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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予朕妻by云东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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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记得镇上是有家书铺,生哥还给她买过一本店铺卖不动半折卖的《北方游侠向南记》。
故事虽然不有趣,但其中写的风土人情和游侠的侠义英豪之气,还是很得今秾的心,来回看了两三遍。
今秾心里有了这心思,就不敢随便练字,怕浪费纸张,便是废纸也是金贵得很。
她把字写小了又小,这样一张纸便能多写上一些,她的簪花小楷是在生哥的指导下练习的,最初完全不成型,如今练到堪堪入眼,也不知等写完一本话本子,能不能好看些?
想完自己摇头一笑,如今一字未写,已经想到了写完一本后字会如何。
不过抱着这样的心思,今秾也权当练字,想了个故事,每日干完家务活儿若是得闲就提笔写下一点,有时四岁半的小丫头闹人,她不得闲也就没写,但断断续续一段时间下来一个开篇还是完成了。
趁着去给瑜生寄信的时候,她顺道去了书铺,把写好的开篇按照顺序叠好了交到镇上书铺掌柜手里。
掌柜只粗略看了一眼。
只看第一张,见用张好纸都不肯,写的字也不算好看,又见今秾是个小女子,便连看下去的兴趣都没有了,把稿子还回去,挥挥手道:“我们不收,去别的书铺看看。”
今秾知晓这世道,很多人见你是个女子便先生轻视之意,尤其是跟书书字字扯上干系的,仿佛这个世上只有男子才有那头脑识字,女子便笨人一等。
她也不多解释,来时想的那一套,“这是家中兄弟写的,因不便露面,我代为投递。”这样的措辞也免了,转身就走。
掌柜多看了一眼,这个女子虽衣着朴素,人长得倒是貌美,也不知是哪家的。
不久瑜生收到了信件,回了信过来,主要报自己平安,说了些在府学生活念书的事,因信纸有限,所言皆是言简意赅,说完自己的事又问今秾在家如何,身体如何,爹娘兄嫂侄子如何。
末了还说,让今秾下回寄信寄东西直接往县城里的郭家或蔡家捎,郭家也常给小郭先生寄东西,他们都走蔡家商行,速度快没几日就能送到府城。
今秾将家中之事一一回了,又让他好生照顾自己,叮嘱他注意自己的身体,不可熬夜读书,否则养好的身体就白费了。
末了,把自己写了话本子送去书铺被拒的事说了,还不高兴地道:“世鄙女子,肤浅也。夫鄙女子,天谴也。”
为何天谴,因为男子丈夫亦是女子所生,鄙视女子不等于鄙视自己的老娘?读书之人,应当更明理知行,不孝自然要遭天谴!
找了一日,今秾带着八岁大的二宝丫跟着牛车去了县城,把信件衣物以及一些吃食带到郭家。
有一袋是家中准备给郭老先生的礼,都是些山野田间的山货,不值什么钱,就是吃个季节新鲜。
郭老先生倒是好这一口,往年收到瑜家送来的山货都很高兴,有时年景不好,家中没什么银钱进项,就让他们用这个代替束脩。
放下东西后,今秾还没准备走,就被跑出来的郭梨拉住了。
郭梨听说她来,高兴极了,拉着她的手到自己房里坐。
又是点心又是好茶招待。
“秾秾好些日子不见,你可想我?”
今秾点头,郭梨高兴道:“好在你有未婚夫和我兄长一道在府城念书,否则我是盼不到你主动来找我的。”
这话有点怨念的感觉,今秾忙解释村里到县城一趟不易云云,好在郭梨也不是真怪,她自己也都没法出门去找今秾玩耍。
“从府城回来后,我娘便把我关在闺房里,不让我出去,说明年就要嫁了,让我安心在家中绣嫁衣。”
郭梨跟城中一个耕读人家的年轻秀才定了亲,那秀才已经考了一届乡试未成,但因为年轻也算得上青年才俊,来年再试也是行的,郭老先生看重人家学问人品,才挑中的。
郭梨嘟嘟嘴道:“我也没与人相处过,只是后来定下后偷偷地远远瞧过一眼,长得不好不坏不高不矮不胖不瘦……”
未说完,今秾就忍不住笑出声。
“是个长条方形人?”
