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奉旨成婚后by蔻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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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嘉允简单用过晚膳便解下行囊去搭建帐篷,既然是围猎生存,行囊也很简洁,只有两床被褥,多了没有。
眼?看天色已黑,他行动迅速地把帐篷搭好、被褥铺好,对?火堆旁取暖的乔蘅道:“你过来休息吧。”
在林中?生活,沐浴是不可?能的,再加上密林的夜晚更加寒冷,更换寝衣什么的更是想都不要想。乔蘅没有矫情,走到帐篷旁边,忽然脚步一顿,侧眸看向燕嘉允道:“你呢?”
燕嘉允微微一顿,道:“我 等会睡外?侧。”
天色已经?漆黑了,周遭寂静,不适合久待。乔蘅没再多问,早就做好将就着同睡三个夜晚的准备,弯身钻入帐篷中?,掀开?里侧被褥躺进去。
燕嘉允也钻入帐篷,掀开?被褥走近躺下来。
同住一个帐篷比他想象的更加逼仄,两人须得?很近地挨在一起?才能睡得?下。他刚刚躺好,乔蘅就轻轻动了一下,两人的腿隔着被褥碰到了一块。
乔蘅还好,面色尚算淡然,也料想到会有这样的情况发?生,因?此并不算太?紧张,只是身侧之人离得?太?近让她有些不适应。
燕嘉允骤然停了动作,一动不再动,盯着渐黑的帐篷,莫名想到前日与乔蘅同睡正房那一次,早晨高高昂起?的经?历。
身侧温热挨着他,存在感?太?强,难以忽略。
寂静中?一切感?受都会被放大,更何况一个让他做过春梦的美人。
他莫名感?觉有点难耐的口渴。
密林缓缓进?入黑夜, 燕嘉允忽然掀开?被?褥,钻出帐篷。
乔蘅察觉到动静,轻轻撑起身,不解问?道:“你去哪?”
燕嘉允背对着帐篷的身子有点僵硬, 可惜乔蘅视野昏暗, 没看清这个细节。只听他绷着嗓子略不自然地咳了一下, 道:“我要出恭。”
乔蘅感到几分不自在,只是现在周遭太安静了, 她?独自在帐篷里有点害怕, 于是迟疑着道:“你……你能明早天亮再去吗?我、我不敢一个人在这里。”
燕嘉允也?很尴尬, 但?他现在不能转身, 身子僵硬地说?道:“我憋不住了。”
乔蘅张了张口,这个要求确实强人所难, 她?缩回帐篷里,听着外头呼呼的风声,尴尬地闷声道:“那你、你能在附近解决吗?你别离我太远,我想听见声音。”
燕嘉允:“……”
听什么,听他根本没尿,在外头站半天却尿不出来吗?
这也?太尴尬了,饶是燕嘉允脸皮再厚也?接不上话, 乔蘅反应过来,慌乱地找补道:“我不是想听你出恭,我的意思?是你让我知晓你在附近就好了。”
燕嘉允:“……”
燕嘉允无奈到临头有点想笑, 道:“那你跟想听我出恭有什么区别?”
乔蘅:“……”
她?用被?褥盖住脸, 瓮声:“那你去吧, 你快去快回,可以?吗?”
燕嘉允囫囵应了声“嗯”, 抬步匆匆往外侧走去,乔蘅在帐篷内听着他略显急促的脚步声,内心不安的同时还?在乱七八糟的想——看来燕嘉允确实很内急……
燕嘉允在不远不近的树前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这个距离应当注意不到。他背部轻轻靠着树干,低头看了一眼,有些难耐地喘了一口气。
在外面不能做什么,他把裤带系紧一些,想遮掩住有些明显的反应,系完粗略扫一眼,又觉得这太欲掩弥彰了些。
乔蘅只要不瞎,都能看到他身上的变化。
可他又不能承认,总不能说?“我是个正常男子所以?深夜对你有非.分.之.想”吧,不然乔蘅在这般孤立无援的林夜里会怎么想他?
