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号风球by小涵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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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像警告的一句警告,倒像是说你非要继续观察我,我也没有办法,只能随你。
“没有观察你,宝贝。”庄少洲缱绻地吻她耳垂,小巧的耳垂难得没有戴耳环,这样白净,乖巧,让人想含在嘴里。
“我们夫妻心有灵犀。”
陈薇奇受不了他?大半夜跑来送玫瑰花,吻她,说这些让人脸红心跳的情话,抬手就捂住耳朵,脚尖踮起,像跳芭蕾舞一样从?他?怀里旋转出来。她现在也学会了很有技巧性?地从?他?怀里逃走,只要他?不用蛮力。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任何技巧都是白费心机。
庄少洲怀里一空,失笑着低声道:“看来我还是要用些力。”
陈薇奇挑一挑眉,语调不饶人,“你用力弄得我不舒服,也别想抱我。”
庄少洲笑着瞥她一眼,意味深长反问:“我用力你不舒服吗。”
“…………”
又说荤话。
陈薇奇恼恨地瞪他?,什?么人呐,大半夜跑她家来发骚,她抬手就拿这朵玫瑰去打他?。
花在男人面前脆弱得不堪一击,西装底下硬邦邦的肌肉把花弄疼了,几瓣蓝色飘落在地毯上。
“我的花——哎,真是烦死你了。”陈薇奇心疼这朵花,立刻收了动作?,很珍惜地把花放在珠宝台上,被无数流光溢彩的翠玉宝石包围。
庄少洲好笑地看着她一系列动作?。她打他?,不心疼他?就算了,心疼花。
“不过你倒是来得正好。过来,帮我试一下婚纱。”陈薇奇慵懒地冲庄少洲勾勾手指,很轻巧地命令他?过来帮忙。
“现在?”庄少洲平静问。她时不时用命令的语气和他?说话,其实让他?很无奈,她其实很多?时候都有些骄纵,也不知是不是清楚自己?长得美,不会被拒绝,才这般恃靓行凶。
陈薇奇点?头,明亮的眼底含着一丝小女孩的期待,只是她声线很女人,轻熟的,勾着人,“昨天?就到了,我还没试穿过,明天?会有很多?人,影响我试婚纱的体验感。”
她指着人形模特,告诉庄少洲如何把婚纱取下来,让他?的手去摸婚纱后腰处一小截交叉双绑带的设计,“你看,这里的系带可以调节,比较费功夫,你要一截一截全?部扯松。我先去换束身衣——嗯,你一个人可以把婚纱取下来吧?蕾丝很脆弱,你千万别弄坏了,要不我还是把Linda叫上来帮你吧。”
庄少洲体会出陈薇奇话语里的嫌弃,淡淡道,“你老?
公不是傻叉。”
“你居然?都说脏话。”
庄少洲收敛了几分散慢姿态,注视陈薇奇,保持一种成熟温雅的绅士腔调,“陈小姐,你的老?公是一位智商、情商、身体素质、心理?素质,动手能力都达到了优秀水平的男人。”
陈薇奇被逗得忍俊不禁,眼睛都笑弯成月,“庄少洲,我发现你有点?厚脸皮。”
“那只是对你,宝贝。”庄少洲漫不经心地抬起唇角,气息从?容着。
他?边说边把西装脱下,随意搭在雪茄椅扶手,漂亮的肌肉在衬衫下起伏,骨节分明的大手开始专注地解婚纱系带。
陈薇奇如何不知道呢?他在哄她开心。她比谁都深刻地意识到,庄少洲是绝对危险,强势,不好惹的男人。他与生俱来的敏锐就足以让人畏惧,更不用提他?久居高位的上位者气势。
他只是愿意为了她,放下高傲。
陈薇奇深深看他?一眼,笑容停留在唇边。她喜欢他?说这种情话。
