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地府直播弑君by文绎

“对。”
“大小姐喜欢艺术和小画么，那我以后留意收集一些。这一摞是来投递文章，想要求职，为您工作的。这一摞是来’指点‘直播弑君该如何进行的。”胡雁归从怀里拿出一张香味扑鼻的信封：“这是香积寺的请帖，我觉得您或许要看一看，主人，香积寺等同于烟草局＋中粮，负责创造新的口味、监督生产巨量的香火售到整个地府、给外界私人品牌、香烟商店发放许可证，制香师给予认证。”
萧砺接过去看了看，这香味莫名的令人沉醉和满足，信上写的很清楚，诚邀萧砺前来香积寺莅临指导，任何时间，带谁都行，品鉴大量新品，并给她忠实的拥护者们一些点评。
“替我拟一个回帖，我写，两天之后去吧，先在家修行两天。”
“好的主人。”胡雁归淡淡的提起：“那位姜掌柜说带了个年轻鬼魂过来，请您看看怎么样，能不能用。”
萧砺眨眨眼：“档案留下，我做不了主，林祭酒独断专行，我说不上话。”
庭院里又恢复了往日安静，萧砺靠在沙发里，看胡雁归脱了西装外套，只穿着白衬衫，袖带紧紧的勒在手臂上，腰身看不出一丝赘肉，简直又斯文又苗条。原型是粉色肉垫的小手，现在变得修长漂亮，纤纤素手拿着笔，站在桌子旁边站着写东西，斟酌词句。
“后土宫的主持，除了我师父耶律主持，还有张良、冯道、李泌三位。我还没找到我师父的资料，不过另外这三位，都遇到了傻逼老板。”也难怪大力推动直播弑君，估计都是被气着了几十年，生前忍的不能再忍了，死后终于有机会狠狠出击。
“生前是这四位老丞相忧国忧民，死后还是他们。”胡雁归放下笔，端端正正的答话：“至于耶律主持，在他就任之后，文字上的资料就被屏蔽了。简单来说，他老人家的墓志铭现存辽宁省博物馆，他是萧峰的原型人物。在历史上则是一位清廉简朴正直，力压奸臣，维系和平，保住朝廷不完蛋的好人。”
萧砺脸上腾然涌起一阵红晕，欲言又止，最终只是一拍大腿，并没什么可说。
阴间不仅是地标，也是一种很恰当的形容词。天空是灰白色的，看起来暗淡昏沉，日与夜之间的分界线不明显。
这里则不然，那璀璨燃烧的恒星挂在天空上方，刺眼夺目，散发着令鬼魂惊骇的热量，火海在天空中微妙的变化着，四散的光线像一道道刀子，遍布整个沙滩。
这是火海，是天空，是白昼，璀璨的牡丹和耀眼的向日葵花叶茂密，需要大量日光才能开花的植物都招摇的盛放，在这金红色的海洋中。
林云志和别的客人一样，脸上带着一个墨镜，整个魂儿堆在躺椅上，依然穿着长袍，感受着刺痛双足的日光：“以前以前我要戴帽子穿防晒衣和长袖手套再抹上足够多的防晒霜。”
宗族里的长辈就坐在旁边，一个个全都眯着眼睛，舒服的一动不想动。“云云，这太破费了。”
“是啊，你还没成家，事业刚起步，不好大手大脚的。”
“一茶一饭来之不易，这么贵重的，还是跟同事拉拉关系，给上司送礼比较好。你可要和同事搞好关系，不要吵架。”
林云志云淡风轻的摆摆手：“我喜欢你们，我愿意给你们花钱。”她祖辈往上倒数数代，这个开原林氏宗族。在她创业期间，一部分强烈反对，一部分含含糊糊的不予置评，还有几个人强烈支持。第二次直播证明元气下降的非常稳定，现在就是衣锦还乡的时候。
她斥巨资买了这个’人造阳光沙滩‘的门票，在宗族聚会上，售价三十万的一等票亲自交给支持自己的十一个祖辈祖宗，当场约了三个人来晒太阳打牌，售价五万的折扣卷送给含含糊糊支持自己的祖辈，《直播弑君》的现场观影劵（不带茶歇）发给反对派祖宗。嘻嘻。
桌子上放着马吊牌，但最爱这一项目的鬼魂来时号称要给活泼可爱小孙女讲明白马吊牌的规则，但现在全都在温暖和快乐中昏昏欲睡。
