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予朕妻by云东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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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郭先生被妹子的话雷得不轻,赶紧做贼似的左右看了眼,见无人看自己的信才安心下来,妹子也太狂放了,这等话也敢说?
若是让人看见了,不知道以为他偷偷肖想同窗的未婚妻呢。
见瑜兄走过来,他连忙把信收起来,准备一会儿偷偷拿去烧了,不敢让瑜兄看见。
瑜生走过来,他问:“家中可好?”
瑜生点点头,笑道:“应是无事,秾秾迷上写话本子,才忘了给回信,这倒不像她了,往日她总是什么事都记得,什么事都不曾落下,总是让人很安心。”
小郭先生试探性问:“瑜兄对未婚妻可满意?”
瑜生愣了下,“我与秾秾情定终身……何出此问?”
这已经不是满意不满意的问题了,他和秾秾两情相悦,如今只差成婚一个形式而已。
因不满意郭兄的问法,他还瞪他一眼。
小郭先生也不是那种擅长话就是不说明白,这里试探哪里敲打的,干脆摊开了问:“我妹子来信说,像是瑜兄家来了媒人,给县城哪家大户说媒的,想把他家嫡出千金许给你,还要资助瑜兄你读书科考,故而惹了今秾姑娘伤心……”
信上三言两语说不清楚,也不敢乱添油加醋,怕坏了人家一对有情人的好姻缘。
小郭先生就点到即止。
瑜生呆了一瞬,连忙跑回学舍!
第24章 对象……换一个?(恢复)
换想一下,假如是有人当着他的面,要给秾秾说亲,他恐怕都要违反圣贤之训,拿起扫帚就打人了。
何况秾秾看着聪慧明理,实则内里不比谁软,她倔得很。
瑜生自己想了想,就感觉不好受了,连忙写了信表明心意,写完就跑出去蔡家商行寄信,多一日都不敢耽搁。
这次的信大半都是写给爹娘的,要他们要护好秾秾,说自己非秾秾不可,要他们一旦有这种媒婆上门,也不必客气,只管赶出去。
他可不管什么大户不大户,什么富商不富商,纵使天皇老子,也不能随意坏人姻缘不是?那些当媒婆的给人说亲就不打听打听那是不是有主的?
瑜生满怀忧虑睡了,睡前还在想,难怪秾秾生气不给回信了,定是当时难过得很,娘也是的,怎么不安抚下秾秾的心情……也不知秾秾会不会误会自己。
天子当晚来到书呆子身上的时候,就感觉书呆子一脑子杂乱的想法,思绪飘个不停,惹他也烦躁不已。
本就在担心那个叫秾秾的姑娘是不是出事了,现在被书呆子弄得更头疼了。
他先前刚到书呆子身上的时候,仅仅是待在他体内,不能说话也不能动,后来逐渐能动了,能用他身体了,现在连书呆子想法都能稍微感应到一些,只要书呆子某种想法念头过于强烈,他到他身体里后,就能有所感应。
若是轻松愉快的情绪还好,如若是痛苦杂乱的想法,就会让他感觉自己也不舒服。
天子没空理会书呆子的想法,伸手去摸匣子,有新信了!这次的信很简单,就两行,几个字,报平安的。
他看完,皱了下眉,信中未提这么久没寄信的缘故是什么,只是报了平安,下面画的这本话本子是什么?
忙于写话本子?
天子自己理解了下,应当是写信的时候时间匆忙,无暇多解释,所以只简单画了个话本子,表明意思。
看这张信纸背面还有些字,应当是废纸随手拿来写的,不像平时干干净净折叠得非常整齐,还有股专门浸染过的花香味,那个叫秾秾的姑娘虽在乡野之间,其实非常有些烂漫的闲情雅致。
天子松了口气,无事便好。
只是为什么,如果真的没有事情,书呆子的脑子会这么乱,隐隐感觉还有股愧疚感?
这书呆子莫非做了什么对不起秾秾的事?
天子想也不想,就肯定了这种猜测,这种无能无用还敢对不起未婚妻的书呆子不要也罢,若他真的有负于她,他便……
天子想了想。
自己便如何?
把书呆子的科考资格以品行不端的名义撤了?
内心觉得还不够,撤完呢?秾秾身在乡下,倚仗未婚夫生活,想也知道若是未婚夫能够青云直上,来日她也能过上好日子,不必受苦受累。
若是没了书呆子,她该如何?
