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国皇后升职记by黄柏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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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兵部于尚书幽幽回道,“咱不比,反正咱知道,只要有钱进入大库,我们兵部的军需费用就有着落了,希望越多越好。”
这话简真是在戳李尚书的心窝子,正当他恨不得撸起袖子和于尚书好好理论一下军需费用问题,就听林丞相难掩不耐烦的声音。
“诸位莫要忘了,我们今日聚在一起,是为探讨皇上是不是打算出海,吾等要做些什么。”
结果这些人却为那些不知存不存在的出海收益争了起来,说起来,简直是笑话,外人恐怕都难以相信,这竟是这些六部天官能干的事。
李尚书目光清澈的看向这位上司,“林公,这事还有什么好商量的?圣上当然知道户部没钱,肯定不会开这个口,我们当作不知道就是了,何必要去掺和圣上的私事?”
这老东西绝对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林丞相十分生气,却又拿这个深受皇上信重的家伙没有办法。
王尚书素来林丞相走得近,他只能硬着头皮道。
“李尚书,话不是这么说的,正所谓是皇帝无家事,若皇上皇后真打算派人出海,绝对是一桩朝廷大事,吾等身为朝廷重臣,总不能一直被蒙在鼓里吧?”
李尚书毫不犹豫的回道,“只要户部能有进帐,老夫乐得什么心都不操,什么事都不过问,诸公又何必心急,该我们知道的,圣上肯定会找我们,圣上不与我们说,就表明,他认为这件事,没必要让我们知道。”
崔丞相身为百之官之首,当然知道林丞相坚持召集众官来议此事的目的,只是他与李尚书持相同态度,就是只要不用朝廷出钱,随宫里怎么折腾。
反正失败了,朝廷也没什么损失,成功了,肯定少不了朝廷的那份,甚至连皇上的那份,也不一定能顺利留在皇上的私库中。
“林公,李尚书所言有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们不妨再观望观望,若真如诸所想,圣上那边迟早会露口风,吾等又何必太过心急?”
崔丞相是真心看不上这位同僚,吃相太难看,宫中可能还没拟好出海方案,眼下不过是趁着落第举子还没离京,在做人员储备,要不然,也不会出现临时调整名额的现象。
可是林丞相显然已经盯上出海会带来的巨额利润,同样惦记,甚至还为此争起来,但是各部所惦记的,不过是自家能不能从中赚点劳务报酬,林丞相想的就多了,还包括未来。
所以他郑重其事的将这些手掌实权的大臣,都聚集至此地,想怂恿众人一起去找皇上谈判,让皇上给出承诺,将未来出海可能会带回的收益归属权交给朝廷。
也就是说,朝廷一分本钱不出,一点风险不冒,只要赚了,就归朝廷所有。
即便打着类似主意,崔丞相也不愿将事情做得这么难看,连最喜往大库捞钱的李尚书,都不屑这么做,才会这般装傻充愣。
能想方设法的从皇上私库里掏钱,那是大家的本事,也是皇上的大公无私。
但是想借大义之名,将本该属于人家私库的收入,强行充公,就令人不齿了。
林丞相这般打算,固然是在为朝廷争利,但是崔丞相更清楚,对方更多的是为争权,同时还要图个一心为公、不惧得罪皇上的美誉。
可惜有了李尚书这个从底层爬上来的人精各种搅和,众人压根就不配合,他的如意算盘也就打不响。
林丞相自认坦荡,召集众人时,也想过要瞒着。
所以不仅皇上很快就得到消息,甚至还知道了当时在场的众大臣的反应,连身在后宫的柳明月,都有收到消息。
只能说是,财权太过动人心,才会导致那么一群朝廷重臣,在还没搞清状况的前提下,就为还不知踪影的出海收益在那里贷款吵架。
不过即便知道了这件事,宫中都没给出任何反应,任凭某些勋贵重臣再怎么打听,他都不曾给出正面回答。
柳明月则是在忙着准备复试,原计划的复试,是通过初试者,皆按照个人特长参加做相应的考卷。
但因计划临时有变,新增这批计划之外的复试者,不仅人数挺多,文化水平还都有限,想要取得想要的考核结果,就需在这些人的复试试卷上多花些心思了。
好在柳明月身为小镇做题家出身的博士,在那二十多年里,所做过的题,绝对是海量的,即便麻烦些,她也能在有限的时间内,顺利完成这项工作。
