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号风球by小涵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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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薇奇立刻收回?手指,假装咳了下,脸上涌起一蓬又一蓬的?热,在这狭窄密闭的?空间里,呼吸都施展不开。
“快点…宝贝。”他耐着性子催她。
陈薇奇轻轻地哼了一声,像小狗吐气,兜住芯处的?薄纱快要被石头抵进温泉中央。她也有?些难耐,破罐子破摔一把?扯下,那关押已久的?犯人?倏地跳出来,像一把?威力甚猛的?枪械,笔直地瞄准她的?脸。
黑暗让视线变得朦胧,其实看不太清晰,至少?看不清枪械上的?纹路,但大致的?轮廓还是一清二?楚,全部映在眼底。
陈薇奇咬唇,把?薄如蝉翼的?外套胡乱套上去,第一次没戴好,歪了,滑下来,第二?次才戴上去。
真的?很夸张。真的?。
陈薇奇在心里紧张地想,真的?很像刚发出子弹后枪口?发着烫的?枪,也像粗,壮而笔直的?竹杆,在掌中散发着顽强的?生命力,压根就不是一点薄如蝉翼的?东西能困住的?,所以根本困不住,总是差一截似的?,戴不到底。
她无法接受这种不完美,像是给?小朋友穿衣服一样,非要穿得规矩整齐。
庄少?洲受不了她低着头,在那认认真真戴这个,手掌一直罩着那层东西,他克制气息,全当做一场为他量身定制的?修行。
“宝贝…你在工作上是不是很严谨。”庄少?洲忽然?出声问,在这种不该说话的?时刻。
陈薇奇唔了一声,不解地抬眸看他,虎口?圈着,但这种直径,她圈不住。
庄少?洲哑声解释:“这个size不太合,宝贝,小了,所以你再怎么戴,也戴不到底。”
陈薇奇:“……………”她惊恐地眨了眨眼,指腹着火。
“已经是便利店最大的?size了。我订制的?要下周才到。”
没有?办法,有?些人?就是和普通人?不一样,当然?也不能用普通人?用的?东西。不过小一点其实没关系,能用就行,但想把?每一处都挡住就很难。
陈薇奇倏地把?手拿开,脸上像是被酒水泡过,散
发着醉意,“你混蛋。”她低低骂着,咬牙切齿。他这个人?是混蛋,东西也是混蛋。
“这个不用戴到底,一样管用。放心。”
“……………”
庄少?洲笑了声,很戏谑的?笑,拨动?着陈薇奇紧绷的?神经,手指也拨动?薄纱,拨到一边,就径直抵上,俯过去在她耳边说,“其实我第一次见你时,觉得你这种女人?一点也不可爱。”
从薄纱换成薄如蝉翼的?雨伞,质感?细腻顺滑,虽然?还没有?完全磨合成功,但已经没有?前天?在鱼缸前的?狼狈,他们彼此默契了许多,几乎是直直地咽进去三分之?二?。
陈薇奇拿指甲抠他的?肩头,蹙着眉,她颤声道?:“我就是不可爱,你喜欢可爱的?,就别来找我。”
庄少?洲并不在乎她又说这种话,亲昵地吻她的?脸,抱着她,像是抱一只软乎乎的?小狗,她最近长胖了几斤,也完全恢复了明艳的?好气色,他只觉得手感?舒服得要命。
“其他人?怎么比得过你,Tanya,你有?时候比宝宝更可爱。”
“……闭嘴……”陈薇奇受不了他说这些情话,缩了下。
庄少?洲眯起黑沉沉的?眸,抵挡不住这突如其来的捉弄,闷哼出声。她其实很调皮,令他很无奈,不论是非要把一个t戴到底,还是偶尔地夹。
庄少?洲啄她的?耳垂,把?这个行为当成她的?催促,喉咙发紧:“好的?,老婆,我专心。”
