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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迫奉旨成婚后by蔻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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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了?顿,压住想要上翘的唇角:“多谢了?。”
燕夫人这才满意?放走他,燕老爷从她身后过来,犹豫着问:
“这样会不会不大好?”
燕夫人抚摸着指尖新做的蔻丹,知?子莫若母,她道:“指望你那儿子,你这辈子都别?想抱上孙子。”
燕老爷顿时?闭嘴了?。
另一边,两人回到?正房,燕嘉允把匣子往床上一扔,对乔蘅说:“母亲送的那礼物你想看就?看,不想看就?扔了?。反正她送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我去沐浴了?。”
乔蘅等他走后拿起匣子,晃了?晃,里头东西?也不重,不知?道是什么。她看了?看没敢扔,又放到?床上了?。
心?想,燕夫人能送什么?总不至于是春.宫.图那种。
等乔蘅沐浴出来,燕嘉允已经在床榻上坐着了?,乔蘅想去拿被褥打地铺,燕嘉允瞥见她的动作,先她一步把她拽过来,眉眼压着几分低戾,语气不痛快:
“跟我睡在一起觉得很为难?”
乔蘅别?开脸想解释:“你不是跟我在一处就?容易那什么吗……”
燕嘉允一顿,纵然?耳垂泛红但?语气很冷:“有反应怎么了?,有反应你就?躲我?”
乔蘅哑口无言,破罐子破摔:“行,我知?晓你坦荡。”
燕嘉允现在与她躺在一处心?里有鬼,根本不坦荡,但?他不能说,想找点事情做分散注意?力,于是拿了?床榻上的匣子在手里翻看。
咔哒一声,匣子打开,他看到?里面放的东西?,动作一顿,猛地合上了?匣子。
知?晓他娘不着调,但?没想到?这么不着调。
乔蘅看过来:“什么礼物?”
燕嘉允面无表情:“垃圾。”话罢想扔,又一顿,不经意?道,“你想看看吗?”
乔蘅生出好奇心?,伸手拿了?过来,开匣,看到?一个封面是两个白花花身体的册子躺在匣里,上面有几个小?字:春.宫.秘.戏.图。
乔蘅:“……”
居然?还真是春.宫.图!
她脸色烧红,烫手似的把匣子丢给?燕嘉允:“你赶紧扔掉,怎么是这种礼物……”
燕嘉允接过来,没扔,放在床头木屉里,转头就?看到?乔蘅已经趁这会功夫把自己?卷进锦被里了?。他躺下来,默不作声地靠近她,碰到?一只冰凉的脚。
他皱眉,坐起身掀开被褥,捉住她一只白皙的脚,道:“你的脚为什么这么凉?”
乔蘅脸色涨红,想把脚收回来,可?他攥得极紧,她又羞又恼:“你放开!”
燕嘉允想到?什么便说什么:“据我经验,一般死人的脚才这么凉。”
乔蘅:“……”
燕嘉允说完还不够,这赤足手感太好,冰冰凉凉的,像玉一样白皙光滑,不愧那些秦楼楚馆都称赞“纤纤玉足”……他一边思维发散,一边手痒痒地摸了?摸。
乔蘅感到?粗粝指腹从她脚底摩挲而过,浑身一颤,简直要气死了?,挣扎着拍打他的手臂:“你怎么能随便摸人家姑娘的脚!”
羞恼到?临头了?开始口不择言:“只有人家房中情趣才会调戏姑娘的脚!你这个登徒子!”
燕嘉允动作一顿,意?识到?好像是有这么回事,看着乔蘅面红耳赤的模样,他轻笑了?声:“你怎么这么不经逗。”
稍稍一顿,他意?有所指道:“我们也是夫妻,房中情趣为什么不行?”
乔蘅被他的厚颜无耻惊到?,慌慌张张抽出了?脚,红着脸朝里侧卧下来,卷着棉被,瓮声翁气:“我困了?,要睡了?。”
燕嘉允侧躺在她背后,眸色晦暗:“不夜聊了?吗?”
