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分漂亮的她by西梨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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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沙发区来到床边。
望向床上头疼到难以喘息的人,她将发红的脸埋入柔软的鹅绒被。试图用那柔软的触感抚平心上的痛苦。
几名女工作人员虽然不是专业的医生或者护士出身,但还是等一些简单药理。
她们没有一上来就给她喂药,而是打算先量体温,再配药。
听到那些声音,她将脸从被子里抬起。第一眼看到的是站在不远处靠近书桌的傅闻璟,他手中拿着什么,高大的身形投递下狭长黑影。
直至她的床边,明明离得很远,但就仿佛在她身边。有人将手伸进被子,穿过她的肩背将她扶起。
冬日的衣服厚实,并不适合常规的测量方式。所以她们采用的是口腔,也好在拿的是电子温度计,不用担心玻璃碎裂水银伤人的风险。
只需要五秒,温度便会出现。
年长的女人将温度计拿出,是37.9,差一点38。虽然看起来没差多少,但对身体弱的人来说,这个温度足够严重。
而这时泡好的药水,也基本到了可以入口的温度。她们扶着人,哄着道:“欲珠小姐,先把药喝了,喝完就不难受了。”
头晕,难受。
但意识还算正常,欲珠听懂了那些话。她抬起无力的手,去拿对方递过来的杯子。
她不习惯别人过于亲密地照顾,所以这时拒绝了对方好心喂药的提议。而她也没有那么娇贵,并不需要就着糖块才能喝药。
退烧药一般只有胶囊款,但傅家人送过来的是退烧加感冒为一体的土色苦药水。
腥涩的气息,不带任何药香。只有让人反胃的难闻,入口的瞬间一股想吐的恶心感袭来,她强忍着苦味以及腥味,喝下。
好在,泡药的人有先见之明。
知道这东西难喝苦便没有泡很多,而是只弄了一些底,生病的人很快就能喝完。
喝了药她们这些人便没了作用,纷纷离开,随即室内就只剩下她一人。
脑子难受的人并没有重新躺回被窝。而是靠坐在床头,她身后被人垫了枕头,所以并不难受。
不知道是药的效果,还是她的心理作用。在喝下去的几秒后,欲珠感觉自己的身体有了明显的变化。
她混沌沉重的脑子,变得不那么难受。身体也因为温热的开水,慢慢有了些气力。
刚刚因为疼痛能忍受的事情,现在就突然不可以了。她讨厌嘴巴里因为喝过药的苦涩味,那味道就算过去了几分钟也还是没有消失。
反而随着时间,更加苦涩。
最后还是需要吃糖,但房间里并没有糖果,那药味也让她几乎没有胃口。
在她窝在床上思考该怎么办时。
出去打了个电话的傅闻璟恰巧推门进来,看到这幕道:“怎么了?”
大概是病糊涂了,也或许是药效缓解疼痛的作用,让她的思绪变得迟缓笨拙。
此刻,这时往日总是低着头不敢和他对视的女孩并没有避开他的望过去的目光,而是直勾勾地盯着他。
与此同时他以为得不到回应,女孩却说话了:“有苦味,想刷牙。”
因为还在病中她的声音很轻,但足够让傅闻璟听清了。他没再说话而是放下手机,径直来到她身边。
随即掀开她身上的被子,将她从床上抱起。这次,女孩也没有拒绝。
生病中的人总是更加脆弱需要照顾,加上药物的作用,依赖比往日更加明显。
“是难受没有力气吗?”
