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国皇后升职记by黄柏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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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若有所思的在殿内来回踱步,片刻之后,他终于下定决心,派人召来高长庚与陈正谦。
“皇后的分析很有道理,我们在此前都只注意到表面上的线索,忽略了其它可能,这样很容易漏掉关键线索。”
说完,他又忍不住感慨道。
“朕一直认为德妃跟她爹一样是个好的,如今看来,是朕太小看人了,他们一个个的都厉害着呢,连朕都有可能会在不知不觉中,落入了他们的掌控中。”
高长庚与陈正谦接到旨意,要调查刘家人,以及与刘家关系亲密的人中,都有些什么人,分别与其他皇子走得近时,还有些懵。
结合目前的调查到的证人证词看,刘少保固然与洪少师等人走得并不近,但他应该是与洪少师等人的企图是一致的,才会怂恿洪少师等人针对皇后。
而洪少师等人之所以会这么迫不及等的对皇后出手,除了是因他们在意识到这一年多来,皇后怂恿皇上实施的不少新政令,都对他们的利益有损外。
还有就是,他们不仅知道了皇后对东宫实施的整顿,还下令让太子在近来与他们越发疏远。
对洪少师等人而言,太子是他们精心培养出来的‘好学生’,他们当然不容自己多年的心血,就这么失控。
而皇上最新下达的这道旨意,透露出的却是刘少保极有可能另有它心,与其他皇子有勾连的可能。
若是这样的话,这件事情的性质就更为严重了,不过不管是高长庚,还是陈正谦,都对此事非常重视。
“陈大人,这件事事关重大,您那边,也务必要慎重些才好,凡与其他皇子有关的大人,最好都能回避一下。”
陈正谦当然知道高长庚指的是谁,心中虽觉不悦,但也不好流露出来,这段时以来,大理寺和十二监的人,因争功的事,发生了不少次纷争。
而对方的提醒,也在情理之中,所以陈正谦只能冷着脸回道。
“高大监放心,在下一定会选派人手时,仔细斟酌,不会有半分含糊,希望高大监那边,也不出什么岔子才好。”
高大监点头笑道,“好此甚好,陈大人且放心,我十二监一直以来,都只听陛下与娘娘调遣,绝对不会在这种事情上出纰漏!”
听到这话,陈正谦不由得有些气结,但他还真就无法反对,他们大理寺的人,比谁都清楚,十二监的人,只听皇上与皇后的调遣的事实,人家确实说得起这话。
收到陈正谦派别人去核查刘少保家具体信息的消息,常明仁十分不满,刘少保之所以能被揪出来,与他善于审讯,能从中发现容易被人忽视的细节有关。
在这种情况下,陈寺正将刘家的案卷转交给别人负责,常明仁深觉这对他而言,乃是奇耻大辱,迅速去找陈寺正要说法。
看着眼前这位虽然是由皇后提拔起来的,他自己用着出挺顺手的得力手下,陈正谦有些头痛的回道。
“常少卿,在这次的事情上,真不是本官要的针对你,你的功劳,本官也一定会如实上奏,本官肯定也是相信你的,毕竟刘少保涉及此案的线索,是由你揪出来的,可你身为外戚,在有些案子上,还是要必须回避一下。”
最后一句话,陈正谦说得声音很小,甚至还有含糊,不过也足以让常明仁明白,是他作为五皇上舅父的外戚身份拖累了他。
“原来如此,多谢大人的关照,属下明白了。”
常明仁确实明白了,来前,他是因意识到刘家的案子,可能另有隐情,却被陈寺正强行转交给别人负责,才心怀气愤。
现在,他才意识到,原来刘家的案子中,可能牵涉的有某位皇子,因不确定到底是哪位,所以他这个外戚必须要回避,心中郁闷,却还无处可诉。
因为这件事显然很敏感,陈正谦都是看在那刘少保是由他亲自揪出来的份上,相信他与刘家没什么牵涉,才会给他透点口风。
下值回家后,常明仁按捺下迫不及待的想去找自己父亲的冲动,一起用过晚膳后,才在谈话间,以轻描淡写的语气问道。
“不知父亲与那刘少保,可有交情?”