燕嘉允低骂一声,可偏偏越是想冷静,脑子里就越是各种?香.艳.画面涌进?来,让人愈发兴奋。
他靠在树干上,干脆闭眼默念着清心咒,努力克制,不知过去多久,低头再看一眼。
掩在衣物中,总算不那么明显。
出来得太久,不好再待下去,燕嘉允拂了下衣摆,镇定自若地走回去。
看到乔蘅正闭着眼,他暗松口气,钻入帐篷里。
乔蘅等得有些困了,迷迷糊糊感觉到燕嘉允回来,半睁开?眼迷茫地问?道:“你终于回来了,怎么去了这么久?”
燕嘉允拉上被?褥遮盖了一下,嗓音不改道:“我憋得久,溺得多,让你久等了。”
乔蘅:“……”
她?恨不得捂住耳朵隔绝他这般粗俗之语。
她?有些困了,道了声“那妾身先歇息了”,阖眼沉沉睡去。
燕嘉允侧眸看去,只见黑暗中美人娇软身子轻轻起伏,温热呼吸声近在咫尺。刚刚才消解下去的欲.念似乎又要卷土重来,他连忙收回视线,盯紧上方黑暗默念明荣长?公主抄写的佛经。
半晌才重新克制下去,终于能够阖眼歇息。
在猎场林里睡的第一晚,乔蘅休息的还?不错。
大抵是身旁有个热源,比她?独自睡要暖和很多,哪怕是在野外夜晚也?不觉得那么冷了,乔蘅一觉到天亮。
醒来发现自己面对着外侧的方向,而本该睡在外侧的燕嘉允已经没了人影。
乔蘅起床出了帐篷,看到燕嘉允已经重新生了火在吃干粮了。
说?是围猎要独自生存,但?细究也?没这么讲究,禁卫怕这些朝廷金贵的大臣们饿死在林里,一早就来发了干粮。
乔蘅用水囊的清水简单洗漱了一下,随即自觉地坐过去,拿起温热的干粮,不好意思?道:“是妾身起晚了。”
其实不是乔蘅起晚了,是燕嘉允一整晚都没怎么睡着,所幸年轻精神足,现在不算累,他嗯了声,也?没反驳。
乔蘅听到此?言还?真以?为是自己起的晚,迅速吃起了干粮,没再说?话。
两人用完早膳就继续上了路,围猎都是一些武将参加,在林中生活三?日根本不是难事,这也?便成了考验的一部分。
乔蘅虽然休息的好,但?昨日在马背上颠簸了一整日,今日明显觉得累了些,在马背上坐着觉得有些耗费力气。
“我们今日再猎一头鹿,算作围猎交差。”
燕嘉允说?罢,看到乔蘅微微塌肩的模样,不动声色地往前倾身,让她?卸去力气微微依靠在自己身上,他才道:“我们目的不在此?,今日走慢些,就当随意逛逛。”
乔蘅听到这话觉得找回了几分精神,应道:“好。”
京郊的围猎场极大,今日是第二日,如?果老皇帝准备刺杀,那大抵就是今夜或者明夜。
晚上找个平坦的地方搭建帐篷才是重中之重,因此?燕嘉允没怎么把精力放在打猎上,而是专心致志寻找着有水流的避风坡。
乔蘅一整日都有些沉默寡言。
给她?烤肉她?也?吃,给她?喝水她?也?喝,燕嘉允跟她?搭话,她?也?若无其事地笑着聊天,但?无端显得有些沉默。
终于,在夕阳落下的时候,她?的沉默到达了最高点,连她?自己都没法故作无事。
燕嘉允寻到一处避风坡,四周林木不多,有条小溪穿流而过,是个扎帐篷的好地方。
对于其他人来说?,进?林围猎只是一项趣味,需要用到什么东西?,随时可以?向驻守在林立的禁卫去要,但?对于他们二人来说?,围猎场里生活三?日,等同于躲避刺杀,神经时刻在绷紧,等待着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出现的危险。
他正在火堆旁垂眼烤着野猪肉,烤到一半忽然把猪肉扔到木柴上,抬眼道:“乔蘅。”
乔蘅抱着膝盖迷茫地抬头:“啊?”
“啊什么啊。”燕嘉允盯着她?,“你怎么回事?”
