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国皇后升职记by黄柏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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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长延难掩自得的点头,“是啊,不过我好像忘了告诉你,我们其实有两位东家,另一位东家事务繁忙,顾不上我们这点小事,基本不会过问我们的事,平日里直接负责我们的,就是我们常说的这位东家,她其实也挺忙的,不过她对我们特别重视。”
听得出来,魏长延是真的忘了另一位东家的存在,才会忘了跟他说这件事,想来是因那位东家在战队中的存在感实在不高,才会出现这种局面。
而另一位东家能忙到连关系到数万人规模的战队都顾不上,魏长延甚至还用这种理所当然的语气,说自家战队在人家面前只是小事,看来对方的身份地位相当高啊。
这样更好,这样对他更有利,左子兴觉得自己可以更放心些了。
与此同时,终于踏上回京的归途,坐在皇后派人给他人送来的新车中,走在平坦的水泥路上,皇上的心情十分好。
这辆新车的车轮,是皇后令人利用从海外获得的一种材料制作而成的,极具弹性,配合平坦的水泥路,基本没什么颠簸感。
车厢的内部设计,也极为用心,完全可以说是,在有限的条件下,竭尽全力的为他提供最舒适和最便捷的体验。
坐在这么一辆处处都是用心和细节的车中,走在皇后不惜代价为他修建的凯旋大道上,皇上当然是哪哪都很满意。
休息的时候,看到何忠又抱过来一摞奏折,皇上忍不住皱眉。
“朕马上就要回京了,他们这些人还没完没了?皇后怎么着他们了?朕要是他们,遇到个像皇后这么大方,愿意贴那么多私房帮忙解决压力的好上官,连屁都不好意思放一个,结果这些人倒好,一边拿着皇后的好处,一边天天来告皇后的状!”
听到皇上气得都爆粗口了,何忠赶紧解释道。
“陛下放心,自从京中收到你的回京日期后,那种参奏就少了许多,这次主要是东河府那边的奏报,东河府自入秋以来,就雨水不断,初时还是小雨,近日已是接连的大雨,东河府的官员就有些担心,考虑是否要提前通知下游百姓先迁走,以防不测。”
皇上皱眉道,“新坝不是已经修成*,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何忠笑着解释道,“以微臣看,他们可能也是出于担心,有承天三年的事件在前,如今对使用新材料修建的新坝有些不放心。”
说到底,就是因为不新材料不放心,又不想承担大坝可能会溃堤而造成的任何后果,才推到皇上这边,可能还有皇后那边。
“东河府的知府,那个刘……刘什么来着,他也上奏此事了?”
何忠赶紧回道,“刘树仁,陛下,河东府的知府叫刘树仁,他不仅没有上奏,还被他的手下给顺道参了几句,认为他为讨好皇后,枉顾百姓的生死安全。”
皇上一边翻看那些奏折,一边回道,“这些人说话做事,都不动脑子吗?皇后与朕不惜贴补上大笔的钱物,就为了修一座连一次洪水都挡不住的废物?”
何忠也觉得那些人不像话,可是看到皇上生气,他还是得尽量安抚。
“可能在他们看来,用如此短的工期,就完成那么一项大工事,实在太不靠谱吧,好像也正因这个原因,他们还坚持留下了原有的旧坝,新坝是在旧坝的上游处修建的。”
因为没拆旧坝,无法利用旧坝里面可二次利用的石料,还延误了新坝的不少工期。
皇上冷哼一声道,“三年前,他们若有这么尽心心责,就不至于出现那桩贪腐大案,这次他们倒是跳出来了。”
若新坝挡不住这次的洪水,就是这些正在蹦跶的人顺势收割声誉和功绩的时候,即便他们从头到尾既没出钱也没出力,仅出了几份四处质疑、挑毛病的奏折。
【作者有话说】
朝廷当然也有收到相关的折子,都是指控皇后是为给自己的作坊谋利,才会坚持下令使用新材料修建新大坝。
面对这些指控,连崔丞相都觉看不过去,将奏折扔到一边。
“这不是胡说吗?若没有新材料,那苍河大坝如何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修成?修不成大坝,仅凭那座被他们当宝贝一样坚持留下在旧坝,能撑得过这场连阴雨吗?”
