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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号风球by小涵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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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外人面前永远都这样客气,优雅,把体面刻进了骨子里。
庄少洲没有站起来,就这样随性坐着,有些懒散地抬眸看向她。
从下往上的姿势,与居高临下丝毫不相干,可陈薇奇还是感受到了一股强烈的气场,很难说,每次见他都感觉被什么如有实质的东西包围了,也许是热度,也许是气味,也许是一种看不见的荷尔蒙。
十分钟之前的酸楚被活生生驱赶走,陈薇奇不得不打起精神来,要专注。
“母亲在你这订了一批首饰,今天到店,我帮她来取。”
“黎太?”陈薇奇挑眉,店长立刻把黎太的订单拿给她过目。
“黎太订了这么多,怎么都不告诉我一声,这真是……”陈薇奇看着那两千六百万的大订单,又想到了庄少洲随手转来的五千万,有些无奈。
她朗声吩咐:“邦妮,把我留在这的祖母绿手镯拿来,一起包好。”
店长眼中不乏惊讶,平时比这更大的订单,大小姐也没有这样隆重过,大多是赠送一些限量版项
链手链,或者安排豪华度假,邀请出席晚宴party之类。这支祖母绿手镯是大小姐的爱物,一直放在店里做展示,价值达到七位数。
庄少洲看着她,目光深而缓,像一汪流速很慢的黑潭水,“你破费了。”
“哪里,一只手镯而已,希望黎太能看得起这点小礼物。”
陈薇奇从不做小家子气的事,一只百万的手镯不算什么,若是能讨黎太高兴,就值得。她和庄少洲的关系可以背地里作假,黎雅柔却是她的正经婆母,婆媳关系处不好,日后麻烦会很多。
她总不能开口让庄少洲这个塑料老公去处理婆媳关系吧?太丢人了。
庄少洲哪里知道她脑子里能想这么一连串复杂的事,他漫不经心地勾出笑意,“你是她儿媳,你送什么,她其实都会喜欢。”
陈薇奇:“…………”她闪过一丝尴尬,迅速换了话题:“对了,这家伙刚才…没有弄伤你吧?”她指了指灵缇。
“没有。它很乖,只是在和我玩。”庄少洲一边说着,一边不经意地抚上自己的手腕。
陈薇奇本来没有注意到他的手腕,目光顺着他的动作瞥过——
“你的手腕!”她爆出惊讶的声音,“——这怎么回事啊!是不是宝宝咬的?邦妮!快去拿碘酒!”
陈薇奇没有多想,一把抓住他的手臂,拉过来,凑近去看。男人清瘦凌厉的腕节布着数道红痕,可以说触目惊心,全部是犬齿留下的咬痕。
隔得很近,她的呼吸若有似无地洒在男人手上,男人手上的香气又若有似无地萦绕在她的鼻尖。
有一点若有似无的暧昧。
陈薇奇心想还好没流血,只是擦破一点表皮,“你放心,我的狗狗非常健康,每年都做身体检查,不用打针的,我平时也会偶尔被它刮伤。”
庄少洲不以为意地嗯了声,低低道:“没说不放心。”
店长很快就拿来碘伏和棉签,陈薇奇直接坐在庄少洲旁边,拿棉签沾了少许碘伏,递过去。
大小姐就是大小姐,完全没有一点要帮人涂的念头。若是其他女孩,早就借机缠上来了。
庄少洲无奈地笑了笑,并不接,很温和地说:“我一只手涂不太好。算了,不用麻烦,拿走吧。”
陈薇奇蹙眉,“这怎么行。发炎了也很麻烦的。不然……”
她看向白秘书。
白秘书挺胸抬头,举起右手:“老板,我想去上洗手间。”
庄少洲沉下脸,“去就去,还用给我打报告?”