乔蘅:“不聊了?。”
燕嘉允想聊,哪肯让她这么当鸵鸟,咳了?一声道:“我把春.宫.册子放在床头了?,你以前从未接触过,不自在是正常的,私下可?以悄悄看看,跟着学一学什么的。”
乔蘅没忍住道:“说的好像你很有经验的样子。”
燕嘉允厚着脸皮说:“我在梦里做过两三回了?,自然?比你有经验。”
乔蘅实在受不了?这个模样的燕嘉允,打断道:“当时?约法三章,你说过的,尊重我的意?愿。”
燕嘉允沉默了?,乔蘅正松口气想睡觉,就?见他抬起眼皮,黑眸幽不见底地望过来,说:
“我后悔了?。”
乔蘅心?尖一跳,他在她隐隐僵硬的颈后凑近,呼吸拂来一阵轻轻挠挠的痒意?,闷声重复一遍:
“乔蘅,约法三章,我后悔了?。”

第50章
燕嘉允在?乔蘅身?后等着回应, 思考了各种她?可能的回复,也许会含羞带怯,也许会骂他?孟浪甚至不要脸,但只要不过分抵触, 他?就能厚着脸皮继续说骚话。
本以为这种氛围她?应该有点紧张, 没想到等啊等, 等到隐隐听到了她?均匀的呼吸声。
燕嘉允:“……”
燕嘉允不敢相信,坐起身?去?看乔蘅, 没想到她?真?的在?他?豁出脸皮打直球的夜晚睡着了!
那她?听见他?的话了吗?
她?怎么能睡着!
燕嘉允生无可恋地躺回去?思考人生, 头一次低下高?贵头颅的大少爷对自己现在?矫情的心境颇为不适应, 碾转反侧到半夜。
乔蘅一夜好眠。
昨夜睡着前隐约听到燕嘉允说后悔的字眼, 但她?把?头蒙在?棉被里没听太清楚,直到睡着了也不知道燕嘉允自个儿在?那嘀咕什么。
但燕嘉允睡得不咋样?, 本身?就烦躁,一大早还?被燕夫人叫了过去?,站在?屋里肉眼可见的没耐心:“干什么。”
燕夫人心情颇好,一边嗑瓜子一边朝他?眨眼:“昨夜……过得如何啊?”
燕嘉允明白了他?娘的意思,冷淡道:“不如何。”
燕夫人放下瓜子皮,不解:“我不是把?珍藏的宝典都给你了吗,你是不是不行?”
燕嘉允不想多说:“你少问两句吧。”
燕夫人狐疑打量自己儿子一眼, 肩宽窄腰腿长,完全遗传了他?爹,他?爹在?床上很行, 按理来讲儿子应该也很行才对, 那问题就出在?……
她?瞬间猜到事?实?:“人家不喜欢你?”
燕嘉允甚至没来得及辩解。
燕夫人幸灾乐祸:“活该!”
燕嘉允:“……”
他?难得没有反驳, 心烦意乱道:“我是不是亲生的,你说两句好话吧。”
燕夫人看儿子在?暴躁的边缘, 也没再唠叨,把?他?打发了出去?,末了交代道:
“你自小被捧惯了,觉得人家姑娘也都得捧着你。但一山更比一山高?,如今有个克你的倒也是好事?儿。我教教你经?验,追姑娘要有耐心,讨她?欢心,男子低伏做小感情才能长久,疼媳妇才能做大事?。想当年,你爹追我那会……”
燕嘉允眼看着他?娘就要开始追忆两人的浪漫前缘,利落出去?转身?关门,但走出去?老两口的院子,心里的烦躁还?是压也压不下去?。
他?确实?被捧惯了,被捧惯的结果就是做不惯先低头的那一个,尤其是在?感情上,他?一直在?等乔蘅先来表明心迹。
但现在?他?感到几分挫败,不得不接受乔蘅并不是那么中意他?这个事?实?。
燕嘉允走到主院,觉得乔蘅应该还?在?睡觉,放轻了手脚。抬头一看,没想到她?已经?起来了,身?着粉衫白裙正站在?院里给白丛丛的木横枝浇水。
听闻他?的脚步声,乔蘅站在?早晨的春光明媚中回首朝他?莞尔,眼尾小红痣潋滟着三月的桃花色。
燕嘉允看着美?人笑,视线一时没能挪开。
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他?不是英雄,乔蘅却是实?实?在?在?的美?人乡,眼角挑起一抹笑都能把?他?勾得身?心荡漾,心神难宁。
“乔蘅。”他?听到自己放轻了声音唤她?。
“嗯?”乔蘅弯了弯眼尾,指了指身?前大簇大簇的花苞,语气雀跃,“你快来看看,木横枝结花骨朵了哎!”