何丞相有些好奇的拿起奏折扫了眼,才知道崔丞相在气什么。
原来是东河府的一些官员见势不对,担心连续的雨天导致苍河发大水,从而会冲垮刚建好没多久的新坝。
“那些人不知内情,仅凭个人揣测,就敢这般质疑新坝的质量,还敢弹劾娘娘,确实太可恶了些,清查承天三年那场贪腐大案时,就该将这些人也一并拿下,他们可都不冤。”
早前就曾流传过一个小道消息,说是苍河大坝之所以会这么快就修成功,是因负责修坝的官员们为了赶工期,在修建过程中十分敷衍。
举的例子听上去也是有理有据,用泥巴筑的土墙都需等它花个几天或十几天,晾晒阴干,彻底定型后,才会撤下墙板,进行后续施工。
可是修苍河大坝的那些人,却是隔了不到一天,就会继续下一道工作,让人怀疑新坝看似修得又高又厚,十分壮观,但是内里却都是潮湿,未凝实的。
若是苍河长时间不发洪水也就罢了,一旦发大洪水,就会在洪水面前不堪一击。
可是两位丞相都知道水泥的凝结速度,也知道水泥虽然称不上坚不可摧,但在有着类似凝结效果的材料中,水泥绝对是凝结得最快、价格最为低廉的材料,而其凝实程度,不说是最好,也能称得上最好的材料之一。
这次修苍河大坝,工期确实赶了些,但是负责督建的官员,都是经过精挑细选的,绝对不会出现敷衍了事的现象。
毕意那些官员离开时,被下大狱那的批官员中,有不少都没几天好活了,谁敢在这紧要关头触皇后的霉头?他们是想去赚功绩,可不是去送命的。
而且那新坝除了用得有大量水泥、砖块、石块,还有一大批铁精制作的长索,可以说是使用水泥节省下的费用,都花在铁精索上了。
等柳明月看到那些奏折时,心情十分平静,对于这种现象,她早已见惯不怪。
虽然这一操作的背后,所透露出的某些人的心思盘算,挺让膈应的,但是柳明月也没打算针对他们做什么。
她最关心的重点在于东河府遭受连阴天,持续下去,会给那些即将要丰收的粮食带去重大影响。
民以食为天,一个占地面积极大的主产粮地,在这种关键时期遭遇天灾,不仅百姓损失大,朝廷的损失也不少,由此而引发的后续问题也很多。
等到她收到东河府总算雨过天晴的好消息时,随之而来的还有那座旧坝彻底溃塌的消息,而且是在有新坝挡在前方的情况下,被新坝泄洪出去的水流给冲塌的。
东河府的连阴雨,没能给两座大坝带去威胁,而其上游区域突降的暴雨,导致苍河水量暴涨,瞬间给其下游带去巨大压力,从而导致被东河府的部分官员极力保下的那座旧坝,彻底垮塌。
不得不说,这极具戏剧性的一幕,宛如巨大的一巴掌,直接扇到某些官员的脸上,他们此前尚在质疑和弹劾皇后的决定,庆幸他们有先见之明,坚持留下旧坝以防不测之需。
结果事实证明,他们的坚持,不过是场笑话,只是让朝廷不得不临时增加修坝预算,却又因国库没钱,不得不给皇后打张欠条而已。
而新坝完美的完成防洪任务,旧坝却在却垮在新坝泄出去的那部分水流的冲击之下的现实,透露出的信息,着实令人深感后怕。
平阳府的杨宛如等了许久,终于等到苍河水暴涨,旧坝彻底垮塌的消息,她还没来得高兴,就听前来报信的人无比庆幸得感慨。
“……幸亏咱们皇后娘娘圣明,命人及时修建起一座新坝,成功挡住了大洪水,要不然,东河府一带,这回可就遭殃了。”
杨宛如嘴角刚勾起的那抹笑意,瞬间凝固,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
“怎么可能?就凭那座只花几个月修成的新大坝,怎么可能挡得住这场百年不遇的大洪水?”
面对自家小姐的这个奇怪反应,前来回话的小厮有些无措,在他看来,新大坝好使,能挡得住大洪水就行,管它是花多长时间修成的呢?