林云志一直睡到饥饿感疯狂增长，这才懒洋洋的爬起来找拖鞋：“在这种消费环境下还需要自己去拿食物，简直不道德。凭什么，凭什么啊，什么服务态度。”
去服务台挑挑拣拣，拿了一些水果口味的盘香，这里的香火竟然是限量的，而那些最常见的复合香塔，都是市面上的十倍价格。疯了吧你们！早知道我就带饭了。
端着这两个小碟子回到沙滩上，点燃，躺平，吸～～
在这难得的、稍微清闲一点的时刻，她静静思索着下一场的计划，更多的趣味性，吸引有意识的观众和消灭无意识的怨气——直到被一个意料之外的声音打断，有人推着车子，碾过沙滩，送来一个大型香塔，足有二尺高，华丽堆叠，口味丰富，还没点燃已经飘散着诱人的香气。
她关系好的祖宗们惊的弹起来：“太破费了！”
“孩子，你不过了吗！”
“这得花多少钱啊我的肉啊。”
在白色直踞外罩着黑纱直踞的男人带着胸牌，胸牌上只有经理两个字：“林祭酒，您一来我们就认出您了，我曾有幸在现场看过。请示了陛下之后，为您送上一点薄礼。”
林云志懒洋洋的睁开眼睛，坐起来询问：“谁家陛下？试看今日之域中竟是谁家天下。”
“哈哈，您真幽默诙谐。”经理单膝跪下，双手捧起拖鞋，为贵客穿上：“我们这里还有一些商品，譬如便携式的微型太阳，也有一些古董，或许您有兴趣参观？”
林云志心领神会：“好啊。”
这里确实陈列着一些古董，汉代的琴和锦书、漆绘，也包括春秋战国的玉器，青铜剑。
经理双手捧着一个大漆托盘，盘子里放着的是一个精美绝伦的螺钿盒子：“这是一份记名贵宾指环，您可以无限量的带两个人来消费，包括连锁产业中，所有消费都算在我家陛下名下。”
林云志微微挑起眉头，你拿这个考验干部……只要不是约会，那谁顶得住啊。
一天一百万的巨额消费，仅仅是晒太阳和香火，就算只是任职期间，这也太划算了。她没有碰盒子：“大汉天子有什么差遣呢？我不是什么事都能答应。”
经理低声说：“沛县大赌场非常关注《直播弑君》，下一个被直播杀死的皇帝……能不能是一个无名之辈？”
林云志目瞪口呆：“啥？”
踢假球！？不是，抽签作假？你们啥都赌啊！
经理闪过一丝微笑，沛县大赌场开遍地府的每一个城市，所有的鬼魂都关注这个直播节目，押注的人难以计数，总资金有多少个零数都数不清。语气柔和谦恭：“林祭酒不关注行业，我们只是小打小闹，不算是正经事业。当前激烈角逐的前三甲，分别是李隆基，胡亥，杨广。而我家陛下，很希望有一些出人意料的结果，和大家开开玩笑。”
林云志拿起盒子：“就这么简单的要求？我想想。”

第94章 大路搬家公司来了个低调的客人，一进门问了一声老板和苟哥在……
大路搬家公司来了个低调的客人，一进门问了一声老板和苟哥在哪里，就去会客室等着他们。
压低帽檐，帽檐下垂着纱幔，这是从汉唐开始沿用至今男女通用的户外防风帽，完完全全遮住面容。穿了一件宽松朴素的长风衣，休闲裤和短靴，遮掉所有身材曲线和可以用以甄别的胖瘦高矮，算是一种很常见的混搭，给那些不愿意露出真容的鬼魂使用。
黄毛一眼就认出她是谁，也没怎么吱声，在门口探头看了看，看到萧砺帷帽一动，敏锐的瞥向自己点点头，干笑两声又缩回头。
新来的员工：“那谁啊？老主顾吗？”
黄毛惆怅的叼着棒棒糖：“以前的同事”是我暗恋但是但是没敢表白的朴素美女，人家已经平步青云，老板又在狂喜着完成天理寺的分家物归原主清单，我还在搬箱子。
新来的员工挠挠头：“咱们这儿又脏又乱的破地方还能有女的？”
另一个人则说：“她特别……不一样。”
把咱们所有人都咔嚓了还有余力的那种不一样。
新来的两个员工又去门口偷觑，只看到她和白嫩修长不沾边的手，翘着二郎腿在看一本书。
《熟女情史：未亡人与殉情外室
亲历者讲述，公开前所未见的细节》——石中剑
封面标题上还有：《吃瓜不信瓜，幸福千万家——我和美艳主播不得不说的那些事》
