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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迫奉旨成婚后by蔻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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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自?然,若不是她是女儿身,只怕早就……”燕嘉允说到这里忽地一停,咳了一声?道,“时日不早了,去用斋饭吧,等会早点歇息。”
顿了顿,他想起了什么,补了句:“有两个房舍。祖母规矩森严,夫妻一般不允同住。”
乔蘅本来还在想今夜怎么跟燕嘉允一同安寝,闻言感到几分惊喜,想说这倒是个好规矩,但话到嘴边又被她连忙咽了下?来,只道了声?好。
次日,乔蘅早早起了床,梳洗收拾了一番,穿上素衣去找燕嘉允。
他住在隔壁房舍,也刚好起床,两人一同去找明荣长公主。等会要抄佛经,与长公主一同用早膳。
明荣长公主这里没什么有意思?的,新年来这里纯粹是尽孝,燕嘉允跟她的话题也不多,明荣长公主也不喜人出声?,于?是他礼佛了一整天都显得兴致寥寥。
倒是乔蘅许久没抄佛经了,之前抄写?还是为了给生父下?葬,如今再次接触竟有种怀念之感,因?此觉得一整天过得格外快。
中途燕嘉允问?了一句小封去了哪,明荣长公主说他去下?山买书?了,除此之外再无交谈。
临到夕阳渐落,明荣长公主喊了停,乔蘅捏了捏脖颈站起身,正要等着?燕嘉允一起告别长公主,就听她对?燕嘉允说:
“你留下?,我有事要同你说。”
她向来是这样,有事情要说就直接喊人留下?,从不找借口遮掩。
燕嘉允应了声?是,回头看了一眼乔蘅,示意她先去用斋饭。
乔蘅心里有数,这两祖孙一年到头难得见?一次面,肯定不是只来礼佛的,有话要说才正常。她朝他颔首,又拜别长公主,独自?离开?了。
等乔蘅走了,燕嘉允才看向明荣长公主,懒散地往后一靠,道:“什么事儿啊,祖母?”
明荣长公主先是瞥了他一眼,燕嘉允只好重新坐正,她勉强看得过眼,才正色道:“也没什么,就是问?问?你,跟这位少夫人过得如何?”
燕嘉允没想到祖母会问?这种私事,有些诧异,道:“没怎么,挺好的啊。”
这回轮到明荣长公主有些意外了。
她了解这个孙子的性子,直来直去,不屑于?哄小姑娘,与端庄的大家闺秀更?是八杆子打不着?关系,曾扬言不遇到真心相爱之人绝不娶妻。后来被赐婚,连流程都没走完就甩袖走人,连她远在山上都有听说。
如今孙子能给出这个答案,着?实?让她意外,不管怎么样,这代表他上心了,她便道:
“既然如此,那我告诉你一个消息,承光那老头盯上你这位夫人了。具体如何做,看你想如何待她吧。”
燕嘉允懒洋洋垂着?的头蓦地直起,眉头皱紧:“为何?是封璋给他说的?祖母你从哪里听来的消息?可当真?”
“你祖母又不是眼盲耳聋之人,虽然不再涉及朝政,但燕京所发生之事我都知晓。”明荣长公主睇他一眼,语气无波无澜道,“承光帝容不了你太?久,你是什么想法?”
燕嘉允垂着?头,鸦羽似的长睫遮住了眸子,陷入沉默。
明荣长公主沉沉道:“告诉祖母,你有那方面的想法吗?”