就是像这般连轴工作,人太累了些,这也让柳明月忍不住暗自感慨,做人确实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简时太难了点。
想当年,为了赶论文,或是修复某件文物,她完全可以做到废寝忘食,接连熬大夜,忙完睡上一大觉,就能原地复活,再去熬几个大夜。
结果在这里,养尊处优的过了不到一年,不说熬大夜,只是接连忙了几个半夜,就感到很疲惫,还出现腰酸背痛手抽筋的过劳反应。
即便知道这绝对是原主体质不行的锅,柳明月也不得不承认,这也与她自己懈怠了,从不想着要锻炼有关。
想想以原主三十四岁的年龄,再结合当下的大环境,柳明月觉得若无意外,她想再活个三十年,到六十多岁再寿终正寝,应该不成问题。
这样一来,身体素质的锻炼,就需提上日程了,她可不想早早的就得满身富贵病,被人扶着多走两步,就会累得喘粗气,那种生活的质量太差,她可不愿过。
收到新增的复试试卷,赶在复试开考前,都成功印了出来的消息,柳明月算是松了口气。
这次招募的人,虽然都被打上了皇上的印记,但是同时也是她的人,她还想借面试的机会,从中挑出几个能干大事的好好培养一下呢。
所以在这之前,她务必要先在那些人心中,树立起守信重诺的形象,毕竟外界都知道这件事是由她这个皇后亲自操办的。
若连已被公布出去的考试时间和流程,都因效率不高而需做临时调整,她的能力可能就要被质疑了。
柳明月不知道的是,她的这个效率,令皇上和他的大臣们都感到震惊不已,看到她为新增的那些人特意出的试卷,更觉大开眼界。
何忠连收拾这次复试会用到的全套试卷,边对皇上感慨道。
“陛下,皇后娘娘真是太有想法了,虽然微臣看得有些似懂非懂,但能感觉得到,这些试卷都出得很有深意,那些答案似乎都没有什么对错之分,让人只能凭着自己的心理反应去选答案。”
徐庆业点头道,“嗯,朕也发现了,皇后似乎是想通过那些题,判断那些人的品性和行为习惯,就是不知效果如何。”
若是效果好的话,他若想在私下里培养一些人手,也可以借鉴一下,毕竟他因自身经历,比谁都清楚知人知面不知心的道理。
“而且微臣还发现,娘娘为了照顾在陛下的建议下,又增选的那批人,可谓是将之前准备试卷,都给注释整理了一遍,从而达到既能减少需要书写的内容,又能达到相似的考核效果。”
这也正是后来*的那些试卷,能让皇上都感到震惊和意外的地方。
“是啊,皇后在这件事情上,确实是相当用心,若不是亲眼看到,朕都想不到,同样一道题,还能像这般换个角度诠释和描述,就能充分照顾那些学识水平不高的人。”
复试的试卷,没再请人帮忙批阅,因为备的有‘答题卡’,只需让识字的人,分门别类的将相应的答题卡归纳整理出来就行。
能考核个人能力水平的题,只占一半,另一半都是考查人的心性和行为习惯。
至于能力水平,那是一件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事,只有柳明月自己最清楚她想要什么样的人,与时下那些相应专业人士的判断标准大不相同。
反正她在事前就已考虑到这个问题,时间留得还算充分,即便参加复试的人数远超预期,因增选的那部分人的试卷更容易批,倒是多花不了多少时间。
在柳明月忙着阅卷时,殿试也如期开始举行,这当然是京中的一大盛事,众人都将注意力从宫中招募上移开,开始放在谁能考取头名状元之类的话题上。
亲自批阅过那一份份,能尽量展现被考核都综合素质的试卷后,柳明月又有一个新的发现,那就是这个时代的人,既不像她所以为的那保守。
可能是因能通过初试的这群人,都算是这个时代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
从中不难看出,有的人拥有天马行空的想象力,有的人个性分明,有的人逻辑思维极强,甚至通过有限的信息,分析出她接下来的打算,从而在试卷中不动声色的展现自身优势。
朝堂上那些人均八百个心眼的权臣们,能够推断出宫中的打算,并不足为奇。
没想到连参加考核的小年轻,也能有这样的见识,若其背后没有旁人指点,这份本事就不容小觑了。
通过这些试卷,让柳明月对这个时代的人的思想,有了更真实和深入的了解,打破她因自身过去的学识与经历,而下意识形成的某些僵化,或者说是脸谱化的印象。
第二轮的复试最终黜落的人数,比初试落选的人还少,部分人的问题在于能力方面的虚报,或者是思想方面的问题。
