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书网.Top

小侯爷他追悔莫及by二十天明

2023最新网址 fushuwang.top  录入时间:12-18

趁着王顺说?话的功夫,太和帝已经落下了最后?一子,这场棋局,太和帝胜。
从前太和帝年岁不大之时?,总下不过王顺,可是如今,王顺渐老,太和帝的棋也赢得越来越多。
残局已定。
两人起身,往茶桌边走去。
太和帝问他,“那到时?候老师可会去顾家参加婚宴?”
王顺笑了一声,“都不曾给?我发帖子,何必去讨嫌呢。”
竟连表面功夫都不愿意?做,太和帝也有些?许意?外。
看?样子,这顾家是真有些?烦王顺。
也是,他们两家做派大相径庭,顾侯爷便和他不对付,顾淮声也和他家老子一个样子。
这回就连请帖都直接不发了。
王顺却?不在意?,他笑,“看?样子小侯爷这还是在记恨我,记恨我当年害了他的老师。”
太和帝却?不认可道?:“怎么会呢,他岂会是这般公私不分之人,哎,他老师通敌叛国证据确凿,您也是公事公办,再说?,他不早就同他老师闹了不痛快吗,想来也不当为这事怀恨在心才是。”
听了太和帝这话,王顺也终没再去开口。
眼看?时?候已经不早了,王顺便起身告退,归了家去。
回去了王家之后?,下人说?宋玄景在里头等他。
王顺点头算是知?晓,而后?往屋子里头去。
果不其然,宋玄景正坐在椅子上等他。
王顺走近,见到烛火下他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不由问道?:“你弟弟打的?”
宋玄景点了点头。
王顺没再看?他,慢慢走到了主座坐下,他沉沉地吐出了口气,道?:“这回实?在是有些?可惜了,若能判宋玄安舞弊,他这辈子就毁了,这宋家于你,也就是囊中之物……偏偏顾淮声插手。”
现下宋玄安好好的,即便是没中举,那也有些?烦人。现下看?清了宋玄景的真面目之后?,也不知?道?将来会如何。
总之,也是一枚隐藏的祸患。
宋玄景道?:“无妨,他心智不成?熟,便是知?道?了,也无甚事,我观他这回秋闱,恐也没什?么指望。”
“只是大人,顾淮声他还在查当初总督叛国一案,看?这样子,是想找出真相,还他一个清白。还他清白倒也是小,怕就只怕,他是想让新政死?灰复燃......”
宋玄景在兵部当差,之前发现顾淮声去调了当年总督通敌的卷宗出来,后?来他便发现了他们一直在暗中调查当年之事。
也不知?道?他是存了些?什?么心思。
王顺想了想,嘴角浮起了一抹恶意?的笑,他道?:“他想为他洗冤?好啊,可以。他在这月二十二大婚,你故意?在那日放出些?线索引诱他。我倒是想看?看?,是娘子重要,还是老师的清白在他心中重要。”
他那日听说?宋玄安被人放出来之后?,让人去打听了一下,发现他那小表妹去寻过顾淮声一趟。
顾淮声和宋玄安又没甚交集,这般看?来,顾淮声应当是为了姜净春才放了宋玄安。
可既然如此,当初的东西顾淮声想必都已经处理了干净,他们即便再想发作也没证据,若是忽然插手秋闱,倒显得他们有些?奇怪,所以后?来这事便也被轻轻放过。
他们这回在他手上也算栽了个跟头,那自然是要坑回来的。
只是王顺也有些?好奇了,顾淮声能为了姜净春在原则性?的问题上做出让步,那么到底是他们的大婚重要一些?,还是老师的冤案重要呢?