燕嘉允掀起眸子,淡淡道:“燕家是忠臣啊,无论皇帝是谁,燕家忠于?大缙朝。”
明荣长公主等了又等,没等来他说忠于?皇上,内心明白了什么,轻叹一声?道:“我知晓了,你想做就去做吧。”
临走时,又暗示什么似的,道:“你烦忧的问?题,无非就是个人选。你交给祖母就好。”
燕嘉允惊诧地看向明荣长公主,不知道她哪来的底气说这话,但祖母比他浸淫朝堂不知多了多少年,定是已经有了想法,于?是扬起清亮的一声?笑:
“那孙儿就仗着?您这番话,日后往天塌了捅了。”
“有祖母兜着?,破不了。”
明荣长公主也露出几分笑容,骂道:“都言你燕京大魔王,真没说亏了你。”
燕嘉允笑了笑,告辞欲走,明荣长公主又喊住他,难得嘱咐了声?:
“你那夫人瞧着?是个好的,能行事,你别搞乱后宅,好好待人家,好好过日子。”
祖母居然会嘱咐这种事,燕嘉允觉着?新鲜,多看了她几眼,最后得了一个被骂的眼神,他立刻收了目光,乖觉应道:
“知道了,祖母。”
明荣长公主点了点头,燕嘉允这才转身推门离去。
心里又想,乔蘅当然是个好的,他能不知道么!

次日一早, 乔蘅和燕嘉允与长公主一同用过早膳便下了山。
离开之前,明荣长公主从手腕上褪下一个碧玉的镯子给了乔蘅。
等离开了广济寺,乔蘅在马车里拿出来给燕嘉允看了一下,他诧异道:“这是祖母给你的玉镯?”
乔蘅不知他怎么这么大反应, 嗯了一声?:“怎么了?”
燕嘉允道:“没什?么, 就是感觉她最是严厉难以相处, 没想到会认可你。”
乔蘅这才知晓这枚玉镯是祖上传下来的,颇有些?渊源, 一时感觉有些?烫手。若不是燕嘉允变得与最初完全不一样, 她还想着与他和离呢, 这镯子属实贵重?。
她没敢戴在腕间, 仔细地收进了木匣里。
回到燕府,之后的这段日子, 乔蘅就一心扑在了第三间铺面上。
现在“江南牌”的名号极响,但也有诸多冒牌货纷纷出现,不过燕京的贵妇们?都?是有一颗追求高贵的心,以买仿制品为耻,因此?“江南牌”作为正牌并没有受到太多影响。
首饰铺子比布匹铺和成衣铺的花样难画多了,不单单是几张草纸就能画出来的,需得精细到每颗珍珠、宝石、簪花的位置, 还要找到匠人?事先沟通,不是一件易事。
钱富贵一直在帮忙跑布匹进货,乔蘅觉得做这种事对他来讲有些?吃亏, 于是把寻找打造首饰匠人?的光荣活计交给了他。
但设计首饰的花样要乔蘅亲自来, 没有月余的功夫根本打磨不出, 为了保证首饰的新颖和质量,她必须慢慢来。
这样一来, 乔蘅待在垂英阁的时间愈发多了。
期间乔荀写了一封信回来,告知乔蘅他已?在云麋书?院安置妥当,拜访了山长,还认识了几位没有归乡的同窗。大家一同温书?、看历年来的科举榜首文章,倒也过得充实。若有机会,他可以趁着小假回燕京看看她,让乔蘅不要担忧,并言她要多多保重?。
乔蘅看得心里熨帖,絮絮叨叨给他回了很长一封信。
两个月后,乔蘅第一批首饰终于完成,匠人?将打造出来的第一批首饰给她掌眼。
乔蘅拿着梨花珍珠簪,在阳光之下照了一下,金簪璀璨发光,珍珠圆润透白,极是好看,她满意地点了头,又稍作了下修改。正好廖掌柜他们?的学徒已?经学了有一阵子,此?次正好挪一人?去?首饰铺。
想了想,乔蘅又唤来李嬷嬷、白苏等人?,道:“首饰铺开业在即,你们?都?过去?看着点。价格定高一些?,这件铺子要赚顶层贵妇人?们?的钱。”
李嬷嬷和白苏应是。
乔蘅又转眸对榴月道:“你还是在另外两间铺面待着,凡有闹事者,多劳烦你看着。”
榴月应下来,乔蘅又道:“谢小姐可安置好了?”
