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国皇后升职记by黄柏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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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说什么就是什么,逻辑也很简单,都是‘不死不休’的世仇的,当然是对方都得死,自家大安才能活得好的关系。
说完这件事,双方又聊起一些海上见闻,柳明月结合她自身所知道的一些信息,也给他们提了一些建议,方便他们下次出海时,顺道找找那些海外特产。
看到皇上带着左子兴过来,柳明月看着这个正在给她行礼,因在海外多年,皮肤变得黑黄,身材健硕,与原主印象中的那个气质儒雅的大侄子样貌截然不同的青年,扶起他,叹了口气道。
“这些年,真是苦了你这孩子,不过能看到你平安归来,我与你伯父都十分欣慰,以后留在京中好好调养一番。”
左子兴闻言,感激之余,愧疚的回道。
“多谢伯母的关心和爱护,只是侄儿已经禀明伯父,相比较回京,侄儿已经习惯了海上生活,更喜欢留在海外。”
柳明月皱眉道,“之前不知道你的身份,又得知你在海上生活与作战经验丰富,任由你留在海军任职也就罢了,如今你好不容易回来了,却不留在京中,见一面不易,岂不是要让你伯父时常惦念。”
【作者有话说】
关键是这出海的事情吧,风险实在太大,不知道左子兴的真实身份时,柳明月认为对方是位非常难得海事专业人才。
这样的人才,用在合适的地方,不仅能为商队出海护航,还能为海军培养出更多的海事人才,势必能为大安的海军事业发展与腾飞,做出巨大贡献。
知道左子兴就是皇上心心念的大侄子后,柳明月再怎么感到遗憾,也只能做好让左子兴退出海军的打算。
哪怕这一决定可能会给海军接下来的发展,带来巨大损失,可是皇上的身体最重要,若这位大侄子好不容易活着回来了,又在海外出个什么问题,以皇上现在身体状态,很有可能会承受不了这样的打击。
毕竟出海,从来都是一件拿命做赌注的事,若不是柳明月比谁都清楚,如今的大安若不尽快培养出强大的海军实力,将会给后世留下巨大的隐患,柳明月也不想让这些人去冒这个险。
加入战队近一年的时间,左子兴算是亲自体会到了宫中对战队上下的重视,不仅给尽量提供最完善的保命措施与装备,还给提供威力最强大的新式武器,专为战队研制的战船,更是一艘接一艘的下水,这一切的代价都不菲。
而负责主持这一切的人,都是他这位伯母,在其那么重视战队的情况下,却选择让他留在京中,是对方非常关照自己的表现。
“多谢伯母的关心,选择留在战队,是侄儿进京前,就已经做好的决定,侄儿已经适应海上生活,与同伴们也已培养出的默契,留在那里,侄儿不仅可以一展所长,也能活得更舒心,已经难以适应这京中繁华。”
皇上叹了口气道,“皇后,清平有自己的想法和选择,我们做长辈的,只能尊重他的决定。”
柳明月深知他对这位大侄子的重视和爱护。
“陛下,您盼了这么多,好不容易才盼到他能平安归来。”
“知道他平安就好,何况我们已经为海军争取到了最大的自主权,倒也不用担心他会在那边受什么委屈,只能让他们在以后出海的时候,务必要多加小心了。”
左子兴也赶紧应道,“伯父、伯母放心,侄儿在海外多年,别的不说,保命本事绝对被锻炼出来了,对侄儿来说,能继续留在海军,才是最好的安排。”
柳明月也只能无奈应下,“好吧,你是个有主意的,而且我也看得出来,你与这些时刻惦记着要为你表功的同伴之间,确实感情深厚,留在海军,对你而言,可能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
能得偿所愿,左子兴松了口气,赶紧道谢。
吴尚青和魏长延都觉有些意外,不过他们也都为此感到颇为欣喜。
毕竟他们比谁都清楚左子兴的本事,对方能继续留在海军,对他们而言,都相当于是多了一重保障。
不过在他们看来,左子兴放弃留在京中,也有些可惜,被内侍领到一间偏殿中休息,等待封赏仪式开始时,魏长延忍不住道。
“子兴兄,既然陛下和娘娘待你毫无隔阂,你为何不答应留下呢,你在海外这么多年,比谁都清楚出海的风险之大。”
