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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予朕妻by云东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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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沉吟了声,问:“秾秾姑娘可要我帮你查查家世?”
今秾有些心动,但她跟丞相大人不熟,不好麻烦人家这种费时费力的事情,觉得应该跟生哥商量才对,摇了摇头。
少女的心事实在好猜,竺情一下就看懂了。
还欲跟少女说些什么的时候,见书呆子突然从行酒令那一圈走了过来。把少女抱到另一边坐着,自己坐到他边上,那双黑沉犀利刻板的眸子,他忽然想到了另一个人!
远在边塞的大傻个!
他端了酒杯,要跟他干杯,丞相也不说破,饶有兴致地跟他干杯,两人一饮而尽。
男人的语气让书生的嗓音变得低沉,“莫要打她主意,她是书生的未婚妻!”
早先的猜测现在得到证实,竺情却不显得如何高兴,意兴阑珊地懒懒饮酒,“哦?我做事要钟离兄你管?”
一语点破了书生身体里男人的身份!

第58章 将军日日夜夜窥伺人家,见时欢喜,不见暗里思慕?
钟离隐没想过隐瞒自己的身份,他知道以竺凡德的聪敏,只要他到了书生的身体,与他碰了面,他无需开口,他就已经明了一切。
同样的,他能到书生身上,另一个与他身份相似的人约莫也能,因为两人与天子同源。
钟离隐方才到书生身上的时候,书生已经隐隐要醉得不省人事了,只是心里还惦记着未婚妻所以一直强撑着没醉死过去。
他转头一看,就看见熟悉的那男人眼里的神色。
那种眼神他很熟悉,熟悉到立刻生了警惕。
竺凡德私底下总说,天子性情如恶劣的霸王龙,霸道到什么都要掌控在自己手心里,看上什么东西就要占为己有。
他自己表现一副什么都无所谓,只有钟离隐才看得清楚,竺情与天子是同一种人,只是天子是明着来,他是暗着来,两人没有什么不同。
竺情勾起了唇角,俯身,在他耳边轻声说:“莫非将军日日夜夜窥伺着人家小姑娘,见时欢喜,不见暗里思慕?”
“现在,看我得了小姑娘欢心,与她说话,生了醋意?”
男人握着小小酒樽的手几乎青筋暴起,片刻后,他压下翻滚的浪潮,“未曾。”
“我与秾秾、秾秾姑娘保持着距离,未曾有过逾越之举,我只把她当别人的未婚妻看待。”
秾秾?叫得真亲切,男人心下哂笑,却故意问:“当真?”
一片乌云飘过,短暂地遮住了明月的光芒,也掩盖了两个男人眸中的神色。
一个探究戏谑,一个暗自隐忍。
钟离隐深吸了口气,斩钉截铁:“当真!”
过往附在书呆子身上的一幕幕从脑海中飘过,少女在牢里受了鞭刑人事不省的时候,他克制着礼节,替她敷药,喂她吃药喝粥……
书呆子回乡的那个夜晚,少女做了噩梦突如其来的投怀送抱,颤抖的哭音娇缠着他要他读诗经给她听,在他腿上毫无防备地趴着入睡,他抱着她到床上,那个夜晚……他心里压抑着一头恶魔。
“那我就信了,钟离隐,这话你记住了,往后别后悔!”
他闭了闭眸子,再睁开时,月光大盛,他的眸色比月色亮得刺人,直直盯着他,“你答应我,不要碰、她。”
竺情第一次看见大傻个这样的神情,他垂下眸子,盯着杯中的酒,“钟离,你知道吗?人生如杯中酒,放着不喝再香醇的美酒也会散了味儿。”
“何意?”
“我做事从来随心,我不会答应你的,死了这条心吧!”
大约是两个人聊了太久,边上的少女趴到钟离隐背上,探过脑袋,“生哥和丞相在说些什么呀?”
两个男人默契地摇头,钟离隐不习惯笑,也不会说很多漂亮的话,只是坐直了身子,撑住少女的重量。
竺情看着他的举动,目光又落到他克制的脸上,笑道:“只是在说些官场上的事,姑娘也想听?”
今秾是挺感兴趣的,但她会看脸色,感觉生哥并不是很想让她跟丞相继续对话,就摇了摇头,坐回原来的位置。
气氛一时寂静,突然,太监唱道:“皇上驾到!”