十分钟过后,庄少洲已经把这件价值千万的钻石婚纱从人形模特上取下来,系带设计得过于精致,要非常温柔和耐心才能解开,以及系上去。这件婚纱比他想象中沉,他?单手拎着都觉得很有分量,更不提陈薇奇要穿着它一整个上午,还需保持优雅,落落大方。
他?无奈地摇头,被裙摆上波光粼粼的钻石钉珠晃得眼花缭乱,低声道了一句:“傻女。”
陈薇奇换好束身衣后走出来。
婚纱已经取下,被男人放置在大落地镜前,因为没有了人形模特支撑,那洁白的蕾丝婚纱黯然?地躺在暗紫调的鸢尾花地毯上,华丽的裙摆铺成一个圆。
空气安静,四周浮动着陈薇奇喜欢的晚香玉调子,这是一种很女人的香,甜蜜中带着性?感。
陈薇奇衣帽间的香比卧室的香更浓郁。
有好几日没有闻到了,庄少洲有些被影响,气息微沉,闲散地倚靠在一只用来放手表的长柜边上,双腿搭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直到察觉脚步声后,他?才稍稍偏头看过去。
落地镜前,陈薇奇只穿着一件肤色紧身塑形衣,正试探性?地踩进裙摆的正中央,那塑形衣过于薄过于透,穿了等于没穿,牢牢地贴着她挺翘的臀线,还有纤细到盈盈一握的腰,两条笔直的长腿秾纤合度,完全?地展现在镜子里。
这样一来,从?庄少洲的角度看过去,就仿佛有两个陈薇奇,带来的冲击是指数倍的。
庄少洲不知道该不该盯着看,但盯着看,的确太失态了。他?也不是什?么毛头小子,怎么三四天?没有尝过,就想得这样紧。
陈薇奇站到婚纱的中间,转身对庄少洲勾勾手指,声线一贯的慵懒蘼丽,“庄少洲,你快过来,帮我穿上去。”
她勾手指的动作?不知是故意的,还是惯性?使然?。总喜欢这样。她对宝宝就这样,勾一勾手指,宝宝就屁颠屁颠飞奔而?来,细尾巴翘得高高。
庄少洲意味深长地眯了眯眼,想起谄媚的宝宝,他?唇边有嘲弄的笑意,但还是站直身体,就这样不紧不慢地走过去。
陈薇奇看着镜子里不断靠近的庄少洲,宛如一片缓慢移动的乌云阴影,高大挺拔的体型带着凌厉的俊美,直到完全?罩在她的身后,把她严严实实地包围起来。
平时陈薇奇没有察觉到他?们之间的体型差别这么大,此时站在这面纤尘不染的大落地镜前,她才恍然?发现,她的力量和他?的力量完全?不是一个概念级。
她一米七的个子很高挑修长,站在庄少洲的身前,硬生生被衬托出滑稽的娇小感。
陈薇奇看着庄少洲没有西装遮掩的精壮手臂,脸有些发热,想到做那事?时,他?居然?也能把她抱起来……
“帮我穿,太重了,我弄不好。”陈薇奇立刻止住思?绪,胳膊怼了下男人。
庄少洲弯腰俯身下去,两手抓住婚纱前胸的边缘,提了起来,从?镜子里看,这场面很像仙女教母拿魔法棒在她身上一点?,璀璨的婚纱顺着曲线蜿蜒向上,直到裹住她的身体,完成了某种仪式。
这是庄少洲第一次为陈薇奇穿睡衣以外的衣服。
亲手为她穿了婚纱。
也不是所有的新郎都有机会亲手为新娘穿一回婚纱。
“别动。”庄少洲低声制止陈薇奇的动作?,沉热的气息洒在她耳廓,“等我绑好系带你再欣赏。”
说完,他?手指绕着系带,像是在缝合什?么。镜子里,庄少洲低敛着锋利的眉眼,专注那两根脆弱的,他?一绷就会扯坏的细带。
呼吸都落在陈薇奇的背脊,弄得她发痒,不停地动着那对蝴蝶骨。
“你快点?。”陈薇奇催促。
庄少洲漫不经心,“快不了,宝贝,不然?会扯断。”其实没这么脆弱,他?故意把动作?放得很慢,手指若有似无地在她后背碰着触着。
安静的夜晚,流淌着道不明的暧昧,庄少洲慢条斯理?系好婚纱,终于站直了身体,两只大手顺势环住陈薇奇的腰,他?的目光越过陈薇奇,看向镜子里的他?们。
陈薇奇长发披在身后,素净的一张脸,穿着无与伦比的蕾丝婚纱,被他?禁锢在怀里。
他?其实想为她穿婚纱,也想脱掉,这样才是完整的仪式。