他们都能感觉得到,皇上、皇后依旧视左子兴为自家子侄,是真心希望他能留在京中,不要继续留在海上冒险。
亲自感受到伯父、伯母对他的关照,左子兴彻底轻松下来,心情很好的回道。
“可我更喜欢在海上冒险的生活,能有机会参与大安海军的组建和发展壮大,对我而言,绝对是一件幸事,我当然不会放弃。”
哪怕他皇伯父直言,当年为他准备的王位,一直给他留着,他也坚持要以左子兴的身份,继续留在海军,而不是留在京中当徐清平。
海外的生活经历,让他十分清楚人生的短暂,生命的脆弱,他只想利用自己有限的生命,拼尽全力做一些有意义的事。
而不是留在京中,为名利地位汲汲营营、勾心斗角,而且他也很担心,自己会在将来的有一天,彻底忘记自己原本的初心,甚至是变成像他父亲那样贪心不足的人。
几人退下去后,柳明月也忍不住感慨道。
“咱们这位大侄子,是真的很优秀,不仅能力出众,还心性坚定,难怪他能在历经九死一生的磨难后,还成长得更为优秀,心性也更为豁达。”
皇上十分赞成她的评价,“是啊,这孩子是真难得,他不欲在人前公开身份,也不想要王爵,只想做些自己想做的事,继续低调的当左子兴,朕答应了他,是咱们老徐家对不住这孩子啊。”
“老徐家也对不起陛下啊,可陛下对得起大侄子,而且看得出来,大侄子确实是个重情重义的,知道好歹,能够理解陛下所做的一切,您实在不必有负担。”
皇上笑着点头并感慨道,“皇后现在真是越来越会劝人了,听到你这么一说,朕这心里确实好受了许多,同时还发现,难怪朕会这么喜欢清平,咱们爷俩这辈子的遭遇,还真有些相似啊。”
大侄子是爹不爱母早逝,由外祖父、外祖母养大,他是父母双全却跟没有一样,由祖母有养大,他们两个都精明能干有本事,不像大多数徐家人那般愚蠢和贪婪。
柳明月早就发现,皇上之所以对这位大侄子如此重视,或者说是偏爱,除了对方确实很聪明能干,是那种长辈都会很喜欢的小辈外,还存在因两人那相似的成长经历与处境,而下意识产生的移情心理。
还好这位大侄子品性皆佳,是位值得信任和偏爱的人。
两人的时间也很紧张,简单聊了几句后,就分别换上各自的正装,出席接下来的封赏仪式。
即便这次被送入京中的金银珠宝和奇珍异宝,都只是船队带回来的一部分,但是仅这一部分,被当着满朝文武百官的面,给相继抬入大殿内,又给逐一打开,展现给所有看时,还是成功让在场所有人都被晃到双眼。
再加上特意被放在两个托盘上的大叠金票和银票,令在场所有人都下意识生出一个想法,那就是,若有谁能给自己赚这么多的钱,他也会不遗余力的满足对方的要求。
实在是太多了,即便是那些自恃是百年望族出身的官员,也有被震惊到。
他们那些人家纵有数代、乃至十数代人积累下的大量土地与财富,都给抖出来算算,也未必能有船队出海半年,给皇上、皇后赚回来的多。
且不说有多少人在当场就动了心思,打算回去后就召集族人商讨组建船队出海的事。
在近两三年中,早已被大开了眼界的柳明月和皇上,虽对船队此行的收益感到十分满意,但是他们都很端得住,没表现出什么激动反应。
不过看到最后被抬上来的那些半死不活的苗,大小不一,看着灰突突的根状疙瘩,以及一些黄白色的颗粒时,柳明月差点在当场失去表情管理。
即便如此,她还是双眼晶亮,整个人都在瞬间变得特别振奋,几乎是迫不及待的问道。
“吴统领,这些都是何物?你们,快给介绍介绍。”
察觉到柳明月的激动之情,皇上有些疑惑的看了她一眼,随即就想到皇后曾与他提起过的事,她曾嘱咐船队在途经海外异邦时,顺便搜集些大安没有的作物种子,尤其是高产的粮食种子。
莫非船队真的找到了,下方这些就是?皇上也骤然双眼一亮。
看到他们本来打算留着在私下里敬献到宫中的东西,也被当成宝物端上了过来,吴尚青有些窘迫,听到皇后直接问起,他只好硬着头皮给介绍起来。
“回禀娘娘,这些都是臣等遵照您与陛下的嘱咐,在海外寻找的一些陌生作物,其中两样,据说是来自海外大陆的高产粮食,一为此物。”
吴尚青拿出其中一个灰色疙瘩,“此物为甘薯,据说亩产能在十余石,易存活,不必占用良田,一般的山地都能种植,臣等曾在船上尝试过种植,侥幸种活一些,只是受限于环境条件,收获并不理想,倒是收获了不少能当菜食用的叶茎。”
有人下意识回道,“亩产十余石?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这世上怎么可能会有亩产如此之高的粮食品种?”