很快便到了九月二十二日。
大婚当日格外热闹,这一日姜家上下的人都在来回奔走,忙着大婚上下的事宜,红灯笼已经挂满了尚书府的门口,处处彰显着喜气。
虽然姜净春和姜南他们闹得不大愉快,但她还是以姜家小姐的身份出阁,所以今日姜家的一行人都在,姜南、姜润初也都没去上值。
也该善始善终,既然她要嫁人,自也不能真就什?么都不去管。
姜净春一大早就被人逮了起来,听着外头的吵闹声,迷迷惑惑间就被人套上了嫁衣,后?来被搓了把?脸后?,就叫人开脸上妆。姜净春从始至终就若提线木偶般任他们摆弄着,最后?头上压了重重的珠冠,脑袋都快提不起来。
老夫人今日怕说?些?什?么两人又要落泪,弄花了妆麻烦,早在昨日就和她说?了一宿的话,现下她就在旁边安静地看?着她梳妆,什?么也没说?。
或许是上次的事情有些?伤到了李氏,今日她也没在姜净春这处露面,只和姜南在外头忙着接亲事宜。
很快吉时?就到,外头就放起了鞭炮声,姜净春被人盖上了红盖头,而后?就被人扶了起来往外去。
她盖着自己亲手绣的盖头,低头只能见得自己那一身火红的嫁衣和绣鞋,耳畔的吵闹声让她恍惚觉得自己还置身梦中。
今日姜家小姐出嫁,府上格外热闹,到处都是欢欢喜喜的笑声、贺喜声,来瞧热闹的人不少,姜家人也来者不拒,到处散喜钱下去。
迎亲的人早已经到了姜家的大门口,众人见到头披红盖的新娘子莲步轻移,被人牵引着出来,虽看?不到红盖下的容颜,可光看?其身段也能见得是极出挑的。
姜净春盖着大红盖头什?么都瞧不见,只能由着人扶她出去。
她好像隐隐约约听到旁边有女人的低声啜泣,而后?有人忽地将她打横抱起。
姜净春吓了一跳,不由发出一声低呼,却?听耳边传来了姜润初的声音。
“是我。”
是了,她才想起来,昨日嬷嬷同她说?过的大婚流程,女子出嫁前,是要被家中兄长抱上花轿的,这是本朝历来风俗。
可她没想叫姜润初抱,也没想到姜润初会来抱她。
毕竟他们实?在有些?不对付过了头,从小到大,安安生生坐在一处的时?候都屈指可数,除了吵架就是打架。
她想,姜润初恐怕也是又叫人逼过来的。
虽然知?道?这是必不可少的流程,即便将她送上花轿也不过几步路的距离,姜净春的身体还是忍不住绷直,觉着格外别扭,她忍不住低声嘲讽,“你今日大可借口衙门有事,躲开这一遭,你我都少些?恶心......”
姜润初打断了她的话,他说?,“为什?么要躲?我今日是自愿来的。”
姜净春还想说?些?什?么,却?已经被姜润初被稳稳地放在了花轿的椅子上,姜润初又道?:“往后?若和顾淮声吵架了,就回家来吧,你的房间母亲一直都留着。”
虽然这话从他口中说?出还是有那么几分生硬,可终究也是带了几分低头的味道?。
姜净春怀疑或许是自己听错了,谁会说?这样的话,姜润初也说?不出这样的话才是。
他这今日是突然犯了什?么毛病吗。
她是嫁人了,是出去了姜家,他这是觉着他们这辈子都见不着面了?还是他快要死?了?
