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号风球by小涵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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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心棠的表情僵了一下,心里忐忑着陈薇奇的用意?。
其实仔细看,她们两人的五官于?某些方面有些相似,陈家基因强大,兄弟姐妹都是如出一辙的高鼻梁,深轮廓,窄面颌。陈家长辈提到?过,族谱里曾记载过一位西班牙血统的祖母,但到?了陈薇奇这辈,都不知过了几代人。
陈薇奇的美是锋利的,不容易驾驭,陈心棠则柔和许多,漂亮得并不令人畏惧,是刚刚好的尺度。两人坐在一起,什?么也不做,陈心棠都像是被欺负的那个。
“你来这里也不是为了听?我一句恭喜吧。”陈心棠不愿落下风,背脊端得很笔直,“你就这么喜欢抢我的东西?”
“我抢你什?么。”
“倒香槟塔?你这么在乎,我可以跟淇总打个招呼,还是让你来,怎么样。”
陈心棠冷笑?,咬着牙说:“别?这样作践人,Tanya。我没得罪你。”
“是吗?”陈薇奇幽幽一笑?,转过脸,和她对视,“Emily,你做了什?么需要我一件一件复述吗?”
陈心棠屏住呼吸,在这场并不算漫长的对视中,尚且侥幸的心思烟消云散,“我做了什?么。”她一字一顿。
陈薇奇靠近她耳边,低语:“Emily,你知道你和我最大的区别?是什?么吗?”
陈心棠听?到?这句,心中升腾起一种渴望和嫉妒交织的苦涩,最大的区别?,就是她是私生女。
“我从不做无效攻击。”陈薇奇语气冷淡下来,“你以为搞些无伤大雅的小动作,就能?把我拽下去吗?就像今日谁倒香槟塔一样,你以为我在乎?”
陈心棠没有说话,指尖藏在裙摆底下,抠着丝绒沙发。
“我来是想告诉你,从现在开始,我会做一件让你生不如死的事,至于?是什?么,你自?己去猜。”
陈心棠身形晃了一下。人在面对未知时往往会生起恐惧,以及慌乱,洪水般冲散冷静。陈薇奇要做什?么?告诉爹地这件事是她做的?还是告诉妈咪?还是告诉她老公,她婆家?
她镇定地回道:“你说了也不会有人信。大家只?会说陈三小姐容不下我这个妹妹,故意?泼我脏水。”
陈薇奇美艳的面孔波澜不惊,瞥见?陈心棠略略颤抖的手?指,看来是怕了。也对,恐惧往往源于?未知,在没有猜出她会做什?么,或者知道她做了什?么之前,陈心棠是睡不好一个晚上了。
今日事以毕,陈薇奇不愿再浪费时间,很优雅地站起身,“香槟塔还是你来吧,我从不抢别?人的东西。”
陈心棠脸色一变。
陈薇奇离开后没几分钟,陆方淇颇为不高兴地走过来,架势似有些兴师问罪:“怎么回事啊,Emily,不是说好了香槟塔让Tanya来吗?你若是不肯,你同我好好说就是了,何必转背就把人气走了,你这真是……哎,好了好了,还是按照原计划吧。”
陈心棠本?来心里就不好受,又被陈薇奇摆了一道,一时都忘了有好脸色,只?是冷冷道:“我也不做了,您来做吧。”
她也不会要陈薇奇施舍的东西。
陆方淇眼睁睁看着陈心棠转身就走,一时气笑?,刻薄地低骂一句,“什?么东西,摆谱摆到?我跟前了。”
陈薇奇:【爹地,今晚有空的话就回家吃饭吧,我亲自?下厨。】
陈公馆很少开一桌三人份以上的晚饭。陈烜中和陈北檀应酬都多,一年中有一半的时间都在全
球各地出差,曾文兰除了过年不会回来,陈南英也偶尔才?回来落个脚,其实陈薇奇也很忙,但她只?要能?挤出空闲,都会坚持回来陪珊宜吃晚饭。
两姐妹一起吃晚餐,用不上太?大的桌子,久而久之,主餐厅就空闲了下来,她们喜欢在玫瑰园里的玻璃花房吃饭,四四方方的小空间,两姐妹和狗狗挤在一起,很有温暖的滋味。
最近因为陈薇奇的婚事,陈公馆真是热闹了一番,以往冷清寂静的大房子,也有了几丝鲜活的气息。
那些喜字和红灯笼都没撤,一入夜就点上灯,从山下远眺,像一串暖融融的火焰,绕着这栋华美的别?墅。
灯笼一直要挂到?陈薇奇婚礼后一个月。
陈烜中收到?女儿的晚餐邀请时,正在和一位合作商谈生意?,他对着这条短信久久愣神,有些失态,他当即让秘书为他推掉了今晚一个重?要的饭局。
陈烜中在七点准时赶回陈公馆,回来时正好碰上陈北檀,父子两打了个照面。陈烜中在这个点看见?大儿子,颇为意?外,转念一想,应该是薇薇邀请的。
也不知薇薇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今天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吗?
