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地府直播弑君by文绎

设宴的主题这件事，不论是原定的‘废物皇帝只是三个，大宋不仅心胸开阔而且正直’显得欲盖弥彰，另一个指责其他人‘为什么在靖康之耻后没有人像萧砺这样勇于承担责任’，挺不要脸的。
要按照宋哲宗的观点来看，压根就不应该请她吃饭宣传，只要我们坚持装聋作哑，很快历朝历代都丢人，就都不丢人了。
但宋太宗认为，万一自己不请，下一个朝代的请她吃饭了，立刻就显得我们不仅国土面积小，心胸也小。
章惇觉得他矫情，赵煦深以为然，俩人私下里议论几句，这件事就没有最优解。
萧砺把易容术擦掉，重新画了一个淡妆，换回黑色的工服，帽子上戴上那只比较庄重的白色凤凰。
在一处园林的休息室等着召见，在旁边的镜子上看了看自己，这黑色圆领袍、黑色的幞头、白色的凤钗，只能让人想到……漂亮寡妇。就是影视剧里会出现的那种，不披麻戴孝的寡妇，还挺清丽的。
正经赴宴不能带小狐狸来，给小孩一点钱，让她自己玩去了，仍有些担心。
工作人员推开门：“冥府辟雍《直播》的萧砺，还有冥府诸王司的秦平戎，二位大人随我来。”
穿过曲径通幽的小路，过了一道月亮门，远处是一些幽静的古槐、翠竹，围绕着大到一眼望不到边的池塘，隔着雾气隐约能看见池塘中有一座小山，一座八角湖心亭邻水而建。
码头边已经准备好小舟，工作人员道：“二位请。”
荷叶因为缺乏光照不是很大，零星有一两只瘦小枯干的荷花花苞。
凑近了才发现湖心亭中有一群人，有男有女，为首的是一位青年女子，年轻，美丽，婀娜，有一双富有智慧且位高权重的明眸。穿着白色龙纹织锦的长袍，用粉色的巾帼包裹头发，几只金簪固定。
她坐在主位，身边人都站着。
秦平戎小心翼翼瞥了一眼萧砺，这才走在她前面下船，也在前面作揖下拜：“外臣拜见娘娘。”
萧砺跟着一作揖，不知为何旁边这场面太搞笑了，忍住不笑已经尽了全力。
刘娥含笑道：“听说过狸猫换太子吗？”
萧砺恍然大悟，猫妈妈是谁来着根本记不住：“原来是太后，失敬失敬。”
刘娥笑道：“让你久等了。”她也仔细打量这个高挑强壮的女子，一身黑色公服，铜带钩，腰间佩戴一柄金装宝刀。眼神比她在直播时更锐利细致，胜过万千男子，就这么更肆无忌惮的打量自己，用一种看女人的方式来看。
萧砺轻声道：“岂敢。倘若知道是娘娘要见我，再等三天三夜我也愿意。”耶，聪明的美女。看到美女就忍不住嘴甜，更何况是看起来就很聪明说话声音也很好听的完美女士。
秦平戎低声道：“萧砺，小心失礼。”
刘娥却道：“你们不要扫兴。萧砺，过来坐在朕身边。”
她坐在带有脚踏的宝座上，旁边立刻有人端过来一个绣墩，放在宝座旁边。
摄影师已经埋伏在荷叶和竹林中，只要拍几张章献皇后和萧砺友好交谈的照片，发出去，就是官方态度了。
萧砺非但愿意坐在她身边，还很愿意躺在她身边呢，含笑上前，在鼓凳上落座：“娘娘有何赐教？”
刘娥问：“直播时那样危险，你不怕么？”
萧砺谦卑的说道：“川蜀地区的老辈子对找工作叫讨活路，我也是一样的。”
刘娥拉住她的手，仔细看了看手心手背，捏了捏这厚实的手掌：“不错，世事艰难。不如在大宋多留些日子，朕看你很好。”