白秘书飞快溜走,顺带把保镖也带走,三个牛高马大的大男人结伴去上洗手间,没走几步又返回来把店长叫走,嚷嚷着要选一款价格合适点的项链送阿媽。
陈薇奇张了张嘴。
她很少这样笨拙,手臂悬在空中,沾了碘伏的棉签在空气中迅速氧化,罪魁祸首还在那撒娇摇尾巴。
贵宾室像一片安静的沙滩,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门店会使用高级香氛,可香氛的味道她太熟悉,所以很敏锐地嗅到了一丝不一样的味道,从男人身上飘来的,很复杂的佛手柑香气,清冽且幽深。
庄少洲把手腕送到她眼前,慢条斯理地开口:“陈小姐,帮我。”
他说是“帮”,其实没给其它选择,醇厚温沉的声线中附着一丝如影子般不易察觉的强硬。
陈薇奇不欲再与他僵持,僵来僵去地很不体面,不过是涂个碘酒而已。她顺势坐到他身边,拿棉签轻轻扫过那截腕骨,垂眸抿唇,自有一股剔透的骄傲在。
骄傲归骄傲,动作是很温柔的,庄少洲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挠他,那种细细碎碎的痒很难忍。
“你跟你秘书一年开多少钱啊,这么卖命。”陈薇奇忽然开口。
庄少洲听出她的阴阳怪气,笑着,“税后三百。今年肯定给他涨。”
“………”
不等陈薇奇说什么,他又问,“对了,你的小狗叫什么?”
“宝宝。”
庄少洲笑了声,注视着她轻颤的睫毛,缓缓重复:“宝宝。”
浑热的气息落在她的头顶,酥酥痒痒的,他声音压得这样低,醇厚又性感,根本不是在叫小狗。
陈薇奇没有傻到这种地步,她感觉心底一根隐秘的弦被拨了下,手指下意识捏紧了棉签,没控制力道,不小心碾过伤口。
男人明显疼了,但没有收回手。
陈薇奇抬起眼睫,看进他的眼底,深浓的眸色如有实质,对视久了让她四肢发酸。
她咽下一些微妙的情绪,平声问:“你到底要做什么啊。”
庄少洲微笑地看着她,答非所问:“不是说要送我领夹吗,挑一枚特别的给我,我不想要你前男友戴过的款式。”
波澜不惊的声音听不出任何喜怒,但这是他第二次主动提起她的前男友了,很难不让她有其他的想法。
陈薇奇很勉强地笑笑,也答非所问,像是在各说各的,“不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就说好了吗,你不会在意他。为什么最近总是要提他?”
庄少洲很轻地抬了下眉尾,换了更松弛的姿势,两条长腿叠起,他看着封面上的人脸,“我说过我不会在意吗?”
“你说过。”陈薇奇肯定。
庄少洲颔首,很平静地撕毁协议,微笑地注视着陈薇奇:“嗯,那我现在反悔了。”
他决定不去纠结那些混乱的东西,不论是好奇,喜欢,占有欲,还是好胜心,他只知道他想得到陈薇奇,想拥抱她,想亲吻她,想占满她的视线就像他会占满她的身体一样。
他不允许自己的老婆把心放在除他以外的男人身上。
庄少洲两指掰正她的下颌,语气沉缓:“陈薇奇,我发现我很在意你还放不下你前男友这件事。你是我的老婆,你明唔明?”

第11章 夫妻感情 需求较大
陈薇奇脑子很乱,不懂他为什么突然转变这样?大,再者,她哪里表现出还?喜欢周霁驰的样?子?
“少胡说八道,谁说我还?喜欢我前男友。”她不太自然地避开他的目光,但?肩颈依旧挺直着,像一只优雅的天鹅。
“不喜欢为什么你办公的地方到处都?要?贴他的照片?”
他简直是在故意找茬。
陈薇奇气笑:“这是集团的商业行为,庄先生?。你家银行不是也请过代言人,地铁上到处都?是那支白颂卿的广告,那我也能说你喜欢她咯?”