女孩没有说话,但傅闻璟也不在意。他将人带到浴室,将无力的她抱起放在白色的洗漱台上。
修长白皙的双腿,无力地垂下。
“坐好,别摔了。”
“抬头。”
“乖,张开嘴。”
清爽的牙膏挤在牙刷上,男人修长有力的五指掌控着她的下颚,轻哄的语气让情绪明显不对的女孩难以抵挡。
她乖乖地张开唇,将自己的口齿暴露在男人向下的视线中。
就算坐在了洗漱台上,身高上的差距也并没有怎么改变。他还是比她高出许多,又因为身体无力她坐得歪歪扭扭,弯着腰,差距就更加明显。
牙膏的味道很清新,带着薄荷的清香。他的动作很轻,也因为惯性低下了头。
那双永远清冷禁欲的眸子落在她牙上。她的口腔很健康,齿也白,靠近时是一股微淡的药味以及浓郁的牙膏香。
白色的膏体与牙齿碰触,泡沫出现。
身体的贴近,不可避免地产生接触。就像是知道他在帮忙一样,今天的女孩格外乖巧,听话。
就算他已经结束刷牙的动作,小姑娘也还是抬着下巴看着他,那眼中没了往日的小心翼翼,只有懵懂好奇。
像是在看一个让她感兴趣的人,又乖又单纯。眼睛亮晶晶的,像林间小鹿。
他将牙刷洗净,放入存储箱。
随即抬手让她将口中泡沫吐到他手心,他再去洗手。她用的是不要漱口的牙膏,所以也就省了漱口这一步。
而口腔里的残留泡沫会进一步保护牙齿,泡沫也不会长流太久,大约三四秒便会消失。
洗净手后,男人并没有第一时间带她回去。而是进一步检查,他将她的脸再次抬起,示意她再次张开嘴。
这次没有白色泡沫的遮盖,口腔内的一切更加清楚明显。白净的贝齿,粉色口腔。
他将食指与中指探入,抚过靠近左边的智齿,轻轻按压厮磨。
口腔因为长时间的张开,以及他人碰触,溢出水渍。
外物入侵,她本能性地眨眼想要后退。但或许是药物的缘故,她今天并没有太多大动作,拒绝的动作也只是不适的眨眼。
他的指尖划过尖牙,侧乳牙。
女孩还在用那双漂亮干净到有些懵懂的眼睛看他,呆呆的单纯的。他敛去眼底暗色,确定没什么问题后,将食指抽出。
出来时,带了一层黏腻水渍。
男人视线扫过,随即去拿纸巾,将其擦干。而这时,女孩只是乖乖地坐在洗漱台上看着他的动作。
第80章 欲珠
白纸擦过食指与中指,男人的手掌宽大有力、指骨修长。在头顶冷灰色白炽灯的映照下,他的皮肤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冷白,而那惨白的皮肤下青色脉络遍布整个手背。
一种怪异的力量美,出现在欲珠眼前。
他的动作并不快,反而有种慢条斯理感。明明是在做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但就是吸引了欲珠的全部视线。
那双手也很大,骨节分明,线条流畅。在食指指腹带有薄茧,红色牙印,那是抚过她尖牙时留下的痕迹。
女孩的视线干净明亮,不带任何其他想法和欲-望,她就那么乖乖坐在白色大理石台上,视线跟随他的动作移动。
但就因为太干净,反而更让人觉得勾人。像是夏天的青苹果,青涩多汁,咬下一口酸甜布满口腔。
在她看向他的手指时,男人的视线早就落到了她身上。身高差让视线向下的人并没有察觉男人目光里的异样,她只是看着,看着那在她眼中突然很有吸引力的手。
洁白的纸巾碾过各处,擦干上边残留的水渍。便被双手的主人抛弃,无情丢入垃圾桶。
他的动作并没有因为多了一道视线就变得缓慢,而是遵循自己的速度完成每一个细节。
在纸巾落地的瞬间,女孩抬起了眸子。而傅闻璟的手也重新揽上了她的腰。因为惯性,在双手碰触到腰身时她的上身不可避免向前倾斜,随即倒入对方怀抱。
额头擦过某个柔软物,像是唇。但此刻欲珠不想纠结,她很累,没有力气。
他的怀抱又恰巧比较温暖,厚实,助眠,让她像是要陷入海水中。
药物的作用,很快起了效果。让原本清醒的人陷入昏睡,只有睡好了药才能发挥更大的作用。
将人抱回卧室,将她安置在柔软的床上。做完这些傅闻璟并没有第一时间离开,而是留在了卧室里陪她......