仿佛一个再平常不过的早晨。
听到心脏噗通一声跳,燕嘉允脚步一顿,在?这瞬间,他?清晰地知道,他?就这样?一脚栽进了一场情劫的劫数里。
正逢年少春衫薄,花梢枝头下,袍衣凭风吹,少年春心动。
不就是承认喜欢上一个人了吗,他?为她?俯首,心甘情愿的。
燕嘉允神态自然地应声:“来了。”
燕嘉允发现老两口过来查岗也不是坏事?,至少两老口根本不管他?们俩,而他?可以光明正大让乔蘅在?正房睡,还?不用找借口。
他?站在?净室里,沐浴完浑身?湿哒哒,低头扒拉着八百年不穿一次的寝衣。
解开系带吧好像有点用力过猛,他?不太好意思,不解开系带吧好像看不到什么光景,那不就白瞎了这身?中看不中用的衣裳吗。
燕嘉允再怎么说也是练过的,胸肌腹肌哪样?没有,不过勾引小娘子这种事?情他?还?是第?一次做,难免生疏。
最后他?把?系带解开了一半,半露不露的,营造出一种“好像有点刻意但又有点随意”的感觉,淡定自如地出了净室。
在?屋外调整了下表情,然后擦着发梢的水珠,用不紧不慢的脚步很坦然地进了屋里。
乔蘅正在?床榻上铺着什么东西,看样?子像个朱砂色的薄褥,听到燕嘉允的进步声,她?用锦被盖了盖,抬头看过去?。
果不其然,她?的视线在他胸腹的薄肌上顿了一顿。
旋即没看到一样移开视线,说:“你要安寝吗?”
燕嘉允嗯了声,走过去?坐下,寝衣因为他?的动作微微敞开,水珠顺着胸膛的肌理往下淌至腹间,最后没入寝裤里。
乔蘅像是没看见一样?躺下来卷了卷棉被,燕嘉允在?背后盯了她?好一会,见她?确实?没什么反应,顿生挫败感。
熄烛,安寝,又是平安无事?的一夜。
后面一连几日,燕嘉允都穿着寝衣露着锁骨和胸膛在?她?眼前晃,可偏偏乔蘅就跟看不见一样?,终于在?五日后,燕嘉允不信邪,敞着寝衣领口堵在?她?身?前漫不经?心道:
“你看到我的飞鱼外袍放在?哪了吗?”
状似随意地把?自己的薄肌在?她?眼前秀了秀。
乔蘅却瞎了一样?对他?胸前的薄肌视而不见,奇怪道:“你不是从不让我碰你的公服吗?我怎会见过。”
燕嘉允哑口无言,乔蘅见他?无事?便离开了,燕嘉允低头看着身?上的寝衣,回忆卖给他?寝衣的掌柜拍着胸口信誓旦旦说的那些保证,一阵火气涌上心头,回净室脱下来反手扔掉了。
什么无良掌柜,都是骗人的。
乔蘅不是没看到燕嘉允那些若隐若现的肌肉,但她?这几日腹痛,算一算日子刚好月事?要来,又思及必须在?正房睡,一阵心烦意乱,所以燕嘉允裸着上身?在?她?面前晃她?也只觉烦躁。
她?从木橱里翻出前几日准备好的朱砂色薄褥,走到床榻边娴熟地铺在?里侧。身?子不适,她?没心情跟燕嘉允掰扯,喝了盏红枣燕窝,忽然感觉到什么,放下杯盏起身?去?净室一看,是月事?来了。
她?用月事?带收拾妥当,疲惫地躺在?榻上,摸了摸身?下垫着的薄褥,暗暗祈祷不要弄脏了这个床榻才好。
不然她?不敢想象会有多尴尬。
大概是怕什么来什么。
次日早晨,乔蘅被一阵腹痛惊醒,看到身?旁的燕嘉允还?在?睡着。她?轻手轻脚地起身?,朝下面瞥了一眼,顿时眼前一黑。
薄褥上染了一片血迹,还?有零零散散地漏到床衾上。
乔蘅轻手轻脚地绕过燕嘉允下了床榻,没注意到燕嘉允眼睫颤了一下。趁着燕嘉允没醒,她?得赶紧把?薄褥拿走,打算趁他?出去?洗漱时换掉床衾。
就在?乔蘅弯身?小心翼翼地抽出薄褥的时候,手臂忽然被一只大掌握住。她?惊了一吓,蓦地回头,看到燕嘉允的目光落在?她?身?后屁股上。
乔蘅脸颊一红,嗔骂:“你!色胚!”
