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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遍地修罗场by锦葵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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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此之外的?事,自有后?世来辨。
夜已深,围桌谈话结束。
因为陈守义一案,连日未有停歇的?赵锦繁不知何时靠在舒适的?藤椅上,枕着软腰枕,困顿地闭上了眼。
荀子微看了眼她的?睡脸,目光柔和。
她最?近是比往常容易犯困些?。
楚昂站在一边不敢吵她,轻声问:“怎么办?”
荀子微道:“由她小睡一会儿吧。”
他转头?吩咐道:“子野,劳你去里屋榻上条薄毯过来。”
楚昂应下了,转身朝屋里走去。他走了没多久,荀子微忽想起?:“是我记错了,薄毯不在榻上,在柜子里。”
言怀真?连忙道:“臣立刻去取。”
荀子微道:“有劳言卿了。”
言怀真?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院中。
夜深人静,安静的?庭院,落叶随风飘落进池中,拨动一池春水。
荀子微低头?看着熟睡之人,指尖轻点在她唇上,他问自己为什?么要支开言楚二人,或许他是想趁她熟睡之际做些?不为人知的?事,比如?吻开这个地方。
但到底还是什?么也没做。
唇瓣有温热指尖轻点而过,熟睡之人藏在袖中的?手渐渐握紧。

第59章
楚昂捧着?薄毯从屋里出来,没好气地瞪了眼连给赵锦繁拿床薄毯都?要跟他争一争的言怀真。
言怀真跟他解释了几遍,是?摄政王说自己记错了,薄毯不在榻上在柜中,他才?多?跑一趟的,没别的意思。
他解释的时候,特别咬重了“摄政王”三个字,希望英勇无敌的少将军长点心眼。
楚昂却道?:“你别狡辩了,薄毯明明就放在榻上,柜子里空空如也,他分明没记错。”
言怀真哑巴吃黄连一阵无言,也不好说摄政王是?否故意为之,只能道?:“也许是?他记混了……”
楚昂忽冷笑?一声,沉下脸道?:“他有没有记混我?不知道?,但我?一定没记混。年初那晚我?亲眼看见你满脸通红,鬼鬼祟祟从陛下殿中出来。”
“说!那晚……你到底对陛下做了什么?”以至于?那晚赵锦繁会对他说出那样的话?。
想到那句话?,楚昂又羞又愤。
言怀真一噎,只道?:“事关陛下隐私,言某无可奉告。”
楚昂冷哼一声,没再同他多?话?。
两人一前一后回?到院中小池旁,见赵锦繁仍在熟睡,荀子微与她隔了一段距离,安静坐在一侧,分寸感十足。
他见言楚二人气氛微妙,温声问道?:“找着?薄毯了吗?”
“找着?了。”楚昂拦开言怀真,大步上前,轻轻地替赵锦繁盖上薄毯,见她呼吸均匀,睡得安稳,正松了口气,转身要走,一个没留神踢到摆在地上的酒坛。
酒坛摇了几圈碎裂在旁,发出哐当一声巨响。
楚昂:“……”
“熟睡”中的赵锦繁听见声响,缓缓睁开睡眼,懵懵地开口问:“怎么了?”
楚昂心虚地低头。
荀子微道?:“没怎么,子野不留神踢翻了放在地上的酒坛。”
赵锦繁听见他的声音,想到他不知意欲何为,轻压在她唇上的指尖,眼睫不自觉颤了颤,装作若无其事地“哦”了声。
荀子微见她一脸乏意,道?:“天色不早,明日陛下还需启程前往国寺,早些回?殿歇息。”
赵锦繁立刻接话?道?:“仲父所言极是?,那朕便?先?告辞了。”
楚昂紧跟着?她道?:“那我?也不多?留了,多?谢表兄款待,下回?再聚。”
“好。”荀子微朝他笑?了声,又侧头看向言怀真问,“言卿呢?”
