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侯爷他追悔莫及by二十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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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净春听了却?笑,她打断了他?的话,讥讽道:“怎么?着呢,我们还没成婚吧,你?就想要来管我。只是?你?现下管我,是?以什么?身份来管呢。表兄?还是?什么??若是?表兄的话,我或许会听,可是?夫君的话,我是?从不听的。”
顾淮声脸上表情终于淡了下来,他?抿唇无言。
姜净春见他?这幅神情却?也不怕,甚至还在继续激他?,“要不你?还是?当我表兄吧?你?别娶我了,我保证将你?奉若上宾,你?说什么?我都听。”
顾淮声听到这话不怒反笑, “当上宾有什么意思,还是当你夫君好。”
这人出?尔反尔,没脸又没皮,姜净春说不过顾淮声, 她?想气他, 却也总是叫他的话呕个半死,索性不再理他, 自?顾自?往外去?。
看她?头也不回?就走, 顾淮声喊住了她?,“你等下再去?,给你带个东西。”
顾淮声附耳到书良旁边, 也不知?是说了些什么,马上他就跑没了影。
姜净春蹙眉, 不解看向他,又想干什么?出?个门还要带些什么东西吗。
眼看她?面?露不耐, 顾淮声颇好声好气道?:“等等也不碍事,很?快的。”
他态度太过端正?, 姜净春便是有火也不大发的出?去?,冷着脸瞥开了头, 看他说的东西究竟是些什么。
没过多久, 书良就过来了,还带着顾淮朗一起来。
顾淮朗睡眼惺忪, 瞧着是刚被弄醒的。
姜净春傻眼片刻,原这就是他说的东西??
她?还没反应过来, 顾淮声就已经凑到了顾淮朗耳边, 也不知?是说了些什么,顾淮朗就非要跟着她?一同出?门。
“你有毛病是不是?”姜净春看着眼前非要跟着的小孩, 气得骂顾淮声。
搞半天他口中的东西就是顾淮朗啊?
枉她?还真留在这等他,怎么把顾淮朗给她?招来了。带着个小孩一起出?门,她?怎么方便呢。
顾淮声却装听不见她?的话,笑着看她?,“我等你们回?来用午膳。”
顾淮朗跟着他一起去?,姜净春便也不会做什么事,况且,这样一会她?还能回?顾家来,也不至于一去?不回?。
姜净春还在瞪顾淮声,从前不知?这人竟这般厚颜无耻心机深沉,张嘴还想说些什么,却见顾淮朗到她?面?前抓着她?的手道?:“表姐是不喜欢我吗,是不想让我跟着你一起出?门吗?我保证不会烦你的,你就带上我吧。”
顾淮朗糯声糯气,睡眼朦胧,分明困不行,却还在强撑着出?门。伸手不打笑脸人,况说她?又何?必要把脾气发在一个小孩子身上,她?不再看顾淮声,牵着顾淮朗的手就出?门了。
看着两?人的背影渐渐消失不见,书良在一旁禀告了关于昨日那青楼的事。
书良道?:“公子,已经查清楚了,那老鸨背后的人不过当地知?县,他们蝇营狗苟,私下互通往来,平日里头那黑心知?县为老鸨买卖姑娘做掩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老鸨青楼里头盈得的钱也都会拿去?和官府分成。”
顾淮声猜到多半会是这样。
仰仗着天高皇帝远,没人去?管那些小地方的事情,只是一个知?县就敢如此猖狂,也知?道?这底下是乱成什么样了。
书良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不由?叹了口气道?:“当初若是先生的新政推下去?就好了......这样那些底下的人也不至于这般猖狂,目中无人......”
书良声音越来越小,两?人皆沉默无言,过了许久才听顾淮声开口道?:“你到时候让人拿着我的令牌去?见一趟那知?县吧,他知?道?该怎么做的。”
书良得令,转身就要去?办此事,却又被顾淮声喊住,“等下,那群拐卖的人可?知?道?是谁?”
“我去?把暗卫喊来回?话。”
没多一会,暗卫就来了顾淮声的院子。
那男暗卫回?来后就被罚了,现下还在养伤,来回?话的只有那女暗卫。
她?道?:“那群人从京城出?来就一直跟着姜小姐了,怕是京城的人想要对她?出?手。”
顾淮声问,“就只是跟着吗?”