世女子仰仗丈夫而生,若没有了可依的对象,那……便换一个?
自己的分/身,竺凡德也是个单身汉,竺家百年世家,富可敌国,不如让他照顾……
想到这里,又狠狠皱眉,感觉不是太好……但不好在哪里呢?
竺凡德有才有貌有权势,照顾一个姑娘绰绰有余,哪儿不好的?
天子没想明白。
他觉得书呆子的脑子太乱了,不是很够用,影响了他正常的思维。
后又想,竺凡德那厮自私自利,性情古怪,纵使是自己的分身,他也时常感觉不是很能摸得透,总觉得诡得很,还是罢了,别害了人家姑娘。
当日瑜生这边信寄出去后,那边今秾新写的信也写好准备寄出去了。
没多久收到了府城的来信,才知那边已经得了说媒的消息,信上全是瑜生焦急郑重的表明心意,解释了很多,以前只写一张信纸,这回足足用了两大张。
有一页是写给爹娘的,家里只今秾识字,每回来信都要今秾念,但现在信上的这些内容,今秾不是很念得出来,全是生哥叮嘱爹娘要好好待她,保护她,不可伤她心等等。
叫今秾怎么念得出来?
有种好像在给自己描花添金的古怪尴尬之感。
赵氏瞪她一眼,“念,犹豫什么,只管念,我们听着就是。”
于是今秾小小声地红着脸把信念完了,末尾那句:“爹娘,我今生今世非秾秾不可,旁人不可插足!”她没好意思念出来,扔下信纸就回屋躲去了。
赵氏摇头叹气,她早知道这对小儿女的心思,怎么可能同意媒婆的提亲?
再说她虽家贫,心气确实不高,却也有自己的章法的,这些年秾秾如何待四儿的她是看在眼里的。
她的小儿子命苦,早产落了身子不足之症,常年挣扎在生死边缘,他生病之时,只要见了秾秾在身边,不管再难受也能露出笑脸,今秾又极为温柔耐心仔细,也只有她才能让瑜生的身子好起来。
她觉得秾儿天生就是来配四儿的,如果没有秾儿,她也不敢说四儿现在能够健康地去府城读书科考了。
富商的嫡千金如何?家财万贯又如何?抵得上现在四儿身子康健,无后顾之忧去追寻自己的理想吗?
那日,她不过是看秾秾没在屋里,以为她没听见,就不想把这事跟她说,免得她多想。
现下看,儿子会特意来信这般说,一定是秾儿知道了,儿子怕她多想生气,所以着急来信解释和叮嘱。
赵氏敲了今秾的房门。
见她脸颊还红着,笑问:“媒婆来那天,秾儿是不是听见了?”
今秾点了头,又摇头,“只听见一点。”
赵氏:“我不说是因为以为你不知,就不想多生事,以后遇着这种事,你只管开口问,别不好意思。”
“往后你和四儿成了婚,就要喊我娘的,这些年我也早把你当自己的儿媳看待,不用见外。”
赵氏平时蛮横霸道,鲜少说这种掏心窝子的话,可见真心实意。
当晚,屋子里床上的小姑娘睡得极是香甜。
梦里一只小花猫,叼着一根香喷喷的大鸡腿,一个瘦弱的书生在后面追得气喘吁吁
第25章 瑜案首的未婚妻来了(一更)
这日今秾写好了话本子的开篇,准备拿去县城书铺,顺道去郭家看看有无生哥的新信时,路上被人拦了。
今秾早先在府城见识过富贵人家跋扈的,但那竺府的长辈倒还知点礼数,没太让晚辈过分,现下她碰见的这两人似是下人,来请她说主人家请她去坐坐。
她是在去郭家路上被拦的,也不知是不是特意等这,问是哪家的,也不说,今秾不傻,自不愿意去。
那人就要来强拉她,幸而碰见郭家的一个老仆出来采买,因她时常进出郭家,那老仆认得她,连忙上前拦了,将她带回郭家。
到了郭家,郭梨一听此事,气坏了,怒得在桌边转来转去。
今秾无奈笑:“你倒比我还上火?”
郭梨叉着腰,气道:“你不知道,那户就是想将你未婚夫抢走的无耻人家!”
“我先前因担心你,特意回来找人打听了一番,才知道那是县令夫人的娘家,县令很赏识瑜生,总夸他读书有天赋,品行也好,将来定有大出息,何况学政知府也很赏识,来年乡试哪怕不过,再试一两届也定能过。”
“县令对瑜生这么赏识,这么肯定他的学问,县令夫人听了,就赶紧叫娘家先下手为强,反正最差也能是个秀才举人,最好说不定能中进士,当大官!”
