当美媚娇嫁给迂腐夫君后by萧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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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别两宽各自欢喜……落款处写着她的名,另一侧空了,应当是留给他的。
他愣在原地好半晌。
信纸一角被他捏的不成样子,仔细看纸上落了滴水渍,字被糊了一处。
他盯着床榻的方向,呼吸被什么堵住,胸腔处的痛意往外冒,凝视着她的眼神中,闪烁着血红。
他不甘心。
她当真能够轻易的放开了他!
嘴里浓烈的血腥味,叫他站立都显得困难,他是如何的不堪,叫她这般想要扔了他。
她别想!
他们是夫妻,她答应过与他白头到老的,话哪有说一半便不算数的,他强压下嗓子的痒意,咽下了血气,拖着身体,一步一步的朝她走了过去。
他躺在了床榻上,握住了她的手,眸子一直盯着她,犹如黑暗中猛兽,巡视着自己的领地。
这次他原谅她了,他拉起她的手,轻轻的吻了下,压住想要狠狠咬下的心,温声呢喃道:“白头偕老,你说的。”
便是死,他也不可能放过她。
黑暗中,藏住了他眼眸中的疯狂与偏执。
君子重诺,她既然答应了,便必须要做到!
清晨,她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褚昭的怀中,抬头便能瞧见他深邃的眸光。
“夫君?”她瞬间清醒了,“夫君何时回来的。”
面前的褚昭似乎与平日里不大同,尤其是看向她时,眸子里黑沉的深不见底,他嘴角虽是噙着抹笑,却叫她不大自然。
“昨日说话不当,得罪了母亲。”
她以为他是因这件事才来的,那碗避子汤应当还是叫他气着。
褚昭低头,手指轻柔的滑过她的脸颊,望着她时,眼神深不可测。
她不自在的躲了躲,“不早了,该起了。”
她刚想要起身,便被他给抓住了手腕,“母亲那里不过是小事,盛窈可还记得,当初在东都府应下我的事?”
她记性是好的,经褚昭这般提起,她想了起来。
“那夫人可得记好了。”声音慵懒,却格外的认真,她抿唇,心里早已有了别的想法,过往自然做不了数。
褚昭瞧见她的躲闪,嘴角轻撇。
说好的,便不能反悔!
她动了动手腕,忽然他俯身,咬了口她的唇畔,然后起身洗漱去了。
她摸了下唇畔,有些疼。
褚昭的反常并未引起楚盛窈的多想,毕竟昨日便因为避子汤的事闹了一场。
她下了床榻,盯着枕头,忽然视线聚拢,她连忙理了下被褥找起来。
“盛窈在找什么?”褚昭走近,搂住她的腰肢,她吓了一跳,后背发凉,险些叫了出来。
“没没什么?”她试探道,“夫君可曾瞧见一信封?”
“没有,”褚昭靠在她的左肩上,“盛窈快去洗漱,今日厨房做了你最喜欢的藕粉桂花糖糕。”
她应是,目光从床榻上落到了褚昭的脸上,看了会儿并未察觉什么异样。
褚昭捏着袖口中的信封,盯着楚盛窈的背影,神情幽暗。
用早膳时,褚昭特意将糖糕端到她的面前,“夫君,妾身自己来便是了。”
“皇后千秋时,便瞧见表哥这般端着点心,表哥做的,我便做不得?”褚昭冷笑着,手也一直举着。
“妾身是怕累着夫君,”她连忙夹了块儿糖糕,“是心疼夫君。”
褚昭嘴角上扬了几分,可眼神透着寒意。
用了一半,外边儿忽然来了个人,孙嬷嬷战战兢兢的看着他们,“世子,夫人找少夫人。”
定然是昨日彻底激怒了王夫人,还是要找她的麻烦。
她刚要站起来,褚昭冷声道:“少夫人还要用膳,就不去了。”
“可夫人?”孙嬷嬷继续道。
“滚!”褚昭嘴唇轻抿,双眸目光尖锐。
孙嬷嬷吓得赶紧离去。
从未见过这般震怒的世子,策海院不少奴仆,也是第一次瞧见褚昭发火。
她亦讶异他的怒意,可他只转向她道:“是我疏忽了,身为夫婿该挡在夫人面前,往后他们不会再来烦你了。”
早膳后,她又回了房间,打算再找找,刚移开枕头,褚昭靠在房门口注视着,“可是什么不见了?”
她将枕头放回原位。
“只是觉着这枕头的花色好看,想学着绣绣,”她走近,问道,“夫君今日不忙?”