很快,宛如碎冰锤,无情又凶猛地舂,要把?本来就烂掉的果肉凿得稀巴烂,果粒都一颗一颗爆开。
陈薇奇伏在他肩头,咬着唇,眼角一点一点濡湿,她感?觉很不一样,胃里饱胀,因为她也不知道她已经完整地吃掉了所有?。
她余光看见窗外闪过的霓虹和灯火,有?车辆从对面经过,灯光从车身擦过去,映进陈薇奇的?眼底。此时正进入一片繁华区,马路离两侧的?行人?道?很近,她余光甚至看见有?路人?掏出手机拍这台车牌为“1”的豪横宾利。
路人?想不出车里坐着什么人?,有?怎样一番光景,只从外壳来看,这台车就已经足够瞩目,值得在相册里留存一张纪念照,证明自己来过这座纸醉金迷的?城市。
陈薇奇到底是二?十来岁的?小女孩,是会害羞的?年纪,她闭上眼,宛如被窥到了秘密,把?头埋进男人?的?颈窝。
陈薇奇第二?次被庄少?洲带去了他修建在山顶的?私人?住宅。这次依旧是迷迷糊糊地进去,和上次一样惨,还是被庄少?洲抱进去的?。
宛如他口?中的?猎物,他身下的?犯人?,被他押解到属于他的?领地。
好在庄少?洲很体贴,把?佣人?都屏退了,别墅灯火通明却空空荡荡。
“能走吗,Tanya。”庄少?洲抱她至玄关处,怜爱地看她绯红发汗的?脸,凌乱的?发丝黏在她脸上,他想去拨开,但抱着她,空不出手,眼神中的?怜爱于是越发浓郁。
“混蛋……”她有?气无力,还不忘骂他。
男人?罩上西装,拉上拉链,又变回?了风度翩翩的?英俊绅士,俊美的?面容因为主人?得到了满足而神采奕奕,咖啡色的?眼眸在灯下很亮。
他漫不经心地勾起唇,“Tanya,你不放我鸽子,我也不会如此混蛋。”
陈薇奇无力和他斗嘴,命令他帮她换鞋,然?后命令他把?她抱去沙发休息一下。
庄少?洲已经习惯了她指使人?的?语气,像个天?生的?公主。半蹲在她身前,替她把?高跟鞋卸下,又揉了揉她紧绷的?脚掌,她舒服地眯眼,发出哼唧的?声音。
庄少?洲把?她抱上沙发后,拿来一条羊绒薄毯,盖在她腿上,这才问:“不帮我做饭?我还饿着肚子,Tanya。”
陈薇奇觉得他就是全世界最恶劣的?混蛋!她冷冷地瞥他:“你饿死算了。”
庄少?洲眼底闪过促狭,手掌捉住她的?下巴,低头在她唇上印一个吻,很缱绻地吻,就这样触着她的?唇瓣,问:“你饿了没有?,我做给?你吃好不好。”
“你会做饭?还是你指使厨师做。”
陈薇奇不认为庄少?洲这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穿个鞋都要佣人?伺候的?大少?爷还会进庖厨。就像她一样,今晚的?那桌子用来哄人?的?菜,大部分都是厨师做的?,她就做了一道?排骨汤,一道?蒸鱼。
庄少?洲捏了下她的?耳垂,随后起身把?西装和马甲都脱下,只剩一件弄皱的?衬衫,“厨艺一般,但喂饱你够了。我先抱你去洗澡,然?后你洗完就能吃了,怎么样?”
陈薇奇不喜欢他说这些隐晦的?下流话,也不是不喜欢,是不想被他弄得心里痒痒,但还是欣然?同意了他的?安排。于是先给?了他一个白眼,然?后伸出手在空中勾了勾,示意他过来抱她去洗澡。
庄少?洲不动?,就站在她跟前,环抱双臂,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他此时只穿一件挺括的?衬衫,领口?的?贝母扣在车上被陈薇奇揪开了三颗,敞着,露出他流畅的?肌肉线条,若隐若现?,连衬衫上的?皱褶和西装裤上的?湿痕都无损他的?贵气,餍足过,眉眼倦懒,很是倜傥。
陈薇奇见不得庄少?洲踌躇满志的?样子,他不动?,只得又勾了下手指,“喂……”
庄少?洲挑了下眉峰,“陈薇奇,我是狗吗,你勾勾手指就要过来?”