冬日总是多病的季节,身体稍微差一点的人稍不注意便可能一病不起。而欲珠就是这样的人之一,这场病来得突兀又折磨人。发烧感冒,反反复复折腾了一个星期左右才好转。
大病初愈的人并没有心思去计较那日的事情,因为有更重要的事。她们快要放寒假了,同样她也该回学校了。
距离家长会那件事发生已经过去一个星期,但这并没有让欲珠淡化那日的恐慌。相反因为日期越来越近,她的恐慌更加严重。
她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他人的白眼,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程娜的讨厌。她们曾经那样要好,说好要做一辈子的朋友。
车子如往常一样停在固定的侧门,她裹紧身上的围巾,防滑的雪地靴踩在白色雪地。行动间留下一个个深浅不一的脚印。
今天是星期二,一个很平常的日期。
大概是天冷,路上学生并不多。有的零散几个,也是脚下加快,想要赶紧到温暖的教室。
明明她也很冷,但欲珠并没有选择加快脚步。她害怕抗拒进入教室,但路程就那么远总会有到尽头的时候。
进入教学楼,踩上台阶。
很快来到高三(1)班,班级里已经有了许多学生。有的在一起说话打闹,有的在看书复习。三五成群,热闹得很。
而程娜并不在,不知道是没来,还是有事又出去了。
她的进入并没有引起什么轰动,大家还是照常学习的学习,玩闹的玩闹。
直到她来到自己的座位边。
冬日天冷,除了必备的羽绒服,还有许多保暖的小物件。她将书包放下,最先脱下厚重的甜筒毛线帽。
随即未梳起的黑发披散。
她有一头很华丽的长发,浓郁的像海藻一样顺滑,又像上好的绸缎。
脱了甜筒帽,再是手套。紧接着是那厚重的长款羽绒服,少女身形纤瘦挺拔。
不知是不是众人的错觉,他们突然感觉欲珠好像变了。不对...没有变,她还是那副淡淡冷漠性子,不够热闹也不够讨人喜欢。
戴着厚厚的黑框眼镜,模样无趣又呆板。而变化也是有的,不过那不是她自身的改变,而是他们旁观者的改变。
原本因为觉得和他们一样出生,甚至有可能不如他们的人,此刻看她身上的每件东西,都觉得价值不菲。
就像那头华丽的黑长发,顺滑黑亮,一看便是让人精心护理过。他们这些人家里不缺钱,都算是中等。
父母也比较大方开明,并不会限制子女爱美,毕竟打扮得漂漂亮亮也可以在某些场合多加印象分,以及减少青少年时期的自卑。
但高昂的花费和长时间的成本支出,对于家境殷实的a区人民也是无法长久支撑。
所以,这时女孩过于柔顺光滑的长发就显得很是突兀,吸人眼球。
那些以往他们不曾注意,不在乎的,此刻全部被他们看在眼底。法国小众奢牌的手套,印有LUV的黑框眼镜,就连她头顶那款并不出众的甜筒帽,也是价格不菲。
光滑细腻的皮肤,白的透光。
那是养尊处优多年的大小姐才会有的皮肤状态。他们不想承认自己对钱权的崇拜,但不可否认这时欲珠确实不一样。
她穿着与往日别无一二的校服,但就是不一样,和她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
她像公主,像活在名门绅士中的贵族小姐。带着让他们难以企及的贵气。就算她的母亲不堪,就算她的出生并不光彩,但她还是公主。
他们不能触碰,无法接触的公主。
除了个别几个人,其实没有多少人恨她,毕竟那与他们无关。她母亲破坏的也不是他们的家庭,况且那天傅闻璟亲自来给她开家长会,这还不能证明她在傅家的地位吗?
