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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国皇后升职记by黄柏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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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明月摆摆手道,“你既然愿意去,就放心的去,保重好自己,虚心听从身边人的劝告,千万不要任性,再想着去体会什么自由行动的滋味,莫让朕与你母妃在宫中为你忧心,就是你的孝心了。”
早年的徐廷君,确实干过设法甩掉身边的随从,独自去体验’自由‘,将人吓得不清的行为。
只是对方不知道的是,他身边除了明面上的随从,暗处还跟着暗卫与稽查司的人,可确保他的行踪尽在掌握。
不过也因那次的任性行为,让他狠吃了一番苦头,后来变得稳重了许多。
如今听到自家皇祖母再次提起当年的旧事,徐廷君难免感到有些心虚后怕和不好意思,语气坚定的回道。
“皇祖母放心,孙儿早吸取当年的经验教训,再不敢了。”
柳明月点头道,“希望你能说到做到,莫要辜负朕与你母妃对你的期望,能真正用眼睛去看,用耳朵去听,用心去感悟民生疾苦。”
徐廷君难掩激动的应下,他读过很多书,看到书中描述过的许多景象,也听身边人,以及他能接触得到的人,描述过外面上的景象,让他感到好奇与向往不已。
可他心里清楚,自己的身份特殊,注定不能随意离开这诺大的皇宫与京城,所以他再怎么想去亲眼看看外面的世界,也不曾任性的提出来,不想给自己的祖母和母亲增添烦恼。
却没料到,他自己没提,倒是他的祖母与母亲先提起了这件事,愿意让他去京城之外,那片更加辽阔的天地中,开阔眼界,增长阅历。
这份来自长辈的开明与体恤,让徐廷君深感激动,所以他不仅很珍惜这次的出行机会,也很感激他皇祖母与母妃的心意。
郭锦秋母子没有异议,倒是接到这份请托的崔公和李公,在听说华郡王徐廷君将要离宫外出游历时,表现出了强烈的反对意见。
“陛下,虽说我大安现在称得上是国家海晕河清,百姓安居乐业,但也难免会有一些宵小之辈,有道是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依老臣之见,华郡王身份贵重,实在不必以身涉险。”
柳明月当然知道对方的顾虑,徐廷君本是先帝钦定的幼帝,在其辞位不受后,她又一直将其带在身边,用言传身教的方式亲自教导。
而徐廷君也确实没有辜负大家对他的期望,小小年纪就表现出了聪慧却谦和的风度,而且文武双全,十分符合朝野上下的臣民对储君的期望。
所以徐廷君的身上虽然只有一个郡王爵位,但是朝野上下的大臣们,早就将其视为储君,也就是下一任的皇位继承人。
毕竟在废太子与其一众庶出子女们,都被送到海外藩的情况下,不管是从哪方面讲,徐廷君都是最为名正言顺的储君人选。
在这种情况下,众大臣不愿看到他再出任何差错。
“二位的顾虑,朕心里清楚,放他出去游历,朕与他母妃又何尝放心,只是他打小就被我们寄予厚望,这些年来的表现,倒也还算勤勉,可他生来就是尊贵的皇孙,不识民生疾苦,所知道的一切与民生有关的信息,都来自书籍描写与言语描述,没有一个具体的概念,长此久往,这让朕如何放心?”