“不是。”燕嘉允被骂得莫名?,赶紧解释道,“你……你寝裤后面脏了,是不是月事?来了?”
乔蘅像惊着的兔子转身?过去?,一边藏住寝衣,一边按着棉被盖住染脏的薄褥,耳垂微红地嗯了声。
燕嘉允坐起身?,把?她?按住的薄褥抽出来,瞥了眼上面染脏的血迹,扯唇道:“不用藏,我刚刚醒来看到了。不就是染脏了么,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儿。”
乔蘅觉得尴尬,攥着薄褥不撒手:“你别再看了,这有什么好看的!你先避一避,我让婆子来换掉。”
燕嘉允没多说什么,起身?披上一件外袍,离开了正房。
乔蘅赶紧把?被褥和床衾都收走,交给院子外面的婆子。婆子换完床衾,乔蘅从净房收拾妥当出来,左右看了一圈,没找着燕嘉允的人,边把?脏衣放在?床榻边,等着婆子来收。
等她?去?垂英阁拿了新的月事?带回来,床榻边染脏的寝衣和亵裤已经?没了,因为女主子的衣衫通常都是婆子洗,乔蘅也没多想,准备去?净房擦洗。
谁知道一进去?,发现燕嘉允站在?洗衣池边,手里拿着她?的寝衣和亵裤。
乔蘅一愣,脸色涨红,疾步过去?想抢过来:“ 燕嘉允!”
燕嘉允回神,赶在?她?之前解释道:“这是婆子放在?这里的!我还?以为……”一顿,然后说,“以为你是想让我给你洗。”
乔蘅羞愤欲死,拽着他?的手臂去?抢脏衣:“谁让你洗了!你给我,我自己洗。”
燕嘉允抬臂挡她?,道:“你来月事?洗什么衣物?行了,不就是寝衣和亵裤么,我是你夫君,我给你洗。你去?好好歇着。”
话罢眉头一皱,道:“昨日看你捂着腹部?,是月事?疼了?既然腹痛,为何不说?”
乔蘅根本没想到像燕嘉允这样?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高?门少爷,居然有朝一日还?会提出给人洗贴身?衣物这种要求,一时间惊愕胜过羞赧:
“你、你说什么鬼话?我身?为你的夫人都从没给你洗过亵裤,你为什么要给我洗……不对,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想说的是,我们都不要给对方?洗……”
燕嘉允好笑地看着乔蘅急得脸颊发红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收了那团脏衣道:“行了,就这么定了。我的亵裤不要你洗,你去?床榻上歇着,也不必再早晚给爹娘请安,我派人去?知会一声。当然如果你非要给我洗……”
顿了顿,他?咳了一声,道:“也不是不行。”
说完,他?想象了一下那场面,竟然感到内心诡异的愉悦。
乔蘅终于反应过来自己想说什么,他?怎么能随便拿走她?的亵裤这种私物!但燕嘉允就像有读心术似的,道:
“我的身?子你都看过,亵裤你也摸过,我给你洗个染脏的衣物你矫情什么。”
此话虽然不假……
乔蘅最终也没拦住他?,眼睁睁看着他?手法生疏地开始洗她?的寝衣和亵裤。
实?在?不好意思再看,乔蘅逃跑似的躲出去?了。
同时忍不住去?想——燕嘉允莫不是偷偷看了什么书然后开窍了,忽然变得这般殷勤……

燕嘉允这些时日的表现确实殷勤了些。
除了每日固定时间和乔蘅一同去老两口那里聊天打卡, 其余大部分时间都与?她待在一处,正好他还没恢复指挥使去衙门上?值,两人几乎一天到晚地见面。
让乔蘅忍不住怀疑,燕嘉允难道是?丢了职务了吗?怎么天天都没事干。
没事干就算了, 他还总是?在她身边打转。
比如——
燕嘉允:“乔蘅, 你渴了吗, 我帮你烧热水。”
乔蘅:“不用,婆子烧好了。”
燕嘉允:“乔蘅, 你月事还疼吗?”