那些谣言他们不是没有看见,刚知道的时候正值星期五,星期六放学。他们有大把的时间来讨论八卦,相继也看了不少料。
那些料有合理的有不合理的,乱七八糟一大堆。刚开始他们还会因为觉得好笑,但随着时间推移,渐渐归于平静。
因为那个世界对他们来说太遥远。
就算他们背地里取笑她的身世,但只要关掉手机和电脑走出卧室,就会被自己的家人叫住,被他们叮嘱一定要在学校和她打好关系。
不用管她什么身份,她妈妈又当了多少人的情妇,你只要知道她被傅闻璟重视就好。
他人的视线,和班级里某一瞬停滞的声音。摘下帽子的欲珠不可能察觉不到,难堪瞬间席卷她全身。
她低着头,当作不知道坐下。
身边是周睢,但她不敢看他。和程娜一样,她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他们是她最好的两个朋友,一个已经和她决裂。另一个她更加不敢想象,因为她曾经听程娜说过,周睢爸妈离婚就是因为他爸爸有了婚外情。
这样的家庭氛围下,她简直不敢想象吴睢有多厌恶她。
拉开书包拉链,取出课本。
而也是这时程娜来了,还是一样张扬的艳丽打扮。全粉色系的羽绒服,微卷的栗色长发绑在脑后。
女孩背着双肩包,脸色却与以往完全不同。苍白中带着精神萎靡,像是发生了什么让她难以承受的事故。
爱笑张扬的人,被迫收敛笑容。
她的坏心情像是已经出现许久,常见到并没有引起班级里的其他人注意。甚至这时,欲珠还敏锐地听见身后有人嘀咕道:“程娜家里出了点问题,好像是因为他爸爸在某个项目上出了差错,听说要被追责,严重的话可能要坐牢。”
这是个很意外的消息,让欲珠没想到也很诧异。但更让她诧异的是在几秒后,进入教室的程娜看到书桌前的她愣住。
她没有按照给她发的绝交短信一样断交,永远不联系。而是在看到她时,片刻犹豫都没有地径直向她走来。
随即,站在她书桌不远。
对她道:“欲珠,我对不起你。”
没有征兆的一句话,引起了许多人的注意力,包括欲珠。
“我不该发短信骂你,你很好,是我不好。对不起,你能原谅我吗?”在说到最后一句话时,女孩的声音里戴上了细微哭腔。
而这不是她最想要的吗?
程娜不在意她家族的过往,还愿意和她交朋友,但欲珠此时却完全高兴不起来。
因为潜意识里告诉她,这并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程娜是骄傲的,也是带着侠气正直的。
她喜欢看武侠漫画,幻想当武功盖世的女侠。她对她的伤害,带有很强的正与邪,她带入了被她母亲抢走丈夫的妻子身上。
带入那些原本父母和睦,家庭幸福的儿女身上。在他们的视角,她是天然的恶。这样性格的她,又怎么会道歉?又怎么会觉得自己的做法有错?
除非,有什么逼迫着她必须道歉。
而那是什么也不难猜,因为程娜接下来的话将一切挑明:“求你原谅我,真的很对不起。我知道错了,我爸爸工作很努力的,他也很喜欢那份工作,他每天会在公司待十几个小时,回家了也还是继续回电话消息。就连吃饭的时候也是,他真的很需要那份工作。”
“求求你,原谅我好不好。”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不知不觉间张扬的女孩眼角流下眼泪,哭得更加可怜。
欲珠并没有大仇得报的爽快感,更多的不知所措。她好像成了那个利用手中权势去欺负人的纨绔二代,同时她也明白自己与程娜的友谊真正结束。
她也敏锐的察觉,自己将被彻底地边缘化。那些人落在她身上谴责的目光,让她如芒在背的同时手心冰凉.....
【作者有话说】
第81章 欲珠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如果我能帮忙,我一定会帮。”在那声泪俱下的道歉中,欲珠感到一丝难堪。她勾着并不常笑的嘴角,试图用这样的行为为自己辩解缓和气氛。
但这些话落在其他人口中就是风凉话。他们并不会在意事情的起因是程娜无缘无故去辱骂她,他们只看到了和自己同处一个阶层的程娜被欺负。
人都会怜悯弱者,何况弱者又恰巧与他们处于一个食物链,那么倾向已经足够明显。
那些目光不减反增,更加让她难以承受。程娜也并没有罢休,她看着她眼泪止不住往外流,艰难道:“真的,只要你一句话就可以解决。”
“原谅我好不好,求求你了。”
“我给你道歉,真的对不起,我不该骂你。求求你了,欲珠。我们不是好朋友吗?我还请你吃过草莓蛋糕,真的我爸爸很需要这份工作。”
在所有人的谴责目光下,最先响起的不是欲珠的声音。而是上课铃声,叮叮叮、叮叮叮。
每一下都仿佛敲在她心尖,欲珠不想把事情闹到老师那里,她今天已经足够丢脸。
再闹,可能又要请家长。
所以明知不该点头,她为了不想把事情闹大还是道:“我原谅你了...程娜。”
她们也彻底完了。
......