白颂卿是港岛近几年冒头最快的年轻女星之一,演技颜值都?出众,不少富豪都?是她的影迷。白小姐今年年初为盛徽银行拍过一支创意广告,据说广告上线后,盛徽的信用卡业务大涨百分之三十。
“你这种?大小姐还?坐过地铁?”
陈薇奇:“庄少洲!”她发现了,这人就是故意的。
庄少洲收起戏谑,不敢再逗她,低沉的语气很温柔:“盛徽的代言人都?不是我选的,是宣传部和?公关部的事?,我连这位白姓女星是谁都?对不上号,你无需在意。”
陈薇奇挑挑眉,“我可没?说我在意。”她边说着,边掖了下头发,很随意的动作,偏偏她做起来娇贵又好看。精致的耳朵完整地露出来,小巧的耳垂在灯下泛着粉色,再往下,是一截白瓷般细腻的颈。
漂亮的人仿佛连耳朵,后颈,锁骨这些隐秘的地方都?是漂亮的,很不公平。
庄少洲滚了下喉结,道貌岸然地调转目光,“我解释过很多次,我不是见女人长?得漂亮就要?沾一下碰一下的男人,陈小姐总是不肯信。”
陈薇奇还?想在说什么,男人似乎预判了她还?要?纠缠的意图,微笑地看着她:“别转移话题。我们似乎是要?讨论你和?你前任的事?。”
陈薇奇心底一紧,下意识就要?逃离这个对她不利的战场,她是脑子有病才要?和?庄少洲讨论周霁驰!
那种?怪异又陌生?的感觉在心底不停地涌动,她感觉被两道力量一前一后地拉扯着,一个是即将要?结婚的男人,一个是分手不久的前任。
这种?拉扯的力量随着庄少洲的逐步逼近而增强。可是他为什么非要?较劲?因为男人的骄傲,占有
欲,还?是…
陈薇奇迟缓地眨着眼睛,藏在裙摆下的手指在悄悄地抠着沙发,她有些紧张,越想越不对劲,几乎是没?过脑子,她俯身去捞牵引绳,随后倏地站起来,“我还?有工作,就先回去了……对,领夹,我明日会派人送到贵府。”
宝宝似乎还?不愿走,她逮了一下绳子,没?走出两步,身后的男人慢条斯理开口:“既然你确定不喜欢他了,那我想做些什么,陈小姐也不会介意吧。”
陈薇奇脚步猛地顿住。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几乎无法很好地控制情绪,连声音都?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庄少洲,你别动他……不然——”
庄少洲面无表情地扣住她的手腕,她高跟鞋没?站稳,猝不及防地被他拉过去,跌坐在他的腿上,男人的腿部结实坚硬,她隔着几层裙子都?能感受到他滚烫的温度,充斥着生?命力,也充满了危险。
他一手抚上她的后颈,一手握住她的腰侧,双臂如蔓藤,从两侧环上来,把她缠紧,这样?的圈占令她没?有逃离的余地。
陈薇奇呼吸都?窒着,两手被迫撑在他肩上,胸口深深起伏,眼尾隐约泛起很诡异的红色。她明明有些颤抖,但?不甘示弱:“你再这样?,我就解除婚约……庄少洲…你别赌我……”
庄少洲看着她:“赌你什么。”
“投鼠忌器。”
庄少洲失笑,不懂她怎么总喜欢用这些严重的词,又心疼又恼火,他一时情绪复杂,手掌忽然用力,把她按进怀里。
她的背脊很纤瘦,隔着衣料也能感受到蝴蝶骨的形状,庄少洲想到第一次见她是在五年前,在陆家举办的一场晚宴上。她那时刚成?年,很苗条,但?那是健康的苗条,整个人很高傲,很锋芒毕露,一袭华美?的深蓝色流光裙。
他当时的第一印象是,哪来的人鱼公主?,这么骄傲。
庄少洲不知道她是谁,也没?打算问,是后来,她逐渐声名大噪,他去过的场合中很多次都?有她的身影。他无法不记住这位陈家三小姐,港媒口中的港岛双姝之一,其实也没?太多其他的情愫,仅仅只是记住了她。
命运神奇,她有一天也会游入他的领地。
都?游进来了,再放走,似乎说不过去。
庄少洲感受到她浑身都在轻微发颤,还?是很倔地保持挺直,他笑了笑,低头靠过去。
陈薇奇感受到他灼热的呼吸,神经末梢绷紧,太近了,他仿佛随时都?会吻下来……
唇瓣在离她鼻尖一厘米时,调转了方向?,呼吸擦过她的侧颊,辗转至她的耳廓,“陈小姐,我想说的是,既然你确定不喜欢他了,应该不会介意我追求你吧。”
陈薇奇的耳朵是她最敏感的地方,不过是热气喷洒在上面,她居然浑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软绵绵地撑着他的肩膀,要?很用力很专注才不至于让自己大脑一片空白。
“……你追求我?”
