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国皇后升职记by黄柏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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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真半假的玩笑过后,崔相忍不住感道。
“这就是家中有位贤内助的最好体现,若非从旁辅政的娘娘足智多谋,还很有魄力和手段,且那不按常理出牌的做事风格,能震慑得住朝堂上的那些人,陛下纵然有想法,也未必会这么快就开始尝试着实施。”
大安开国立朝前,崔相才是与皇上交流最多的人,所以他早就察觉到皇上对某些人与事的真实态度。
只是皇上在种种压力的包围下,坚持开国立朝后,想要坐稳皇位,不得不藏起曾经的一些雄心壮志,这也让他一度以为皇上早就抛弃了曾经的想法。
直到他看到何右相靠着点宋墨华为会试亚元,获得皇后的支持与重用,崔相才隐约猜到,皇上可能并没有放弃自己的初心,已经在尝试着努力实践当年的想法。
等到皇上钦点宋墨华为状元的消息传出后,崔相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当勤务殿中发生的事传出来后,得知皇上与皇后以绝对的优势赢取了那场对峙,崔相迅速敏锐的意识到,从此以后,朝堂的风向可能都将要变了。
这次的事,可能只是皇上与皇后对外展现出的一个态度,同时,也有可能代表着一次试探。
已有很多的例子表明,看皇后做事,只看表面,肯定会失去先机,可是没到真正尘埃落定前,谁也不知道,皇后到底想要做些什么。
不过这些猜想,崔相一般都会放在心*里,不会对外说出去,包括对其夫人,因为这里牵扯的事情太大,连他自己拿不准,说出去后,稍有不慎,容易生是非。
别人不似崔相这般了解皇上,知道皇上的某些真实想法,纵然也能凭借丰富的经验,察觉到这次的事情不那么简单,却又猜不出什么。
纵然在私下里再三聚到一起开小会,群策群议,也没能分析出什么结果。
因为若说皇上对他们有意见,可皇上只是提议让读书人多接触庶务,多了解民生,这完全是要继续用读书人的态度,且是重要,若非想要托付重任,皇上如何会关心他们能力问题呢?
若说皇后对他们不喜,好像也不是,毕竟皇后的话,似乎是从成全的角度,提出那么个解决办法。
若不考虑权力地位等方面的问题,皇后的这个提议,对某些真正的,或者说是纯粹的读书人而言,甚至可以称得上是百利而无一害,真就成了各取所需,皆大欢喜。
柳明月当然知道随着她与皇上的话被传出去,一定会引来多方揣测,可她并不担心那些人能从表面上的这些,钻研出他们的真实打算。
就像他们兴师动众的举办大招募,在各方眼皮子底下,行选才纳贤之事,谁知道他们其实所图甚大,大到足以动摇当下的朝堂根基的打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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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京中那些普通老百姓而言,春闱只代表着有热闹可看,尤其是状元与新科进士们打马游街的热闹,他们不会关心,也不懂那些的喧嚣热闹下的各种纷争与较量。
甚至包括绝大多数的达官贵族们的家眷在内,都早早的守在视野最好,又有遮挡的位置,等着看三年才有一次的这场热闹。
柳明月虽对这种早前只在历史记载中,看到过相关描述的热闹场景感到好奇,但她并没有出宫去看热闹的打算。
因为对于这届的新科进士,她已有了初步印象,在走完打马游街这一流程后,在接下来的赏宴和赐官中,她都有机会再次见到这些新人。
皇上本来没打算去,他的身体不好,出席这种场合,少不了要喝酒,他现在的身体条件不允许,可他又不想让外人发现这件事。
“这次的情况有些特殊,陛下还是亲自出席,展现一下您对这些人的重视,才能更加让人看不清我们的虚实。”
皇上对此有些意外,毕竟他深知皇后对他的身体健康的重视。
“皇后知道朕的身体情况,会提出这个建议,是有了什么好对策?”
柳明月派人拿出提前准备好的酒壶道,“有此壶在,就能解决陛下不宜喝酒的问题。”
皇上有些不解,柳明月直接拿起酒壶,往备好的两个杯子中倒水,只见她往一只杯子里倒的是茶,另一只杯中倒出的却是清水。
皇上看得瞠目结舌,接过壶仔细观察。
“这是何道理?一只壶中,竟能倒出两种不同的水,朕怎么看不出任何蹊跷?”
