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地府直播弑君by文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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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砺凑到她耳边低声耳语:“我要是没成功你和老齐、苟哥得接应我撤退,隐身逃走不够刺激,成功抓走他,或者被人追杀一下。”
沈云英睁大眼睛,手搭在她肩膀上:“这太危险了。”
萧砺微微低下头,轻声笑道:“何惜此身。”必须得狠狠把敌台的本来就没多少的气焰打下去,狄青太美,必须上点刺激的项目。幸好通过各方面渠道确定了一件事——狄青是真的不善言辞。
沈云英抬眼看她,没再多说半个字,顺从的点了点头。
没人看得出来,她在明末时就曾经随父参战,十七岁的时候就亲自带兵杀入重围,夺回了老爹的遗体。
林云志一边骂一边消音推镜头,怼脸近景,萧砺的朱唇靠近她耳边,沈云英脸上染起的微红:“还挺有CP感的。渣女,看谁都这么深情。让你们去办的事怎么样了?”
杨光远仔细看着屏幕,这个手法挺暧昧的。
有必要吗?看弹幕上的效果,有必要,想歪的嘿嘿嘿,没想歪的也觉得很美好很温柔。还真有孤胆英雄上阵前抱一下小妹妹的感觉。
孟孝蘅匆匆走过来,向这个年纪只有自己十分之一的小女鬼汇报:“祭酒大人,已经联系到许合子了,她害怕人间,遇到盛世也没去投胎。许合子多年来辗转与各个朝代之间,一直都以卖唱为生。”能联系到就是问了问朋友们,果然有人家里开堂会叫过许合子,不知为何,别的女明星都有自己的一群死忠,许合子一直没能跟上潮流。
林云志打断他:“说重点,她要多少钱。”
孟孝蘅:“她想要个出身,就是加入咱们部门成为辟雍的官吏。”
林云志狂喜:“批准!我同意了,快快快把她带过来,越快越好!!”
欢歌纵酒的人一定会做一件事,那就是去上厕所。
就算是皇帝,他也得离席更衣,不可能当众解决问题。只不过依然是前呼后拥,一群人护送皇帝去撒尿。
有人替皇帝脱去外袍,有人为皇帝解裤子,有人手捧熏香靠近站着,有人替皇帝扶着。
萧砺本来带了一把枪——折纸术实在是一种不讲理的法术,除了耐用度低到只能打空十个弹夹就要解体,但纸扎的一切在阴间都是真的。但为了刺激的节目效果,为了和大帅哥掰掰手腕——
她等到一个合适的、不再需要打码的时机,突然就从房梁上跳下去了。
落地第一秒,金刀出鞘,砍死了屋子角落里最健壮的两个太监,其中一个刚要上前,而另一个拉开架势正准备揍人。但这把宝刀削铁如泥,更遑论杀人,几乎是非常顺滑的一刀两命。
一个人会不会武功,其实一眼就能看出来,不论肩颈轮廓还是气质,粗壮的脖颈,粗大的手腕和指骨,那是藏不住的。
萧砺仔细观察了屋里的所有侍从,只有这两个人可能有能力反抗。
现在归零了。
屏幕前的观众一阵惊呼,但屋里的宫女内侍都没有尖叫,全都吓得呆住了。
李隆基也是一样,他像是任何一个街头随机砍人事件的受害人一样,双腿发软,目瞪口呆,动弹不得。
“谁都别喊,我不想滥杀无辜。”萧砺只杀了两个人,提着刀到皇帝面前,倒提着刀抱拳行礼,非常礼貌:“陛下莫慌。”
李隆基还没有很老,但不巧,沾着血的刀光反射着烛台,正好晃到他的眼睛:“你,你”
萧砺说话的声音不高不低,正好是女中音,字字清晰入耳,又极沉稳平静:“我家有一桩天大的冤枉,想请陛下听一听。”
观众们知道她指的是什么,已经提前开始窃笑和欢呼。
李隆基也觉得自己明白了,不就是进宫告御状的激烈版嘛,你早说啊,我还以为你要刺杀皇帝呢。
皇帝不需要伪装仁义,就连丞相都不需要,权利只为了为所欲为,至于仁爱的部分就由御用文人来补全,什么’千万人之君父‘’皇帝至圣至明‘’朝廷里有小人啊‘。
也很少有人敢直视皇帝的表情,盯着他的双眼。
只有现在,大屏幕上明晃晃的展示出他老迈的脸,他眼里的凶光和不安:是谁制造的冤案,怎么能让人跑到宫里来,这也太不安全了,回头杀你全家。
萧砺不卑不亢的让他看,甚至意味深长的问:“陛下看我怎么样?”