常会成不屑的回道,“老夫怎么可能会与那个虚伪的有家伙有交情?他打量着当年的一些事情,知道的人少,他们还都打点过,就派人在外大肆吹嘘他们刘家帮助陛下成就大业,倾尽家财。”
“事实上,若非陛下带人救了他刘氏一族,他刘昌功的坟头草,都不知道长多高了,他在外不提,只在我们这些知情人面前一提再提,仿佛他刘家有多感恩,实则还不是为了让人觉得,他与皇上关系亲近,打量人家都不知道他们刘家的心思似的。”
常明仁曾不止一次的听父亲抱怨此事,再次确定他父亲与刘家没有瓜葛后,他也没有掉以轻心,而是继续问道。
“嗯,事实证明,父亲看人的本事还是挺厉害的,那刘昌功,确实是个心机深沉之辈,儿子记得,他好像也为教过五皇子?”
常会成不以为然的回道,“他确实在宫中授过课,不过也谈不上是正经教过五皇子,听你妹妹说,人家可是太子少保,心气高着呢,主要只教太子。”
“这么说的话,五皇子与他的关系并不亲厚,儿子就放心多了。”
常会成有些不解的看了眼自家儿子,随即想到最近的案子,刘家也有被牵涉其中。
“你放心,人家太子才是刘少保的正经学生,还轮不到五皇子出面为人家求情,你也不必为难。”
对常明仁而言,现在能确认自家与五皇子,确实与那刘家不存在什么私交后,哪怕仍对刘家的案子被转手一事心存不甘,但这心里终究踏实了许多。
当常向和以请教问题的名义,来见他时,常明仁的心情还算不错,看着儿子道。
“你的运道不错,刚入职几个月,就有机会赶上这样的大案,不仅可以从中学到许多经验,还能立上一功。”
对此,常向和也觉很庆幸。
“幸有父亲为儿子悉心筹谋,若非如此,儿子肯定赶不上这大好机会。”
恭维完自己的父亲,常向和才将话题一转。
“父亲跟祖父提起刘家的事,似乎是在试探祖父,祖父与五皇子,与那刘家有没有私下里的来往?”
见儿子如此敏锐,常明仁十分欣慰,笑着点头道。
“嗯,你分析得对,看来你近来颇有长进啊。”
常向和上前两步,低声道,“儿子大概知道那刘家与哪位皇子走得近。”
常明仁顿时目露精光,“嗯?是谁?”
哪怕他已失去调查权,但他只要若能把握好时机,及时为这桩案子提供重要线索,依旧能立下一大功。
常向和低声道,“是二皇子,两年前,儿子有次前去赴同窗聚会途中,曾在无意间发现二皇子在刘晋业的带领下,去见刘少保。”
常明仁若有所思的随口问道,“怎么之前不曾听你提起?”
常向和不太好意思的回道,“儿子当日腹中不适,多有不便,一直不愿多提,也不愿回忆那日的糟糕经历。”
常明仁理解的点头,然后拍拍少年的肩膀道。
“你那日的经历,应该就是为了成全为父,帮为父大忙,所以,你以后不用再以那日的经历为耻了,这应当是天意,是天意不愿让为父错失这份功劳,哈哈!”