柳明月笑着为他解释道,“臣妾得知陛下这次伤情反复,与您在过年期间饮酒有关后,就令高长庚安排人手,结合前人留下的只言片语,特意制作出了这只据说已失传的九曲鸳鸯壶。”
展示完壶的功能后,柳明月又介绍了一下壶把上那不起眼的小开关,所能起到的作用。
她不确定这种鸳鸯壶的工艺在民间有没有失传,但是她曾派人在私下里调查过,宫中确实是早已没了此物,甚至没人听说过这种东西的存在。
不过想想也能理解,这种东西若是落入奸佞之手,被拿去害人,绝对是能让人防不胜的利器。
皇上心中感动之余,也迅速意识到此物的危险之处。
“失传了好,这种东西还是失传了好,朕若不是托皇后的福,都不曾听说这世上,竟然还能有如此神奇之物。”
若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可能在不知不觉中被人害了,都不知道原因。
柳明月笑着点头道,“是啊,臣妾也是早年曾在一本杂谈中,看到有相关记载,说是千年前,曾有人制作出这么一种鸳鸯壶,正好您现在需用,才会令人将之制作出来,不过您放心,经手的都是我们自己人,能保证不被外传。”
柳明月当也不愿意看到这种东西流传出去,变成害人凶器,所以在找人制作此物时,找的都是可靠的人,严令他们不得私制。
“这样就好,有了此物,朕以后就方便多了,有劳皇后费心了!”
皇上是真的很受感动,近几年,尤其是在他受重伤后,总能在妻子这里,得到过去从不曾在任何人身上得到过的真心关照,细致周到而又体贴,还都是他正需要的。
“陛下客气了,为陛下分忧,乃是臣妾的份内之事。”
有皇上亲自出席的赏宴,也就是龙门宴,不仅能充分彰显皇上对这批学有成京的新科进士重视,同时也有为被他钦点为前几名的新人镇场子的意思。
这种宴饮场合,向来是个很容易生是非,或是让人趁机泄私怨的场合,柳明月可不想看到那宋墨华还没来得及正式登入朝堂,就先折在那些鬼魅伎俩上。
结果也正如柳明月所料,皇上没有出席上届新科进士的龙门宴,却出席了这一届的龙门宴,所释放出来的信号,让参加宴会的那些官员,都收起了各自的小心思,在新人面前允分展现出前辈该有的风度。
对他们而言,这些新科进士中的有才之人,包括被指不堪状元之位的宋墨华在内,纵然都是年轻有为的后起之秀,也不过是能让他们特别关注一眼。
但也仅此而已,若说对他们有多上心,多在意,绝对不至于,毕竟都是些仅拿到资格,却还没有正式入仕的新人。
他们想做些什么,将来有的是机会,不值得因为这些新人,给皇上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
尤其是在他们中的有些人已经被敲打,甚至是被皇后威胁过后,他们肯定要谨慎小心些,不能再被上面拿住把柄。
而皇上在鸳鸯壶的帮助下,兴致高昂的接下了多位重臣的劝酒,甚至还会主动配合某些有心人的试探,陪着多喝几杯。
人家喝下的是真酒,可他喝下的却是特意调配的,可让人呈现出类似酒后反应,却对身体有益无害的药水,身上也悄悄弄出一身酒气,让人看不出什么破绽。
这场看上去宾主尽欢,其乐融融的龙门宴结束,皇上提前退场时,都能看得出来,他的状态和心情都很好,丝毫看不出重病初愈之人饮酒后的不适。
这让某些暗自观察皇上,始终对他的健康状态存疑的人,不得不放弃自己的揣测,可是与此同时,又让他们更觉疑惑了。
身体强健的皇上,怎么会舍得这般大方的放权,任由皇后留在前朝参政不说,还将大半政务的裁决与处置权,都交给皇后。
将心比心,若是换成他们处在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上,别说是放权给自己的妻子,就是想让他们分权给亲爹亲娘亲儿子,他们都不愿意。
毕竟只有真正掌握过权力,体会过大权在握的滋味的人,才能明白权力是一种多么强大的力量,多么具有诱惑力,还有具有排他性的存在。
柳明月没有出席这场宴会,若非必要,她本身并不怎么喜欢这种场合,尤其是在有皇上在的情况下,哪怕皇上并不在意,她本人也不想出什么风头。
她一向认为,做人做事都该保持应有的分寸,偶尔一两次有意无意的越界,可能看不出什么,但是一旦习惯了随心所欲的逾越分寸,不过是在害人害己。