吴尚青不卑不亢的回道,“在下也曾质疑此事,不过根据目前在尝试种植的结果看,此物确实是一种产量高,能饱腹的粮食品种。”
说完,吴尚青又拿起那颜色鲜艳的黄色颗粒。
“二位此物,名为玉蜀黍,据说亩产也能达到十石以上,只是受限于船上环境,而且种子得来不易,臣等没敢擅自尝试种植。”
柳明月紧盯着那两样熟悉而又陌生的粮品,心情十分激动,她万万没有想到,船队首次出海,就能有如此大的收获。
在她看来,这两样东西,才算是船队此行的最大收获,只要能带回这两样东西,哪怕在其它方面一无所获,她也觉得不亏。
“好、好,非常好,没想到你们此行,竟能有如此收获,陛下觉得,此事该如何安排合适?”
皇上立刻回道,“依朕之见,先将这些得来不易的种苗,分别交给司农司和皇庄,让他们进行分批试种,一旦能够证实它们确实是高产粮食,朕一定会重赏所有有功之士,尤其是当居首功的商队和战……海军。”
柳明月点头附和道,“陛下英明,若被证实这些作物的产量能高达十石以上,这绝对是功在社稷,利在千秋的大功,确实该重赏。”
【作者有话说】
“陛下,依老臣之见,年轻人做事,难免有些不谨慎,能亩产十石以上的粮食,乃是亘古未有之事,何必为此兴师动众?”
皇上大义凛然的沉声回道,“民以食为天,就算这些粮种的产量达不到十石以上,能为我大安增加两种新粮,也是大功一件,朝廷绝对不会亏待有功之人,也绝对不容怠慢任何与民生有关的事情。”
柳明月笑盈盈的站起身,拱手施礼道,“陛下圣明!今日能得这新粮种,实乃我大安百姓之福,也是江山之幸,恭贺陛下!”
皇上满意的笑着颔首,“嗯,皇后说得对,无论如何,能得新粮种,本身就是是我大安百姓福,江山之幸。”
眼看皇后已经下了定论,皇上龙心大悦,殿内众官员,就算是仍在心中存有疑虑者,也只能跟着一起称颂和恭贺皇上。
再敢跳出来说些什么,不管是扫皇上的兴,还是惹得皇后失去耐心的后果,都不是他们所愿意看到的。
表面热闹非凡,暗地里却暗波涌动,充满各种试探、权衡与算计的庆功宴结束后,魏长延一行人心情激动而又复杂的回到暂住处。
蒋清言扶着额头道,“我一直自负海量,没想到在这种场合,还是不够看啊,还好咱们常留京中,要不然,仅喝酒这一关都难过。”
吴尚青道,“对于这件事,你倒是不用担心,听说娘娘早在去岁代理朝政时,就曾有言在先,喝酒容易误事,谁要是因酒误了本职工作,罪加一等,宫中也从那时起,非必要,很少举办宫宴。”
蒋清言闻言,顿时生出一种与有荣焉之感。
“这么说来,宫中为给我等庆功,竟然特意举办这么一场宫宴,还真是我们的荣幸啊!”
吴尚青笑着点头道,“是啊,不过这里面可能也还有别的用意吧,不过此事过后,你们海军那边,应该可以放手扩充规模了。”
蒋清言的脑子还没转过来,不知道话题怎么突然就变了,魏长延就已经接过话道。
“是啊,此事过后,我们海军以后不愁生意了,幸好子兴兄选择留下,要不然,我还真撑不起来。”
左子兴笑着道,“长延兄不必妄自菲薄,比起我,你不过是缺了些经验而已,这趟下来,你的进步极快,也完全具备可独挡一面的能力。”
蒋清言有些疑惑的看着众人,觉得本就昏沉的脑子,似乎变得更为不听使唤了。
“你们都在打什么哑迷,我怎么就没听明白呢?难道是我错过了什么重要旨意?”