在他父亲心情舒畅的朗声大笑中,常向和的心情却很复杂。
若真像他父亲说得那样,这是天意,他觉得自己感受到了上天的恶意,拉肚子拉到双腿无力,只能狼狈的藏身在绿丛中的经历,实在太过不堪回首。
不管是因外戚的身份,还是由皇后提拔的重臣的身份,都让常明仁与后宫的关系匪浅,他当然不敢忽视后宫的一些人与事。
在之前的他看来,所有年龄稍长的几位皇子中,只有太子一枝独秀,其他皇子身上的性格缺点都很明显,说句冒犯的话,连他儿子都多有不如,根本不是太子的对手。
在调查刺杀案的过程中,得知以洪少师等人为首的东宫属官,都对太子做了些什么后,他依旧认为,太子还是皇子中,最合适的皇位继承人。
因为在他看来,那批东宫属官,有一个算一个,皇后绝对不会放过,少了那些人的掣肘,太子依旧是个品性与才华都很出众的人。
对于二皇子,常明仁当然不陌生,他是真没想到,这么个连五皇子都多有不如,既无圣宠,也无强大外家的皇子,竟敢生出这样的野心。
不过这些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二皇子,将会为他的功劳薄再添一笔。
【作者有话说】
刘昌功绝对称得上是个擅长把控人心的高手,做人做事一向都很低调,在外的名声和口碑都很好,做事当然十分缜密。
接手刘家调查任务的范茂彦虽然也是个查案高手,但在接手刘家的案卷后,依旧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困难,只觉毫野外头绪。
若非范茂彦是个心性坚定之人,在调查过程中,知道刘家这些年的所作所为后,也会觉得这是个积善之家,不可能被牵涉进谋逆这等大案中。
暗中为刘家说好话,想要设法关照刘家的人,并不在少数,使得范茂彦的那些查案经验丰富的手下,甚至都有些动摇。
越是如此,范茂彦越发重视这刘家,更加认定这刘家绝对不像表面上看上去那么简单;
因为凭他多年的经验看,越是这种十分擅长经营声望与口碑的人,存在问题的机率越高,隐藏也更深。
刘家出事后,刘府几个关键人物在第一时间自尽的反应,也更加证明了这一点。
可是想要查出刘家到底与哪位皇子有联系,就实在太难了。
刘昌功身为太子少保,教授太子的同时,曾顺带着给其他皇子上过课,刘家人也分别与几位年长的皇子都有联系。
例如刘家长房的嫡次子,与大皇子有过来往,刘昌功的庶幼子刘晋业,与同样喜欢书画的二皇子,曾多次出现在同一场合,刘昌功曾在人前称赞过五皇子很聪明,有意将一位孙女许配给五皇子等。
顺着每一条线深挖下去,都没能挖出什么真正有用的东西,审问刘家人,问出也只有这些表面上的信息。
收到范茂彦这边调查不顺利的消息,陈正谦十分焦虑,刘家能被查出来,是他们大理寺的功劳。
宫中既然指示他们要彻查刘家,就证明这刘家绝对存在问题,从目前已调查出的信息中,也能看出这刘家确实存在问题。
但是最大的问题在于,这刘家实在是非常擅长做表面功夫,做事滴水不漏,隐藏得很深,让人难以抓住把柄。
更重要的是,现在除了他们大理寺在查,十二监也有在查,若被十二监的人给抢先查了出来,他们大理寺就要丢脸了。
常明仁有将上司与同僚们的反应都看在眼里,他一直在等合适的时机,至少也要在五皇子的嫌疑被彻底排除之后,再将他所掌握的线索拿出来。
与其他人逐一进行深入调查与排除不同,常明仁在私下里的调查方向更为明确,又有其他人在明面上的调查,无意间给他做了掩护,让他在暗地里的调查进展格外顺利。
几天过去,眼看两方都没调查出有效信息,而十二监的人已经注意到他这边弄出的一些异常动静,让对方深挖下去,很有可能会被发现,常明仁才找到自己的顶头上司摊牌。
“你说什么?你在私下里调查,已经调查出结果了?”
陈正谦有些震惊的看着自己的这位手下,实在难以相信这个事实,毕竟他给范彦派了一批大理寺的精锐人手,都没能调查出结果。
结果常明仁个本该回避的家伙,利用手中仅有几个手下,就调查出了结果。
得到对方的肯定答复后,陈正谦正色道。
“事关皇子殿下们,可容不得半点疏漏!”
这要是冤枉了哪位皇子,他们这些人可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常明仁当然知道这件事的轻重,“大人请放心,下官是在收到线报后,有目标的去核实与查验的,绝对没有动用任何刑讯逼供之类的手段。”
听到他说得这么坚定,陈正谦还是比较相信的,毕竟这位在查案方面,向来公正严明,这也是皇后会重用他的主要原因。
“到底是哪位皇子?”
常明仁低声回道,“是二皇子,双方极少见面,见面也是通过四季园中的暗道,前往四季园外的密室相见。”
也是赶巧了,被他儿子正好撞见的那次,正是刘晋业首次带着二皇子去见刘昌功,就是通过这次的相见,双方初步达成了合作。
听说是二皇子,陈正谦下意识感慨道。
“真是人不可貌相啊,咱们这位二皇子不仅野心够大,这隐藏的可也够深的啊!”