榴月点头:“在年后就被谢家老爷子接走了。他想要谢你,我?说您去?谢我?家少?爷就行,不必见我?家姑娘。”
乔蘅赞同地颔首:“此?事功劳归小荀,谢老爷见我?恐怕是想借着我?的面见见燕指挥使,你做的很好。”
都?安排下去?后,首饰铺子就可以试营业了。
乔蘅问?众人?对于第一天营业有什?么建议,榴月想起了什?么,朗声?笑道:“姑娘,婢子听闻过几日就是燕京的花朝节,届时家家户户都?会祭花神,闺中女人?都?会出门,还要到花神庙去?烧香祈福,定然人?群熙攘。咱们?不妨在花朝节当日开业,肯定很热闹!”*
花朝节,又称作女儿节,姑娘们?都?会出门。这确实是个好主意,乔蘅不禁点了点头:“那就花朝节当日营业,你们?给客人?说,多买多有惠利,给咱们?的名声?扬出去?。”
三人?齐声?:“姑娘放心便是。”
既然花朝节要出门,那肯定得跟燕嘉允说一声?。
乔蘅等燕嘉允下值,特意去?主院用了晚膳,燕嘉允正在多宝架旁边擦绣春刀,见她来了颇为诧异,眉梢一挑,道:“你今日怎么有空?”
因着最近忙着开业,乔蘅连晚膳都?是让下人?端去?垂英阁用的,跟燕嘉允不说两个月,也得一个多月没有见着了。
被燕嘉允一问?,她莫名有种心虚之感,坐下来喝了口茶以作掩饰:
“妾身今日得闲,想与世?子一同用膳。”
燕嘉允的表情好了不少?,刚要说话,乔蘅就直入正题:
“世?子,妾身有事要跟你说。”
燕嘉允舒展到一半的眉头在脸上定住,下一秒表情又变臭了,怪不得今日找他用膳呢,原来是有事。
他没什么语气地道:“说吧,什?么事?”
乔蘅没察觉他的心情变化,雀跃地道:“妾身在花朝节那日要出门一趟,今日特来告知你一声?。”
燕嘉允的眉头微微皱起:“花朝节?这不是只有未出阁的姑娘才会互相邀约出门吗?已?经出嫁的女子都?是跟夫婿或者家里人一起出去。你自己一个人?要出门做甚?”
乔蘅不想告诉他,认真地道:“世?子,这是妾身的私事。”
燕嘉允定定地打量着她,她双眸灿然,神情轻快,似乎还有些?期待,这模样,怎么越看越像……他想到什?么,脸色变得很难看,绷着嗓子道:
“乔蘅,你该不会是遇到外男了,所以瞒着我?了吧?我?们?当初约法三章,你不能背叛我?。”
乔蘅诧异地看向他:“世?子,你在胡说什?么?妾身要去?最近名气很大的江南牌铺面买些?衣裳和布匹,你都?想了些?什?么?”
反正新铺子营业,她肯定也要去?其?他两个铺面转一转,这样说也不算骗人?。
燕嘉允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想岔了,轻咳了一下,移开视线道:“我?方才是开玩笑的。既然如此?,那我?陪你一同去?吧。自你嫁进来之后,我?还没陪你买过新衣裳,是我?失职。”
“……”乔蘅张了张口,一时没憋出一句话来。燕嘉允这是哪根筋搭错?一时兴起要陪她买衣裳?可是,她就算花朝节独自出门偶遇了外男也做了什?么呀,他怎么这般不放心……
想了好一会,乔蘅捡了一个最难以拒绝的理由,道:“世?子,妾身不喜夫君陪同买衣裳。”
燕嘉允沉默地与她对峙好一会,勉强让了一步道:“那就让空镜跟你去?。”
乔蘅有些?为难,他为何?非要派个人?跟着她?这般不信任她吗?思及此?,乔蘅也有些?不高兴起来,道:“既然世?子非要这般做,那妾身还有什?么能拒绝的呢。”
燕嘉允抿了下唇。祖母那日的话犹在耳边,皇上盯上了乔蘅,万一在他不察时出手试探,后果不堪设想。可贸贸然告诉她真相,她没遭遇过这种事,只怕会惊胆受怕,整日提心吊胆地堤防。
他看向乔蘅,眼神冷然地坚持道:“不愿意带空镜,那就我?陪你去?。就这么说定了。”
乔蘅知晓无法再拒绝,心情变得不太好,忍不住轻叹口气。
燕嘉允望向她带着轻愁低冷的面容,心肠一软,放缓了语气道:“你就当是我?想同你一起幽会,所以才想跟你一起过花朝节,一起踏青、逛庙会,还想放花灯,成吗?”
