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号风球by小涵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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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到了。还有两?个小时。”庄少洲看着她,“你睡了很久。”
一觉睡了十个小时,是很久。
陈薇奇没?有想到自己在飞机上也能睡这么?深这么?安稳,无奈地掀开被褥,“我也不?知道,我其实在飞机上从来都睡不?着。可能是你这张床太舒服了。”
陈薇奇不?知道,她睡觉的时候庄少洲一直抱着她,她沉溺于男人的气息和温暖,所以睡得很沉很安稳。
庄少洲抬着唇角,“下次在你的飞机上放一张。”
说罢,他按了服务铃,让厨房准备早餐。其实也不?能算是早餐,时差的原因?,过了十几个小时,窗外的天色仍旧是如凝墨般的深黑。
这是一场漫长的黑夜,倒时差很难熬。
“你睡了这么?久,等会落地后,你今晚怕是睡不?着了。”庄少洲的拇指抚上她睡过之后还带着微红的面颊,随后低头,亲了下她的额头。
陈薇奇皱起眉。这亲吻额头的动作,让她彻底察觉到了不?对劲,“你怎么?了?”
庄少洲:“怎么??”
“你不?对劲。”
“没?有,Tanya,我只是饿了。”庄少洲很想点一支烟,飞机上有完备的新风系统,可再?怎么?完备,也是封闭的小空间,烟味散得慢,于是他忍下,没?有抽。
陈薇奇就知道他没?安好心,斜觑他一眼,“少来这套,你休想。”
昨晚才吃过,现在又饿了,他在这方?面的需求可不?是一般的大?。每次要吃够两?三次,才稍稍餍足。她也享受这种事,但天天享受,她招架不?住。
陈薇奇懒得搭理他,径直去?行李箱翻了一套干净衣服,不?想打扰其他人,所以自己拿熨斗烫平,再?换上。
吃过了一份丰盛的早餐,厨师水准很高,不?输给地面上任何一家星级餐厅,炖的爵士汤尤为清甜。
没?隔多久,飞机就开始往下降,带来轻微的颠簸。
落地肯尼迪机场时,夜色仍旧旖旎,但和天空上不?同,这里的灯火璀璨,一派热闹喧嚣的场景,不?停地有飞机起飞,落地,天幕中挂满了繁星。
陈薇奇从舱门出来,站在舷梯上,撑了一个懒腰,呼吸一口与?港岛完全不?同的空气。十月的纽约夜晚,有些秋寒,刚撑完懒腰,她就打了个寒战,腿哆嗦着。
正想着要不?要加一件衣服,紧跟着从舱门里出来的庄少洲就给她轻轻披上一件长款风衣,陈薇奇惊讶地回过头,“你怎么?知道我冷?”
庄少洲没?有说话,只是绕到陈薇奇身?前,替她把牛角扣一一扣好,最后系上腰带。
他们站着一高一低的台阶,平衡了身?高差,陈薇奇平直的视线中,男人的面容被夜色笼着,显得比平日更深邃几分,几束光源从不?同的角度打过来,将他挺拔的身?体勾勒得有些锋利。
他并没?有笑,面容敛着,有些说不?出的沉沉之感。
但他又实在太温柔,这种细致的关心,和不?经?意的体贴,让陈薇奇心跳很快。
风衣很长,最后一颗纽扣在膝盖处,庄少洲俯身?蹲下去?,替她扣到了最后一颗。
陈薇奇说不?清这是什么?感觉,她的心跳比往常都要快。她想到了庄少洲在飞机场两?度问她的话。
——只要忠诚吗?
