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侯爷他追悔莫及by二十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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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玄安自知?道姜净春要和?方之?平说亲的事情,心中一直不平,在家中也没什么?好脸色,气得就连饭都?吃不下去。
宋夫人去宋玄安的房间寻了他,才知?道他是?为了姜净春要定亲的事情生气,此刻正仰躺在床上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她骂他道:“别?人要说亲,你在这里上蹿下跳急个什么?劲?”
宋夫人生了一子两女,她对自己这个独子素来是?疼爱的,只是?,现下看到他为了一个女子弄成这般要死要活的样子,自然是?生气。
她知?道他们两个人很早之?前就玩在一起了。
毕竟姜南从前受过他祖父宋阁老的提拔,两家从前来往颇繁,姜净春也和?宋玄安挺小时候就相识了,算青梅竹马。
只是?,他、姜净春还有?陈穆清不是?朋友吗?朋友要成婚,他气得这死乞白?赖是?想做甚?
“你喜欢她不成?”宋夫人想了想,好像也只有?这个可能了吧。
若他不喜欢?他气些什么?呢。
宋玄安听到宋夫人这话,当即瞪圆了眼,脸色急得一片通红,话都?说不利索了,“你......你胡说些什么?!我们只是?朋友......朋友而已,我看那?个方之?平也不怎么?样嘛,我是?怕她被人骗了才生气的。我没有?喜欢她......绝对没有?!”
宋玄安这人,心思什么?的,全都?写在脸上了。
宋夫人脸上神情淡下去了些许,她直起了身,看向他淡淡道:“还说没有?。”
宋玄安还想狡辩,可却听宋夫人又?道:“你就算是?喜欢她那?也没办法,方之?平会娶她,但是?你不能。”
“为什么?不能?”宋玄安方下意识脱口而出。
“你们两个,一个比一个跳脱皮实,往后凑一起去是?想拆家吗?”
即便宋玄安真?的喜欢姜净春,但宋夫人也不会让他去娶她的,他们可以做朋友,但不能做夫妻。宋玄安这样的,适合温婉些的闺秀,要会过日子的,能管住他的才行。
宋玄安马上从床上起了身,他道:“不会的,我已经十八了,而且今年都?要参加秋闱了,往后再也不会闹腾了!”
宋夫人没将他的话放在心上,她说,“哦,那?你就先考取了功名再说吧。”
“可是?,她马上就要定亲了啊!不行的,真?的不行,那?个方之?平一看就坏,她嫁给他就完了啊。”
他见过他几面?认识他吗?就在这里说他坏。
她看着他着急,却不甚在意道:“那?也同你没干系。”
他们两个人在她的眼中都?不过是?半大点的孩子,他哪里能知?道什么?是?喜欢?
想来最多也不过是?一时兴起,等她真?嫁人了,他也就不会再去想了。
她没再继续说下去,最后留了一句,“一会把饭用了,她嫁她的人,往后日子过得好不好也和?你没关系。”
没关系?怎么?会没关系呢。
宋玄安还想要再说些什么?,可他母亲没有?再给他开口说话的机会,已经转身出了房门。
一股无力涌上心头,宋玄安气得锤床。
没过多久房中走来一男子,他穿着一身简单的素色长袍,同宋玄安生得有?几分相像。
这来的人正是?宋玄安的庶兄,宋玄景。
两人关系好,听说宋玄安这边闹得不肯吃饭,他便过来看了看是?发生什么?了。
宋玄景刚才正好撞见宋夫人出去,现下又?看到宋玄安半死不活趴在床上,他不免好笑道:“这是?做些什么??”
听到了兄长的声音,宋玄安从床上起了身来,他看向宋玄景问道:“阿兄,你见过方之?平吗?”
宋玄景有?些莫名,“这人是?谁,你突然问起他来做些什么?。”
宋玄安觉得自己真?是?疯了,宋玄景已经入了朝当官,怎么?会认识方之?平呢。
而且他自己不也是?在国子监读书吗,还去问兄长做些什么?。
他对方之?平没什么?印象。
那?人不怎么?打眼,但国子监里头的先生们都?挺喜欢他的,他寻常一副君子做派,功课也不错。宋玄安和?方之?平不是?一类人,玩不到一处去,所以其他的地方,他也就不知?道了。
宋玄景道:“你忽然问起他可是?因为姜家小姐?”