《惊！直播一姐私生活曝光！没想到她竟是……》
《闻者伤心见者落泪，当事人亲口控诉x姓女士为哪般》
这本书还挺厚，为了规避法律问题，没有写明女主角是谁，只是尊称为’夫人‘，对其他人的名字以谐音字代替。但影射的非常清晰，写的人知道，看得人也知道，就连萧砺本人也知道。
显而易见，写书的就是梅中玉那个大嘴巴，他还自以为聪明的用了假名。
开篇就是丧礼现场。真实情况约占10%，也就是真有古琴大师、画家、歌手、舞者，但后面的灵堂撕头花，抢小孩，争中宫之位。
万秘书攻略了丈母娘有希望入主中宫，哀悼的BOSS先生伤心的像失去了自己的半身。已经故去的’夫人‘沉静又无奈，希望他们能和平共处。
这就有点假了。最起码卓老师一点都不伤心，还和万山那个坏蛋一起狠狠利用我的死讯，以及他的死讯。
萧砺兴致勃勃的看了几章，真不知道梅中玉到底是怎么从万山的一个眼神中看出’他感受到极大的震撼和羞辱，这个不知好歹的东西完全不明白自己错过了怎样的珍宝……一瞬间无数的回忆涌入脑海中，那些和她并肩作战的日子里，双方总是有着无言的默契。现在一切都结束了，像鸟儿失去翅膀，鱼儿失去鱼翅。‘。’他的心，他的灵魂，他对未来的一切美好期望和守侯，都在这一个碎裂成片。他充实的内心‘。
有一说一，万山要是有这么多感慨和情感，他就没时间升职了，他是从早工作到晚以后想要比肩卓老师的卷王，我不算战争机器但他绝对是政治机器。冷静理智，智商情商都高，一心往上爬的那种。
准备把书带回去扔给林祭酒，她战斗力那么强，去把这事儿收拾收拾，也免得闲的没事精力无处挥洒又来折腾我。梅中玉生前是不是在女频写小说的？挺会煽情。
李路又完成了收获颇丰的工作，愉快的烧伤了吃绝户的一家鬼魂，他真的很喜欢这种肆无忌惮烧鬼、还有钱赚、还特正义的工作项目。回来就听说有客人在等着，兴致勃勃的走过去一看：“呦，小方，回来了？”
“回来坐坐。”萧砺合上书，还真有点不好意思：“老板气色不错，发财了。”
李路微微一笑，又盘玩着铸铁念珠：“你发大财，我发小财。隔着帽子都能看出来，你现在财神罩顶。”
萧砺含笑道：“我运气好，总有贵人提拔。”
李路的目光落在她手中的那本书，又回到她身上，本来想问问她是不是和书里写的一样，和现在的上司也有点暧昧。但不方便乱问，毕竟是女鬼不是男鬼：“这书写的真吗？是真看见了还是瞎编的？”
“我才看了八章，有七章内容是虚构的。”
“哈哈哈。”李路上上下下的打量她，还是过去的穿着风格，但以前是纸糊的衣裳，现在是低调老钱风，昂贵的梭织衣料，手工短靴，’马铃‘的户外纱帽：“现在的工作是不是挺累的？”
萧砺颔首，又补充说明：“其实还好，我生前看明星网红说自己累，当时是真想骂人。现在想想，也算得了便宜还卖乖。累归累，但是总怕观众觉得不值。能为阴间尽一份力，消灭怨气，谁都会觉得义不容辞，我只是比其他人更幸运。”这个职位，我要是嫌累，有的是鬼魂想干。
李路一手捂住脸，忍不住笑了几声，小妞还跟我打官腔：“你是职业习惯吗？这么谨慎。我又不是记者采访你。”
萧砺哑然失笑，也揉了揉脸：“习惯了。这实在是……习惯与此。”
干脆切入今天的主题：“苟哥什么时候回来？”
如果说要带一个队友，目前看到最好的队友人选就是苟哥，他皮肤蜡黄，不油腻，朴素低调，看起来符合对四十多岁工人的刻板印象，那种养家糊口卑微温顺的老实人，不惹人烦，但也不会有人爱上他。虽然是一种伪装，却是非常有效的伪装。绝对不会和自己产生CP感，不抢自己的风头，而且实力足够，还能变成狗狗。
李路问：“有什么事跟我说，什么工作都是我安排的。”
萧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怕李老板您不愿意安排。”