乔蘅没办法说?自己没有不对劲,因为她?已经无法掩饰自己的状态,但?她?不想跟燕嘉允过多索取安慰,只好抿了下唇,不吭声。
燕嘉允感觉可气,但?更多的是无奈,道:“你在害怕?我就这么不值得你信任?”
“没有。”乔蘅连忙解释道,“我不是不信任你,我只是……”
她?也?说?不上来具体在害怕什么,说?实话,这场刺杀完全是燕家少夫人的身份带给她?的无妄之灾,她?完全可以?将所有负面情绪推到燕嘉允身上,然后金蝉脱壳离开?燕府,但?事实上,她?没有根基,没有势力,更重要的是,她?对燕府有了牵绊,做不到毫无留恋地一走了之,也?没法去责备旁人。
因此?陷入一种?自我否定的不安全情绪里。
乔蘅强行转移话题:“你手臂上的伤好了吗?”
“没有,但?不碍事。”燕嘉允又把野猪肉拿起来继续烤,想起了什么,从怀里掏出来几个被?捂得温热的野果子丢给她?,“中午摘的,给你当零嘴吃。”
“我不是小孩子,要什么零嘴……”乔蘅失笑,但?还?是接过野果,咬了一口。
清甜可口,还?很脆,不知道燕嘉允去哪儿找到的。
“谢谢。”她?轻声道。
用完晚膳,夜晚来临,更何况林里比外面要暗得多,燕嘉允早早搭了帐篷。
乔蘅不想过多思?考自己能不能在帝王的追杀中活下来,转移注意力,帮着他搭帐篷,最后燕嘉允看她?心不在焉的动作,把她?赶去一边休息。
乔蘅无事可做,又不该睡觉,于是抱膝坐在一边,绞尽脑汁地跟他聊扯——
“燕嘉允,你当时怎么当上指挥使的?”
“燕嘉允,你有什么绰号吗?”
“燕嘉允,你有红颜知己吗?”
“燕嘉允,你当时拜堂到一半就走了,到底是想成亲还?是不想成亲?”
“燕嘉允,你说?遇到喜欢的女子才成亲,那你喜欢什么样的?”
燕嘉允一边搭帐篷一边漫步经心地回答她?:
“因为当时办了个朝野内外都束手无策的丝绢案,陛下骑虎难下,不得不点头应允。”
“小时候可能有绰号,现在没有。”
“没有红颜知己,那是什么玩意?我洁身自好。”
“当时拜堂……不想成亲,但?不能抗旨。本来想露个面就走,但?当时觉得把新娘子扔在喜堂太跌份儿,所以?拜完堂才走。”
“喜欢的女子……”
说?到此?处,他微微一顿,道:“你是随口问?的,还?是真的想知道?”
乔蘅这才反应过来自己问?了什么,大概是经常听到这句话,所以?不经大脑地问?了出来,唯恐他误会,她?忙道:
“我胡说?的,你不想回答便不要答了。”
“现在还?没有标准,但?日后……”燕嘉允顿了顿,若无其事地说?,“可能会有吧。”
稍稍一顿,他不太想承认自己内心其实隐约浮出了一个轮廓,淡淡找补道:“但?也?有可能一直没有。”
乔蘅并未多想,哦了一声。
简单洗漱后,乔蘅打算早点歇息。
燕嘉允擦了擦绣春刀,别在腰间,随她?一起进?了帐篷,他还?睡不着,但?躺下来休息也?是好的。
乔蘅看到燕嘉允进?来,急忙道:“等等,你今夜不会突然去出恭吧?”
燕嘉允:“……不会。”
“哦。”乔蘅放了心。
要面子的燕嘉允不想承认他因为乔蘅方才几句问?话就心绪烦乱,单臂枕在脑后看着帐篷乌黑的顶棚,他努力给自己排解:
他只是对乔蘅有好感,再加上这些天一直紧密接触,所以?最后那个问?题会联想到她?是正常的。猫啊狗啊养久了还?会觉得亲昵,对自家夫人感觉亲近有什么好奇怪的?