听到他服软的语气,乔蘅纵然生气也不伸手打笑脸人?,无可奈何?道:“知道了,世?子,我?到时候会喊上你的。”
燕嘉允这才点了头。
花朝节通常在农历二月十二日为百花庆生,燕府也随了大流,早早剪好了五色彩笺,取了红绳,把彩笺往冒出新芽儿的花树上一挂,就当是赏红了。*
乔蘅想去?首饰铺转一圈,看看新开业收成如何?,早早起了床。为了应景,特意换了一身烟粉色的对襟石榴花衫裙,还吃了厨房送来的花朝节花糕。
燕嘉允不喜这些?甜食,统统都?给她了。但乔蘅已?经饱了,默默把他给的全都?剩下了。
心里嘀咕,燕嘉允莫不是把她当猪养了?
两人?上了马车,燕嘉允问?乔蘅道:“你不是买衣裳吗?打算去?哪?”
乔蘅想去?自家铺子转转,但燕嘉允跟着便不能明说。真要是奔着买衣裳,没个一两时辰根本逛不完,今日的时间就白瞎了。思来想去?,她憋出一句:
“妾身想与世?子幽会,不行吗?”
燕嘉允眉梢一挑,要笑不笑地道:“乔蘅,你想糊弄我?也找个走心点的理由。之前还说买衣裳,现在又说要幽会,你不妨直说你本来的目标吧?”
“……”乔蘅怎么肯承认自己私下开了几间风靡燕京的铺面,那不就暴露她有钱的事实了吗,她抿唇,放软嗓音说道,“世?子难得一同出门,妾身原先的事情可以先放一放。今日燕京如此?热闹,我?们?不妨一起过个花朝节,可好?”
燕嘉允听着恍惚了一瞬,一念之间觉得乔蘅就是不想让他知晓她本来的目标,下一念又觉得乔蘅是把他放在了心上,所以才会把自己的事情往后搁置,选择出门与他一起度过。
两个念头只交战了几秒,第二个念头占据了脑海——乔蘅这话的意思不就是想幽会吗?他平日公事繁忙,经常用膳到一半就出府巡查,两人?虽然在同一个屋檐下,但经常见不着面,今日确实是一个共度良宵的好时机……
燕嘉允轻咳一声?,故作淡然道:“既然你这般想了,那我?们?不妨去?花神庙逛逛,那里有一年一次的祭花神,晚上还有热闹的花灯庙会。且离南岸不远,也有诸多卖衣裳的铺面,我?们?两厢兼顾,也算不错。”
他自认考虑得十分?周到,幽会和买衣裳都?顾及到了。
乔蘅无声?松口气,虽不知他什?么意思,但看样子没再追究她原先的目标,既然如此?,她顺着他的想法来也无妨。
她唇边扬起一抹温婉的笑意,道:“都?听你的。”

两人就这么阴差阳错地一拍即合了。
距离南边花街还有一段距离, 乔蘅不想让马车的?气氛太尴尬,于是努力找话题道:“世子?十九岁了,快该及冠了。”
本想问他打算取什么字,谁知燕嘉允深深地看过来, 状似无意地道:“嗯, 我生辰在五月十二日。”
他自我感到很体贴, 意会到乔蘅想间接打探他生辰的?事儿,为了给她面子?没有戳穿她的?小心思。
说罢, 燕嘉允不忘反问一句:“你呢?”
乔蘅茫然地望向他, 还有些惊讶, 不知他忽然提生辰做什么, 但不妨碍她觉得?很巧:“妾身的?生辰是四月十二,正?好比世子?早一个月。”
燕嘉允:“确实很巧。”心道, 幸亏他问了,不然还有两个月就到她的?生辰了,他万一什么都没准备,显得?多冷漠。
乔蘅嗯了声,没太在意,回到原先的?话题上面:“世子?想好取什么表字了吗?”