不然他怎么会说?这样的话呢。
她觉得很奇怪,还想开口说?话的时?候花轿就已经被抬了起来,姜润初早就已经下去。
或许他也觉着这话着实?尴尬,说?完了之后?,也不好意?思待下去了。
耳边响起了敲锣打鼓的声音,渐渐让姜净春不再去想方才发生的事情。
一桩小事罢了,何足挂齿。
顾淮声坐在马背上,他今日一身大红婚服,朱红色的圆领袍让他同平日看?上去沾了几分不大一样。他端坐马背之上,腰间金带收紧了腰身,将其衬得肩宽腰窄,清风朗月般的俊颜若冰雪消融,不自觉带了几分春风得意?。
顾家小侯爷成?亲,街上看?热闹的人可就多了。
顾家接亲的队伍敲锣打鼓走上了长街,周遭的人见了都纷纷说?些?恭贺讨喜的话,那些?走在前头的顾家奴仆拿着一箩筐的喜钱在那里散财。
大家收了喜钱,脸上笑得也都更真情实?意?了些?。
花轿接到了顾家后?,姜净春跨了火盆,被人牵着去拜了堂,后?来这里的一切结束之后?,她便被人送入了洞房之中。
外头声音吵吵闹闹,姜净春听了快一日的敲锣打鼓声,进了洞房之中才终于得了个清净,脑袋上的珠冠太过于沉重,她这顶了一日实?在有些?受不了。
她想要趁着进了洞房里头的时?候给?盖头掀了,再把?这打脑壳的珠冠给?卸了,可手才碰到盖头就被一旁的喜婆死?死?按住,她惊道?:“使不得啊,这盖头啊,只能新郎官来掀,您可千万掀不得啊!”
早在接下这桩亲事之前,喜婆就听过姜净春的名?声,果然是个不好伺候的大小姐,怎么能在现下这样的关头掀盖头呢?
姜净春听了媒婆的话却?不肯,她说?,“可是我的脖子酸得不行,快断掉了。”
喜婆道?:“我的祖宗,您就再撑个一会就完事了,小侯爷他在外头应酬完,马上就来了呢。求您了,别让我犯难成?吗,若您现下掀了这盖头,往后?可没人再找我来做喜婆了......”
听了她不断恳求的话,姜净春更是一个头两个大,她没再执拗掀盖头,转了两下脖子作罢。
喜婆见她没闹下去,也终于松了口气。
顾淮声今日大婚,同僚亲友们也总算找到了机会折腾他,平日里头他一直都是那副生人勿进近模样,谁也不敢亲近他,但大喜的日子,顾淮声看?着也没那么面冷了,大家也都放开了同他敬酒。
顾淮声来者不拒,谁递来的酒都给?面子喝下去。
到了后?来,眼看?天色已经黑透,外头闹得也差不多了,顾淮声便没再继续往在这里待下去,往洞房的方向去。
夜晚的风带着几分凉意?,迎面袭来,将顾淮声的酒都吹得醒了些?。他不常饮酒,但酒量却?很好,不论怎么喝都不容易醉。
这晚被灌了这么多的酒下去,他神思尚且敏捷,步伐只是微晃,他本就生得面白,饮多了酒后?,脸上一点醉红有些?明显。
他的嘴角从始至终都一直挂着一抹清浅的笑,或许就是这抹笑让今日的他显得格外和善,所以才会有那么多的人来灌他的酒。
但他也不在乎,毕竟是大婚的日子,何必还要像平日那样,也挺没劲的。
就在他进了院子里头的时?候,书良匆匆从外头跑了过来。
顾淮声还没开口询问,就先听得他道?:“公子,当初先生身边的部将好像有了下落。”
当初顾淮声的老师在北疆兼任总督一职,可后?来他打了一场败战,而他被人检举通敌叛国......一桩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罪证被送到了皇帝面前,竟然是老师和蒙古人的书信往来。书信上面上头盖着总督的印章,还有蒙古大汗的印章。
罪证确凿,后?来老师就被判了杀头的罪。
谁都可能叛国,可是老师不会。
当初的真相究竟是什?么,顾淮声到现在都不知?道?,他们试图找到当初总督身边活下来的人,去问出些?什?么。