排解了很久终于想清楚的燕嘉允这才心头舒坦,今日他都没有反应,说?明昨日只是一时情急而已。
为了证明自己仍然是坦荡的,燕嘉允还?侧头看了乔蘅一眼,发现她?歪着脑袋已经睡着了。他很是平静,闭上眼睛,决定也?要早点睡。
忽然,身侧之人动了动。
乔蘅迷迷糊糊觉得冷,再加上心头不安作祟,睡着了便下意识寻找热源,身子在不知情的情况下靠近——
燕嘉允感觉一处柔软贴了过来,他蓦地睁眼侧眸,看到乔蘅侧着身子睡得香甜,而她?身前那处柔软正无意识地紧紧贴在他手臂上。
他内心一声咒骂,身子比意识要先一步做出反应。
平静了一晚上的罪恶之源在瞬间昂起了头,向燕嘉允叫嚣着它有多精神。
黑暗中, 一切细节都被放大?。
燕嘉允听到了乔蘅悠长的呼吸声,伴随着身?子起伏,在?夜中极为清晰。他有些燥,想翻个身?, 刚一动作, 旁边的人睫毛忽然颤了几下, 燕嘉允顿时不敢再动弹。
等了几秒,乔蘅没醒, 燕嘉允紧绷的身?体缓缓放松, 但也没敢再做翻身?这样的大?动作。
他面无表情地闭上眼, 默念着清心咒, 刚压制下去,没睡熟的乔蘅因为睡姿不舒服的原因皱眉, 身?前柔软动了动。
燕嘉允内心骂了一声,所有努力?瞬间功亏一篑。
他开始默背明荣长公主的佛经。
佛经的威力?比清心咒还大?,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重回平静。
这回应该能睡觉了。
燕嘉允这般想着,轻轻想翻身?背对着她。
这时外头?吹了一阵夜风,寒冷刺骨,透过帐篷缝隙漏进来, 吹到乔蘅身?上。
她在?梦里轻轻皱眉,迷糊地寻找热源,燕嘉允翻身?的动作骤然一顿, 就见乔蘅半侧的身?子因为这股冷风完全侧了过来, 膝盖半弯, 大?腿隔着被褥轻轻蹭在?他的大?腿上,带着几分亲昵。
感受到热源躯体, 乔蘅蹙着的眉头?渐渐舒展,保持着侧身?睡觉的姿势不动了。
燕嘉允:“……”
他身?子绷紧,感觉到一股血流直冲脑门又一股脑儿涌到下.身?。
脑子在?一瞬间嗡的一声翻腾起来,过于亲近的距离让欲.念来得又急又凶,脑海里的各种想法像是经历了一场淋漓房事,精彩纷呈。
他少年时偷看春.宫.图也没经受过这样的折磨。
燕嘉允急匆匆把大?腿从她腿下抽了出来,动作太大?,惹的乔蘅骤然清醒几秒。
她模模糊糊地半睁开眼,话语尚带绵绵的鼻音,软声道:“发生了何事……”
“无事。”
燕嘉允按了下自己这边的被褥,嗓音微哑道:“我起个身?,你接着睡。”
乔蘅软绵绵地哦了声,清醒几秒又阖眼睡去。
燕嘉允顺势起身?钻出帐篷。
外面风冷,但丝毫没有把他吹冷静,这一次身?体不知怎么的丝毫不听他的话,跟着脑海里的想法本能地叫嚣起来,让他在?早春的大?半夜还觉得浑身?燥热。
他站了几秒,忽然去马背上的包袱里翻出一件备用外袍,走到小溪边扔进水里。
泡了冰冷溪水的衣袍沉甸甸的,捞出来还往下滴水,他面无表情地随意一拉,举过头?顶,用力?拧紧——
哗啦一声,冰水浇了满身?。
燕嘉允被冰的一个激灵。
满身?燥火在?一瞬间灰飞烟灭。
他轻轻吐出口气?,拧掉外袍的水,勉强擦了擦头?发和身?上往下滴着的水珠。
挺好?,不听话的玩意儿终于老实了。
燕嘉允换了备用衣物才重新入睡,半夜忽然听到一阵声音,起身?凝眉细听几秒,猛地推了下乔蘅道:“醒醒,来了。”
乔蘅睁开眼,几秒后反应过来,忙道:“刺客吗?”