见今秾还是没太大反应,只是坐着喝茶,郭梨一时不知什么好了,戳着她光洁的额头,“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人家都要强抢你辛辛苦苦种好的大白菜了,你还淡定呢?”
今秾叹道:“自媒婆上门来那一天,我便已经有所预料,旁人如何做是旁人的,我只知自家事就行了,生哥不是那种人,自来待我坚定,大娘也已经与我将话说开,有何可担心的?”
郭梨坐下来灌了口茶,双手撑下巴,“咱好赖做自己,能管着自己,但只怕那些别有用心的人耍花招。”
“今日来强行请你去的那俩就是他们家的下人,我让人去打听了,看哪个派人来的。”
“有一次就有第二次,今天在县城堵你,来次就能跑你们家去捣乱,秾秾你自己要当心点。”
今秾点点头,她觉得结亲是结善的,不是结仇的,且生哥是秀才功名在身,那户就算再想要结亲,也不会在明面上闹太难看,闹大了县令脸上也难看。
因怕回去路上出事,郭梨还是请自家的马夫送了今秾回家。
本以为只是小插曲,过了几日,果真如郭梨随口一说那样,有那户的下人来瑜家,丢下百两银子,说让她拿着银子解除跟瑜生的婚约,麻溜滚远些,别碍了他家小姐的姻缘。
今秾:“……”
赵氏虽然被百两银子晃了下眼睛,反应过来后,还是拿着扫帚将人打出门去了。
回神时拍拍胸脯,纳闷:“这还有上赶着送银子求嫁的?”
今秾叹道:“未必是那家小姐的意思,不过是那户大人想投机取巧,闺阁女子历来婚姻大事由父母做主,哪有自由选择的权利。”
赵氏:“你倒是大度,人家都要来抢你未婚夫婿了,你还能想这儿?”
赵氏思来想去,觉得要么两个小儿女尽快成亲,要么把秾秾也送府城去,不然留在这儿,日后还会麻烦不断,那户人家在厉害还能追到府城去抢亲?
到时告到知府衙门,看县令乌纱帽还能保住不!
于是几日后,今秾包袱款款被迫上了去府城的马车。
今秾只攒了二两银子,新话本子才开写不定卖得好,去府城生活银子自然不够,赵氏拿了点,这阵子农闲时瑜老汉编篾进账一些,加上往日攒的,东拼西凑。
今秾觉得,若日后没有持续进项,肯定没法长久在府城待下去,但赵氏虎得很,说:“你就只管先去,先在府学边上随便找个便宜的院子租下来,能住多久住多久,住不下去了再回家,就当躲过这阵儿。”
“再说还有四儿每月的几两廪银呢,他也饿不着你。”
看那户的那种做派,赵氏也挺后怕的,结亲都没呢,就这般蛮横强势,要是真给儿子找了这种岳家以后还能有好日子过?怕不是拿捏得死死。
这次因事发突然,没有先跟瑜生打招呼就去府城的,坐的马车是跟着蔡家商行一道去的,本只今秾一个小女子,蔡家走商的都是些男子,大为不便。
好在为了照顾今秾,那蔡家走商的主事把自己夫人女儿一道带来了,他们一家在府城也有房子,经常来回跑。
一路风尘仆仆,今秾不是跟人闲聊两句,便是看看路上风景,想想自己新话本子后面的情节。
也不知朝廷是如何运作的,各官之间的关系、权柄,这些搞不清楚,后面很难写下去。
那书铺掌柜拿了开篇,很是惊艳,但也问及后面,让今秾最好写到过半再交过来卖,否则前面写得好,后面写不出来也无济于事。
到府城这日,今秾跟蔡家商行等人告别,一路问路到府学门口。
门房问她找谁?
今秾说瑜生。
她不知为何,说瑜生二字时,门房特意看了她两眼,看完就憋着笑,也不知笑何。
门房派了小童去里面传话,过了会儿,回话来,说夫子在上课,不许人进去打搅。
平常其他好说话的夫子还成,现在给上课的这位蓝姓夫子严厉得很,最看不得学子因闲事耽误读书的,更不许外人进府学打搅学子念书,最是古板。
今秾笑道:“无妨,我在外边等着。”
门房拿了小马扎给她坐,“你便坐这里等着,一会儿下课了,不需人去通传,你那未婚夫准许一放学就跑来。”
今秾不知为何,这门房对生哥如此熟悉,且还笃定他一定会下了学就马上跑来大门口,莫非生哥时常往外跑?