林云志在俩人对视的第三秒,豁然转头:“老杨你会用法新社滤镜吗?”
杨光远:“会!”要是不能把反派拍的面目可憎,让人看了就想踢两脚,当什么导演。
“来!”她立刻让出指挥台,滑开椅子,欣赏接下来的调整。
电影是光影的艺术!
现在的光线被调的很自然,照在萧砺脸上的是光,是明亮、沉稳、不苟言笑、正气凛然。
李隆基不仅是老了十岁,而且颧骨突出脸颊凹陷,脸上那种阴郁、衰老、恶毒如豺狼、怕死又扭曲的气质尽显无疑。
前者提着刀抱拳,是女武神降临,即将用她的刀来决出正义。
后者选了一个最丑的角度,身边绝对有几只邪恶乌鸦,每天在烛台下喃喃自语的诅咒世界。说他吃小孩都很恰当!
[真是相由心生]
[李隆基咋这么丑]
[唐代直播给他开美颜了!]
[萧姐严肃起来好迷人]
佛奴情不自禁的鼓掌:“用现代话说,你吃了几个法新社。”
李隆基只是沉着脸看她:“你有什么冤枉,说吧。朕为你做主。”
萧砺垂下手,刀没入鞘:“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跟我来。”没等李隆基再说什么,一把揪住腰带,拎着就往外走:“小卢!”
卢骥抱着刀:“卑职在!”
“门窗锁死,看住他们。谁敢通风报信,你处理。”
“是!”
他能不能做成这件事,其实一点都不重要。
李隆基一开始还想试试看,猜出来她是谁家女子,来一个皇帝圣明烛照无所不知。但根本猜不出来,就算是从被冤杀的名单里翻找,也太多了。
视线所及之处有十几名身强力壮的内侍在夜里站岗,金刀只在他眼前晃了一圈,已经收回刀鞘里,很可惜,他毫无大喊一声喊来二十步之外内侍、赌她不敢杀皇帝的胆量。像一个被土匪打劫的乡绅一样顺从。
就好像皇帝又和三千佳丽之一大半夜瞎溜达。
别看,别管,别问。
[又是夜半无人私语时]
萧砺没忍住念了出来:“夜半无人私语时。”
李隆基突然感觉皇宫特别大特别空,用尽了力气都不知道怎么让武功高强的太监看见听见这里发生的一切,他甚至觉得这里鬼影从从,树后面好像还藏着很多潜入宫中的恶棍:“好诗。这里没有人,你该说了。朕日理万机,你有什么冤屈,是哪个贪官污吏陷害你家?”
“”萧砺眼中闪过三分伤悲三分凄凉三分绝望。
苍天啊开工之前明明反复背诵了十几遍,为什么还能忘掉,为什么!
现在除了杜甫和石壕村两个关键词之外,正文一句想不起来了!上学时也没这么差啊!
林云志虽然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但感觉委委屈屈的挺动人的,立刻怼脸拍摄。
又火速切镜头,拍下萧砺一拳揍在老头肚子上,揪着衣领子直接薅进宫殿里的全景。
切频道私密通话:“你咋啦突然这么伤感。”
萧砺惨叫:“石壕村那首诗我一句都想不起来了!”