姜南挑女婿的风声可不算小,前些时日,姜家、方家来往又?如此密切。
再看宋玄安这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他多少也能猜出是?姜净春和?方之?平之?间要有?好事发生。
宋玄安又?被问起了这事。
宋玄景就大两三岁,两人从小亲厚,他也不在他的面前遮掩,他说,“我就是?不想她嫁给他,她连他是?什么?人都?弄不清楚,这嫁人可是?一辈子的事情……”
从前她喜欢顾淮声倒也没什么?,反正他都?知?道,顾淮声根本不会喜欢她。
可是?现在方之?平就不一样了,他们那?是?真?要去成婚了!
宋玄景道:“你喜欢她。”
怎么?就连他也这样说。
宋玄安头疼得很。
“我只是?觉得他们不合适罢了。”
宋玄景听他这样说,叹了口气,“那?方才母亲同你说些什么?了?”
宋夫人一定是?同他说了些什么?,不然他也不能这蔫了吧唧的样子。
宋玄安道:“她说我和?她不合适。”
宋玄景笑了,他倒诚实,他坐在他的床边,道:“你现下当务之?急是?准备秋闱,而不是?想这些。”
宋玄安听到这话,忽然想到了些什么?,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起了身来。
他的眼睛亮了亮。
那?是?不是?他中了秋闱,母亲就不会那?样想了。
他想清楚了,姜净春既然是?想要嫁人,嫁给谁都?行的话,为什么?不能嫁给他呢,他以后一定不会欺负她的。
只要一想到她会嫁给别?人,他就胸闷气憋,浑身难受。
她等等他,等他过了秋闱那?一关,他母亲一定会听他的话。
宋玄景也不知?道自己是?哪一句话戳中了宋玄安的神经,只见他忽然出门,也不知?道是?要去做些什么?,怎么?喊他也不回头。
宋玄安有?了那?样的想法之?后,直奔去了姜家,一刻也不敢耽搁。
他翻了墙,想要去姜净春的院子,只是?路上一不小心叫姜家的下人认出,被逮到了李氏的跟前。
堂屋中,只有?两人坐着,李氏问宋玄安,“你今日怎么?突然来了?况说怎么?不叫下人通传一声,翻墙是?做些什么??”
李氏知?道他和?姜净春玩得好,但打一声招呼就能进来的事,非要去翻墙给人抓个现行。
李氏又?道:“再说了,净春现在都?要去同方家公子定亲了,你万万不可再做这样的事情了,往后也好歹要同她保持些距离,这样对你和?她都?不好,万一有?人出去说了闲话,那?可了不得了。”
宋玄安听了这话,神色变了变,他忽地起了身,跪到了李氏面前。
他说,“伯母,我......我也可以娶她的......”
宋玄安在来的路上想明白?了,母亲说他喜欢她?或许吧。
他就算是?真?的喜欢她那?又?怎么?了,这是?什么?很丢脸的事情吗,他有?什么?可难以启齿的?若再不说,难道真?的要眼睁睁看着她忽地去嫁给了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吗。
李氏先是?被他这一跪吓了一跳,可这还没完,听到了他后来说的话更是?惊惧。
这毛头小子,做起事来竟这般鲁莽,这是?他想娶就能娶的吗?
他现在忽地去提起这事来,又?是?做些什么?。
姜净春都?已经在定亲的节骨眼上了,他却忽然来这发起了疯来,可别?毁人姻缘!
但看在他家中人的面上,她还是?强压了气,她问他,“你们不是?好朋友吗?你怎么?能去娶她呢?”
宋玄安支吾出声,“朋友......朋友怎么?了吗。”
他显然也是?觉得怪怪的,可他现在不想顾忌这些了,他怕他再犹豫,什么?就都?要晚了。
李氏看他这愣头青的样子,也知?同他说不通,她道:“你起来,今日的话我就当没听到,我也不会同她去说,你回家去。”
宋玄安急道:“我是?认真?的,我没开玩笑,那?伯母您让我见见她,我自己同她说去,我同她这么?多年的情谊,难道还比不上那?个姓方的吗。”
李氏道:“让她出来说,也同我说的一样,我是?她母亲,她喜不喜欢你,难道我还不知?道吗。况且,你适合当朋友,哪适合过日子。”
这话就太伤人了。
可宋玄安拧起来,谁都?拉不回,怎么?也不肯走。
李氏也拿他没办法,一气之?下,让人去唤了姜净春过来。
姜净春不知?李氏突然喊她来是?为了什么?,来了之?后发现宋玄安跪在这处,心中更是?奇怪。
只见李氏对宋玄安道:“你且看她自己同你说。”
说罢,她就离开了此处。
姜净春还没摸清楚是?什么?状况,就见宋玄安突然起身到了她的跟前,他看着她的眼神带了几分坚定,似是?下了决心般开口。
他说,“姜净春,我娶你吧。”
姜净春觉得宋玄安一定是?疯了,不然,他怎么?能说这样的话呢。
她不敢相信地看着他,开口问道:“宋玄安......你今日是?发热了吗......”
