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书网.Top

探花郎他今天后悔了吗by袖侧

2023最新网址 fushuwang.top  录入时间:12-21

殷望诚:“……”
我怎么跟祖父说,我妹嫁了人忽然变傻?
一定是这些年在家念经念太多,把脑子念坏了!

回到沈府,沈缇和殷莳要先去上房那里给长辈汇报一下送回门礼的情况。
路上沈缇问:“诚舅兄与你说了什么?”
“娘家人,还能说什么?”殷莳说,“无非就是让我包容你的妾,让我赶紧给你生出长子来。”
的确都是娘家人关心的事。沈缇好奇:“那你说了什么?”
这两兄妹说完话后,总感觉大舅子那脸色怪怪的,一副吃了屎吐不出来的模样。
殷莳把自己跟亲哥说的话重复了一遍。
沈缇偏过头去,以拳抵唇。
“别笑。”殷莳一本正经,“我说的哪一句错啦?我们女子不是要三从四德吗?不是要以夫家为天吗?这如果是不对的,为什么从小就这么教我们呢。你倒是说说。”
沈缇忍住笑,放下手,道:“你说的都是对的。只要一直做对的事,便可立于不败之地。”
他顿了顿说:“至少与人辩论的时候是不败的。”
“当然。”殷莳说,“这叫道德制高点。”
她脸上神情正经,可眸光狡黠。
下午的日光稍稍偏西,带点淡金色。打在她脸上,格外生动。
随着走动,仿佛有种生命力在跳跃。
沈缇忍不住多看了她一眼。
沈大人夫妇算着时间差不多了,已经在等他们。
沈缇跟二人汇报了与舅兄们见面的情况:“兄长们说,明日必来。”
回门礼走过了,婚事算是办完了。明日可以按照亲戚走动了。
沈大人说:“难得来京,让他们多留几日。你还有假,多陪你舅兄们四处逛逛。”
沈缇应道:“是。”
时间差不多了,殷莳起身告罪去下厨。
沈大人、沈夫人都慈爱地说:“去吧。”
待她离开,房中只有一家三人,两夫妻都不端着了。
沈夫人上下打量沈缇:“这几日如何?与莳娘相处得可好?”
沈缇道:“甚好。”
他想起刚才殷莳那双狡黠灵动的眸子,唇边不由自主地有了微笑:“表姐,是个很好相处的人。”
沈大人两夫妻互相使眼色。
沈夫人更是掩口而笑,十分满意。
待晚上用完饭,沈夫人道:“明日不用过来了,以后你们两个在自己房中用饭便是。”
立了三日规矩,走完这个过场,便不折腾儿媳妇了。
殷莳就知道亲姑姑不是那种爱磋磨人的妇人。她穿越来两天的时候就知道了。这母子俩都是心善心软的人。
她笑盈盈地谢了。
等他们离开,沈大人也笑吟吟:“莳娘这孩子十分讨喜的。”
总爱笑。
跟这样的人相处肯定舒心。怨不得儿子今天说起她的时候,嘴角都噙着笑意。
“我就知道。”回去路上,殷莳开心炫耀,“果然我亲姑姑吧。”
沈缇看她得意模样,忍俊不禁,打趣她:“是,姐姐如今可遂了心愿了。”
殷莳说:“我遂了,该你了。什么时候办冯姑娘的事?”