褚昭摇头,“陛下唤我回来,本是为了皇后的寿辰,如今自然无事了。”
“太子如今禁足,夫君难道便不着急?”她想起镇国侯府的现状来。
应当也算是迫在眉睫,太子若是失势,镇国侯府自然也会被清算,可褚昭似乎从未有过急色。
“无事,”褚昭牵着她往外走去,“盛窈安心,镇国侯府不会有事的。你只管做好侯府少夫人便是了。”
无事便好,尽管她起了离开的心,也不想褚昭受到伤害。
褚清溪本想着楚盛窈回来了,便来寻她说说话,可刚走到策海院时,便有小厮将她拦了下来。
“我想见见嫂嫂,你挡着作甚!”褚清溪不满小厮将她拦了下来。
小厮道:“世子说少夫人偶感风寒,要静养,见不得外人的。”
褚清溪一听楚盛窈病了,更要进去看了,可小厮擦了擦头顶的汗,依旧不让她。
她气的想要唤人,刚好见到褚昭的身影。
“大哥,我想探望嫂嫂。”褚清溪说明了来意。
“不必!”褚昭道,“日后不必过来了。”
说着便让小厮请她离开。
褚清溪气的直跺脚。
临到中午,楚盛窈才清点完她的嫁妆,本想着去楚府商议下,可刚出门便遇见了褚昭。
“夫人再给我绣个香囊吧!”
褚昭将缝制香囊的东西也准备好的,她想着她速度快,用不了两天,便能将东西做好。
离开前,再给他缝制个也无妨。
说来除了香囊,她连件衣裳,都未曾给褚昭做过。
这两日里,她安静的绣着东西,时间过的都慢了起来,将香囊绣好,给了褚昭。
褚昭拿着香囊,认真的看了眼上面的图案,笑意很浅,可却是极为真挚的。
这并蒂莲绣的精致,活灵活现,花瓣边缘用了不同的丝线,散发着光。
他将从书案旁的柜子里拿出了个匣子,打开后,里面还放置着个青竹样式的香囊,她妥帖的将两个香囊都放好。
褚昭回正房的时候,柜子下的几个红木箱已经上了锁,屋子里她常用的东西大体都在,可细看,能够发现妆匣中的掐丝云纹珍珠步摇少了,琉璃镯少了一对……只留下些敬茶时,侯府长辈送的首饰,还有他送的鹿形玉佩和发簪。
衣柜里,原本她的衣服基本上是满的,如今也有一处空荡了。
他瞧着这些,额间青筋裸露,气息不断的起伏……
“盛窈。”
楚盛窈本打算回楚府一趟,还未走出院子,听见褚昭的声音,转过头去,“夫君有事?”
褚昭走过来,拉起她的手,未给她说话的机会,*将她带到了书房。
靠窗边的小榻上,摆着棋盘。
“闲着无聊,你我手谈几局。”褚昭率先下了黑子,然后催促着她下。
她本想说,她打算去楚府的事,可褚昭根本没给她机会,连连催着她。
没办法,她只好应付了一局。
结果褚昭又想来。
“夫君,我今日要”。
“便这么想走吗?”褚昭抬眸,温和笑意被隐去,如一滩死水却好似随时准备吞噬着人。
“我的意思是,就这么不想陪我下棋?”
她摸着棋子,最后落在了棋盘上。
翌日,褚昭兴致勃勃的想要给她画像,连忙叫丫鬟布置起院子来。
“不如去花园画吧!”她道,“夫君说那里景致好,宽阔。”
“如今冬季,哪里来的景致?”褚昭不容置喙道,“就在策海院!”
她坐在石桌上,并未按照褚昭要求的那般,站到檐下,只盯着他,“那封信在夫君手里。”
非反问,而是直言。
这些天来,他从不让她离开策海院,每每她想要出去,都会被他以各种理由拦下。
褚昭放下笔,嘴角讥讽,“难道一封和离书,便能将我打发了。”
“楚盛窈,我告诉你!若要和离,除非我死了。”
没想到,竟然会是这般模样让他知晓!
她抓住桌沿,声音发哑,“夫君,妾身不愿让你为难,周府与镇国侯府门当户对,你与周表妹也是青梅竹马。
妾身不想与人共事一夫,即便是夫君为妾身坚持着,可所有人都在逼迫着夫君,妾身不想要你为难,也怕害了皇后和太子。只有你我和离,你娶了周表妹,才是皆大欢喜。”
褚昭目光忽然朝她移来,她的那些隐匿的心思,似乎被他洞察一切。
“楚盛窈,你真当我是傻子!”