“不错,他们看着也有武功在身,不像是什么寻常人,除了将小姐拐去?青楼,之前一直不曾漏过面?。”
那些人动作谨慎,不像是什么普通人。
听到这话,顾淮声心中已差不多有了决断,只是为了将人卖去?青楼磋磨,这般恨她?的人,还能有谁呢?
那头姜净春带着顾淮朗上了马车直接往陈家去?。
马车上,姜净春没有忍住去?问方才顾淮声究竟是同他说了些什么,怎么就非要跟来。
小孩子觉多,顾淮朗平日这个点都还在睡觉,今日还是头一回?起这样早,他躺在马车的椅上,脑袋枕靠在姜净春的腿上还在补觉。
听到了姜净春的话,他也仍旧没有起身,迷蒙中说了实话,他道?:“哥哥问我想不想表姐当嫂嫂,我说想,然后他就让我跟着来了。”
姜净春脸色不大好看,连个小孩都要诓骗利用,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她?没再说话,揉了揉他的脑袋,让他继续睡了。
没过多久,马车就到了陈家,她?直接去?寻了陈穆清。
陈穆清见她?回?来,不免惊讶奇怪,这是怎么个回?事,都还没走两?天呢,怎么就回?来了?
姜净春把顾淮朗抱进了屋子里头的塌上让他继续睡觉,边动作边回?话,她?道?:“他从贡院出?来后没有一天就找到我了,没办法,只能回?来了。”
怕陈穆清担心,姜净春便藏去了青楼的那桩事。
陈穆清觉着奇怪,她?道?:“怎么可?能呢?你可?是先早他三日离开,他不用一日就追到了你?好奇怪。”
他就这么清楚她?会往哪个方向跑?
确实奇怪,姜净春怎么也想不明白。
罢了,现下去想这些也不大有什么意义了,毕竟回?都回?来了。而且青楼那事确实给她留下阴影,现下想起那巴掌,脸都还有些泛疼。
好在昨日上了药膏之后这脸便也不大疼了,睡了一觉脸上红肿也好了许多,现下也叫人瞧不出?什么古怪。
陈穆清见她?不说话,还想说些什么,却听姜净春问起了宋玄安。
“昨个儿他是来寻了你一趟,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同他去?说,哎,就随便搪塞过去?了,不过我看他那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性子,只怕是还会再来……”
她?这话刚落,外头就传来了宋玄安的声音。
宋玄安也是陈家的常客,近些时日常来,后来陈穆清干脆也让他不用打招呼直接进来。
宋玄安今一大早来还是想要来烦陈穆清,从她?口中问出?姜净春的下落,可?谁知?道?一来就见姜净春好端端的坐在这里头。
宋玄安瞬间傻在原地,有些不敢相信地揉了揉眼。
见到人真好好坐在那里之时他忙上前问道?:“姜净春,你去? 哪里了?不是说了在贡院门口来等我的吗,为什么出?来后见不到你。”
宋玄安一想到她?忽然消失不见,心中难免急切,一着急嗓门止不住有些响,吵醒了在榻上睡觉的顾淮朗。
眼看他要醒,姜净春赶紧摸了两?下他的脑袋以做安抚,她?让陈穆清帮忙哄着他,想要拉着宋玄安出?去?说话。
可?顾淮朗却执拗拉着姜净春的袖子,不让她?出?门。没法,有什么话便也只能在这处说了。
她?先是解释了自?己这两?日的去?向,她?道?:“你别?担心,我只是出?城去?外头玩了三日。”
“外头好玩吗表姐?”顾淮朗从旁边插嘴。
姜净春道?:“大人说话小孩莫要插嘴。”而后就把他的耳朵捂上。
顾淮朗瘪了嘴,但好歹是没再开口。
宋玄安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劲,他问她?,“为什么突然出?去??”
姜净春一时间竟也不知?道?该去?如何?回?答他的话,她?换了个话题问他,“你那日秋闱为什么会带那样的东西?”
她?自?然不相信那打着小抄的金箔是宋玄安带进去?的,可?那笔究竟是谁给他的?宋玄安他现在知?不知?道?自?己叫人给坑了?
宋玄安有些不明白姜净春的意思,她?说的是那些金箔吗?
他道?:“你是说写着佛语的金箔?”