男人微笑着,“你很意外。”
陈薇奇的心跳很快,这种?心跳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唯一的解释也许是……吊桥效应,紧张和?危险都?会带来心跳加速。
“为什么?”她稳着气息问道。
庄少洲沉吟片刻,从容地说:“我们很快就要?结婚了,如果不提前培养感情,婚后夫妻生?活会不和?谐。毕竟这方面的和?谐也是需要?一些感情基础的。”
“你觉得呢,陈小姐。”
接下来一整天,陈薇奇都?心不在焉,恍恍惚惚地,总是感觉有什么东西环绕着她,挥之不去。
她回到办公室后就把宝宝狠揍了一顿。
“你平时都?不咬人的!!怎么就今天咬!”
“上次不是还?怕他怕得要?命,今天就敢咬他了,陈宝宝,你出息啊!”
“再敢咬人就不准吃零食!自己去一边反省!”
陈薇奇下了最后通牒。
“嘤嘤嘤……”
宝宝委屈地把自己埋到沙发角落,尾巴丧气地垂下来,它?不懂怎么平白无故挨一顿打,它?妈很久没?打它?了。
其实根本不是它?的错,它?只是和?庄少洲咬着玩,只要?对方有任何地不适,手腕挣一下,它?就能知道分寸,可偏偏对方一动不动,就这样?笑着把手腕给它?咬。
它?以为这样?咬是不疼的,小狗哪那么坏。
这股心不在焉一直持续到半夜,陈薇奇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她只好坐起来。
黑色吊带睡裙从大腿根丝滑地落下去,她随手披上一件风衣,去酒柜挑了一支适合入眠的红酒,拆开红色蜡封,拔掉酒塞,倒入醒酒器。
陈薇奇左手拿着醒酒器,右手拿着红酒杯,抬脚顶开通往露台的玻璃门,一瞬间,有风拂面,那是从开阔海面吹来的夜风,有些温凉。公寓位于梳士巴利道的瑰丽府邸,六十来层的高度,整个维多利亚港匍匐在脚下。
夜已深,世界依旧灯火通明。
舒适的海风把陈薇奇的短发吹得凌乱,一个月没?有管,短发似乎长?了那么一点点,又或许是错觉。
红酒才醒了不到半小时,就有丰富的花香漫出来,这瓶来自勃垦地勒桦酒庄的葡萄酒,是少有的出自女性酿酒师的伟大作品。
香气华丽,妖娆,浓郁,复杂香料和?红色莓果交织在一起,很像陈薇奇笑起来的样?子。但?她现在并不想笑,只是安静且疲惫地坐在藤椅上,抿了一口酒,赤脚感受着冰冷的大理石地砖。
诚然,她的确被庄少洲吓到了,在他说追她的时候,心底的波动比她猜测他要?对周霁驰不利时更?震荡。
“夫、妻、生?、活?”
