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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迫奉旨成婚后by蔻尔

2023最新网址 fushuwang.top  录入时间:12-19

乔蘅弯唇一笑,不卑不亢道:“姑娘谬赞了。不过是各取所需,相敬过日子罢了。”
诸人一阵唏嘘。先前都嘲笑乔蘅,但谁出嫁之后不是这样过的呢?不由得对乔蘅又提了些好感和钦佩。
社交完毕的乔蘅回到宴席上,寻到燕嘉允的位子——很好找,与几个皇亲国戚坐在一块,全宴席就他正在坐姿散漫地往嘴里抛葡萄吃。
很显眼,也很肆无忌惮,简直没个正形。
乔蘅提裙过去,自觉地坐在他旁侧。
两人一歪一直,简直是两个相反的典范。
以至于,燕嘉允直接忽略了两人离得很近这个细节,侧头瞥她:“你这样好像显得我很没规矩。”
乔蘅也回望过去,很认真地说:“世子,不是好像。”而是就是显得你很没规矩。
两厢对视间,漆黑瞳仁对上浅棕色眸子,呼吸相拂,双双皆是一愣,燕嘉允率先瞥开头去。
宴席很快开始,对于旁人来讲确实无聊,但乔蘅从没参加过,欣赏着伶人歌舞,觉得颇为精彩。
她没忘进宫这一趟要办的事——扮一下恩爱给天家看看。
于是众目睽睽之中,乔蘅稍稍坐得近了些,听到两人衣裳摩擦的褶皱声。她温柔挽袖,用银箸给燕嘉允布菜,轻声呢喃道:“夫君,你尝尝这些,都是妾身爱吃的。”
这是乔蘅能想到的在这种场合最亲昵的恩爱方式。
燕嘉允瞥了一眼,碗里都是清蒸清煮清炖或者干脆原汁原味,没有一样是他爱吃的。他实在没忍住皱眉,抗拒道:“你吃吧,本世子享受不来这些。”
“是。”乔蘅内心很愉悦地把他没碰的碗拿到自己面前,布菜不布自己爱吃的,难道还布他爱吃的吗?她如是想到。
上头的皇后瞧见底下这一幕,微微放了心,告诉管事姑姑道:“回头告诉陛下吧,不必太疑心了,燕指挥使这模样应当没打算和离,更不像是打算抗旨。休妻再找其他其他高门望族结亲什么的,多半是不成了。”
管事姑姑也赞同颔首:“娘娘说的是。”
燕嘉允对于乔蘅自己吃一口就给他夹一口的行为没吭声,看着乔蘅兴趣浓厚的模样,他不禁开了小差,心道——注意力都这般不放在他身上了,这姑娘都没忘用公共木箸给他夹膳。
他本来还想看她不小心发现自己用错木箸的窘态,真是可惜。
宴席散去,女眷们开始三三两两地欣赏秋菊,乔蘅对于菊花兴趣一般,但为了合群还是过去看了看。
走得有些累了,乔蘅站在荷花池边歇歇脚。这个天气荷花早就败了,光秃秃的没人来,倒是个清净地儿。
思及燕嘉允先前说该离宫回府时他会给她眼神示意,乔蘅四处寻找起燕嘉允的身影,这人当真很好找,在远处御前鹤立鸡群一样挺拔,与同样诸多飞鱼衣之中没有丝毫逊色,出众得一眼能看见。
隐约听到几声爽朗的笑,乔蘅眯眼认真打量着远处的燕嘉允,他似乎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儿,转身跟同僚交谈时马尾扬起朝气的弧度,俊朗面容带笑,肆意而开怀。
同僚说了句什么话,少年在一旁抱臂,眉梢微微一挑。哪怕乔蘅离远只瞧得见侧影,也能窥见他一身的意气张扬。
少年从不惧任何人和物。
这般不可一世的生命力很是耀眼,让乔蘅有些羡慕。
正当她出神的时候。
身旁传来一道脚步声,紧接着大力袭身。乔蘅措手不及,天旋地转,一声惊呼未来得及出口,便被狠狠推入冰冷的荷花池中。
“碰——”
一刹间,淤泥蔓延,湖水四溅。

铺天盖地的窒息感。
乔蘅一瞬间的念头是马失前蹄,她自诩什么都会,没有把宫宴放心上,却没想到有人是冲着自己来的。她忽略了一件事——她不会水。
没有功夫作他想,她挥舞手臂拼命挣扎起来。
荷花池的动静引来周边注目,草丛里匆匆离开的太监一时无人注意,只见那水面漾起巨大波纹,周围惊呼声瞬间变的嘈杂纷乱起来:
“有女子落水了!落水了!”