乔蘅:“……多谢关心, 几乎不疼了。”
燕嘉允:“乔蘅, 你爱吃糖炒栗子吗, 我去给?你买。”
乔蘅:“不必,戚叔会差下人去买。”
燕嘉允突然觉得燕府怎么那么多下人, 一个个的都能给?乔蘅做事,偏偏就他不能。
乔蘅正在给?窗边的阿云喂食,手指探入水中?逗着它?玩,小乌龟脑袋往她指尖一顶一顶的。忽然抬眸注意到书房那个熟悉的狗狗瓷盏,里面似乎放了一团黑乎乎的东西?,顺口问在她身侧打转的燕嘉允道:
“我送你的那个杯盏,你用来放什么了?”
燕嘉允顺着她的视线抬头, 看到书房里被自己用来放抹布的杯盏。因?为常年擦墨台,本就脏的抹布变得更加乌漆麻黑,与?蜜色杯盏格格不入。
……他怎么忘记这茬了。
乔蘅的一句话成功让变得聒噪的燕嘉允闭嘴了。
大抵是?燕嘉允变得太?殷勤, 传入老两口耳朵里, 在忙于处理燕京剩余琐碎朝务的他们忙里抽空操心了一回?, 燕老爷把燕嘉允拉到书房暗示说:
“儿啊,小两口甜蜜归甜蜜, 但不可纵欲啊……纵欲伤身,还容易闹出人命来……”
燕嘉允:“……”
燕嘉允回?屋反思了一下,觉得乔蘅那等?玲珑心应该不至于看不出来他的变化,那为什么她还无动于衷?
难不成他暗示的不够明显?
燕嘉允心虚求教,给?从前玩的好的狐朋狗友去了一封信,尚书儿子很快回?信过来,言辞激烈地批判了一番他只?动嘴不动钱财的做法,并言之凿凿:女人的感?情都是?用金钱砸出来的!
于是?燕嘉允一连出了好几日的门,乔蘅每晚都会收到一堆莫名其妙的礼物。
发钗、金簪、手镯、头面首饰这种?还算正常,尚能从中?挑出好看的戴一戴,但是?蝈蝈玉雕、螳螂檀木毛笔、青蛙镶金帷帽……这都是?什么莫名其妙的东西??!