近些?时?日他们发现,他有个部下好像还活着。
书良一直在暗中办这事,可怎么也寻不得人的踪迹。
却?在今日,他在京城北边的街上,发现了那部下,可是只匆匆见着了一面,人就彻底消失不见,书良再怎么找都的找不到了。
他们找不到人就急急回来同顾淮声禀告。
书良知?道?今日是他大婚,可兹事体大,若能找到那部下,或许就能知?道?当年真相是些?什?么,书良权衡再三过后?,还是来同顾淮声说?了这件事。
月光照在青年的脸上,他薄唇此刻紧紧抿着,月色将他的眉眼都染上了冷意?。
“好烦啊。”
过了良久后?,顾淮声才开了口,他的声音沉沉闷闷,带着几分躁意?。
虽然他酒力确实?好,但终归是饮了酒,说?话行事也没平日那般克制了,这种怨怼的话他从不曾说?过。
或许是大婚之夜被打搅,他真的有些?生气了。
书良有些?懵,不明白为什?么顾淮声突然说?这样的话。
“找了那么久都见不着人影,偏偏就在今夜露了面,露面了之后?还马上就消失不见......”顾淮声嗤笑一声,“当我是傻子吗。”
书良好像明白了顾淮声的意?思,他不由拍脑袋懊恼,方才一听到人有了线索便着急,一着急想的就没那么周全。
顾淮声就是喝了那么多酒都比他清醒太多。
顾淮声揉了揉眉心,道?:“别管他们了,让他们在那里做戏就好了。”
又蠢又坏,真的很烦,还想用假线索骗他出去。
他要去找他的表妹,表妹还在房间里面等着。

顾淮声抬手?阻了她们, 往屋子里面去。
房中蔓着一股淡淡的香气,这是从前屋中从不曾有过的味道,顾淮声住在沧濯院,房中常年冷冷清清, 皆是淡色。现下洞房一片喜庆, 床上铺着红绸被褥,床幔也是艳红色, 姜净春坐在床边, 分明也穿着红色的嫁衣,可她在一片红色之中看着却格外显眼凸出。
足踩红莲,红衣素手?。
她双手?交叠在身前, 竟端端正正坐着没有乱动。
这显然有些出乎顾淮声的意料。
他接过了一旁递来的喜秤,走到了她的面前, 手?腕一挑,掀开了盖头。
盖头下露出了一张极明媚的脸, 乌黑的长发今日被盘了起来,上头带着珠冠, 两边还插着长长的步摇,火红的嫁衣不显臃肿, 反衬得她更韶光流转, 白皙的皮肤如屋外圆月那般皎洁透亮,眉间染黛, 唇上点了朱红,更多?了一分近乎妩媚的嫣红。
或许是今日酒饮多?了的缘故, 所以顾淮声觉得自己的心脏跳动得格外快。
还没反应过来就先听到姜净春开了口。
她不满瘪嘴, 抱怨道:“为什么?这么?晚才来,我都?累死了。”
她顶着这么?大一顶珠冠, 脖子好悬没被压断,他自己倒是快活得很,在外头喝酒喝了尽兴才终于舍得慢悠悠回?来。
听到姜净春抱怨的话,顾淮声还没开口,一边的喜婆就先出言道:“新郎官应酬是常事,这小侯爷还不算久呢,好了好了,夫人也莫要气了,咱先喝交杯酒。”
喜婆快叫姜净春的话听昏了过去,方看这新郎官看新娘的眼神都?快看醉了,偏偏这小祖宗是个不解风情的,一开口就把这满堂的旖旎都?快打了个碎,她可得赶紧好好办完这处的礼,早些离开才是,再待下去,谁晓得她还会?闹腾出些什么?幺蛾子来。
她端来了两杯酒递给了两人,顾淮声坐到了床榻边。
他一坐下,就是一身的酒气,熏得姜净春不由?得蹙眉。
旁边还站着一堆人看着,姜净春也闹不出个什么?来,皱着眉接过了酒杯,和?顾淮声喝了交杯酒。
两人的脸离得很近,或许是今日他喝多?了酒的缘故,就连眼眸之中都?染着平日不曾有的情绪,冷凝的黑眸兀地显出了些多?情来。
太近了。
姜净春不大想看他,她合上了眼,引颈喝下了这杯酒。