林云志笑喷:“保持这个神态进去吧,你要迷死全世界了。姐姐的泪不是泪,是天上月,惹人醉。”
老苟(人类形态)和齐小舟一左一右抓起这老皇帝,把双手捆在一起,吊在房梁上。
萧砺保持着’这个世界怎能如此(我真的背了两天)‘’凄凉绝望(记忆被清除了呜呜)‘的情绪,深深的叹了口气,然后一边把老头当沙袋踢,一边把诗读了一遍。
背景音乐来不及制作,许合子来到现场,拿到收音麦,敛衽冲着林祭酒福了福身,音色一如那年勤政楼上,一曲清歌万物息声:”
眼看百姓如草芥,
眼看九庙变蒿莱;
若论误国应宽贷,
毕竟何人是祸胎?”
第118章 可恶的昏君,简直摧毁了一些恐怖片的性感之处,我萎了你们要付出代价。
许合子一曲清歌直上云霄,所有热爱音乐的鬼魂都听呆了,不爱音乐的鬼也听的浑身战栗,头一次感受到海妖一样的魅力。
阴间遍地都是惊呼声。
“这是谁?”
“天哪天哪天哪”
“如听仙乐……耳暂明!!”
“唐代的音乐这么强悍吗?”
旋即听清楚歌词,乱世的鬼免不得在短暂沉默后爆发出一阵哭声,盛世时的鬼魂也唯有侥幸,左边拍拍大哭的祖辈,右边拍拍大哭的孙辈。
程砚秋放下大肘子从椅子上跳起来:“录下来了吗?多美啊!”
这四句歌词虽然来自京剧《梅妃》,原唱是婉转幽咽的旦角,许合子唱出来别有不同,既不是戏,又充满了古典雅韵,虽然没有配乐伴奏,但听起来特别充实。音色高亢入云又极其清澈、圆润,轻而易举的上到别人声嘶力竭也抵达不了的音调,甚至仍有余力。
现在双方都很急,林云志火速打印出入职合同,这大宝贝绝对能让节目效果增色50分。
许合子也很急,她不想当自由职业的歌女,只想有编制正经做一个安安稳稳的小吏或者有编制的歌女:“祭酒大人,您觉得行吗,事发仓促来不及排练,不知道您喜欢什么风格。”
“宝贝我就喜欢你这样的!”
李渊却觉得奇耻大辱,从古至今只有皇帝才有资格评价别的皇帝!
愤然训斥:“投敌卖国!这贱人竟敢投敌卖国!”
武则天看着即时传来的消息,递给九哥看了一眼。不禁吐槽:“他主持的那档弑君才像是帮着冥府做事。”
李治平和的说:“高祖已经尽力了。”
尽力了也就这个水平,还不如让我上,媚娘会做得很好。
“你瞧,他还责难我,说我给林云志写的信没起作用,黄巢没被杀呢。真是心急。我看阿耶不会再开一期直播,去杀黄巢。”
李治道:“林云志的回信堵住了这条路,黄巢只能往后排。”
贬低黄巢,就是贬低大唐。有一个经典的笑话说:真是一对绝妙的对手。
至于黄巢本人,正在他所控制的城市里看电视,作为一个修炼多年的老鬼,不是很能跟上时代步伐,对社会的变化只能勉强礼节,但很跟得上时代的暴利商品和违禁品倒卖活动。
(你懂)小说和(你懂)画册、廉价的私烟、有致幻效果的蘑菇,这是城市富裕的关键。
李隆基被踢了几脚,大声呼痛:“啊啊啊啊朕的腿!”
他感觉自己从未受过这样的委屈,但也不相信会遭遇什么不测,踢皇帝已经是令人难以置信的冒犯龙体。还能如何?你又不是太子,又不是亲王、丞相,怎么可能谋害皇帝,你有什么好处?
“贱人,你意欲何为!”