第98章 第98章
“你姑母此次回京都所为何?”褚昭冷笑道,“楚老夫人要走,你便迫不及待的跟着一块儿离开。”
他逐渐朝着她逼近,那双眸子几乎是将她心底的阴暗心思照的透彻。
捏住桌沿的那只手,指尖发麻,她晓得骗不过他去,依旧想要粉饰太平。
平妻一事,让她厌恶是真,可到底真正的缘由,并不是这个。
而是她内心,无法真正相信任何人,她不愿受困于男子,更想要广阔的天地。
原先是为了祖母要忍耐,现在她自己便可触碰到自由。
当她容貌初现,楚明德为了名声,将她关在府中,她只能瞧着门外来往的马车,听着楚盛萱她们的欢声笑语。
嫁入侯府后,她更是得要背负起,一府少夫人的责任来,行差踏错便会被王夫人指责。
可自从去了东都府,所见皆不同,她不必被旁人说以容色媚上,行事不检点。
宋堇色摆脱了,欺上瞒下的夫家,贺敏儿被人以名声要挟,拼死也要自救。
还有女子玩乐,也不会被旁人说行为放浪。
她亦可自救。
“褚昭,我不过是选择了,于大家皆有利的路。”她轻声缓语,仰头望着他。
“何为有利?你只是想要逃,不过只将自个儿放在心中,我与你而言便是烂泥,随时想要丢弃。你连半分不舍都没有。”
褚昭越发的阴暗,俯身将她容纳在自己的阴影之下,“楚盛窈,你是我妻,这辈子都是。”
“不是的!”
她站了起来,想要解释,可立马被他抓住手腕,扯回房间去。
房门砰的一声被关上,原本战战兢兢的李嬷嬷她们面面相觑,却又不敢上前。
“褚昭!”
“如今怎么不一口一个夫君了!”褚昭指着屋子里一个个红木箱,“东西都收拾好!就等着离开!楚盛窈我告诉你,你是在做梦!没有我的命令,别说是镇国侯府,你连策海院都走不出。”
“褚昭!”她看着房门外侍卫集聚的影子,声音带着些颤抖,“你要做什么?”
褚昭捏住她的下颚,心疼到无法呼吸,事到如今她还在骗他,从未露出过真实的想法。
“你觉得呢?楚盛窈!说过的话,便没有轻易毁了的。你我夫妻就该白头到老。”
他拉着她,将她按倒在床榻上,眸光冰冷,上下将她打量着,最后落在了那张最会骗人的红唇上。
“皆有利?对我而来,留下你才是最该做的!”
外面侍卫,将房子围的个水泄不通,她甚至能够听见院里丫鬟惊惧的叫声。
“褚昭,咱们好好聊聊。”她连忙道。
“好啊!”他不紧不慢的将她的手腕禁锢在胸前,他倒是要听听她还会怎么骗他!
“我不愿与人共事一夫,陛下在皇后千秋宴上的逼迫,已经很显然了,镇国侯府虽然势大,可比不过皇权,陛下想尽办法打压,几年前侯爷手里的兵权,被用以交换太子的名分,如今盛王羽翼丰满,还即将娶了户部尚书家的嫡女为妻,增添助力。如今不好与陛下撕破皮,唯一能做的便是顺从。”
她瞧见褚昭眼底的嗤笑,已经预料到了不对劲儿,还是继续说下去。
“虽然你与我保证过不会娶平妻,可府内外皆是逼迫,夫君又能坚持多久。就算未娶平妻,待我诞下孩儿后,红颜易老,夫君对妾身的喜爱又能有几分?
你可以去寻貌美的女子,而我呢?没有夫君宠爱,府中尊荣也不在,如何过的下去。
祖母是我今生唯一的支柱,楚老爷不孝,她离开了京都被姑母照料,妾身舍不下她,也跟着一块儿离去。
夫君现在对我,不过是一时的喜欢,终还是会消散。你我婚事本是一笔糊涂账,我地位低下,实难为侯府少夫人,也无法叫侯府所有人满意,夫君该由更加适合的高门贵女为配。你我和离,才叫一切回归正途。”
手腕上被收紧,褚昭嘴角始终勾起抹冷笑,尤其是听了她的解释后。
“楚盛窈,你当真是狠心!”他摸着她的唇畔,殷红被他揉的越发的艳,“说了那么多,你想过我没有,问过我的意见没有!”