宋玄安这话一出?,姜净春和陈穆清对视了一眼。
看来他果真还不知?道?那事。
那一开始的金箔上头写着的是四书五经,并非是佛教遏语,想来后来是被顾淮声掉换过了。
她?们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去?如何?开口,宋玄安见她?们如此反应,更叫急得不行,“你们别?不说话呀!要急死我了。”
这幅吞吞吐吐的样子,看得人没由?来得着急。
还是姜净春先开了口,她?说,“宋玄安……那张金箔上面?一开始记着的并非是佛语。”
听到了她?的话,宋玄安只觉脑子“嗡”得响了一声,呼吸都停滞了片刻。
“你说什么?”他显然是有些不大相信姜净春说的话。
姜净春也知?他这样多半是被谁给坑了,可?若是不告诉他真相,只怕他现下也不能认清那人的嘴脸,所以,姜净春还是开口说了接下来的话。
她?看着宋玄安道?:“那些金箔上面?一开始写着的其实是有关科举的内容。”
宋玄安的瞳孔猛地瞪大。
姜净春说金箔上头写着的是关乎科举的内容,那他带了这东西进去?岂不就相当于舞弊了吗?这支笔是宋玄景送给他的,若出?了什么手脚,那难道?是他想要害他吗?
宋玄安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是听到了些什么。
阿兄要害他?可?从小到大,待他最最良善的就是他了。
谁害他,也独独不能是他啊。
可?是,谁又会在考试的笔管里面?塞带字的金箔呢?即便是佛语,那也是不应该的。明文规定不能带着有字的东西入贡院内,后来还是顾淮声网开一面?放了他进去?。
不对......顾淮声又为什么会网开一面??
他觉得自?己脑袋疼得厉害,好像什么东西都变得清晰了些。
所以......一开始那金箔上面?记载的其实不是佛语,而是能证明他舞弊的罪状是吗?
而顾淮声真正?的网开一面?,其实是把原来的金箔调换成了现在那写着佛语的金箔。
他说怎么这么奇怪呢,那天,监牢中的其他人都被定好了罪,可?偏偏只有他迟迟不曾定罪。
他不明白,他实在是不明白,宋玄景为什么要害他。
他是真想要毁了他啊。
可?是顾淮声为什么又会帮他呢?
顾淮声好像总是对他带着说不出?的敌意,他起先的时候总也不明白是为什么,可?是后来,他发现顾淮声看姜净春的眼神总是很?奇怪,奇怪到他都无法忽视的地步。
他好像也渐渐明白了些什么。
宋玄安看着姜净春,他只觉自?己喉咙干涩得不像话,他哑声问她?,“你还会同我成婚吗。”
姜净春没说话,她?低了头。
宋玄安又问,“你是不是去?求他了?”
他能想到唯一的缘由?大概就是这个了。
姜净春若不去?求他,他为什么会放过他?他又看向一旁的顾淮朗,想来方才他们定是一同从顾家出?来。
宋玄安的眼睛已经有些发红。
他近乎哽咽道?:“你怎么能去?求他呢?”
顾淮声那是愿意帮她?,而不是他。
他救他,一定是从姜净春那里要了些什么东西去?的。
他哽咽得不像话,眼中都要流出?了泪,“姜净春,你回?答我啊,你还会嫁给我吗。”
不说是姜净春,就连陈穆清也有些看不下去?了,太倒霉了,本来一切都好好的,只差那么临门一脚,可?是现在呢,一切都乱得不像样了。
姜净春还没见过宋玄安哭过,她?看得眼睛都要发酸,她?说,“算了吧......宋玄安,要不还是算了吧......”
宋玄安听到这话都要哭出?来了,“算什么呀,怎么能算了呢?”
姜净春也回?答不了他的话,她?也实在再看不下去?他这幅样子,把顾淮朗从榻上拉起来打算离开。
宋玄安如何?愿意,他扯住她?的手臂,他不依不饶道?:“姜净春,你怎么能撒谎呢?”
姜净春也不想这样,可?是没办法呀,事情到了现在这样,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她?也红了眼,对宋玄安道?:“没事的宋玄安,你还会碰到其他人的,这世上本来也就没有什么非谁不可?的道?理,我们不大有可?能了,对不起啊。”
她?的话就像是镰刀一样,一层层拨开了他的血肉。
“放手吧,宋玄安。”
姜净春对他说。
可?是即便她?都这样说了,他还是执拗地不肯撒开她?的手。他知?道?的,这次一松开,或许就彻底都结束了。
对不起......对不起的又不是她?,他要她?的对不起又能做些什么啊。
“你不可?以这样对我的,姜净春。”
兄长?背叛他,就连她?也要抛弃他吗。
“你是怕我这次考不上吗?你等等我,你就等我......”