宋玄安奇怪。
发热?发什么?热?
后来才反应过来姜净春是?说他在说胡话。
宋玄安的声音带了几分着急,他说,“我是?认真?的!我没在同你开玩笑。你不是?想要嫁人吗,方之?平你了解他吗?他是?什么?样的人,你见个几面就清楚了吗......”
姜净春打断了他的话,“你别?说了,宋玄安。”
大家不都?是?这样不明不白?就成了夫妻的吗?先是?相看一番,若是?看得过去,那?就多看几番,然后就可以定亲了。
一直都?是?这样的,从来都?是?这样的。
这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可她和?宋玄安怎么?能有?些什么?呢。
要不就是?他疯了,要不就是?她疯了。
姜净春看向宋玄安,她说,“我都?已经要和?他定亲了,你不要再说这样的糊涂话了。他没什么?不好的,母亲也说他是?个不错的人,所以,你不要多想,把人想坏了去。”
宋玄安抓住了姜净春的肩膀,他说,“为什么?我不行呢?我同你相识这么?久,你就是?嫁给一个陌生人,也不愿意选择我?”
就是?因为认识了太久,才更不可能。
况且,她和?方家已经走到了这种地步,方之?平是?个不错的人,她按部就班,就可以有?自己的家了。方之?平才不是?什么?陌生人,他是?母亲和?她认下来的郎君。
可是?,宋玄安呢?他就是?个愣头青,他莫名其妙过来同她说这些,他家里人都?知?道吗?
她知?他向来容易冲动,一股脑儿以为所有?的事情都?会按照他的想法进行。他觉得嫁人娶妻这件事情只要是?他张张嘴巴就可以解决的事情,可显然不是?这样。
他连这意味着什么?都?不明白?。
姜净春推开了他,“我要成亲了,你别?这样。”
这话就像一道刺一样,就那?样直愣愣地刺进了宋玄安的胸口。
他被姜净春推开,愣了好一会,他听到姜净春到:“你是?不是?觉得以后我嫁人了,就不会同你们玩了?你别?多想,方之?平他挺好的。今日我当你什么?都?没说过,我们还会是?朋友,你走吧。”
宋玄安许久才反应过来,她真?的不愿意嫁给他。
他看到姜净春蹙眉看他,似乎他是?说了什么?极其让人不能忍受的话。
宋玄安不想再看她的眼神,他转身,有?几分恶狠狠的对她道:“谁要跟你当朋友。”
她现在竟还说当朋友,她真?狠心。
“你会后悔的姜净春。”
她不选他,她一定会后悔的。
他鼓起勇气来了姜家,他担心她会叫人蒙蔽,他怕那?方之?平是?个表里不一的伪君子,可她却说这样的话。
他知?道他们是?朋友,可他们还是?打小就已经相识的朋友呢。而且朋友就不能喜欢朋友?天底下有?这样的道理吗。
宋玄安留下了这句话头也不回离开,只留下了姜净春一人留在原地。
她没想过,宋玄安会对她说这些话。
什么?时候开始的?她不知?道。
可是?,往后,她应当要少个朋友了。
直到六月底,这雨也一直没停,断断续续下了半月有?余,天气又?闷又?热,十分恼人。檐角的青瓦上挂着雨珠,绵绵雨水无穷无尽,似一方珠帘玉幕隔绝了屋子与外头。
书良从外头的廊庑走了进来,他拍了拍身上的水珠,往顾淮声书房的方向走去。
扣响了房门,听到里头传来“进来”的声音之?后,他推门而入。
顾淮声正端坐在书案前,视线落在案上,修长的手?指握着一只毛笔,另外一只手?按着桌上的纸张,劲瘦白?皙的手?背上依稀泛着青筋。
书良进了屋后,他也仍旧没有?放下手?中的笔,不知?是?在写着什么?东西?。
书良在一旁踟蹰,不知?该不该开口,顾淮声先出声道:“有?什么?事便说吧。”
顾淮声没有?抬头看他,但许久不见他出声也知?他是?在犹豫着该去如何开口。
见他开口,书良也就没再迟疑犹豫,站在一旁同顾淮声说起了事。
“上回公子让我去查一下那?方之?平,回去后我让探子查了,发现他果然有?问题。”