言怀真朝他行过一礼道?别后,也随楚昂和赵锦繁一道?出了院子。
荀子微望向赵锦繁仓惶离去的背影,眼眸微敛。
三人出了长阳殿,分别朝三个方向而去,楚昂朝宫门,言怀真朝藏经阁,赵锦繁则坐上御辇回?紫宸殿。
御辇在宫道?上行进,赵锦繁听着?辇车车轮轧过青石地的声响,静默深思,过了会儿,她叫停了御辇,道?:“回?程,去长阳殿。”
长阳殿门前,四处静谧无声,楚昂和言怀真已然走远。赵锦繁自御辇上迈下,进殿穿过长廊。
荀子微尚坐在小池畔,听见脚步声抬头望去,见她又折了回?来。
“你……”
赵锦繁垂眸:“我?……”
“我?想问……”赵锦繁抬眸看向他,想问什么却迟迟未开口。
荀子微也看着?她,似乎很急切地想听她问些什么,沉稳如他,此刻呼吸听上去渐快了几分。
他就站在她近旁,渐快的呼吸声一下一下落在她耳前。
赵锦繁眼睫又开始颤了起来。
很长一段时间静默过后,她笑?道?:“朕腰间的玉佩不见了,约是?落在长阳殿,不知仲父有否看见?”
“玉佩?”荀子微一愣。
赵锦繁略扫了一眼院子,视线越过他,落在先?前她坐过的那张圈椅旁,低头拾起掉在椅背与软枕缝隙间的白玉吊坠,笑?道?:“找着?了,想是?方才?不小心掉在那了吧。”
不小心?
荀子微的目光凝着?白玉坠吊绳齐整如被利物割开般的断口上,道?:“哦,这样啊。”
赵锦繁道?:“既然玉佩找着?了,朕便?也不打扰您休息了。”
荀子微道?:“嗯。”
赵锦繁几不可察地松了口气,转过身正要走,荀子微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他斟酌着?开口:“你……不想再问问别的吗?”
赵锦繁脚步一顿。
身后之人看见她袖摆间松握不定的手?,原本想说什么的,但没说下去,改口道?:“就比如问我?,抚恤金那件事过后,沈谏如何了?”
赵锦繁紧绷的眉头一松,顺着?他的话问道:“他如何了呢?”
荀子微道?:“沈青天之名自然不在了。”
那些他曾经拼命想帮的百姓,没有一个
愿意替他正名,因为证明了沈谏是?好心是?对的,就代?表着?是?他们错了。
一个人要承认自己所犯下的错误,是?需要勇气的。要一群人承认自己的错误,是不可能的。很多时候,多?数人都?认同的事,错的也变成?了对的。
赵锦繁道?:“那然后呢?”
荀子微道?:“然后他扔掉了那几件洗了又洗的旧衣,花光从前省吃俭用攒下的所有积蓄,换了身光鲜亮丽的着?装,跑去找了冯文。”
他又一次向冯文低了头,屈膝朝冯文行了一个大礼。他说他不想再留在浮州,请求冯文调他回?京。
冯文问他凭什么?
他说:“我?能喂饱整池鱼,不择手?段的。”
赵锦繁问:“那冯文同意了?”
荀子微摇头道?:“不,他拒绝了。”
不过看在沈谏今日穿着?比较顺眼的份上,他对沈谏说,他不愿意浪费时间在无能的人身上,若沈谏能凭自己的本事回?到京城,届时再来找他。
赵锦繁问:“他照冯文的话?做了?”
“当然没有。”荀子微道?,“没过几日,沈谏展现了一番他的‘不择手?段’,让冯文亲自跑来找了他,把他请回?了京城。”
“关于?冯文与沈谏还有件有意思的事。”
赵锦繁道?:“说来听听。”
荀子微道?:“冯文辞任前,所有人都?传会举荐温涟为后继人,谁也没想到,他最后举荐的人是?沈谏。尽管永安侯世子坚决反对,但反对无效。诚然冯文相当讨厌沈谏,却不得不承认,他是?最适合那个位置的人。”
赵锦繁扯了扯嘴角:“……厉害。”
荀子微道?:“能从一贫如洗爬到位极人臣的人,必定了得。不过我?认为,有一人远胜于?他。”
赵锦繁问:“谁?”
荀子微道?:“我?。”
赵锦繁微愣:“您不觉得最近您的胜负欲愈发强烈了吗?”
荀子微应道?:“是?。”
大概是?因为,她手?上的那枚白玉吊坠,他在某个人那里,见过极为相似的。
丞相府水榭亭中。
沈谏靠在躺椅上,打着?哈欠,看了眼棋盘上节节败退的黑子,对手?执黑子与他对弈之人道?:“再下几回?都?一样,愿赌服输,给钱。”
冯文将手?中黑子丢进棋碗,没意思道?:“难得来一回?,也不知道?让让老夫,有你这么尊老的吗?”
沈谏瞥他:“您当年欺负我?的时候,难道?知道?爱幼吗?”