可?不待他的话继续说出?口,就被姜净春打断了,她?说,“我要嫁给表兄了。”
姜净春这话一出?,宋玄安所有的话就都被堵在了喉中。
她?说要嫁给表兄了……
他全?身的力气似乎也都被这一句话抽干,手上也渐渐没了力气。
姜净春再看不下去?,抽回?手拉着顾淮朗离开。
她?的身影也一点点消失不见。
直到姜净春走后,宋玄安也久久没有反应,视线死死地落在她?离开的方向。
他的眼眶红得不像话,平日里头意气风发的少年郎在此刻看着却如此落魄。
陈穆清见他这幅样子不免也有些担忧了起来,从前他何?时这般过。
她?试探去?问,“你没事吧,宋玄安。”
宋玄安过了许久才反应过来,他摇了摇头,算是回?答了陈穆清的话,最后步伐踉跄往外走去?。
陈穆清叫他这样子看得害怕,好再虽有些摇摇晃晃,但终究是没摔了。
那两?人走了,这事今日也算是说开了。
这事确实对宋玄安不大公平。
可?对谁又公平了呢?要怪也只能去?怪那个罪魁祸首,将这一切都弄乱了套。
陈穆清叹了口气,便也没再去?想这事了。
说了这事后,姜净春就带着顾淮朗回?了顾家。
路上,想到宋玄安方才那副情态,最后实在还是有些忍不住落出?泪来。
顾淮朗现下也已经醒得差不多了,他坐在一旁看她?在哭,也不敢说话,爬到了椅子上,跪在她?的旁边,拿着帕子不断给她?擦眼泪。
可?越是擦,就哭得越是厉害。
“表姐,你哭些什么?”
他方才看到屋子里头的那个公子也红了眼,他有些不大明白他们两?个是在哭些什么。
姜净春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就那样哭着,顾淮朗便也就没再继续开口。
快到了顾家的时候,姜净春就已经先擦干了眼泪,她?回?了昨日住着的院子里头,又让花云把顾淮朗送了回?去?。
顾淮声那边听人说姜净春回?来之后神色不济,便起身去?寻了顾淮朗。
他直接问他,“你可?听到他们两?个说了什么?”
顾淮朗仰头看他,“是和一个哥哥说的话吗?”
顾淮声坐到了他的边上,点了点头。
顾淮朗如实回?答了他的话,他道?:“表姐好像说了什么不能嫁给他的话,然后那公子就扯住了她?的手不放开,然后表姐说对不起,她?说她?要嫁给表兄了,然后那公子他就松了手。”
顾淮朗就像背课文一样把他听到的东西说了出?来,除了前面?表姐嫌他烦,把他耳朵给捂上了没听见的话,后面?两?人说的话都被他学了过来。
顾淮声明白了顾淮朗的话,他听了这话也没什么情绪,甚至还摸了摸他的头,夸他道?:“嗯,很?厉害,都记得。”
顾淮朗被夸了后却也不见得什么喜色,他问顾淮声,“哥哥,表姐是不是不大愿意嫁给你,不然她?为什么回?来的路上要哭呢?”
哭了啊。
听了顾淮朗的话,顾淮声才知?道?她?哭了。
本还以为她?只是心情不大好的样子,倒是没想到,竟然为他落泪了。
顾淮朗见顾淮声不回?答,又问了他一遍方才的问题。
顾淮声随意扯了个谎蒙他,“为什么哭……或许是想到成婚后不能再和朋友一起玩了,所以伤心吧。”
“为什么不可?以?”