萧砺打了个响指:“我家有一桩天大的冤枉,这句话不假。”
待命多时的无忌师兄在乌漆嘛黑的角落里先出身形,提着他的肮脏工具包走了出来。
这个男人像是大草原的鬣狗,一出场就让很多人不自觉的夹紧尾巴,感觉要出事。无忌师兄展开那些寒光闪闪的武器,故意摆着反派阴郁脸,声音比上一次更嘶哑:“队长,请吩咐。”
谁也不知道他嗓音嘶哑的原因——和好朋友们喝酒庆祝喝太多了。
老苟立刻搭话:“姐姐,您家怎么了?”
这位连日来除了吃喝玩乐就是快乐打架的女主播诚恳的说:“我最近研读了一些史料,朋友也给我讲了很多历史细节,实在是令人伤感。我有时候听不下去,不得不打断他让我缓一缓。”
“我祖宗在安史之乱时期是谁,肯定无从考证,但这一代人肯定得不了好。国事就是家事,谁能置身事外。”
李隆基大声争辩:“安史之乱和朕有什么关系!”
这是还没见过安禄山的唐明皇。
但他能说出这个话来,已经令地府哗然,节目效果拉满。
萧砺悲天悯人的说:“既然他很喜欢把所有人都当成提线木偶,又喜欢歌舞,那就把他做成提线木偶,来跳一曲。”
这灵感来自某些男主和女主穿着不多、大反派莫名有点性感的恐怖电影,在漆黑冰冷的雨夜,和男朋友贴在一起看恐怖片,喝点低度酒,然后互相假装害怕,互相上下其手,装一装吸血鬼和狼人什么的。现在好了,成了工作任务,再看电影没有欣赏和享受,只有考虑工作。
可恶的昏君,简直摧毁了一些恐怖片的性感之处,我萎了你们要付出代价。
[您是天才!!]
[我的妈呀太爽了!]
[让他跳舞]
[唐明皇能乐意吗?]
无忌师兄递过来一个疑惑的眼神:“是。”
沈云英也不懂,感觉会很恶心,死人见得多了,但酷刑拷问——在屏幕上看还不错,现场就算了。四下一扫,机智的提议:“姐姐,我去门口放哨。”
萧砺了然,送她走到门口,装模作样的叮嘱:“要是有人找来,你示警一声,咱们杀了李隆基就撤退。”
镜头切换到前面歌舞升平的宴会现场,音乐停下了,歌舞也停下了,按了暂停一样等着皇帝回来。
有得宠的弄臣询问:“陛下怎么还没回来?有旨意吗??”
“有人看见陛下和一个宫妃单独去了别处,后面没人跟随。”
“哈哈,陛下老当益壮,咱们耐心些。都整理整理自己,等陛下回来。”
[赵匡胤:等他回来给你们跳舞]
[刘邦:哈哈哈哈那老小子到底跑哪儿去了,这么多年都没见过@凤兮凤兮。老弟你给他藏得太好了]
[刘骜:我看过真人跳木偶舞,挺好看的,但见血的]
[朱厚照:好玩。她要是去找我玩,我都愿意帮忙策划。反正我不疼。]
[朱元璋:你真是好样的!]
[李世民:好样的。血性男儿。]
李强已经去沟通定制提线木偶,试图派人收购市面上所有的库存,这个周边行啊,虽然做起来麻烦一点,但好卖,也可以避免单调。
也很容易盗版,而木偶戏的演员们都不需要定制任何东西,只要解开木偶身上的皇帝龙袍,就可以演一出《刺明皇》大戏。
而海云露在和地府最大的电影公司——大唐影视,激情探讨版权问题。
地府没有版权法案,所谓的版权就是影响力巨大的萧砺究竟出来支持电影,还是呼吁她的粉丝们不要看这部电影。
大唐方认为:男主角是唐明皇你还想要分红?我们都出了一个皇帝给你们杀,萧砺理应配合推广,譬如来客串一下幕后BOSS。
海云露则坚持:大女主戏没有男主!他戏份再多,就是个道具,工具人还想要算票房?有的是昏君排着队被杀,你们可以不拍。
大唐方提出:你们先杀的。
海云露:可以不当昏君,我们这个节目永远都排不到唐太宗呢。给钱。
无忌师兄询问:“我爱看木偶戏,阴间也常演,队长,怎么做提线木偶?”