陈薇奇幽幽地注视他,不懂他又要使什么坏,“不说你说的?抱我去洗澡。”
“本来是想抱你去,但你这个动?作让我很不舒服。所以你现?在喊我老公,我抱你去。”庄少?洲慢条斯理?地解释,一桩一件,亏他说得条理?清晰。
只是全是歪理?。陈薇奇气得想拿脚踹他。
庄少?洲做好了再和她僵持五分钟的?准备,脑中想着要怎样哄她喊一句老公,或者威胁,完全没有?料到陈薇奇会这样乖——
“……老公。”
她高朝过的?嗓音总是带一点柔柔的?沙哑,像红丝绒,仔细听,又带着一丝颤抖。
庄少?洲眉心一跳,眼底闪过惊讶。
陈薇奇垂着眼,忍着脸上的?滚烫,拳头攥得很紧,“……没听清也不可能再说第二?次,你不要得寸进尺,我………”
若不是她腿走不动?路,她是不可能接受这种城下之?盟。
庄少?洲无奈地叹气,沉哑的?气息很性感?,他把?她抱在怀里,低头来吻她的?耳垂,安抚性地拍拍她攥紧的?拳,很温柔地说:“喊一句老公而已,Tanya,没有?让你跟我低头的?意思。你说你这么骄傲,我其实有?时候对你束手无策。”
最后一句,他几乎是自言自语。
庄少?洲发现?陈薇奇总喜欢把?事?情看得很严重。一句老公而已,不代表她就对他低了头,庄少?洲甚至想,他其实根本没有?让她低头的?意思,她高高仰着头,像一枝开得倔强又美艳的?玫瑰,很漂亮。
他一开始很想折断她,但现?在,他想保护这朵花开得更昂扬。
“我不会让你跟我低头,陈薇奇。我不会有?这个想法。”庄少?洲托起她的?下巴,去找她的?视线。
她的?脸明明镀着一层绯红色,但还是让人?感?觉她很苍白。
陈薇奇被他用这种眼神注视,一时间耳边很安静,像是坠入了无人?之?境,什么也听不见。她不懂庄少?洲为什么要说这一番话,不是床上的?情话,不是撩拨她的?下流话,不是讲道?理?,不是争锋相对,不是你来我往,只是很平静的?一句心里话。
她的?心为他这句泛起涟漪,层层叠叠荡漾开来,那种温柔的?情绪流遍了全身。
庄少?洲用羊绒毯子把?她裹住,然?后打横抱起来,陈薇奇在他温暖的?怀里,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她闭眼,把?头靠在他的?胸口?。
泡完药浴,陈薇奇身上的?酸麻都神奇般地消退,她去庄少?洲的?衣帽间随便挑了一件黑色衬衫,罩在睡裙之?外,趿着拖鞋,走到餐厅。
餐厅和厨
房是一体式的?,格局宽敞而明亮,令人?觉得清爽。一方长四米的?蓝翡翠奢石岛台矗立在中央,顶上悬挂一盏设计感?很强的?吊灯,那灯光偏冷,照得大理?石的?纹面波光粼粼,泛出如孔雀翎的?幽光。
庄少?洲也换了一身干净衣服,笔挺的?西装裤换成略微宽松的?休闲长裤,身上还是穿着衬衫,阔版型,被他一身肌肉撑得非常养眼。
但凡换个瘦些细些弱些的?男人?,穿这种落肩版型的?衬衫,都会让人?觉得空荡荡,人?像是在衬衫里面打转。
珐琅锅里炖着浓鲜的?番茄牛肉汤,味道?散开,陈薇奇本来不饿,被这香味勾出了馋虫。庄少?洲在洗蔬菜,衬衫袖口?挽起来,水花飞溅在他精壮的?手臂上,洗好的?羽衣蓝甘和紫甘蓝放在砧板上,切成小段,做沙拉用。
陈薇奇就站在不远处,静静地看着厨房里那道?高大的?身影在忙碌,他连做饭也很优雅,井井有?条。
而且,他真的?会做饭。没有?厨师在一旁指导。
陈薇奇抿着唇,不知道?该如何形容眼前这一幕——明亮整齐的?厨房,会做饭的?丈夫,等待一顿美味的?妻子。若是宝宝也来了,一定会在这里欢快地摇着尾巴跑来跑去。
这是她曾幻想过的?有?关家的?场景之?一。这样的?场景,居然?是庄少?洲给?她的?。
“愣什么,过来帮忙。”庄少?洲回?头就看见陈薇奇站在那里发呆,一张白净的?脸被照出晶莹的?光泽。