“听……听说,好像是新大坝的造法跟以往不同,不仅能泄洪,还能分洪,能通过周围的好些水渠,将苍河的水分流到别的河渠。”
这样以来,不仅能极大的缓解大坝下游的压力,也能减轻大坝本身的蓄洪压力。
杨宛如闻言,脸上再无半分喜色,随手扔给对方一个素色荷包并警告道。
“我知道了,这次的事情,你办得很好,这是赏你的,回去不要向任何人透露我曾让你打听过什么,下次有事,我还找你。”
做丫鬟打扮的小厮赶紧连声应下,收好荷包告辞离开,虽然大小姐的言行有些古怪,但她出手大方,他当然很乐意听从她的使唤。
回到内室,杨宛如气得拿起剪刀将透了一半的绣图,给连剪数刀,仍有些不解气,却在拿起桌边的茶杯时,停了下来,有些无力的坐在榻边。
几个月前,她偷偷派人去西北,想要打听一下皇上的真实情况。
结果她派去的人刚开始行动,就在威远城遭人举报行动有异,被抓了起来,还供出了她,她父亲收到警告后,就将她禁足在自己的阁楼上,至今都没给她解禁。
这个小厮是她身边一个丫鬟的同乡,看在她出手大方的份上,才愿意帮她跑个腿,在外打听一些她想知道的最新消息。
这也是她记忆深刻的大事之一,却又再次出现不同结果,在她的记忆中,东河府先是连下近半个月的连阴雨,还有越下大越大的趋势,吓得东河知府下令让苍河大坝下游的百姓赶紧转移。
结果百姓们还刚离开家,还没到落脚点,就雨过天晴,发现是虚惊一场,百姓们又赶紧回去,准备忙着抢收。
谁都没想到的是,东河府这边没下了,其上游却像是天上破了个窟窿似的,下起了大暴雨,在所有人都来不及反应的情况下,苍河骤然涨起大洪水,瞬间冲溃前朝修的那座苍河大坝。
因下游的特殊地理环境因素,失去苍河大坝的保护,洪水瞬间没过,或是直接冲垮河堤,将下游的无数田地房屋尽数淹没。
根本还不及反应,即便反应过来,也无处可躲避的百姓死伤无数,所造成的损失之大,更是不可估量。
可是现在,一座仅花费数月就已修成的新大坝,竟然成功拦截住了这场据说是百年难遇的大洪水。
要知道,听说她那位姨母在临朝初期,就查出承天三年的苍河大坝贪腐案后,计划要用数月时间修建起一座新大坝时,杨宛如压根就没将这个新大坝放在心上。
自诩有上一世的记忆,哪怕杨宛如现已察觉,那位姨母与她熟悉的姨母判若两人,她也认为,这完全是因她的姨母是妇道人家,没什么见识,才会被朝堂上的大人被欺骗,批准了那样一个不靠谱的修坝规划。
可是现在的事实表明,朝廷不仅如期修成了那座大坝,新大坝在建成之初,就已充分展现出它的强大抗洪能力。
这是又一件与她记忆中的那些既对得上,又对不上的大事。
能对得上的是,百年难遇的大洪水,确实像她记忆中那样,以极其突然,让人难以预料的速度涨起来了,对不上的是,这件事情的发展结果,也与她记忆中的皆截然不同。
在这之前,她姨母也只花费数月,就为皇上成功修出一条凯旋大道,皇上还真在凯旋大道完工之际,顺利踏上回京之途。
刚听说凯旋大道完工的消息时,她还不相信,认为朝廷可能只是让人将路随便平整一下,就说是重修了一遍,实际上不过是为皇上的晚归找理由罢了。
结果她在后来又从家人口中听说,外面都在传,新修的那条凯旋大道如何的干净平整,下雨天不仅不会有泥,还能将路面冲洗得更干净。
让她不得不相信,朝廷是真的只花三个月,就修出一条前所未有的新路,而且是质量很好,极其方便车辆出行的好路,能受到百姓们一致好评的那种,绝对不存在偷工减料。
更重要的是,无论是修苍河大坝,还是修凯旋大道,都需征用数以万计,乃至十万计的劳役,竟然没出任何乱子。
这就是杨宛如身为闺阁女子的不便了,她若不问,没人会主动跟她谈起外面所流传的某些消息,尤其是那些沾染铜臭,有污大家千金耳朵的民间话题。
所以她并不知道,她姨母作主定下的这两项大工事,都是有名的待遇好,还能给工钱,有赏钱可领的美差,各地百姓都抢着去干活,就怕朝廷招人太少,自己挤不进去。
都不用让官差当监工,在一旁鞭打催促,百姓们就会很积极主动的努力干活,生怕自己会因消极怠工而被赶回去,都忙着干活挣钱,还能吃好喝好的人,谁有心思去搞事?