听到是?方之?平的事情,顾淮声眉眼似乎有?了波动,手?中动作也微顿。
书良没注意到他情绪的变化,继续道:“那?方之?平家中有?一表妹,那?表妹母亲早亡,这么?些年间一直都?住在方家,可就在前些时日,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方之?平忽然将人送走,送她回了辉阳老家。”
方家祖籍在辉阳,距京城不大远,不过两三日的脚程。
只是?,人好好的寄养在方家,他又?为何突然在这个节骨眼将人送走,若说没鬼,谁信。
果不其然,书良去让那?些探子继续跟着,跟了他那?表妹两三日,竟然发现了叫人骇异至极的事情。
他那?表妹......似已有?了身孕。
书良知?道了这桩事情之?后,第一时间就来告诉了顾淮声。
有?身孕?
顾淮声握着笔的手?都?有?些用力,肌肤下依稀能见得青筋蹦跳。
这孩子不会是?别?人的,只会是?方之?平的。
如不然,他何必这样多此一举,连夜将人送走。
顾淮声想过这方之?平不是?什么?好人,但没想到,他这混账竟然敢在正妻未曾过门之?前,先让别?的女人有?了孕。不过是?想先将人骗娶进了门,后来即便东窗事发,也吃准了姜净春性子柔,好拿捏。
这人,甜言蜜语,口服蜜饯,嘴巴里面从始至终只怕没有?一句真?话。
顾淮声冷笑了一声,“他倒是?好心机。”
但旋即,顾淮声竟忽放下了手?中的笔,书良有?些弄不明白?他在想些什么?,下一刻见他起了身。
“公子是?要出去吗?”
“备上马车,去姜家。”
既然方之?平是?这样的人,那?就不能怪他去拆散他们的亲事了。
顾淮声一开始的时候还有?些愠怒,可转念又?想,事情现在还有?转圜的余地,只要他告诉姜净春那?方之?平不是?什么?良人,这桩亲事就不能再成。
他就像是?抓到了别?人的错处,急于去向先生打报告的学子一样,竟迫不及待想要在姜净春的面前拆穿他虚伪的面孔。
他想告诉她,那?个人不是?什么?好人。
她不可以嫁给他。
绝对不可以。
第二十七章
书良看着外头的雨, 有些踟蹰,“公?子,这会雨正大着呢,要不过柱香再去, 看样子会小些。”
顾淮声抬眼看了?屋外的雨幕, 还是按捺住了?心中的急切。
是,也不急这么一小会。
然过了?晌午之后?, 这雨也没?有小下来的意思, 顾淮声最后?还是等不住去了?姜家。
天上下着大雨,树叶上的水珠顺着叶子落下,即便是在白日, 天空却也像是笼了?一层灰,黯淡得?不像话。
姜家的下人听到顾淮声来了?, 一时之间也觉奇怪,不知?他今日怎就?突然上了?门来, 但他来姜家合情合理,即便来了?, 也不会像宋玄安一样,被抓去了?李氏的跟前。
顾淮声拦住了?去禀告的下人, 想要直接去寻姜净春。
过了?门口摆放着的影壁, 他往里面走,径直往崇明堂的方向去。
顾淮声洁癖极重, 也不喜雨天出门。雨天扰人,时常会有水珠被风吹来, 往脸上打, 路上的泥泞偶会沾染到衣服下摆,这些脏污, 十分刺眼讨厌。连带着潮湿烦闷的气息,难受得?不像话。然而今日这样大的雨,却也不见得?顾淮声的脸上有不耐之色。
他心中想着事情,自也注意不到其他。
他知?道?,自己现在说的话姜净春或许不会再听。但他也不能就?那样看着她步入火坑,方之平他不是什么好人,他必须要告诉她。
他是她的表兄,即便她现在不愿意再去承认,可他们先前喊了?这么些年的“表兄表妹”,难道?都是假的吗?他从一开始就?知?道?她不是姜家亲生的女儿,可不也是一直将她看做表妹吗,现在姜净慧回来了?,又?能改变些什么呢。
她单方面的想要和?他撇清关?系,甚至连话都不愿意同他去说,可顾淮声却执拗地想要去给他们攀扯上那么一层关?系。
因为好像少了?这么一层,他们就?真的什么关?系都没?有了?。
