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国皇后升职记by黄柏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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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他父亲到这时都没明白事情的轻重,还有心思在这贪恋自己在朝中的那个徒有其名的位置,常明仁更觉苦涩不已。
“爹,知道贵妃母子的打算时,您就该严格制止他们,及时让我知道这事,可您没有,如果您再不及时采取措施,尽量补救,我们常家可就完了。”
常会成觉得自己的儿子是在危言耸听,而且被儿子这么当面指出他的错处,也让他感到很没面子。
“不管是五皇子与常平侯府结亲的事,盛国公府的二房找上五皇子的事,都是你妹妹他们母子的决定,咱们常家从始至终不曾做过任何干涉,陛下和娘娘都是讲道理的人,肯定不会无端迁怒我们家。”
常明仁难掩失望的看着自己的亲爹,只觉他是越来越糊涂了。
“父亲难道忘了,白家当年是如何对待陛下的?别人做这种背信弃义、撕毁婚约的事也就罢了,五皇子做下这样的事,岂不相当于是在提醒陛下?”
听到这话,常会成的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他当然知道那些过往。
也知道这正是白家明明出了个宸妃,还有五皇子这个深受皇上喜爱的亲外孙,却在皇上登其为帝后,没能沾到半点光,还一直不敢进京发展的原因。
毕竟那’宸妃‘靠着将当年毁弃婚约,另嫁他人的原因推到父母身上,才能在沦为寡妇后,与皇上重归旧好。
可是皇上显然也因此而记恨上了白家,只是看在’宸妃‘的面子上,也没对白家做什么而已。
不过在’宸妃‘因难产而亡后,从皇上直接将五皇子记在他们常家女的名下,彻底抹去五皇子与白家之间的牵绊的举动上,就不难看出皇上对白家当年的毁约拒婚之举有多在意。
如今时隔二十多年,五皇子重蹈覆辙,跟他生母一样,做出毁信弃约之举,皇上会是什么心情?
常明仁看着自家父亲那不断变换的脸色,语气沉重的开口道。
“父亲总算想明白了,还敢说这事与我们常家无关吗?您还觉得五皇子这事儿只是小事儿吗?”
常会成不敢,他现在恨不得赶紧去上折子告老致仕,再不敢去皇上面前碍眼,以免皇上看到他,就会联想起’宸妃‘和白家。
“幸好你与白家没什么关系,要不然,等到这个风头过去后,皇上难保不会收拾我们常家啊,我去,我明天就去请罪告老。”
想到自己即将失去朝中重臣的位置,儿子虽是实权在握的官员,却只是四品,不知要到何时才能真正晋升到三品,常会成就有满腹牢骚。
“我本来也不赞成这事儿,是你妹妹说,是那盛国公府的二夫人非常看重五皇子,主动透露出结亲意愿,我才信了他们的,觉得这门亲事确实不错。”
却没料到,这事儿竟然连累得他们常家要靠放弃他的官身来自保的地步。
终于说服他爹,常明仁松了口气,在他看来,让他爹就此退出朝堂,对常家而言,是件大好事。
都知道现在基本算得上是正式执政的皇后娘娘,是位非常务实且勤政的上位者,上行下效,受她的态度影响,朝野上下的官员们也都很勤勉。
像他爹这样没什么实权,却占据高位的人,因谋逆被处置了一批,被退休一批,现存的所剩无几,他爹一直杵在那,本就是个越发碍眼的存在。
常家人不知道的是,幸亏他们的反应还算及时,做出的决定,让皇上还算满意,要不然,他们常家这次肯定会被迁怒。
“五皇子行事如此荒诞,常贵妃不仅不知劝阻,还跟他一起胡闹,当负不可推卸的教养之责,那常家也难辞其咎,依皇后之见,该如何责罚他们合适?”