来时,已经时候不早,今秾感觉也没坐多久,就与门房闲聊了会儿,就听见里头学子的动静。
不一会儿,就听见一声惊喜的“秾秾!”
今秾起身往后瞧,梦里那个瘦弱俊秀的书生,像长了翅膀一样朝她飞奔过来,满脸惊喜,眼睛放光,像是又做了回梦。
她张开双臂,投入书生的怀中。
瑜生顾不上羞涩,伸手用力揉了揉她脑袋,感受到心上人的温香,满心的惊喜和不敢置信,“秾秾你怎么来了?”
突然就来了,不打一声招呼,他丁点准备都没有,今天还在想秾秾会不会给他寄的信到了,算算时间,也早该到了。
谁知道信没到,秾秾亲自来了!
刚开口问,两人话都还没说上两句,就听见周围一声声哄笑:
“瑜案首的未婚妻来了,久仰久仰!”
“原来是情痴的心上人,难怪瑜案首天天往门口跑,翘首以盼,都快成了府学的望妻石了!”
“瑜案首好福气啊,未婚妻真漂亮!”
今秾奇怪地往周边看了眼,见不知何时,周围围了一圈看热闹的书生。
她羞得直往瑜生怀里埋,再不敢抬头乱看。
瑜生刚才一时见了秾秾心喜,在大门口就跑来抱了她,现下见造成围观景象,内心的涩然不比秾秾少,只是他是男子,自然要护着心上人的。
于是强撑着带着浓浓往外走,留下一片起哄的笑声。
小郭先生也在其列,看着同窗那深陷其中的样子,叹了声。
瑜生问了今秾为何这样匆忙来府城,是否是为了看他,给他惊喜?
今秾就把前几日发生的事说了,瑜生早先便在担忧那户人家背地里会不会对秾秾做什么,没想到来真的。
好在没敢太过分,只是拿银子羞辱她要她离开,只是这样,也让这个面薄性淡的书生勃然大怒。
他气红了脸。
今秾捧着他的脸颊哄:“左右不过是投机之人,这样的人家见识浅短,空有富贵亦不能长久,生哥莫跟这种人计较。”
瑜生还是心疼,抚着她的手,“都怪我。”
“怪你什么?怪生哥过分优秀,引人觊觎?”
瑜生被她的俏皮话逗乐了。
片刻,肃然道:“秾秾,我在信中所说之事全然出自我的本心,我瑜生今生今世唯秾秾一人,再好的旁人我不看,再大的权势威逼,我亦不怕!”
“若不是夫子严格,不许我请假归家,我早该回去当着你的面表明心意的,这些日子让你受委屈了。”
今秾感觉眼睛有点酸,眨眨眼,“大娘待我极好,不委屈的。那日来人送银子逼我离开,大娘还拿扫帚打了人。”
瑜生笑道:“那倒像是娘的性子,若是我在,我也要打人的。”
今秾瞅瞅他的小身板,“生哥确定?”
瑜生虽身量骨架高,但因身子不如寻常人强健的缘故,是偏清瘦的,加上学子服讲究一个飘逸风,穿起来更显宽宽大大,更显瘦弱。
瘦弱的书生被心上人取笑得羞恼不已。
下午瑜生去跟夫子告了假,准备在府学附近给未婚妻找个地方先住着。
府学的门房知道他要给未婚妻找房子时,坏笑着眨眼睛,然后给他出主意道:“我家附近那一片住的都是本地平常百姓家,也有出读书人的,你不如去那一片找找看,兴许有赁院子的,往那出来一条街就到集市上了,买菜也方便,再往两条街,亦可通达到衙门口,寻常街溜子都不敢往那里跑,你未婚妻住着也安全。”
瑜生听了很是感激。
在陌生的地方租房子,最怕租到那种周围坏胚子一堆的地方,那样的地方三教九流皆有,更怕有不良子,会坏人名声。
今秾自己一个人住,瑜生怎么可能放下心?