沈缇想了想:“明日舅兄们过来,后天吧,让她给你敬茶。”
纳妾先圆房再敬茶。
那就是说,明天晚上沈缇就要去那边睡了。
这下真的要当新郎了。
殷莳很真心地想恭喜他,但身边还有婢女们跟着,忍着没说。只说:“那通知了她没有,早点派人过去说一声,让她好准备准备。”
沈缇说:“该置办的都置办了。”
冯洛仪现在也不是住在当初的偏僻小院了,正经给她搬了个院子,一应家具物品在殷莳的婚礼前已经办好了,这样不给殷莳的婚礼添乱。
殷莳真是拿直男没办法。
“心理准备啊我是说。”当姐姐的停下脚步教弟弟,“这几天你新婚,全在这边,她一定很不安。”
“别说什么‘她早知道’,知道又怎么样,她那个情况,心里就是会不安。”
“你早点派人过去说一声,她心里踏实点。”
因为这个事其实一直说的就是“等婚礼后”,一直都没有一个明确的时间约定。
殷莳只要沈家不像小说里那么狗血,同一天娶妻纳妾,晚上还让新房空房就行了。
尤其想想小姑娘等这一天起码等了得有一年了吧。
人家还不是普通的单只为了爱情。她是真的需要一个身份安身立命。
殷莳自己也是为了在沈家混个饭票。小姑娘这个贱籍的身份,对安稳饭票的需求比她还更强。
怪惨的。
殷莳就挺能理解的。
沈缇目光投在她脸上,停留了片刻。
“好。”他说,“明早叫人去知会她。”
第二天一早,果然叫长川去通知冯洛仪那边:“告诉她今天我会去过,明天让她给少夫人敬茶。”
长川小跑着去了。
冯洛仪从被沈家救出来的那一天便在这等这一刻了。
她坚持到照香打赏了长川,长川离去,才用帕子捂着嘴,呜呜地哭了出来。
照香只能安慰她:“别哭了,别哭了,回头眼睛肿了,晚上翰林来了须不好看。”
冯洛仪闻言,努力想止住眼泪。
这两年虽然人在沈府里,魂却是飘着的。
早也知道自己再不可能当沈郎的正妻,唯一能求的就是一个妾的名分。有这个名分才能在沈家安身立命。
以她和沈家的过往,纵以后正妻悍厉,沈家也不会允许正妻随意发卖了她。
这是苦等了两年才等来的最好的结果。
可真等来了,喜悦吗?
只觉得满心凄苦,悲从中来。
照香用凉水投了手巾让她躺下,可那眼泪那是不停地从手巾下渗出来。
新婚第四日,婚礼算是彻底结束了,宾客该回去的都回去了。
殷莳的三个兄长过府来串门子。
本来就是姑姑的夫家,现在又成了妹妹的夫家,真是亲上作亲,不必外道。
只是男女有别,见过了姑姑之后,主要是姑父、妹夫招待他们。
姑父又给妹夫派任务:“陪你舅兄们各处转转。”
因为三个人里,只有殷莳的亲兄长在京城生活过,她大房和二房的堂兄都是第一次来京城。
几个人便商量着去哪里,看什么。
这边殷莳陪着姑姑,跟她说:“跻云今晚去冯姑娘那里,明天让她给我敬茶。全了礼,大家就都踏实了。”
沈夫人也等这一天很久了,为这个事,父子都闹得很不开心,她跟着头疼。
她瞧着殷莳的神情,说这个话的时候眉眼间都很轻松,没有刻意的伪装。她心里松了一口气,叹息:“那孩子也是可怜。她如今是贱籍,便跻云多怜惜她一些,她也越不过你去。跻云是个犟骨头,你多担待一些。”
每个人的利益所求不一样。
沈跻云想保护他的红颜知己。沈大人沈夫人想家宅安宁。
殷莳觉得自己是那鹬蚌相争从而得利的渔翁,占的是最大的便宜。
哦,还忘了这中间还有殷家。殷家盼着跟沈家亲上作亲。这是他们三方的利益诉求,最后是殷莳成了得利者。
殷莳想想都觉得太幸运了,眉眼都带笑:“您别老嫌弃跻云。他虽然年轻,但我看他重情重义,有主见。我是他姐姐,自当多包容些。这事,您别担心。”
她想到的是别的,凑近姑姑,小声说:“冯姑娘身边没有什么人吧,是不是请个妈妈去给她讲一讲……那些?”