“爹地,今天是我和少洲登记结婚的日子,您忘了吗?”陈薇奇身上还系着红色围裙,长发乖顺地别?在耳后,语气清淡听?不出失落,但她垂下的眸子,多少是失落的。
陈烜中这才?发现自?己犯了多大的错,女儿今天登记结婚,他居然忘了。他讪讪一笑?,“Sorry,宝贝,是爹地工作太?忙,忘记了。”
“祝福你们小夫妻,永远恩爱。”陈烜中主动添了一杯红酒,“爹地自?罚一杯。”
陈北檀无声挑了下眉,也不出面缓和这种尴尬的氛围,事不关己地拉开椅子坐下。
这种尴尬,陈公馆发生的还少吗?
陈珊宜很给面子地鼓掌:“爹地好厉害,这么难喝的酒,居然一口气喝光了。”
陈烜中放下酒杯,摸了摸小女儿的脑袋,“珊宜长大就能?喝酒了。”
“才?不要。难喝死了。”陈珊宜还是喜欢喝新鲜的椰子。
“薇薇,菜是你做的?”陈北檀看一桌的菜式都很简单家常,不像是家里厨师做的,出声问。
陈薇奇把围裙解下来,“我们一家人难得聚在一起吃顿饭,我当然要用心啊。”
其实并不是完整的一家人,但能?凑成现在的局面,已经很难得了。
无论如何,这都是一顿温馨的晚餐。花瓶里插着粉雪山,蜡烛柔柔映着众人的眉眼,清淡鲜美的海带排骨汤,喝到?见?底的一支红酒,一切都温馨。
陈烜中回想着上一次一家人单独吃饭是什?么时候?
他记得那时陈薇奇都还在上学,小小的一个女仔,而珊宜更?是像一团棉花,喜欢要文兰抱。
他一时心中酸涩,百感交集,用喝酒来掩饰这种失态。
晚餐过后,陈北檀带着陈珊宜回了书房,要亲自?考考她的德文,珊宜瘪着嘴,都快哭了。
“不考英语不考法语,偏偏考最难的德语,大哥你就是故意?的。”
陈薇奇在沙发上笑?得东倒西歪。
陈烜中也笑?了起来,他的孩子们,一眨眼就长这么大了。
晚餐自?有佣人来收拾,陈烜中招呼陈薇奇去他的茶室,父女俩就在这宁静的夜晚里静静对坐,一时无声。
陈薇奇凝视眼前氤氲白雾的热茶,手?指握住,笑?了笑?,“爹地,我们很久像今天这样说过话了。”
陈烜中:“是爹地的错。”
当然是你的错,这个家变成现在这样子,一切都是你的错。陈薇奇在心里想着,却不知为何,很想流泪。
陈薇奇眼角果然泛出泪,陈烜中从没有见?过女儿这样,一时间手?忙脚乱,要去抽纸巾。
“怎么还哭了,宝贝。爹地跟你道歉,好不好,真的是最近太?忙了,才?会忘记今天这个大日子。”
陈薇奇接过纸巾,破涕为笑?,“爹地,其实我请你吃饭是想找你要新婚礼物的。可是你居然都忘了我今天登记结婚,害得我都不知道怎么开口。”
陈烜中无奈地笑?,“你想要什?么,能?给的爹地都给你。”
陈薇奇:“真的吗?”