“不是。”燕嘉允钻出帐篷,凝视着黑暗中的一盏盏鬼火般的绿眸,冷冷道:“是狼。”
乔蘅踉跄着钻出帐篷,看到前方黑暗中赫然是乌鸦鸦逼近的,饥饿的狼群。
她心头?一紧:“皇家猎场怎么会有狼群?”
话音落下她就明白了原因,燕嘉允的话音紧接着响起:“因为这是被人为引过来的,他打算制造你无意间死于狼群的现象。”
燕嘉允握紧腰间的刀,手臂绷紧,看到数只?毛色驳杂的狼正迈着步子逼近,沉声:“你退后。”
她自知没有武功,不给他添麻烦,退到帐篷旁边,心里止不住担忧道:“你一个人怎么办?”
燕嘉允在?这个时候没有温情安慰她:“你保护好?自己我就不会有事。”
乔蘅抿唇,认真应道:“好?。”
黑暗中辨别方向不是很容易,但狼群被气?味引来,早就饥肠辘辘,压低身?子低吼一声,迎面扑了上来。
燕嘉允身?形一晃,手里刀光在?夜中闪过一道弧线,只?听噗嗤一声,狼首头?颅落地,腥臭的血溅射到他侧脸上,显得眼神更冷戾几分。
左右狼相?错低吼,他弯身?避开,一脚狠狠踹中狼腹,乔蘅听到刀尖没入血肉的声音。
狼群悉数扑到中间挺拔而立的人影上,刀光闪烁间血肉横飞,场面堪称残暴。
这是乔蘅第一次看到燕嘉允动用武功的模样,一招一式都犀利狠辣,直指野兽心窝。她只?知道他功夫应当不错,但没想到是这般出类拔萃。
画面过于血腥,四肢到处都是,血流了一地,她有些作呕,避开视线捂住口鼻。
大?抵是冥冥中的预感,她察觉到什?么,猛地一抬眼,树梢间藏着数道人影,中间的人抬手拉弓——
一枚粹着寒光的暗箭骤然离弦,直奔她命门而来。
“燕嘉允!”
乔蘅口不择言地喊了一声,他在?狼群中身?形一顿,蓦地看过来。乔蘅来不及看他,动作极快地蹲在?地上拿被褥挡住,箭尖擦着她的头皮钉到后方树干上,把被褥擦破一个大?口子。
燕嘉允心头?剧烈地一跳,握刀发狠把狼身?一劈为二,动作太过冷辣,连剩下一半的狼都跟着犹豫了一下。
他眼角都沾满了血,急匆匆奔去,身?前却被刚刚赶到的禁军挡住。
副统领转了转长剑,道:“燕指挥使,你明白陛下的意思,不要?让我们?难做。”
燕嘉允一脚踹过去,眉眼冷戾又暴躁:“滚!”
禁军一来,狼群就仿佛闻到什?么气?味,立马就散了。
燕嘉允心知肚明,这是他们?见狼群拦不住,所以才现身?。
“燕嘉允。”
乔蘅艰难地喊了一声,他连忙看去,呼吸一顿。只?见秦呈已经赶至,轻飘飘地握住美人脖颈,她手边丢了一枚匕首,被迫仰着头?,眼尾有些红,吃力?地挣扎着。
秦呈侧眸冷漠看过来,没什?么情绪道:“燕指挥使,这周围被布下天?罗地网,你们?出不去猎场,你们?燕家暗卫连一只?苍蝇都放不进来,更不可能救得了你们?。你放弃抵抗,陛下便?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与从前一样把你当作御前红人。”
燕嘉允紧紧握住刀,怪不得空镜迟迟不现身?。但束手就擒是不可能的,他冷笑?一声:“他做梦。”
“那没得商量了。”秦呈拔出腰间匕首,毫不犹豫地对准乔蘅的心脏刺下去。
“秦呈!”