“哪家贵女?有谁会凫水?快救人啊!”
“是个穿绛红色衣裳的!谁穿绛红色衣裳?”
燕嘉允抱臂站着,本来没有动作,忽然意识到没有乔蘅的身影,再一听“绛红色”,瞬间明白了什么,当即三两步过来扯掉披风,没有犹豫,扑通一声扎入水中。
四处扫了一圈,就见荷杆丛中有个红裙子身影正在挣扎,他游过去掐紧乔蘅的腰肢往上浮,乔蘅慌乱中抓住了他,一抹此人腰佩的飞鱼纹,明白了是燕嘉允来救的她。
不用顾忌有无男女之防,她下意识紧紧抱住。
很快,燕嘉允带着她浮出水面,把她先放到岸上,自己也上了去。
乔蘅吐出一口水,捂着胸口剧烈地咳嗽起来。眉头轻蹙,脸色煞白,湿漉漉的墨发披在身上,勾勒出湿透衣裙底下的曼妙有致的沟壑。
燕嘉允看了一眼就匆匆移开视线,拿起方才下水之前解开的披风罩在乔蘅身上。
乔蘅裹紧黑色披风,慢慢站起身,浑身冰冷入骨,齿关都开始打哆嗦。风一吹,她捂鼻打了个喷嚏。
“多……多谢你。”乔蘅话都有点发颤,还不忘仰头真诚道谢,“你怎么知道是我落水的?”
美人虚弱令人怜惜,浅浅的棕色杏眸看起来比以往更加水润润的,燕嘉允打量着她的模样,蹙了蹙眉,道:“天太冷了,回去再说。”
燕嘉允举臂朝上头的皇后娘娘告罪,皇后欲言又止:“燕世子,今日轮你巡值,你现在若是不顾后果地一走了之……”
燕嘉允冷冷道:“皇后娘娘这是在威胁臣?”
皇后倏地住了口,疲惫地扶额挥手:“罢了,你想走便走吧。”
得到皇后的首肯,燕嘉允没有心思再留,抓着乔蘅的湿漉漉的手臂转身就走。
都说患难见真情,乔蘅对燕嘉允的印象好了不少,有些不自在地轻声道:“妾身自己能走。”
“有什么好矫情的,走吧。”燕嘉允并不太放心上,他身为锦衣卫指挥使,平日里偶有时候也救过其他妇孺幼怜,男男女女都有,此时此刻并没有听乔蘅的话就松手。
他走到殿院门口停下来,回头冷眼扫视了一眼,身后众多视线都投过来,他扯了扯唇角,冷笑道:
“今日之事绝非偶然,有人冲着我燕家来,我势必会查个水落石出。诸位好自为之。”
谁有那个胆子推燕家的少夫人?燕指挥使那刀可是经常见血的!
全场面面相觑,寂静无声。
燕嘉允懒得管在场的人什么反应,眉眼压着几分戾气,大步带着乔蘅离开了皇宫。
乔蘅坐上马车,隔绝了外面的寒凉空气,这才缓缓舒口气。
湿透的衣裳粘在身上,黏腻腻的很不舒服,但马车里也没有能替换的衣裳,她只好先忍着。然而手指已经冰凉,她默默搓着手取暖。
燕嘉允从案几下边的木屉里拿出一个巾帕递给她,道:“马车里没有衣物,你擦一擦吧。”
乔蘅又道了声谢,用帕子擦了擦湿漉漉的头发。她身子骨不算差,但也畏冷,冬日都要用炭盆取暖,今日落水受了寒,祈祷不要染了风寒才是。
擦完头发,乔蘅把帕子放在案几上,犹豫了下,看向燕嘉允道:“今日之事……是有蓄谋针对妾身的吗?”