萧砺想用指尖挠一下她手心，但忍住了：“开播的日子都定下来了，不敢失信于人。”
刘娥道：“整个地府的怨气都下降了，唯独大宋这里下降的最多。是你的功劳。”灾难的等比和换比都下降了，多好啊。“想要什么赏赐？”
萧砺想了想，要钱财物品怕被人攻击受贿，自己口头上是穷的，实际上什么也不缺：“我上司在做电视剧和电影版，倘若方便的话，我想去吓吓那三位官家，放在花絮里一定不错。”观众看了岂不是要笑死。“不知道那三位官家看没看我的节目。”
刘娥似笑非笑：“这主意好的很，我同意了。他们看了全程，节目效果会很好。”
萧砺到底没忍住，正好拉着她的手，就轻轻握着，吻了一下她的手指：“多谢娘娘。”
摄影师：嗑到了家人们！
章献皇后有点不适，但又有点高兴，抽出手用扇子拍她，笑骂道：“无礼狂徒，难怪你有弑君的胆量。”
萧砺胡扯道：“一时嘴痒。”
刘娥正色道：“亏得是朕来，倘若是太祖太宗前来会你？”
萧砺：“那大概是皮痒痒，非得跟人打一架才舒服。早听说太祖长拳威震八方，我生前时，正版近乎失传，从没领教过。”

《章献皇后的魅力面前无人能当，冥府萧砺甘心俯首化作绕指柔》
大宋日报的封面大照片——萧砺低下头去亲吻章献皇后的手。
下面还有一行小标题《生死重逢赵佶竟无言以对，再见死者萧砺却忍俊不禁》
不得不说，宋朝的文化力量真的很强，用了两千字辞藻华美、朗朗上口的文言文，就写了一件事：刘皇后代表大宋接见了萧砺并给与肯定和奖赏，萧砺真诚表示对宋朝这个整体没有敌意，也很想向宋太祖请教一二。
但他们写出了一种金风玉露一相逢的感觉，写出了一种宋朝皇后的威严和气度让野蛮人为之融化的感觉，写出了一种萧砺虽然没明说但对大宋非常向往非常推崇的感觉，甚至有点小鸟依人。
卢骥率先拿到报纸，他的白富美准女友张小姐就来自宋朝，一位古典美人，含情脉脉，仪态万方，岳父也很帮他。之前说服岳云到直播现场一趟，就是准岳父老先生帮忙引路，要不然他哪能找得到呢。
看了两遍，暗暗的叹息，也不知道该恨谁，只能说一个长得漂亮的战争机器杀人机器才能符合林云志的要求，我根本不行。是我不行吗？是她和她的节目要求太高又太怪。“林祭酒，您看这是宋朝最新的报纸。是刘娥接见的萧姐。”
林云志每天都精神抖擞的投入工作中，一看有重要新闻，丢下手头的工作：“拿来我看看。这么快？她回来了吗？”
卢骥：“不知道啊。萧姐要是回来了，肯定先跟您汇报。”
林云志仔仔细细的看了三遍，琢磨人家的句子怎么就能写的那么好呢？怎么我面试的几个嘴替，还不如小颂才女和我？哪来这么多混饭的人，而且为什么招来的剪辑比招来的宣传还差劲啊！
随手把报纸压在花絮的文件夹里：“挺好。多钱买的，我给你报销。”
卢骥暗暗的打量她的神态：“这可不是钱的事。”
林云志抬眼，眉头一挑：“嗯？”
卢骥赶紧说：“祭酒大人，这报纸一天前发售，现在萧姐还没回来，大宋那边的信息还没传过来，您已经看到正式刊物了。您何不拨冗去见见同僚，和他们打个赌什么的？”
林云志顿时大喜：“妙哉！你小子聪明啊！这可真行。”黄祭酒，粉凤凰，还有另外几个人，辟雍今天的下午茶我必须参加啊！打脸爽文这不就来了吗？
卢骥奉承了一句：“强将手下无弱兵。”