就算有那想搞事的人,也不愿主动送上门,将自己变成其他人的赏金和功劳积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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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屋里发泄了一番心中的不甘与恼怒手中,杨宛如才收拾好情绪,派丫鬟去请来她父亲。
现在的她已深刻意识到身为闺阁女子的种种不便,要不然,她所掌握的信息,只会彻底失去价值。
哪怕结果不同,只要她知道的那些事情确定会发生,就有机会提前获利,可是现在,她即便知道那些事情会发生,也没机会做什么,但她父亲不同,她父亲若能掌握某些先机,肯定能做些什么。
那样一来,他们杨家说不定能更进一步,对她而言,娘家好了,她一样能得到好。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因为她哥的事,杨家在平阳府的声望和影响力骤降,财产损失也极大,一家人都不得不低调过着愈发简朴的生活,让她难以接受和适应。
看到她爹走进院子,杨宛如迫不及待的迎了上去。
“爹,怎么样?我做的梦灵验了吗?那苍河有没有发大洪水?”
之前派人去西北打听皇上的消息的事情曝出来后,她就以自己梦到皇上在西北身受重伤的场景,才会心生好奇派人过去打听为由,稳住了她爹,为了增加说服力,她又以做梦为借口,将苍河将会在八月中下旬发一场大洪水的事情说了出来。
杨弘深心情复杂的坐到厅中,“就算苍河发了大洪水,皇上也不一定会真像你说得那样,在西北受重伤,要不了几日,御驾就能顺利抵京。”
杨宛如努力做出十分惊喜的样子,迅速坐到一旁,她不想让父亲察觉到自己已经打听到消息的事。
“爹,不管怎样,大洪水的事情足以说明,我做的梦,并不是我凭空想像出来的,我记得,我好像还看到有座城墙一样的建筑,承受不住洪水的冲击,直接垮塌了。”
杨弘深皱眉道,“当时怎么没听你提起?”
杨宛如故作委屈的回道,“您当时又不相信女儿,女儿哪敢说得那么多,那么详细?”
想到自己当时遭到警告,又被迫奉上大批财物,才将大女儿派人窥探帝踪的事情抹平,心情极其不好,只当大女儿所说的梦,是她为给自己开脱而找的借口,当然不会相信,也不会上心。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事实证明,她女儿所做的梦,好像还真有些灵验,毕竟三个多月前,谁也不敢说按惯例,汛期都该过了的东河府苍河段,竟然会发那么大的大洪水。
且不说他大女儿这才提到的有大坝被洪水冲垮的一幕,只说她在三个月前,就能通过做梦,确定发大洪水的事情和大概的时间点,就很不凡。
“对于神鬼之说,我们向来是敬而远之,那时未能得到证明,为父如何能够相信你的梦?”
杨宛如收起委屈之情,盯着自家父亲。
“爹,那您现在应该能够相信了吧?我当时也是考虑到不知真假,才不敢对人说,想在私下里验证一下,才会闯下祸事,不过女儿已经知错了,以后一定不会犯,做了这种好像很真实的梦,也会及时告诉您。”
杨弘深满意的点头,“你能认识到错误,知道要改正就好,禁足就算了。”
说完,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问出口。
“除了这两件事,你可曾还梦到过别的事?”