郭梨也笑,“反正脸我没看清楚,应该俊不到哪儿去,丑也不到哪儿去,普普通通的书生样子。”
“他家穷得很,说是耕读之家,其实就是种田的,他老娘兄弟在家种田供他父子念书,他爹听说以前也是秀才,因屡试不第就回乡下教书,现在一把年纪了还和自己儿子一同在考乡试。”
郭梨皱着眉快咬指头了,今秾把她手握在手心里,“梨儿的想法呢?”
郭梨愣了下,“我哪有什么想法,以前坏了脸嫁不出去,现在好不容易脸好了有人肯娶已是万幸,哪敢挑什么?”
“再说我亦是相信我爹娘和我祖父的眼光,我又不是那种受不得穷的,若有一日他考上举人进士当了官,我也能当个官太太。”
郭梨所受的教育是读书人家的教育,家中富裕或穷困无所谓,出身要正,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来日夫君直上青云,便一切都值。
像蔡逸那种虽然很有钱,但商户出身,吊儿郎当的样子,她是万看不上的。
今秾不算苟同,但亦没有多说。
郭梨却挽着她的手羡慕道:“谁似你和你家生哥,青梅竹马你侬我侬,待他考完科举,便顺理成章成亲,好不让人羡慕的。”
今秾连忙岔开话题,聊了些他们离开后在府城的事,还说了去天下第一楼看秘闻被赶出来的趣事。
聊上一聊,眼见时候不早了才告辞离开。
从郭家离开,今秾去了县里最大的一家书铺,似是蔡家的商铺,以前总听说生哥在这家铺子抄书,掌柜人品好从不少给银子,有时还会多照顾穷学生一些。
掌柜对女子无偏见,亦没有因字或纸的缘故对她的稿件不屑一顾,认真看完了,说要抄上一两本卖卖看,若是能卖出去,就让她多写写,若是卖不出去,自然也不必提稿银。
能这样已经极好了,今秾很高兴应了。

第18章 瑜兄教教我,怎么捡得一合自己心意的未婚妻?
小郭先生也跟着一道,看了看瑜生手上的大包袱,在看看自己仅有一封信,便叹了口气。
瑜生是个内敛低调的人,不好当众打开自己的包袱,当众看信,便准备拿了东西回学舍仔细看。
这会儿下了学本该去用饭,一时兴奋忘了。
对面出来一伙儿人,为首的二十上下,身上穿着的学子服,咋看样式跟旁人一样,但仔细一看料子精美很多,见了瑜生下巴仰得高高的,“这不是瑜案首吗?”
“案首大人怎么亲自跑来门口拿信大包小包的?这不委屈了您案首的尊驾?”
瑜生理都不理来人,拿了东西和小郭先生转身就走。
这里是学府,来头再大的学子在这里也不敢轻易放肆,否则闹大了,学府里的夫子老师可不管你来头多大,照样把你的名字圈上几笔,犯的次数多了,就逐出学府,到时候别说科考了,被学府逐出的学子,哪怕有秀才功名,报名时候也会因品行问题被刷下来。
果然,哪怕姓竺的学子人多势众,也不敢光明正大拦人,无非是逞几句口头便宜,这样的人,纵有家世,来日亦成不了大器,瑜生忙着读书,忙想秾秾都来不及,怎么有时间理这等人?