吴尚青笑着解释道,“这倒没有,清言兄不必多虑,我们说得是钱帛动人心,这次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上交我们此次出海赚到的钱,肯定会让许多人心动,从而决定也要组建船队出海,这么一来,你们海军岂不是不愁生意了。”
蒋清言点头道,“是啊,听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这么回来,不过想要组建船队,可不是件容易事,就算规模小点的船队,也得投个上百万两银子吧,有钱人能有那么多?”
魏长延对此比较了解,“这有什么,一家钱不够,多拉几家一起合作,不就行了。”
吴尚青随后接过话道,“你们可别小看那些大人,他们中的大多数人,家底都厚实着呢。”
说着,他还给几人介绍了几位在外素以两袖清风,生活简朴而著称的大人,实际上是个什么出身,家里估计有多少顷地,多少产业。
“虽在此前就已发现,尚青兄在打探消息方面,特别有一手,但在此次进京后,我才发现,之前在海外,实在限制了尚青的发挥啊。”
听到左子兴充满钦佩的感慨,魏长延大笑着回道。
“哈哈,他当年可是我们书院里最有名的包打听,说来也怪,我们时常在一起,偏偏就他总能知道些我们毫无所觉的消息。”
被魏长延揭了老底,吴尚青也恼,甚至可以说是有些自得。
“哼,娘娘说了,能当包打听,也是一门了不起的本事,她在发现我有这方面的特长后,十分赞赏,还说希望我能将之发扬光大,好好用在正途。”
听到此话,其他人都有些意外,蒋清言更是下意识道。
“你不是在吹牛吧?娘娘那般光风霁月的人,怎么可能会觉得善于察三访四、东捱西问是特长?”
吴尚青不满的撇了对方一眼,看到对方真敢在宫宴那等场合喝得醉醺醺的样子,也就懒得跟这个缺心眼的家伙计较了。
“清言兄竟然会问出这个问题,难道你连稽查司的存在都不知道吗?”
听到稽查司三字,蒋清言觉得自己本来有些昏沉的脑子,瞬间清明了大半,赶紧回道。
“尚青兄说笑了,在下怎会连稽查司都不知道,现在想想,若尚青兄没有加入商队,而是加入稽查司,肯定也将大有所为!”
吴尚青哼了一声道,“相比较稽查司,我还是觉得能去商队更好,在那里,我同样也能一展所长。”
左子兴对此深以为然,“不错,尚青兄善于打听消息的本事,在海外依旧能发挥重要作用,这次能带回那两样令陛下和娘娘欣喜的粮种,尚青兄当居首功。”
在这件事情上,其他人也都认同,哪怕是在语言有交通不便的情况下,这位依旧能在不引人瞩目的前提下,将他们愿意高价换购高产粮种的消息悄悄放出去,打听到当地是否有高产粮种,从而换来那两样让宫中高度重视的粮种,确实居功至伟。
面对左子兴的真心夸赞,吴尚青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连连谦虚了几句。
虽然除蒋清言外,其他人都用各自的方式避酒,但是大家都多少都喝了点,尤其是陪皇上、皇后一起举杯同庆的酒,都是实打实的都给喝了下去,众人聊了会儿后,就各自回房休息。
左子兴一直到回房后,才放任自己露出真实情绪,他在得知自家族伯先是*让皇后代理朝政,后来又让皇后继续临朝的消息后,其实一直心怀隐忧。
因为以他对自家族伯的了解,知道若非必要,对方绝对不会做出这种有可能会动摇其皇权地位的决定。
哪怕民间都说是因帝后伉俪情深,皇上才会如此信任皇后,从而造就二圣临朝的佳话。