冯文朝他翻了个白眼,不经意间瞥见他挂在腰间的那枚白玉吊坠,道?:“还戴着?呢?也不知道?换个新的。”
沈谏道?:“好玉明志,岂可轻易换?”
冯文挑眉:“别是?姑娘家送你的吧?”
沈谏笑?着?回?道?:“哪能呢?老师想多?了,谏心中只有‘喂鱼’大业。”
冯文好奇道?:“那么多?年你就没个看得上的姑娘?”
沈谏玩笑?道?:“若是?我?看上了她,但她心里有别人呢?”
冯文看他一眼,一如当年在浮州时那般教训他的口吻道?:“那就夺过来,不择手?段的。”
夜色浓深,荀子微送赵锦繁出了长阳殿,临别前提了句:“此次去国寺祈福需离宫不少时日吧?”
赵锦繁道?:“您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荀子微道?:“没什么,随口一提。”
赵锦繁坐上了回?紫宸殿的辇车,车轮轧过宫道?咯吱作响,辇车渐离长阳殿远去,约是?想到会有好一段日子不会再来此地了,她撩开车帘朝长阳殿回?望了一眼。
荀子微一直站在殿门外,朝她的方向望着?。
她偷偷回?望的动作,远远地被他抓了个正着?。
赵锦繁:“……”
次日清晨,皇城南面丹凤门前。
皇帝御驾前往玉苍山国寺祈福,赵锦繁在摄政王及百官相送下,带着?礼部、太常寺一众负责祈福事宜的官员,以及禁军队列,浩浩荡荡出发。
大队人马自皇城门出,途径长街、官道?,缓缓朝玉苍山行进。
楚昂负责此行护卫,一路与她随行,随他一同相护的还有禁军统领叶闵。
楚昂是?自告奋勇要跟着?她一道?去的,他说这次无论如何都?要过来,护她周全。
至于?叶闵则是?荀子微派来的。他看上去有些不苟言笑?,不过相当可靠,对这一道?的山路地形很熟悉。
一路上有楚昂陪她说话?倒也不闷,叶闵偶尔也会插上几句。
车马行了约一个多?时辰,临近玉苍山。
赵锦繁掀开车帘望去,见到的是?成?片成?片的稻田,如今正是?五月,连片的稻田绿油油地接往天际。
楚昂问:“我?记得这地方以前不种稻谷。”
叶闵回?道?:“这稻子是?近几年种起来的,每到入秋金灿灿的一片格外惹人眼,于?是?便?有人给此景命名为黄金满地。”
楚昂道?:“这名字倒是?取得应景。”
叶闵道?:“我?们这一路过来,不是?还见到山上建有不少道?观佛寺吗?这便?是?玉苍山三大名景中除黄金满地之外的,第?二个名景,叫做神佛满山。”
赵锦繁道?:“听上去倒是?挺有意思。”
楚昂好奇问:“三大名景?那除了这两处名景之外,还有什么名景?”
“第?三个名景是?……”叶闵脸色微沉,答道?,“女鬼浴血。”

皇城南面丹凤门前。
荀子微站在城楼上,目送载着赵锦繁前往玉苍山祈福的车马远去。等到车马完全消失在前路,他才?回去。
赵锦繁走了,日子忙碌依旧,早朝,视察军情,批阅公文,明明忙得不得停歇,心里却仍觉有处地方空落填不满。
看时辰她应该已经临近玉苍山一带。
停下想了一会儿,他抬手揉了揉眉心,继续低头认真回复公文。处理?完公文,又?接着去了宣政殿集议。
宣政殿内,权臣派众臣分站两侧。
荀子微抬眼望了眼殿内众臣,道:“沈谏不在?”