在柳明月看来,皇上的这个想法,多少有些迁怒了,常贵妃确实该负教养之责,皇上自己又何偿没有失职,至于常家,在这次的事情上,还真有些无辜。
关键是在这么个风口浪尖上,突然因不便公之于众的原因责罚常家,相当于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有损皇上的声望。
“依臣妾之见,还是先看看常家的反应再说吧,若是常家人能聪明点,知道来请罪,算他们识趣,倒也不是不能给个面子,若他们想就这么含糊过去,咱们再考虑如何责罚常家人的事,也不迟。”
听到素来讲原则、讲道理的柳明月,既没有直接反驳他这有些无理的想法,也没有顺着他的话火上浇油。
只是站在他的立场上,提出更周全的建议,皇上心中的那丝郁气随之消散了不少。
“嗯,皇后所言甚是,希望常家人能识趣点儿。”
柳明月知道,皇上会在责怪常贵妃之余,还要稍带上常家,也有正处在气头上,觉得那些人糊弄了他,想要一消心头之恨,为自己挽尊的缘故。
毕竟皇上登基后,没有让五皇子的亲生外祖家白家沾光,却有让他名义上的外祖家常家沾光。
常贵妃之父常会成,早年如何,柳明月不得而知,反正在她临朝后发现,那就是个私心挺重的平庸之辈,也没听说他在开国前,曾立下过什么样的大功劳。
所以据柳明月推测,对方能当上官居从二品的参政知事,更多的应该是靠他的女儿常贵妃与五皇子。
所以在她临朝后,提拔并重用了对方那个确实很有能力的儿子常明仁的同时,还逐步削弱与转移了他手中的职权,让他的那个本来还算重要的位置,基本变成了闲职。
而对方可能也有想为儿子让路的想法,倒是挺配合,不曾因此而找皇上抱怨。
常家在近几年与常贵妃母子之前,也就只剩下一些明面上的来往,私下里几乎没再怎么联系,这点也让柳明月暗自满意。
所以她才会在皇上对常家心生芥蒂之际,不仅没有跟着落井下石,还帮对方周旋了几句。
次日收到常会成递上的折子后,皇上心中满意之余,还算给面子的召其进宫,例行问了几句后,就直接给批了,丝毫没有挽留之意。
皇上的这一反应,让常会成清楚的认识到,这次的事,又被他儿子给料中了。
皇上这次确实因五皇子做下的事,对他们常家心存不满,若非他表现得还算识趣、知进退,还不知道他们常家将会面临怎样的责罚。
这让离宫回家后的常会成,深感后怕不已,同时也对自己始终不愿彻底放弃的某些盘算,以及他在得知五皇子获得武家的青睐,能有机会获得盛国公府的支持时的激动和欣喜,感到可笑。
毕竟之前的盛国公武家,代表着的可是二十万兵权与巡防营。
想想也是,就算没有五皇子对常平侯府的毁信弃义之举,宫中可能也不会答应这桩亲事。
可惜他利欲熏心,还真信了他那并不聪明的女儿,和自诩聪明的五皇子的话,帮忙瞒着儿子,从而差点给自家惹来大祸。
【作者有话说】
拿着常会成的请辞折子,皇上满意之余,心中还存在一点不上不下,难以形容的情绪。
“朕发现,这些人都越来越识趣的表现,固然让人满意,但是朕总觉得好像少了点什么。”
柳明月大概知道些在原因,半开玩笑似的回道。
“臣妾觉得,可能是让陛下少了可以趁机展现帝王之威的机会。”
皇上朗声笑道,“好像还真是,不过这样最好,那什么帝王之威,还是少展现些比较好,他们估计也都是被之前的事儿给吓住了,才会这么知情识趣。”
说是帝王之威,更准确的说,应该是帝王之怒,往往需要用大量的鲜血来消怒。
而皇上这次怒到伤身的地步,可是罪魁祸首已在多年前死了,还是为给他生子而死。
皇上的这份因后知后觉而生出的愤怒,除了靠彻底抹去白氏的宸妃之位稍作排解外,只能发泄在与白氏相关的人身上。
五皇子是白氏拼死生下的儿子,同时也是皇上的亲生儿子,他现在就算不喜这个儿子,也做不出伤害自己的亲生儿子的行为。
常贵妃与常家,虽被迁怒了一下,但是皇上自己心里清楚,人家与当年的事无关。
而那白家,因知道自家不被待见,这些年一直低调得很,不在京中,白氏也无人在朝中任职,皇上就算想要跟他们算账,这一时半会儿的也找不到人,这心里可不就多少有点不解气。
对于常贵妃母子这次偷鸡不成反蚀把米的操作,柳明月本来并没多少感觉,之所以会动怒,只因他们的行为刺激到了皇上,让皇上那本就虚弱的身体状态变得雪上加霜。