燕嘉允用力?踹开身?前挡着的几个人,眼眸充红,狠声:“你敢杀她,我让封弈给她赔命!”
秦呈匕首停在?乔蘅心口前的几寸,不解地看向他,问?道:“你喜欢她?”
燕嘉允动作骤顿,脸色冰冷地用刀指着秦呈,道:“你打得过我,她给你,若我打过你,你们?统统消失。”
秦呈丝毫不受他影响,道:“你不喜欢她,为何这般护她?据我所知,你们?也才成婚不到半年而已。”
燕嘉允看到乔蘅身?子颤抖,长睫轻颤,艰难呼吸的破碎模样,一股暴虐感卷土重来,他压抑着内心隐隐的残暴道:“关你屁事。”
秦呈牢记皇上吩咐尽量先别跟他闹僵,继续耐着性子游说:“陛下只?是不想让这个女子继续留在?你身?边而已,若你不想让她死,你把她交给我,陛下重新给你指一门亲事,这不皆大?欢喜吗?”
皆大?欢喜个屁,乔蘅落到皇家手里还能有什?么好?下场,燕嘉允不为所动,刀尖一挑就把秦呈的匕首挑了过来。
既然软的不行,那只?能来硬的,秦呈恢复冷漠表情,扬起长剑当头?劈下去,燕嘉允纵身?避开,反手给他一刀,两人都是高手,来会数个回合不过才几个呼吸。
这种级别的打斗,旁人都插不进去。副统领从地上爬起来,在?秦呈打斗的刹那就流畅地接过了对乔蘅的掌控。
燕嘉允抬臂挡住秦呈的剑,伤口隐隐作痛,他面色冷淡道:“一对一,我打不过你,她交给你们?,我说到做到。”
秦呈微微颔首表示成交,纵身?迎上,两人缠斗在?一起,副统领看到秦呈方才的手势暗示,唇角轻轻勾起,在?乔蘅还在?咳个不停的功夫,猛地将她捉拿在?地,一手用匕狠狠刺下去!
乔蘅来不及惊叫,用尽全身?力?气?侧身?一挡,尖锐的匕首避过她的心窝斜斜地刺入前膛,剧痛传来,她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乔蘅!”燕嘉允侧头?看过去,瞳孔一缩,猛地踹开秦呈,反手把方才从他身?上夺过来的匕首甩去,嘶哑道:“你这个畜生!”
秦呈浑然不在?意地讥讽:“也就你这般正人君子会守规矩一对一。”
燕嘉允硬生生挨了秦呈的一掌,喉咙用上一股甜腥味,秦呈的武功可想而知,挨他一掌怕是要?在?床榻上躺半个月。
但他生生压下这股血腥味,疾身?朝乔蘅赶过去,浑身?都有些后怕地发抖。
方才如果不是乔蘅避得及时,她就会被一匕刺穿,幸亏、幸亏……
副统领见到燕嘉允赶过来,有些慌,蛮力?拉起痛得浑身?发抖的乔蘅,边跑边威胁她道:“又不是致命伤,你叫什?么!你给燕嘉允说一声,让他别来,陛下能饶你一命。”
说罢他把堵住乔蘅嘴的布团拿出来,乔蘅立刻发着抖出声:“你们?这群草菅人命的人渣!”
副统领又连忙把布团塞了回去。
看到秦呈和燕嘉允你追我赶地也没拦住,副统领忙不迭拽着乔蘅骑上了马,一边单手骑马一边拉拽她的衣物。
仗着她疼得无力?反抗,粗暴把她外衫撕开扔掉,又扯乱了上衫,美人胸脯半露肤色雪白,连兜衣的藕粉色系带都露了出来。
乔蘅疼得面色灰白,又开始发抖,不知道是冷的还是被羞辱的,眼眸里流露出绝望的情绪,不断呜咽着。
“不要?怪我,我也是奉命行事。”
副统领没敢多看一眼,带着她疾速往密林深处而去。
燕嘉允眼神幽冷,仿佛藏着一只?随时会发火的野兽,他用力?甩刀,刀尖狠狠刺入前方马尾。
马儿吃痛,疯狂甩着身?体,上面两个人摇摇晃晃地颠起来,副统领几乎要?抓不住乔蘅了。
秦呈拦着燕嘉允的路,浑不在?意地说:“陛下让留一口她的气?给太子殿下当玩宠。所以燕指挥使,她不会死,你何必如此阻拦我们??”