乔蘅思考不明白,她入京以来并没有得罪人,只有一个昭宁公主罚跪并派了人监视,但如今人也撤走了。
是昭宁公主仍心怀嫉妒吗?
燕嘉允眉眼冷了下来,顿了顿才道:“今日之事,应该是冲着我来的。”
乔蘅有些惊讶:“啊?”
燕嘉允看向马车窗外,神态有些晦暗,半晌道:“等明日下朝……你就知道了。”
到了燕府,乔蘅快步走进主院耳房,褪下湿漉漉的衣物,李嬷嬷把热水桶拎进来,心疼道:“姑爷怎么也不知道心疼人,怎么就让姑娘落水了……”
乔蘅用眼神制止了李嬷嬷的抱怨,笑道:“你和榴月再给我备两桶热水,让白苏给我拿身新的衣裳来。还有贴身的兜衣和裤子……记得别让世子看见了。”
李嬷嬷应了声,转身出去。
正房里的燕嘉允正坐在八仙桌旁边,用喝茶来掩饰几分不自然。
方才耳房里的两人自以为说话声音压低了,但实际上她们忽略了他有武功,把她们的对话听了个正着——拿兜衣,还有里裤。
也是在这时,燕嘉允才后知后觉意识到不妥之处。以往两人只有晚上睡觉才会共处一室,在乔蘅有了垂英阁之后更是基本没来住过,因此他们二人沐浴都是互相撞不见的。今日他在外间看她进去沐浴,这纯粹是一个天大的意外。
耳房里传来了哗啦啦的水声,显然是女子开始沐浴了。
燕嘉允恨不得自己没有这么好的听力,但有时候偏偏不想要什么就要来什么,屋里一片安静的情况下,他甚至能隐约听见乔蘅赤脚踩在地板上的声音,伴随着轻微的哗啦声,显然是美人出浴了。
方才宫里落水那一幕又在脑海里闪出来。
湿透的衣裳,勾勒出的曼妙轮廓。她骨架偏瘦,四肢匀称修长,最显眼的是那一截不堪一握的腰肢,没有一丝赘肉。
燕嘉允忽然感到几分燥热,他再次端起茶杯想要喝水,却发现茶壶里的水已经被他喝完了。
他放下茶杯,有点烦,觉得自己像个毛头小子似的,听个沐浴的水声就跟屁股长针一样坐不住了。
李嬷嬷和榴月各拎着一桶热水来到正房,后面跟着捧着衣裳的白苏,三人一起进来行礼。
燕嘉允迅速站起身道:“你们在此处等着她。”
他大步走出了主院,在外面站了站,树枝光秃秃的,寒凉的秋风把他吹得稍微清醒几分。
感觉到全身冷静下来,他转身回了书房。
宫里的事情经过一夜发酵,整个燕京都听说了乔蘅落水的事情。
一时间竟然无人感到意外——身为锦衣卫指挥使的夫人,燕家少夫人,乔蘅到现在才被针对,属实不算早。
也要不少猜测流出,竟然与燕嘉允猜的差不多——乔蘅落水其实是冲着燕嘉允来的,毕竟那天是他主要负责轮值。
从前毫无软肋的燕指挥使,如今纵然再不想承认,也多了一个叫做乔蘅的豁口。
燕府里,乔蘅早早喝了姜茶驱寒。
幸运的是她没有染风寒,不幸的是,清早起来她发现自己隐隐有些腹痛。
应当是落水的原因,过阵子估计就好了,乔蘅没太在意,照常梳洗起床。
这阵子她都是在垂英阁睡的觉,起来之后按规矩去主院用早膳。
她走到正房,碰到燕嘉允刚走出来,正好要问昨日的事情,她就坐了下来与他一起用膳,问道:“能查出来是谁下手吗?”