哪怕常贵妃母子想要和盛国公二房联姻的目的,简直是显而易见,她也没感觉到会什么威胁。
毕竟那盛国公本就是皇上次到她手中的军方势力之一,武家真正的当家人,从来都是这位盛国公。
连那位能力平庸的盛国公世子,手中都没多少权力,更别说是不过是仗着盛国公世子的偏爱,才敢在那上窜下跳,一心想要压大房一头的二房之人。
如今盛国公为给二房收拾烂摊子,主动选择上交兵权,相当于是让盛国公府自废了大半武功,一旦盛国公百年归世,或是告老,那个需要靠着荫恩,才能在朝堂上占据一个位置的盛国公世子,根本没有能力撑得起盛国公府。
而盛国公更看重的是长房的武靖楠,盛国公的真正继承人之位,有大概率会落在武靖楠头上,如此一来,那二房更加不足为惧了。
所以柳明月根本没想过要趁机对常贵妃母子,乃至常家怎样,而她的这份坦荡大方,落在皇上眼中,也对她人品与心性感到更为信任和放心。
毕竟皇上很清楚原主在早年与常贵妃母子之间积下的宿怨,将心比心,皇上觉得自己都做不到像皇后这般洒脱大度,要不然,他也不会被早已事过境迁的过往给气着。
不过柳明月不在意,仍被禁足在东宫的太子知道消息后,却是十分生气,发了一大顿脾气。
随着年龄的增长,以及近两年发生的事,让太子深刻认识到了权力的重要性,更加看重自己的身份地位。
不管是现在的太子之位,还是将来的皇位,都被太子视为自己的囊中之物,即便在仍处被罚之中,他也对此很有信心。
只是这个信心,终究还是因皇上斥责他的那番话而变得有些虚,就是他自己都没察觉到这点心虚,才会如此介意常贵妃母子的贪婪之举。
常贵妃母子不惜放弃常平侯府这门本就很好的亲事,也要与盛国公府结亲,哪怕他们自认只是想要结门更显赫的亲事,为五皇子的将来增加一重保障而已,依旧会让人怀疑他们的野心和企图。
反正太子是认定了五皇子居心叵测,所以对于这个胆敢试图觊觎自己的囊中物的弟弟,太子现在是十分的憎恶和恼怒。
再也无法像从前,能以风淡云轻、稳坐钓鱼台的姿态,高高在上的看待,或者说是同情他这些兄弟。
说到底,还是因为在他这次被禁足前,皇上斥责他的那番话,让他生出了患得患失的焦虑感,从而不复之前的从容温和与大度。
只是太子至今都没意识到,或者说是打心里不愿承认,他在之前能坐稳太子之位,所依靠的除了他的嫡子身份,最关键是他有位能力出众的母亲,而不是外人所恭维,以及他也自以为的出色能力与品行。
收到太子在东宫大发雷霆的消息,太子妃在当天下值后回了东宫。
看到太子妃回来,太子迫不及待的问道。
“父皇和母后可有松口为孤解禁?”
他这次已被禁了半年多,时间之长,远超从前,原以为可以借他母后的生辰,被解除禁足,结果他不过是获得了短暂解禁,宫宴过后,就被打发回东宫继续受罚。
这一明显有些异常的反应,让他打心里感到恐慌与不安,这也是他在听说常贵妃母子有意谋取与盛国公府的亲事后,会沉不住气的原因之一。
看着被禁足半年多后,再不复之前的优雅从容与温和,眉宇间越发充斥着不得志的阴郁之气的男子,太子妃的心情十分复杂。
“没有,臣妾听说太子心情不佳,特意回来看望殿下,臣妾不知殿下是如何得知外面的事,只是对于这件事,父皇与母后那边都已有了定论,殿下若想早日解禁,最好不要像这般肆意发脾气得好。”
太子冷笑道,“你可真是孤的好太子妃,外面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你不仅没有想着派人通知孤,还这般指责孤,你可别忘了,先有孤这个太子,才有你这个太子妃,若孤的位置受到威胁,你这个太子妃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太子妃当然知道这些,不过她是的真心为太子的处境着想,才会在听说他大发脾气的事情后,赶紧回东宫劝诫他。
结果对方不领情也就罢了,还要这般典解她的一番好心。
“臣妾绝无指责殿下之意,只是想要提醒殿下,父皇与母后肯定有关注殿下在东宫的表现,您为这次的事大动肝火,可能会惹得父皇与母后不喜,臣妾没有及时告诉您这件事,也是因为父皇及时做出了相应的处置,五皇子不仅没能如愿,还为此付出了沉重代价,根本无法给殿下造成任何威胁。”
太子闻言,这才脸色稍缓。