萧砺解释:“你把他主要关节弄断了,绑上绳子,绳子上面绑在十字木架上,我想想”
老苟过来蹲在地上比比划划:“等比例放大的话不好操纵的,需要多人配合,十几根线,脖子,手肘手腕手指,膝盖脚腕,都需要绑上,我去弄一些木条来。咱们没带鱼线过来。”
萧砺忽然微微一笑:“我带了。”她从身上掏出一大卷绳子,线的质量类似于极其柔韧的风筝线,三五根就足以吊起一个成年男人。
无忌师兄和老苟没参加开播前的会议,不知道萧砺谁都没告诉,唯一参加会议的卢骥则被支开。
俩人一个开始动刀子进行人体改造,任凭唐明皇大骂一些’世受皇恩‘’国贼‘’十恶不赦‘的八竿子打不着的话,另一个出去。
[我的妈呀,太刺激了]
[萧姐总能给人惊喜]
[我爱您]
[跳一曲霓裳羽衣曲!]
[渔阳鼙鼓动地来!萧姐敲鼓!]
[赌输了]
[还能不能开膛血祭]
[完了赔了]
[不要这么有惊喜好不好……]赌徒们如是哀嚎。
萧砺看着笑而不语,不只有汉朝开了沛县大赌场,洪门的赌场也多不胜数,这才是那个韩老师想要得到剧透的原因,他们拿到答案就可以操纵赔率,就算每个答案给自己一千万,他们也能多赚十个亿。
赌局开的非常细密,就连普通的茶楼里都在赌:杀哪一个皇帝、带几个人、第一刀割在哪里、最后怎么杀死、有没有开膛摘心。
这些人做不到利益最大化,但绝对能做到赌博最细致化。
在不公开的赌局里,胡桂香说有人在赌萧砺会先斥责昏君什么。
都是吃饱了撑的。
李隆基被吊在房梁上,刚刚还在乱骂,现在只剩下凄厉的惨叫。
无忌师兄手里的小刀刺入关节中,像一个灵巧的针灸师,只不过他要做的是割断韧带连接骨骼的筋膜,让每一节关节都脱离开。钳子似的大手握住老头的小臂,正在对手肘进行精修。
“啊啊啊啊啊你去杀李林甫啊,你去杀杨国忠啊!!都是奸臣害朕,吉温和罗希奭害人,和朕有什么关系!!”
李隆基忽然想起了杨思勖,他比高力士更勇猛更可靠,也更适合收拾这伙反贼,他们竟敢用刀刺伤皇帝的胳膊!剥面、皦脑、褫发皮!截手足,剔肉以食,肉尽乃得死!
不好,她不会这样对付我吧?
萧砺内心发呆外表严肃的看着眼前这一幕。
不用自己动手就是好!这个技术难度有点高的。
老苟抱着一捆木棍回来了,刚从御花园的树上啃下来的一米长的木棍四根,嘴动去皮,啃的光溜溜干干净净,甚至还很讲究的在湖水里洗了一下口水又风干:“棍子来喽。”
无忌师兄没有故意放缓动作增加折磨,而是像厨子杀鱼一样,三下五除二卸开所有关节。
萧砺发现眼前出现了一行字,她微微一琢磨,不认得的那个字上出现了拼音。
呦,传说中的台词!
“动刀甚微,謋(huò)然已解,如土委地。庖丁解牛也不过如此。”
无忌师兄躬身道:“您过誉了。”
萧砺抱着柱子,咻咻两下爬上房梁,伸手接住老苟扔上来的棍子:“来吧,组装起来!”