陈薇奇哦了一声,走到岛台前,“帮什么。”
庄少?洲指了指整齐摆放在架子上的?各种酱料瓶,来自全世界各地的?牌子,风味应有?尽有?,“你选喜欢的?口?味,倒几碟出来。”
陈薇奇感?觉自己被庄少?洲当成了弱智,但还是乖乖去选了一瓶地中海风味的?低脂菠菜奶酪酱,一瓶油醋汁。
几分钟后,庄少?洲端来两碗面,葱花切末放在小碟子里,不知道?她吃不吃,所以没提前放进去。一份鲜虾蔬菜沙拉,还有?一块烤牛舌。
“喝点酒?”庄少?洲问她。
陈薇奇想了想,点头。
庄少?洲笑,脱下围裙,放在一边,去了酒窖,折返回?来时,手里拿一瓶霞多丽,两支水晶高脚杯。
“怕你喝醉,这个味道?浅。”
陈薇奇:“我酒量很好。”
“嗯。”庄少?洲低低嗯了声,唇边挂着笑意,他只顾去开酒,都懒得说她那点酒量,也叫好?
气氛温柔沉静,望向落地窗外,清浅的?月色照亮了这一片山。
陈薇奇吃着庄少?洲煮的?面,只觉得好好味,让她浑身都暖洋洋的?。做过爱,泡了澡,又吃到一碗鲜美清淡的?面,这种感?觉太满足,像是从身到心都得到了抚慰。
“好吃?”庄少?洲笑着看她喝了一勺汤,吹气的?样子像小狗。
陈薇奇不愿夸他,让他得意,只说:“还可以。”
庄少?洲挑眉,不拆穿她的?谎言。两人?就这样安安静静地对坐着,分享从同一个锅里煮出来的?面。
像极了一对夫妻。
他们本就是夫妻。
庄少?洲吃到一半,忽然?说:“Tanya,什么时候搬过来住?”
陈薇奇咽下一块番茄,抬眸看他:“嗯?”
“我们结婚了,夫妻应该住在一起,不是吗?”
第37章 所谓命运 搬去他的房子
真正的夫妻的确应该住在一起,同?桌而食,同?枕而眠,要交融,也要交心。
而不是像她的父母,人前恩爱和睦,人后?分居两地。陈薇奇每次看见父母在公众面前手挽手恩爱的模样,都有种深深的无?力,也觉得很滑稽,她时?常会想,她的演技是不是承袭了这个家族的传统。
她的手机里有一个单独的相册,用来存放童年时?他们一家人出?去度假的照片。
大溪地的海比港岛的海更蓝,波拉波拉岛宛如避世的天?堂,她喜欢那里,所以每年暑假父母都会带她过去度假。有一次她在浅滩边游泳,一群柠檬鲨擦着她的小腿悠悠游过,她吓得腿软,不敢动,二哥坐在沙滩边放声大笑?,大哥不会笑?她,但会拿手机拍下她的窘迫。
过去很多年了,这张照片还在她手机里留着。
陈薇奇其实?很羡慕易思龄。
在父母婚姻不幸福的家庭中长大的小孩,往往和拥有幸福家庭的小孩不一样,他们的内心会更敏感,更脆弱,也会更坚强。她不愿重?演父母的悲剧,所以她执着于追寻一种绝对美好且绝对忠诚的婚姻,若是无?法实?现,那她会独自生活,保持漂亮,保持富有,保持健康,保持自由,保持快乐。
在她决定答应这场联姻后?,她就知道自己还是被命运玩弄了,她保护自己的方?式就是在Monblue餐厅,忍着耻辱,对第一次见面的庄少洲说出?的那番论调。
她其实?没有对这场婚姻抱过希望,因为没有希望,就不会失望,她只是像接受命运一样接受这场婚姻。
可她不知道,一颗不被期望的子弹,敷衍射出?的子弹,也能击中红心,这才叫做命运。
陈薇奇吃着面,没有说话,庄少洲并不催促,他不想得到一个失真的答案。
她不肯,勉强没有意思。
“搬到这里吗?还是搬去你爸妈为我?们选的那套房子。”陈薇奇夹了一块虾肉,沾上油醋汁,咬了一小口。
庄少洲深深看她一眼,“你喜欢哪里我?们就住哪里。”
陈薇奇低低嗯了一声,“我?这周末过去看看。”
“那这两天?呢?你住哪。”庄少洲漫不经心地问。
陈薇奇忽然想笑?,筷子翻动着碗里浸满了汤汁的面条,她轻松反问回去:“你觉得我?该住哪?陈公馆?瑰丽的公寓?”