“即便你是好意,也该及时告诉孤外面的这些消息才对,孤被罚后,无法及时知道外界的消息,难免急躁了些。”
太子在近两次被罚后,皇上和柳明月虽然没有禁止东宫获取外面的消息,例如太子妃可以随意进出东宫,也能随时带回外面的消息。
但与从前不同,皇上和柳明月都没再派人特意整理好外界的消息,方便太子及时掌握外界一切动向,这其实是个非常危险的信号,只是太子显然不愿意往坏的方面想,有意无视。
“依臣妾之见,父皇罚殿下,就是为了想要磨磨殿下的性子,希望您能变得更沉稳、心性更坚韧些,殿下若能让父皇与母后看到您的改变,或许就能解禁了呢。”
在过去半年多的时间里,太子妃曾无数次的这般劝慰自己的丈夫,可惜对一直不以为然,甚至还心生反感。
如今再次老话重提,太子妃也不过是想要再略尽心力而已,她知道让太子继续被禁足在东宫,会让他的状态变得越来越糟。
可她更清楚,这样的太子得以解禁,走出东宫后,只会在不久后,再次惹下新的麻烦,还有可能会像五皇子那样气着她公公,或许还会连累她婆婆。
所以太子妃的心情一直有些矛盾,在婆婆生辰之前的那段时间,也就是太子这次禁足满半年后,也曾在明里暗里为太子争取过解禁的机会。
但在经过五皇子的事情后,她更偏向让太子继续禁足,她公公那身体状态,已经够让她婆婆操心的了,还是不能再让太子出去给添乱。
【作者有话说】
承天九年的冬月底,出海近一年的船队返航,这一趟出海的商船,大半都是民间私人势力的船,朝廷的船只占了一小部分。
这也就意味着朝廷这次的船队收入,无法跟跟前两次比,让朝中许多官员,尤其是户部官员深感遗憾。
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去年的船队回来的本就比较晚,请求海军帮忙护航的民间船队太多,哪怕有宫中压着,也在海军方面主动表示要尽快接护送任务后,就赶在年前再次出海。
中间只休息两个多月,两个多月的时间,要完成休整、修护船只、装货等事务,时间实在太赶。
所以户部只是出动了一批备用船与新船,船只数量与装的货,还不到之前的一半,海贸司船队这边的老船员,大半都得以留下休假。
皇上和户部对此深感可惜,柳明月却觉得这样才对,为船员们的身体与心理状态着想,本就不该让这海贸司的船员,频繁的长期出海,毕竟现在的海上生活条件很差。
不过随着船队和海军归属朝廷,两边在近两年都扩增了不少人手,接下来可以用以老带新的方式,让这些人员都能轮值,获得充足的休假机会。
伴随着这只由海军护航的船队返船靠岸,许多与之相关的消息也在内陆传开。
例如船队这次出海,不仅与早就盯上大安船队一支规模庞大的海盗团伙,发生激烈的交火,还遇上过威力极强的大风大浪。
海军与海贸司的老人,都知道厉害,配合默契,无论在多么恶劣下的形势下,都能听指挥,反应也非常迅速,所以损失不大。
那些民间船队就有些惨了,他们遇事容易惊慌失措,还总是一意孤行,没有听从海军的统一指挥,几次下来,损失了不少船只。
哪怕随后又有消息传出,那些等不及海军的护航,自己组了批人手就出海的船队,有的直接全军覆没,有的还是靠遇上大安的这支船队,才侥幸保存下部分船只。
总之就是,这次出海,可以说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损失小、赚得多的船队,当然让人深感庆幸和满意,例如户部上下,毕竟海贸司的船队这次可以说是基本没什么损失。
而那损失的船只多,赚得少的船队东家与其幕后的人,就有些失望了。
那些因太过急于出海赚钱,低估了海上凶险程度的船队,导致船队血本无归,或是只能堪堪保本的船队及其背后的靠山,则是非常不满意,不敢怨宫中,就将责任归咎到海军身上。
所以在船队归航后,各种弹劾奏折被相继送入宫中,都是指责海军不该不尽早接护航任务,不够尽心心力,或是偏心海贸司的船等。
被弹劾的对象,首当其冲的就是从三品的指挥使左子兴,这皇上非常不满。
“不是那些人自己求财心切,等不及海军这种做好安排,就急着冒然出海,就是那些人的船队不听安排,朕没怪他们差点连累到海军和朝廷的船队,他们就该偷着笑了,竟然还敢怪海军没护好他们的船队,真是岂有此理!”