李路明白过来，佯怒道：“像话吗！大明星欺负小老百姓啊，我好不容易攒下这么几个物美价廉能力出众的人，跑了一个小方，还来挖墙脚？没有十万转会费用这事儿就别提了。”
他短暂的沉默了一下，然后问：“为什么是老苟，我难道不是更有用吗？”
对出名或是消灭怨气没什么特殊爱好，但对钱，对成为男明星然后大赚特赚208W，还是很有兴趣的。
萧砺仔细端详他，虽然不算帅哥，但长相比某些奇形怪状的男明星还强点，有雪白的皮肤，强壮的肌肉，算不上有气质，但确实是个精明的商人：“事情是这样的，林祭酒和我一致认为，任何可能会抢我风头的家伙，不论是男是女还是小动物，都不会出现在屏幕里。”
这就是胡雁归不会带进去的原因，他长得不错，天然风流，还能变成肥美迷人胖狐，这等绝色还是让我个人珍藏比较好。
李路愕然，半晌才搓着脸：“这是真的理由还是你跟我客气呢？要说是男女授受不亲其实也可以接受。你要这么说，我都想找个大夫去毁容了。”
“哈哈哈哈哈。”
老苟干完活回来，在门口就听说有客人在等自己，奇怪，搬个家还要点名？探头问：“听说有人找我？呀，是你啊。”
萧砺满意的看向他：“苟哥，我们聊聊。有兴趣来当我的同事吗？”
老苟兴奋的差点变形，几乎一蹦三尺高：“真的？？我太愿意了！！哎呀天哪真的吗？以后就能在现场看直播了吗？”经常看的正欢时被迫出去干活，反正就这么点钱，宁愿去当保安。
萧砺眨了眨眼：“当然了。”
李路阴暗的叹气：“转会费掏一下，还有，不许来挖胖子。”
卢骥给自己的准岳父汇报：“林云志提出’勿以恶小而不杀‘，要选一个不是很出名的暴君作下一次的选题。目前还在兰陵王的神经病亲戚和南朝宋那姓刘的神经病之间做选择。”
这两个冷门到感觉直接说名字都不会有人知道的程度。
张老先生有些疑惑：“当真如此？《直播》节目眼下正是繁花似锦烈焰烹油，怎么自己给自己拆台呢？”
卢骥摇摇头：“不知道。我劝了，但林云志的脾气一向古怪，谁的建议也不听，只怕是君以此兴，必以此亡。”
张老先生微微颔首：“你们那儿当家花旦呢？”
卢骥羡慕的喉头微动：“萧砺现在住在香积寺了，那些研究员把她捧到天上去，端茶倒水，捏腰捶腿，还怕伺候的不周到。我昨天去送文件的时候，看到她摆了一桌的香火，俩研究员摆弄着香纂，调试不同的香粉，还有一些不认识的工具，烧好了捧到她嘴边，请她逐一试吃，吃的醉生梦死。人家说了，上班之前别喊她，香积寺就是她真正的家，让她很有归属感。”
书中暗表，萧砺这里不是客气，而是有种回到食堂大吃特吃的亲切感。她上班时就是会在不需要工作的时间段，溜到厨房去先品鉴一下刚出锅的小酥肉或肉包子、拔丝地瓜，并且和每一个食堂大厨的关系都好到会被叫去试菜。
张老先生沉吟了一会：“南朝宋啊，真叫人觉得林祭酒是不是对国号为宋的朝代特别看不顺眼。”
卢骥想起自己美丽的女友曾经是宋朝的妃子，她是如此的高贵典雅，就连岳父也非常善解人意，并不阻碍苛责双方见面，也没有任何多余的要求，也没有愚忠的反对直播弑君，唯一的要求是等自己有了相应身份才可以订婚和结婚：“这您可以放心，上下五千年，就没有林云志看得上的时代。”
张老先生放声大笑：“你哈哈哈哈，年轻人真幽默啊。”
他像个真正的隐士大儒一样，细心的和这个年轻人谈了一会文学和诗词。
然后在宝贵的独处时间中，写信汇报现在所获得的缜密消息：“陛下，臣得知两条惊人消息……陛下是否有意开启竞品，开启属于我们的，更精彩的直播’诛一独夫民贼‘呢？”

第95章 万山对着镜子整理衣衫，后土宫尚白，虽然在衣服款式上有所区别，但……
万山对着镜子整理衣衫，后土宫尚白，虽然在衣服款式上有所区别，但书生似的雪白长袍穿在身上，感觉还有几分残留的清纯，可惜萧队长不吃这一套。