她这样温柔大度,沈夫人大慰,觉得这个媳妇果真没娶错人。
这事原是正妻的责任,但殷莳身边根本没有什么年长的妈妈。云鹃虽然是个媳妇子,但也才十几岁而已。殷莳感觉她不能胜任这个事,这才向沈夫人求助。
沈夫人知她难处,便安排了:“好,让秦妈妈去。”
沈缇果真陪着舅兄们外出了,一直到傍晚才回来。
这还是因为殷莳的哥哥们都成婚了,十分懂,不想影响小夫妻新婚蜜里调油,喊他早些回去。
见沈缇回来了,殷莳迎上去:“辛苦了。”
沈缇道:“一家人。”
今日起,不用再去婆婆跟前立规矩了。沈缇和殷莳第一次在自己房中用饭。
殷莳问:“你要在这边洗澡,还是去那边洗?”
沈缇有点不大自在,但想了想,还是道:“这边吧。”
在这边睡了几个晚上,各种常用衣服、物品也都在这边,已经有了点归属感。
殷莳给他安排了洗澡,看着他进去,总觉得他今天有点不太对劲,紧绷绷的。
是因为马上要跟自己真心爱的姑娘在一起了吗?
那不是应该高兴吗?怎么这么紧绷?
殷莳忽然想起了什么,唤了绿烟进来,放低声音问她:“跻云有通房吗?”
绿烟忙道:“没有。”
殷莳想了想,问:“那有过吗?”
“没有。”绿烟说,“外面不知道,但家里没有过。不过,翰林在外面读书的时候,年纪还小。”
殷莳挺意外的。
她一直没问过,是因为她一直都先入为主地以为沈缇肯定有过通房。这种大户人家通常都是这样的,要在男孩成亲之前就让他们通人事。让家里有干净的人伺候他们,不至于出于生理需求去勾栏妓院找不干净的。
大概是这么个意思。
挺糟粕的,又糟粕得能自圆其说。
实在没想到沈缇是个例外。
“为什么啊?”殷莳太好奇了。
绿烟其实也不知道,全靠猜,倒也八九不离十:“翰林是因为冯家的事才提前回来的,一回来就为着冯姑娘跟老爷、夫人有了分歧。老爷那时候说,这事先按下,等翰林科考完了再说。翰林便收心专心备考。别说我们,便当时贴身伺候的秋桐姐姐、夏茵姐姐都不敢随便上前,生怕扰了翰林。然后翰林中了探花,便跟着夫人去了怀溪,再回来,已经和少夫人您定下了婚事。”
原来如此。
殷莳的眼神诡异了起来。
因为习惯了殷家的哥哥弟弟们十四五岁就开始睡婢女,她是万万没想到沈缇十八岁了竟然可能还是个……小处男?
怎么回事,突然可爱!

沈缇洗过了澡,换上了干净的内衣、中衣、外衣,从净房绕过屏风出来。
殷莳从桌边站起来:“洗完啦。”
沈缇犹豫了一下,走过去道:“那我过去了?”
沈缇身上的紧绷和不自然,殷莳现在看的清清楚楚。
殷莳低头抿了抿嘴唇,硬把笑憋回去,抬起头,正色道:“嗯,去吧。”
沈缇不知道为什么,觉得今天殷莳的眼神特别慈爱。
明明吃饭的时候还没有这样。
他点点头,转身走了两步,忽然身后殷莳又叫他:“跻云!”
转身去看,殷莳眉间都是笑意。
她道:“恭喜。”
今夜做新郎,人生小登科。
而且还是人生第一次。
姐姐恭喜你,弟弟。
沈缇微微颔首,转身离开。
到了外面,天色已经昏得看不清了。长川给他打灯笼引路。
冯洛仪被沈夫人安排在了东路跨院中的一间里。离得不算远,也不算太近,刚好。
如今冯洛仪院里也大小丫头配置齐全。
院子门头挂着灯笼,有小丫头子在门口张望,一眼瞥见远处缓缓而来的灯笼,立刻飞奔进去:“来了来了!”