一天的时间过得很快,冬日的白天少。刚到下午四点半,天便黑了一半。
放学后,学生陆陆续续开始收拾书包。欲珠也不例外,她将杂七杂八的东西一股脑塞进书包。
随即站起,将收拾好的书包背在背上,穿过层层叠叠的人群往楼下走,加快脚步逃离那群人异样的眼光。
那件事结束后,并没有人在主动挑起。也没有所谓的正义使者来她这里为程娜讨公道,他们害怕牵连自己家,也不愿意和她接触。
大雪,又大了。
层层叠叠掉在地面,落在她肩头。那似乎不是一个特例,在欲珠走出校门打算往熟悉的小道走时。
忽然看到前边的马路上停着一辆她熟悉的黑色轿车,在看到她出来时,等候多时的司机连忙下车往这边小跑。
穿过许多同样来接人的家长,向外涌的学生。年轻的男司机目标明确直接,凭借身高腿长的优势很快来到她身边。
随即是带着白雾的温和一笑:“欲珠小姐,先生让我来接您。”他说着手中动作不停,想要去拿女孩背上那厚重的书包。
绝对的身高优势,就算低调也还是能让人一眼看出的豪车,男人那毫不遮掩的恭敬态度,以及那声小姐。众人不可避免投去好奇目光,纷纷打量这边。
傅家人不会这么高调,除非有人授意。而那个人是谁,也不难猜。说不上来是愤怒还是痛苦,她似乎已经麻木。
在对方的手即将碰到她的书包带子时,欲珠拒绝了。
“不用,我自己来就好。”
她后退的动作并不明显,但还是能让人察觉。模样清爽的年轻小哥司机有些愣,不过最后还是规矩地停了手。
只不过脸上的笑没有先前好看。
当然那还不至于让他讨厌眼前漂亮的小姐,他只是在思考,是自己哪里做得不好惹欲珠小姐生气了?
他又该做些什么让欲珠小姐原谅。
先生可是很在乎小姐,今天让他来就是因为听说小姐在学校里受人欺负,让他来撑下场子,警告一二。
与此同时,察觉出他脸上微末变化的欲珠又道:“真的不重,我背得动。”
欲珠不是个会乱发脾气的人,她也明白这件事怪不到司机身上,他只不过是个打工人,听傅闻璟的安排。
那些视线让她排斥,也驱使着她赶紧逃离。没再说话,穿过雪天拥挤的人潮。
好在,雾蒙蒙的冬日。
可以为她遮挡一些恶意视线。
司机帮忙拉开车门,她进入。
车子也缓慢驶入主干道,不是去老宅的路,坐在后座的欲珠敏锐察觉。
在前面,时刻观察她的年轻司机立马解释道:“我们是去接傅先生,他在集团。”
前面司机的声音吸引女孩的视线,落在窗外雪景的目光收回。随即与后视镜里男人向后望的视线撞上。
年轻的司机像是没想到会这么巧合,连忙笑着低下头移开视线。大概是因为尴尬,男司机又道:“快了,再过一个十字路口就到了。”
他的尴尬没话找话实在是太明显,欲珠不想让他太难堪,这时也没有无事而是轻轻地嗯了一声,就当作回应。
有了回应,年轻的司机也松了一口气。
和他说的一样,过了个十字路口他们便来到一栋摩天大楼下。
这是上京a区有名的产业区,坐落了许多家国内外的顶级大公司。It产业,金融,实业,媒体各类。因为地处繁华地段,寸土寸金。所处的都是知名企业,所以也被称为社会精英聚集地。
而位于最中心,那栋锋利钢铁切面大厦便是傅家的地产。
欲珠不想下车,便只是坐在车内等。年轻的男司机也不会这点脸色都看不出来,便没有邀请女孩一起。
再者傅闻璟也没让小姐上楼接他,而他的车也并不是开到大楼下。而是直通地下室,那里有专门为boss设计的停车场,也有直达的电梯。
在他们的车到达的两分钟后,银灰色的电梯门打开。刚刚结束工作的男人走出,黑色皮鞋踩在空旷的地下室发出阵阵声响。
欲珠被迫抬头,就见男人已经看向她看来。深邃狭长的黑眸,像鹰一样锁定她。
长时间的对视,就像是为了较劲一般。欲珠第一次没有第一时间移开,而是与他隔着一层玻璃遥遥相望。
最后是司机下车打开车门她才移开视线。
男人进入,狭小闭塞的空间仿佛瞬间被填满。他身上那股并不浓郁的气息扑面而来,将她包围。
这辆车并不狭小,相反和市面上的其他车比起来算是空间大的。但奈何傅闻璟身高腿长,接近一米九的身量。
再大的车都显得拥挤。
车门关上,车子再次启动。
路上她又一次沉默不语,这次是连‘先生’也懒得叫。
小姑娘的情绪掩饰得并不好,也或许说她根本没有掩饰,是肉眼可见的不开心。
“不高兴了。”上车后,是傅闻璟先开的口。
而也是这句话,让原本打算忍耐的人瞬间红了眼。她不顾车内还有第三个人的情况,直接道:“程娜爸爸的事,是你做的吗?”