每个部门都有茶歇时间，她平时是抽空给自己上柱香，一边吸香火一边工作，今天特意换了一身私服，穿的艳丽招摇。一件亮粉色的萧砺周边长袖T恤，一条带有流苏的黑色阔腿裤，特意戴了一条金项链压一压，根本压不住这种耀眼的状态，干脆不管了，往丸子头上插了几只珊瑚簪，万黑从中一点亮粉。
郭祭酒专注于茶会，一见她探头就笑了：“好年轻，好娇艳。林妹妹，来这里坐。”
林云志装模作样：“那我就打扰姐姐啦。”就当是夸我！我就是用素质和文化水平换了身体素质的林妹妹吧。
郭祭酒语气慢悠悠：“真是稀客。咱们这位林妹妹，以前专注于工作，从来不到我这儿来玩。”
众祭酒笑呵呵的点头。
林云志正色道：“以前没有半点成绩，在辟雍混饭三年，未立尺寸之功，怎么好意思和各位前辈坐在一起喝茶？”
包笑为她鼓掌：“好好，好有志气的姑娘。”
有人认出她衣服上画的持剑女侠是谁：“你身为祭酒，怎么穿着员工图样的衣服？”
“是啊是啊。”
林云志洋洋得意：“刚做的周边，还没发售呢，我现在不抢到时候根本抢不到。”她眼巴巴的盼着能有谁问一问萧砺去宋朝怎么样，或者之前说过风凉话的人再说一次。
但每个人都不傻，之前只是冷落无视林云志，甚少公开说不看好的话。
现在更是只说安全又无用的废话。
林云志忍不住了：“粉凤凰怎么没来，往常他不是都来这里说话吗？？”
黄祭酒和粉凤凰正好走到门口，二人对视一眼，黄祭酒低声道：“我实在不愿意见她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脸。”
“黄爷您懂得怜香惜玉，我却要会一会她。”粉凤凰推门而入，笑道：“呦，还说我，您到是红得发紫，紫的耀眼啊，真是辟雍里的大红人。”
林云志谦虚的说：“应该的。”
别说粉凤凰一怔，其他袖手旁观四年，和林云志不熟的同僚也是一怔。别说是什么朝代，就算是现代人也少有这么说话的。
粉凤凰：“你也不怕她死在外面。”
“上有后土宫和咱们辟雍都督保佑，中间还有她自身实力过硬，能有什么不测。”林云志露出非常欠揍的得意表情：“其实还是怕的，我真怕大宋传统——给萧砺弄个黄袍加身。”
粉凤凰尖着嗓子：“你大胆！”
林云志笑呵呵的说：“怎么，是大宋没这项传统啊？还是各城的城主没轮换着做？当年杨坚不也从领地沦落到城主了，到后来父子反目夫妻成仇，残唐五代的军阀们哪一个不去欺负他？”
包笑试图打圆场：“小城也是有的，让萧砺好好努力，林祭酒也做个城主夫人。”
“是啊是啊。”
林云志想反驳又不好反驳，包祭酒看起来也不是坏心眼，有点哭笑不得。不至于不靠男人和婚姻，就靠女人吧？明明是我把她捧红的。
粉凤凰冷笑一声：“姓萧的要是能毫发无损活着回来，那就见了鬼了。”
林云志：“你他妈的在阴间厮混，哪天不见鬼？敢不敢打赌？”
粉凤凰估算萧砺跟她有联系，肯定也报喜不报忧，受了什么委屈也不敢说，人家怎么说也要找个切磋的借口，把她胖揍一顿，少说也要骂一顿。断然答应：“她要是没被人收拾，我给你十万块钱！不以萧砺说的为准，以官方报道！”
林云志微微一笑：“好说，诸位前辈都做个见证。”
回城的路上，诸王司照样全体无视萧砺，现在连挑衅都不敢了，看都不多看一眼，权当彼此都是空气。
萧砺也懒得多费时间，专心打坐修炼。
现在不透明度已经逼近49，用火用的也很顺手，打个响指指尖就能出现一团火焰，感觉自己超帅，也能操纵火焰组成一个心形。这可是非常适合泡帅哥美女的修行法门！