他有一搭没?一搭地想着这些,眼中忽然出现了?一抹亮色,掀起眼皮去看,发现姜净春正撑着伞往外走,而花云跟在她的身后?。
外头正下着大雨,也不知?道?她这是要去哪里。
她好像看到他了?。
顾淮声确信她是往自己的这个方向看了?一眼。
可是,她很快就?像什么都没?看到那样,若无其事移开了?视线,继续向前走着,甚至就?连路过他的时候,都没?有丝毫要停下的意思。
顾淮声知?道?的,姜净春也不喜欢雨天出门,雨水这样烦人,没?谁喜欢雨天外出。
可今日来,却恰好撞见她也要外出。
就?在两人要擦肩而过之时,顾淮声终于忍不住开了?口。
“去哪里?”
饶是方才心中百转千回,可一开口,他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平淡,就?像是在公?事公?办一样问出了?话,心中情绪波动丝毫不曾外泄片缕。
这话落在姜净春的耳中就?格外刺耳。
她去哪里同他有什么关?系,这也要去同他汇报吗?
还是说他不上值在家的这段时日就?这样闲,已经闲到没?事找事到了?别人家里,随便抓个人去问他的日常行程?
姜净春不认为自己有什么给他好脸色的必要,她直接出声呛道?:“这同小侯爷没?什么关?系吧。”
她不是在同顾淮声怄气,她是真的有些恼了?。
顾淮声现在这样是做些什么,打个巴掌给个枣吃?既然当初已经选择推开了?,既然已经说了?那样伤人的话,他现在为什么又?还要这样呢。
难道?说,他还真的以为她没?有什么羞耻心,听了?那样的话,也不会觉得?被羞辱。自己现在这样不过是在同他撒娇发小脾气罢了?,只要他凑上来,她就?马上又?会不生气了??
姜净春越想越恼,她现在要定亲了?,眼睛里头已经看到别人,他为什么又?总是要来让她想起从前的事情呢。
他这个样子,真的好没?意思。
她想了?想,又?看着顾淮声说,“我都要定亲了?,从前的事情,你?就?当我年少不懂事,忘了?吧。”
反正顾淮声一直都不喜欢她,她觉得?她这话得?没?什么不对。
她并不想要让未来的郎君知?道?她年少时犯过的混账事,那件事情,谁都不记得?最好了?。
她这次是很认真的想要同他商量,而不是像上一次,在河边说气话那样。
忘了?,她竟然去忘了?。
他是要去忘了?她喊了?自己十几年的表兄,还是要让他去忘记,这么些年的其他事情。
她想让他忘记那日在茶楼之中发生的事情,可是其他的呢。
其他的事情也让他一起忘记吗。
十几年的相?处,她让他说忘就?忘,他从前倒不知?道?,她竟也能说出这样狠心的话。
闷热的环境压得?人越发沉,顾淮声的气好似都要顺不上来。
他看着姜净春错身要走,竟鬼使神差地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对了?,他今日是来说正事的。
他意图极力平复自己的心情,可手上却止不住用力。
洁白的皓腕被他紧紧攥住,姜净春怎么也松不开。
合着方才的话她 都是说给狗听了?是吗?
她刚想开口质问他是在做些什么之时,就?听顾淮声先一步开口。
她听到顾淮声说,“方之平他非良人。”
他这话说得?实在莫名其妙。
姜净春不明白顾淮声为什么突然要去说这些诋毁旁人的话,毁人之誉不是君子所为,这还是顾淮声自己从前同她说过的话。
从前刚来姜家没?有几年的时候,她年纪不大,姜润初总是喜欢欺负她,抓她的小辫子,故意把她绊摔跤……诸如此?类事件数不胜数。她气得?哭,同母亲说了?之后?,母亲就?去教训了?他,可是没?用,他还是要欺负她。
姜净春没?忍住在顾淮声面前抱怨,她大骂姜润初。
顾淮声那时候听了?没?什么表情,少年老成对她说,毁人之誉不是君子所为。
姜净春听得?懵懵懂懂,听不明白,该骂娘还是骂。
她还对顾淮声说,“他欺负我,表兄不说他非君子,为什么反倒来说我不是君子?我被他欺负了?,我怎么当君子?”