不知民生,只会成为一个’何不食肉糜‘的纨绔,不知责任与担当。
李太保斟酌了一番,才开口道。
“陛下对小殿下的良苦用心,臣等钦佩,只是小殿下毕竟年少,经验不足,这般让他出去游历,若让别有用心之辈抓住机会,蛊惑了殿下,这后果怕是不堪设想啊。”
柳明月知道,对方没好直说的是,若华郡王也被人给笼络了去,左了心性,走上他父亲的老路,她又要面临后继无人的局面。
“这正是朕召二位老卿家前来商讨此事的原因,无论是能力,还是人品心性方面讲,二位都是朕最信任的人,所以朕有心想让二位随同,好为华郡王即时答疑解惑,正确引导他的思想观念,同时也可从旁监督他的状态,以防出什么差错。”
柳明月不吝表达自己的真城与信任,崔太傅和李太保都能感觉得出来,这让他们都感到有些激动。
毕竟他们退居二线后,虽然都能享有位列三公的身份与地位,同时还都兼着宫中顾问的身份,但是随着后来者逐步成长起来,真正能用到他们这些老人的地方并不多。
可是陛下想请他们出山,带着太子出去游历一事,即便不考虑此举将会给他们带来的那些隐形好处,他们也非常乐意。
因为这不仅是一位帝王对他们的信任与重视,对他们而言,能有机会自己的散官虚衔变成真的,真正有机会去教导下一代皇位继承者,更是陛下对他们毕生作为的认可。
所以两人几乎是以感激涕零的心情,表示愿接下这么一份沉重托付,柳明月亲手扶起谢恩的二人。
“是朕该感谢你们,让你们在年近古稀之年,跟随华郡王外出奔波,承受旅途的颠簸之苦,朕这心里,其实很过意不去,可是除了你们,朕也实在想不出,还有谁能担负起这个重任。”
崔太傅赶紧表态道,“陛下千万不要这么想,能有机会陪小殿下出行,乃是老臣的荣幸,毕竟托陛下的福,时有精湛的大医定期为臣等调理身体,老臣这身体还健旺着呢。”
李太保也跟着表态道,“崔公说得是,陛下将小殿下交给我们,您尽管放心,老臣一定全力教导和保护小殿下,不让他出任何差错。”
巨大的责任感与使命感,让两人都对陛下托付给他们的这件事,感到无比的激动和振奋,让他们都忍不住在心中发誓,一定要教好华郡王,不让其步其父的后尘。
柳明月笑着点头道,“朕将廷君交给你们,当然放心,咱们君臣打了近二十年的交道,朕自认还算了解你们,而你们,应该也是这世上最了解朕的心思的人。”
若是平时,两人就算了解,也绝对不敢承认。
因为那是最让上位者感到忌讳的’窥探圣意‘,哪怕大家彼此都心知肚明,像他们这种位高权重的权臣,若非擅于揣测上意,很难落得善终。
但是像这种潜规则,注定不能真正摆到明面上说。
可是在当前的这种局面下,两位老大人当然不会再谦虚和否认,纷纷表态,他们一定会全力教出一个合陛下心意的殿下。
对两位老大人而言,柳明月的这个安排,相当于是让他们的事业焕发第二春,所以头发白了大半的两人,一改退位后变得有些苍老萎靡的状态,变得格外精神抖擞。
而柳明月之所以会在他们已年近古稀的状态下,决定请他们陪徐廷君出去游历,当然也有考虑到他们的健康状态。
早在她下决心,开始做初步安排时,就曾咨询过负责定期为他们调理身体的大医们,知道他们的身体状态都维持得很不错。
若非大安从先帝朝起,就开始鼓励到了一定年限的官吏要及时退位,为表明支持与维护上意的态度,太傅等人都选择以身作则,主动及时退了下去,以他们的身体状态,完全还可以继续在朝堂上坚持个十年左右。
双方又就出行事宜的具体细节,仔细商量了一番后,两位老大人才告辞离开。
朝野上下的官员们,乃至民间百姓们,都知道徐廷君在宫中与朝堂上的身份地位,哪怕他并没有正式的名分,所以他的一言一行,当然很引人注目。
为尽量减少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徐廷君的这次出行,肯定不宜公开,最好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能防相关消息被传开。
不过对左子兴,柳明月并没有瞒着。
“朕有心想让廷君出去游历一些地方,开开眼界、长长见识,你可有什么想法?”