也不知跟夫子说要搬府学出来照顾未婚妻,会不会被打死。
瑜生顺着门房指点的地方,一路问下去,终是在距离街口很近的位置,问到了一户,那户人家只一个奶奶带着一对孙子孙女,听说儿子在外当兵,媳妇则患病早逝,生活也颇为不易,就想把院子的另一边赁出去,贴补家用。
瑜生看这家没有男子,孩子不过六七岁大小,看着也乖巧,又问了今秾意见,今秾已经跟老人家聊开了,笑着应下。
院子地方不小,虽稍微老旧,但是打扫得很干净,可见老妇是个极为爱干净的,院子里还开辟了一块地方养了鸡种了菜,两个孩子说平常奶奶给人洗衣服为生,偶尔也会摘菜出去卖菜捡几个鸡蛋卖,他们就在家给菜浇水给鸡捉虫子喂。
小的那个男娃还在开蒙习字,已经会写几个大字了,听说瑜生是府学里的学生,满眼的憧憬崇拜,说自己将来有一天也要考上秀才进府学念书!
老妇笑道:“人家是文曲星下凡是案首咧,你怎么跟人家比?”
今秾很惊讶,他们都没说瑜生考的是什么名次,只说了名字,是府学的学生。
老妇道:“院试开了榜,但凡案首,府城百姓几乎都能记得,何况这个名字好记得很。”
“这位小兄弟,老妇我虽然想赁院子挣钱,但孙子开蒙念书更重要,你学问好,能不能请你若是过来看未婚妻的时候,空了教他两句?至于赁房子的钱,我少收一些。”
瑜生素来是好性子,没什么不同意的,只是嘱托老妇多照顾照顾自己的未婚妻。
“她初来乍到,生得惹眼,还望您相护一二。”
老妇当然应下。
她还有个女儿,就嫁附近,平常女儿女婿也时常会来看看她,挨不了欺负的。
瑜生安排未婚妻住下,又陪她将屋子打扫一遍,将行李安置好时,天色已经黑下。
老妇做了饭,请他们吃,说是接风洗尘,虽是粗茶淡饭,但在府城第一天,就能租下房子,碰上这么好的主人家,今秾感觉也很幸运,当夜瑜生是得回府学学舍睡觉的,学舍规定不许学生在外留宿,怕学生上青楼喝花酒坏了性情。
瑜生念念不舍回去了,一步三回头,但满心的甜蜜。
他没想到媒婆一事,坏事也成了好事,让娘下定决定把秾秾送来他身边,往后下了学、休沐日都能来看秾秾,来跟她说说话,谈谈天,一道看书写字,不必等那漫长的信件,一时收不到还忧心挂念,再好不过了!
这阵子满心的怅然一扫而空!
虽摸摸荷包空了些,但要更努力挣银子了!抄书是有银子的,他写的字好掌柜会多给一两成,但抄书很费时间,他喜欢给给其他同窗补课,银子来得快,只是给人补课是单人收费的,效率不高,得另想他法,既能补课赚钱,又能节省时间!
到时候,多挣点银子,让秾秾安安心心住下,若能再换个离府学更近点的房子就更好了,他出门拐个弯就能见秾秾!
往日腼腆内敛的俊秀书呆子脚步轻快,满脸带笑地回了府学。
一路上碰见学子同窗都会古怪地或吹口哨或调笑,“哟,情痴回来了!”
“哟,会情人回来了!”
“哪个书呆子情场得意,竟然能让未婚妻亲自前来找……”
瑜生心里甜蜜,但让同窗学子们调笑又羞恼不已,赶忙跑回自己的屋子。
屋里,还有个郭兄在看他呢。
瑜生假装淡定进了屋,小郭先生问道:“可安排好了住处?”
瑜生点头,心道还是郭兄比较正经人。
小郭先生羡慕道:“原觉孤家寡人也是好的,现下见了瑜兄这般柔情蜜意,也生了向往之意。”
郭家虽不是大富大贵,但郭老先生从前也是当官的,如今是退休在家闲来无事开私塾教书的乡宦。
他儿子愚拙不是当官的料,郭老先生不是那等自私的贪官亦不想因谋己利祸害百姓,就没举荐自己儿子当官,于是郭家一家自郭老先生退休就全部搬回老家。
不过从前当官人脉还是有些的,想找个门当户对的好姑娘不难,他自身条件也不差。
只是他小时候曾经历一场生死,大师批命说他二十前不得近女色,二十之后方能成亲,于是便也一直拖着,家中亦不曾催促。
两人聊了会儿,问另一个同窗:“你可曾婚配?”