燕嘉允:“燕京里面高门勋贵家的?子?弟一般出生就会取好表字,等到二十再请族中长辈加冠。我出生那日本是阴雨天?气, 暗含神佛不喜、鬼煞迎门之意,十分不吉利,但没想到落地之后没多久, 天?边紫气东来, 呈祥瑞之兆, 族中长辈大喜,给我取了表字唤做‘无归’, 寓意为神鬼有去无归——”
说到此处,他忽然话音一顿,莫名?想起来家里还有一个叫做阿云的?生物?,就摆在主院的?窗台边,跟书?房里的?狗狗杯盏隔窗呼应,那玩意是个乌龟,而他唤做“无归”……
燕嘉允的?脸色蓦地变得?难以言喻,还时不时瞥向乔蘅,乔蘅一脸莫名?:“无归么?燕无归,很好听?的?表字,妾身觉得?挺好。只?是,世子?为何用这种眼神看着妾身?”
“没什么。”燕嘉允只?能将这一切归类为巧合,一只?小乌龟跟他撞了表字还撞了名?字罢了,也没什么,乌龟可爱又长寿呢……他面无表情?道:“你以后不要唤我阿允,也不要唤我表字。”
乔蘅:?
他在说什么莫名?其妙的?话?
乔蘅掀开车帘看了一眼,还没到地方,她放下帘子?坐正?。
正?好想起来一个问题,乔蘅好奇道:“你怎么十九岁还没定亲呢?妾身听?闻燕京的?高门子?弟一般都是先成家,后立业,十八岁都订下亲事了。”
燕嘉允很坦然道:“我说了我不会娶不喜爱的?女子?为妻,说道便做到,若不是这门挨千刀的?赐婚,我……”
他险险住了口,抬头看向乔蘅,见?她表情?并无异色才暗暗舒口气。心道,幸好没有嘴快。
乔蘅弯了弯眸子?,道:“那世子?本来想娶一个什么样子?的?妻子??”
“没想过,但她必须也要喜爱我。”燕嘉允没有犹豫道。顿了顿,他抬眸瞥她:“那你呢?”他知晓乔蘅本来应当不喜欢他这种人当夫君。
“妾身中意的?夫君不是你这样的?。”乔蘅毫不避讳道,“闺中想象的?未来郎君应当出身清贵门第之家,夫君饱读诗书?,互相?敬重,闲暇可与妾身吟诗作赋一首,抑或红袖添香,增添房乐之雅。”
总之,与燕嘉允这样肆无忌惮的?少年?人相?距甚远。
燕嘉允沉默一瞬,皮笑?肉不笑?道:“乔蘅,你还真是一点不遮掩。”
还想说什么,马车到了地方,燕嘉允只?得?住了口,与乔蘅一前一后下了马车。
花朝节正?值芳菲二三月,百花相?竞开放,红绳挂满枝头。周边的?姑娘们笑?声如银铃,显出几分蓬勃朝气。
燕嘉允从枝头捻来一枚俏生生的?粉嫩桃花,扬手别在乔蘅的?鬓发间,她明显一愣,指尖轻轻抚上,耳颊泛了粉,小声:“你这是作甚……”
“给你簪花。”
周围人声熙攘,燕嘉允挺拔身形站在人群中显得?格外醒目,他双手抱臂,声腔带着调笑?,懒洋洋道:“听?闻我的?夫人向往才子?风流,不巧,鄙人尚算博览群书?,曾年?年?拔得?书?院头筹,如今虽已毕课,但也没忘记曾学的?东西。夫人不妨出出题,为夫斗胆对诗一二。”
“对对子?么?”*
乔蘅鲜少听?他这般口吻和玩法?,顿时来了兴致,两人一同并肩慢悠悠往前走,她略一思考,率先道:“疏疏一帘雨。”
燕嘉允漫不经心道:“淡淡满枝花。”
“掬水月在手——”
“弄花香满衣。”
“犹春于绿——”
“明月雪时。”
“操千曲而后晓声——”
“观千剑而后识器。”
“世事总归簪上雪——”
“人生聊寄翁头春。”
乔蘅多考了燕嘉允几句,他居然都对的?上,且不需要太多思考时间,乔蘅一时有些惊讶,道:“你竟然都会么?你没作弊吧。”
燕嘉允轻啧一声:“我在外面怎么作弊?你不要觉得我是个一无是处的?纨绔好不好。下面该我了,我问你答,敢不敢赌一把谁赢?”