左子兴对此颇觉意外,反应过来后,迅速回道。
“陛下圣明,依臣之见,华郡王殿下天资聪颖,性情谦和温良,却因受限于成长环境与经历,在某些方面的见识与经验都多有不足,的确有必要设法加以改善,陛下的这个打算,实在英明。”
这是左子兴的真实想法,所以他并没有隐瞒自己对华郡王的真实看法。
在过去的一两年里,他和常来找他,喜欢听他讲海上经历与海军情况的华郡王,相处和睦,伯侄关系颇为亲厚。
也正因此,让他忍不住对这个生性温厚聪慧的堂侄,多上了几分心,发现堂侄身上所存在的问题后,更是一直暗自忧心。
毕竟在京中任职的一年多,足以让左子兴对他的那位堂伯母,有了更为深刻的认识和了解,知道她是位不仅对人要求严格,对己要求更严格的人。
更重要的是,对方所做一切的出发点,都是为国为民从大局出发,基本可以说是丝毫没有私心的那种。
所以曾对一双子女宠爱无度的对方,在发现儿女的性格出现大问题时,可以毫不留情的选择将之放弃,’流放‘到海岛上自生自灭。
左子兴与安王姐弟打交道不多,关系算不得亲近,所以他也能在发现对方身上的问题后,毫不犹豫的选择坚持的支持当今的决定。
可是如今看到华郡王这个堂侄身上,也存在可能会让当今感到失望和不满的短板和问题时,他实在做不到漠视,所以他一直在暗地里努力,想要用自己的经历、阅历和人生感悟教导和影响对方。
只是越教,他越发现问题的主要关键,在于华郡王的出身和成长环境,以及其本人的见识和阅历,而那些,真不是仅凭书籍和言语,就能弥补的。
在这之前,左子兴也曾想过要不要设法提醒一下陛下,没想到还没等他想好该怎么说,对方就已经有了这个想法,甚至是决定,他当然支持,同时还对此感到颇为欣慰。
因为在他看来,陛下会有此举,完全是其重视华郡王,不会轻易放弃华郡王的表现。
先帝驾崩,面临将要后继无人的局面,尚有无比英明睿智的当今能继承皇位,不仅为大安匡扶江山社稷,还为大安开创出这令人难以想像的强大与繁荣的盛世景象。
可是陛下亲自带在身边教导的华郡王,若也步其父的后尘,承担不起这大安的江山,从而被放弃,这大安就要真正面临后继无人的局面了。
所以左子兴无论是从大局考虑,还是出于私心,都不愿看到华郡王这个虽无储君之名,却有储君之实的大安皇位继承人,再出什么意外。
【作者有话说】

除了两位相当于是导师的老大人,跟随徐廷君一起出京的,还有性情稳重的冯含慧,精术精湛的大医,以及几个徐廷君年龄相近的少年。
这些人都是柳明月亲自点的人选,尤其是那几个少年,在家风和品性方面,基本都过关。
正所谓是上有所好,下必趋之,从先帝朝起,察觉到主政的柳明月很不喜那种家宅不宁的人家后,有许多人家其实都有暗自做出相应改变。
十余年下来,曾经那蓄婢成风、妻妾成群的现象,已得到明显改善,最受人推崇的是像崔相那般,与原配夫妻情深的人,因为柳明月曾在人前当众夸赞过这一点。
何况多年下来,大家也都有发现,能得到柳明月的信任和重用的人,大多都是那种思想开明、家宅平和的人。
做好尽量周全的准备,才将徐廷君一行低调送离后,柳明月就再次投入到繁忙的政务中。
当她收到多员官员的联名上奏,再次奏请要为她修建皇陵的奏折时,柳明月的心情着实有些复杂。
早在她正式登基之初,就曾有人提议要尽早选址,为她修筑皇陵。
毕竟先帝开国立朝后,即便国库空虚,国家一贫如洗,也有应朝臣们的奏请,早早将修筑皇陵的事提上日程,就是因资金不足,修筑皇陵的进度慢了些。
柳明月临朝,凭一己之力,带动大安的经济发展,也大幅提升了宫中收入后,有了充足的资金支持,修筑皇陵的工程进度才得到迅速推进。
即便如此,因先帝担心自己的身体状态坚持不了太久,还在后来追加预算,令人赶工。
柳明月看过相关账本,对修筑一座皇陵所需要的投入,可谓是印象极其深刻。
过去只是在历史记录上看到过的那些数据,因此而具象化,所需巨大人力与物力的投入,令柳明月想想都觉心痛。
在向来务实的柳明月看来,有那笔巨额的资金,数以万计的劳工,大量的材料,不管是用来修桥挖渠,还是用来开山铺路,都能发挥出更大价值。
可是身为考古专业出身的人,柳明月十分清楚当下时代的人们,对身后事的看重。