可是左子兴跟在皇上身边的那段日子里,虽然很少见到他那位伯母,但也察觉得到,这对夫妻之前的感情,并不算和睦,更别说是所谓的伉俪情深。
所以这次进京、进宫,他也带着想要解开这一疑问的目标,然而这趟下来,他不仅没能释疑,还感到更为疑惑了。
他最担心的,是他族伯在去岁的西北之战中身受重伤,身体虚弱,承担不了日理万机的辛劳,才不得不放权给皇后,让皇后继续临朝帮忙理政。
可是从今天看到皇上不仅精气神正常,且在宫宴上,因心情好而喝了不少酒,却没什么不适反应的状态看,实在不像是重伤未愈的样子。
他还有另一个担忧,就是担忧是不是他那位不太熟悉的伯母,因当上皇后而野心膨胀,又获得了代理朝政的机会,还代理了半年多,趁机做了什么,让他族伯忌惮,不得不答应让她继续临朝。
可是通过一天的观察,他已发现,帝后之间的关系,竟然真像民间所称颂的那般和睦,夫妻二人配合默契,稳稳的拿捏着一众朝臣。
而且皇后一直将自己的身份摆得很正,若无需要,甚至都不多开口,没有半点强出风头的言行。
从那些大臣对她基本都持忌惮或敬重的态度,基本没什么人会试图巴结讨好她的现场情况上,可以看出,她并没有在朝中拉帮结派,培育属于她的势力。
更重要的是,基本可以确定他族伯对皇后临朝一事,毫无芥蒂,且在人前毫不掩饰自己对皇后的信任。
皇后的娘家亲戚,除了在去岁突然被皇上提拔到督察院的那位杨御史外,没有任何人被重用,即便是那位杨御史,也不过得了个四品的职位,后来也没得到什么特别关照。
所以这么一天下来,左子兴更觉疑惑了,实在想不通,这里边到底存在怎样的内情,才会导致如今这‘二圣临朝’的现象出现。
若非顾虑到平国公府谋逆一案,将会带来的负面影响,以及他若留在族伯身边,得到族伯的关照,会再次让皇子们心生不满,他再怎么喜欢海军,也会坚持留在京中弄清楚此事。
想到这些,左子兴忍不住叹了口气,好在让他稍感庆幸的是,目前看来,这夫妻二人还真像外界所流传的那样,帝后同心为国为民。
次日朝结束后,吴尚青回了趟家,晚上回来后,他私下找到左子兴。
“子兴兄,这次回去,我听了一件事,可能与你有些关系。”
左子兴早知道对方家里开书院的事,他能确定,自己除了与吴尚青是同僚兼好友外,与对方家里没有任何联系。
而且他相信吴尚青是个知道轻重的可靠之人,不可能回去说他的事儿。
“你且说说看,你家人怎么会知道在下?”
吴尚青摇摇头道,“他们当然不知道你,是我这次回去,听说一桩闻的具体内情后,觉得这件事可能与你有些关系。”
听吴尚青讲起那位杨御史,也是也就是皇后的大姐夫,在朝堂上,当众拿女儿提前发现地动前兆,从而让京城内外免遭巨大损失的大功,换取与‘平国公长子’赐婚圣旨的事,左子兴下意识皱起了眉头。
哪怕他是在父亲还没被正式封为平国公之前,就已被迫流亡海外,后来又被划掉宗室玉碟上的名字,可是真要算起来,他才是正经的平国公长子。
而那杨家,又为何会在素不相识的情况下,愿意拿那样的大功换取这么一门亲事呢?
“你也不必多虑,虽说我们知道你才是正经的平国公长子,但是别人不知道啊,皇上、皇后本来不赞成这门亲事,但是杨家坚持,皇上才答应给那位杨乡君和平国公世子赐婚,最后那两人成亲没几天,随着平国公府的事曝露,两人就和离了。”
别人不知道平国公长子到底是谁,他族伯肯定知道,他伯母也知道,而那杨乡君,似乎是皇后外甥女,所以他们才会不赞成那门亲事,可那杨家为何非要坚持与‘平国公长子’的亲事?