乔蘅并不惧他,脚步都轻快起来,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瞧着格外清婉明媚:“当然是我赢!赌就赌,你说赌什么?”
燕嘉允哼笑?:“那若我赢了,你答应我一个条件,反之亦然,可敢?”
乔蘅没有犹豫便应下来,道:“你出题吧。”
燕嘉允没有思考,道:“楚虽三户。”
乔蘅这才知道他考的?都是什么范畴的?题,心中不怵,笑?道:“亡秦必楚。你太小看我了吧,四书?五经科举这些书?我也是读过的?。”
燕嘉允瞥她,这姑娘都快走到马路牙子?上去了,他伸手拽了她一把,正?好前头是祭花神的?桃花林,他随便寻了个人多的?路拉着她走过去,悠悠道:“可怜白骨攒鼓冢。”
乔蘅稍微想了一会,才从记忆中扒拉到曾经背过的?流传甚少的?一句:“尽为将军觅战功。”
燕嘉允哼笑?了下,道:“上兵伐谋,其次伐交——”
乔蘅一顿,想了一会,道:“其次伐 兵,其下攻城。”说完她手心出了一层薄汗,他考得?这是兵法?吧,幸好她背过。
她有些紧张地盯着他。
燕嘉允感受到了乔蘅的?视线,抬头看着前面桃花树前一个少年?一个少女正?在游春扑蝶,春光尚好,他心情?也很好。
喉咙口逸出一声笑?,他幽幽地道:“最后一句,志之所趋,无远弗届,穷山距海,不能限也。后面四句,你来接。”
乔蘅顿时卡了壳,这几句话似乎听?过,但她很肯定自己没有背过。不想承认输,乔蘅道:“你这是超纲了。”
“没超纲——志之所向,无坚不入,锐兵精甲,不能御也。此句是你不会,你输了。”
燕嘉允轻道:“我又没有故意为难你,只?不过我个人志向也是很难攻破的?城垒,我想到了,便告诉你一声。”*
乔蘅无话可讲,他考得?越来越难,行?军策论兵法?都有涉猎,还有志向的?考题,这谁能都会?她道:“你耍赖,这都能去金銮殿答殿试了,妾身怎能都能会。”
“愿赌服输啊,乔蘅。”燕嘉允笑?道,“我不像你一样爱吟些酸诗,我背的?大多数都是这些,考的?自然也是这些。你若找个文弱书?生,他就算能答得?上来行?军策论,他能带你翻墙吗?能带你去别院爬上爬下的??”
乔蘅没吭声,寻思这倒也是。
燕嘉允道:“你欠我一个条件,我记住了,你可不能故意忘了。”
乔蘅输他一头,但心情?还不错,勉强认了这个赌局,道:“那你想让妾身做甚?”
燕嘉允:“还没想好,等能用得?上再找你。”
往周围扫了一圈,都是在春游野饮的?,或者农家妇在种花挖野菜,没什么有意思的?,燕嘉允对乔蘅道:
“花朝节重头戏是花神庙庙会,新?春市集卖很多奇异的?小玩意,可以求祈福牌,还有舞龙醒狮的?杂戏班子?,投壶等,还有白日焰火。你应当没逛过吧?”