那同窗不知为何,历来极怕瑜生,分明他是个好性子,坐得远远的,点头。
“我去岁已经成婚,只是妻子体弱,还不曾诞下孩儿。”
“子女一事急不来的。”小郭先生宽慰。
瑜生:“……”
分明自己还是单身狗,他是如何这般娴熟宽慰人的。
那同窗见了瑜生皱眉,连忙又坐远了捧书看,一句话也不敢再说。
翌日,瑜生下了学就立刻跑去找未婚妻,他还在路边的糕点铺买了一包桃花馅饼,上回秾秾就极爱吃这个。
今秾租赁的这户杜家第一晚,睡得还算安稳,心里想着以后在这里要如何过,话本稿子掌柜说投到府城分号也行,他已经打过招呼了。
想着想着就睡着了,再一起来,已经闻见了院里的香味儿。
杜大娘虽年纪不小了,但体格极好,很是精神,一早上就起来做好了饭,院子里还晾晒着刚洗好的衣裳,今秾觉得自己够勤快了,一见之下,还觉得不好意思。
杜大娘笑道:“快来吃。”
今秾只是租住这里的租客,昨日吃人家一顿,今天怎么好意思再吃?就婉拒了,她自己准备买些锅碗瓢盆,柴米油盐,等杜大娘做好自己的,她再去做自己的那份。
听她这么说,杜大娘觉得忒麻烦。
“你也不知道能在这里住多久,到时添置这么多东西,再搬来搬去,很是麻烦,丢了又可惜,不如你每月添点伙食费,我就多做你那顿,你小姑娘家家的少碰些烟火气,才能皮肤娇嫩。”
杜大娘说这话也是看今秾一个小姑娘家吃得不多,是一番好意,否则她一人做饭分量也不好把握,做多就是浪费,她多收一点银子,还能多买一点米面,两方都好,总好过自己煮。
今秾想了想就答应下来。
瑜生来的时候,今秾正和她们在吃午饭。
今秾把吃饭的事跟他说了,瑜生点头说这样安排好,又摸摸她的头,“无聊了就出去走走逛逛,府城热闹的街道都有捕快巡视,白日是很安全的,夜晚不要出门了,若碰见事了来不及找我,就找身旁人求助……过两日我休沐了,带你去添置些东西。”
今秾吃着甜甜的桃花饼,听着他像个小老头一样絮絮叨叨,满心温软。
心想,媒婆一事也不是坏事,至少现在能时常见生哥了,在乡下虽然事情多也挺忙,但有时还会觉得内心空荡荡,像是无人可以说话。
“秾秾笑什么呢?”
今秾挽住他的手臂,将脸贴在他臂膀上,“见你真好。”
瑜生愣了下,也笑开。
坐了会儿,快到上课时间,瑜生又连忙跑了,几乎是小步快跑着往府学赶的,今秾看他背影觉得好笑。
梦里那个气喘吁吁的书生又出现了,这次不是追自己鸡腿的,像是逃学来会情人,怕被师长抓,一到上课时间又连忙跑回。
又过两日,等瑜生休沐,二人相伴在府城逛了一圈,买来盐布盆等一应东西,今秾带来的衣裳不多,准备给自己做一身,给生哥做一身。
几日来,瑜生的未婚妻来了府城,来找他,瑜生天天下了学就往外跑,没有一日停的,被同窗笑话就算,还传到夫子耳朵里。
课前,夫子点了他,问:“科考与妻孰轻孰重?”
这真是一道要命题,读书科考为官为前途于寒窗多年苦读的学子就是最重要的唯一的目标,但瑜生却不假思索说:“妻。”
夫子本是开玩笑,见他如此认真回了,无奈笑笑,“你收敛些,不要每日都往外跑,当心落了课业。”
当日留下半堂课测验,瑜生又拿了头名,夫子也无话可说。
瑜生自未婚妻来府城,每日都过得美滋滋,心情极好,走路起来轻快得发飘,天子隔了几日来到他身上。
感受到了这份好心情,无奈他还不能通书呆子的记忆,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按照往常习惯去摸匣子,发现匣子被收了起来,床边已无信函,他下了床,在柜子里找到,见匣子里还是旧日的书信不曾多添。
书呆子如此高兴,一扫先前的愧疚忧虑,身心轻快,可匣子里不曾增添新信,莫非……
秾秾来了府城?
这只有这样,才能解释得了书呆子的心情由来。
否则他一个寡淡的正经书呆子哪来乐事可言,天子还算了解瑜生,稍一推测就猜到了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