算了，事业为重，感情还在其次。那到时候拿来哄观众的效果，比谈恋爱还好。
飞舟在云层中行了两日，有一艘快船追了上来，认出诸王司的旗帜，就联络船长：“冥府诸王司和鼎鼎有名的萧砺萧夫人在您船上吗？我家主人有事想要求见萧夫人。”
船长：“待我请示。”
就去问了萧砺：“有人驾驶云海飞舟追上来，想见您一面。看船头旗帜挂的是柳下。”
萧砺想了想：“行吧。麻烦你了。”
船长去操作这些事。
萧砺问：“他们的速度还挺快，什么型号的？”
邓森林看的清清楚楚：“自己改装版的竞速飞舟，挂了蚕丝风帆，船头供奉风神雕塑。从速度来看，龙骨肯定也有替换，应该还有隐藏的符咒。这个您得找鲁班门的传人。”
一位美人上船，这位美人一登船，就远远的飘来一股奇香，头上戴着帷帽看不见面目，身上一件纤薄贴合的浅粉色丝绢披风，大风吹过，薄薄的披风裹在她身上，如同蝴蝶纤薄的两翼。
走到萧砺面前，袅袅婷婷翩然下拜：“我叫蝴蝶，带来几样薄礼，不成敬意，还望萧夫人笑纳。”
萧砺冷着脸：“柳下锦派你来的？”
“是，柳下先生要我转告，他巡视店面时见到师妹，一时顽皮，只想开个玩笑，无意冒犯萧夫人。还望夫人看在系出同门的份儿上，切莫见怪。”
萧砺：“哦？怎么个同门？”
蝴蝶依然用一种柔软甜嗲，让男人听了酥麻入骨，女人听了起鸡皮疙瘩，双性恋听了觉得肉麻的语气说：“我家主人，柳下先生以前也是后土宫弟子。细论起来还是萧夫人的师兄。”
萧砺微微一笑，以前就怀疑后土宫真能那么干净？有钱，有土地，有权利，垄断了几个分类，那怎么可能纯洁无瑕。有人能不被权力异化，但大部分都会被异化。人间的和尚道士，和他们地位相差巨大，照样有很多不干净的事。这样一说，反而合理，柳下锦就是后土宫的白手套么？
“也罢，嫂夫人，你起来吧。”伸手拉她一把，看到一张艳丽妖娆的脸庞，不仅身材热辣如漫画，面容也是绝色。
本来就是打一顿的罪过，既然又和后土宫有关系，现在还打不了他。
“不敢当。”绝世美人仰头看着她，突然脸色微变，咬着牙低声威胁：“你最好离我的男人远一点，你别勾引他。”
萧砺有些被激怒了，眯起眼睛，打量她纤细的脖颈，太柔弱了不方便动手：“我那柳下师兄有什么本事，能坐拥你这样的绝色美人，还敢号称柳下半城。这些帝王将相不是最奉行杀夫夺妻吗？”
秦平戎大叫：“萧夫人慎言！不是很多！”
抛开春秋战国时期不提，也就汉高祖啊魏武帝啊唐太宗啊成吉思汗以及中间跳过的一些人。
蝴蝶咬着嘴唇，脸色发白，憎恶的扭过头去。
萧砺冷笑，上班时也有一些人的女朋友或者妻子，在分手后闹到单位来，见到每一个女人都怀疑是勾引她老公的狐狸精。太蠢了，她们完全不理解我这么厉害的人会看上啥样的男人。
松开手，示意她可以走了。
蝴蝶最后又红着眼圈瞪了她一眼：“我警告你，别和他见面。”
萧砺翻了个白眼，想想柳下锦那副尊荣，算了算了，人很普通做事还猥琐：“滚吧。”
小狐狸探头出来：“咯！”骂的很脏了。
东天仙当差，日有日报，月有月报。
使者覆在萧砺背后监督了一路，除了被范文正公揪出来的一会，其他时间对她做了什么、说了什么、见了什么人、接受了什么礼物都记录在案。包括和大宋章献皇后的对话，也一字不差的记录下来。