她这一瞬间还想要很多,想要他的俯首称臣,想要他无微不?至的关心,想要他没?有给过任何女人的细致体贴,想要他炙热的温度永远环绕她……
“陈薇奇,走了。”
一声?低哑的嗓打断她的走神,她心底大?惊,迅速正色,把那些不?适宜的想法都收好,压着紊乱的心绪,低声?:“嗯,走了。”
他们从私人停机坪下飞机,直接上了车。陈薇奇问定的酒店是哪家,这些她都没?有管,交给庄少洲这边的人,只是提了要求,要在第五大?道附近,这样不?会耽误次日的工作。
“没?有订酒店,Tanya,去?我的公寓。”
“你的公寓?”陈薇奇笑,“漂亮吗,不?漂亮或者位置太偏了,我是不?住的。”
坐在副驾驶的辉叔听到这句话也跟着笑了笑,夫人未免太可爱了,怎么?看都让人觉得像一朵娇贵的玫瑰花,和他家少爷就是绝配。
庄少洲失笑,克制着,还是没?忍住,抬手揽住她的腰,把她抱进怀里,揉一揉她的腰,懒得惯着她,只说:“漂不?漂亮你都得住。”
纽约的夜很不?像夜,整个城市都亮着辉煌的灯火,有种格外喧嚣的华美,这份喧嚣又和港岛的不?同。四周高楼大?厦像无数怪物的触手,向上延伸,撕开夜幕,车子穿梭在密集的钢铁森林中,辨不?清方?向。
这样庞大?的,像巨海的城市里感到孤独,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更恐怖的是她时常感觉孤独,却把这种感觉当做一件羞耻的事。她从不?肯表露出这些情?绪,她觉得这种脆弱不?该在她身?上出现。
陈薇奇无端想起,她刚来纽约的那个月,碰巧是她的生日,她结束了一场热闹的生日派对,回公寓的路上,她鬼使神差给周霁驰拨去?电话,因?为时差,对方?没?有接到。那时他们还没?有在一起,只是处在暧昧关系边缘的朋友。不?知为什么?,那天她就是很想他,后来她和周霁驰在一起了,她开玩笑说,要他陪她来纽约过一次生日,把那晚的遗憾补上。
一直到分手,他们也没?有来过纽约。当然以后也不?会来了。
陈薇奇忽然觉得这件事过去?了好远好远,远到她想起来都没?有了波澜,只是唏嘘,像是上辈子的事了。
就连和周霁驰恋爱时的感觉,她也渐渐地忘了好多。
最近她想起周霁驰的次数越来越少,甚至是不?再?想起,她越来越清晰地感觉到,她身?体里有一部分东西在剥离,有一部分东西在建立。
就像一道深深的伤口,她以为一生都愈合不?了,但再?糜烂的伤口也会长出新的血肉。
陈薇奇下意识靠向庄少洲的怀里。庄少洲感受到她的动作,手臂紧紧圈住她的腰,几乎要把她融进自己的身?体里。
车最后在曼哈顿中城区,紧挨着中央公园的一座大?楼前停下。被誉为曼哈顿天际之巅的摩天大?楼,绿岛喷泉周围停着的全是各种豪车。
陈薇奇看着这熟悉的大?楼,惊讶地睁圆了眼。她当年在耶鲁当交换生时,每周都要开车来纽约购物,为了图方?便,她直接在曼哈顿租下一间公寓,也顺便置放她那些泛滥成?灾的衣服首饰包包。
她租的公寓就是眼前这栋楼的次顶层。
为什么?不?租顶层,是因?为房屋中介说顶层早在这栋楼盘开盘的时候就被人买走了,目前是私人住宅,不?对外出租。她只能作罢。
当时的她,拎着新买的爱马仕,握着一杯热牛奶,为纽约的隆冬而购置的粉色驼绒大?衣很衬她白皙的皮肤,她站在次顶楼的落地窗前遗憾地说:“听说顶楼的风景很漂亮呢,是两?百七十度的观景窗,还有无边泳池。可惜没?有眼福了。”
次顶层因?为要对外出租,所以隔成?了两?间,比不?上顶楼一整层的布局。
房屋中介经?理也露出sorry的表情?,对这位年纪轻轻却出手相当阔绰的漂亮中国女人说道:“抱歉,陈小姐。虽然不?是顶层,但这里的风景也很不?错,你看,中央公园一览无余呢,等入了秋,银杏变黄,枫叶变红,那是纽约一年中最浪漫的时候。”
陈薇奇喝了一口热牛奶,遗憾地说:“来年入秋时我应该回英国了。看不?见?了。等以后有机会再?来吧,不?过那时也许我也不?会租这里了。”
陈薇奇被庄少洲牵着,走进这栋她曾经?住过的大?楼,看着庄少洲按下电梯的最顶层。
这一瞬间,她有一种被命运击中的感觉。她错愕地抬头,看着庄少洲,“你的公寓在顶层?”