庄少洲切牛舌的动作一顿,若是这个时?候想把她拖过来吻她,会不会太不合时?宜了?
其实?他更想换一种方?式,一边把东西喂给?她一边把这碗面喂给?她,这样她上面也饱,下面也饱,就不会分出?心思来开他的玩笑?。
庄少洲无?声勾了下唇,为自己特别不做人的想法。陈薇奇知道了,也许又会骂他。
他将一片烤得外酥里嫩的牛舌放进陈薇奇跟前的碟子,看着她湿润娇媚的眼,气息平稳,很绅士地说:“我?觉得陈小姐应该住在你老公的床上,或者住在你老公的身上。”
“……………”
她脸颊浮着的淡粉色,分不清是因为这句下流话还是因为霞多丽,还是因为他本身。
他这种男人,天?生就招人,一本正经地坐在那,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说,其实?也足够让女?人脸红了。
“你再说流氓话,我?就算住这里,你也别想睡我?床上。”陈薇奇淡淡地瞥他一眼,优雅地叉过那片牛舌,吃掉了。
庄少洲微妙地笑?了笑?。
明明是他的床,怎么就变成她的了。等她再多住几天?,他的鱼缸都要变成她的,而她的狗还是她的。
陈薇奇低头专心吃面,不再和他多话,今夜氛围温柔,她很享受。
她喜欢住在这里,比住在陈公馆放松,也比住在她那像危楼高阁的空中公寓更生动。
陈薇奇隔天?就抽出?午休的时?间去浅水湾看房子。
按照庄少洲给?的地址,银灰色的阿斯顿马丁一路绕着海湾疾驰,越往山上驶,陈薇奇越觉得不对劲,直至经过一栋宏伟的白?色建筑群,她猛点刹车,在心里骂了一句要命。
易思龄的家!有没搞错,她公公婆婆给?她选的婚房在易公馆边上!
一想到易思龄能眺望到她家的卧室,她就连参观的心思都歇了。
与二十四小时?都要精致到头发?丝的易思龄不同?,陈薇奇在家很少化妆,也不会打?扮得过分浮夸,适度且慵懒随意就好,万一哪天?她在附近遛狗时?顶着素颜,穿着运动装,碰见了全副武装,穿高定,戴高珠,踩恨天?高的易思龄,她岂不是被艳压得彻彻底底?
不止,万一万一她和庄少洲亲密时没有拉窗帘,或者他们在花园里接一场吻,或者庄少洲
使坏逗她,被刚好在家的易思龄看见或者拍到,那她这辈子不就抬不起头了?