燕嘉允没什么情绪道:“燕京的人都知晓你落水之事,沈朝信一大早就上朝请奏言我在皇宫巡查失责,连自家夫人都保护不住,还撂下满宫的臣子女眷一走了之,玩忽职守,应当自觉卸值在家反省一个月,待到朝廷共议通过后再复职。”
乔蘅微微一怔:“沈同知?推妾身的太监是他派去的?他为何要这么做?”
燕嘉允轻嗤一声,冷道:“我朝皇帝作风苛刻,平日很难有奖赏下来,但锦衣卫乃刀尖舔血的职业,不能不赏,因此规定锦衣卫在年前有一批重赏,而今年锦衣卫里会有一人被封伯,陛下还没定下这个爵位是给谁。我反省一个月,正好错过此次封赏。”
乔蘅后知后觉道:“沈同知……是想夺了你今年的爵位。”
“嗯,我领罚了,从今日起到下个月不用再上值。”
燕嘉允毫不意外,今早听到沈朝信在上朝的动静时就知道昨日推乔蘅的是谁,他讥诮道:“他也就只有这点小伎俩。”
更何况,沈同知对他下手,还说不准是他的主意,还是龙椅上那位的主意呢。
乔蘅心中仍存一丝疑虑,道:“沈同知想针对你,应当不止推妾身下水这一个法子吧?他这般费劲,是不是有别的原因?”
她总怀疑燕嘉允还有事儿没告诉她。
燕嘉允经她一提醒,蓦地想起来一桩久远的陈年旧事,眼神有些飘忽,轻咳了下道:
“你这么一说,好像是有一桩事……沈朝信的胞妹从前极其恋慕我,给我写过无数封情笺,最后我忍无可忍拒绝她了,从那以后她就变得跟沈朝信一样见我就吠。”
乔蘅疑惑地道:“你拒绝她了?你怎么说的?”
燕嘉允浑不在意道:“我跟她说你回去称一称秤,想做我的夫人,先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乔蘅:“……”
乔蘅知道了,沈妹妹拈酸吃醋恐怕才是她落水的主因,沈朝信给他使绊子只是附带的。
乔蘅没忍住打趣道:“燕世子,这京都恋慕你的女子当真不少啊。”

第17章
“那当然,以前茶楼里话本子的男主角都是我,秦楼楚馆那些姑娘们的目标就是能被我赎身。”
燕嘉允用理所当然的语气道,“我家世好,本事强,模样好,喜欢我有什么丢人的吗?”
乔蘅被他理直气壮的语气惊住了,一眨不眨地看向他。
燕嘉允对上乔蘅的眼神有点莫名心虚,道:“你看我做甚?”
乔蘅默然一瞬,而后无奈地叹口气道:“世子,你嘴巴这么毒,难怪沈妹妹对你因爱生恨。以后切莫再这样说了。”
最后凭白让她受了无妄之灾。
燕嘉允倒不觉得自己有错,道:“喜欢我的人那么多,我不冷漠一点哪能拒绝得过来?拒绝就要拒绝得彻底,给人家幻想才是大错特错。我唯一的错处是这回连累了你。”
这倒也是,乔蘅无话反驳。
这一茬往事被两人默契地略过了,乔蘅重新回到原先的问题上,替他焦急起来。燕嘉允这丢的可是爵位,虽然不算多大,但也算得上荣耀,她道:
“可是这样属于你的封赏就悉数作罢了,你……”
“我不在意这一个爵位,燕家更不缺,换种说法,这个爵位不给我是件好事。”
燕嘉允看了一眼乔蘅,忽然唇角微微一勾,道:“你这般担忧我?因为我昨日英雄救美?”