【作者有话说】
“原来那杨家和平国公府结亲的背后,竟然还有这样的内情?不过的这件事应该与我无关才对,毕竟我与那杨家素无瓜葛,他们当年可能都不知道我的存在。”
左子兴这话倒也不算是在完全敷衍对方,因为他打小就没在父亲身边长大,知道他存在的人并不多。
许多与他父亲打过交道的人,甚至都不知道他父亲还有个原配发妻和嫡长子,以为那刘氏就是他的原配,即便在他回到父亲身边后,他父亲也不会在外提起这些。
倒是他伯父身边的亲近之人,都知道他,因为只有他伯父会正视他的存在和身份,愿意关心和教导他。
吴尚青摇摇头道,“我原本也这么认为,以为那杨家提亲时说得‘平国公长子’,代表的是那平国公世子,可是我在听说另一个消息后,就不这么认为了。”
在左子兴不解的目光中,吴尚青也没有卖关子。
“据说在大理寺抄没平国公府时,负责那桩案子的大理寺少卿常明仁,在现场转达娘娘的口谕,说是特许那杨乡君与平国公世子和离时,那杨乡君本来还在维护夫家,想要求见娘娘为夫家求情,可是当她听说平国公长子另有其人,已经被平国公继室刘氏派人杀害后,她骤然改了态度,说自己所嫁非人,当即选择和离归家。”
也正因此,吴尚青才敏锐的察觉到,那杨家在并不了解平国公府中的那些人和事的情况下,执意要与对方联姻,很有可能是冲着左子兴来的,却错嫁给了那平国公世子。
左子兴也有这种猜测,但是他也实在想不通此事背后倒底存在怎样的内情,这般被人无端惦记的滋味,也着实有些不好受。
“可我当年领兵打仗时,因为年少,又要照顾父亲在军中的威望,在外面的名声并不显,只有伯……陛下身边的少数人知道我的身份和存在,甚至与娘娘的接触也不多,那杨家又如何会知道我?”
若说知道,好像也不对,毕竟对方似乎弄错了‘平国公长子’到底代表着的是谁,从而落得个‘所嫁非人’的下场。
由此也能看出,皇后在明知事有蹊跷的情况下,并没有看在亲戚情分上,将自己的存在告诉杨家。
即便是吴尚青一向在分析和提取消息重点方面极具天赋,此刻也无法凭借已知条件分析出这件事情的内情,尤其是杨家的动机,所以他只能提醒一下左子兴。
“多谢尚青兄告诉我这些,让我能对此有所准备。”
若没有这个提醒,左子兴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在外多年,在已经没几个人知道他的情况下,仍有人会无缘无故的惦记他。
而且可以确定的是,对方绝对是想从他身上图谋着什么。
只是说来可笑,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身上有什么是值得对方所图谋的。
左子兴等人此行上京,除了接受封赏外,还有就是分别与他们所属各部进行工作上的对接,商讨接下来的发展与规划。
虽然他们年轻得过分,过分到让许多年龄比他们大、资历比他们深的人眼红,但因他们不仅品级地位高,还拥有圣宠,也没人敢给他们脸色,或是施绊子。
因为自打皇后临朝一来,朝中就开始逐渐盛行起一股风气,那就是,不干事就有可能被取代,做不好事,就有可能被调职,总有那些愿意做事,还能做得好事的人,时刻在无人知道的地方等着取代他们。
被皇后罚回家中闭门思过半年多的工部尚书,就是个最典型的例子,其他人又如何敢怠慢。
这让本来还有些担心自己等人会被刁难的众人,都觉松了口气,毕竟从参加封赏宴开始,他们就能明显察觉到朝中许多大人物对他们的反感与排斥。
“看来各部官员虽然排斥我们这些人,但在做事方面,还是很讲原则的。”
听到蒋清言的感慨,魏长延等人只能庆幸,这家伙幸亏在当年选了大招募,还坚定的选择留在战队中。
就凭他在某些人与事情上的理解反应能力,他若是通过科举入仕,只会落得个被人利用人彻底,还丝毫无所觉的下场。
又怎么可能有机会凭借擅长绘制海图的功劳,坐上如今的从五品主事之位。
吴尚青正欲开口提醒,却被左子兴给制止住。
“清言兄还是要牢记何大人的提醒为好,我们最好能与京中这些官员保持距离,何况交浅不言深,不管双方共事再怎么和睦,最好也不要跟他们提起我们这边的人与事。”
蒋清言连忙点头,自信满满的回道。
“子兴兄放心,我可不傻,当然不会在这种事关前程的事情上疏忽大意,为免会不小心失言,我可是一直坚持不接任何不相干的话题。”
听到他这么说,大家才觉放心,毕竟这位当年即便是以末尾的名次取得举人功名,但也足以表明这位的脑力绝对够用,就是在某些方面,没什么天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