大红喜烛在一旁燃烧摇晃,将两人共饮的画面投到了墙壁上。
顾淮声的视线落在她紧闭的双眼上,她不愿意看他,可他却牢牢地盯着她。方才外面喝了一杯又一杯的酒倒没醉,一□□杯酒,脑袋竟就晕得不像话了。
一旁的喜婆见到两人安安生生饮了这杯酒更喜笑颜开,她高高兴兴拿了酒杯,让人用布条将酒杯栓在了一起。
合卺礼,寓意相?爱的两人连在一起,永不分开。
媒婆差不多?弄完了礼,又说了些贺喜的话,便带着屋子里头的人往外去了。
好歹是弄完了礼,只?是看这新娘子不大安生,也不知?他们今夜洞房该如何。但这也不是她该担心的,现下去讨赏就是了。
屋内的人乌泱泱出去了之后,里头就只?剩下了两人。
同方才的热闹相?比,现下就有点太安静了。
姜净春板正了一日,终于垮了下去,她伸手?要解头上的珠冠,却听一旁的顾淮声道:“我来吧。”
姜净春也没拒绝,既然他要来,她也懒得自己去摘。
姜净春侧了身去,顾淮声开始动手?给她解开了头上的东西。
顾淮声动作很轻,手?指灵活,心也细,就算是解起这种复杂的东西也不曾扯着她的头发。
他低着头,雪白的脖颈映入眼帘,在嫁衣的映衬下更加显眼。
手?指有些止不住发抖。
他想,或许还是饮了酒的缘故。
一分神,不小心扯到了她的头发,他听到一声痛呼,而后就听姜净春道:“好疼,轻点。”
顾淮声回?了神来,马上收回?了目光,没多?久,他就帮她解完了头上的东西。
首饰被搁置在了一旁,她乌黑的长发打着卷落在了肩头。
屋内又暂时?陷入一片沉寂之中。
昨夜老 夫人身边的嬷嬷给姜净春拿了本画册看,上头记载着男女大婚之夜的闺房之乐,姜净春看得面红耳赤,也是在昨日,她才终于后知?后觉知?道那天贡院之中,顾淮声身上顶着她的东西究竟是什么?了。
不合时?宜地想起了那些东西,姜净春耳根不住发红。
可她并不是很想和顾淮声行什么?夫妻敦伦之事,此次成?亲她本也就非真心实意,自然也做不到和顾淮声做那样亲密无间的事情,到时?候做了这样的事情难免快意的也只有他一人,她更不能如意。
她想得入神,紧紧抿着红唇,却听一旁顾淮声忽然出声。
“表妹……”
交杯酒喝得顾淮声脑子有些转不过来,他脱口而出表妹二字,喊完了之后才反应回?来,不对,他们现下不是表兄妹,是夫妻了。
他马上改了口,“娘子。”
这简简单单二字从他口中唤出却带着一股说不出的缱绻之意。
姜净春回?过头去看他,想让他别喊这么?恶心,却听他道:“我们可以洞房吗……”
顾淮声都?二十一了,虽然不经?人事,可对这些事情也不是一窍不通,顾家门风严谨,不曾有些什么?脏污事,但他从前在衙门里头的时?候却听过见过不少。
权与?色,自古以来难以脱开,以往还没升职的时?候,也难免要参加应酬,应酬中不少声色风流,他虽不曾碰过,却也见过。
说实话,挺脏的都?。
那些人看上了眼,转头就去榻上了的都?不在少数。
因着见得多?了,所以他对男女之事其?实并不怎么?陌生。
昨日他看了册子,也依稀懂得这事该如何去做了。
大婚之日,是该洞房的。
可是,这也不是他一个人的事。
顾淮声穿着喜服,冷白的肌肤上泛着淡淡的胭红,比平日看着柔和?乖顺太多?,可这个问?题从他口从问?出总觉带着那么?些许唐突古怪。
姜净春看向他,撞入了他那双带着几?分深情的桃花眼,他的眼尾氲着薄红,似有靡靡之色。
这样的眼神,姜净春并不陌生,那日在贡院中,他亲完她后,就是这样的神情。
他问?她可不可以洞房,姜净春反问?他,“你觉得呢。”
她看着是想和?他洞房的样子吗。
有什么?好问?的呢?