在那道明黄色身影到来前,两个刚才还剑拔弩张,暗潮涌动互相较劲儿的男人默契地对视一眼,达成了共识。
时间推到一刻钟之前。
太监总管回了皇帝寝宫,跟天子汇报宴会上的情况,表示已经安排好了,丞相在场与百官还有新科进士们推杯交盏,气氛极好,行酒令都开始耍起了,又说还有些进士已经在写诗作画,准备讨陛下欢心了。
回禀完,天子点点头,并未说什么,他还在想着,秾秾突然来了京城,要何时出宫去见她一面,也不知道要以什么样的名义见她,是不是要乔装打扮?
别吓着她了。
要不然就偷偷看一眼,看一眼就好?
要授书呆子什么样的官,把他留在京城里……
思索着这些问题,太监说什么,也不太在意,只是点点头挥挥手让他下去。
太监见天子心情还算不错,就笑着说了句:“状元郎的未婚妻名不虚传,确实难得一见的美貌,这样的好颜色老奴以前在先帝爷的后宫也未曾见过。”
天子忽然思绪凝住,半躺的身子坐直了起来,“你说什么?”
“老、老奴说状元郎的未婚妻……”
“她来了?”
“陛下谁来了?”
“朕问你,状元郎带了自己的未婚妻来宫里参加宴会?”
太监总管摸不着头脑,但既是天子问话,就点了头。
不免想到白日在金銮殿的时候,天子就当众提过状元郎的未婚妻,还好心提点他不必着急成婚,男子应以立业为重,莫非陛下这样关心新科状元?
看来状元郎非同小可,前途不可限量。
太监总管想到天边去了,没有注意到上首的男人,星眸中闪过一丝惊喜。
随后不悦地皱眉,这个暗卫派去保护秾秾,这么重要的事情没说,看来是不中用了!
他暂时没心思处置不中用的小暗卫,站了起来,“去保和殿。”
太监总管惊了,“您要去参加宴会?这都过半了……过会儿您该歇息了,明日还早朝呢。”
天子不耐,大步往前走,边走还边整理了自己的衣领发冠,其他伺候的宫人见了,连忙跟上,帮整理天子的仪容,因他没有停下脚步,大步往外走着,宫人只能小跑着,边跑边帮他擦鞋,整理衣襟,一时间手忙脚乱。
太监总管连忙吩咐了龙辇伺候,自己也跑着跟上。
天子哪怕行踪匆忙,他一出宫,身后还是阵仗极大,跟着一连串的宫女太监,又有成群的侍卫跟随保护,到了保和殿,已经跪了黑压压一片的人。
原本喝得醉醺醺的文武百官一个个突然都清醒了,跪姿极为标准。
“拜见皇上……”
明黄色的高大身影,缓步的上了台阶,慢悠悠地进来。
他原本来时很着急,只想着见她,她都到了宫里,等于到了他的窝里,他怎么能放她随意就走,不去见她一面?
可到了保和殿,天子就忽然慢了步伐,不知是做给别人看,还是心生紧张。
今秾先前见丞相只是俯身见礼,现下见了皇帝,就得跟其他人一样跪在地上行礼,她还未曾见过天子是长什么样子,寻常百姓连提天子都满脸敬畏,莫非他真是一条恶龙?
今秾虽然好奇,但也知道皇权大如天,不敢随意抬头窥探,只是隐约感觉一道黑影从自己跟前走过的时候好似停了瞬才抬脚,低沉的嗓音带着弦乐般的磁性深沉。
“免礼……”
众人站了起来,见天子站在上首,他也未走到上首自己的座位,而是站在离着丞相座位不远的位置。
天子未曾入座,百官也不敢入座,就这么站着。
天子目视前方,实则余光一直落在边上的少女身上。
她今天穿的衣裳很美,很适合她……
当众天子没有特意多看谁一眼,只是为了离她近一些,站在那里说了些场面话,问宴会如何,众卿家吃喝如何,歌舞如何,酒菜如何,新科进士们可还习惯等等……
因天子突如其来的关心,让在场众人都受宠若惊,新科进士们不了解天子的脾性,还以为天子当真如此体恤臣下,威严不失温和,实乃明君!
一个个感动得当场跪下给天子磕头,大赞宴会特别好,酒菜歌舞都特别好,日后一定好好努力报答天子的恩德等等。
进士们都跪了,今秾不得不随着未婚夫再次跪下,难免心里吐槽这些进士们的小题大做,天子只是说了几句话,你们就感动得恨不得肝脑涂地,至于?