见二人离开,半点不将他放在眼里,竺顺茱气得连瞪好几眼。
他哪能想到之前在天下第一楼门口自己随口嘲讽的乡巴佬,一转身就成了院试的案首,还录在府学成了自己的同窗。
他当年是院试第二名,这厮是案首,刚好压了自己一头。
只是这个书生看似瘦弱呆板,实则是个硬骨头,也不太好拿捏,平日休沐更不轻易出门,总待学舍里埋头苦读,他想找机会教训他都不行。
瑜生一心惦记着看信,不一会儿就回了学舍房里。
迫不及待打开信件,秾秾写着:“家中如常,亲众皆安……”
开头简单写了些家常,之后又是殷殷叮嘱,瑜生思及近来因夫子考察课业频繁,他为了评甲等,常熬夜念书,见秾秾叮嘱他不可熬夜,不由心虚。
看至后边,听秾秾说起她写了话本子开篇去投稿书铺,先是惊讶,随后又忍不住会心一笑。
这倒像是秾秾会做出来的事。
秾秾性子看似温柔,有时却有股“野”劲儿,旁人多少想不及的事,她没准已经先做了。
看到后面那句“天谴也”,已忍不住笑出声,他甚至可以想象,秾秾生气时的样子,在外人面前不显,回了自己屋时,定然鼓着双腮,把秀美的小脸鼓成小圆脸,然后愤愤而落笔。
思及此,他满心柔软。
身边的小郭先生已经看完了自己的家书,戳了戳他手臂,“瑜兄可饿?”
瑜生摇头,看秾秾的信他便能饱肚。
瑜生不去吃饭,小郭先生也不想去了,干脆坐一旁捧起书本读。
看书也能饱肚!
见瑜生看完信了,准备拆包裹,他才放下书,看过来。
“可有吃食?”
瑜生把装的衣物拿出来,底下还另外装了一袋,里面是防水的油纸袋子,包了好几层,还用麻绳捆了几圈。
拆开内里装着些肉干和菌菇干,也不知秾秾是怎么做,肉干菌菇干都是熟的,可直接吃,因是干硬之物,也好存放,闻起来还有股大料的香味。
他把东西拿出来,小郭先生有些发馋,问了句:“瑜兄我能吃吗?”
瑜生点了头,他才伸手去拿了些放手心里品尝。
东西虽是干硬的,但应是腌制再下锅卤,最后晾干或用柴火烘干的,故而味道很是干香,他倒了杯水又取出早上没吃完的馒头配着吃,滋味也不错。
“谢谢瑜兄。”
瑜生摇摇头,“你该谢秾秾。”
他娘是没有这个手艺和闲心的,只有秾秾才会去做这些小玩意吃食。
若不是路途太远,面食不易存放,秾秾应该还会想烙些饼子来的,她最善做这些,放酸菜的放肉馅的放青菜的,应有尽有。
想起来便感觉口舌生津,干脆也坐下一起啃。
两人吃完,还剩一部分,瑜生找了个干净的陶罐装起来放在桌上,看书饿肚子的时候,可以吃上一口,提神又饱肚。
小郭先生见了忽然问道:“瑜兄如何识得未婚妻?”
这话把瑜生给问住了,他从没对同窗说过秾秾的由来,只道她是自己的未婚妻,住在自己家中,一贯温柔贤惠,待人极好。
郭兄与自己关系虽是同窗,但更胜同窗,倒也没什么可隐瞒的。瑜生想了想说:“河边相遇。”
“如何相遇?”
“秾秾落水,我救了她。”
小郭先生了然点头,“原来是捡的。”
“瑜兄教教我,怎么捡得一合自己心意的未婚妻?”