“当然,你从来没有找我要过东西,只?要你开口,爸爸给你。”陈烜中很肯定。
对于?陈薇奇,他很愧疚,这是他第一个女儿,从小捧在手?心里宠着,若不是因为那件事,女儿不会和他生分。
又因为家族的未来,不得不逼她和庄家联姻,他更?是心生愧疚。
陈薇奇得到?保证后,笑?了,一双眼睛纯真地看着自?己父亲,“爹地,我还想要一份嫁妆。蕤铂和我捆绑太?深了,我稍有风吹草动就能?影响到?蕤铂的发展,若是我手?里只?有蕤铂,我心里不踏实。”
陈烜中点头,这个倒是没说错,他和颜悦色地问:“那薇薇是想要什?么?”
“Terira的股份,我只?要百分之二十就好,爹地。”
“新婚礼物,您答应了送我的。”
陈烜中默了默。
Terira是他交给心棠打理的品牌,去年心棠结婚,他送了Terira百分之二十的股权,当做心棠的嫁妆之一。
就在陈薇奇上下张罗这顿晚饭的时候,并不知道手?机里已经塞了两通来自?庄少洲的电话。
庄少洲从不是用电话轰炸谁的男人,他甚至很少主动给人致电。打过一通对方不接,他会作罢。
【陈薇奇,你在哪,晚餐想吃什?么?】
庄少洲从盛徽总部出来时,夜已斑斓,霓虹初上。他看着石沉大海的消息,冷笑?。
他们刚领证完,还没有过24h,她就把他忘了。
第35章 哄我高兴 一切都交给你
车上?的钟表指向了八点,夜色已浓,这座摩登紧凑的城市苏醒了另一面,完全成了浪漫主义,今晚约会的情人一定?很多。
“先生,我们现?在该去哪?”
司机见后座的男人久久没有指令,又怕耽误时间,只得出声询问。他知道今晚老板和夫人要在滨海大道附近的餐厅共进晚餐,包厢和菜品都预定?好了。
可现?在八点了。
庄少洲颇为意乱地点了一根烟,摩擦打火机小砂轮时很用力,沉静的车内空间发?出“擦”地一声,火光晕着他深挺的眉眼?。
想起抽烟,庄少洲这才发?现?,四天?前?装满的烟盒,到?现?在还剩一大半,几乎没有抽过。唯有和陈薇奇做过后,抽了两支事后烟。
就?连这两日工作时也感觉到?格外精力充沛,完全不需要用烟来调剂情绪。
奇了怪了。
他冷淡地抽着,烟雾从?车窗的缝隙漏出去,想了一圈没想通陈薇奇不搭理他的理由。是又作了,还是又耍性子了,还是……单纯把他给忘了。
这简直比陈薇奇耍脾气发?火大闹特闹还让他无法接受,他弹了烟灰,开口道:“问问老金那边,陈薇奇在哪。”
老金是今天?载陈薇奇的司机。送陈薇奇去嘉顺公馆后,庄少洲派了司机和车在外面等她,免得她出来后发?现?没车,两眼?一懵。陈薇奇很多时候是精明,但迷糊起来也令人无奈,这种小事,还得庄少洲为她考虑周全。
司机很快得到?老金的回复,对庄少洲汇报:“老金说他下午送夫人去了陈公馆,到?陈公馆后,夫人就?让他休息去了。”
“那就?去陈公馆。”
庄少洲吸了一口烟,神情淡漠地捻灭在水晶缸里。
陈薇奇从?茶室里出来,舒了一口气,温柔乖巧的面具也随着这长长一息,而消失殆尽。
连在自己亲生父亲面前?也要戴面具,要演戏,要讲话过脑子,要保持城府,要进退得宜,何尝不是一种悲哀。