符文师每个月有两天假期，工资丰厚，工作也很轻松，完成固定工作之后，还有时间到处找人聊天。现在看到听到、推理出一些事情，最少可以和萧砺倒一杯酒，聊一整夜。
管理员给他记录离开时间：“小万出去度假去啊？有约会吗看你脸上红鸾星动。”
万山心里一抖，在后土宫工作的日子里，为了保持心态稳定，这里是不让看新闻的：“姐姐，红鸾星动是不是好事将近？”
管理员大姐笑道：“那倒未必。是你喜欢别人，也有人喜欢你，至于这是不是同一个人，最终能不能成就美满姻缘，那就不晓得咯。感情的事最难料”
她本来想说澹台师兄的情劫，英雄也难过情关，好好一个中流砥柱现在就被迫隐退，约等于流放边关。想怪谁吧，还都怪不上。但这事儿还是秘密，万山算是雇员不算后土宫弟子。
万山一霎时感慨万千，不知道自己这一番努力，萧砺是否领情，又能给我什么。
转念又一想，难道她不领情不爱我，我就不努力上进，不发挥自己的特长，不在地府的宗教信仰和军事中心努力工作？那不能够，我爱她，也爱社会地位、高官厚禄。“是啊，我也不算太笨，但感情的事，就是弄不明白。”
管理员大姐仔细打量他，长相精明干练，成熟稳重，更何况能一上手就做符文师的人，前途不可限量：“人间岁月悠悠，阴间可没有头。将来要是成了，那就成了，要是没成，姐再给你介绍大家闺秀。”
万山随意的笑了笑，感觉只要萧砺没有变质，自己还是和其他倒霉蛋一样，不可避免的被她吸引。而她既不想从我们身上汲取什么，也不以玩弄男人为乐，简直是更可恨了。
胡雁归和他书信往来，约定了下班时间——为了安排他的宝贵假期和萧砺的时间表可以重叠。他就被派来开车接他：“万先生，您好。主人派我来接您。”
万山顺手把提包递给胡雁归，看他顺从的接过去：“先去图书馆。”还四本书，再借四本。
胡雁归替他拉开车门，放好手提包，回到司机的位置。打听情况：“万先生对阴间的日子还适应吗？”
万山正在看提盒里的香火，他对其中的档次分辨不清，但首先排除花香果香，以及名字古里古怪看不出是什么口味的，最终选了一枚清茶。“还不错，只是从头再来。”
胡雁归好奇这个被主人看重的男子：“听他们说符文师很要天赋，而且损耗精力，还对不透明度有要求。万先生真不一般。”
万山用火苗慢慢烘烤香饼，然后点燃，放在瓷盘中。
靠在靠垫上：“一般人，哪配和萧砺做同事。我不在家这段时间，又有什么新人加入？”
胡雁归咬牙忍住微笑，他总感觉这话酸气逼人，就好像一位幸苦经营家业的大太太，发现丈夫又在外地纳了第十二房小妾。可是和管家又有什么关系呢～
“主人在招募自己的团队，目前在面试了两位刽子手，定下一个队员，后勤部门也已经有了人选。现在只有幕僚团队没有进展，主人说很多人自以为聪明博学，但她能信得过的只有您。而您在开拓领一个新的领域。”
万山的心不可避免的跳动：“她在等我。”
“是，主人原计划在香积寺消磨掉整个假期，听说万先生要回来会面，立刻就要赶回来。”
“听说香积寺里有无尽的香火。”
“对别人来说未必，对我的主人来说，是这样的。”
香积寺门口，几十名鬼魂都恋恋不舍的送别，从研究院一直送到大门口：“姐姐再吃两顿再走啊。”
“真不再玩几天吗？”
“姐姐你带我走吧我不想上班了。”
“姐你家招厨子吗？我辞职去你那儿上班，一个月给六千就行。”
“有什么朋友这么要紧，带来香积寺参观不好吗？”
姐姐只是一种尊称，就和妹妹、宝宝也是一种敬称一样。
只不过就算是死了几百年了老鬼，对着萧砺也叫不出宝宝。
沉溺在享乐中的林祭酒失算了，萧砺并未获得大量’妈粉‘。
萧砺注意到那个说要跳槽来当厨子的年轻人，叫做阿冬，这倒是很有必要，等自己的团队组全了，当然需要随时待命的厨师——用不同的香粉通过特殊手段配伍和焚烧，或是堆叠成品香烟组成一个香塔，这在阴间就被称为厨师。没这个人，算是订外卖给大家吃，有了才算是厚待下属：“好好。诸位留步，不用再送了。”