瑜生以为这厮一反性子在调侃自己,正要斥他,谁料一看他的眼神竟是极是认真,好像真的在虚心求教。
瑜生:“……”
回信时,瑜生把这段对话当成趣事写给秾秾了,然后对秾秾写话本子的事提了点意见,“有情人应终成眷属。”
他想起上回秾秾说女子把书生砍了还一阵冷汗呢。
不过这也不是一个好书生,不是正人君子,有了家室怎可外面拈花惹草,砍了也不可惜。只是若是能写个正人君子,有个好结局,不也蛮好。
随着信寄去的还有他写在信中的相思。
以及一大匣子练字可用的废纸,其中有一小部分是崭新的宣纸,以及一块他攒了钱买来的墨块,虽然为最普通的墨,但现下够秾秾先用着了。
今秾收到回信,当然高兴,给家中人念了写给他们的那部分,就捧着信回自己屋中细读。
那一匣子的纸张更让她欣喜,崭新的宣纸亦是爱不释手,觉得自己字还练得不够灵巧好看,怕污了好纸,等练好些了,再染上这雪白宣纸。
瑜生在县城读书时,休沐之日往往能回家,两人隔上一小段时间就能见面,不觉得如何,突然分隔两地了,就觉得有一肚子的话想说,写起信来就没完没了,收到了便回,来来回回,一个月至少能有个一次书信往来。
时间一长,瑜生就干脆寻了个木匣子放在床头里侧,专门放秾秾写给他的信。
入了初夏,天气渐热,家中农事忙完,平日只要按时除草浇水上肥便好,赵氏他们就闲了下来,瑜老汉捡起自己的手艺活,让两个儿子上山砍竹削竹条,令大孙子瑜大宝在跟前学习帮忙,他成天编篾,往年这时候农闲下来,总能为家中添不少进项,
赵氏这个人闲不住,她也看不得别人闲,也不知是不是补偿今秾独自一人在府城照顾生病的四郎,赵氏把她的活安排给闲下来的周氏,今秾便专心带娃。
说是带娃,其实一家人一天到晚都在屋里纳凉干活,谁都能看一眼,费不了今秾多少心思,她难得清闲下来。
闲时,更喜欢躲屋里写写话本子,读读生哥的信,回回生哥的信,兴致上来,再把以前看过的那几本书拿出来再看一遍。
赵氏转了性,她一天到晚躲屋里,也不见多少闲话,但今秾是有分寸的,不时出来帮帮大嫂周氏的忙,周氏也不好说些什么。
入了夏,便该换轻薄透气的衣裳,赵氏惦记的还是自家在府城读书的四郎,府学是有提供统一制式的学子服,但里衣还是得自己准备,赵氏拿了一两银子,要今秾去买匹细棉,裁剪做成里衣,给四郎寄去。
“你做饭手艺是够看的,但女红做衣却不如何,趁着现在闲,给四郎多做几件里衣练练手,左右穿里头的只要布料好,不拘针脚样式,外人也看不到。现在练好了,日后成婚了,才能里外都自己掌握。”
农家人,若不是做惯一辈子衣服的人,少有女红多好的,女红这玩意需要布匹针线长时间的练习,针脚才能细密,下手娴熟。做惯衣服的熟手,拿着一块布,就知道该从何处下手,做成一件衣服。
生手哪怕知道如何下针,针脚也很难整齐细密,一不小心穿错位置,又得重来。
瑜家没这条件,年景好的时候一年最多裁一次布,怕浪费布也不敢给生手练习,都是赵氏自己揽着做,今秾估计就算是大嫂周氏,女红估摸着也不如何。
这回赵氏要让她自己掌针线,是极难得的。只是后边听到她说婚后,今秾什么也不好意思再问,囫囵吞枣点头了。

幸而今秾不缺少这样的耐心。
她就当练字一样,在赵氏的指点下,先用家中破旧不穿的旧衣裁了做成玩偶大小的小衣裳,好是练了些日,感觉除了针脚没法细究,大致还是能成形的,就开始嚯嚯新买来的半匹棉布。
半匹棉布做成几身里衣还是使得的,这卷布花了不少价钱,赵氏也是下了血本,心疼小儿子在府城读书辛苦,无人照料。
怕老大老三有意见,吩咐今秾到时若有剩布,顺手给三哥和大哥家的两个丫头做一身。
她这么说了,今秾自然先裁了一部分布预留下来,不能到了后面没布用了,才说不够,故而没法给兄长家们做?