今秾还在吐槽,忽然感觉一道目光落在自己脑袋上,只是一瞬又移开了,问她身旁的生哥。
“状元郎呢?有没有不适应的地方?宫人伺候得可还周到?”
“瑜生”中规中矩地回道:“回陛下,无,极好的。”
天子习惯了书呆子的腼腆,点点头,他并不在意书呆子的感受,之所以问他话,只为了光明正大看秾秾一眼。
只可惜秾秾碍于规矩,都不敢抬头看他一眼,只能看到她可爱的后脑勺。
天子满心的柔软,随后想了想,假装不知,问:“状元郎边上的人是?”
其他大臣见陛下心情不错,有心思问闲事,肯定是心情极好了,一个个都笑了起来。
“陛下,状元郎好福气呢。”
“状元郎有个美貌如花的未婚妻,中了状元就忙不迭地带出来炫耀。”
钟离隐知道书生不是这样的性子,尽管他爱极了自己的未婚妻,但会带她出来,恐怕只是为了讨她欢心,让她见见更多天地世面。
他努力学着书呆子的口气,“学生未婚妻,名叫今秾……”
突然,他顿住了!
他与竺情都能附身在书生身上,见到他的未婚妻,身为主意识的天子又怎么可能见不到?
如果天子早就知道秾秾,又为何刻意装作不识?
竺情那样的人都对她起了心思,天子……
他跪在地上的膝盖,隐隐地颤抖。

第59章 哪有什么如果呢?
天子并不愿意看到秾秾跪在地上,于是就说道:“这是琼林宴,在宴会上君臣同欢,诸位爱卿不必多礼,新科进士们也都随意畅饮。”
众人谢恩起身。
今秾站起来时不小心踩到自己的裙子,身子一歪正要跌倒。
她身边的“瑜生”眼疾手快,一把抱住了他。
丞相看见天子跨出的那一步又若无其事收回去,唇角轻轻拉扯。
已经站了许久,再站下去,恐怕文武百官都会心生惶恐,天子转身走到高位自己的座位上坐下,太监给他斟酒,他举起酒杯与百官进士共饮。
今秾也因此喝到了今晚的第二杯酒,而且还是大臣们都在饮的白酒,非方才喝的果酒!
这酒是宫中专门酿制的,比起民间的粗制滥造,显得香醇得多,酒味也更浓厚……因是皇帝举的杯,今秾不敢杯中剩酒,一口气喝完,顷刻间就感觉到一股热气往上窜!
她放下酒杯,双颊酡红,偷偷吐了吐舌头。
天子一直在关注着今秾,见少女一杯酒喝下去,这般的状态,无奈笑了,早知应让宫人照顾女子些,倒果酒或茶水就好……
可见她那副模样,自己又忍不住心生热意。
宴席上,天子不敢太过关注少女,也不敢一直叫瑜生答话,这样会让大臣起疑,素来枪打出头鸟,瑜生才刚刚中了状元,不宜太过出头,否则哪日就无声无息被犯了错误,即便他是天子,想一直保他在京城里安安稳稳当个小官也不容易。
他还需要瑜生一直留在京城,且当着京官,这样才能让他时时看着秾秾,又不让她在生活上受苦。
不过即便是用余光关注着少女,天子嘴角的笑意也未曾停歇,任谁都看得出来天子心情极好。
不时地吩咐宫人加菜,见少女喜欢吃哪道菜就多上一遍,又觉得女子应爱吃甜食,瑜生那桌上了不少甜点,什么糯米团子,桂花糕,杏仁燕窝羹等等。
只是可怜御膳房那些甜点师傅了,本该早早下班回去歇息的,被迫加班。
今秾觉得天子人真不错,她又误会了一个大好人!
他来了之后,宴席上的菜品越来越好吃了,甜点也好吃得不像话!都是新鲜现做的,用料都是宫里专用的,什么燕窝都是贡品,外边吃不到这个品质的,加上御厨的手艺,让美味更上一层楼了。
她这辈子还没吃得这么开心过!