“Tanya,你真的好美。”
男人沉沉叹了一句,吻落在她的肩膀。
陈薇奇在他?怀里轻颤了颤,失神地和镜中的那个自己?对视。少女时的陈薇奇不止一次想过,穿上婚纱的心情是怎样的,现在她真的穿上了属于自己?的婚纱,这种真实的心情她居然?又形容不出来了。
说宁静太沉重,说高兴太肤浅,但她的心,似乎飘在一片安静的海上,随着温柔的海浪浮沉,那种舒服的感觉蔓延在她的每一寸皮肤上。
庄少洲吻她的肩膀,脖子,又追逐到耳廓,陈薇奇知道他?在吻,就这样偏过头来,唇瓣不经意擦过他?的鼻尖,像天?鹅交颈,气息融在一起。
庄少洲被她这几乎是主动的暗示弄得浑身燥热,喉结吞咽,很轻易地找到她的唇。
镜子里,一对情人在轻柔地吻着,渐渐的,那种轻柔消失,镜子被重重撞了一下,幸亏牢固。
陈薇奇被按在镜子上,仰着头,颈项崩成一条笔直的线,快要撕裂般,脆弱而?美丽。她紧紧环住庄少洲的后颈,闭眼享受唇齿交缠带来的酥麻。
庄少洲吻得温柔又有力,是陈薇奇最喜欢的方式,弄得她舒服得喘着,眼尾都染上薄薄的红,只是她看不见,镜子里男人的手,克制地收着力道,怕弄坏她的婚纱,怕弄疼她的唇,净色的手背泛起青筋。
“婚礼上还想要什?么,Tanya。”庄少洲低喘着说。
陈薇奇迷离着眼,在朦胧的思?绪中,她随口?一说:“还想要烟花……”
那晚在拉斯维加斯的烟花,只有零星几朵,她还没看过瘾,就没有了。她想看一场更盛大的。
庄少洲说好,爱怜地抚她鬓角留的汗水,漆亮的瞳孔里映着她的面容。
他?喜欢她把自己?心里的话说出来,等她能够轻而?易举地把心里所想的所要的都说出口?,那她开口?说喜欢,就不难了。
要她表达,要她说出来。
这何尝不是一场为她特别定制的心理?训练。
“陈薇奇,以后想要什?么就说,要告诉我。不然?我没有办法百分之一百地,猜到你的心。”
后日下午四点?,一架湾流g550私人飞机从?港岛而?来,降落在大溪地波拉波拉岛的机场岛。
舱门打开,一股清新又湿热的海岛气息扑面而?来,一群花枝招展的女孩从?舷梯下来,波西米亚风的棉质蕾丝长裙在海风中翻涌。
这座全?球最美的机场四面环海,放眼望去,只剩下那种透明的干净的蓝色,无边无垠,让人轻而?易举沉溺在其中。
海岛植被茂密,椰林遍地,没有任何繁华都市的气息,也没有任何高楼大厦,置身其中,只有一种悠远的宁静。
这两日,宾客陆续上岛。大批工作?人员已经开始进入紧张的布置中,飞机一趟一趟地运来新鲜花材,薇奇玫瑰的深蓝完美适配了这座海岛明亮的
蔚蓝海天?,换了任何一个地方举办婚礼,都不一定让这种玫瑰绽放出最美的模样。
婚礼前一晚,场地布置妥当,十万朵蓝色玫瑰在落日熔金里安静的等待明日的好天?气,瑰丽而?盛大的夕阳笼罩着整座海岛,宾客们都惊叹于眼前的霞光。
人生中,不一定还能见到这样好的晚霞。
陈薇奇穿着一条简单质朴的波西米亚风长裙,赤脚踩在海滩上,她看见清澈的海水被夕阳染成金色,一群可爱的柠檬鲨摆尾,也不知是不是把十四岁的她吓到半死的那几只。
宝宝撒欢地在沙滩上疯狂跑来跑去,它是喜欢奔跑的品种,速度风驰电掣,像夕阳下的一道黑影。
陈薇奇对着夕阳撑了一个懒腰。
庄少洲正陪着一群堂兄堂弟吃完晚餐,听见有人说今晚夕阳很美,他?偏过头,往窗外望。
海滩上出来散步的宾客很多?,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花枝招展的女孩子更多?。
因为婚礼前一天?新郎新娘不能见面,更不能黏在一起,大家都绞尽脑汁把他?们的行程分开,不准住同一间房,不准一起吃饭,不准乘同一艘游艇出海。
没有想到这样偶然?碰见。也是,这座海岛又不大,有情人如何避得了?