乔蘅声音骤停,收了目光坐直恢复端庄的仪态,认真用膳不再搭话了。
真是的,他都不在意,她替他在意什么……
燕嘉允含着调笑,懒洋洋的道:“放心,我不会吃亏的。”
顿了顿,他正色道:“我改日找机会写折子把这事捅上朝堂,会替你报仇。你交给我就行,不必再为此费心。”
乔蘅一愣,缓缓才道:“好。”
燕府难得清闲起来,燕嘉允是没事可做,乔蘅铺子不再需要她忙活,两人都待在主院里,燕嘉允练刀,乔蘅绣帕子,虽然都没说话,但瞧着格外和谐,称得上罕见。
晚上歇得也早,下人早早就退下了,乔蘅打算留在正房里睡,早早就上了榻。
燕嘉允瞥向她,打算去书房。
乔蘅突然轻轻蹙眉,在床上弯腰捂住腹部。
方才安静了一整日的肚子突然加剧痛疼,仿佛有刀子在腹内搅动得厉害。她没忍住,低低抽气一声。
这腹痛在小腹处,乔蘅隐隐有些不妙的预感,连忙撑着翻身起来去木橱里翻找月事带。翻找半天没找到,心道糟糕,她的月事带都放在垂英阁里了,主院根本就没有。
她的月事本来是七日后,但若因为落水提前来……
思量间又是一阵剧烈腹痛,乔蘅痛呼出声,弯腰双手捂腹,面色有些发白。
动静太大,惹得燕嘉允频频回头看,往外走到一半的脚步顿住,道:“你怎么了?”
乔蘅蹲在地上,话音痛得不太连贯道:“妾身……妾身腹痛。”
燕嘉允眉头微皱,走过来想看看,说话很直白:“落水一次就这样吗?你的身子骨有点弱,需要锻炼了。”
说着他半蹲下来,指腹搭在她手腕上,片刻后疑惑道:“你的脉象并无不对之处。”稍稍一顿,他冷眼警惕看向四周,示意乔蘅低声:“……屋内有血腥味。”
难不成是谁派来的刺客?空镜怎么看管的,这都能放进来。
乔蘅尴尬得想要让他闭嘴,但她实在痛得无力争辩,道:“你、你不知晓……女子有月事这种东西吗?”
燕嘉允给她把脉的动作微微一僵,瞬间站起身来,耳尖染上一片绯色。意识到自己方才又犯了个大尴尬,他磕绊道:“对不住,我、我没想到。你……你这是月事来了?”
乔蘅也有点不大好意思,但现在这个情况不允许她矫情,下人都回后边歇下了,根本叫不来白苏等人。
她仰头看着燕嘉允,有些苍白的面庞上带着羞赧的红晕,显得一双棕色杏眸愈发柔美清浅。她努力镇定地道:
“我的月事带在垂英阁的箱笼里,你能帮我去拿吗?”
燕嘉允闻言瞳孔微微睁大,整个耳廓都变红了,不太自在道:“现、现在吗?”
“……是。”乔蘅看得出来燕嘉允不是很乐意,咬唇想了片刻,软下声音道:“麻烦世子了……”
“知道了。”燕嘉允脸皮薄,要做一下心理建设,深呼吸道,“我装扮一下就去,你等我一会。”
说罢他走到桌案旁边,从木屉里拿出来一个黑色面巾戴在脸上,又披了个玄色披风才出了门。
走出主院,空镜下意识闪身去拦。被一把长剑横在身前,燕嘉允拽下面巾,没好气道:“是我。”
“世子?”空镜不解地上下打量一眼,道:“您怎么这副做贼的打扮?”
燕嘉允沉默一瞬,道:“别问,有事儿。”他匆匆绕过空镜朝着后面垂英阁走去。
穿过林径,走进垂英阁,在一楼扫视一圈,看到角落里的箱笼,他打开,看到里面有一小兜布条,捏了捏布料里头有棉花,想来这就是月事带了。
燕嘉允定了定神,迅速把这一兜子月事带拿出来,瞥见底下还压着一条薄薄的里裤,是烟粉色,一看就是女子所穿。他耳颊蓦地一烫,慌忙移开视线合上了箱笼。
提着月事带兜子走到垂英阁院子里,燕嘉允脚步又是一顿,府里这个时间没有婢女走动,但是有小厮走动,也有暗卫不定时巡逻,他拎着夫人的月事带像什么话……
燕嘉允在自己身上找了一圈,最后冷着脸把月事带的兜子藏进披风里,从背后看鼓出好大一个包。他反手在背后摸了摸,然后假装没发现,抬脚迅速往回走。
一路无人,燕嘉允刚要松口气,踏进主院,空镜从院门上方的秃树上闪身下来,疑惑但尽职尽责地对燕嘉允汇报道:
“世子,卑职在您背后发现有东西!”