杨宛如垂下眼作仔细回忆状,实则却是掩去目中的讽刺,有着上辈子的记忆,她深知自己的这位看着道貌岸然的父亲,到底是个怎样冷漠无情的存在。
这也是她在刚恢复上辈子的记忆时,打定主意不对家中任何人透露的原因,只是如今出于形势所迫,她不得不借助这位父亲,做成自己想做的事。
“女儿隐约记得,在梦到皇上受伤的那件事之前,好像是年前吧,还曾做过这种梦,只是女儿当时没在意,就没放在心上,好像……好像是有些官员聚在一起,商量着怎么挪用什么军的供给配额,还拦住那个军的好多奏折,嘲笑他们想以边境将起战事为由要东西。”
在杨宛如看来,这些不过是已过期无用的‘梦’,拿出来应付她爹,正好。
但是杨弘深却听得目露精光,在他看来,他女儿只是闺阁女子,不知道外面的事,才没意识到她梦到这些场景,意味着什么。
可是杨弘深却听懂了,结合这一年来发生的事,他已认定,女儿梦到的肯定是兵部官员挪用西北军的军需,还拦下了西北军向朝廷报备西北将起战事的奏折。
杨弘深下意识站起身,在厅中踱起步来,根据杨宛如提供的信息推测起来。
这么说来,应该是兵部拦下的西北奏折中所奏之事,还是被皇上知晓了,这才有了皇上年后的西北之行。
不过现已事过境迁,早在西北起战事,皇上御驾亲征的消息传出时,聪明人就已看出,皇上打着前往西北边境巡防的名义去西北,其实就是为了御驾亲征,只是在那之前,一直瞒着除皇后之外的所有人罢了。
他在当时也有猜到,他女儿的这个梦,只是更证明了这一点。
不对,他那个妻妹开始代理朝政后,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可不像从前那样心慈手软了,为何她竟对这件事无动于衷?
查出承天三年的那场贪腐大案时,她可是毫不手软的将那些人该砍头的砍头,罚苦役的充苦役。
若说是没发现,那就更不可能了,皇后能瞒着所有人为皇上御驾亲征做好后勤保障,怎么可能连兵部的那点猫腻都没发现?
皇后是不敢处置兵部的官员吗?可是工部尚书至今还被禁足在家中,前工部右侍郎的坟头草都长得很高了,她还有什么不敢干的?
肯定是这其中存在什么顾虑,或许是想等到皇上回来?
杨弘深下意识握紧双拳,这或许是他能够重新复起的机会,皇上马上就要抵京了,他在这个时候将兵部的事情捅出来,或许正合上意。
想到这里,杨弘深不禁双眼发亮,幸有他那位妻妹给开通的检举通道,不然以他现在无官无爵的身份,纵然是皇后的亲姐夫,也无法上达天听。
看到她父亲那一脸兴奋,难掩激动的模样,杨宛如就知道对方这是想到什么好事了,也瞬间意识到,在她看来已过期无效的消息,对她爹而言,可能很有用。
“爹……”
没等杨宛如将话说出口,就被她爹给打断。
“如儿,你再仔细回想一下,你梦中见到的那几位官员,都长着什么模样,或是穿着什么样式的官袍?”
杨宛如上辈子的这个时候,早已成了东宫良娣,哪里有机会知道前朝那些官员的长相?不过她知道各品官袍的衣服颜色。
“爹,梦中人的长相,女儿怎么可能记得住?说起他们的官袍,女儿倒是有些印象,至少有四个穿紫袍的,穿绯袍和绿袍的更多。”
按照大安朝廷的制度,三品以上的大臣穿紫袍,五品以上穿绯袍,七品以上的是蓝袍,其下是青袍。
也就是说,至少有四个以上的紫袍,也就意味着,这件事至少有四个三品以上的大臣或勋贵参与。
这个消息让热血上涌,头脑发热的杨弘深冷静下来,又坐回了原位,心中暗自思忖,莫非这就是皇后没有对那些人下手的原因?
现在他也要好好想想,要不要冒这个险,每一位能穿上紫袍的大人物,若不是其自身有着强大背景来历,连皇上都需拉拢安抚对方,就代表着对方是深受皇上信重的开国功臣。
若只有一两个,他可能毫不犹豫的直接冲了,可是四个以上,他就不得不慎重考虑了,赌赢了,肯定是大功一件,说不得还能青史留名,输了,杨家可就完了。
看着自己的父亲因自己随便透露出的一点信息,在这或喜或忧,摇摆不定,杨宛如有些自得。
她上辈子当过贵妃,体会可以高高在上的随意掌握他人的喜怒哀乐,乃至决定他人性命前程,也就是大权在握的滋味。
可惜她只享受了短短一段时间,就无比狼狈的由高处路落,沦为生死前程都受他人所控制的阶下囚。
“爹,这都是早已过去的事情了,又是朝堂上的那些大人们的事情,跟我们没什么关系,您多跟我说说外面的事情,也许我又能梦到未来会发生的事情呢。”
杨弘深很心动,但他转念一想,又觉得就此放弃一个大好机会太过可惜,毕竟未来是不确定的。
“我会的,外面现在都在传的消息中,除了皇上将在近几日抵达京城的消息外,就是旧的苍河大坝不堪一击,新修的大坝却展现出了极强的防洪能力,证明用来修筑大坝的水泥品质极佳。”
所以水泥已经成了特别抢手的东西,连平阳城中有头脸的人家,都在想方设法的抢购,哪怕宫中掌控的那些水泥作坊,已遍布大安各地,出产水泥的速度也很快,仍然无法满足市场需要。
若非家中接连因儿女的行为不慎而遭受打击和削弱,他们家现在肯定也在抢着采购水泥,用来铺路、铺地,那东西虽然价格低廉,但是实在好用。
杨宛如皱眉道,“水泥?那是什么东西?”