庄少洲几乎是一眼就看见远处椰林下,撑懒腰的陈薇奇。他?笑了一声,对一帮兄弟说去趟洗手间。
黎盛铭警觉:“哥,你不是去偷偷找嫂子吧!”
庄少洲给了他?脑门一巴掌,起身后拿出手机发过去一条消息:
【新娘子,回头看。】
陈薇奇看见这条消息后,没有多?想,就回过头。
那样猝不及防地,对上庄少洲的眼睛。他?身上质地轻薄的亚麻花色衬衫被海风吹得鼓鼓,靠在一棵高大的椰树下,很是风流倜傥。
夕阳在他?们身后静静陨落。
第51章 他们的婚礼(上) 他给她独一无二……
晚餐在酒店的敞开?式餐厅,海风徐徐,椰林被吹得层层叠叠。
晚上吃海鲜自助宴,食材都是当天从附近海域航钓来的鱼虾螺贝,空运来的新?鲜蔬菜肉类,还有许多外面难见到的本地水果,热带气候令这里?物产富饶,水果也?带着南太平洋独有的风味,譬如诺丽果,面包树果,橘色的费伊香蕉。
晚餐一半按照港府习惯来做,清蒸白灼或做打边炉,加一点豉油蒜蓉,都保留了食物最原始的鲜香,另一半则用当地波利尼亚的烹调方法,佐椰浆,青柠汁,把食物包裹在香蕉叶中,放进石头和?火山岩组成的地炉里?蒸烤。
餐厅里?宾客不少,多是年轻人,年长辈的先生太太则安排在更为私密的餐厅。
最瞩目的还是庄家那群后?生仔。
四张大方桌拼成一条长桌,就在露台上,二?十来个人高腿长,充满荷尔蒙的大男人聚在一起谈笑风生。
在海边度假不需要穿得太严肃正?式,都图一个休闲舒服,商务性质的西装三件套抛在脑后?,取而代之是质地轻软的棉麻或丝质衬衫,造型也?多种?多样,还有薄针织、时?装款短袖。穿五分款西装裤的男人很骚,露出精壮修长的四肢。
一眼望去,像一群花蝴蝶,挺招人的。
黎盛铭作为混时?尚圈的男模,穿得最为大胆,深V款的粉色印花衬衫,露出胸肌,简直是蝴蝶中的蝴蝶。他?作为年纪偏小的弟弟,很受一群兄长的疼爱,挨了亲哥一巴掌,立刻就有人安慰他?。
庄竣谦:“你哥今天心不在焉谁都看得出来,见不到新?娘子也?罢,明天正?式婚礼,现在肯定紧张。你还要调侃他?,真是活该挨一巴掌。”
黎盛铭揉着脑门,心想不如不安慰,二?哥手劲真大,下手也?狠,直接把他?脑袋打懵了。
这么蛮力不温柔,嫂子能喜欢??
伴郎团之一的庄维成:“别跑歪了,正?事还没商量。伴娘那边什?么情况,我们这么多人,别告诉我一个都没有打入内部。登岛两天了,兄弟们,都是谁说的哄女人很有一套?”