不过这时候,半匹布已是长得很,做成被套都余的,今秾粗略估计,给生哥做两身里衣还是够的。
她就着手忙活开了,一连埋头做衣月余,才将半匹布都用完了,做成了两身生哥穿的里衣,三哥一身,大哥家两个小丫头还小身量小也不费布都各自做了一身,而后又有剩的,但做成大人穿的常衣已是不够,干脆发挥了灵巧心思,给自己和大嫂做了两套小肚兜小短裤,夏日穿在被里睡觉最是舒服。
周氏收到肚兜短裤,连忙揣进怀里,左右看了眼,怕人瞧见,拉着今秾到角落里说悄悄话。
笑拧了她耳朵,“这你也敢做?”
今秾眨眨眼,“有何不敢?穿在屋里躺在被窝里,无人看得见。哦~我是无人瞧见,大嫂约莫有大哥能看得见……”
周氏又羞又恼,又拿她没法子,但怀里两件细软的小里衣,还是很得她欢喜,夏日炎热,有时都捂出痱子来,开了窗怕蚊虫跑进来叮咬,不开窗又烦热不已,有了这小衣,穿着睡觉也不怕热了。
况且这样的好料子她除了刚成婚时做过一身,之后再没穿过。
这阵子赵氏让她接了今秾的活儿的怨气也消下去了。
今秾这丫头,看着温温柔柔,其实滑头着呢。
心里欢欢喜喜捧了小衣回房,也想起今秾的好来,总是挺尊重人的,照顾人的心思,从不给人难堪,哪怕婆婆赵氏偏爱她的未婚夫,她也没恃宠而骄,欺压大房,三宝是她顾着长大的,一口一个小婶婶,可见待自己两个女儿都极好。
赵氏早没了这些女儿家的心思,剩下一块布,直接裁剪了缝边给她和瑜老汉做成枕巾,铺在枕头上吸汗清爽。
如此一来,各人都有份,各自欢喜各自满意。
赵氏握着枕巾细瞧,又把今秾做给瑜生的里衣检查了遍,点评道:“穿是能穿,你这个丫头学东西是快的,但要做成外袍还是嫩了点,往后还需多练练手。”
今秾知她爱逞大家长威风,不论她说什么,都点头应下就是。
做完衣服,寻了个时间,跟着牛车上了县城,到郭家时还拆了一封瑜生刚送来不久的信件,还附了一根桃木做成的桃花簪,做的人约是生手,雕工不算细腻,但剩在心思灵巧,簪尾顶端雕刻了一朵精致的桃花,用粉色的颜料缀成,极其好看。
今秾不免想,遇到下雨天气还是别戴了,一会儿颜色掉了。
她看了桃花簪,心里就已经有了想象,看了信,果然是瑜生自己做的,他说外面的簪子虽也美,却不如自己做的有心意,他想用自己亲手做的簪子,簪在她的发上,只是遗憾路远没能亲手为她簪上。
“府城外那座寺庙后山有片桃花林,那日夫子组织赏花作画题诗,若出众者,可赢得桃树枝头最高的那朵桃花。桃花采下易萎,我便将它的枝做成了簪,望秾欢喜。”
今秾看完信,笑颜如花,不曾停下,郭梨见了颇为酸气,挽着她的手摇晃,“哟哟哟,某人快笑成桃花精了。”
今秾本就欢喜,一说直接笑出了声,嗔瞪她一眼,“哪有哪有。”
“还是那句话,羡慕你们有多年的情分,你情我浓的,羡煞旁人,我与未来夫君,也不知会不会相看两相厌,连他是个什么人都不晓得,都只从长辈那听说。”
说完,又抢过今秾的桃花簪细瞧,满眼的羡慕。
瑜生虽身体差了些,家境贫了些,但他满心满眼都是今秾,如今已经三取案首,他爷爷说以他的学问品行,将来若是能考到会试殿试,定然不同凡响,秾秾也算不负一场。
心里为好姐妹日后的福气高兴,也觉得各人有各人命,万一瑜生那破身体,出个什么事,苦的还是秾秾,一时又觉得秾秾前途未卜,也是难说。
想起那日瑜生病成那样,秾秾沉默的样子,她心疼蹭了蹭秾秾。
今秾摸她头,“怎么了?”