她当时没?过脑子,一字一顿地问了这句特别愚蠢的问题。
男人意味沉沉地瞥她一眼,似乎是嘲笑她装纯情,“还?需要?我描述吗?拥抱,接吻,上床……这方面我可能需求比较大,希望我未来的妻子能配合我,当然,我也会尊重你,我能尝试你喜欢的任何方式,直到你舒服和?满意为止。”
“………???”
他怎么能堂而皇之地在她的高级珠宝店里说出性需求比较大这种?虎狼之词!
陈薇奇自认为不是什么懵懂的纯情少女,但?面对一个成?熟男人毫不避讳地谈论“床事?”,她仍旧不可避免地涌上羞耻感。
她不知道当时是怎样?的表情,只知道她鬼使神差地看向?庄少洲那具被西装遮住的身体。
精壮,强悍,滚烫。
她双腿不自觉酸软下去。
陈薇奇恼恨自己当时不争气,若是重来一遍,她不会毫无防备地被他逼了一局。她红着脸颊,对着灯火通明的维多利亚港,猛灌了一口酒,都?来不及用舌尖尝一尝香气就吞下去。
大脑中的画面继续——
“这是什么表情?”庄少洲斯文地看着她,后梳的头发一丝不苟,露出骨相挺拔的额头。
“我从没?说要?与你做对假夫妻。还?是说,你想要?男人的时候不找你老公,找别人?”
“闭嘴!!”
陈薇奇又气又羞,猛地捂住他的嘴,不让他继续说了。
他是不说话了,那双幽深黑眸却耐人寻味地注视她,让她快要?招架不住。
她最讨厌的就是被人步步逼。
“谁说我要?与你做假夫妻?!还?有——我找你你就满足得了我吗?庄先生?,你还?挺自信。”
她骄傲过头,在这种?事?上都?不肯输一丁点。她知不知道,这个问题上,男人是经不得激。
庄少洲的目光在她红透的脸蛋停留片刻,随后耐人寻味地笑了一息。
她到现在都?记得被他盯住时的感觉,头皮一阵一阵发麻。
庄少洲没?有说什么,把她放下去,起身时风度翩翩。他脱下腕表,戴至另一只手,用来遮住咬痕,还?有碘伏残留的颜色,单手将藏蓝色鳄鱼皮质表带送进金扣中,卡紧。
男人的声线含着说不出的松弛,好像是餍足了什么,又似乎是知道了一定能餍足,所以并不急于一时。其实了解庄少洲的人就知道,他是讨厌延迟满足的男人,他喜欢什么就要?立刻得到,要?疯狂占有,要?时时刻刻放在身边,冷了淡了都?不可以。
“那从明
天起,我们就开始培养夫妻感情了。每周固定三次见面直到婚礼,如果陈小姐想增加见面的频率,我尽量配合,但?不保证。”他公事?公办的语气。
“…………”
夜晚的风越吹越劲,回忆结束,脑中的画面还?停留在庄少洲转身离开的那一帧。
陈薇奇忽然尖叫一声,风很快就把这声尖叫卷走,融进这座辉煌盛大的城市里,就像没?有存在过。
她返回卧室拿手机,盘腿坐在藤椅上,翻开WhatsApp通讯录,就想找个人说说话。
这里高楼危宇,繁华盛宴,灯光璀璨,但?是太安静了,她想要?一点点热闹。
通讯录里好友很多,五花八门的头像,让她眼花缭乱。她有很多很多朋友,名利场上永远不缺追捧,永远花团锦簇,可她一连翻了好几十页,也找不出一个能在深夜说上话的人。
父母就更?不可能说上话了,大哥陈北檀是冰碴子只会惹她生?气,二?哥陈南英是花花蝴蝶,还?不知辗转在哪个夜店,小妹陈珊宜还?在读初中,一个老实巴交的妹妹仔。
陈薇奇很无奈地笑了笑,没?多想,还?是只能点开易思龄的对话框,把对方当成?树洞。
【易思龄,你做没?做过爱啊,是什么感觉?】
【你说…你能接受和?不喜欢的人上床吗?对方很帅,身材也很好。】
【如果你看不顺眼你以后的老公,你会愿意和?他培养感情吗?怎么培养啊?一周见三次真他***的尴尬好吗?】
【如果你未来老公告诉你,他床上需求很大,你会怎么办啊?】
【易思龄,你那方面需求大吗?你很想要?男人吗?】
【…………】
【你睡了吗?】
【别装死了,起来。】
远在浅水湾的易公馆早已经熄灯了,凌晨两点,山上的夜色总是比城市更?寂静。
易思龄正在浅浅的睡意中,一旁的手机不停地震动,震动,震动,她忽然睁开眼,烦躁地把手机捞过来,迷迷糊糊看了一眼——
【易思龄,你那方面需求大吗?你很想要?男人吗?】
易思龄爆炸,尖叫出声,按下语音:“你个死变态扑街仔,大半夜骚扰本小姐,去死去死去死!我要?告诉我爹地让他弄死你——!!”