哪怕有些醉意了,还是吃得很香,又有顶级歌舞看着,顶级乐师奏乐,新科士子们高声吟诗献给天子……
无论哪一样,都是人世间所能享受的顶级了。
看她高兴,吃得香看得欢乐,天子心情也高兴,哪有不高兴的,这种感觉就好似他把少女请到了家中做客,使劲了手段逗她满足开心,而她也真的开心真的很满足了,这种感觉让天子眉眼舒畅,即便看见丞相那个碍眼的混账到现在还不走也不觉得如何了。
宴席末尾,天子实在耐不住了,问丞相:“爱卿还不回家?朕听说丞相素来注重养生,睡眠规律,从不晚睡,今日怎么还不回去?”
丞相站起来,长身玉立,微微一笑,“回陛下,您不走臣怎么敢走?”
天子:“朕批准你可以先走了。”
丞相又是一笑:“臣不敢……”
两人上下对视一眼,唇角笑意更深,眼中却不见笑意。
天子就纳闷了,这厮可不是一个真正谦卑恭敬的人,他素来只顾自己的享受,只顾自己的心情,就算他在这里,他也能寻个借口离去,他可不认为这厮会喜欢这种宴会。
还不如回府斗蛐蛐。
丞相怎么会走?书呆子醉去了,现在醒着的是钟离隐,他对钟离隐的人品是极放心的,但他担心钟离隐应付不过来,会被天子发现异常。
更何况如果天子突然起意,不要脸了要把今秾留在宫里,钟离隐这个傻大个怎么应付得过来?
他微笑着又饮了一杯酒,侧头看了眼,身旁的少女,她双眸明亮水润,脸颊泛红,更加美得不可方物,没看席上已经有不少人偷偷看她了?
即便是状元郎的未婚妻,是有主的姑娘,但爱美是人之天性,男人更甚之。
天子就这么待着待着,没有要走的意思,太监总管看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急得不行,几次提醒他该回宫歇息了,宴席也已经到了结束的时间,再晚下去,明日君臣都不用上朝了。
提醒了多遍后,天子只好站起来,宣布宴席结束,各回各家。
朝臣们其实也早已不胜酒力,盼着回去了,明日还要早起上朝呢,闻言松了口气。
任谁也没想到,一场平平无奇的琼林宴,天子待到了宴会结束,这是前所未有的!当今天子不是那种喜好玩乐的,莫说只是琼林宴,便是每年的年宴都不见得他会待半个时辰以上,这次不仅来参加了琼林宴,且还待到了宴会结束,让所有文武百官都大为惊讶。
天子知道自己不走的话,朝臣们进士们是不敢先走了,只能先摆架离去,若不是还有几分理智,他真想下个旨,让状元郎带着未婚妻在宫里住上一晚,秾秾都醉成什么模样了……
可正是因为理智尚存,天子没这么干。
他离去前,特意嘱咐宫人把醉酒的人都平安送到府上,不得有误,最后看了少女一眼。
恰巧少女正好抬起头来看他。
两人目光相接了一瞬。
今秾愣住。
天子也愣住。
他忽而笑开,大笑着离去。
文武百官拜别天子后,也都准备各自散去。
“陛下今晚心情不错……”
丞相的马车是在宫里的,在保和殿外,他是唯一一个拥有马车进宫特权的人。
看着今秾在钟离隐的搀扶下,还要随人一道走到宫门坐马车,忍不住掀了马车帘,叫住了她。
“状元郎与未婚妻已经醉成这样,不如坐我的马车?”
钟离隐视线与竺情对视了片刻,点头。
他也不忍心让今秾一直走路,夜风凉且醉着酒,容易着凉。
钟离隐先把秾秾扶上马车,自己才跳上去。
上去后,马车里。
竺情笑意不停,钟离隐则一直板着脸,一声不吭,身上散发着沉郁疏离的气息。
今秾已经醉得不行了,那杯酒的后劲儿极大,对于她这种不善饮酒的体质来说,没有一杯就倒下,全赖了宫里那些菜和甜点的功劳,因为吃了不少,食物分担了酒力。
让她还能稍微醒着。
上了马车后,整个人就瘫软下来,靠在生哥的身上,不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她睡着后,马车一下子安静下来,只有车轱辘压在马路上的咯吱声。
钟离隐这时才抬头,与对面男人对视。
两人几乎就这么盯着对方看,足有一盏茶时间。
钟离隐先开了口:“不要碰她。”
他的话老调重弹,竺情并不买账,懒懒倚在座位上。
他虽不言,钟离隐却知道他的答案。
竺情勾勾唇角,看向他怀中的少女,“这么抱着她,是不是心里美得很?”