燕嘉允拧起眉头很凶地朝他斥道:“再看,我就把你的眼睛挖了!”
“……”
空镜不太理解地闪身回到树上,并陷入思考,世子今夜怎么这么凶?
燕嘉允走进正房,看到床榻上正蜷缩在一起的乔蘅,他走过去把月事带兜子放在床头边,垂眼看她道:“给你拿来了。”
床榻上传来一声很虚弱的道谢。
燕嘉允有点不大放心,虽然现在感情不多,但不代表他没有人性,于是多问了一句:“还有要我帮忙的吗?”
乔蘅有点不好意思,不太想回头看他,脸埋在锦被里瓮声道:“没有了,多谢你。”
燕嘉允颔首,想到她背对着自己看不到,又开口:“嗯,今夜我去书房睡。”
乔蘅听着背后的脚步声渐远,最后传来正房关门的声音,微微松了口气,从床榻上坐起来,屋里已经没了燕嘉允的人影。
她仍然有点腹痛,但稍微能忍了,便小心翼翼地翻身下床,拿了月事带进了耳房,褪下衫裙,低头一看,上面已经染血了,只能回头再洗一洗。乔蘅简单洗了洗下半身,用上月事带,最后换上干净的寝衣,回到正房里。
早知如此,她就不在正房里睡了。
乔蘅心里后悔着,但落水之后她就被燕嘉允带到正房,一直没机会再过去,只能等明日再说了。
因为受凉腹痛的原因,乔蘅一整晚都没睡好,次日起来的晚了些。本以为会错过早膳,没想到起来时看到燕嘉允也才刚起来,打着哈欠从书房出来。
乔蘅脚步一顿,唤道:“世子。”见他有些没精打采的,又问:“您昨夜没睡好吗?”
燕嘉允恹恹嗯了声,走到八仙桌旁坐下,撑着侧脸又打了个哈欠。
不知是不是因为睡前帮乔蘅拿了月事带的原因,他很晚才睡着,夜里做了个很诡异的梦,梦见同僚衙门和府里下人、甚至是迁至老宅的父母都把他围在中间,盯着他手里的月事带质问道:“你为何让她落了水?为何她没有月事带用?”
燕嘉允慌忙想解释,想说乔蘅落水给他没关系,他还把她救上来了,但不知怎么嗓子就跟被糊住一样,开口出不了声。
然后就吓醒了。
偏偏乔蘅不知他在想什么,不解道:“为何会没睡好?”
燕嘉允冷着脸道:“无事,做噩梦了。”
乔蘅道了声哦,便收了视线。也没问他是什么噩梦。
用完早膳,乔蘅捧着白苏煮的姜糖茶慢慢喝着,茶水微烫,她轻轻吹着,一口一口地喝,胃里熨帖不少,转头看见燕嘉允没有离开,正在盯着她。
乔蘅不禁摸了摸脸,也没有脏东西,怎么他似乎格外喜欢盯着她看呢?她稍稍歪了歪脸,道:“世子?”