所以柳明月纵有再多的想法与建议,都只能憋着,没对先帝的皇陵工事做出任何干涉。
但是轮到她自己,柳明月就没那么多顾虑了,所以在她登基后,直接驳了所有相关奏请。
时值先帝驾崩不久,朝中大臣们为以为她是因为与先帝夫妻感情深厚,有意在百年之后与先帝合葬,也就没有多劝。
如今之所以再次旧事重提,是因去岁有先帝的妃嫔过世时,柳明月下旨恩准对方葬入先帝皇陵中,提前规划出的妃嫔陵园时,令人直接将先帝的地宫彻底封闭了。
此举已表明柳明月不欲在百年之后与先帝合葬的态度,对此,朝中大臣们倒是都没有异议。
毕竟在他们看来,柳明月也是皇帝,而且还是一位功勋卓著,不在先帝之下的皇帝,史上从来没有将两位大行皇帝合葬的先例,将来如何祭祀的礼制和规则,都是难题。
后来有相关官员再次重提修皇陵一事,倒也是相关官员的份内之责,只是柳明月依旧态度坚定的选择驳回相关奏请。
如今看到这份这份联名奏表上的署名,柳明月忍不住感到头大,身为考古专业人士,柳明月比谁都清楚劳民伤财的修建皇陵的后果与不值。
可她注定没办法解释,考虑到她只是外来者,不是这具体的主人,不确定原主对其身后事持什么态度,柳明月才在先帝葬入皇陵后,没有及时表态。
可是随着时间过去,她这个皇位都已经坐了八九年,原主依旧是丝毫没有回来的迹象,柳明月决定由着自己的心意安排自己的身后事,才会在去岁令人彻底封闭先帝的地宫。
对于修皇陵,不愿劳民伤财是一方面,关键在于,用了原主的身体近二十年,柳明月实在不愿看到’她‘的陵寝在将来,也会被人’考古‘。
看着眼前这份这奏表上所签署的十余位都颇具份量的名讳,柳明月稍作犹豫,最终还是坚定选择驳回。
令人将那份联名奏表发还回去的同时,柳明月又直接下达了一份直接昭告天下的圣谕。
公开表明为免劳民伤财,耗费太过,她决定不修皇陵,身后事一应从简的决心。
这份圣谕一出,顿时在朝野上下引起轩然大波,两位丞相几乎是在第一时间赶来求见。
“陛下素来简朴,一心为国为民,令臣等钦佩,可是修筑皇陵一事,关系到陛下身后的尊荣,万万不可节省啊。”
“臣叩请陛下收回成令,皇陵乃是历代帝王无上皇权与尊严的象征,不容亵渎,陛下乃是我大安无可争议的盛世明君,理应享后世子民的世代供奉,怎可一切从简?”
柳明月当然知道皇陵在政治文化中的重要意义,但是在这件事情上,她的心意已决。
哪怕她用的是原主的身份与身体,可是只需代入一下她这具身体下葬后,在将来将会面临被盗墓或是’考古‘的场景,她就感到无法接受。
只有一切从简,让所有人知道,她的墓很简朴,没有陪葬什么金银财宝,不值得被挖掘,她才能稍感放心。
“朕有关注过先帝陵寝的建造投入,在朕看来,有那些钱和人力物力,还不如花在筑桥铺路和兴修水利工事上,那样能让更多的百姓得利,朕干涉不了其他帝王的选择,但是朕有权力决定自己的,在这件事情下,朕心意已决,尔等不必再劝。”
韩相哭丧着脸回道,“咱们不缺钱,陛下实在不必如此节省,您放心,纵然修筑皇陵所需投入再大,臣等都能保证,不会缺了各地修筑各项民生工事的投入。”
苏相赶紧表示附和,他实在不敢想像,若真如陛下所说得那样,将其身后事一应从简,他们这些人将要面临怎样的非议。
哪怕如今的陛下身体健康,明明已年过五旬,看起来却显年轻,好像只有三四十岁的模样,再过个一二十年,再考虑身后事都不急。
可是他们身为臣子,若不早早就将皇陵的选址与修建一事筹备起来,就是他们的失职。
随后赶来的众大臣,也都持同一态度,就是要力劝她要收回成命,尽快通过修建皇际的奏请。
面对群臣纷纷慷慨陈词的劝说,柳明月深刻感受到了身不由己的滋味,这可真是到了一定位置,连自己想要怎么死,都不得自由。
不过即便如此,柳明月也不愿在这件事情上妥协,她就是这么双标。
【作者有话说】

修皇陵的事,因柳明月的态度太过坚定,又拿民生大义为由,堵众臣的悠悠之口,双方几经交涉,才终于达成一致意见。
可以提前选址圈地,按制筹建陵园及陵园内的祭享殿堂,也就是上宫,与陵外的斋戒、驻跸用的下宫等建筑。
如柳明月所要求的那样,不修建最为耗人耗物的庞大地宫,真正实现一切从简。