明显得看得出来,他们都是抱着想通过这种渠道,在她或皇上面前露脸,从而得到赏识的想法,答非所问,极力展现自己的文采。
而这些人都有功名,且大多都有举人功名,反倒是后来增选的那批学识不行的,倒是几乎没有被黜落的。
虽然这与她的要求相对较低有关,但是那些人展现出了更为务实的真诚态度,这种特质很重要,因为她最需要就是能做实事的人。
学识和能力可以培养,唯有态度是最难纠正的,而这些人可能是因都曾经历过战乱,对安定的营生特别渴望,固而都表现了极为珍惜和重视的态度。
当复试结果及时张榜出去时,新科殿试的结果与相关消息,还是京城中的头条话题,只有当事者最重视他们心心念念的复试名单。
柳明月忙得压根就顾不上殿试,毕竟对她而言,那批新科进士都是皇上的人才,她劳心费力招募出来的这批人,才是她将重点培养的人才。
初试后还有面试,柳明月虽然是首次出宫,但她压根就没时间亲自感受这个时代的京城繁华。
通过两关笔试下来,落选的有近千,最终进入面试的有一千六百多人。
这么多人,柳明月当然不可能一个个的面试,而是将他们划为十人一组,每组一刻钟的面试时间,让他们自行分配自我介绍、展现自己、回答问题的时间。
对于一群没经验的人而言,这个要求的确有些苛刻,可是为了确保能尽量用最短的时间,面试完这一千六百多人,只能如此。
更何况柳明月本就还有一个目的,就是从最初起,就要让这些人知道她的要求,守时高效、团队合作。
面试的第一天,皇上竟在例行朝行过后,放下政务过去旁听,面试的第二天,不仅皇上,还来了连两位丞相在内的重臣,第三天,来的大臣更多,若非被何忠给遣走大半,现场根本挤不下。
还好在时间的高压下,面试者根本无暇紧张,有些人甚至还能超长发挥,在介绍与展现自己时,表现得更为出色。
柳明月也顾不上在围观众人,她的脑子一直保持着高速运转状态,一千六百多人的信息,在她亲自批阅过他们的试卷,且部分还是批了两次后,都给她留下了较深印象。
所以她基本上是在拿到十人资料后,稍过一遍,就对十人的情况有所了解,听人他们的亲自介绍和展现后,就能迅速向每人提出针对性的问题。
这种忙碌却有序,在短时间内,还真就能面试出许多信息的选人方式,不仅令皇上和他的大臣们感到新奇,还都迅速发现了其中的优点。
以他们的识人无数的眼光,在这种场合,更能通过每个人的表现,对其有个初步了解与较为精准的评价。
与此同时,他们也通过此事,见识到皇后在此前不曾对外展露的一面,敏锐、细致、记忆力极佳,思维反应更是极其迅速。
事实上,前后共花四天时间,才完成第三关的面试,将柳明月累得不轻,因面试是当场就出结果,录用名单在次日就被张贴了出去。
在第三关的面试,又有二百多人落选,最终录用近一千四百人,这个数量着实是远超预期。
第三次弃选的那些,除了仍存在之前的一些问题外,还因有些人心理素质实在太差了些,遇事慌张、六神无主,或是只顾表现自己,占用同组队员的时间等。
接下来的时间,皇上忙着安置和观察他的这批新科进士,柳明月当然是忙于安置她辛苦选出来的这批人。
有些被分配到不同作坊,有的则被安排到各种田庄,剩下的一部分去了船厂,数量最多的那批,被安排去了御林卫的军营。
少数综合素质较高,去哪都能胜任的人,会给他们自行选择的权力,大多数人只能接受统一安排。
那批不仅要在御林卫,也相当于是在皇上眼皮子底下接受武训,还需上各种文课,学习内容包括但不限于异邦语言、方言、兵法、算术等。
虽然很辛苦,但是能走到这一步的,没有一个笨的,都知道宫中不惜代价的培养他们,绝对是要重用他们的表现,没有人选择退出。
作为综合素质最高者之一,魏长延和吴尚青都有的自由选择权,不过这两人不约而同的选了最艰苦的那条路,也就是去御林卫接受全方位的培训。
柳明月和皇上最重视的,也是这批人,因为这批人中,不仅有未来海军的元老级将士,还有未来船队中坚力量,为防止这批人被有心人拉拢渗透,皇上令何忠亲自安排人手盯着。
这份重视程度,连何忠都忍不住为之侧目,对皇上皇后接下来的计划更加重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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勤务殿中,陈御史正在参奏皇后,措辞相当激烈。
“……皇后当为母仪天下的典范,却不愿安居后宫,这般抛头露面,实乃有违祖制!”