他就有些疑惑，柳下锦为什么会故意偶遇萧砺，难道他对《直播弑君》这个节目有什么想法？一见钟情是不可能的，天底下谁都可能一见钟情，唯独柳下锦不可能，这人是风月场上的老王八。但正因如此，他更知道只有那些柔软好脾气的女孩才会被PUA到那种地步。
萧夫人真的会把他脑袋扭下来。蝴蝶美人敢阻拦一句，脑袋搬家，懂？
人虽然滚蛋了，礼物照单全收。
第一盒里放着三卷画皮，蓝眼睛布偶/三花长毛猫/大耳朵黑背犬，附带鬼魂如何穿戴画皮的使用说明。
小狐狸从她怀里跳出来，伸爪子啪啪猛拍包装盒。
萧砺哈哈大笑，把她揪到旁边亲亲脑壳亲亲脖子：“这有什么可生气的，哪能和你比。连你叔叔那个胖墩都比不上。”
小狐狸这才转怒为喜，趴在肌肉饱满的大腿上，舔舔爪子。
第二盒是一整盒栀子花，当中捧着一枚做工精美的金镶玉带钩，适配任何公服，只是萧砺的品级不够，还不能用。
最后巨大的一盒似是画框。
掏了半天没掏出来，萧砺失去耐心，把小狐狸塞进去：“你看看是什么。”
小狐狸爬进去看了一圈，爬出来：“唧”咱俩也没法沟通啊。
她变成人形的时候也不说话，但早已在爸妈爱的鞭策下学会写字，伸小爪子在床上划拉：很贵的后土娘娘和斗姆元君塑像。
诸王司的飞舟直接落在地上，胡雁归上船来帮忙搬运主人的全部行李，他开了一辆皮卡过来，即便如此，也堆的满满的，用绳子捆绑了几道才敢上路。
萧砺拎着最后一箱书扔到车座下面：“走吧。我不在家这段时间有什么事吗？陈淑怎么样。”
胡雁归先递给她冰可乐和小蛋糕，坐在驾驶位启程：“她爱您爱的如痴如狂，干活很勤快。不过”
萧砺：“怎么了？”
“主人您别生气。”胡雁归理性客观的说：“羊家，您养母家的族长。还有一个自称是您生父的祖父，两家都找上门来，你养母家的祖宗，说希望您能认祖归宗，别的不贪图，也不干涉您任何事，只是希望相认，中秋新年一处团圆。”
萧砺哈特软软：“想在羊姓名人里增加一个，这没什么可生气的。那老登说什么了？”
胡雁归：“哎呀主人，别在孩子面前说脏话。那老贼说之前给您定过一门亲事，宗族之内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不可以失信于人。我听那意思是想勒索，以前有这种事，死鬼手头拮据，拿还在人间的孩子当筹码借钱，或者定亲，父债子还嘛。早些年还有人把还在人间的儿女卖了，死后那鬼再来自赎自身，后来被冥府严令禁止了。这到很好处理，您没上过户籍、家谱，生您的另有其人，养您的是羊夫人。”
“有法律效应吗？”
“没有。若按照古礼，他不算您的祖先。实际上……未经上坟祭祖告知，他不应该知道有您。或许是有人私下查了资料，有所泄露。”
萧砺淡淡的说：“把他宰了算犯法吗？”
胡雁归：“特意请教了，已出五服的长辈本来就不算数，不做主。按照古礼，按照法律，羊家才是您的娘家。”
萧砺：“怪烦人的，我不想亲自动手。观众们对演员的道德要求比较高。”
“明白。”胡雁归笑了笑，终于解脱了，什么玩意敢在狐狸面前装大辈。“一两万块钱就能解决，之前没有您的命令，我不敢自作主张。”

第72章 萧砺拎了两包东西到辟雍，一大包先放在外间屋，另一大包拎到祭酒的……
萧砺拎了两包东西到辟雍，一大包先放在外间屋，另一大包拎到祭酒的办公室了：“林老师我回来了，给您带了点东西。”