在她十四岁发?现?父亲居然在外面有私生女时,那一瞬间,父亲高大伟岸的形象在心中彻彻底底坍塌粉碎,那个时候她才知道,对一个人失望是一瞬间的事,失望过后是再也无法修补的裂痕。
她爱自己的父亲,又对他极其失望,恨他,又无法恨到?底,无法撕破脸,这让她时常很狼狈,只能像现?在这样,维持一种浮于表象的父慈女孝。
她已经不再像小时候那般,躲在被窝里哭,想要爸爸妈妈再像以前?那样爱她宠她呵
护她,现?在她只想要很多很多钱,很多很多权力,要这个家实?实?在在的东西。
这样,她会很有安全感。
陈薇奇平静地走在铺就?深墨绿地毯的走廊,两侧复古英伦式的淡金色墙纸配着各种繁华的墙壁浮雕,水晶灯点在头顶,隔四米一盏,调子是暖黄色的,照得满屋冰冷华美。那张漂亮到?没有生气的面容被灯火点亮,又很快被阴影吞没。
陈薇奇刚走入转角就?被守株待兔的陈北檀吓了一跳。
“你神经啊,大晚上?站在这,你吓我!”陈薇奇抚着胸口,狠狠瞪了陈北檀一眼?。
陈北檀幽微的眸色藏在镜片之?后,上?下打量她一圈,耐人寻味地笑一声,“拿到?想要的了?”
陈薇奇噎住。
“回房间说。”陈北檀对她使个眼?色,随后抬手扶了下眼?镜,转背就?走。陈薇奇对陈北檀背影抡了下拳头,然后默默跟上?去。
兄妹二人去了陈薇奇的小会客厅。
“找爸爸要了什么。”陈北檀在沙发?坐下,见茶几上?放了一盒雪茄,于是拿起一根在手里把玩,一副要抽不抽地矜冷姿态。
陈薇奇没有坐,有些意懒地倚着一面黄花梨木的玄关?柜,像小朋友似的踢磨脚下的地毯,她别扭了好一会儿,才低声说,“Terira……百分之?二十的股。”
陈北檀:“没出息。”
陈薇奇直接炸了,拳头握紧,对陈北檀发?火:“你有出息!你就?把整个CDR搞到?手!到?时候我想要什么我直接找你狮子大开口!”
陈北檀冷漠的面容没有丝毫波澜,并?不会为妹妹的嘲讽而生气,反而意味深长地抬起唇角,食指扶了下眼?镜,“不会很久了。薇薇。”
陈薇奇:“嗯?”
陈北檀岔开话题,“为什么要Terira?”
陈薇奇冷冷一笑,“陈心棠非要找我麻烦,那就?让她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找麻烦。”
陈家四个亲兄妹,陈北檀和陈薇奇是最像的,他们都是睚眦必报的人,也富有野心,天?生就?适合在斗兽场中厮杀,只是陈北檀更擅长隐忍蛰伏,所?以他想要的,自然也会更多,更大。
“你知道了那件事是陈心棠做的。”陈北檀静默片刻,吐出这句话。
陈北檀是今天上午知道的,考虑到?陈薇奇今日领证,是大喜的日子,他不愿乱七八糟的人和事破坏陈薇奇的心情,于是选择把事情先按下来。
“庄少洲告诉我的。”
陈薇奇脑子里一时闪过庄少洲英俊的眉眼?,想到?他把她压在身下,她浑身被烫得很热,想到?他拿这件事当做筹码,要她在他家多住一晚,想到?那一晚他俯首于她身下,像虔诚的裙下之?臣。
她忽地脸都热了,咬住唇,怔怔望着远处的花瓶。