庄少洲身?体高大?,遮住了顶光,陷入一片浓墨重彩的油画感中。
他垂下眼,沉沉地看着她:“怎么?了?”
电梯飞速攀升,速度很快,几十层只在眨眼之中。陈薇奇摇摇头,电梯太快,耳朵有轻微的耳鸣,“没?事,只是觉得顶楼的风景肯定很漂亮。”
庄少洲笑了笑,电梯在这时开了,他牵着陈薇奇的手,跨出金属门。
“现在不?是最美的,等十一月份银杏都黄了,那是纽约最浪漫的时候,你应该会喜欢。”庄少洲有些遗憾来得不?是时候。
他按下指纹锁,公寓顶楼的门打开,窗帘也自动朝两?侧拉开。万千灯火透进来,有一种置身?于烟花中的震撼。
“不?过没?关系,我们每年都能来,不?需要遗憾错过这一次。你说呢,Tanya。”
陈薇奇不?知如何形容这种感觉,她被庄少洲握着的掌心起了一层潮意。
所有的遗憾都会被填满,她想看却没?有看见?的风景,她想去?却没?有去?到的地方?,都会用另一种方?式出现在她的世?界里。
陈薇奇恍惚地想,会不?会,她和庄少洲是注定要遇见?的。
“等下?——你先别开灯,我想看会夜景。”
陈薇奇制止了庄少洲揿灯的动作,脱掉高跟鞋,就迫不及待朝那处三面环绕式的大落地窗走去。
“果然是二百七十度的观景窗……好震撼。”陈薇奇看着眼前盛大的夜景,自言自语。
数不清的璀璨灯火汇成一片广袤的海洋,在她眼前翻涌,入目之处唯有黑与金。闻名?世界的曼哈顿天际线踩在她的脚下?,她宛如站在这座百年大都会的中央舞台。
那位中介经理说?,纽约有很?多观景台,但没有一处的风景能比得上?这栋摩天大楼的顶层。唯有临近中央公园的那一小片中城区里,中轴线上?最?高的那栋楼,才能笔直地将?整座曼哈顿揽入眼底。
这样极致盛大的景色,是私人的。
这座公寓大到能用?空旷来形容,陈薇奇沿着落地窗漫步,走到露台门边,隔着玻璃,看到了那在夜色中波光粼粼的无边泳池,噗嗤一下?笑?出了声?来。
“还真有无边泳池。”
陈薇奇难得流露出这样的小朋友般的欢喜,天真又生动,令庄少洲一时怔然。她有这么喜欢这里?
他不懂,陈薇奇的高兴不是为了这什么无敌夜景,无边泳池,她高兴是为了心底的遗憾居然用?这种方式被填满了。
为这神奇的,妙不言说?的缘分。
庄少洲手里拎着一双拖鞋,大步走过去,把拖鞋放在陈薇奇脚边,“穿上?。”
陈薇奇听话的穿上?,眼睛没有从泳池边挪走,她问:“你在这游泳,不怕被旁边楼的人看光吗。”
庄少洲哭笑?不得:“Excuse me?陈小姐,你的问题让我很?费解。”
“而且,有谁会拿着望远镜盯着我看?”