等?乔蘅终于把这些值钱的垃圾清理掉,燕嘉允也没再出门了。
原因?无他,皇上?拖着病体开始上?朝,恢复燕嘉允指挥使职务,命他开始上?值,接着为大缙鞠躬尽瘁。
一句也没提燕嘉允为何会在围猎中?受伤,以及春猎出现兽乱的事情。
皇上?还突然地给?昭宁赐了婚,杜绝她再去纠缠燕嘉允。或是?说让她彻底死心,杜绝她日后可以用皇室权利为燕嘉允行便的可能。
昭宁一阵哭天抢地,哪怕是?去求了封璋帮忙说话都没用。
燕京其他事不关己的人也嗅到其中?不对?。
有种?风雨欲来的感?觉。
燕嘉允终于没时间在乔蘅身边打转了。
乔蘅还有点不适应,她几乎习惯了黏人的燕嘉允。
燕嘉允去上?值前一天,燕夫人和燕老爷在马车上?给?燕府众人告别。
燕夫人眼?角带泪:“蘅儿,我们此次过来就是?想看你们过的好不好,你们过得好我们就放心了。老宅距燕京并不近,需要走小半个月的路程,你们无事就别来了,在燕京好好过日子。”
又对?燕嘉允道:“蘅儿没有爹娘,你多护着她些,别跟她置气,别欺负她。她无人可护,如今身边只?有你。你们两个在燕京如过独木桥,纵然身侧千军万马而过,桥上?相依而偎的仍旧是?你们两个。”
燕老爷子没什么嘱咐的,只?对?燕嘉允说了一句:“燕府昌盛从此交与?你。日后你若是?想好了,来老宅拿东西?。”
像打谜语的一句话,燕嘉允却听懂了,嗯了声,目光却落在他爹腰间的茶色白鹤纹香囊上?。
原来他爹竟然有他娘亲手做的香囊。
真叫他好生羡慕。
乔蘅被燕夫人一番话说得眼?睛发红,依依惜别,看着马车的影子都消失了才回?去。
燕嘉允明日上?值,这会回到正房整理飞鱼公服,不放心地嘱咐乔蘅:
“我收到宫中眼线的消息,老皇帝在兽乱中?吓怕了,再加上?本就年寿已?高,内里早已?病弱不堪,上?朝只?是?强撑。等我去衙门可能会很忙,甚至时不时要离京搜查抓捕,还要关照燕京朝势,身边没有体己的娘子看着,只?怕会心神不宁,无法集中?精神……”
一番胡言乱语之后,他忽然低头去看乔蘅,一双黑眼?珠又湿又亮:“你给我做个香囊呗。”
他讨好地喊了声:“夫人。”
乔蘅怔了下:“你要香囊做甚?”
燕嘉允摸了摸鼻子:“别人家的男子都有夫人做的香囊。”
生怕她不答应,他道:“我明日下值给你买城东老巷口田字铺的栗子酥。”
他发现她喜欢吃栗子味。
乔蘅被他凑近的脑袋弄的连连后退,不小心碰到身后的床沿,趔趄着坐在床榻边,抬头看到燕嘉允正紧紧看着自己等?待答复。漆黑如星的眸子分外明亮,湿漉漉的。
她轻轻弯了弯唇:“燕嘉允,你是?在取悦我吗?”
燕嘉允没好意思承认,蹲在床榻边,低头用脑袋蹭了蹭她的颈窝。
确认自己是?喜欢她的,那就没什么不能豁出去的。取悦人这种?事情,一回?生二回?熟。
乔蘅被弄的痒,躲进床榻里拉起棉被把他隔开,娇嗔道:“你怎么像狗狗一样撒娇啊。”
燕嘉允追着她上?了床榻,暗示说:“夫人,快到我的生辰了。”
他把她的身子掰正,仰头看她:“我想要你给?我送生辰礼物。”
乔蘅动作一顿,顺着他的话题思考要给?他送什么,燕嘉允见她目光一直落在身上?的飞鱼纹,作势去牵她的手。
她连忙撤手道:“你做什么?”
燕嘉允道:“你不是?在看飞鱼纹吗?我给?你摸摸。”
乔蘅瞪他一眼?:“你不是?不许我碰你的公服吗?”
燕嘉允底气不足:“……谁说的。”
见乔蘅不答,燕嘉允顿时不确定起来,道:“我的生辰礼物,你会给?我送吧?”
乔蘅看着他乌黑湿润的桃花眼?,心下一软,在他带着期待的眼?神中?说:“好。”
没来由地,她又问:“燕嘉允,你及冠生辰想喝酒吗?”