“是不是想着,若她是我的未婚妻该有多好?”
他又笑着摇摇头,“阿隐人品正直,道德极高,怎么会有这种想法?是我瞎说了。”
钟离隐脸色铁青,一直暗自忍耐。
怀中少女温软的体温却让他愈加备受煎熬。
好不容易到宫门口了,他才松了口气。
离去前,不知道以后是否还能在再书呆子的身上恰好见到竺情,就再度警告:“我不介意杀了你。”
丞相没有了,天子就是会受伤一段时间,又不是真会死。
竺情看着他眼中的神色,知道他说的是真的,他是真的敢带兵围了他的丞相府,不经过天子的意思,就把他杀了。
何况他支黑甲骑兵,天下无敌,即便偷偷潜入京城把他杀了,也不见得能查出来。
他却没有丝毫担忧的意思,附在他耳边,轻轻说:“她身上是桃花香味儿的。”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钟离隐已经站在马车旁,抱着少女要离去了。
脚步一顿,恨不得一拳打在他的眼睛上。
终是忍了下来,抱着少女上了另外一辆马车。
赶车的太监在恭维:“状元郎得了丞相的青眼呢……”
他闭着眼睛一声不吭,少顷睁开眸子,手指轻颤,在她睡着的面容上,将她几缕碎发捋开。
低低叹息一声。
可这世上,哪有什么如果呢。
到了客栈,将少女安置在她房里的床上,打了一盆温水,拿着干净的帕子替她擦拭脸颊,洗了手,盖上被子。
脸上的妆容被清水拭去,少女更显肌肤白皙,芙蓉满面。
她的睫毛轻颤,显得睡得不是很安稳,他只好在被子上轻拍,“不怕……好好睡,乖乖睡……”
她还是蹙着眉,像是做了梦。
他思及那晚,她做了噩梦的样子,于是默背着诗经,嗓音低沉柔和:“南有乔木,不可休思;汉有游女,不可求思……之子于归,言秣其马。”
读到这里,他顿了顿。
长夜渐深,少女在他低缓的声音下,缓缓地睡去,眉头不再紧皱,眉眼舒展,呼吸轻缓,显然睡沉了。
他方起身。
书生的房间就在隔壁,只要出了门,拐个弯几步路就能到了。
可他站在少女的床前。
脚却沉重得像钉在了地板上,迟迟无法抬起。
竺情话虽难听,却戳破了他暗藏的压抑在内心深处,从不敢细思的想法。
月光隐去,一阵风吹进来,脆弱的烛光耐不住风的摧残灭去。
房间越发暗了下来。
男人俯身,手指在她额间轻轻抚过。

第60章 凡权势金钱可及的,皆不值钱。
宿醉后的痛苦萦绕在脑袋,瑜生头疼地按了按额头,灌下了一大口茶水,才感觉稍微缓口气。
他半眯着眸子,想昨夜的事,可只记得自己敬了众多官员的酒,后来又被拉着玩了行酒令,然后就喝醉了,再往后就不记得了。
约莫是喝醉酒断了片。
他隐隐有些自责,宫廷里那样危险的地方,面对这么多陌生的官员,也不知道秾秾后来与他是怎么回来的。
他敲敲秾秾的门,发现她还在睡,嘟囔着困。
他苦笑一声,秾秾比他还喝不得酒,只喝一小杯果酒就起不来床了。
瑜生哪知道后来今秾又灌了一杯白酒。
今秾起不来,瑜生自己也难受,干脆回屋接着躺,不一会儿又睡着了。等到下午两人才陆续起来。
今秾给他说了后来的事,瑜生是真不知道自己醉酒之后,还能记得把秾秾平平安安带回来,?*?他不由佩服“自己”。
今秾趴在他肩头,说起后来的酒菜甜品,“天子来了之后,上的菜都极好吃,很多道御厨拿手的硬菜都上来了,我吃得肚子都装不下了,还是当皇帝的好,若不是他,我也吃不到这么好的菜和甜品。”
瑜生笑着说:“那你可高兴?”
今秾点头,“自然是高兴的。”
“高兴就好,以后再有这样的场合,秾秾若想去,我再带你去。”
今秾笑着点头,“也不知道天子会授你什么官职,我看他昨夜一点也不可怕,像是温和得紧,脾气好得不行,对待臣下也很温和体恤,是个好皇上。”
瑜生觉得未婚妻太过天真,但也不愿意打破她心目中的纯真,何况天子纵使脾气没有看起来这么好,也的确是个实打实的明君!