一个每一个关节都失去控制。如同玩偶一样的人,四根一米长的木棍,一捆细细的风筝线。
喊叫声在夜空中传的很远。
沈云英看到有两个宫女结伴走来,二人听见喊叫声吓得站住脚。她立刻身型虚化,飞掠过去,准备把人抓起来。
年长一点的宫女拉了拉身边的小女孩:“快走,在宫里最要紧的就是别管闲事。”宫里的人都很懂事,听见有人大声呼痛求救只会躲开,免得是哪位总管太监收拾不懂事小孩,一抬眼看见了不懂事的自己。
“姐姐,他”
“你知道什么,准是有人犯了错在受罚,快走快走。”
小宫女频频回头,感觉那个人喊的太惨了,好像马上就要死。
年长的宫女:“宫里就是这样,不该你看见的,你就没看见,不该你听见的,你就没听见。要不然下一个就是你。”
小宫女吓了一跳,赶紧老老实实的跟着跑掉了。
沈云英赞同的点了点头,回到门口继续守着,探头穿过窗子看了看屋里的进展,宫殿内没点灯,光线暗淡,鬼魂的视力能够适应,但还是挺阴森森的。
现在李隆基瘫坐在单独摆在大殿正中间的坐榻上,像个破布娃娃,上方垂下十几条丝线,缠绕在他关节处的刀口上,丝线卡的结结实实不会移动,他想挣扎,想趁着绳索被解开没人关注自己时逃跑,但已经无法驾驭自己的胳膊腿,竭尽全力获得的只有痛苦,双腿移动不了分毫,只能发出徒劳的尖叫。
[刘邦:像个被打断的毛毛虫]
[刘邦:比我家那娘们有创意]
有些人想说最毒妇人心,但话到嘴边,在唐明皇和萧砺之间选择的话,还是前者更恶毒一点。毕竟后者杀人是有原因的,是公差,也没对自己小孩下手。
整体而言,就算是皇帝也很鄙视杀儿女这种行为,正常犯罪的也就是软禁,不喜欢的小孩就当没有,哪有直接杀死的。
但看着眼前这一幕有点幻痛。
萧砺跨坐在房梁上,用刀子在木棍上刻出凹槽,把绳子的另一端卡进去。一抬眼看到窗口浮现一颗女人头,哎妈呀吓一跳:“他喊的声音太大了??”
沈云英道:“您别担心,有人听见了也不敢过来。宫里的风气不好,绝对没人见义勇为。”
萧砺突然被戳中笑点,大笑出声:“这就是精致利己主义风气兴起之后,始作俑者的下场。”
说完之后短暂沉默了一下:“倒也不是,应该是古代皇宫中的规则。只不过我一直都很讨厌那种言论导向。顺嘴骂一句。”
老苟:“可不是嘛,太蠢了。这种人还指望什么,人人都舍生忘死的效力,他举手之劳都不干。以为谁是大傻子呢。上次看到这么离谱的人,还是县令。”
萧砺:“哈,现代社会这只是一些啥也不是的人。”
四根木棍绑成两个交叉的十字架,四边等长,都是五十厘米,用来控制李隆基的左右半边身体。
弹幕里提出反对意见:[好多有钱人都不这么说]
[许多官员自私自利]
[哪有好人啊,除了萧姐之外哪有好人]
[好人好鬼都在后土宫呢]
萧砺坐在房梁上调整完绳子的长度,用腿夹着木架,一根一根的绑上水手结:“我也被满嘴仁义道德的人坑过,但那种一开始就把自己有多坏、怎么欺负人都得意洋洋挂嘴上的人,他们坑不了我。这么说的话……我应该鼓励各抒己见啊。诶!”
屏幕内外一阵大笑。
李隆基痛的涕泗横流,从喉咙深处挤出一些不似人声的惨叫:“为什么……啊!”
屏幕前的安史之乱受害者拍手叫好:“痛快!”