张永上前一步禀道:“今日是户部每月例行巡查屯田的日子,早朝过后相爷便去了京郊。”
京郊屯田多在玉苍山一带。
她也在玉苍山。
荀子微面容平静,道了声:“知道了。”暂歇下私心,与众臣开始集议。
集议之上,众臣提及议和后近十余年来,大周人口激增,扩大耕地获取食粮的需求也日益增加。期间有人再次提起在浮州大力开垦土地以解此需。
只是刚有人提出此话,便被人连连质疑。
朝廷先前也不是没动?过这个念头,自?多年前起便派遣官员前往浮州考察、开垦。派去不少?能臣,都不见多少?令人眼前一亮的成果?。
“几百里平川,开垦实需耗费大量人力物力,投入大笔银钱,且短时间内难见成效。”
“多年来国库空虚,加之地处沿边地段,许多事情不好运作,总之浮州这块骨头难啃。”
朝政之事牵一发而动?全身,众臣各怀心思,一场集议拖了整整两个时辰尚未结束,拖到最后全是些车轱辘话和扯皮。
荀子微不欲浪费时间在没用的事上,道:“此事容后再议,若无其他事,你等便先回去吧。”
众臣闻言停下争论,恭声朝他行过一礼:“是。”
张永上前一步道:“臣有一事禀。”
荀子微道:“说。”
张永道:“陛下正是适婚之龄,近日保皇派多次觐言,催请陛下纳妃立后,皆被陛下给驳了。”
荀子微毫不意外。不需要深想,他也能肯定?,赵锦繁不希望因为自?己的处境,耽误别家无辜女子,就算这么做会让她陷入各种难听?的流言蜚语之中。
她就是那样?一个人,他比谁都了解。
朱启道:“外头都传陛下好男风,自?古以来好男风的君王不在少?数,没有一个不立后宫遮掩自?己癖好的,咱们这位陛下倒是坦诚。”
张永道:“不过保皇派那群老臣不会那么轻易让她顺意。”
荀子微道:“那就
传令,说我不准。”
底下众臣眼观鼻鼻观心,猜测摄政王是不希望保皇派借给陛下联姻一事壮大势力。
张永连忙应是,随后又?道:“臣还有一事禀。”
荀子微道:“说。”
张永斟酌着开口道:“西?南那边希望您能尽早娶妻。”
荀子微道:“驳了,就说我暂无此意。”
张永应是,心中暗道,他这不让人娶妻,自?己也不娶妻是想怎样??不知怎的就想起上回他老眼昏花,看见摄政王与陛下两人在汉白玉石台阶之上贴手相牵的样?子。
朱启瞥他一眼,看他脸色不对,悄声问:“你怎么了?”
张永愣愣地道:“我想我一定?是上了年纪,眼睛不行了。”
朱启冷笑道:“你在说笑吗?你那双狗眼好得很,几百尺开外的地上掉了一枚铜钱,你都能瞄见,巴巴地跑过去捡起来。”
张永:“……”
集议结束过后,荀子微才?得片刻喘息,他站在送赵锦繁离宫时的城楼上,抬眸朝京郊方向望去。
大约是集议上有人提及赵锦繁拒绝成婚一事。
他恍然想起两年前,也发生?过类似的事。
两年前,适逢定?国公夫人宋氏寿辰,定?国公在玉泉山庄大宴宾客。
荀氏与定?国公府交情匪浅,荀子微身为荀氏的家主,毫无意外在受邀之列。出于?调和各方利益冲突的考量,荀子微应下邀约。
寿宴当日,荀子微乘马车前往玉泉山庄赴宴,刚要出皇城,便听?见有人在附近高声唤道:“仲父!”
听?见这个声音,通常都不会有什么好事。
荀子微眼皮没来由一跳,掀开马车垂布车帘,朝外望了眼,见赵锦繁耷拉着眉站在他马车旁,便问她道:“何?事?”
赵锦繁一脸为难,恳求道:“朕的御辇车轴忽然坏了,您也要去玉泉山庄吧,可否顺道载朕一路?”
荀子微看了眼停在不远处的御辇,冷笑一声:“上来吧。”
赵锦繁灿然笑道:“多谢仲父。”
她进了车厢,恭顺地坐在侧边。马车在路上行进,车厢内安静得出奇。
荀子微看了她一眼。
赵锦繁察觉到他的视线,问道:“您做什么这样?看朕?”
荀子微道:“我还不至于?蠢到被人利用还无知无觉。”
赵锦繁叹了一声,笑道:“真是什么都瞒不过您。”
“御辇车轴上的损伤是人为所致,且还很新,我不认为除了你自?己之外,有人会在这种时候做出这等无聊之事。”荀子微道。
赵锦繁道:“朕还以为弄得挺逼真呢。”
荀子微道:“说吧,刻意弄坏车轴上我的马车,究竟意欲何?为?”
“不想做什么,就只是借您的车坐坐。”赵锦繁道,“您的车又?宽敞又?……安全。”
荀子微了然。
当初继位之时,她没有狠下心杀了那个会威胁她帝位的孩子,结果?后患无穷。
她那些皇兄虽然死了,但?手下余党势力尚存,意欲借血统高贵的稚子东山再起,第一步就是除掉她这个挡在皇位跟前的绊脚石。
上个月祭天路上,那群人刺杀她未果?,她心有余悸。
如?今赵氏垂危,为拉拢定?国公,今日她必定?会亲去玉泉山庄为其夫人道贺。出宫这一路,又?是对方下手的好机会。
她约是从哪得了消息,猜到对方会在半道等着她的御辇。虽说御驾出行有禁军相护,但?对方手段出奇防不胜防。
为躲避追杀,不耽误时辰去祝寿,才?临时改上了他的马车。
不过……
荀子微忽拧眉。
赵锦繁看向他,正要问他好好的这副表情做什么?