陈薇奇抿了下?唇,不以为意?地说?,“隔壁那栋楼里有一个大胖子,每天早上?躺在他家露台上?晒太阳,还只穿粉色的内裤。辣眼睛。”
她被辣了好多次,以至于后来,她都不会在落地窗前欣赏晨曦了。不过纽约奇奇怪怪的人特别多,这压根就不算怪的。
庄少洲觉得她这句话信息量很?大,先把那粉色内裤的死胖子放一边,他说?:“等下?。”
他扶住陈薇奇的肩膀,把人给板回来,借整座纽约城的灯海来审视她:“你怎么知道隔壁楼有什么?你来过这。”
陈薇奇不喜欢被他审视,不高兴地打掉他的手,“别动手动脚。”
庄少洲被打了下?手背,连疼都算不上?,像是被她柔软的手指抚摸,他低下?身来,凑近她的鼻尖,嗅到她身上?淡淡的花香,“你不止来过这,你还住过。”
陈薇奇真是受不了他的执着和敏锐,“……庄少洲你真的很?烦。”
庄少洲这辈子第一次听人说?他烦,没生气?,倒是饶有趣味地笑?了下?,一张深挺的面容陷入油画似的浓郁暖色调中,很?是倜傥风流,让陈薇奇觉得无比混蛋。
“Tanya。”
“Fine!”陈薇奇受不了他换了温柔的攻势,无语地和他对视,黑暗中,他们?的目光缠在一起。
“我其实在你楼下?住过……当时还让中介来问你这套房子能不能租,不过被拒了。是你拒的我吧?”
“…………”
“???”
陈薇奇趁着庄少洲难得震惊,一溜烟就从他掌中跑了,推开玻璃门,她大跨步踏进露台,愉悦地跑上?台阶,整个人像一只轻盈的蝴蝶,乱飞。
她很?享受这种高度,享受在这种高空中,有熟悉的人陪伴着她,而不是孤零零的。
“这里的夜景真的很?美。”陈薇奇感叹。
庄少洲还没有从震惊中反应过来,身体先一步替他作出了决定,他也紧跟着推开露台门,像是要去捉那只偶然降临在他窗台的蝴蝶。
捉住,放进自己的领地,日?日?欣赏,夜夜抚摸。
“什么时候的事?”
庄少洲不准陈薇奇再欣赏,反正今晚有一整夜的时间来欣赏。他故意?把她抵上?玻璃栏杆,顺势将?两手撑在陈薇奇身侧,把她圈住,这样一来,她若是害怕,就会来主动勾住他。
防弹钢化玻璃制作的栏杆非常坚固,设计上?也不会有任何安全隐患,但就是有种随时随地要掉下?去的错觉。
陈薇奇不恐高,但不代表她喜欢找刺激,被庄少洲用?这样强势的方式压在栏杆上?,她还是不可?避免地心跳加速,腿软了,刺激和危险交织的感觉点燃了肾上?腺素。
那些嘈杂而遥远的车马声?,被风摇摇晃晃地从地面吹上?来,有几台直升机从头顶飞过,这里足够高,显得那直升机离得很?近,伸手就能抓到,绚烂的灯火从四面八方裹着他们。
这里的确有一种站在天际之巅的虚幻感。
他们身后是几百米高空。
若是掉下?去,他们?会一起掉下?去。
陈薇奇下意识往庄少洲身上贴,两手揪住他的衬衫,“很?早的事,好几年了。”
庄少洲勾唇,享受她这种投怀送抱,手臂顺势搂住她细柔的腰,“来这度假?”