“我看你们?才是玩宠。”
燕嘉允语气?带着十?足的恶狠,身?上没了刀,单手接住秦呈的剑,双手被生生划出血腥的刀口,他在?马儿滚翻之前纵身?跃过秦呈,牢牢接住乔蘅已经血糊不堪的身?体,险险停下来,把身?上染血的飞鱼纹外袍搭在?她身?上。
旋即手里掏出一个白瓷瓶,拔掉木头?栓塞。
白瓷瓶里发出阵阵冷幽香,让人产生一种很不妙的联想。
秦呈训练有素的直觉告诉他大?事不妙,但他知晓没有暗卫能进来,燕嘉允哪来的底气?再逃出生天??
他皱眉道:“你在?做什?么?”
满身?是剑伤和鲜血的燕嘉允单手抱着凌乱脆弱的美人,美人五官美极了,呼吸微弱,轻轻的在?颤抖,像是缈缈细雨中破碎的山荷叶花。她伤口处不断涌出鲜血,染红了少年人胸膛前光滑赭红的菩提珠。
少年将这不堪一折的山荷花牢牢护住,抬起一双幽深冷漠的眸子看了一眼在?场的所有人。
这双过分平静的黑眸里卷挟着让人无法忽略的残暴和杀意,秦呈背脊窜上一阵寒意,莫名觉得燕嘉允其实没在?看他,而是透过层层林木看向那高高在?座上的皇帝。
“燕家和皇权积怨已久,我心知肚明,数次容忍,你曾给我心口一剑,我曾以为,那般表态过后他便?能容得下我,也曾发誓,如果他不逼迫到底,我看在?燕家效忠百年的份上,也愿意做那个忠臣,可如今这个人打破了我的底线。燕家从不曾对皇家出手,但我今日破戒了。”
燕嘉允忽而弯唇,歪头?邪里邪气?地笑?了一下,配上眉眼沾上的血,显得格外离经叛道,恶气?横生。
天?边吐出鱼肚白,破晓阵风来,吹得少年袍角翻飞。
只?见他慢慢把白瓷瓶里的液体倒了出来,混着不断滴落的血,眼底是不可一世的不屑和轻狂。
“他该不会以为,只?有他才会布下天?罗地网吧?”
秦呈有种强烈的不妙的预感, 皱眉道:“你倒了什么?”
燕嘉允难得来?了几分?兴致给他解答,在满脸血腥中挑起唇角:“你有功夫问我,不如赶紧回去?保护你那昏庸的老皇帝吧,你最好祈祷他无事。”
秦呈和副统领俱是面色一变, 天边破晓, 倒在地上的药水发出一股奇异的幽香, 还伴有龙涎香的香味,这?等妖冶之物?, 想来?在燕府也是天灵地宝一般的神药, 只怕难以防备。
秦呈咬牙, 道了声“走”, 几人迅速翻身上马,朝着围猎场入口的方向策马离去?。
燕嘉允这?才低头看向怀里的乔蘅。
她太疼了, 匕首刺入前膛肩处的伤血流不止,让她有些发冷发抖,意识近乎涣散。她半闭着眼,游丝一般勉强呼吸着,像是被鲜血染红的荷花。
他不敢停留,把她糊满鲜血的凌乱衣衫穿好,抱着她上了马背, 一路疾驰往外?走去?,怕乔蘅昏迷,他不断跟她说着话:“我用秘药引来?了兽乱, 等会密林深处的野兽全都会朝着皇上发狂跑过去?, 我们要避开兽乱发作的路线。空镜会在外?面接应, 只要出了密林就好了……乔蘅,你醒醒!”
乔蘅听不清他在讲什么了, 只知道身上很疼很疼,疼的她发抖,意识都不清晰,半睁开眼,混乱道:“秦呈……走了吗?你身上伤势重吗?妾身、妾身闻到你身上有血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