外人不知道,可她自己清楚,皇上令她辅政,放权给她,固然有着身份和信任方面的因素,可是最重要的原因,还是皇上的身体出了问题,不得不做出这个决定。
在这种情况下,她若不知道收敛,在皇上面前接受某些大臣有意或无意的恭维讨好,或是处处出头,彰显自己的特殊存在和威势。
皇上纵有再好再大度的心态,再怎么信任她,时间久了,次数多了,恐怕也难免会心生芥蒂。
所以为了避免这种可能变成现实,柳明月几乎是将本分和分寸,都时刻融入言行之中,丝毫不敢天真的以为,她与皇上之间的关系会牢不可破,能承受得住各种猜疑和心结,以及来自外界的各种挑唆的考验。
虽然不管是之前的代理朝政,还是现在的辅政,都是由皇上主导的,但是既然摊上了,她还是很有职业操守的,愿意尽力做好自己的工作。
而每天需要处理的那些政务,已经占据了她的大半精力和时间,剩下的那点儿,还要处理产业上的重要事务。
在这种情况下,她可没空与皇上玩心机、比手段,还不如表现得坦诚低调些,让皇上可以保持心情舒畅,不仅对皇上的身体有好处,两人相处起来,都会感到更轻松自在。
次日的早朝上,直接宣旨公开已拟定好的封赏,让每一位新科进士都有了各自的去处后,这届春闱才算是到此告一段落。
文采最好的几位,都去了翰林院,最高不过是从七品,宋墨华作为本届状元,出人意料的是并没按例安排在翰林院,而是将其安排到了工部任从六品的司农司的员外郞。
这是一个出乎所有人预料的安排,要知道在殿试出榜后,王尚书等人去皇上跟前闹,想让皇上承诺会弃用这位宋状元,结果却落得个狼狈退场的事,早已不是秘密,该知道的人都知道。
而王尚书等人的诉求,也就是想让皇上不要按便将宋状元安排进翰林院。
毕竟受前朝流传下来的固有思想影响,那里素来是处以清贵著称的好地方,也是读书人心目中的圣地,还是丞相与六部天官等高级官员的诞生地。
有着在翰林院任职的履历,算是正统文人出身中的更正统的存在,仿佛天然的会其他人更清贵,更令尊重一些。
在他们看来,让宋墨华之流进入翰林院,相当于是在玷污他们的文人圣地。
却没料到,皇上、皇后虽然没给他们开口提要求的机会,但是皇上却没按旧例,将这宋状元安排到翰林院,而是直接安排到工部司农司了。
而那司农司,在满朝官员看来,那里绝对是个没什么前途清闲地方,宋墨华这个状元被安排到那些,其实也相当于是被发配与弃用。
当即就有不少官员在现场喜形于色,认为这是皇上到底还是忌惮他们,最终还是选择退让的结果。
退朝之后,柳明月令人将宋墨华带到勤务殿,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
“本宫召你过来,是想要知道,在大家都认为陛下将你安排到司农司,是发配与弃用的情况下,你宋状元对于这个去处,是个什么看法,本宫希望你能说出真实想法。”
【作者有话说】
突然接到皇后的召见,宋墨华的心情本来十分紧张,或者说是有些惶恐,但是此刻面对这直接开门见山的谈话方式,他突然变得镇定起来。
“回禀娘娘,学……微臣对这个去处,感到很满意,相比较翰林院,微臣更喜欢司农司,微臣在家时,就很喜欢钻研与农桑种植方面有关的学问。”
这就是宋墨华的真实想法,听到自己被分配到司农司,而不是翰林院时,他是真的松了口气,他不在意外人的看法,只为自己能去司农司感到惊喜。
在这次的春闱中大出风头,实非他本意,他在会试中选择剑走偏锋,求的只是能够榜上有名,不想再次落榜而已。
先是被点为会试亚元,接着又在殿试中被皇上钦点为状元,对他而言,实属意外之喜,哪怕这些都让他承受了很多非议,也让他知道,自己入朝为官后的处境会很艰难。
可是相比较看得到的前程,到手的好处,他愿意承受由此而带来的一切代价。
毕竟他也曾是得到过无数赞誉的少年天才,可他却成了一众同窗好友中,被落下的那个,让他在过去的三年中,承受了巨大的压力。
柳明月也能听得出来,对方的回答中,透着真诚和决心,不似心口不一。
“本宫召你过来,其实是打算给你一次可以重新选择的机会,若这是你的真实想法,也就相当于你选择放弃了这次选择机会,你确定?”