陈薇奇按住耳根,差点被惊破耳膜,无奈地发过去语音:“是我,Tanya。”
易思龄定睛,备注是死女人,她一骨碌从床上坐起来,拨了语音过去,响了没?一秒就接通,这速度让她莫名很舒服。
“陈薇奇你有病吧大半夜不睡觉。”易思龄打着哈欠,手指往上滑聊天记录,越看脸越红,“你、在秀恩爱?庄少洲说他想和?你做爱,你在侧面体现你的魅力很大?”
易思龄的脑回路有一点清奇,“不是!你问我做没?做,你看不起谁啊!你和?周霁驰做过爱了不起啊!”
陈薇奇听着热热闹闹的语音,心里熨帖很多,静静凝望着远处海面上的船只,那些船只像画布上的白噪点。
她说:“没?有。”
“没?有和?阿驰做过。”
对面沉默了好长?一段时候,陈薇奇能想象到易思龄惊讶到嘴巴合不拢的样?子。
也对,她和?周霁驰兜兜转转这么多年,自高中相识,再到她去英国后他们正式确定关系,认识七年,正式谈恋爱也有一年,说没?有上过床实在是很可笑。
她又不是什么贞洁烈女,她信奉喜欢就要?毫无保留,要?疯狂一点。
“……驰仔他是不是功能不全啊?”易思龄慢吞吞地说,很温柔的语气,生?怕陈薇奇因为前男友功能不全而自卑,她真是怜爱陈薇奇了。
“哎,难怪你要?和?他分手,Tanya,我理解你了,别伤心,庄少洲一看就很行,肯定功能很全很猛,总不可能你这么惨,连续遇到两个男人都?是蜡头枪。”
陈薇奇噗嗤笑出来,“你就是我的开心果,宝贝。”
易思龄:“………滚!”
“阿驰不肯和?我做。”陈薇奇喝了一口酒,很轻的语气,也不知在说什么,仿佛只是单纯地想说说话。她找不到任何人说这些。
“点解??”(为什么)
易思龄完全无法理解。陈薇奇的美?貌是她认证过的只比她少零点五分,这种?级别的大美?人,整个港岛都?找不出第二?个,男人怎么可能放着不吃,不是有病就是不举。
“他说我们的第一次要?留到结婚那晚。我又不信这套宗教说辞,喜欢就做,有什么留不留的,难不成?结婚那晚会更?有纪念意义?我跟他吵架他也只是笑,他说他不欺负我。我现在终于明白了,他为什么要?这样?。”陈薇奇轻轻抿了抿唇,睫毛濡湿,她眨了眨。
“他知道我们结不了婚,他从一开始就知道我们不会走得很远。他不希望我陷得太深,抽身不了。”
海风猛烈地吹过来,把陈薇奇的声音吹得七零八落。
易思龄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在黑暗中,听着那低婉、蘼丽的声音,好似从遥远的海上而来,那海上雾蒙蒙的,一座无人知晓的空岛在月光下很安静。
对面也许哭了,但?她不想戳破。
“驰仔是很好很好的人。不过陈薇奇,你为什么这么喜欢他?追你的男人这么多。”
陈薇奇沉默地啜着红酒。她其实也问过自己,为什么就会喜欢周霁驰?喜欢他什么呢?