瑜生也很期待自己的会被授什么官。
“生哥想当什么官?”
今秾笑着自问自答,“生哥这么厉害,也许日后真的能当个权臣大官,就像丞相那样。”
瑜生笑着摇头,“我哪儿当得了什么权臣大官?秾秾,我还没上京赶考前,以前我总在想,倘若日后中了科举,我便想当一个地方的父母官,带着秾秾爹娘住在衙门的后院里,我们一家人关起来过日子,秾秾你就当个县令夫人或者知府夫人,只要能够养活你们,让你们轻松享点福气,还能为百姓做一点实事,我便满足了。”
今秾听着听着,突然觉得这样也好,她抱住了他,“生哥,那若是皇上派你当外官,秾秾就随你去,我们去把你爹娘接过来,就像你说的那样,一家人在衙门后院里过日子。”
瑜生也笑了起来,觉得那样的画面非常美好。
不过到底天不遂人愿,皇帝早就存了心思,打定主意要把书呆子留在京城了,哪可能给他派到外地当官?
何况状元郎历来进翰林院才是正道,外派的都是一般的同进士居多。
于是第二天,瑜生被宣进宫,在金銮殿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被授为“翰林院编修”,一个正七品的小官,官职虽小,却因翰林清贵,有句话说内阁出翰林,不走翰林非正道。”
意思是很多内阁大官内阁宰辅幼年期几乎无一例外都是翰林出身的,读书人做翰林院的官是一件非常光荣的事情,翰林又是与书籍学问相关,不沾染名利权利,不结党营私,故而清贵。
状元郎被授官内阁也是常理之中,与他一同进翰林的还有同期的榜眼,探花因年纪过大没能进翰林,去了外地当官。
瑜生被授官之后,更加难得的事,天子体恤他出身遥远的乡下农家,出身清贫,所以赐了一座状元府给他,还赐了一笔不小的安家费。
瑜生这下终于明白为什么秾秾只见过天子一面,就一直在说他好了,天子是真好啊,他感激得不得了,因为他现下确实很发愁,不知道要怎么在京城安家,眼下还都是住在客栈里。
可客栈花钱如流水,也不是常住的办法,现下秾秾陪着他一起在京城了,他总得想办法弄个地方住,本来准备去找个便宜的地方先租住下来,再想别的办法。
至于爹娘更不可能接来了,只能等他攒够了银子,买了一座小宅院,有了家之后才能把爹娘接来。
可他那点俸禄估摸着只够养活秾秾,给她买点衣裳胭脂,要想攒钱买宅院得等上好些年,升了官领的俸禄更多了才行。
天子确实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天子哪是为了他,他是为了秾秾!他可舍不得她受苦,所以才想办法先以状元的名义赐他一座宅院,虽然这种情况少,也不是没有先例,不会引起朝臣注意。
安家费是临时起意的,朝廷本来也有一笔给新晋官员的安家费,但是不多,最多花用两个月,他特意用赏赐的名义把这笔安家费另外给了,每个人都有,只是状元郎的额外多很多。
所以每个同期进士们都很羡慕站在中间的瑜生,以前总听说状元是不一样的,读书人都想考状元,现在才知道到底特殊在了哪里!
感情天子眼里只有状元郎,过分赏识状元郎!
又是宅院又是大笔安家费,除了得了一个翰林院的好官,瑜生这也算发了一笔大财,引得下朝后,不少同期进士都在他身边围着,纷纷恭贺他。
虽然心里羡慕嫉妒酸,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天子很喜欢这个状元郎,非常赏识他才会赏赐宅子,这有点像是要一直留着他在京城里做官的意思,日后瑜生只要不犯错误,铁板钉钉就是能一直升官的人!
这个时候不巴结更待何时?
同期进士本就是一份天然的关系。
瑜生被人一路从宫里恭贺到宫外,好不容易摆脱人了,丞相大人的马车还拦了他,笑着说:“状元郎觉得天子怎么样?”
瑜生还记得这位丞相大人的变化莫测,谨慎着也是诚实地说:“陛下温和宽厚,是为臣者的福气。”
丞相:“书呆子,本官奉送你一句话,不管是天子还是普通人,无缘无故待你好的一定是有所图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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