陈薇奇已经在心里做出了选择,毫不犹豫。
她绝对不能住在三公里以内有易思龄出没的地方。
可房子毕竟是黎雅柔亲自挑选的,是长辈一番心意,就算不住这里,陈薇奇也要做出?认真参观的态度。
于是那台阿斯顿马丁飞快从易公馆门口滑过,像从海湾吹来的一抹雾气,快到刚起床,在露台上撑懒腰的易思龄眨了下眼睛,就找不见了,她甚至没看清。
“嗯……”易思龄含糊哝着,“怎么有点像陈薇奇的哑巴车。”
全世界也只有陈薇奇会刻意把超跑的声浪改小,若不是怕路人被一台悄无?声息的幽灵超跑吓到,她甚至想装消音器。
别墅里,黎雅柔派来的秘书早已恭候多时?,她领着陈薇奇把整栋房子大致转了一圈,介绍着布局和结构。内部装潢出?自意大利的著名室内设计师Loren的手笔,摩登时?尚的灰咖配色,考究的细节又不失优雅。
陈薇奇只能望洋兴叹。
庄少洲的电话来得很凑巧,问她房子参观得怎么样了。
陈薇奇:“我?们还是住在你那里吧,懒得折腾了,不然你还要搬一次。”
庄少洲刚开完一场董事局月度大会,周旋于各方?股东间是一桩耗神的苦差,他正点着一根雪茄,懒散地靠在椅子上,听筒里传来新婚妻子这样一番温柔又体贴的言语,心里一时?熨帖,又觉得不真实?。
陈薇奇可不是会为谁着想的人。
她若是真看上了浅水湾那栋房子,她会心疼他搬家麻烦?
庄少洲沉沉抽了一口,吐出?来,“你看不上那里,还是?”
陈薇奇也不想和他打?哑谜,直接摊牌:“庄少洲,黎阿姨把房子选在浅水湾27号,你知道邻居是谁吗?”
庄少洲蹙眉:“……阿珺?”
郑启珺住在浅水湾29号。
陈薇奇:“是易思龄……拜托,我?怎么可能和易思龄当邻居,这不是要我?命吗!”
她说这句话时?用了很夸张的语调,像个小朋友在抱怨,庄少洲都能想象出?她眼角眉梢流露着一丝娇气,他捏紧指尖的雪茄,对于没有陪陈薇奇一起看房子而心生遗憾。
她的目光很难得,她的撒娇更难得。
就是那次在车上,她也要被擀到话都说不出?来时?才会撒娇地吻他的肩膀,牙齿打?哆嗦,示意他轻些?。
庄少洲眼底的欲念被阳光点亮,他居然大白?天?在办公室想这些?有的没的。
他自嘲地笑?了声,深挺的眉宇间不知不觉沁上一股温柔,他忽略着稍有苏醒迹象的同?伙,漫不经心与陈薇奇开玩笑?:“我?都要不了你的命,易思龄有这么大本事吗?”
这句话其实?没有其他意思,只是庄少洲顺着陈薇奇的话随口一接,可落在陈薇奇耳中就不尽然了。
陈薇奇最近刚经历这种事,正是尝到了滋味又没有吃够的状态,上瘾,也上头,那种感觉丝丝绕绕缠着她,让她这两天?老是要分神想到这些?事,脑子里不免带点废料,庄少洲不说什么,她都能联想,何?况他还开不正经的玩笑?,用那种懒慢的语气。
一旁黎雅柔派来的秘书还在等她指使,她淡定转身,走到无?人处,压低声音:“庄少洲,你再随时?随地耍流氓我?真会要你的命。”
庄少洲怔了下,笑?出?声来,“我?怎么耍流氓了?陈薇奇,你最近思想会不会有点………”
陈薇奇下意识提了些?呼吸,敏感的耳廓被他勾人的嗓音扫过,像被他含吮在唇舌中,“太色情了。”
“……………”
庄少洲及时?撤退:“那就住我?这边,这两天?就搬家,我?让人把你需要的地方?空出?来,再派个团队去你那帮忙收拾行李。”
“我?不搬了。”陈薇奇冷着脸,耍小孩脾气。
庄少洲指尖把玩雪茄,唇角一直带着笑?意:“别这样,Tanya,我?还等你今晚来要我?的命。”