“因为你哥哥小气。”
她?见他一次哭一次,那还了得。
两?个差点都要成亲的人,她?为他哭,还能是为什么呢。
她?现在是在遗憾这段无疾而终的感情吗。
问了话后顾淮声也没继续在顾淮朗这里留了,可?回?去?后也没有马上去?找姜净春。
这个时候她?恐怕心情也不大好,他往她?面?前露脸,多半是要讨了她?的骂。
可?直到中午,也不见她?出?来用午膳,他让书良跑了趟腿去?送饭,可?这饭最后还是被原封不动地送出?来了。
顾淮声亲自?端了碗粥过去?。
花云见顾淮声来了,本还在踟蹰要不要进去?跟姜净春说一声,却直接被顾淮声抬手打断,他推开门进了屋。
只见得姜净春缩在贵妃榻上,他约莫能猜到她?回?来之后定又哭过了几回?。
他走到了榻边,将粥搁置在了桌边。
姜净春昨个睡了几乎一整个日夜,现下自?然是不困的,她?躺在榻上哭过几回?,现下仍旧还在伤怀,听到了有人从外头进来的动静,多少猜到了来人是顾淮声。
可?她?仍旧没有反应。
顾淮声没有问她?为什么不吃饭,也没有问她?为什么哭,这些原因他都知?道?,也实在没有再去?问的必要。
他只是道?:“一会回?姜家见外祖母吧。”
姜净春没说话。
顾淮声掀袍坐到了一旁的榻上,开始自?说自?话,“想来你也不大愿意去?同舅母说这事,那我便去?同外祖母说,纳采、问名到时候我看就不用了,便直接纳吉订盟......”
过六礼就能成婚,他们两?家相熟,顾淮声也不是什么死守规矩之人,前面?的纳采、问名不用管也没甚事,只要纳吉订盟,再过大礼,请期之后便能迎亲。
既姜净春不乐意搭理李氏,那这些事情同老夫人相商就好,两?家本就是亲族,现下这样也没什么要紧。
他的声音一如往常那样清清淡淡,可?落在姜净春的耳中却是火上浇油。
她?转过了身去?,看着他冷声笑道?:“呵,想得这般周到贴心,不晓得的人还以为你是什么天大的好人。”
什么都想得那般好,那怎么就不想她?愿不愿意嫁给他呢?他这样子,在她?看来也不过是惺惺作态。
姜净春躺在榻上,望向他的眼睛带了些许红肿,看这样子是哭得狠了。她?眉心微蹙,眼中也带了几分不耐烦。
可?顾淮声触及到她?的眼神却也没什么情绪。
无所谓,她?今日才见了宋玄安,为了他而去?和他置气也再正?常不过。但没关系,他们之间的这段情谊终将会是过往,她?今日为这件事情伤神、哭过一会也好,哭过后,总也不能再去?将这事放在心上。
他道?:“你说我不是好人,可?这回?帮他的是我。”
姜净春听到这不要脸的话眉头拧得更叫厉害,眼中的火气更叫难以掩饰。
光就会拿这事压她?,除了会说这些,还会说些别?的吗。
顾淮声伸手把一旁桌上的粥端过来,他舀了一勺递到了她?的唇边。
姜净春不张嘴,瞥开了头。
见她?如此,顾淮声嘴角的笑终于淡了下去?,他道?:“你那日不是说想要让我后悔吗,折腾自?己做些什么。你可?知?外祖母为何?犯胃疾?她?年轻的时候吃不上饭,胃便叫生生饿坏了,你现下总是折腾自?己,老了怕也要犯这病。”
又来说教她?。
姜净春抬眼看他,不咸不淡问道?:“你这是想当我夫君还是想当我爹呢?宋玄安他可?从来都不会说教我。”
她?最是知?道?怎么气他了。
顾淮声越不喜欢的事,她?越要做。他有句话说得不错,她?折腾自?己做些什么呢,折腾他才是。
果不其然,她?这话一出?,顾淮声嘴角那抹本就浅淡的笑意彻底散了干净。
她?总是要在他面?前提宋玄安做些什么呢?他不大想从她?的口中听到这个名字。
太刺耳了。
顾淮声状似无奈地叹了口气,他问她?,“真不喝吗?”