在岛上这两日活动很丰富,一帮少爷小姐也?很会?玩,出海浮潜、航钓、鸡尾酒party、沙滩烧烤、午夜篝火舞会?、大家玩在一起,都混了个脸熟。
庄家这帮大男人很有心机,玩是其次,套话才是目的,派出的精锐部队有事没事就往陈薇奇的塑料小姐妹那儿凑。
说起这个就哀声载道。
庄钧启:“那些女仔各个精,不好?糊弄。只肯让我们陪着玩,一旦问堵门相?关的,就推脱说还没想好?。”
另一个接话:“岂止不好?糊弄,我当马仔,提包拍照一条龙,还让我脱衣服给她们看腹肌……”
男人笑容无奈,这辈子第一次被姑娘调戏,还是一群姑娘。
海风带着香甜的椰子味,不远处的沙滩上,一群花枝招展的年轻女人,穿着热辣性感的比基尼,和?今晚的夕阳合影,风中隐隐约约夹杂着她们甜美俏皮的笑声。
这热闹显得庄家这群男人的沉默很悲伤。大概是这辈子第一次这样无用,一群女仔,一个都搞不定。
众人最后?只能齐刷刷望向唯一一位外姓伴郎。
郑启珺压根没分心听他?们商量大计,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端着鸡尾酒,目不转睛地望向沙滩,唇边带着笑。
“郑少,你这边怎么样。我看你这两日时?常和?易小姐在一起,她透给你风声了?”
郑启珺被人点到,意犹未尽地收回?目光,他?轻描淡写道:“风声倒是没有透露,但易小姐说难度很高,让我们多努力。”
其实易思龄根本没说,是郑启珺为了体?面乱诌的。他?跟在一个女仔身后?跑了两天,连对方一个眼神都没得到,说出去未免丢人。
黎盛铭非常惊讶:“真嘅咩?易小姐这么好?说话?昨天浮潜的时?候,我还听见她让你滚蛋,没想到态度转变这么大,阿珺哥你可以啊!使?了什?么妙招,让我也?学学,到时?候教给我哥去哄嫂子。”他?洗耳恭听,身体?前倾。
这下,满桌子人都知道,堂堂郑家太子爷被人骂滚蛋了。
郑启珺望着黎盛铭真诚的眼神,有那么一瞬间,也?想在他?脑门上来一巴掌。
盛大的晚霞仍旧摧枯拉朽地烧着,烈烈着,铺满整张蔚蓝的天幕。椰林中,绿影掩映的某个角落里?,庄少洲和?陈薇奇在躲着人接吻。
庄少洲哪里?有心思去想他那帮正为他绞尽脑汁的兄弟,陈薇奇也?管不了那群拍照的小姐妹。
两人吻得难舍难分,今晚的火烧云好?似烧到了他?们心底,这场突如其来的吻比平日都要热烈。
也?可能是,他们很久没有接吻了。
上次接吻还是陈薇奇第一天登岛,庄少洲在应酬中抽出空去接她吃晚餐,两人躲在餐通往餐厅的花园里?吻了一次。幸好?没人看见,不然一帮朋友要笑他?们急不可耐。
陈薇奇被庄少洲抵上一棵长歪的大王椰,背脊感受着粗糙的树皮,在他?灵活的唇舌中有些丢盔弃甲,气息乱得不成样子。
“会?不会?不好?,说是不能见面……唔……轻点你……”陈薇奇闭眼,隔着他?的印花衬衫,在他?鼓胀饱满的胸肌上抓了一把。
新?郎新?娘不止见面了,还在这里?接吻,传出去绝对会?被圈里?朋友笑话一年。
“没什?么不好?,老婆,不见面才不好?。”庄少洲含住她的下唇瓣,摩挲了好?几下,恋恋不舍,不想松开?。
两人鬼鬼祟祟,忽然听见远处有人喊陈薇奇的名字,是小珊宜的声音,陈薇奇抓紧庄少洲的衬衫,庄少洲眼疾手快,拉着她一起蹲下去,借高大粗壮的椰子树和?茂密的提亚蕾花,挡住他?们的身影。
夕阳渐渐褪色,陨落,来到最后?的生命。
庄少洲干脆坐在地上,把陈薇奇抱到怀里?,两人用这种?狼狈又好?笑的方式,欣赏最后?的夕阳。
“我听说你那群兄弟都在打听明天堵门的题目。”陈薇奇伏在他?肩头,眼底映着金与红,“你不找我打听?”