说完,他才意识到自己的手下还在这杵着呢,赶紧清了一下嗓子,当作无事发生状的说道。
“你这次又立了一大功,本官一定会如实上报,这里边有些不合规的地方,不过不要紧,就说是本官在排除了五皇子的嫌疑后,又令你这个对刘家情况最为了解的人,在暗地里查的,这样一来,十二监那边也无话可说。”
常明仁满面欣喜的笑着向上官道谢,不动声色的将上官给好好恭维了一番,被夺权的那口恶气,这才彻底消散。
拿着已被证实的调查结果,再去审讯刘家人,就容易和顺利多了。
皇上看到调查案卷的相关内容时,即便已有心理准备,还是忍不住勃然大怒。
“看来这些年来,朕真小看了老二,一直以为他真是个虽然有些小心思,但在总体上,还算是个知进退的人,没想到他竟然还是能闷声干大事的。”
柳明月赶紧安抚道,“财帛、名利都能动人心,更何况皇子们所面对的皇位,会有想法,实属正常,您实在不必这么生气,气着自己划不来。”
“朕承认,对这两个大的,朕确实没那么上心,可是朕当了皇帝,他们跟着享荣华富贵,也没有亏待他们啊,你这个嫡母,更是对他们仁义尽至,他们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在这一点上,柳明月也觉得那二皇子确实太白眼狼了些,她来后,确实对他们没怎么上心,可是原主待他们说是恩重如山也不为过。
那样的大环境中,若没有原主的关照,大皇子、二皇子能活着长大的机会很小。
“臣妾做人做事,只图自己心安,没想过要图他们的回报,孩子大了,心思杂了,乃是常事,臣妾能看得开,只要陛下能保重好自己,臣妾可以什么都不计较。”
皇上确实有被安慰道,满腔的怒火迅速消了下去,只是难惆怅的感慨道。
“朕以为,这些年来,朕待他们疏远淡漠的态度,会让他们主动死心,不敢再觊觎他们不该觊觎的,旁人也会因他们无宠,不会想着去接近他们,就算是对他们的照顾,没想到,即便如此,有些事,依旧不可避免,朕之前的警告,他们也没放在心上啊。”
在柳明月看来,皇上的这些儿子,总体上来讲,已经算是比较消停的了,会出现个二皇子,是真的不算什么。
“依臣妾看,真要算起来,最贪心的莫过于那刘家,以刘少保的身份,有被他们教成这样的太子在,他刘家将来肯定差不了,可他们还是不满足,才会不惜另起炉灶,想要扶持个二皇子,想要一家独大。”
毕竟太子那边,刘家只能占一份,洪少师等人在太子身上费的心血更多,更得太子相信和重视些。
皇上不解的皱眉道,“仅他刘家,凭什么敢生出这么大的野心?”
柳明月就这个问题仔细想了想,突然想到了这其中的关键。
“据臣妾推测,这刘家可能已经察觉到陛下的身体……不,应该说是德妃,可能已经确定了陛下的身体状态,所以他们明面上只是怂恿洪少师等人对臣妾下手,实则也稍带上了陛下,一旦臣妾与陛下都出了问题,刘家就能借揭穿洪少师等人刺杀臣妾的事,取得足够的威望,而洪少师等人都是东宫属官,还能顺便攀扯到太子身上。”
由刘少保这位太子这师亲自指证太子,让其背负上弑母弑父的恶名,太子不可能有机会顺利继位。
而刘少保则能靠着所谓的大义,掌握话语权,从而推他所支持的皇子上位。
听到柳明月的这番分析,让皇上迅速回想起自己之前曾想过皇后若有不测,他自己可能会有的下场。
“皇后的推测很有道理,至于到底是不是,咱们只要先顺着这个思路往下查,就能确定了。”
接到指示的高长庚,迅速开始调查德妃宫中所有人,同时还派出一批人手,在暗地里调查太医上下及相关之人。
当然,二皇子的母妃谨嫔那里,也没放过。
有了明确的调查方向,调查出结果的速度很快,毕竟对又让大理寺抢先了一步的十二监而言,他们也都憋着一口气。
调查结果让柳明月和皇上都有些意外,原来发现皇上的真实身体状态的人,并不是德妃,而是一直守在自己的殿内佛堂,终日不轻易在人前现身的谨嫔。
原主在早年没少与这位打交道,柳明月来后,甚至都没怎么见过这位。
与宫中其他绝大多数妃嫔相比,谨嫔完全是靠生育二皇子之功被封嫔,丝毫无宠,若非原主这个真正贤良的主母的照顾,这谨嫔跟她的儿子一样,根本没机会活到现在。