这海军指挥使若换成是别人,皇上肯定不至于如此在意,但那左子兴是皇上最喜欢的大侄子,这般被人反复弹劾,皇上肯定无法容忍。
“陛下和他们计较什么,对于这种无理的弹劾,咱们直接都给驳了就是,反正咱们又不可能因为这些人的说辞,就对大侄子心生不满。”
皇上一想,发现还真是这样,这些因无凭无据,只能极力贬低和责怪左子兴这位海军指挥使的弹劾,唯一能起到的作用,就是在他与皇后面前,给左子兴上眼药,让他们对左子兴的能力产生失望与不满,从而不再信任和重用左子兴而已。
“皇后说得对,只要咱们不在意,朕确实没必要和这些利欲熏心的家伙计较,不过咱们也不能什么都不做,不仅要将这些人记下来,还要申饬他们几句。”
柳明月笑着应下,将手上的奏折递给皇上道。
“这是咱们大侄子的折子,看来他对咱们给海军准备的礼物,非常的满意啊,言语之间皆是夸赞。”
皇上欣慰的笑着道,“这样就好,看来这航海钟,确实能帮上他们的忙,那孩子实诚,不会说虚话,就像朕也觉得这摆钟十分好用一样。”
柳明月点头道,“是啊,用惯这种计时钟,臣妾都不适应别的计时方式了,这马上就要过年了,陛下何不召大侄子回来聚聚。”
这个提议显然让皇上很心动,不过他在想了一下后,才回道。
“朕当然想召他回来,就是不知道他本人愿不愿意,这孩子是个心思重的,顾忌多,朕还是先去信问问吧。”
柳明月对此当然没有意见,她会有这个提议,也是为了照顾皇上的心情。
“反正现在有了航海钟的辅助,而且已经弄清楚了航海钟的性能,出海的安全性大增,咱们大侄子也已培养出了几位能独挡一面的左右手,以后若无必要,他就能尽量留在海军驻地,陛下想要召他进京,倒也方便。”
皇上深以为然的点头,“是啊,只要他不用再像现在这样频繁出海,以后再想见面,就方便多了。”
与此同时,在集庆府城最好的酒楼雅室内,在安排好相关事宜后,总算得空的几人,正坐在那里大快朵颐。
吃得快要撑着后,吴尚青才一脸满足的开口道。
“在海上时,最想念的就是这些,每次回来吃上这么一顿,才有种终于活过来的感觉。”
魏长延又吃了几口,才放下筷子,端起茶水喝了口。
“唉,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一出海,就只能靠那些干粮将就着活着,不过就这,还是娘娘为咱们考虑,特意让人研究出了那些肉干、果干、蔬菜干和各式罐头,要不然,这船上的日子更难熬。”
蒋清言点头道,“这倒是,其他常在海上出入的人,谁都没咱们的条件好,就是再怎么好的东西,一吃就是数月,终究还是会腻啊。”
吴尚青神秘兮兮的低声道。
“我听说,娘娘好像又命冶炼工坊那边在研制什么东西,据说是个大家伙,好像也是要用在咱们船上的,为了这个,那冶炼工坊靠着卖两轮车、三轮车和摆钟,好不容易才赚到的那点儿钱,都给投进去了也听不到声响,让一心想让工坊盈利的高兄,都快为这事儿愁哭了。”
几人闻言,都忍不住发出哄笑声,其实冶炼工坊自打研制出自行车和摆钟后,是真没少挣钱,只是工坊赚的那些钱,在这些习惯在海外赚大钱的同期而言,实在微不足道。
左子兴也笑,不过他不像其他人,与冶炼工坊的高管事不仅是通过同一届大招募,进入宫中产业任职的,而且还曾一起接受过培训,都是同期中的佼佼者。
只是对方实在不适应海上环境,才被调回内陆产业任职,彼此之间不仅存在一些同期之谊,还有些战友情,所以他更关心的是另一个重点。
“能用在咱们船上的大家伙?可知那是什么东西?若不是能起到很重要的作用,娘娘应该不会想着要给咱们船上研究什么大家伙才对。”
若是什么大家伙,势必会给船只带来更重的负担,让船吃水加重,不便于船只航行。