“读书。”
“读书?我记得你读的是牛津。”
“你查身份证吗?凭什么要告诉你。”
“我是你老公。”
“……………”
狗屁逻辑。陈薇奇无语,又觉得好笑?,手指在他胸口点了点,“是我老公也没什么了不起。好了,你别压我,我就告诉你。”说?话间,她往后看了一眼,腿瞬间更软,“把我抱去沙发上?。快点。”
她拽他的衣领。
庄少洲看着她这幅娇蛮的模样,突然很?想愺她,想把她擀得气?息吁吁,趴在他身上?,像一只委屈的小狗狗。
他滚了滚发燥的喉,单手将?她抱起来,陈薇奇吓得连忙勾住他的
露台的沙发是那种特殊涂层的防水材质,坐上?去冰冰凉凉的,陈薇奇被冰了腿,干脆坐在庄少洲的怀里,拿他当人肉抱枕。
反正他最?后也会把她抱上?来。
庄少洲松弛地靠在沙发上?,抱着怀里温软的玉。他很?满意?陈薇奇今晚的表现,希望她每天都这样乖,但转念又想,如果她每天都很?乖,那也没意?思。她就是扎手的玫瑰,很?带劲。
他承认,他就算不喜欢陈薇奇,也会欣赏她这种女人,昂贵漂亮又强大的女人,很?有一种魅力,能轻易勾起男人的征服欲,和捕猎欲。
如果陈薇奇是那种温顺乖巧,没有头脑,千篇一律的千金小姐,他也会索然无味。
好在,陈薇奇是陈薇奇。
陈薇奇靠着他的肩膀,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答他的问题,“我申请了来耶鲁交换的项目啊………那是因为我每周都来纽约购物,买的东西太多一车根本拖不回去,就干脆租一间公寓放我的战利品——你这是什么眼神,拜托,很?奇怪吗?”
庄少洲笑?了笑?,凑过来吻她,炙热的气?息顺着她的脸颊一直吻到耳朵,“我只是在想,为什么那半年没有在这栋楼里遇见过你。也可?能我们?遇见过,只是擦肩而过了。”
陈薇奇听着他磁性的嗓,耳廓处一片酥麻,“我如果知道你就是那态度恶劣的房东,就算遇见你,我也不会给你好脸色。”
陈薇奇到现在还记得那中介经理在被挂电话后向?她委屈诉苦,说?对面那位先生脾气?不好,直接说?了一句不租,就挂了。
庄少洲想不起来这通电话,但他态度恶劣大概是因为那天碰上?了让他心情不好的事。
“我还想问,如果不能租能不能来参观,可?惜挂了。”
“抱歉。”庄少洲不知道说?什么。心里的遗憾已经满了出来。真的很?遗憾,如果那个时候他能认识陈薇奇,会不会………
他忽然无奈地一笑?。他从不是设想如果的男人,设想如果本身就带着遗憾,他的人生从没有遗憾。而现在,他居然在设想,如果早一点认识陈薇奇,会不会一切都不同?
陈薇奇是否会……钟意?他。
像她钟意?她那位前任一样钟意?他。
他想象不出来被陈薇奇喜欢,被陈薇奇爱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她这种娇贵的玫瑰,也会爱人?
庄少洲的人生太圆满了,迄今为止,可?以说?是一帆风顺,意?气?风发,但这个世界上?是不会有圆满的人生。
任何人都有属于自己的遗憾。
也许,他的遗憾就是陈薇奇,她给他的情意?,永远没有她给另一个男人的多。
今夜繁星闪烁,月亮只有极淡的一勾轮廓,像一抹乳白?的雾色,幽紫色的夜空无边无际。
庄少洲抱着陈薇奇,心口发沉,身体有轻微的压抑感,呼吸滞着,如同沉进了他的鱼缸底部。
——真的只需要我忠诚?