在这个十分讲究和重视身后事的时代,柳明月的这一决定,可以说是让人实在无法理解。
可是随着这道圣谕被刊载在邸报上,被正式昭告天下,承中帝为给百姓多修桥多铺路,从而坚持不愿花重金大修皇陵的事迹,也被就此传开。
顿时在民间引起巨大热议的同时,也让百姓们无比感令承中帝的恩德。
都说女帝的私库富可敌国,也知道这些年来,承中帝在各种民生工事、农业、医药、教育及军事等方面,私人出资被贴无数。
可是谁都没有想到,承中帝竟然能做到这一步,为国为民花钱如流水,却舍不得为自己按制修建皇陵,哪怕这个修建皇陵的钱,由国库承担。
得知因相关消息传开,在民间所引起的巨大反响,以及人们对她的各种夸赞与歌颂,柳明月着实有些心虚,毕竟她会做出这个决定,更多的是出于私心。
可是不仅君臣和百姓们不知道注定不会知道真相,连她身边的人,都为此对她深感钦佩。
郭锦秋更是直接说出她的想法,“母后,儿臣将来肯定是要陪葬在您的陵园内的,您一定要记得交待下去,让他们在距离您最近的位置,给儿臣留个位置。”
冯含宁赶紧从旁道,“陛下,臣也是,姐姐肯定也是,求您让人给我们姐妹也留两个位置。”
柳明月有些无语的扫了眼两人,“你们一个个的都还年纪轻轻轻的,就早早惦记这事儿做什么?”
对于这种人还活得好好的,就早早的提前选墓址、修建陵寝一事,柳明月倒不觉得有什么忌讳,也知道这是自古以来的旧制。
就是从本心来讲,她是真心认为,没必要这样。
郭锦秋笑着回道,“儿臣也是因为担心,怕离母后近的好位置,被有些大人仗着职务之便,给提前占了。”
能陪葬皇陵,对众大臣而言,是个莫大的殊荣,肯定有那自恃身份功绩足够的人,提前打主意。
“依我看,你的担心实属多于,朝中那些老臣,都是先帝的故旧,就算想要陪葬皇陵,也只会选择去先帝的陵园,至于沐阳山这边,估计没什么人会像你们这样惦记。”
毕竟相较于先帝的昭陵,她这边的陵园一切从简,各方面的条件设施与环境,都无法与昭陵相比。
而沐阳山,就是钦天监为她勘定的皇陵所在地,与昭陵所在的位置相邻。
何况以郭锦秋的身份地位,哪怕她那便宜儿子已被她打发到海岛上就藩,对方也完全有资格建一座超高规格的皇后陵,完全没必要屈身在她的陵园内。
虽然对方的这一选择,在柳明月看来十分聪明,但是实在很不符合时人的观念与认知。
“反正儿臣只想跟着母后,没人惦记最好,但是不得不防,由您亲自将此事确定下来,儿臣才能放心。”
在郭锦秋看来,她婆婆做任何事,都有其原因和目的,尤其是对方越重视,态度越坚定的事,往往越重要。
这段时间以来,一批又一批的大臣在朝堂上跪请,在私下里哭求,都没能让她婆婆改变决心。
可见她婆婆肯定有其如此坚持的原因,或者说是必要,她没想过要去探究那背后的隐因,但她知道,跟着自家婆婆走,肯定不会错。
“王妃说得是,还是陛下提前确定好,才让人安心,不管其他人怎么想,反正臣与含慧肯定是要陪在陛下身边的。”
相较而言,冯含宁的想法就简单多了,她们姐妹从被当时还是皇后的陛下接进宫起,就对这位让她们母女重获新生的恩人感激不尽,下定决心要誓死效忠与追随对方。
哪怕在宫中的这些年,她们姐妹的官位与权力一再得到提升,身份地位早已变得今非昔比,她们也不曾忘记初衷,为此,她们甚至坚持拒绝嫁人。
见她们的态度都如此坚决,柳明月当然不会拒绝。
毕竟这么做,对她们而言,其实也是一件好事,不用担心将来有朝一日,其陵墓会遭到’抢救性发掘考古‘,落得个连骨头渣子都被拿去化验一番的境地。
可能是因个人的同理心太强,当年参与相关项目时,让柳明月感到压力最大的就是找到主棺室后,发掘棺椁的相关工作。
与此同时,游历在外的徐廷君,也听说了这个消息,他对此感到十分矛盾,一方面,他十分钦佩自家皇祖母的为国为民之心与魄力,另一方面,他身为孙子,实在不愿看到自家祖母如此委屈自己。
听到周围人群的议论声,尤其是那些对当今圣上的赞美和歌颂,他既觉欣慰和骄傲,又感到有些烦恼和憋屈。
注意*到徐廷君的情绪有些不正常,崔太傅直接问道。
“殿下是不是觉得,陛下此举,太过委屈自己?也实在想不明白陛下此举的用意?”