皇上听到他这话,直接被给气笑,
“祖制?朕是这大安的第一任皇帝,朕祖上的女先人,皆需在外奔波劳累,从无女子不可抛头露面之说。”
陈御史还想开口,却听皇上接着道。
“朕知道,你们肯定要说什么此一时彼一时,可是朕与皇后除了这身份地位有变,其他方面有何变化?当了皇帝皇后,这大安的百姓都是我们的子民,需要处处仰仗我们,家里的负担更重却入不敷出,皇后愿意为朕、为这个家分忧,有何不可?”
这是皇上最真实想法,当初年少时,他做梦都想娶个能帮他分担压力的妻。
却因家贫,直到而立之年才实现娶妻的愿望,可他娶的是个地方大族家的小姐,待他温柔贤惠,能帮他打理生活起居,乃至用他照顾管理好姬妾子女,却也只将自己自缚于后院一片天地中,需要他的供养。
也就是说,他的妻子不仅不能像他少年时所期待的那样,给他分担对外的压力,还成了他的负担,可他对此不能有半分抱怨,因为这才是上等人家的常态。
现在皇后终于愿意抛开那些个礼规,开始展现她的能力,为他出谋献策,从而为他带来诸多帮助。
这一年多,终于让他体会到别人所说的夫妻齐心、其利断金的好处,他高兴还来不及,凭什么要听这些人的挑唆?
面对这种因出身、成长及受教育环境不同,而形成的思想认知方面的巨大差异,陈御史不禁有些辞穷,下意识看向林丞相。
接收到下属发来求救信号,林丞相为他的无用感到有些恼怒的同时,还是迅速组织好语言道。
“陛下,陈御史虽有失言之处,但是他的顾虑还是有道理的,皇后娘娘位居中宫,当以宫务为重,怎可将精力花在宫外?朝中人才辈出,皇后娘娘若有需要,尽管差遣便是,何必要劳动娘娘凤体亲力亲为?”
皇上听出来了,这是林丞相一派的人,在上次无功而返后,仍不死心,便想以皇后私下出宫抛头露面不合礼规为由,将刚选出来的那批人,乃至宫中产业的控制权给夺去。
他们早就推断出了他与皇后的后继计划,见到皇后对那一千多人的安排后,更能肯定他们的推断。
可他一直不提,他们就想用这种方式逼他,若真叫他们成全拿到管理那批人和宫中产业的权力,那么他们就能在接下来的出海计划中占据绝对的主导权。
说到底,还是权与利太过动人心,只是对于穷怕了的皇上而言,对方打他的未来钱袋子的主意,比与他争权更可恶。
“那些宫中产业是朕与皇后的私产,朕要忙于前朝政务,皇后负责打理私产,不是应有之义?你们家中的夫人不出门?不打理家务?”