“嗖”一声从车窗外飞进来一支冷箭,直直射在赵锦繁侧旁,惊得她目瞪口呆。
荀子微看向她道:“是什么让你自?信到以为,想杀我的人会比想杀你的人少??”
赵锦繁:“……”
车厢外响起兵刃相接的厮杀声,不时有冷箭射穿车帘飞来,赵锦繁不想被射得满身窟窿,直朝荀子微身后躲。主打一个要射就射他,千万别连累我。
荀子微略嫌弃地避开,幽幽道:“你说你会不会成为大周有史以来第一个死在刺客刀下的皇帝?”
赵锦繁笑了起来,忽凑近他道:“您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鼻间萦绕着一股香甜气?息,荀子微确定?是从她身上散出来的。是一种很容易让人心神不定?的香气?。
赵锦繁问他:“香吗?从前没闻过这味道吧?”
荀子微蹙眉。
赵锦繁边躲箭边道:“实话告诉您,我早料到可能会发生?这种事,事先在衣服上用了毒,对没错,在您闻到香味的那一刻,您就中了毒,没有我的解药您必死无疑。”
荀子微冷笑:“你以为我会信?”
赵锦繁镇定?道:“不信您就试试。”
“您最好想办法保全我,要不然我死了您也必须死,大家一起共赴黄泉也有个伴,也不孤单,多好。”
荀子微道:“你想得倒美,可惜……”
赵锦繁道:“可惜什么?”
荀子微道:“你死不了。”
赵锦繁:“嗯?”
荀子微告诉她:“一刻钟。”
赵锦繁:“啊?”
一刻钟后,荀子微解决完外边那群刺客,收起软剑,回了车厢。
赵锦繁愣愣地看着他,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这就结束了?”
荀子微道:“嗯。”
赵锦繁:“……”
没耽误多久,马车继续朝玉泉山庄而去,半个时辰后,平安抵达玉泉山庄。
玉泉山庄前停满了香车宝马,宾客络绎不绝,全京城有头脸的权贵皆到场祝贺。他们在近前落脚后,定?国公府仆从引着他们入内。
赵锦繁走在他身侧,悄声道:“差点忘了把解药给您。”
荀子微“呵”了声:“你不会还想说,真有这种东西??”
赵锦繁郑重道:“当然,我们都平安到此了,朕还骗您做什么?”
荀子微狐疑地盯着她看。
赵锦繁从袖中摸出一物紧握在手中,向他伸去,道:“给您。”
她究竟想玩什么把戏?
荀子微看着她的眼睛,顿了会儿,张开手掌去接,但?什么解药也没接到。
赵锦繁张开她空无一物的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笑道:“意可香加白檀、荔枝的味道好闻吗?”
荀子微:“……”
“多谢您一路相护,辛苦了。”赵锦繁满眼真诚,道完谢由仆从引着继续往里走。
定?国公楚骁率众出来,迎二位贵客入席。众宾客屈膝行礼过后,依照品阶高低入席。
荀子微与赵锦繁坐在最上首的席位,两旁分别的高官皇亲。
楚昂也在。如?果?是定?国公做寿他是万万不会来的,但?宋夫人做寿他每回必定?出席。
他年幼丧母,定?国公又?常年出征在外,是宋夫人悉心照看他,护着他,教导他成人。
寿宴开始,丝竹声起,佳肴美酒不断,众宾客欢声笑语不断。
酒过三巡,也不知是谁提起了新帝已经继位一年,也是时候扩充后宫了。
此言一出,在场保皇派众臣纷纷响应,气?氛正热,身为当事人的赵锦繁却道:“此事容后在议。”
席间众人被泼了一盆冷水,面面相觑。
荀子微不解地看着她,他认为联姻对她眼下的处境而言有利,但?她却拒绝了。
她并非真是草包,似她一般理?智且心有城府之人,如?何?会拒绝?