郭梨摇头,“无,只是觉得现下若有一分福就享一分福,想那么多做什么。”
“秾秾这样就挺好。”
今秾闹不懂她又想哪儿去了,笑着摇摇头。
忽而郭梨跳了起来,问:“瑜生可有跟你说,上月他被人套麻袋打了一顿?”
今秾:……!
她一时惊呆。
郭梨拉着她的手到房里,找出一封前不久兄长寄来的信,信中写了上月瑜生去交给书铺抄书的时候,回来路上在小巷里被人套了麻袋打了一顿,而且打得鼻青脸肿。
瑜生不知道谁干的,好生淡定,自己去药铺买了药膏擦外伤,也不曾报官更不曾跟夫子告状。
还是小郭先生自己看不下去,心里吞不下这口气,看不得好友被打,跑去报了官,且在夫子问起的时候,站出来指着府学里惯常为难瑜生的几人,说他们有重大嫌疑。
后来学府师长们查出来,却不是那伙人干的,不过那伙人也不清白。
那日是这么着的。
本来那货以竺学子为首的人确实打算仗着人多,去堵瑜生教训他一顿,但有人抢在他们前头干了这事儿,先把瑜生给套麻袋打了,他们幸灾乐祸看完,就回家了。
鉴于以往对瑜生的恩怨,作为目击证人,他们保持沉默,当然不肯站出来为瑜生指证,直到师长们查到他们身上时,才把这事儿说了。
顺着这条线索查到另外三个学子身上,其中一个还是跟瑜生小郭先生同一间学舍的。
那人是主犯,夫子问话的时候,皱着眉怒瞪瑜生:“他读书好就算了,天天被夫子提出来夸奖,以他为榜样贬责他人便罢了,还天天在学舍房里读未婚妻的信,一日不看上三两遍都不行,有时半夜醒来都要打开床头的匣子看一看摸一摸!”
“月月都有未婚妻的书信衣物食物寄来,每天乐呵呵的甜甜蜜蜜的烦死人!这里是神圣的学府,不是谈情说爱的地方,总之吾看了便不爽!”
夫子与众学子听了:“……”
随后学堂里爆出一阵狂笑声。
这事儿一时引为学府内外的笑谈,甚至传到了府城坊间。
郭梨一提起这件事也笑得不行,擦着眼泪说:?*?“我兄长寄这封信跟我说的时候,我笑了老半天,我娘以为我疯癫了,我把这事儿告诉家中诸人,连我那素来严肃的老夫子祖父都笑了。”
今秾一时不知道该心疼生哥,还是该乐。
她表情复杂,生哥咋没跟她说呢?
郭梨笑坏了,“他肯定不好意思跟你说,虽然只是一点皮肉外伤,但被人打总归是不光彩,还是因为跟未婚妻太/恩爱了秀得人家同窗眼红这种事被打,更不敢说了,怕说了日后你不给他寄信寄东西去了。”
今秾:“……”
她今天还要给生哥寄两套里衣呢,她还发明了烤饼子,有甜口咸口的,试验许久,夏日天热干燥,只要不碰上水沾湿,可放月余都不坏,收到只需泡入开水,或上锅蒸就可以吃,干吃也行的,干干脆脆就是费牙口。
这些寄过去,会不会害生哥再被打?