“你记不记得八年前深水湾发生?过一起富豪绑架案?”
易思龄想了想,“哦哦!你说那个,我记得!当时我爹地都?吓死了,那段时候家里多了十几个保镖!”
这个案子当时轰动整个香江豪门圈,绑匪狮子大开口,索要?三十亿天价赎金。为了保护受害人的隐私,警方至今都?没?有透露被绑架的人是谁,只知道是一个孩子。
陈薇奇笑了笑,平静地说:“那姓麦的其实绑了两个人,我和?我大哥。”
易思龄到抽了一口凉气,都?忘了骂陈薇奇不够塑料姐妹,这种?大事?瞒了好多年。
“你那段时候不是总抱怨我脾气怪吗,不是我脾气怪,是我出了一点心理问题。”被绑匪关在暗无天日的地下室里整整几十个小时,娇生?惯养的她只喝了半瓶有脏味的水。
是陈北檀和?绑匪周旋,说绑两个目标太大,不如放他的妹妹回深水湾报信,陈家不会放弃长?子,三十亿一样?能到手。
陈薇奇闭上濡湿的眼,不愿再回想那些她已经命令自己封尘的往事?,“易思龄,那一年我遇见了阿驰,不是他,我可能现在还?走不出来。是我辜负他。”
周霁驰在她人生?中最艰难的时候陪伴了她,鼓励她,包容她,可她连分手都?只是发了一条短信,敷衍地结束了他们的好几年。
“……那你为什么要?辜负他?”易思龄觉得今晚的信息量太大了,嘴巴还?傻傻翕张着。
陈薇奇躺在藤椅上,被霓虹照亮的夜空在眼前摇摇晃晃,“易思龄,人生?是有舍有得的,我以前不信,觉得自己不可一世,什么都?能拥有。”
“不要?在我面前装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陈薇奇,我最讨厌你这样?。”易思龄娇气地说。
陈薇奇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只得换一个通俗易懂的比喻:“珠宝和?爱情,你选一个。”
“立刻分,没?有珠宝我绝对不行,帅过驰仔都?不行。”易思龄光是想到就心痛起来,女人的人生?可以没?有男人,但?绝对不能没?有闪耀的石头。
陈薇奇:“…………”
“陈薇奇,你别想太多,既然分手了,就不要?再回头。每个人陪在你身边都?是命中注定的,也许,驰仔出现的目的就是为了陪你走过那一段。你日后会有更?爱的人,没?什么的,你只要?坚信——珠宝、高定和?财产比男人重要?一百倍!”
陈薇奇眨了眨眼,灯光一圈一圈晕在模糊的视线里,她被逗得笑起来,“你怎么知道我会有更?爱的人?”
“庄少洲这么帅,身材还?好,千亿太子爷,出手又慷慨,保不准你哪天就爱上他了。我看他对你百依百顺的,你是不知道,那天你走后,敏敏和?Bella说了一大堆酸话,快嫉妒死你了
易思龄一般才不会告诉陈薇奇这些,不想让她得意。
陈薇奇把最后一口酒喝光,心想百依百顺都?是演的。
庄少洲的一切配合都?是为了和?她上床。也对,他想和?她上床,这根本不需要?费解,哪个男人不想和?漂亮女人上床。
陈薇奇把酒杯随手搁在地上,换了个侧躺的姿势,她就看着自己的手指,轻轻说:“你说,有没?有可能,一辈子都?走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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