因为谨嫔不仅出身教坊,是皇上早年的上官随手转送给他的女子,还在跟了当时只是个校尉的皇上后,又跟别人有了首尾,皇上没能将人送出去,因为她恰好怀了身孕。
而她生下的这个孩子,分别与皇上的母亲和父亲有几分想像,皇上才将其认下,可是这样一对母子,根本没什么名声可言。
直到原主嫁给皇上,才让这对母子摆脱备受欺凌的处境,真正过上安稳日子。
谨嫔在后来的那些年里,倒是一直表现得十分安分守己,不过她毕竟是皇上的后宫中,资历最深的人,不动声色间也悄然积下了一些人脉。
进宫被封为嫔后,她更是向皇上求得一座小佛堂,说是守着佛堂为皇上和皇后、皇子公主们祈福,俨然一副真正清心寡欲,不欲再过问世事的态度。
事实上,她一直有让人在暗地里培养与拉拢人手,只为在二皇子有需要时,可以帮得上二皇子。
在她所拉拢的人中,就有一位早年曾得过她帮助的人,在御药房中任职,是他根据太医们时常取用的药材种类与分量,再结合皇上患病的消息,与他打听到的一些不起眼的消息,推断出来的。
看到案卷中的证词内容,柳明月忍不住气极而笑。
“看来臣妾这辈子,真是做尽养虎为患、好心没好报的事,这李氏真是好样的,拿臣妾特意多给她的银子拉拢人,然后让这些人来害臣妾。”
皇上叹了口气道,“说起来,都怪朕当年一时心软,认下他们,让他们活了下来。”
【作者有话说】
柳明月倒没有这种想法。
“陛下倒也不必为此感到懊恼,不管是您认下他们,还是臣妾这些年关照他们,都是因为我们在当时愿意那么做,顺从本心罢了,如今发现他们不值,也没必要再为他们浪费心情。”
皇上点头道,“嗯,你说得对,在这方面,朕确实不如你想得通透。”
只有柳明月自己清楚,她之所以对想得通透,是因她本人对那些人并没付出太多心思与精力。
真正为那些人付出良多的人,是原主,所以她这可谓是站着说话不腰痛,或者说是慷他之人慨。
谨嫔倒是想要将罪责都揽在她自己身上,为儿子脱罪,可惜十二监的人根本没给她留下可以一死百了的机会。
经查实,德妃与谨嫔在私下有联络,是谨嫔将皇上的身体状况告诉了德妃,刘少保才会知道。
重阳宫宴上的刺杀案,不仅德妃不动声色的给人行方便,谨嫔也有动用她的人脉,只为确保能让柳明月身死当场。
若非柳明月在遇刺时的反应异常灵敏,且做出了有效应对,又有郭锦昭这个让人意外的存在,因深受帝后宠爱,能在出席宫宴时,还*随身携带一把由皇上亲自赏赐的锋利匕首,让为首的刺客没能抓住同伴们为他创造出的机会,那场刺杀计划的成功机率,其实很高。
直到被十二监的人拿下,二皇子还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会被暴露。
虽然刘家被暴露后,二皇子也曾担忧过几天,但他随即想到,这次的刺杀案,刘家与他都没有直接参与,再怎么样,都不可能会牵涉到他身上。
所以他很不甘,一直高声喊冤,要求要见皇上、皇后。
在二皇子看来,只要能见到皇上与皇后,尤其是皇后,他就一定能有机会脱身,因为他深知皇后这个嫡母比他亲爹更靠得住。
可是高长庚压根就不打算给他这个机会。
“陛下有旨,所有涉案之人,一律按规处置,不许对任何人循私
二皇子色厉内荏的怒声道,“我是皇子,是父皇的亲生儿子,父皇若知道你们这些阉人,竟敢无此无礼的对待我与府上人,一定不会饶恕你们!”
高长庚目光冰冷的看着这个死到临头,还想在他面前以皇子的身份自居,还敢当面辱骂他的人,冷笑着低声道。
“二皇子真是陛下的亲生儿子吗?我们这些人,谁不知道你那母妃早年做下的丑事,你们母子能活到现在,全凭陛下与娘娘宽仁大度,结果你不思回报他们的恩情,竟然还敢生出这么大的野心,真是一点都没有自知之明。”
听到高长庚的话,二皇子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巨大的屈辱将他淹没。
他万万没有想到,在自己当上尊贵的皇子后,还有人敢在他面前提那些不堪回首的过往。
“你胡说!你、你……”
高长庚不屑的瞥了他一眼道,“本官是不是胡说,你自己心里比谁都清楚,要不然,你慌什么?”