去寻貌美的女子?在她眼中,他便是这般的人。
随意的人,便能叫他掏心掏肺,辗转难眠。
他们交握的手靠在她的胸前,心脏处震动的剧烈,原当她没有心,只是这心装不下他!
“多好的借口,多么的通情达理,还将我的以后都想好了!”他哂笑,嘴角弧度牵扯越大,可都是苦涩的。
轻描淡写的将自己与他分隔开来,也将他所有的话,当做是玩笑。
他说过,绝不会娶平妻,不会叫府中事烦扰到她。
他说过,只要她一人便可。
可没有一言叫她记住。
心脏的痛意,往四周牵扯,他凶猛的垂了下床榻。
“夫君。”她看着他眼眸中的伤痛,眼睑颤动遮住黯淡。
她从来都是被抛弃的那一个,她做不到等待被旁人抛弃,那种滋味实在太难受了。
幼时,有用便被楚明德带着见人。
容貌初现后,怕她丢人便被锁在屋子里。
青梅竹马,婚事定成,也因外面的流言,叫她让给别人。
林六爷事发,府中人也只是想着,要么她死,要么牺牲她。
她害怕。
“就这样好吗?妾身只想留在心底之人如清风明月。”而非如今的叫人害怕。
“不好,”褚昭靠在她的耳侧,深深的低了下来,咬牙切齿道,“楚盛窈,别想着摆脱我。”
脖颈处疼意,让她瞪大了双眸,褚昭咬的极重,她的皮肉似乎破了。
他口中阵阵血腥味传来,可依旧未停下,他只想将她彻底的,打上他的标记……
策海院这里的事儿,瞒不住侯府的人,各房派了许多人来打听,可全都被褚昭的人赶走了。
镇国侯沉着脸,甚至抽出腰间的鞭子,“策海院,何时成了你的囚笼,便是你媳妇做了什么,也不该像困囚犯一样,将她关起来。”
“儿的事儿,不劳父亲了。”他声音冷淡。
镇国侯拿起鞭子,便往他身后抽,啪的一身,衣裳被打破,出现一道血痕。
镇国侯手上停顿了,只劝道:“与周府的婚事,我和为你斡旋。你如今做的荒唐事,传出去叫大家笑话。楚氏嫁入侯府行事还算周全,你如今做的是什么事儿!”
镇国侯也是气急,紧握着手里的鞭子。
自策海院事发,他便多次叫他放人,可都被他拒绝了。
如今府中谣言遍布,若是再任由褚昭放肆下去,不晓得有多少的闲言碎语。
“儿不放,这是我们夫妻间的事!”他拱手而道:“父亲若无事,儿便告辞了。”
褚昭半点儿也松口。
镇国侯无奈的摇头。
看着他青翠挺拔的背影,行动间如翩翩君子,都说侯府世子最懂规矩识礼仪,更是一肚子的学识让人敬仰。
可如今才发现,以往都不过是错觉。
人越是受到规矩的束缚,压得越深,破了道口子,便往外倾泻的厉害。
楚盛窈便是那道口子,叫他什么也不管不顾。
夜晚未曾瞧见褚昭,这是她被困在策海院的第五日,原是和姑母说好,回府商议和离事宜的。
如今却连半点儿消息都没有。
用晚膳时,李嬷嬷提着食盒,披着斗篷悄悄溜了进来。
她神色震惊,“嬷嬷怎么进来的?”
“铁锤帮了大忙。”
铁锤便是融风刘管事儿的儿子,与她去了东都府后,便被褚昭安排进了侍卫当中。
她拉住李嬷嬷的手,连忙让她将事情告诉姑母。
李嬷嬷摇头,“策海院里的人,世子都不让出去,少夫人放心,我会想到办法的。今儿进来也是看看您好不好。”
楚盛窈点头,门外有传来响动,李嬷嬷赶紧出去了。
她将食盒里的餐食,拿了出来摆放好,回头看,走进来之人正是褚昭。
“方才李嬷嬷来了?”褚昭笑着走近,将她圈在怀中,“可安心你的人了?”