林丞相正待开口,知道他又想拿皇帝无家事的那套所谓大义来说事,崔丞相迅速抢先接过话。
“陛下英明,皇后娘娘聪慧过人,又有识人之能,令臣等十分钦佩,陛下有此贤内助,定能早日解决当下这入不敷出的困境。”
即便皇上心里清楚,这个老家伙也在惦记他那些还没到手的未来手入,但是他的话,就说得好听多了。
“现在说这些,还为时尚早,不过既然话都说到这里了,朕也就趁此机会,与诸位卿家将话说开了。”
听到皇上终于不再藏着掖着,在场众人顿时来了精神,有些话不挑明,他们就不好议论,也不好做出应对。
“在场诸位可能也已有所猜测,是皇后提醒了朕,现在不仅朝廷穷,百姓也穷,一穷就没钱,没购买能力,朕与皇后的作坊所生产的东西,若在大安境内销售,难免会有与民争利之嫌。”
崔丞相迅速恭维了一句,“皇后娘娘大义,令臣等敬服!”
皇上欣慰的点头,然后接着道。
“嗯,皇后如此大义,朕当然支持,所以我们商量过后,一致决定要重开海路,出海牵扯太大,需要做大量的准备和投入,近期招募的这批人,只是其中一部分而已,宫中资金也很有限,又不忍给朝廷增加负担,朕与皇后只好一步一步慢慢来。”
皇上的视线扫过场上众人,尤其是以林丞相为首那些跳出来参奏皇后的大臣。
林丞相在皇上的注视中,只能恭敬的低下头,他本来还想以‘与民争利’为由,逼皇上将那些宫中产业的管理权交出来,结果人家根本没给机会。
“皇后说,失败的风险,就由我们夫妻担了,成功了,朝廷就能参与进来,也就是说,你们不用如此心急,朕与皇后的心里,只会想着如何做,才能对朝廷与百姓更好。”
众位大臣跪地伏身齐呼,“皇上圣明,皇后娘娘贤明!”
抛开个人心思与算计,在场众人此时都是真心敬服皇上、皇后的,他们不得不承认,换成他们,肯定没有这般顾大局的胸襟。
柳明月知道此事后,只是暗自记在心里,没做任何反应。
现在的前朝大臣们身份背景复杂,他们都有着不同的出身来历,分别代表着不同的势力派系。
大安朝初立,维持稳定才是重中之重,在这个前提下,连皇上个人的喜恶都需为之让步,更别说她一个皇后。
比徐庆业先入京,曾短暂的坐上过皇位,却注定不会留下什么历史痕迹的那些前车之鉴,已然再三诠释轻举妄动的结果,就是动摇这好不容易才立起的国本。
这也是柳明月在了解过当前的国情,与这个时代的一些信息后,放弃先通过那些作坊逐步积累资本的原定计划,选择投入大,还需冒巨大风险的出海计划的原因。
在她本人所生活的世界中,那些外国列强最喜欢通过挑起外界战争,用以转化本国内部的种种斗争与矛盾。
如今,她想在这个大安借用一下这种策略,当然,她肯定做不来去挑起别国矛盾的事,顶多也就是让那些无恶不作的海盗遭殃而已。
在大安境内发展,以她与皇上的身份,只是与民争利压根就不算什么,就怕会与现有的利益集团争利,从而产生矛盾,还给人留下把柄。
毕竟从古至今,‘与民争利’都是一项很好用的罪名。
因为通过它,可以轻松挑起百姓和那些自诩正义,同情弱小的读书人的愤慨,由此制造出各种矛盾与对立,达到上位者想要的目的。
可是当下的大安,仅通过各种税收,纵有在开国之初,便实施的各种减赋惠民政策助民休养生息,所得收入也不过是杯水车薪。
短时间内,可能还看不出来,时间久了,肯定少不了会因此而生乱。
因为现有的资源太少,而且是固定的,那些掌握了权势的人,在经过最初的观望与试探后,肯定会巧立名目,想方设法的侵占更多资源。
这样就很容易产生各种争夺。从而产生和引发各种社会矛盾。
在这种环境形势下,只有借助外部资源,才能做到一边将大安内部的市场蛋糕做大,增加各方获取资源利益的机会,一边增加和巩固自身实力底蕴。
当现行的朝廷制度与和平的环境,符合绝大多数人的利益时,这个国家的发展才能变得顺利,可以无所顾忌的剪除一些顽疾。
柳明月本人没有考过公、涉过政,可她曾考古研究过的每一座墓,都曾见证过一段历史的兴衰荣辱。