郭梨揉着她脸笑,“你家生哥已经成了府学里的红人了,因与未婚妻秀恩爱被打,也是府学里的第一人了,听说还被天下第一楼编进秘闻版奇闻八卦里,想来日后定会成为府学中的一段传说。”
今秾更不敢寄了。
寄还是得寄的,都是要紧的要用的物品怎能不寄?
只是写信的时候,难免在末尾叮嘱生哥信看第一遍就好,别多看,好生看书。
瑜生收到物品信件的时候,在一众揶揄笑声中,满脸通红地跑回学舍。
包裹未看,先看了信。
见秾秾那样叮嘱,更是羞赮得差点想钻进地里,秾秾也知道了!
定是郭兄说的没跑!
他看到秾秾说信只看一遍就好,不免觉得冤枉,明明他是只看了一遍的,偶尔想秾秾的时候,再多看一遍,至多不会超过两遍,何况他也从不曾半夜醒来看信,他读书用功,常常晚睡,哪有半夜还能醒来的?往往一觉睡死了,睡到天明。
那嫉妒到揍人的同窗太过癫狂,为了栽赃他减轻罪行才故意往夸大了说。
可恨现在已经传遍了学府,都知道他有个恩爱的小未婚妻,思念到把人家的信放在床头,半夜也要醒来看。

第1回 是在书呆子的学舍中醒来,他透过月色中的井水,见到了书呆子俊秀苍白的这张脸,也知了他大名为瑜生,云州府金诚县人士,来自一个乡下的农家。

第2回 第三回乃至后面几次,都是在书呆子夜间熟睡的时候,他从他身上醒来。
他的心情从一开始的怒而不解逐渐过渡到现在的习以为常,只是书呆子极是无趣,日常便是从学舍到学堂两点一线,整日待在学府中念书,不管在哪儿都捧着一本书看,哪怕偶尔出门,也是为了去书店交还自己所抄的书,是个从里到外不掺杂一丝水分的正经书呆子。
天子承认他先前的看法过于片面,竟认为这书生满脑子都是考头名考案首是狂妄之人,但他附于他身上多次才了解。
书呆子之所以会如此盼望考得好成绩,只为减轻家中压力,拿到府学入学资格,以及官府发放的每月几两廪银。
他也非没有自知之明,眼高手低的狂妄之人,相反他学识扎实,但凡所看的书都从里到外吃透了,能倒背如流了,才会放下,即便这样,也时常拿出来温故而知新。
夫子讲课,他总是如饥似渴,学堂里听了,回来学舍屋里,还会自己再温习数遍,写出感想,兴致上来也会写几篇策论,让夫子过目。
他以案首之名考入府学,亦不曾懈怠,每日读书至夜深,早上又早早起来读书,为了有个好身体念书,还加入了同窗的舞剑大队,只是这书呆子一点武学天赋都没有,时常用那柄木剑戳伤自己,同窗便不敢让他继续让他,让他赤手空拳随便练练。
站在天子的角度,这样的书呆子,科考若成,当官必定是个好官,不是那等夸夸其谈,空有其表内里败絮的官,他自是欣赏这样务实上进于学问上还颇有灵气天赋的,只是他不知为何,即便对书呆子改观,仍不觉得如何喜欢他。
细想,真是丁点好感也无。
但为何如此,自己也琢磨不透。
天子想不透便不想了,他身为帝王,不喜欢一个人还需要理由?
只是倒也因此打消了要撤掉这个书生科考名额,暗箱操作的事了,既是误会,他皇帝老人家也并非不能容人之人,便让他去过千军万马,再投入他帐下卖命吧!
天子发现,书呆子生活虽无趣,但他却活得极其充实快乐,甚至称得上甜蜜。
他偶然发现书呆子置于床头里侧那个小小的木匣子,里面装着几封书信,信是从金城县老家寄来的,字迹从一开始的平平无奇仿佛十岁孩童学了一段时间,尚未练到的家,到最新一封,已初见风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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