燕嘉允一怔,喝酒做甚?喝酒……壮胆吗?他心跳一阵急促,舔了舔唇,说:
“城西?有家酒肆卖的桃果酒味道清冽甘甜,不醉不呛……我尝过,也很适合女子喝。”
乔蘅若有所思。
燕嘉允没喜欢过姑娘,这人生头一回?做什么都不熟练,什么亲密的事情都想对?乔蘅做。
次日他起得早,看到床榻上?乔蘅还在睡着。燕夫人和燕老爷走后,乔蘅也没提回?去睡的事情,燕嘉允就装聋作瞎地把她继续留在正房。
她的睡相很规矩,平躺着不动弹,燕嘉允看着她,总是?觉得心里痒痒,低头端详,片刻后,用鼻子轻轻碰了碰她的鼻尖,汇报行程似的低声说:
“乔蘅,我去上?值了。”
等?他换好衣袍离开后,乔蘅眼?皮颤了颤,轻轻睁开眼?。
四周环顾,房内已?经没有燕嘉允的身影了。
她忍不住身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尖。
方才他起来时她就醒来了,只?不过还眯瞪,燕嘉允忽然凑这么近把她吓了一跳,没想到他只?是?碰了碰她的鼻尖。
她想,家里养的狗狗似乎都很喜欢碰主人的鼻子?
乔蘅起身洗漱,收拾妥当后去了垂英阁,把自己的笔墨纸砚和一套绣针拿出来。
一向以绣艺为傲的她,在香囊图案上?面犹豫起来。
普通情人之间送香囊,一般会绣上?鸳鸯之类……但她绣鸳鸯给?他,未免太?露骨了些。若换成竹子兰花之类,好像又不符合燕嘉允的行事作风。
那还能绣什么呢?
乔蘅脑海里闪过阿云那双黑亮黑亮的豆豆眼?。
嗯……绣一只?狗好像过于可爱了,那就绣个小王八吧,寓意寿比南山。
家里养的阿云是?一只?可爱的小龟,经常在她逗它?时会忍不住仰起乌龟脑袋,用豆豆眼?盯着她。
乔蘅心念一动,画了一只?养着脑袋的青色小乌龟,若配上?玄、赭红色布匹,用青玉环扣的流苏穗子作饰,挂在他腰间应当很好看。
至于生辰礼物,乔蘅打算给?他做一双护膝,冬日出府巡查时好穿。
另外还有——
乔蘅从屉中?拿出一枚江南阁玉牌端详,此乃另一半东家令牌,能在钱庄支取她所有铺面挣的银子,相当于铺面半个主子。她还记得自己欠他债务的银子,感?激之余,自愿将心血付出一些。
等?他及冠生辰,这枚玉牌放入香囊一起送给?他,应当不算辜负他对?她的百般关照。
等?燕嘉允下值回?府时,果真拎着一包栗子酥给?乔蘅,还把另一只?手握成拳头放在她眼?前,问道:
“我下值路上?看到给?你带的,猜猜看是?什么。”
乔蘅接过栗子酥,做出一副转身欲走的模样。
燕嘉允连忙拦她,摊开手,高高的马尾辫都因?为得意而甩出一道弧度:“好了,给?你看,是?锦衣卫衙门养的花,这几日开花了,大家都说很漂亮。我趁着花农没看到,摘了一朵送你。”
他打开手心,是?一枚透白玲珑的小柰花,含苞欲放,楚楚可爱。*
乔蘅惊喜地接过来,连忙放水插到花瓶里,弯了弯眸子:“我很喜欢。”
燕嘉允顿时觉得被花农气急败坏骂的那几句全都不是?事儿。
于是?此后的几日,燕府正房花瓶里堆满了燕嘉允下值摘来送给?她的花。
香囊和护膝都是?手艺活,乔蘅给?他缝制之余,忙里抽闲去见了见钱富贵寻来的一个糕点师傅。师傅是?江南人,会做她描述的那些江南风味糕点,只?不过无法久待燕京,一年后要回?乡。
李嬷嬷去人牙子那儿买了两个小厮两个丫鬟来给?糕点师傅当学徒,其余三个铺子都已?走上?正轨,她随四个学徒一起跟着糕点师傅学做糕点。
乔蘅想尽快把糕点铺子开起来,让李嬷嬷当糕点铺面的掌柜,招揽引客。
做完这些,燕嘉允的及冠生辰也到了。
世?家子弟加冠都比较早,正逢多事之秋,不少人盯着他,因?此戚叔的意思是?今年不大办了,只?邀了一些临近好友来府吃席。
又请了燕嘉允从前的启蒙夫子来给?他加冠,取表字“燕无归”,这就算完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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