徐廷君毫不犹豫的点头道,“是的,据我所知,就算祖母不愿因修皇陵的花费,给朝廷和百姓添负担,但是仅凭宫中的收入,也足以支付得起这笔花费,祖母完全没必要如此苛待自己。”
崔太傅笑着点头道,“殿下忘了另一个重点,那就是,即便陛下不愿兴师动众,劳民伤财的大修皇陵,还可选择与先帝合葬昭陵。”
毕竟当今与先帝是原配夫妻,世人都认为这对夫妻之间的感情无比深厚,才会出现先帝驾崩,将江山托付给自己妻子的这种亘古未有之奇事。
可是崔太傅作为先帝最信重的心腹,深知这对夫妻早年的关系,也知道这对夫妻后来的真实状态。
即便连崔太傅也不知该如何准确的形容这对夫妻之间的关系,但他知道,那绝对不是世人认知中的正常夫妻关系。
所以当崔太傅得知当今无意与先帝合葬的表态时,丝毫不觉得意外,甚至还有种终于让他等到这一天的感觉。
如今得知当今不愿按制大兴土木,为自己修建皇陵,他好像也不怎么感到意外,像当今那么一位活着都无欲无求到令人难以想像的人,又怎么可能会在意自己死后能否继续享受尊荣呢。
听到崔太傅所言,没想到这一点的徐廷君愣了一下,才下意识问道。
“是啊,皇祖母既然想要身后事一切从简,不愿劳民伤财,为何不与皇祖父合葬呢?”
崔太傅神情凝重的捻须叹道,“依老臣之见,陛下应该是因得知随着大安日益强盛,人们都变得越来越重视身后事,不惜举债也要大操大办丧事的现象,有心想要以身作则,纠正这股不当之风。”
徐廷君闻言,迅速想起出来游历数月的见闻。
“皇祖母,实在太令人钦佩了,我只想到那样不惜代价的操办身后事,可能不好,可是顾虑到事关孝道,我也不好多说什么,却没想到,皇祖母竟然不惜为此以身作则。”
崔太傅深以为然的点头道,“是啊,陛下如此贤明,实在令人钦佩,不过也正因我们拥有如此圣明的陛下,我们大安才能有如今这盛世繁华的景象,殿下应该多向陛下学习啊。”

钦佩归钦佩,但是徐廷君还是感到有些难以接受,毕竟在他看来,他那英明无比的皇祖母,无论是在生前,还是身后,都应该享有这世间最高的尊荣。
“学生当然很愿意像祖母学习,就是这么一来,祖母也太委屈自己了,身为晚辈,学生实在感到难以心安。”
徐廷君自己心里也清楚,他皇祖母是属意让他当继承人,也就说,将来将会由他负责操办自家皇祖母的身后事,他不愿也不敢想像那个’一切从简‘的场景。
少年的心思不深,在崔太傅这样老江湖面前,说是能被一览无遗,当然有将对方那矛盾而又复杂的心理看在眼中。
“既然陛下愿意做,她就不会感到委屈,我们只能支持,陛下的品性之高洁,想法之通透,实属世间少有,我等多有不及,理应见贤思齐,而非自以为是的认为陛下应该如何。”
徐廷君点头道,“崔师放心,学生一定会牢记您的教诲,也会尊重祖母的决定。”
他还要努力像祖母学习,他觉得自己之所以无法像自家祖母那般洒脱,皆因他的学识与经验严重不足,导致他的心胸不够开阔。
不得不说,崔太傅真不愧是能与柳明月合作十余年的好搭档,对她足够了解。
柳明月之所以会在早有打算的情况下,选在这么个时间点,将自己对身后事的安排昭告天下,当然不只是完全出于私心,更不像她给出的解释般,是因不愿劳伤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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