她顿时毛骨悚然,神色惊恐的看着她。
她就像是笼中鸟,所有的一切,都被他掌握着。
瞧着她眼底的惊色,褚昭浑身冰凉,好似浸在寒冰腊月中。
“盛窈,今年还未下雪,红梅已经开的极好了,”他将梅枝递给她,“多好看,特意带给你的。”
“褚昭,这梅花开在树上,便是最好的,若是喜欢便不要将她摘下,叫她不过几日便蔫儿了。”
褚昭手一顿,梅花艳丽,比起刚从树上撇断,确实少了些活力。
她的话意有所指。
他在柜子里寻了个好看的花瓶,将梅花插了上去,“可这屋子,也需要鲜艳的梅花来点缀,难道它就不该梅花来陪伴吗?”
“陪着他的可以是荷花,是牡丹,是蜀葵,很多其他的,不必偏是这梅花。”她轻声道。
他整理着花枝,调整着位置,“盛窈,这屋子只爱慕梅花,我也只爱慕你。”
她低头,默默的坐在绣凳上,将碗筷分给了他,夹起桌上的菜吃了起来,餐食打开了会儿,如今温凉的。
她只用了会儿,便吃不下了。
躺在床榻上时,褚昭将她搂在怀中,轻轻咬了下她的耳侧,她害怕的躲了躲。
原本脖颈的伤口,被他上了药,才刚刚结了痂,依旧还是疼的。
他按住她的腰肢,根本就容不得她躲,将她彻底的覆盖住,身体的各处与他严丝合缝。
她合上了眸子,不去听也不去看,就如同木偶般,任由他肆意妄为。
他心口像是被灌进了冷风,这天是越来越凉了。
楚明妍未曾得到楚盛窈的消息,也是急得很,原本想着在十日内解决掉所有的事。
楚明德本不愿放老夫人走,她请了族里的人,数落起楚明德的不孝来。
楚明德黑了脸,再加上王府如今如日中天,楚明德被罢黜了官职,稍稍给点儿利,族里的人也晓得向着谁。
楚明德不同意也得同意。
东西都收拾的差不多了,可楚盛窈这里始终没有消息。
楚明妍终于带着她俩儿,入了镇国侯府。
领着他们进来的是侯府的管事,王长行将府中大致的看了会儿,最后借着身体不适,要净手,与楚明妍他们分了路。
大厅内,首先瞧见的是王夫人和两房的夫人。
王夫人心头气的是吹鼻子瞪眼,当初在宫宴的那番话,说的她好没脸。在府里又被楚盛窈气了回,心头对这姑侄俩不满的很。
可偏偏侯爷不许她透露出策海院的事儿,她也不想被旁人晓得,她儿子做出的糊涂事。
果真是狐媚子,祸害人的。
楚明妍直接说明来意,难得和她们废话,“我侄女儿呢?我要见她!”
“忙着府中事儿,不便见客。”王夫人轻抬眸。
楚明妍蹙眉,心头才确定是发生了什么,“连见个面都不行,旁人还当我们楚府不是嫁女,而是卖女,如今连娘家人都见不得了?”
王夫人瞪了她眼,“我们侯府事务繁多,勋贵之家,哪里有的时间见旁人。”
王长执凶光直射王夫人,“镇国侯府,好大的威风啊!”
张氏暗道不好,上次宫宴楚明妍实在将王夫人气的狠了,如今只顾着打口舌之战,连身份都不顾了。
张氏连忙叫人上了茶水,她轻声细语,“府中看重盛窈,将事情都交给了她,如今正忙着核对府中的账。实在忙得很,夫人不若下回再来寻她。你来的这般突然,尚未留出时间来。”
“夫人是怪我不告而来?”楚明妍声音更加冷了。
早已讲好和离一事,怎会管着府中事,若她猜的不错,盛窈必定是出了事儿。
“连帖子都未递,怎么”。张氏拉了周氏衣袖,周氏才住了嘴。
楚明妍眸光显然已经有了怒意,“今日不见到盛窈,我是不会回去的。”
就在这时,王长行忽然回来了,他朝着楚明德低语,楚明妍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
“好啊好,”楚明妍拍桌而起,“镇国侯府欺人太甚,我侄女便是犯了事儿,也有官府处置,怎由得你们私设囚笼,关起人来!”
王长执一听更是怒了,手掌拍桌,立马四分五裂。
“你们竟敢囚禁我表妹!”