高长庚是真心看不上这位二皇子,也不打量一下自己是什么出身,也敢觊觎皇位。
皇上能认他,愿意给他一个皇子身份,他就该偷着乐了,竟然还不知足,做出恩将仇报之举。
别人不知道,他们这些皇上的心腹,可都清楚皇上为什么对年长的两位皇子都很疏远。
知道凭他们生母做下的丑事,皇位继承人的身份,再怎么样,也不可能会落到他们身上,与他们是不是皇上的亲生儿子关系不大。
当重阳宫宴刺杀案传出案中案,被查出刘家与二皇子相勾结,刘少保怂恿东宫属官出手刺杀皇后,打着一举多得的主意,实则想推二皇子上位的消息传出,引得朝野上下一片哗然。
大家都没想到,那刘家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的,实则所图甚大,还真是一鸣惊人。
之前还在暗地里为刘家说好话,想要力证刘家会被牵涉进刺杀案中,有大理寺官员立功心切,不惜牵强附会的非要认定刘家有罪的人,瞬间都变得哑口无声。
他们万万没有想到,原本没有被查出什么实证,看上去只是被受株连的刘家,真的是幕后主使,还是野心大到让他们所有人都想像不到的那种。
眼看大势已去,为给自家年龄小的后辈求得一条生路,那些人在确凿的罪证面前,都选择了坦白。
当这桩牵连甚广的大案彻底落下帷幕时,皇上正在为甘薯大获丰收的奏报,感到欣喜万分。
哪怕在此前已经有了预料,知道甘薯也是高产作物的可能极高,可是眼见为实,亲眼看到奏报中提到的那个亩产估量,比玉蜀黍还高的数字,皇上还是深感喜不自禁。
看着被苏福亲自端上来的一盘蒸熟了的甘薯片,皇上小心夹起吃了一块。
“嗯,口感还不错,饱腹感也很强,确实是个好东西。”
说完他又忍不住心痛,“朕吃的这块若是拿去育种,又种出好多,真是可惜了,采收的时候,怎么能这么不小心呢。”
也跟着尝了一块的柳明月放下筷子,有些哭笑不得的说道。
“陛下不必太过在意这一块半块的,以这东西的产量,想必要不了几年,咱们就能育出足够推广到大安全境的种块。”
皇上点头道,“这倒也是,皇后尝着味道如何?”
柳明月很想说,这种虽然也是经过人工驯化与培育的甘薯,但是吃起来有纤维,口感实在无法与她更熟悉,更喜欢吃的那些红薯品种相提并论。
但她不能实话实说,所以她只是委婉的说道。
“臣妾也觉得口感不错,此物在关键时期,绝对是可用来救命的好东西,有了它,百姓们遇上灾年,也会好过得多。”
皇上深以为然的点头,“而且它的叶子长得快,不仅人能吃,还能用来养牲口,都是好东西啊。”
不算那些叶茎,仅那些块茎,这甘薯的产量都高到惊人,亩产能达到一千五到两千斤左右,实在是当之无愧的高产粮种。
“从司农司与皇庄的种植记录看,种植这甘薯虽不挑地,但是它的产量越高,耗肥也越多,以后我们还要让人多研究一下,看能不能研究出更好积肥方式。”
皇上心情很好的点头道,“皇后所虑其是,朕也发现了,农事这块儿,我们也要更重视一些,那些有本事在身的人,能发挥出的作用实在极大,说是能造福一方也不为过。”
所以在她所在的后世,农业本身就是一大部,与工部、户部等并列的大部,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只是由工部所辖属一司。
之所以又多了个皇庄,因为在皇庄上,有柳明月派人搜罗的一批农业人才。
那些人中,有的擅长稼接、有的擅长育苗、有的擅长制作农具、有的擅长堆肥等,各有一手拿手本事。
几年下来,那些人也已取得了不少研究成果,例如稼接出口感更好的果子,或是新品种,有人研制出了多种更省人力的新农具,也有人研究出了更有效果的堆肥方式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