顾淮声听到这话也在意料之中,他从进门之后嘴角就一直带着笑,即便是现下嘴角的笑意也没散开。
姜净春见他仍旧目光灼灼,叫他看得莫名发虚,竟鬼使神差伸手?捂上了他的眼。
她启唇道:“顾淮声,你能别这么?色吗。”
把眼睛捂着便感觉好多?了,姜净春暗自松了一口气。
她的掌心蒙住了他的双眼。
温热的掌心伴着她手?上的香气钻入他的鼻尖。
她说他色?
顾淮声愣了片刻,反应过来后他轻轻地笑了一声,嗓音中带着低磁,他问?, “娘子想知?道什么?是真的贪色吗。”
他就瞧她几?眼,只?是眼中不自觉透露出几?分爱/欲......那不是欲,那是喜欢,如果没有喜欢,也就没有欲。
可她竟然说他色……
她怎么?能给他扣上这样的名头呢。
姜净春听出了他这话中的危险之意,她松开了手?,瞪他,“你想也别想。”
顾淮声虽强势,可在这事上却也能忍,见她这般不愿,也不想太过强迫。姜净春本就顶着一肚子气上的花轿嫁给了他,就连亲她一下都?能气个大半些时?日,若他再逼她圆房,明个儿嘴上都?能挂酱油瓶,兴许真就一辈子都?不理他。
他也没那么?贪心的。
他是想要娶姜净春为妻,又不是想要把人困在身边做禁脔。顾淮声心里搓着自己的小算盘,总归已经?成?婚,也不用急于这一时?,去做出那种自取灭亡的事来……
就在这时?,姜净春的肚子却不争气地发出了一阵咕噜声响。
她今日早早上了花轿,坐了那么?一日早就有些撑不住了。
顾淮声不再说圆房的事情,起身往桌边去,拿了些细巧茶果回?来,他道:“你先垫垫肚子,我让下人再弄些热食来。”
姜净春也没客气,拿过了他手?上的东西,而后阻了他,道:“不用弄了,我吃完这些就要睡了,困得很。”
天一擦亮她就给人扯了起来,现下忙活到了这个时?候,自然是疲累不止,那一捧交杯酒喝得她脑袋也有些晕。
姜净春说她困了,顾淮声自也不会?扯着她不让睡。
他道:“好,你先吃着,我先去净身,若困了,便先睡了吧,一会?等我来灭灯。”
他方才一靠近她,她便蹙眉,想也知?道是被身上的酒气熏到了。
顾淮声也不想让自己身上沾了这样的味道,有些脏,她不大喜欢。
他说完了这句话就往净室的方向去了,只?留下了姜净春一人坐在床榻边。
身上一股酒味,是该净身,姜净春听明白了顾淮声的意思,想来他让她先睡,应当也不会?再想着圆房的事吧……
可她还是有些不大放心,随意垫巴了点肚子之后便把和?花云一起把这厚重的嫁衣脱了。
她躺上了床后却没敢真睡了过去,万一顾淮声今夜喝了酒后兽性大发呢......
若是平日他没饮酒,她倒也信他一回?,可今夜他喝了不少酒,谁知?道会?怎么?样呢。
脑袋被那杯酒催得更加困顿,她这酒量着实有些太烂,烂到一杯就倒。
终于,她还是醒着等到顾淮声从净室里面出来了。
她合着眼,感觉他往床上这处来,还带着一股淡淡的水汽,身上的酒味已经?去了彻底,只?剩下了一股沐浴过后的清浅香气。
她躺在被子里面没有动作,虽闭着眼,却能感受到眼前有光,可顾淮声上了榻后,只?觉眼前暗了下来,光线被他的身影遮掩了干净。
他想干嘛啊?