飞溅的碎屑,吓了人一跳,三位夫人毛骨悚然,吓得直打颤。
“今日要不放了人,我们是不会善罢甘休,势必要闹到陛下面前,你们镇国侯府是势大,可也不能凭白关押起人来。”
正院这里的动静,引得镇国侯府的男眷不得不出面。
镇国侯直接派人,将褚昭压到了楚明妍他们面前。
他冷漠的看着所有人,这些都是要叫他与他妻分离的元凶。
楚明妍也想不到,竟然会是褚昭将人给困了起来,她想他应当是晓得了盛窈的打算。
“世子,今日我来,你应当也是晓得,我想说什么的吧!”楚明妍能够察觉出他对盛窈的心思,可这并不够。
盛窈心里藏着太多东西,也受过太多的委屈。
“姑母来府中做客,慎之欢迎,可若是其他,绝无可能!”褚昭眸光闪过火光,他绝不允许任何人将他们分开。
楚明妍嘴角轻蔑,即便是六元及第又如何,到底还是年轻人。
她直言道:“今日我来,便是代替我侄女与侯府商议和离一事!”
楚明妍的话,叫府中人皆震撼,谁能想到,楚盛窈竟然会想与褚昭和离。
在他们看来,楚盛窈能够攀上这门婚事,无论如何,也该紧紧的抓在手里,谁能想要她竟然不要侯府少夫人的身份。
如此说来,褚昭行事怪异也是因此而起。
“夫人可要想好了,可别净做些越俎代庖的事,这真是楚氏的意思?”王夫人便是最不能相信的。
她儿是何样,这镇国侯府又是怎样的高门大族,她不信楚氏会舍弃荣华富贵。
“自然,”他们的表情被楚明妍尽收眼底,“今日我来,便将事情给办了,我带盛窈回府,今后与镇国侯府再无瓜葛。”
袖子下,褚昭指尖划破肌肤,血滴落在地上,这点儿痛意,根本无法缓解心口的疼。
“姑母,此事绝无可能!”
楚明妍笑他天真,转而将视线看向侯府的其他人,“诸位觉得呢?”
镇国侯府人面面相觑,这门婚事本就来的莫名其妙,背负着天下人的压力,娶了楚氏,若是能够和离,重新聘的门当户对的佳妇,也算回归正途。
“两人结成夫妻便是缘,他们许是年轻了些,夫人何不好好考虑下,和离了对女子名声也不好。”侯老夫人最为不赞同和离一事。
接着侯爷也跟着表态,想叫他们考虑清楚些。
楚明妍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看来盛窈在侯府确实做的极好了。
“和离便和离,慎之离了楚氏,还能娶的更好的,楚氏个二嫁女就未必了。”王夫人出口讥讽道。
“不必你忧心,我有两个儿,盛窈想选哪个,便选哪个!”楚明妍呛了回去,“天底下好男儿多的是,但如褚世子这般背负盛名,反倒是妻子要和离者少数。可见人不能只瞧表面上的,内里多么的不堪,谁晓得!”
楚明妍又道:“和离一事,还得问过盛窈。”
褚昭静静地瞧着这一幕,原本的争执也在此刻淡了,应当是认清了现实。
楚明妍长舒了口气。
楚盛窈被带到大厅时,直接跑到了楚明妍身侧,看都未曾看他一眼,简直恨不得立刻逃离了他。
他怎会轻易的放了她,嘴角的笑残忍又狠厉。
她逃不掉的。
和离一事几乎被敲定,尤其是侯府再次问过楚盛窈意见时,她不敢看向褚昭的方向,点头应是。
如今,一切都了了,她与他之间,各自安好。
所有的话,皆绕开了他,他讥笑,“问过我了吗?”
他们所有的话,只对着楚盛窈,似乎于他们而言,他比他们更加的迫不及待想要和离。
那些挽留的话,不过是世家的虚伪,若真想要留下她,应当像他一般。
他眼光暗流阵阵,扫视着所有人,“若是要和离,除非我死!”
冷漠的声音,让人一颤,镇国侯府人第一次瞧见这样的褚昭。
执拗的叫人害怕。
当他目光移过来时,凶狠,暴虐,像是野兽拼死也要守护自己的领地,王夫人二十多年来的信念,在这一刻坍塌。
这还是她自幼教养长大,习君子之仪的儿子吗?
王夫人咽了下口水,“慎之,楚氏既然要离开,你便成全了她,夫妻聚散皆是缘分,不必强求。”
镇国侯直接让人,将他给拉开,正厅里的士兵都是跟着他上过战场的,浑身的血煞之气。
方才将楚盛窈从策海院里带出,也是这些士兵,强硬的压制住了褚昭的侍卫。
“此事由不得你做主!”镇国侯压低声音,早就想到,褚昭不会轻易放弃,才调遣来了这些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