庄少洲:“我打听,你会?说?”
“你做梦呢。”陈薇奇用手
指在他?胸口点了点,不经意地媚眼如丝,让庄少洲觉得很性感。
庄少洲抓住她的手指,放在齿间,轻地咬了一口,“放心,怎么都会?娶到你。”
喜欢陈薇奇已经是他?人生中最难的一道题了。
夕阳在他?这句话落时?彻底结束了,因为美好?的事太多了,以至于没有人为只是近黄昏而惋惜。
深蓝色一寸寸围剿,直至笼罩整座岛屿,满天繁星闪烁,预示着明日百分之一百的明媚好?天气。
海上的日出总是和?城市里?不同?,从破晓到霞光万丈,只需要短短的一分钟。
金鳞闪闪的曦光穿过玻璃窗,落在陈薇奇的织花锦缎睡裙上,裙摆镶着皱褶纱,蓝色中夹杂银丝,像极了一片波光粼粼的海。
新?娘正?安静地坐在化妆镜前,妆造老师正?轻柔地在她细腻的皮肤上铺一层保湿霜。乖巧的一张素面,在晨曦中明亮着。
才五点,众人都忙碌起来。宽敞的套房里?塞了十来个人,显得很拥挤,很快,珊宜和?易琼龄醒来,屁颠屁颠地从隔壁房间跑过来看新?娘子。
“你太美了Tanya!”珊宜一向会?提供情绪价值,那绘声绘色的夸张语调,让陈薇奇笑出声。
陈薇奇:“我都还没有化妆,也?没有换婚纱,小家伙,你好?歹走心一些。”
珊宜:“那也?没关系,反正?你今天就是这座海岛上最美的女人,不,你是整个太平洋上最美的女人。”
易琼龄挤眉弄眼:“地球!是地球!”
珊宜重重点头:“地球上最美的女人。”
陈薇奇扶额失笑,“………够了,我已经被你们哄到了。”再不制止,这两小家伙要让她冲出地球,飞向宇宙。
伴娘陆续过来,都换了和?新?娘匹配的晨袍,银色的。易思龄这辈子好?多年没有一大早五点起床了,她哈欠连篇,妆都画完了,大眼睛还惺忪着,朦朦胧胧地。
陈薇奇从镜子里?看见易思龄打哈欠,笑说:“你这辈子第一次五点起吧?”
易思龄掩着哈欠,红唇撅起来,瞪过去:“我是为了谁。”早起就算了,还要当绿叶衬红花。她这辈子就没当过谁的绿叶。
陈薇奇看穿她心里?想些什?么,抓了手边喜糖盘里?一颗巧克力,“等你结婚,我也?勉强衬托你一回?。”
易思龄嗔了一眼,剥开?糖纸,把巧克力优雅地送进嘴里?。
才清晨六点,套房里?热闹得像过年,都是一大早来看新?娘子的。伴娘之一的美悠,正?细心地擦拭着陈薇奇今日要用到的四套珠宝,尤其是那套设计最复杂,配钻高达五百多颗的 “繁星之海”,她格外慎重。
陈薇奇曾在蕤铂的百年纪念宴上戴过一次“繁星之海”,其实婚礼可以选其他?的,但她还是执意用这套。
网上早有时?尚博主预测陈薇奇会?从她的珠宝库里?挑选哪一套,顺带把蕤铂历年来的出圈高定作品盘点了一遍,评论里?有人说那套繁星之海很适合陈薇奇,和?婚戒也?相?配。
博主反驳——“不可能啦,大小姐不会?四个月内戴同?样的珠宝啦!”
美悠想说这些人不懂,能真正?被大小姐放在心上的人和?事,她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偏爱,只是嘴上不说罢了。
即使?五点起床,时?间还是不够用。好?在有专业人员帮着掐点,该催时?催,该放量时?放量,还要和?恨不得七点就杀过来的伴郎团交接,稳住一群蠢蠢欲动的大男人,确保一切顺利,更要确保一切美满。
新?娘伴娘还没拍完照,现在就杀过来,新?娘不骂人,摄影老师都要骂人了!这又不是抢亲!