顾淮声见此也不曾恼, 只舀了一勺粥,而后放下了碗。
他另一只手直直钳住了她的下颌,稍稍用?力,就迫使?她张开了口。
而后, 勺子就猝不及防把粥喂了进来。
姜净春也没想到他这回?如此强硬, 竟就直接上手,猝不及防就叫他喂了一口粥。
她今日从陈家回?来, 心情本?就不大顺畅, 没料到他硬来,虽他不说,但她也知?他这是生了气。
他生气?他有什么可生气的。
姜净春也存了故意同他怄气的心思, 她一把推开了顾淮声的手,忽地起身?爬到顾淮声的腿边, 竟把口中被强喂下的粥吐到了顾淮声的身?上。
姜净春确实在身?体力行?她说过的那句话,她会让顾淮声后悔娶了她。
两人还不曾成亲, 她就一次又?一次往死了作。她想,最好能作得顾淮声受不了, 最好不要再?想娶她。
她知?他洁癖深重,故意做出了这些事来恶心他。
一滩白粥就这样猝不及防被吐在顾淮声的身?上, 弄脏了他白净的衣袍。
周遭的空气瞬间?凝固, 顾淮声感觉到自己额间?的青筋都狠狠跳了两下,眸底似翻涌着浓重的墨色。
他微微低头, 就看到姜净春微扬着脑袋看他,眼中带着止不住的得意狡黠。她往他腿上吐了一口粥后, 又?若无其事躺了回?去, 甚至还高高兴兴地翘起了二郎腿,丝毫不将这件事情放在眼中。
顾淮声冷冷地收回?了视线, 拿出方巾将那口被她吐出来的粥擦掉,他把巾帕丢到了一旁,竟还重新将那碗粥端了起来,只是,这回?不再?是用?勺子喂她。他自己喝了一口,而后将粥含在嘴里,朝着在榻上的姜净春靠近。
顾淮声越来越靠近。
姜净春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眼看他的脸已经逼近自己,她马上知?道顾淮声是想做些什么。
她恶心他,把粥混着自己的口水吐到了他的身?上,看他这架势,便是也想恶心回?来,只是这回?他是想把这东西嘴对嘴喂她嘴里。
姜净春最后还是被顾淮声这样的举动吓到,她赶紧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巴,冰凉的唇触到掌心带起了一阵酥麻,可她现下也顾不得这些了,只想把这张脸连带着嘴巴推开远些。
但顾淮声的力气比她大太多了,只轻轻用?了一点力就把她的手腕攥开。
姜净春两只手都挣扎了起来,却马上就被顾淮声用?一只大掌钳制了起来。
她乱扑腾的双手被他一只手固在了贵妃榻头边的围栏上。
乱蹬的双腿被他用?膝盖压住。
而后另外一只手已经碰到了她的下颌。
姜净春叫他这样的举动吓疯了,他一会只要捏下她的下巴,这粥就能轻而易举吐到她嘴巴里。
那就太恶心了。
姜净春实在受不了,最后还是低头服了软,她马上出声恳求道:“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可顾淮声仍旧没有动作。
她马上放软了声音追着道:“我真错了,表兄,你别吐我嘴里,真的好恶心。”
他俯身?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脸,只见她的那双圆眼中真出现了几?分惊惧。
这事情确实有些恶心,她也确实被吓到。
毕竟若真要恶心她,她也躲不掉。
但顾淮声倒也没有存那样的心思,吓唬吓唬她就行?了,只是也没想到她服软服得这样快,还没怎么样,就要吓哭了。
他不再?吓她,咽下了粥,松开了手,而后把一旁的碗拿来递给了她。
有了方才那一回?,姜净春便真老实了,拿起勺子听话埋头喝粥,模样比方才乖顺太多。
她是颇会看人眼色的,尤其是他的。
总是这样,她从小?到大都是这幅样子,每回?都是这样不听话,非要把人彻底惹恼了才会知?道害怕。
也吃准了自己的声音软下来,别人听了也跟着心软。
反正她这一招在他这里总是屡试不爽。
顾淮声起身?,去外头吩咐下人送来了冰块,没一会就有下人拿来了包着布的冰块。
他接过了冰块走到姜净春的身?边,她已经喝完粥放下了碗,此刻坐在榻上也不说话,眼睛直直盯着一处,也不知?是在想些什么。
顾淮声重新坐回?了榻上,他让姜净春躺回?去。
姜净春看着他手上的东西,问,“你想做些什么。”
他能做些什么?
看着她带着戒备和?疑惑的眼神,顾淮声抿唇解释,“一会回?姜家,你这眼睛叫外祖母看见,她难免多心。”
到时候要以为是他欺负了她了怎么办。
姜净春听了顾淮声的话,也难得没有下意识反唇相讥,他说得也不错,她当初跑走没有告诉祖母这件事情,无非是不想要叫她多操心。
若是红了眼叫她瞧见,恐怕又不知道多想到了哪里去。
如此想着,她听了他的话躺回了榻上。
眼前陷入了一片黑暗,顾淮声将冰袋轻轻放到了她的眼皮上,不断地滚动,冰凉的感觉让她难得安静,可没过多久她就听到顾淮声问,“和?宋玄安断干净了?”
姜净春不大想要回答这个问题,只是呛他,“你管我们断没断干净,怎么了,夫妻做不成,朋友还做不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