林云志有一大堆安排要塞给她，但现在先看礼物。
“宋朝的衣衫，他们可会做衣服了。”一套衣衫，浅粉的缂丝桃花抹胸，深粉色暗花旋裙，纯白暗花的窄袖褙子，袖口和领口是销金的豹子和喜鹊——报喜图。
林云志礼貌点头：“好看啊！”
萧砺心说那当然了，这个配色和风格是章献皇后风格，又温柔又大气，非常符合林祭酒理想中的她自己。她肯定觉得她自己不怒自威：“一看就是您的风格。一个挺漂亮的瓷器。三盒宋朝点心，就是我在直播世界里吃过的那种。两瓶梅花酒。还有大宋当前能收集到的所有小报和散文里关于《直播弑君》的议论，舆论风向，大部分都是明着夸咱们的。”
林云志真正高兴起来，一拍大腿：“我爱这个！诶，大宋日报买了吗？”
萧砺讶然：“买了。”
林云志随手就成乱中有序、乱如文山会海的书桌上扒拉了两下，在一堆东西中掏出一张报纸，笑嘻嘻的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萧砺：“公开场合下都敢亲小手，私底下岂不是要亲小嘴？”
萧砺忍不住哈哈一笑：“岂敢岂敢。我可不敢冒犯人家。”
“信你个鬼。”林云志又从一大堆乱七八糟的文件里摸出五万块钱：“给你的。”
“我给林老师买点东西，您还用得着跟我算账？”
林云志想起她当初狠狠宰了自己一笔：“天底下还能有人比你更会算账？蚊子飞过去都得被你从大腿上旋一块肉。这是跟人打赌赢的，分你一半，他居然觉得宋朝千里迢迢的请你过去，是为了当面骂你一顿打你一顿，笑死，打的哪是你的屁股，分明是你懂就行。”
其实她一开始是有点担心的，理论上来说是这样，问题是皇帝们不是很讲理。
萧砺笑嘻嘻的收了钱，感觉买礼物出的血回来了一些：“接下来工作上有什么安排”
林云志：“我还有两个会要开。听说过黄宗羲吗？骂皇帝们‘以天下之利尽归于己，以天下之害尽归于人以我之大私为天下之大公。’还有更难听的句子呢！我之前想找他，却不知道他在哪里隐居。最近得到下落了，你猜怎么着？”
萧砺：“被他哪个朝代的皇帝藏起来了？”
“哪能啊！他是个明朝人，还没死就被朱元璋派人追杀。洪武皇帝那个心眼，你光看电视剧也知道，在正派和反派之间他属于大杀四方派！”林云志想起来就觉得心有余悸，我喜欢的思想家只是一个很柔弱的文人！“他被全世界最好的天可汗保护起来了。就在唐朝领地躲了很久。之前没跟你细说，哎，他真不容易。”
萧砺对于明代文人，就听说过王阳明和宋应星，前者似乎投身人间去了没有再回来，而后者投身于后土宫的科技部门，耐心的陪她聊了一会。“还带了一样东西回来，您有空过目。我去偷袭了赵构，这次没杀他，就开开玩笑。”
林云志双眼发亮：“让我看看这该死的东西，胜利结算画面！”
“手机录的，仓促之间来不及准备摄像机。”
手机屏幕上：萧砺对着镜头自拍：“我身后这座竹林里就是赵构隐居的地方，据说是不与外人来往，宋朝的事，不是很清楚。”
竹林中有一座乱七八糟的小屋，赵构独自呆在竹林里发呆。
萧砺微微飘了起来，似乎踏着满地的落叶，实则悬空三寸飘走。一阵微微的风吹过，小屋的房檐下金光乱闪，叮当作响。镜头随机转了过去，
十二块金牌挂在房檐下，碰撞时是木头的声音，但及其悦耳动听，像是屋檐下的风铃。