燕嘉允蓦地回神,连忙移开视线,方才看她喝姜茶的动作温婉似仕女品茗,竟然看出神了,真是怪哉。
看来是最近没休息好,脑子都转的慢了。
他摁了摁额角,终于想起来在这等着乔蘅的正事,从袖内掏出一封信道:
“先前写了封信给燕家老宅,这是我爹娘的回信,上面也有对你说的话,你且看看吧。”
乔蘅有些惊讶,收过信轻轻展开。
这封信上的字写得极好,是燕夫人写的,信上大致交代了他们迁出京都回到老宅之后的一番收拾,远离了皇权中心,日子清净不少,还算不错。
信中问了燕嘉允独自在京可适应?可遇到了麻烦?又问他跟新夫人相处得如何?可有体贴对方?还道,他们听说了扬州府乔氏嫡女的名字,其温婉娴雅名声远播,窈窕淑女,百家求娶,是个极好的女子,嘱咐燕嘉允不要因为一些外界之事就亏待了新夫人才是。
乔蘅看到这里不禁露出笑容,没想到能得到燕夫人的肯定,看来他们对她的印象还不错。
她继续往下看,后面就是长辈的唠叨絮语了,两人要好好过日子云云,看着看着,乔蘅目光一顿,神情有些僵住。
燕夫人在信中末尾问了他们夫妻相处可好,打算什么时候要个子嗣,他们都很期盼他们的孩子。
乔蘅有些尴尬地合上信。
这、这可要怎么说啊……他们都没圆房,哪来的子嗣?
燕嘉允轻轻咳了声,道:“信上最后那些话,你不必放在心上,我爹娘不着调惯了,你就当没看见。”
他既然这么说,乔蘅自然顺着台阶下,道:“若是妾身写回信,就直接忽略这些话了。”
燕嘉允嗯了声,看着乔蘅端正坐在桌前的模样,又觉得烦闷。
他先前听闻世家女子都是在乎子嗣的,更有甚者生了嫡子才能稳固自己的主母地位,他却直接告诉 她这辈子不会有孩子,不知乔蘅怎么想?
可若是想给她一个子嗣,他们就要同房。
他要跟她做最亲密的事情,要褪衣、相拥,要看遍对方的身体,在暧昧的夜晚耳鬓厮磨……
燕嘉允倏地打住思绪。

生怕再想下去会满脑都是某些脏污废料,他连忙转移注意力,看向乔蘅在做什么。
全然不知燕嘉允都脑补了些什么东西的乔蘅正在收信,心里很是轻松。
得到燕夫人的认可能帮助她在燕府站稳脚跟,以后多多来往信件大有裨益,等有空时回老宅拜见他们也未尝不可。
乔蘅道别了燕嘉允,回到垂英阁,仔仔细细地写了回信。
之后的几日,乔蘅都呆在垂英阁里睡觉,借口是身子不爽利,燕嘉允无所谓她睡在哪,只问了几句她腹部可还疼。
他能想起来关心这些,乔蘅觉得在男子中也算稀罕了,温声说不疼了。
终于,过完了十一月,来到十二月。
燕嘉允复值之日,乔蘅的“江南牌”铺子也终于要开张了。
铺子即将开张,乔蘅打算亲自去看一眼。
她畏冷,穿了厚厚的绒衣出了门。在院子里碰到练刀的燕嘉允,大抵是熟络了些,他难得多看了几眼,道:
“天气凉了,近日街上乞讨流民为了过冬,数次抢劫勒索百姓钱财,锦衣卫和顺天府尹都在监管查办……你这是去哪?”
乔蘅笑道:“出门走走,妾身穿的厚实,带了婢女跟随,不妨事。多谢世子关心。”
没打听到什么,燕嘉允也没多问,在她背影消失在燕府大门的时候又忍不住抬眼看过去。
整日来无影去无踪的,乔蘅这是在忙什么?什么事非得燕府少夫人整日亲自过问?
这些时日过去了,她也从未跟他提过。
燕嘉允收了视线,没什么表情地回了正房,换上飞鱼衣,系紧腰封,佩上绣春刀出了门。
锦衣卫要守卫皇城,近日流寇不断,圣上特令严查处置,他复值第一日,自然不能例外。
既然乔蘅不给他讲出门去往何处,那他也不告诉她了。
“江南牌”铺子今日开张,是一间成衣铺,里头衣裳款式婉约清丽,让人眼前一亮,不少出来逛街的女子和妇人都忍不住围过来瞧瞧。不一会儿,门口就围了许多人。
掌柜满脸笑容地在门口迎客:“都进来瞧一瞧看一看啊,三日入铺买衣裳只收一半钱,多买多实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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