“算是。”这个问题男人像是早有预料,语气淡漠毫不在意。反而是在回答结束后,放低声音道:“小心点哭,别把自己气到。”
对于她的眼泪,傅闻璟是心疼的。但小姑娘为了别人哭,他也实在没法真情实感去安慰。抽出一旁的纸巾,递到她手边。
欲珠并没有接,她只是斜着身子看他,红红的眼眶湿润的有眼泪在打转。她就知道,是他做的。
对于傅闻璟的回答,欲珠同样不惊讶。她惊讶的是,他为什么要用那种方法?逼程娜向她道歉?那不是把她架在火堆上烤吗?
他明明有很多办法解决,但他偏偏选了最极端的一种。就算是为了替她报仇,也有些过了。
程娜的家庭全靠她爸爸支撑,她的妈妈只是个家庭主妇,如果丈夫失业或者坐牢,那不是在把她们一家往死里逼?
她是骂了她,但罪不至此。
“为什么,她爸爸是无辜的?”因为白日里受到的白眼,也因为对方过于残忍独断的行为,这一刻欲珠怎么也忍不下。
她抑制住可能会掉落的眼泪,忍住因为害怕而有些颤抖的声音,直视男人散漫的淡漠视线。
对于她的痛苦,他能感受到。
但他觉得那太幼稚了。
西装革履的成熟男人随意靠坐在柔软舒适的皮椅上,他双腿交叠,模样慵懒随意,矜贵又傲慢。
他并不觉得那是一件很严重的事,反而注意力偏到女孩因为生气而有些发红的唇上,开开合合间,粉嫩的舌头暴露在他眼前。
她的口腔很软,也很温暖。
潮湿黏腻的口腔黏膜,会形成一道天然的保护膜。进去...会很舒服。
他的感觉这样告诉他。
身体的变化,将傅闻璟偏离的思绪拉回。随即男人移开落在女孩唇上的视线,看向窗外白茫茫一片的雪景。
而女孩的声音还在耳边,哭哭啼啼为了一个外人。大雪连天的冬日情绪一向稳定的人感到一阵燥热,他拉下黑色领带,将扣到顶的扣子解开两颗。
冷空气进入,那股让人难耐的燥热才缓解一二。随即:“你在因为你那并不坚固的友谊和我生气吗?”
“她的父亲挪用公款,打压家庭普通的同事,东窗事发后利用家里关系把事情压下去。我只是让事情回到原点按规章制度走,这难道不是正义?”
此话一出,原本还在恨对方心坏的人,却愣住了。她怎么也没想到,傅闻璟会说出这样一句话。
随即,还没能她反应过来。
男人又道:“你的那个好朋友,应该是清楚这件事的。毕竟前两天,你还病着的时候可是把电话打到了苏蔓那里。”
“在她那里受气了,所以回来和我发脾气。”不是疑问而是肯定的语气。
傅闻璟很少会有话多的时候,他懒得去说那些无用的话,也觉得没有意义。
但对欲珠,这种想法消失。他变得话多且残忍,或许是因为他的耐心快告罄,他们的拉扯也该结束了。
男人淡道:“不用觉得他们的恭维虚伪,也不必去计较是否真心。你只要知道高中结束后你们不会再见,好好享受这最后一个学期吧。”
是,多好啊。
她们会对她笑,会在需要排队的时候立马热心地表示让她先去。她享受到了照顾,一种近乎全方位的冰冷疏离的小心翼翼照顾。
她们只是不再和她说话....
轻慢的话语,平常的语气。
仿佛在说什么家常,但不是...欲珠知道是什么意思,她听到的那话里隐藏的含义。
他在说阶级,在说社会地位。
告诉她,就算反感讨厌。
他们也必须对她好,不管是因为想要巴结还是害怕和程娜爸爸一样,都会对她好。
这就是钱权带来的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