但结合数字、物品、赵构这狗东西，立刻变得非常讽刺。
萧砺一言不发，唰的一下闪现到赵构身后：“猜猜我是谁？”
赵构惨白的脸上突然变得更为复杂，那种恐惧的青色、绝望的蜡黄、窘迫的涨红全都混合上来，又惊又怒又懊恼又崩溃：“你，你你”
萧砺用一种阴森森的语气说：“想不起来吗？给你一个提示。”
她左手抓住赵构的发髻，右手拔出短刀，用刀背在他脖颈上用力一割。“之前我和令尊说过的，还会再见面。怎么，忘了？”
赵构以为她真的割破了自己的喉咙，之前看直播的时候只是幻痛，现在真的很痛，绝望的挣扎：“啊啊啊啊啊啊！”
萧砺飘在他背后玩刀，她微笑时固然可亲，板着脸时却不怒自威，双眸锐利，气势拔地而起，杀气大涨，令对面的人压力极大：“懒得跟你废话。你要是想问为什么，还是那三个字，莫须有。”
赵构捂着脖子干嚎了半天，才战战兢兢的发现没有血：“你，你，你们就这么爱岳飞？”
萧砺冷冷的叹了口气：“我爱的不只是他。”
到底还是没忍住，扭断了这个鬼魂的脖颈，他们找个太医来还能把人治好，不过这厮是死是活其实无人在意。
林云志满意的揉脸，她自己的脸：“必须剪进去啊。最近面试了好几个剪辑师，精挑细选了一会，剪三小时电影版。一会你跟我一起审核。”
出了林云志的大办公室，又给编剧小颂、佛奴、小主管卢骥、商务海云露等人分了出差带的小礼物，一些昂贵的丝绸小钱包和精美碟子、点心套装。
海云露抓紧时间：“谢谢萧姐，有一些邀请您出席的请柬，不知道您家在哪里，都送到我这儿。我给您整理了一下，这一摞是出价半天五十万以上比较体面的邀请，这一摞是给很多钱但不太体面有点存疑的，背景可能涉黑，这一摞是阴间名流的文化沙龙邀请。这一麻袋是既不给大钱又没名的。”
“您先看看，先排您的日程表，然后看日期对得上不，我再给不去参加的统一回信谢绝。如果有两天之内的不用看，这都得提前三天协商。”
萧砺为之震惊：“好好，有劳你了。”
逐一翻看第一摞的时间地点和主题，拎出来一个给‘蝴蝶女士生日宴’的邀请函：“柳下娱乐的以及和柳下锦相关的，我不参加。”
海云露：“可是他报价最高，而且是正规娱乐产业。您和他有仇？”
萧砺摸了摸鼻子，心说很难解释，柳下锦这人猥琐，他老婆又敏感又烦人，又牵扯到忌讳的黄色，以及后土宫。太复杂了。“有点不愉快。不如不去。”
一个成熟的商务不会问太多：“好的，我记下来。”
萧砺：“多接几个，我想买飞舟。”狐狸虽然会飞，也能带着我飞，但有很多不方便的地方，也不好太依赖他。
剪辑师只需要粗剪一个电影片段或预告片就能立分高下。
萧砺看不出有什么差别，就在旁边喝茶，暗暗的琢磨后土宫的问题。黑是有可能的，那能有多黑呢？毕竟国内的黑，一般就是养情人、贪污、做政治掮客。要是国外那种，那什么impart、炼铜、食人，根本挡不住。极端情况下就会很匪夷所思，而他们太强了。
加入一个不正当的组织肯定要有投名状，要是跟谁录像的话，也就澹台子规和另外几个年轻帅哥的长相还行，耶律主持端正威仪，但没胃口。他妈的，之前因为许杏花很健康很可亲的样子，而且后土宫是有口皆碑的灵验，我以为他们是和卓老师一样正直勤恳忧国忧民，就没想过这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