她不会来爱他,也不需要他的爱。他们?之间能做很?多次爱,但谈爱,似乎很?难,也不知是哪里出了问题,但哪里都是问题。事到如今,感觉和情绪都不是能够控制的变量。
“没什么好抱歉的。反正我也骂了你是傻叉。”陈薇奇无所谓地耸肩。
庄少洲一时失笑?,手臂忽然紧紧箍住陈薇奇的腰肢,他松弛的身体紧绷起来,像一头突然发起进攻的豹子。
“Tanya。”他低声?。
陈薇奇也感觉到了他身上?散发的气?场很?不一样了,更沉也更浓烈,她蜷着脚趾,就这样看着他。
庄少洲突然扣住她的下?巴吻了过来,带着深深的占有,和一种近乎疯狂的渴求,欲念来得猝不及防,陈薇奇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他凶猛地吮住舌尖,他吻得发狠,像是要把她嚼碎了吃进去。
低沉的喘息很?性感,陈薇奇听得面红耳赤。
“你喜欢这间公寓就送给你…”他一边吻一边低声?说?着,说?话时唇瓣擦过她的唇瓣。
陈薇奇摇头,想说?她没想要,嘴被堵着,说?不住话。
一场吻,轻而易举地让气?氛失控,几分钟之前的温馨早就抛在脑后,取而代之是一触即发的荷尔蒙。
几百米的高空之上?,空气?似乎比地面要干净,也更沁凉。裙边被掀到腰上?时,庄少洲猛地放下?去,像是惊醒,又懊恼。
他没有征求陈薇奇的同意?,把她打横抱起,走进了公寓内。
露台门被他直接踹开,阖上?时带出一股风,将?陈薇奇的裙摆吹了起来。
“庄少洲……你做什么!”陈薇奇的理智稍稍回笼。
庄少洲把她抱到那两百七十度的观景窗前放下?来,没等陈薇奇站稳,他就从后背搂住她,将?她重重地抵上?玻璃。纽约的夜景以一种奇怪的视角呈现在陈薇奇眼前,仿佛要跌进去。
“陪你欣赏夜景,宝贝。”庄少洲在她耳边低声?说?,“四年前就该补给你的。”
但凡那通电话他没有挂,他答应了对方来他的公寓参观,那四年前他就能把陈薇奇压在扇落地窗前了。
何必等到今日?才尝到这样美妙的滋味。
她钟不钟意?他没关系,只要她在他身下?能高朝,只要他能拥有她。
陈薇奇脸颊发热,又贴着冰凉的玻璃,一半冰一半烫,她紧闭着眼,不敢看眼前辉煌盛大的景色,庄少洲来吻她的耳朵,又用?舌舔,她轻微打着颤,那沙沙的声?音,让一切都变得好软,她感觉被一只猎豹,或者?狮子类的动物缠上?了。
毕竟舔舐皮毛是猫科动物的习性之一。
“外面…会看见……”陈薇奇的气?息碎得厉害,“我明天要工作……你别……”
“我知道。”庄少洲把碍事的衬衫扔到一边,他背脊冒了零星的汗水,整个人散发着浑热的气?息。
“外面看不见,Tanya,玻璃是单面的,我还找人加固了一层,只有我看见你。”他呼吸起伏,性感的喘让陈薇奇更无所适从。
不知道他突然这样是为什么,明明他们?聊得很?温馨,也没有丝毫暧昧,哪里知道气?氛是可?以一瞬间失控的。
对他们?而言,一秒钟,一个表情,一句话,一个简单的触碰,甚至是一个念想,都足够那火星子烧起来。
她在飞机上?新换的裙子怕是又报废了。他解得急,手又硬,直接绷掉了两颗扣子,那扣子是澳白?珍珠材质,圆得很?漂亮,点位也大,用?来做扣子是很?奢侈的,如今从空中啪嗒掉在大理石地砖上?,咕咚咕咚不知滚去了哪里。
气?得陈薇奇狠狠捶他的肩膀,她第一次心疼一件衣服。
“别生气?,宝贝,我赔你。”庄少洲抓住她柔软无骨的手,举过她的头顶,按在落地窗上?。一只手按住,另一只手来寻那复杂的搭扣。
解这个倒是轻车熟路,顺畅无阻,陈薇奇咬牙,忿忿地瞪他一眼。
庄少洲笑?,来吃那终于能出来透气?的石榴籽,含在牙齿里,轻轻咬了一下?,边说?:“这个也赔你。”
随后把手里的东西一扔,不知道扔去了哪里。
这栋超豪华公寓从他们?进来到现在都没有点过灯,陈薇奇甚至没能看见这座房子的全貌,但不用?看了,这里肯定被他们?弄得一片狼藉。衬衫裙子西装裤皮带bra还是她的首饰,扔的到处都是。
庄少洲一只手臂从后面环抱住她,一只大掌撑在落地窗上?,这样一来,进得很?到位,完全的百分之百的,他低声?喟叹,锐利的五官染上?欲和凶悍,像是要把她抱进身体里。
今夜的纽约是摇摇晃晃的,眼中璀璨的灯火全部连城一条线,不像灯,像夜空的繁星,像要落不落的烟火。陈薇奇感觉小肚子好涨,伸手去碰,仿佛能摸到一点隆起。
她呜了一声?。
庄少洲分心察觉她的状态,手掌覆盖上?她的手背,忽然知道她为什么像只小狗在那委委屈屈,他低声?