乔蘅点了点头,道:“以前待字闺中,每逢出门都是去结交好友,要么做些文雅趣味。太热闹的?活动?,父亲是不让我玩的?。”
这般大剌剌地逛大街,甚少有过。
两人已经完全把买衣裳的?事情?给忘记了,燕嘉允直接拉着乔蘅坐马车去往花神庙,过了晌午才到地方,庙街门口人声鼎沸,锣鼓喧天?,两人险些没抢上庙会的?香税。*
在花神像前烧过香,就能进庙会的?门了。
这都快寅时了,两人午膳还没用。花神庙乃数条长街围成的?寺庙,吃食很多,燕嘉允和乔蘅的?口味不一致,想吃到一起去需要挑三拣四,最终才选定一家汤面馆。
汤面馆的?老板笑?着打趣乔蘅:“姑娘的?夫君瞧着好生俊俏呦!不妨去花神像前竞选一下侍者,以小伙子?这相?貌,定然能选中!”
堂堂锦衣卫指挥使去当侍者,这不被认出来才怪,燕嘉允扯了下唇角拒绝:“不了,我没兴趣。”
老板娘觉得?可惜,一边放下汤面,嘴上不住地夸:“真乃一对璧人,瞧着人心情?都变好了!”
乔蘅瞥见?老板娘身后探出一个小姑娘的?脸,莫约十三四岁,正?偷偷摸摸地看着燕嘉允。
她用胳膊肘捅捅他,笑?眼示意了一下,轻声:“怎么到哪里都有为你倾心的?小娘子?呀。”
燕嘉允瞥了过去,跟小姑娘对视了个正?着,小姑娘一惊,害羞地捂脸跑远了,燕嘉允一扯唇,似乎习以为常,道:“人家才多大,你莫胡说了。”
乔蘅只?笑?不言,十三四岁正?值豆蔻韶龄,春心萌动?,会看上燕嘉允这般意气风发的?少年?郎再正?常不过,她倒是觉得?燕嘉允对于旁人的?好感视线太迟钝了些,或者说,是好像太过习惯了些。
用完汤面,两人就逛去了祭花神的?地方,还有半个时辰才开始,前头祭祀台正?在磨刀,旁边待宰牲畜被绑起来,全身洗净拔毛,用于祭祀花神、恭祝仙诞。*
前头挤挤嚷嚷的?人群提醒了乔蘅,她对燕嘉允道:“要不你戴个东西覆面吧,这里人多,你可能会被认出来。”
此话有理,燕嘉允走去旁边的?杂物?摊子?上,买了一个半张狼形面具戴在下半张脸上,只?露出眼睛,这才走过去。
乔蘅刚刚站定,旁边就走来几位满头珠翠的?美妇,乔蘅侧头看了一眼,发现她们正?是新?年?宫宴坐在她旁边的?高门贵妇们,正?携手边聊边等待祭祀开始。
尚书?夫人注意到了乔蘅,惊喜地拉着其他夫人们凑过来,纷纷打招呼:“乔夫人,怎么是你自个儿来的??”
乔蘅瞥了眼身旁半张狼面的?燕嘉允,见?他并未吱声,便含糊了应了声:“嗯……他等会再来。你们是来逛庙会的?吗?”
大理寺少卿夫人满脸嫌弃道:“是啊,谁要在家里面对那个臭男人和满院子?的?莺莺燕燕。”
此话赢得?了其他二位侯府夫人的?赞同。
乔蘅:“……”
她只?得?礼貌地笑?笑?。大概女人到了一定年?纪就会开始嫌弃男人是个累赘,然后发现爱自己才是一生的?重中之重。
四位妇人们热情?地把乔蘅拉入了她们的?聊天?里,站在旁侧热火朝天?地聊着女人之间的?话题:
“少卿夫人,你继续说呀,男人到了而立之年?就会走下坡路,然后呢?怎么让他保持持久呢?”
乔蘅有些迷惑,没听?懂她们在聊什么,瞥了一眼其他三人,却都神采奕奕的?模样,只?听?少卿夫人嘘了一声,笑?道:
“城东有一家药铺,那儿的?坐馆大夫可厉害了!只?需三副药,保准他立马如狼似虎,饥.渴.难.耐!”
三位夫人眼睛冒光:“当真?!”
少卿夫人自信一笑?:“亲身体验,保证有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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