热情的中年鬼魂从怀里掏出一个大箱子，强行塞在她手里：“这一箱子香，都是我的私藏，你拿去吃，送人也行，全是好东西。”
“对对对，我们也给姐姐准备亿点点礼物。”
“姐姐一定要想着我们，常来玩啊。”哪怕是来进货也很好，看到萧砺就很有灵感。
一箱箱的礼物搬出来，有科研人员的私藏，有TA们配额的单位福利，还有一些研究所需的草药原材料，总而言之，都给偶像拿走。
萧砺接了几箱连连道谢，最终看着上面的’香积寺研究物资严禁私人调用‘封条，顿觉：“拿不了这么多，够了够了，诸位的好意我心领了，你们别对不上账。”
众鬼魂还要热情洋溢的把东西塞给集体的缪斯，仔细一看箱子上的封条，顿时心领神会，这东西确实不能乱给，赶紧传递回去，又在仓库里摸了点东西塞给她。
包括一整套精确天平、香火谱系分析机、药毒两用化验仪、提纯机、香料压膜机及配件、气体压缩机、气态分离分析机、及实验室耗材。
萧砺不认识这些机器，但看包装就不一样，高声道：“够了，我搬不走！难道要联系搬家公司吗？太嚣张了。”
“您放心吧。”霜院长握着她的手：“我们派人送您回去。”
“对对，您别担心，这都是攒下来的冗余。”
萧砺目瞪口呆：……6
“咱们细水长流，你们冷静点啊。”
霜院长哈哈大笑：“阴间三寺五司之中，只有我们香积寺富裕非凡，外界传言的堆香做山，卷烟铺地不全是谣传。您只管把心放在肚子里，这是为了’寻找灵感‘的正常消耗。”
玉兰和寻春已经去叫车过来了，这些女鬼男鬼虽然都是研究人员，但并不柔弱，除了需要轻拿轻放的箱子之外，全都接力丢到车上，码放整齐。
萧砺又挣扎犹豫了几秒钟，最终抵挡不住，质量存疑的私烟都是硬通货，这哪里是送食物这是直接一块一块的金条砸我：“诸位，盛情难却。我无以为报”
最年轻的研究员尖叫一声：“那就抱一下！”
萧砺心说大家都已经犯法了还在乎什么授受不亲，张开双臂：“好，都来。”
“啊啊啊啊！”
十分钟之后，萧砺擦着脸上的无数吻痕，整理好被拽乱的衣服，还满足了一些’能不能锁喉勒晕我‘’求求你踩我‘之类的要求，终于告别热情粉丝们，滋溜一下上了载满货物的卡车。趴在窗口最后挥挥手：“别送了，诸位，过段时间我还来！”
卡车启程，开出去一段距离，香积寺大门已经远远不可见。
萧砺放松下来，靠在椅背上微微闭上眼睛，琢磨着一会打开车厢时需要录像存档。还需要检查一遍，如果有某些禁止私人持有的东西——有一个清单根本记不住——还需要送回去。
卡车微微有些摇晃，能量块驱动的发动机比燃油更平稳，起步和停下时的惯性对鬼魂来说不那么存在，没有多少重量的鬼魂又怎么会有惯性呢。
“您累了吧？”司机问：“需要听歌放松一下吗？”
萧砺随意点点头，忽然发觉这声音耳熟，应当听过。睁开眼睛一看，司机是一个没见过面的帅哥，眉眼间有几分像巫怜山，难道只是音色类似？
巫怜山是她唯一正经喜欢的男歌手，很可惜，因为总总缘由，在萧砺有能力去买票时，他已经隐退。
音响开始播放吉他旋律，淡淡的民谣歌声在车厢内回荡。
“天下诸公，万事相通，乱世打仗，盛世打工……”
萧砺忍不住翘起嘴角，闭上眼睛轻柔缓慢的呼吸，她有一种独特的呼吸法，死后不断攀升的不透明度也证明了，这种呼吸法很有用。
鬼魂用以分辨对方的方式也是气息，可以追踪，可以分辨，对气息的敏感程度可以说是人均警犬。
卡车最终平稳的停在萧宅门口，大门在萧砺的命令下开启，直接开进大门。
拿了翻倍工资愉快跳槽的老苟迎出门，一见卡车就笑了：“姐姐您这是上哪儿进货去了？”
萧砺也笑了：“苟哥，专业对口啊。来卸货。你也搭把手。我录个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