:“不会坏,你这么厉害。”
“……………”
陈薇奇闭上?眼,挣了下?,后面的人立刻明白?,把她抱起,两人亲密得宛如连体婴,来到沙发上?坐下?。
陈薇奇坐在他怀里,紧绷的身体松泛下?来,她呼出一口气?,很?快又蹙起了眉,似乎……
这样一来,就更紧密了。
她气?愤,随手抓起沙发靠背上?搭着的东西,一条领带,刚才被庄少洲随手扔过来的。毫不犹豫地捆上?男人的脖子,狠拽,像骑一匹气?势昂扬的黑马。其实她的手腕早就被抓红了,被庄少洲按在玻璃窗上?时,他兴致很?高所以箍她箍得很?紧。
他抓痛她的手腕,她拿领带勒他脖子,越是如此,越是次次都舂着,百分之百的进度。
庄少洲有些失控,直到最?后,他还是没忍住,在她耳边问了一句,“你钟意?我吗,Tanya。”
你钟意?我吗。
可?惜陈薇奇没有听见了,她半生半死地靠在男人坚实的怀里,累到没有知觉,但很?有安全感,很?满足。
陈薇奇看见这座公寓的全貌时,已经是次日?的大白?天了。
睡了四个小时,也不觉得困,在飞机上?睡久了,时差还没有倒过来。她撑着懒腰,环顾这座奢华的卧室,挑高三米,落地窗外是繁华都市,车水马龙。
陈薇奇洗漱后,揉着酸痛的肩膀走下?楼,站在楼梯上?,就望见露台外的无边泳池里,男人俊美而精壮的身体。
阳光照着他湿漉漉的皮肤,细窄的腰,修长有力的双腿,还有那可?以随时随地抱起她的健壮手臂。
“什么嘛……”她小声?嘀咕。
陈薇奇发现他每天早上?都有游泳的习惯,所以她每天早上?都能看见这样令人脸红心跳的场面。
她往露台走去,中途经过餐厅时,看见餐桌上?已经摆放好了早餐,她随手拿过一杯蔬果汁,推开玻璃门,很?是慵懒地跪坐在沙发上?,边喝果汁边看庄少洲游泳。
陈薇奇眼尖,忽然发现了他后背有一道长长的抓痕,想起昨晚他们?疯狂的行径,登时不敢再继续呆下?去,又灰溜溜地跑回室内。
庄少洲把她这一系列鬼鬼祟祟的行为看在眼里,笑?出声?。
九点的时候,妆造团队准时到达。这么多年里,庄少洲的公寓还是第一次有陌生人进入,平时只会有两个固定的白?人男佣来打扫卫生和补给厨房里的食材。
庄少洲披着睡袍,看着自己公寓里热热闹闹挤满了一堆人,有些无奈,点了一支雪茄,到书房露台躲清净去了。
陈薇奇被一群人簇拥着,化妆的化妆,整理珠宝的整理珠宝。
等她换上?了礼服出来,一个小助理发出奇怪的声?音,又飞快捂住嘴,支支吾吾地。
陈薇奇疑惑:“怎么了?”
那小助理脸都红了,拿来一张大镜子,放在她背后,让她对着身前的落地镜看反射出来的后背。
“您背上?………”
镜子里,她的后背全部是男人吻出来的红痕。
第41章 在乎 她在乎庄少洲的情绪
今天出席剪彩仪式,妆造团队为陈薇奇挑选的是一条镶满水晶和闪钻的暗金色礼服,搭配一套紫色蓝宝石首饰,正契合了蕤铂为纽约旗舰店推出的限定系列——紫醉金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