吴尚青赶紧解释道,“我知道的不多,只是听说那东西的构造更为复杂,对工艺技术要求更高,才会将它称为大家伙,东西的体积应该不算大才对,具体情况,工坊那边当然不会多说,只是为了了解咱们这些船只的船身构造和航行动力数据,才提了几句。”
听到他这么说,众人顿时都来了兴致,纷纷猜测工坊那边可能是在研制什么东西。
魏长延疑惑的说道,“问船身结构,倒是好理解,若是为咱们的船研制的,肯定要考虑装在什么位置,但是问航行动力,就让人猜不出这个目的了。”
蒋清言开玩笑道,“总不至于是娘娘觉得咱们的船靠人力、风力和海浪之力航行太慢,就想给我们船配上拉船的吧,那海上的大鱼倒是不错,可咱们也没本事抓住并驯服啊。”
众人都忍不住失笑,左子兴却皱眉道。
“工坊既然在问与动力相关的数据,应该就是与动力有关才对,你们可别忘了,不管是这宫里赏给我等的两车,还是这航海钟,都是靠机械制动的。”
承天十年,又是大考之年,大招募在地方上的初试,在年前就已展开且出了结果。
位处偏远之地的举子和通过大招募初试的人,在年后就陆续踏上进京之途。
宫中和朝廷也在年后就开始做相应的准备工作,这种一年忙到头的高强度工作,令那些不适应的官吏们也不得不适应。
毕竟宫中的皇上、皇后连过年期间都没怎么歇着,不仅要在宫宴上犒劳朝中和地方上的有功之臣,还要主持多场祭祀活动。
除此之外,皇上与皇后还抽时间去京城内外看望那些普通百姓,关心他们的生活环境与状态,了解他们的一些需求,并送上年礼。
自那年的京城地动过后,这一过年慰问百姓的行程,已被保留下来。
也正因此,在京城及周围区域任职的官吏,都格外奉公守法、忠于职守一些,因京中贵人多,最容易出现的某些欺凌现象,都因此而销声匿迹了大半,纵有出现,犯事儿也多是外地来京的。
因为宫中从来都不会提前确定要去哪片区域慰问百姓,临时的行程让人防不胜防,所以京城周围区域的官员,做事都很用心。
对这些官员而言,这固然是个压力,可同时也是一个动力,因为一旦所他们的辖区被选中,自己的政绩就有机会被皇上、皇后看到,从而获得重用。
而且就算不能被重用,谁也不想自己被追责,尤其是被丢官罢职,毕竟这些都是有前例的。
大招募与春闱都是三年举办一届,虽然考试的日期分先后,但也算得上是同期,两场参考人数都很多的重要考试,都在同一时期举办,让这个工作强度倍增都不止。
“如今的大招募,不仅与第一场大招募的招人目标,正是那些落第举子不同,还有意让人做二选一的决定,排斥掉那些落第举子,我们为何不改改时间?”
面对皇上的不解,柳明月为他解释道。
“臣妾想的是,让这两项考试在同期举办,可借春闱在人们心中根深蒂固的地位与影响力,抬高一下大招募的声望与影响力。”
说白点,就是搞捆绑蹭热度。
皇上不知道这些操作的名称,但他脑子转得快,听柳明月这么一说,他就瞬间领会到了这种操作的好处。
“听皇后这么一说,朕才发现,好像还真能起到这种作用,可以让大招募在短时间内,就借春闱变得深入人心,让人觉得它与春闱一样重要。”
柳明月比谁都清楚这种操作的好处,而且是时间越久,这种效果越好。
“可惜的是,这次参加大招募的报名人数和通过初试的人数,都比上届少了许多啊。”
皇上回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民间那些真正有本事的人,大半都在上次考出来了,仅时隔三年,新长成的人才有限,而且春闱也是这样啊,三年一次,能考中的只有两三百人而已,这才正常,若是每次都能录选个几千人,咱们也没有那么多的位置他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