“我们也想问!为什么啊!”
“能拎起来吗?我太想看他跳舞了”
“对对对,我死之前也这样。”
许合子抽抽泣泣的哭了起来,林云志忙着安慰她,并给她安排工作,目前为止还不知道萧萧要让木偶跳什么舞,但许合子的伴唱觉得能让这场演出变得高超精妙!
绳子很快都系好了,萧砺站在房梁上,提着两个十字架,双臂一用力,轻飘飘拎起这一百来斤的人。
硬拉80KG只能算是热身组,没上150KG都算今日摸鱼,现在的发力方式很熟悉。
萧砺找了一下感觉,先试着操纵真人人偶抬抬胳膊,抬抬脚,向左弯腰,向右弯腰,在对方凄厉的惨叫声中:“木偶跳舞的技术难度很高啊,不过大家都不着急,有耐心看我慢慢练习,是吧?”
她笑吟吟的抬眼扫过四周环绕的摄像头。
林云志调整收音,确保惨叫声不会压过她的说话声,只会成为节目音效,拽一下啊一声那种:“哎呀真是媚眼如丝。”
萧砺捏着嗓子怪声怪气的说:“大家好啊,我是一点也不荣幸给大家演出的唐明皇李隆基。”
人偶痛苦而面目扭曲的挥了挥手,然后向着观众们鞠躬。
观众们的笑点突然变得非常低,除了少数铁杆保皇党之外,全都哄堂大笑。
[何德何能哦~]
[精准拿捏]
[俺们也是]
真人脸上恶狠狠的瞪着眼前的三个观众。
萧砺操纵他迈起四方步,东倒西歪的迈步:“你们想看什么呢?朕来表演一个批奏折?NONONO,很久没看过那些东西了。”
李隆基的手迟钝了一点,还是抬起来,僵硬的摇了摇。
他闭眼疯狂掉眼泪,喝了一整天的酒,还有不少留在体内,够他哭的。
[哈哈哈哈哈对对对]
[可不是吗]
“我会唱歌。”
萧砺不得不用脚尖勾起一根线,让李隆基的一只手移动到他嘴边,做出拿着话筒的样子,身体摇摇摆摆。
他看起来痛苦又绝望,不知道这种折磨和侮辱因何而来,也不知道何时才能结束。
萧砺松开那根线,挑起另一根线,这根线操纵着他的一条腿:“也会跳舞。”
本来是想要弄成朝天一字马的,但只是向前抬起腿,有什么限制了他的动作,拽了两下也抬不过腰部。
无忌师兄火速道歉:“对不起!大腿根的筋不能挑,会大出血死的。”
“好吧。那么他只能从古典舞转成……”萧砺的脚尖勾着丝线,前后摆动了两下,并提起这个松松垮垮没有筋骨的人,像是单腿跳跃似的点地,向前笨拙的跳跃:“失败的芭蕾舞演员!”
全身的细绳深深勒在伤口和骨骼中,几乎能听到绳索和骨骼摩擦的声音,李隆基短暂的昏了一小会,又痛的醒过来,地上已经汇集了一小滩液体。
血和汗水。
[哈哈哈哈]
[何必当初]
[哭啥啊]
向左边跳跃,向右边跳跃,这对萧砺来说算是一场还不错的臂力训练。
老苟非常识趣的去偷了一个鼓,放在旁边,准备问问谁能来敲最基础的四四拍。
她细声细气的问:“让我们来一场正式演出好吗?”
压低声音自问自答:“好极了,我很乐意。有音乐吗?”
切换回甜美的音色:“当然有啦,大艺术家。来给咱们的观众献上你最好的舞蹈吧。”
萧砺真的会变声,但不是为了什么特殊目的,纯粹是哄小孩睡觉讲故事的精益求精。观众们也感觉到了,虽然现场阴森诡异,但莫名其妙的想叫妈。而她这种声音中的质感,又显得现场氛围更加诡异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