陈北檀正点着雪茄,分神看一眼?陈薇奇,哪里想到?居然能看见自己妹妹脸红,他心情也好了起来,有种前?所?未有的轻松,“看来你们感情不错。”
陈薇奇忙不迭把脑子里的画面赶出去,站直了,凉凉地说:“你少来减轻自己的负罪感。”
陈北檀无奈一笑,对,他是有负罪感,逼妹妹和周霁驰分手,逼她嫁给庄少洲,桩桩件件亦有他的手笔,如果妹妹能和庄少洲培养出感情,当然是一件皆大欢喜的事。所?有人都能为此而松一口气。
“我没有负罪感。薇薇,就?算不让你嫁给庄少洲,我也会劝你和周霁驰分手。你们根本不是一路人,发?生这种事,他很难实?质性地帮上?你。”
陈薇奇一时静默,罕见地没有反驳,只是复杂地笑了笑。她开始承认,庄少洲的确是能帮助她的男人,而且他的帮助并?不让人反感,是恰到?好处的,甚至是……令她舒服的方式。
这几个月的接触下来,她开始对庄少洲有了新的认识,不再是第一次在Monblue餐厅见他,当他是花名?在外的公子哥。
好吧,庄少洲是有庄少洲的好。
“你看上?去有些喜欢他了。”陈北檀抽了一口雪茄,淡淡地给出评价。
“谁说的。那我的喜欢也太容易了。”陈薇奇立即反驳,脸板起来,可一双湿润的眸子在伦勃朗油画般的光线下,泛出朦朦胧胧的光泽,让她看上?去并?不凶,反倒可爱。
她还不知道,喜欢本来就?不是一件复杂的事。
陈北檀不以为意地笑笑,“薇薇。”
“又干嘛。”陈薇奇双臂抱着自己,手指闲闲敲打手臂,不知怎的,她好像忘记了一件事。
她在想这件事是什么。
陈北檀抬起头,凝望自己的妹妹,一双深邃的黑眸静水流深着,“我是说如果。如果有一天?,你要在大哥和爸爸之?间做出选择,你会选谁。”
陈薇奇本来还心思飘忽,听到?这句话,身体里那根松弛的弦狰狞起来,绷紧。她当即抬步走到?陈北檀跟前?,一把夺过他的雪茄,摔在烟灰缸里,“陈北檀,你要做什么?”
陈北檀看不惯她这种粗鲁行?径,蹙眉,不悦地训斥:“薇薇,你是淑女。”
陈薇奇不管这些,只是盯着陈北檀的眼?睛,“大哥,你其实?什么都不做,都会是CDR集团的继承人。你只要等到?爹地………你就?能掌所?有的权。”
“我知道。这是他对妈咪的补偿。”
“大哥,整个陈家和CDR的股东都只会选你,你是唯一有能力继承的人,这本来就?是你的东西,不是补偿。”
所?以只用等待就?好,只用等到?陈煊中老了,倦了,拼不动了,位置自然就?空了出来,一切都是水到?渠成。
不会有谁是一颗常青树。人都会老,都会……死。
只用等待。
兄妹俩不再说话,只是看着对方,谁都不知道对方心里在想什么,直到?佣人敲门,打破了这种凝固。
“大小姐,您在里面吗?”
陈薇奇看向门口:“在。什么事。”
“姑爷来了。说是来接您去……吃晚餐。”
陈薇奇到?这时才想起来,她忘掉的事是什么事!她答应庄少洲吃晚餐结果一忙就?忘了,都没有跟他说一声!
陈薇奇表情丰富极了,一会儿红一会儿白一会儿又灰头土面,看得陈北檀都无奈起来,“这么晚,吃什么晚餐。他肯定?是以为你今晚要住娘家,着急要把你接过去。”
陈薇奇讪笑,尴尬地拿手指卷着发?尾,对门口说道:“他人呢,在门口,还是进来了?”