发现了大女儿的新价值,而且是重要价值,杨弘深现在对她的耐心也是空前的多,为她解释道。
“水泥是一种新式建筑材料,是你三姨母手下的作坊意外发现的烧制配方,今年能在短时间内修成苍河大坝和凯旋大道,靠的都是这种出产快,使用方便的新材料。”
杨宛如仔细回想了一下,确定自己是第一次听说水泥这种东西的存在。
不过也能理解,从她父亲话中透露出的意思看,那水泥是种价格很低廉的东西,以她上辈子的身份地位,没听说过也正常。
可是让她深感费解的是,为何上辈子既没有修建新苍河大坝的事,更没有凯旋大道的出现,她好像也没听说她姨母手下有什么作坊,更别说是发现什么新秘方。
“爹,我觉得三姨母现在变了好多,她以前明明很疼我和妹妹的,可是我们上京后,她对我们漠不关心。”
展现出自己的价值后,杨宛如才敢直接说出这些话,试探她爹的某些态度。
想到两家早年的关系,杨弘深只觉懊恼不已,若无必要,很不愿意提及或想起某些人与事。
不过想到大女儿似乎有了能在梦中预知某些未来,或是看到某些重要场景的的能力,他也没有直接黑脸。
“这可能就是你三姨母能得到皇上的信任,获得临朝代理朝政大权的原因,只要她连我们这些娘家亲戚都不在意了,皇上才能放心将大权交给她掌管,你想想看,若她还像从前那样听你外祖母的话,皇上如何能对她放心?这天下可是姓徐。”
这是杨弘深暗自思索许久,才得出的结论,他认为只有这样,才能解释得通。
杨宛如却对此半信半疑,若她没有上辈子的记忆,可能也觉得只有这样解释,可是在她的上辈子,她三姨母明明到死都没改变性格习惯,从而被她外祖母拿捏一辈子,当然,她也没少仗着外祖母的宠爱,从对方手里谋夺各种好处。
等到杨弘深离开后,杨宛如在屋里反复踱步思考了片刻,突然想到一个让她感到悚然一惊的可能。
莫非三姨母也像她这样,拥有带着上辈子的记忆重活一次的经历?只是对方回来的时间,远比她更早?
若是这样,那些改变就能说得通了。
毕竟上辈子不仅她与外祖母,还有许多人,都没少从三姨母手里谋夺各种好处,却又都让她伤心失望,逼得她最后绝望的自缢而亡。
这个猜想让杨宛如有些无力的跌坐到一旁,想到对方即便比她回来的早,据她从莲儿和妹妹口中打听到的信息看,对方对她不过是持冷漠无视的态度,从没特意针对过,这让她稍感安心。
不要紧,对方死得早,不知道后续的发展,她还有机会,只要她能提前嫁给那个人,她的未来只会比现在的对方更加显赫!
【作者有话说】
柳明月还不知道,原主的外甥女已将其身上发生改变,认定为原主带着上辈子的记忆重生了。
有了凯旋大道,皇上从西北回京的速度快了许多。
毕竟与去时相比,有大批的随行人员步行,再加上临时用沙土填平的路,走起来依旧不平坦,为免皇上太受颠簸,哪怕是在皇上的示意下,要尽快赶路,总体上的行进速度也不算快。
而回来的时候,不仅道路平坦无比,而且人人都有马骑,还带回一大批备用的马。
因西北大捷,大安顺利占下了大片的草原,加上俘虏的战马,大安可谓是一下多了数万匹马。
多方加成之下,皇上回京的速度,可谓是远超预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