套房就建在浅海之上,很适合拍照。拍晨袍照时?,海上正?冉冉升起一轮旭日,霞光喷薄而出,海天相?交的远方一片浮翠流丹,摄影老师嘴都翘了起来,这是第一次拍到这样好?的日出。
新?娘穿着蓝色长袍,慵懒地坐在露台上,蔚蓝的海水在脚下温柔翻涌,一群热带鱼游过,海风拂起长裙,贴上她沙漏似的线条,红日则在她身后?,那么心甘情愿地陪衬。
“太顶了!我职业生涯前三的照片!OK!化妆老师换造型!”
“快快快!要八点了!”
一群人又火急火燎地扶起陈薇奇,架着她回?主卧换出阁的嫁衣,还有三个房间留给伴娘换礼服。
其实陈薇奇是很懵的,她全程像个听话乖巧的木偶娃娃被各种?老师操纵,要化妆就化妆,要换衣服就换衣服,要拍照就笑。办婚礼和?打乱仗真没区别,不论前期规划得有多么精准周到,真到了这个时?候,还是免不了鸦飞雀乱。
耳边是各种?脚步声,笑声,吵闹声,摄影老师的指挥声……直到门外传来几声特别兴奋的狗吠,然后?是好?几声惊呼——
“怎么就来了!!!”
“来了?我看看!”
“车队真的到了!!下来了——伴郎各个都好?靓!”
“傻女!坐车来的不是伴郎!是庄家其他?人,你看停在码头的游艇!”
人太多,看不见,那千金干脆站到椅子上,扶着栏杆,眺望着正?停泊在酒店码头的白色豪华游艇。这是庄少洲心爱的大玩具,两个月前还在美国加州的游艇会?,现在就被钞能力运到了南太平洋,装饰成浪漫的花船,甲板上铺满命名为薇奇的蓝色玫瑰,还有来自本地的提亚蕾花和?鸡蛋花,象征着爱与幸运。
一群肩宽腿长,气宇轩昂的男人鱼贯从游艇上下来,彼此说说笑笑,阳光刺眼,好?几个戴着墨镜,本就昂扬的气场越发显露无疑。
那千金又是目瞪口呆,又是好?笑好?气,跺了下脚,发嗔道:“……我真是第一次见新?郎坐超级游艇来接新?娘,陈薇奇她真的……!搞这么高调浮夸,还让不让我们结婚啊!”
庄少洲和?伴郎住在另一家酒店,离陈薇奇下榻的洲际隔着一片浅海,坐游艇走水路的确是最快的,只需要十来分钟。
陈珊宜牵着宝宝飞快从酒店门口跑回?套房,气喘吁吁地传递情报:“Tanya!姐夫他?坐游艇来接的你!好?梦幻好?漂亮!船上全部都是你喜欢的玫瑰花!”
此时?,陈薇奇已经换好?了满绣的龙凤褂,双肩端庄地舒展着,梳着一款温婉大气的发髻,没有繁复的装饰,只插了一对纯金凤凰步摇,一凤一凰,坠着颗颗莹润的翡翠珠。
倒是手上的饰品更多,左右腕上各戴了两只龙凤镯,她用手碰鬓发的时?候,镯子撞击出清脆的声音。
“游艇?”陈薇奇眸中辗过惊讶,倒是第一次听花船,“不是说有花车吗。”
“车也?有!花车花船都有,都是你喜欢的!Tanya,你的婚礼绝对是独一无二?!姐夫太浪漫了,我想不到还能这样!”
陈珊宜脸都涨红了,跑了一路,脸上也?冒出汗。化妆老师拿来散粉为她补妆。
陈薇奇看着妹妹激动的模样,笑了起来,双眼如晨曦般明亮。
她说想要独一无二?,他?就给她独一无二?。
酒店外,接亲队伍浩浩荡荡地顺着路线杀过来,跟着五六个摄影师,还有一家准许上岛的媒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