佣人道:“姑爷说他去董事长跟前?问个安,再来找您。”
陈薇奇放了庄少洲的鸽子,心中小鼓不停,和陈北檀说了几句有的没的,就?在陈北檀戏谑的目光中遁逃了。
庄少洲从?陈烜中的书房出来,正准备去抓陈薇奇,人就?自己冒了出来,还一派笑意盈盈。
庄少洲没动,就?这样站在走廊,单手插兜,冷淡地看着她,身高关?系,视线是居高临下的,带着点不动声色的威势。
陈薇奇假装不懂,快步走上?去,还没到?能触碰他的距离就?伸出手来,随后两手抓住他的西装袖子,像蛇一样缠上?去,挽住,“你来了,是来接我吗,那我们走吧。”
庄少洲的手臂被柔软温热的东西环着,一时也忘了要说什么,只是淡漠地吐出两个字,“走吧。”
陈薇奇很乖地点点头,对他粲然一笑:“去哪里?”
庄少洲轻抬唇角,“我有些饿了,陈小姐带我去吃晚餐吗。”
陈薇奇:“……………”
上?了那台加长宾利,后座的中央扶手打下来,把两人的空间分割得像楚河汉界,一左一右坐着,前?方的挡板也保持着封闭状态,一块高清大电视屏幕上?播着一些无聊的财经新闻,声音很小,像嗡嗡的噪音。
月亮挂在远处的山枝中,带着一圈白色裙边。
随着车往前?开,月亮也逐渐后退。
陈薇奇颇有些坐立不安,她是会为放鸽子而心虚的人,她偷偷打开手机,看见了两条未接来
电,和一条WhatsApp消息。
庄少洲:【陈薇奇,你在哪,晚餐想吃什么?】
只怪她一整个下午都在跟着厨师学做菜,又一门心思想着争强好胜,结果把庄少洲忘了。
“庄少洲,你真没吃?”陈薇奇转脸过来看他。
庄少洲阖目靠着后座,一只手臂搭在扶手,意懒迟迟的姿态,他从?喉咙里吝啬地发?出一个嗯。
陈薇奇:“Sorry……我晚上?和爸爸大哥他们在家里吃的,忘了跟你说。”
“嗯。”庄少洲继续闭目养神,完全不想理她。
“如果你打我电话没接,你可以找美悠或者?Mike,他们肯定?有办法联系上?我。”
Mike是陈薇奇保镖团的领头。
庄少洲扯出一抹耐人寻味地冷笑,手指按了一处按键,制造噪音的电视黑屏了。没有了光源,车内一下陷入昏暗,唯有山中清冷的月色,偶尔落在他眉眼?。
“原来我找我老婆,还需要通过美悠和Mike。”
“不是这个意思……哎。”陈薇奇叹气,总觉得他在发?脾气,又不知如何哄一哄。迄今为止,她还没有哄过男人。
她戳了一下庄少洲的胳膊,“喂。”
庄少洲不动。
“喂……我带你去吃好吃的?湾仔那边有一家好吃的面馆,晚上?吃也不会油腻,你喜不喜欢吃面?”陈薇奇又戳了戳。男人臂膀的肌肉硬邦邦,戳得她指甲疼。
“不必。我回去让厨师做。”
“这样。”陈薇奇乌亮的眼?珠转着,“我做一碗面给你吃吧,就?当赔罪了。”她今天?才学会厨艺,就?敢在没有厨师指导下,出来现?学现?卖。
“我做的饭很好吃。”她又戳他的肩膀。
庄少洲不胜其烦,抬手将她的手腕捉住,终于睁开眼?,去望她,“陈薇奇,你觉得你用这些小伎俩就?能把我哄高兴?”