躺靠在殿后休息的皇上闻言,差点失笑出声,他觉得皇后现在越发擅长利用言语为难人了。
宋墨华不知道其实皇上也在现场,以为皇后叫他过来,是真的愿意给他一次重新选择的机会。
面对这份来自皇后的另眼相待,宋墨华顿时心清澎拜,可他在激动之余,仍然态度恭敬,语气坚定的回道。
“多谢娘娘的厚爱,微臣很确定自己的选择。”
想了下,他又鼓起勇气补充道。
“在微臣看来,司农司关系到天下民生,极其重要,乃是大有可为之地,微臣很感激陛下与娘娘的恩德。”
绝对不像那些人所嘲笑的那样,是个用来发配被弃用之人的冷衙门。
柳明月闻言,满意的点头道。
“你能有此见识,足以表明,陛下知人善任,将你安排对了地方,不过能去司农司,这也是你自己努力的结果,我们是从你的两份答卷中,看出你对劝课农桑、教植树艺方面,颇有心得。”
宋墨华闻言有些愣住,随即才想起,自己确实在会试与殿试中,都有拿这些方面的内容当案例论证。
“微臣惭愧,因微臣才疏学浅,只是对这些比较熟悉,就……”
见对方那羞愧难当的样子,柳明月没等他说完,就直接摆摆手道。
“你不必紧张,本宫提起此事,只是为了告诉你,真要论起来,会被安置在司农司,可以说是,是你自己的选择,希望你不要有心理负担,能在司农司忠于职守,做出一番成就,陛下与本宫只是尽量成全你的志向,而不是想要打压你,明白吗?”
宋墨华赶紧伏身谢恩,就算来前不明白,被皇后召过来将话说开,他也彻底明白了,也彻底放下心中的隐忧,真正振奋起来。
不过退出勤务殿后,他强压下心中的真实想法,努力装出有些失落和担忧的样子,
因为他心里清楚,知道现有很多人都在等着看他的笑话,他当然要尽量成全。
只有在满足那些人的心愿后,那些人才会认为他虽成了状元,但也没什么好前程,从而收起关注他的目光,认为他没有被针对为难的价值。
所以现在的宋墨华不仅感激上面将他安排到自己最想去的地方,还很感谢上面对他的这份维护之心。
听到内侍汇报宋墨华离开时的表现,柳明月笑了起来,从后殿过来的皇上也在笑。
“这小子还真是个挺有心计的,不愧是能用那种引人瞩目的方式,从春闱中脱颖而出的人,有想法,还敢付诸行动,胆大心细、有野心,还懂人情世故,若他真能耐下性子好好做事,倒不失为可造之才。”
柳明月笑着点头道,“陛下说得是,这宋墨华确实是个聪明人,若他能将聪明用对地方,应当能取得一番成就才是。”
就怕他会因为这次春闱的成功,尝到甜头,从而在遇到困难时,又想耍小聪明,那样的话,这个人也就废了。
所以这既是他们给出的机会,也是考验,端看宋墨华在抓住机会之后,能否通过考验。
皇上点头道,“是啊,这次从中选了几个新人重点培养,希望他们都能争气些,别让咱们失望。”
宋墨华不过是被选中的几棵重点培养的苗子之一而已,他在勤务殿中的表现,也算是一场考核,目前看来,结果还算令人的满意。
不过即便如此,对宋墨华而言,这一切都只是个开始而已,机会已经给他,他也初步抓住了,至于他能在将来走出多远,需要他用政绩交答卷。
柳明月点头之余,由这个话题联想起另一件事,不免感慨道。
“是啊,也不知咱们的船队现在走到哪里了,臣妾嘱咐他们要在海外多留心,暗地里寻找一些咱们大安没有的作物,尤其是高产粮食的种子,不知他们此行有没有这方面的收获。”
船队若能带回个一两样高产作物种子,司农司在朝中的地位,可就变得水涨船高了,做好了高产作物的培育和推广工作,绝对是大功一件,能在史上留名。
皇上对此有些意外,“皇后竟然还嘱咐了这件事?可咱们大安才是这天下最为富饶的大国上邦,地大物博,连我们都没有,或是没发现过的宝物,海外那些小邦国会有?”