所以她曾研究过大量墓主的生平过往经历,其中当然也包括其生前所在朝代的相关信息。
有了那些积累,她虽不懂如何治国,但她自信可以提供一些理论支持,指出一个正确的发展方向。
毕竟来都来了,还是来到这么一个即便陌生,却因她曾好奇过、想像过、研究过,从而很容易产生代入感的时代,柳明月就有着想凭己身之力,帮助这个时代的大安,发展得更好的朴素愿望。
好在徐庆业是位比她原以为的,还要更加合格的合作伙伴,都不用她再多费口舌的去忽悠,啊不,应当说是劝说,人家就很开明的替她挡住了前朝的非议。
对朝堂上的那些多是靠读圣贤书,才得以获得权位的大臣们而言,有这么一位出身草莽,在很多时候,思想认知都与他们不同频的皇帝,是件在某些时候很头疼的事。
但对柳明月而言,这正是她的机会,徐庆业的身上固然有着这个时代最盛行的男权思想。
可是因其成长环境与经历,又让他打小就对女子的能力抱有天然的认可,不仅他自己没想着要用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规矩约束他的妻子,他甚至还看不上主动遵守这种规矩的原主。
当然,这是柳明月结合原主的记忆,对比自身的经历和体会,综合进行观察和分析,才总结出的徐庆业对他的妻子所持的态度。
对于他的那些妾室,他又是另一个态度了,在柳明月看来,那是一种复杂而又矛盾的微妙态度。
无论那些妃嫔是怎样的出身,都不存在尊重,更不可能给她们什么自由的那种,对此,就,很难形容。
不过柳明月即便发现了这点,也不会想着要为后宫的那些‘妹妹’争取什么,就像她绝对不会去宣扬什么人人平等之类的理念一样。
考古是为了研究和证明历史,不过是研究媒介更侧重于那些土下发掘出来一切而已,真正了解过历史的人,绝对会对历史怀着敬畏之心,而不是自得自大自我膨胀。
而历史,正是由人缔造的,所以柳明月从不怀疑这些在曾经的她看来,是当之无愧的老祖宗的人。
皇上也好,朝堂上的那些大臣也罢,都是这个时代中最精明的人,若无必要,柳明月对他们其实都抱着敬而远之的态度。
她现在最重视的还是委托御林卫帮忙训练的那批人,那里有她给出的评价最高,也就是最符合她的需要,她最欣赏的几个人。
不过她一个皇后,纵然有着皇上给予的支持和维护,也不便亲自去那边查看,只能让卓辉安排人盯着,及时反馈那些人在训练中的表现。
与此同时,她还要忙的事情很多,派人在沿海收购一些因海路封禁而搁置的旧船,为接下来的海上训练作准备。
招募乃至与工部及十二监借调会造船技术的人,同时她还派人找出前朝封存的一些船舶结构图,结合自己记忆中的战船,给出一些战船设计构思。
柳明月相信,以这个时代的工匠水平,不仅能造出她想要的战船,可能还会造得比她设想得更好。
毕竟他们才是相关行业的技术王者,而她不过是个能有幸在后世瞻仰与接触相关文物时,即便只有一点小小的发现,就想趁机搞出一篇论文,表达自己的无限惊叹、赞美和敬佩之心的小学者。
在这种情况下,柳明月压根顾不上那些宫务,若不是妃嫔们都被她制定的那些宫规守则,给牢牢限制着,相应宫务也都安排得有相应负责人,以她的忙碌程度,后宫早就乱了套。
常贵妃收到家里要求她要千万保持低调,严格遵守宫规,一定不要去招惹皇后的消息时,心中十分不服气。
而且因现在传信困难,常家根本没有和她解释原因,这让常贵妃更觉憋屈。
毕竟她在此前曾透露过想让家人配合她对付皇后的想法,结果对付人家的方法还没设计好,她却等来这么份要求她对皇后退避三舍的秘信。
这让她如何甘心?要知道在一年前,一直是她在宫稳居上风,若不是她听从家里的安排,也觉得需要太子在前为五皇子挡风雨,皇后母子早就被她给搞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