陈薇奇顿时就?不说话了,本来哄男人就?令她笨拙,现?在又被戳穿,尴尬更令她更羞耻,“那我不哄你了,随便你生气。就?这样。”
她干脆破罐子破摔。
领证第一天?就?吵架,大概没有哪对夫妻是这样的。
“我们第一天?领证,你就?把我忘在脑后,陈薇奇,我不该生气吗?”庄少洲声音很冷。他只是恼恨她一直在避重就?轻,试图通过哄他高兴来把这件事轻轻掀过。
“没有。”陈薇奇垂下眼?,声音很虚。
庄少洲目光盯着她露出的一片白皙侧颈,在黑暗中,那种白很亮,像额外的一道光源,他深深呼吸着,忽然凑过去,含住她颈部脆弱的皮肉,拿牙齿磨了磨。
陈薇奇发?出奇怪的一声呜咽,抬手打在他的肩膀。
只是轻轻地一碰,那些尴尬、紧绷、还是故作姿态都消失,他的唇宛如火种,颗颗种下。
庄少洲抬手将中央扶手扳上?去,后座没有阻隔,他把陈薇奇抱在怀里,很恶劣地迫使她分开跨坐上?他的腿。
双手环住她沙漏曲线的最细处,往下狠狠按,他当然知道不会弄痛她,她有多柔软他历历在目,能摆出各种各样令人惊叹的姿势。
陈三小姐是学跳舞的。他看过那段她在蕤铂百年纪念晚宴上?翩翩起舞的视频,紫色的裙摆在灯火中蹁跹,像一只蝴蝶。
陈薇奇感觉自己坐上?了一处树根,即使隔着几层衣料,还是感受到?热度,从?芯处源源不断地传上?来,让手脚都酥麻。
“我饿了,陈薇奇。”庄少洲在她耳边一字一顿地说。
陈薇奇紧紧抓着他的肩膀,指甲几乎将他挺括的衬衫刮烂,她听出他话里的含义,也感受到?他话里的含义。
脸上?一阵阵发?热,她低头,咬在他的肩头。
庄少洲握住她的手,把她的手放在西装裤的门襟处,工艺精湛的老匠人一针一线缝出来的手工定?制,从?尺寸到?细节都如此贴合。
“帮我解开,先吃这个,回去再做饭给我吃。陈小姐,你的厨艺最好像你说的那样好。”
陈薇奇受不了他在车上?说这些,又狠狠咬他。宾利驶出海湾,泛着粼粼波光的大海在视线中像油画上?的一笔高光。
她快被丁页得难受,手指不受控制地被引导,去解。
直到?只剩下一层几乎不算阻隔的阻隔,她那一点点轻薄的网纱,根本挡不住任何热量和形态。
“不肿了吧。”庄少洲去探,哑声说。
陈薇奇又狠狠咬他一口,“没有那个。你休想。”
男人顺手从?车内的储物柜里摸出一盒放在她手上?,“你帮我戴。今天?一切都交给你。陈薇奇,我这辈子第一次被人放鸽子,你得哄我高兴。”
“……………”
第36章 搬过来住 夫妻应该住在一起
小塑料片被一直举着,陈薇奇不肯接,双手紧紧抠着庄少?洲的?肩膀,藏在昏暗中的?脸已经是微醺后的?颜色。
庄少?洲笑了声,也不和她僵持,用牙齿咬住塑料片的?一点边角,单手撕开锯齿状的?包装,那碎裂的?声音从陈薇奇的?耳畔划过。她感?觉自己被撕开了。
过程中,他一直看着她,目光并非不温柔,只是那种占有?欲太浓郁,让温柔看起来像伪装。
“你来。”
他掰开她的?手,放在她掌心。
陈薇奇手心很烫,突然?多了一个小玩意,更觉烫手。她狠狠剜了他一眼,到这个地步,她也被唤出了一些朦胧的?感?觉,渴望着什么。
她刚从陈家那个斗兽场出来,就被庄少?洲带进了另一个斗兽场。但这里并不需要伪装,任何伪装都不需要,也没有?任何城府,手腕,只有?直白地要,直白地给?,什么都不用想,只需要跟随那种感?觉,或者是跟随庄少?洲。
陈薇奇抿着唇,手指把?那片薄如蝉翼的?小外套拿出来,她那样漂亮的?手指,戴三个亿戒指的?手指,纤长白皙的?手指,捏着这百来块的?小玩意,湿润的?质感?让她觉得很奇怪,指腹都黏滑起来。
庄少?洲受不了陈薇奇用一种研究的?表情去打量这种东西,她居然?还把?手指放进去,戳了戳,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
“陈薇奇……”他嗓音低哑,喉结滑动?着,“弄破了你到时候别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