“…………”陈薇奇气笑?,不服输地说:“好,好,你等着。”
“我?等你,老婆。”
电话挂线,陈薇奇调整浮想联翩的思绪,转身时?又是落落大方?了。
黎雅柔接到秘书的汇报后?,就打?给?庄少洲询问情况,庄少洲只能一五一十解释。
“您真是会挑房子,让她和她那塑料姐妹做邻居,天?天?都有可能撞上,您说她心里烦不烦。”
黎雅柔倒是没想过这一层,只是看那房子地段好,采光好,装修也好,这才定了下来,她也不多废话,“薇薇愿意住你那边?你那山上荒无?人烟,别说邻居,连个活人都看不到。”全港岛最高海拔的山,又在山顶,的确是荒无?人烟。
“还有你那一缸鱼,她喜欢?”黎雅柔觉得那缸鱼看久了头晕眼晕。
庄少洲冷笑?一声,“我?那里她喜欢得要命,住了就不想走。”
黎雅柔鄙夷:“………你就吹吧。”
又说回正事,黎雅柔道:“搬家的话,你那边肯定杂乱无?章,这样,让薇薇来我?这边住两天?吧。正好让她陪陪我?。”
“不可能。”庄少洲干脆拒绝。
黎女?士的地盘,他是一步都不会让陈薇奇踏入。
“您想都别想。”庄少洲把手机搁在办公桌上,开着免提,手里拿着雪茄剪,飞快地剪断烟叶燃烧的前段部分。
“而且您也别背地里邀请陈薇奇去,不然我?会告诉爹地,您招了一位二十三岁的新男仆,还是中法混血。”
黎雅柔提起这桩事就来火,冷声怒道:“还用你告诉,人都没了!”
庄綦廷不知道抽什么风,杀到她的地盘,把她那里长得好看的佣人全部赶走了,还是趁她不在的时?候,又发?挥庄家一贯的强势做风,安排了一批女?佣人。
唯一剩下的老管家是跟黎雅柔二十年的老人,这才在这场无?妄之灾中幸免。
她其实?也不做什么,就是喜欢看一群身材好的年轻帅哥在眼前晃悠,心情都舒畅。
庄少洲知道母亲在父亲那里吃瘪,心情肯定不好,他是审时?度势的,于是语气也温和了好多,“Eleanor,我?是看不懂你和爹地的关系了,你们两人在玩什么新式的夫妻情趣?”
黎雅柔气笑?,“你滚吧。狗嘴吐不出?象牙。”
庄少洲是雷厉风行的人,陈薇奇也不遑多让,说搬家就立刻搬,没有拖延。当天?下午两点,庄少洲派来的团队就联系陈薇奇,等待指使。
陈薇奇在公司忙,直接让团队去陈公馆,自有美悠安排。
美悠熟知陈薇奇生活上需要哪些?,会用到哪些?,就是对那些?脸红心跳的睡裙拿不准,于是发?消息问;【大小姐,你那一柜子睡裙搬不搬啊?】
【你选一半,搬过来。】
陈薇奇又补充一句:【太过分的就别拿过来了……你亲自打?包,别让外人看见……】
美悠笑?出?声,大小姐也知道害羞。她当然会亲自打?包,不让外人过手这些?,就算团队是签过保密合同?和服务合同?的,那也不放心。
一行人忙了一下午,清理了一百多只箱子,多是来自各大品牌的新款时?装、高跟鞋、包、收藏的高定礼服、珠宝、一些?零碎的配饰小玩意,连陈薇奇常坐的那把红棕色酋长椅,花千万拍下来的珐琅座钟,爱不释手的水晶花瓶也一并搬走了。
当然,还有很多属于陈宝宝的东西,陈宝宝的饭盆、衣服、项链、小窝、洗护用品等等一大堆。
陈珊宜放学?后?回来,正好看见一排大货车停在陈公馆门口,几十个工人往车上搬东西。
她眼睁睁地看着那把酋长椅被搬上车,知道眼前的一切是为什么,她眼眶顿时?红了,强忍着酸涩,拉住美悠的袖子,她仰头问:“姐姐是不是不会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