除非有什么她必须拒绝的理?由。
太傅小声在她身旁苦口婆心劝说她。
她堵了太傅一句:“先生?,朕不喜欢女人,只好男风。”
荀子微:“……”
“这、这这……哎……”薛太傅瞪着她,被噎得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来,末了只当是她年轻顽劣在同他开玩笑。
楚昂坐在她身后,耳聪目明听?见这话,裂开嘴笑了。
身边几个狐朋狗友只觉莫名其妙,问他:“你笑什么?”
楚昂哼了声
道:“我爱笑就笑,与你们何?干?”
察觉到荀子微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赵锦繁抬眼回看向荀子微,朝他笑了声。
荀子微眉心微蹙,心里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你笑什么?”
赵锦繁凑近他几分。
那股“有毒”的香味再次萦绕在他鼻间。
他听?见她说:“越是长?得好看的男人,朕越喜欢,像您这样?姿色卓绝的犟种,就最合朕心意了。”

她说完那种离经?叛道的话,脸不红气?不喘,还有脸朝他笑。
荀子微看?着她那双笑弯的眼睛,一点也笑不出来。当然他明白,她说这?句话的目的,就是想让他笑不出来。
他越难受,她就越得意。
荀子微闭了闭眼,尽管他并不是很想理会?她如此?幼稚无聊的举动?,但他更不想看?到她接连得意的样子。
于是他回敬了她一句:“巧了,我对你?这?种带刺的美人也很有兴趣,既然你?我一拍即合,今晚我等你?来找我。”
如此?无耻的话,他本来是说不出来的,好在方才他无意间听见席间有人悄悄议论定国公情史,说起定国公对高傲女富商欲擒故纵的把戏,照搬了一句楚氏猎艳语录。
这?句话效果卓绝。
方才还笑眼盈盈的赵锦繁,此?刻脸上已全然没了笑意,震惊之色溢于言表,脸色一阵青一阵红。
看?见她宛如吃了苍蝇一般的表情,荀子微心情甚为舒畅。他是不常饮酒的,那晚难得多饮了几杯。
寿酒性烈,他饮多了稍觉有些醉意。
饮宴结束已至深夜,定国公夫妇细心周到,为醉酒不便于行?和路远不便回府的宾客备了留宿的厢房。
荀子微倒不算特别醉,但山间夜路难行?,危险未知。他并不能保证自己在醉意上头之时,头脑能做出绝对准确判断。谨慎起见,他留在山庄过夜,等明日一早再回皇城。
几名仆从恭敬地引他入后院歇息,穿过蜿蜒曲折的回廊和错落有致的假山,来到一处僻静院落。
入院便听流水击石之声,见热气?自屋檐蒸腾而上。
此?处山庄在修建之处,自后山引入温泉十?数座,此?地温泉色乳白,如玉般温润顺滑,因?而得名玉泉山庄。
“国公爷说此?地温泉有消疲解乏之效,请您慢享。”
话毕,仆从一一退下,留他独自静休。
荀子微进了院子,入屋穿过竹帘,露天?之地有处宽敞的温泉池,泉眼漫涌,水汽氤氲。
他解开衣带,身体没入乳白绵绸的温泉水中,泉水没过他劲瘦的腰,逐渐漫过宽肩,冲去他身上残留的血腥味。
温泉不宜久浴,不到一刻钟,他从池中出来。水珠顺着他墨发往下,滴滴晶莹滑过他前胸后背。
他起身去取擦拭身体的绸巾,忽察觉到身后有窸窣响声,蓦地转身,对上一双熟悉的眼睛。
怎么?是她?她怎么?进来的?怎么?会?在这?种时候出现?
“你?来此?做何?”
“是您、您要我来的。”
荀子微想起晚间他在宴上说过的话,一阵无言。
她舌头似打了结,结结巴巴地开口:“门、门也没锁,不就是在等我进来见您……麻、麻麻烦您下次这?副样子记得锁门。”
他扶额,后悔不该饮酒,以?至于犯这?种错误。
对方还呆愣在原地,那双眼睛无意外地看?尽了他全身上下每一处地方。
她似乎想后退,想逃跑,眼睫抖得厉害,但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强状镇定一步不退。
她的目光自然而然地从他修长的脖颈,一路下移至他精壮的腰及以?下。他看?见她用力咽了咽口水。
哦,他想起来了,方才她说了,她好男风。
既然好男风,又怎么?能因?为看?见男人光裸而强健的身体,而害怕逃跑?此?刻她应该表现出兴奋和渴望才合理。
荀子微心中升起一阵恼怒,扯起绸巾大略遮住身体:“满意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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