那个时候,顾淮声微微蹙眉,没?再说些什么,可是后?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自从跟顾淮声抱怨之后?,姜润初就?很少欺负过她了?。
姜净春因为他的一句话被勾起了?从前的回忆。
手腕上的温度有些灼热,她终于回了?神来。
顾淮声说,方之平不是良人。
他们怎么谁都这样说。
宋玄安这样说,顾淮声也这样说。
宋玄安可以说他不是什么好人,他顾淮声怎么能呢?
同他相?比,这世上还有人能比他更?不良善的人吗。
姜净春忍不住讥讽出声,“他比表兄良善太多了?。”
她又?一次唤起了?他表兄,就?在前些时日,她力图和?他撇清关?系,可是就?在现在,她又?唤了?他一声表兄。
这一声表兄再次从她口中说出,却像是一种提醒,逼迫着顾淮声也回忆起了?从前的往事。
从前姜净春一声一声热切地唤着他“表兄”,可是那个时候他又?是怎么对她的呢。
这声表兄如今再从她口中说出,只剩下了?满腔的讽刺。
顾淮声眉头紧蹙,显然是想到了?往事。
他嘴唇翕动想要说些什么。
然而,姜净春就?趁着他那出神之际,先一步抽回了?手,她撑伞离开了?此?处,没?有片刻停留。
她走得?没?有丝毫停留,身影在雨幕中渐渐消失,方才的一切好像都是虚幻假象。顾淮声的视线落在她的背影,手心空落落的,只有掌心残存的温度证明着她方才确实被他触碰。
他喉中干涩不可言语,胸口跳动的心脏有些被刺痛。
他就?那样站在雨幕之中,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这一刻,他竟有些后?悔,后?悔那一日做了?那样的动作,后?悔那一日将她那样狠心地推开。
他潜意识地以为,无论怎么样,她好像都不会离开。毕竟从前,她一直都是这样的不是吗。所以他在她亲上他的时候,将她狠心推开。他堵着气想要去报复,似乎是在报复,她对谁那样亲密,喜欢谁都会同他那样亲近。
可是他没?想到,就?这样一推,彻彻底底,就?将人从自己的身边推开了?。
书良在一旁出声道?:“公?子,表小姐她已经走了?......”
顾淮声胸口那股酸涩的感觉久久不退。
不行,可即便这样,方之平她也不能嫁。
他对书良道?:“让人跟着她,看她是去哪里了?。”
书良犹豫,“公?子,这不大好吧。”
方才姜净春可都迫不及待要跟他撇清关?系呢,他现在偷偷让人跟着她......
顾淮声却忽转身,往方才姜净春离开的方向跟了?过去。
是不好,那他亲自过去看看,她今日究竟是要去哪里。
今日是月底,方之平国子监那边得?了?空,便邀姜净春出门赏雨。
雨天坐在船上听雨,也别有一番意味。
虽然姜净春不大喜欢雨天出门,但既然是方之平,她想了?想还是出去了?。
母亲说他们现下正是感情培养阶段,多见见面也是好的。
姜净春来的时候方之平已经在船上之中等着她了?。
下了?一日的雨,已经渐渐小了?下来,这个时候听雨,最是惬意。
今日是休沐日,这出来听雨的人竟还不少,姜净春能见得?不少的船只停在水面上。
她被人引着去了?方之平所在的船上,他坐在桌案前,上头摆放着一壶热水,正在烹烧,一旁放着茶叶,还不曾泡开。
姜净春弯腰入内。
见她来了?,方之平起身相?迎,他笑问,“来的路上可有被雨淋着?”
来的时候雨还不怎么小,她自然是被淋了?些许,不过看着方之平,她还是笑着摇了?摇头,她说,“打着伞呢,没?淋着多少。”
方之平看了?眼她脸上沾染着的些许雨水,拿出巾帕给她擦了?擦,道?:“还说没?有,都淋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