姜净春暗想这顾淮声果然不老实,她方想睁开眼看他想做什么?,下一刻脸上就被盖上一条帕子。
帕子有些湿,轻轻地擦过了她的脸,从额头,到眼睛、鼻子......最后落在唇瓣上,小心擦拭。
原是净脸。
姜净春提着的心瞬间落了个严实,顾淮声的动作轻柔,她松懈了之后便慢慢跟着睡了过去。
顾淮声给她擦完了脸,便也熄了灯躺去床上。
寂静的黑夜中,心跳声尤其?明显,她绵长的呼吸声就在耳边。
顾淮声偏头去看,借着从窗户那处透进的月光,他模糊能见得她的侧脸。
身侧忽然多?出了个人,非但没有不习惯,心中竟难得出奇安宁。
他将手?移到了她的手?边,悄悄盖了上去,而后也合眼睡下了。
他想到了先前时?候,他教她写字的那段时?日,她总是往顾家跑,教导途中,他不小心碰到了一下她的手?,却见她也能在那里暗戳戳的高兴。
他那个时?候也实在看不明白,这究竟能有什么?好高兴的地方......
他不明白,他从来都?不愿意站在她的角度去思考,他当她一时?兴起,他高高在上地漠视她的需求,非要给她安上一个小孩的名头。
可是现下夜深人静,了无人声之时?,他躺在床上,听着她的呼吸声,他好像也落入她当初那样的境地,在这一刻他忽然发现......
原来,喜欢一个人,在意一个人,就是碰碰手?都?会?高兴。
就好像碰到了什么?极为珍视之物,只?要碰一下就会?止不住高兴。
这是喜欢吗,或许吧,顾淮声想。
他只?是觉得,看到她穿着嫁衣和?他拜堂,看到她坐在床边等他的时?候,他的心跳动得好厉害。
两人同塌而眠,顾淮声很快也睡了过去。
从前顾淮声没有成?亲之前,这院子里头就只?有些个杂扫丫鬟,两人成?亲后,顾夫人怕人手?不够,就又给这里拨了好些人。
现下丫鬟们在外头守夜,见里头熄了火之后,却迟迟没有声响,不免觉得有些奇怪。
“这公子怎么?不和?夫人洞房呢?为何里头一点声响都?没有啊......”
一旁的人哪里知?道,她也是才被调过来的,她道:“莫问?莫问?,咱守好夜就是了。”
来的时?候嬷嬷就已经?交代过了,顾淮声最不喜欢多?嘴的人,叫她们莫要闲得无事去嚼舌根。
两人没再说这事下去,安安静静守夜。
一夜很快过去,很快就到了第?二日,晨光熹微,日光落在了窗台上,犹如点点碎银,已经?快到了九月底,清晨中已经?带了几?分冷意。
姜净春晚上睡得不大安生,一大早起来冷得慌,把被子全都?卷到了自己身上,丝毫不记得旁边还躺着个人。
顾淮声被寒气冻醒,昨日喝了那么?多?的酒,一下醒来脑子还是有些疼,扭头见得旁边裹着一只?蚕蛹,他不由?得有些想笑,也切切实实笑出了声。
天已亮堂,顾淮声看着旁边裹在被子里头的人,却觉自己好像还在做梦一般,他凑到了她的身边,把大红被褥往下拉了一点,她的脸露出来了些许。
那张脸露了出来,是梦中出现过无数次的面孔。
2023最新网址 www.fushuwang.top 请重新收藏书签

推荐福书 探花郎过份宠  江山遍地修罗  靠抽卡经营旅  女王的野兽b  天予朕妻by云  我上交一个大  我在地府直播 

网站首页最新推荐浏览记录回顶部↑

福书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