对于皇上的这种思想认知,柳明月并不觉得意外,她也不能跟对方说,大安的疆域虽大,但是海外还有面积更大的陆地。
“臣妾想着,不同环境能生长出不同的物种,也许咱们这里没有的东西,别的地方可能会有,若能找到,就是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大好事,找不到,咱们也没什么损失,反正只是顺便而已。”
“嗯,皇后对这江山百姓,真是有心了,若能寻到高产粮种,绝对是大功一件,朕一定会诏告天下,让所有人都知道咱们皇后娘娘的功绩,说来惭愧,朕可不曾考虑到这点。”
在此之前,他一心惦记和关心的,就是船队这次出海,能给带回多少分成,压根就没顾得上想别的。
若非提前知道,在那遥远的海外,有着不止一种的高产作物,还都能在炎黄大地上推广种植,从而活人无数,可以让人有目标有方向的去找,柳明月觉得自己肯定也想不到这点。
所以此刻面对皇上这番真心夸赞,柳明月难免会感到有些心虚,以打趣的态度回应道。
“陛下过誉了,等到船队回来,真带回了那样的高产粮种,您再考虑怎么给臣妾议功也不迟,现在就提将要如何表功,若船队此行在这方面没什么收获,到时岂不尴尬?”
皇上朗声笑道,“哈哈,无妨,反正这里又没外人,若没带回什么,就当无事发生,朕说话算话,何时带回来了,朕何时给皇后表功,希望那一天能早些到来。”
忙完春闱,就该接着忙大招募了,这也是件很繁琐的事,春闱的绝大多数工作,都能交给各部官吏配合着完成,柳明月和皇上只负责最终的拍板工作。
虽然也免不了会劳心费神,需要不时召来相关人员了解一下,批复许多与之相关的奏折,可是相对大招募而言,还是要轻松不少。
在越在意和越重视的事情上,当然要花费越多的时间与精力,柳明月说是处处都很关注与操心都不为过。
每天都会仔细查阅庄子那边的人,通过不同途径送回来的消息,这些人的身份立场各不相同,所以他们记录下的一些信息,侧重点也不同。
柳明月想要的就是结合多方信息,可以从综合角度来了解那些参选者的整体信息,从而加深对他们的初步了解与评估。
这是一个不仅花时间,还非常耗费心力的工作,柳明月只敢让皇上看看了解一下,不敢让他也参与进来,怕他的身体吃不消。
好在有已经熟悉她的做事观念与习惯的太子妃帮忙打下手,为她减轻了不小的工作量。
柳明月这段时间太忙,去东宫看望小皇孙的次数大减,这是没办法的事,宫里也都知道她在忙什么,倒也没人敢因此而怠慢东宫上下。
仍被禁足在东宫中的太子,带孩子的经验现在是越来越足了,柳明月让人将前朝发生的事,尤其是一些纷争,都有记录下来交给他。
让太子在及时了解前朝动态的同时,还要发表自己的看法与对策,呈给她与皇上过目。
两人虽然没有时间与精力亲自去东宫教导他,但是他们都有很用心的批阅太子交上来的那些,及时指出他给出的对策中优缺点,以及提点对方思想方面存在的一些问题。
少了外部声音的煽动和干扰,可以看得出来,不算聪明,但也没到愚不可及的地步和太子,还是明显有了一些进步和改变,这个结果还是让柳明月感到比较欣慰的。
皇上对此当然是更觉欣喜,毕竟柳明月的身份特殊,皇上与太子可是真正的亲生父子。
以皇上对大安江山的重视,在他自己的身体出问题后,最大的愿望莫过于希望看到太子能赶快成长起来,成长到可以尽快担起江山重的地步。
若非太子此前的表现实在太过令人失望,他绝对有机会获得辅政或是监国之权。
当然,虽从太子身上看到了他的进步和成长,皇上与柳明月也不敢掉以轻心,发现这个法子有效后,皇上恨不得改口,延长太子的禁足期。
不过在这件事情上,皇上注定只能想想,且不说改口会给他的信誉带来的质疑和负面影响,太子身为堂堂江山继承人,一禁就是半年,还能说是皇上、皇后当时是在气头上,才会给出这般的严惩。
若再延长,就有些说不过去了,毕竟太子的身份非寻常皇子可比,朝野上下都重视。
尤其是在柳明月这个皇后临朝,不时便将辅政变成摄政的情况下,太子身为皇后嫡子,作为皇位继承人的身份地位,可以说是稳固如山。
将太子禁足得太久,不仅会有损他的声望,还会让人怀疑,他是不是犯了什么滔天大罪。
而太子被禁足的根本原因,和能让某些人知道的明面上原因,真要论起来,都不算什么大事,却也都不便拿到台面上说。
何况那些早就期盼着太子能早些解禁的人,也更加不会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作者有话说】
眼看庄子那边的培训已经开展了半个多月,柳明月这边却收到卓辉的请示。
“……微臣也擅自考问了几句,发现他确实见多识广,也颇有想法,才特意前来请示陛下与娘娘,能否为他网开一面?”
姜明元,一个少年成名,却命运多舛的诗人、词人,前半辈子创作出了大量传唱度极高诗词歌赋,如今年过四十,依旧一事无成。
在这位年龄超出上限要求,又迟到这么久的情况下,卓辉特意来请示她,是否要为姜明元破例,固然有着对方确实很有才华的因素,但是更多的原因,应该是她很喜欢对方的作品。
当然,真正喜欢,或者说是推崇姜明元的人,其实是原主,她不过是为了解当前的大环境,特意研读这里的一些流传度高的典故和文学作品时,也曾用心读过原主所收藏的姜明元的作品。
柳明月还没想好该怎么安排,正好也在现场的皇上就已经道。
“姜明元,这个人,朕也略有耳闻,从他的诗词中,倒能看出这是位忧国忧民,很关心民生社稷的文人。”
皇上对这姜明元的印象不错,因为大多数才名在外的文人都在写酸词腐句,表达自己对怀才不遇的怨愤,对世道艰辛的怨愤时,只有这位,写的多是些歌颂炎黄大地上的山水和百姓,振奋人心的诗词。
柳明月读过姜明元的作品后,对此也有同感。
“以姜明元的才名,倒是可以为他破例一次,只是无规矩不成方圆,他既没参加初选,又迟到这么久,一旦开了这个头,以后就难服众了。”
这也是皇上虽然表达出自己对姜明元的好感,却没有直接拿主意的原因。
“皇后顾虑得是,依朕之见,就将他特招进翰林院吧,以他在民间的声望,别人也不好反对什么。”
这个‘别人’,当然是指那些将翰林院视为他们正统读书人自留地的人,柳明月笑着点头。
“陛下说得是,依臣妾之见,先给他个五品侍读学士的位置吧。”
听到柳明月的建议,皇上愣了一下,随即就迅速领会到她的用意。
宋墨华这个状元,没能进翰林院,而是被安排到司农司的事,已成为让某些人引以为傲的谈资。
直接将连秀才功名都没有的姜明元安排进翰林院,还直接给他五品侍读的身份,绝对可以算得上是无声的还击。
“就按皇后的意思办吧,那姜明元虽是个白身,但是他的那些作品,足以弥补身功名上的短板。”
同样侍立在侧的苏福反应快,迅速备好笔墨纸砚,皇上也毫不耽误的顺手拟出一道恩圣,直接递给仍有些没反应过来的卓辉。
卓辉离宫一段时间,本想趁机会在自家娘娘面前刷刷存在感,顺便卖个好,提醒娘娘莫要忘了被外派的他。
却没料到,事情竟然是这么个发展,没能争取到破例的机会,却让他为姜明元直接拿到这么一份圣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