沈缇迈进院子,里面有小丫头提着灯笼等他。
沈缇转身告诉长川明天过来接他的时间;“明早卯时末刻。”
长川应了声“是”,停在院门外,待沈缇转身进去,他才离开。
小丫头小心照着台阶引着路。到正房前,有婢女躬身打起了帘子。沈缇微一低头迈进去。槅扇门处也有婢女打帘子。
一路直到内室里,红烛哔啵燃着,照亮了房间。
床边,照香扶着冯洛仪站了起来,屈膝向沈缇行礼:“翰林。”
冯洛仪一身吉服,薄肩纤秀,螓首微垂。
沈缇顿了顿,走过去,温声开口:“洛娘,我来了。”
冯洛仪颤颤抬头,凝视着他,未开口眼眶先红了:“沈郎……”
其实正如殷莳所想,沈缇面临人生头一遭,的确是紧绷了一路。但此时见到冯洛仪楚楚可怜模样,那些紧绷忽地散去了。
比起他,她更紧张不是吗?
于他,不过纳一妾。
于她,却是一辈子安身立命的大事。
他是要给她支撑起一片天的男人,他怎能在她面前表现出紧张。
那只会让她不安。
沈缇凝视她,道:“许久不见,你又瘦了。”
印象中冯洛仪一直就很瘦,只现在更瘦了,穿着喜庆的吉服,仍给人弱不胜衣之感。
冯洛仪含泪而笑:“思君不见君,无心饭食,岂能不消减。今日得见君,以后,我好好吃饭。”
沈缇看着她秀美的面庞,泪盈盈的眸子,伸手将她一缕鬓发别在而后。
告诉自己:沈跻云,你要记住,不可以在冯洛仪面前表现出紧张、没把握、犹豫不决、瞻前顾后。
她的一生只能依靠你。
在她面前,你必须像个顶天立地的男人。
“洗漱过了吗?”他问。
冯洛仪点头。
“那,”沈缇说,“歇息吧。”
冯洛仪垂眸,湿了眼睫,又抬起:“沈郎,可否与我喝杯合卺酒?”
照香已经托着托盘奉上酒杯。
用的是匏瓜剖成的两个瓢,用绿丝绳绾成同心结系了在一起。
这是古礼,古时候才用匏瓜的。
传承至大穆朝,虽市面上也能买到匏杯,但很多人已经改为用木杯,亦有金杯银杯。沈缇和殷莳的合卺酒,用的就是金杯。
古时候用匏做成卺杯,是以内卺味苦而酒亦苦,夫妻共饮了卺中苦酒,从此同甘共苦,患难与共,白首偕老的意思。
但合卺,是娶妻才有的礼,纳妾并没有这一步。
可冯洛仪眼睫上还挂着泪珠,眼含期盼地等着他。
本来若无意外,她便该是他的妻的。可天意弄人,她命运多舛,沦为了妾室。
虽早早就有人就通知了她一切的安排,可表姐说她这几日,一定会非常不安。
是的吧。
沈缇其实在心里对妻和妾是有一道分明的线的。
他当初抗婚,想不娶,就是因为他清楚自己心里这道线。
妻者齐也。他固然怜惜冯洛仪,但他若是娶了正妻,是不能不尊重妻子的。
他那时候一心想保护冯洛仪,又不想未来违了礼法,想来想去,最好的就是干脆不娶。
无妻,就不会宠妾灭妻了。
这是一年前的事,现在想想,那个时候的确想得太简单了,难怪表姐都说他幼稚。
宠妾灭妻当然是不对的,但为了妾不娶正妻难道不是更不对。
只当时,钻了牛角尖,拗不过来这个弯。
幸好,遇到的是表姐。
沈缇想起昨天傍晚在甬道上,殷莳停下来与他说,冯洛仪这几天一定会很不安。
她的眸子很清澈,所说的话发自本心。
她对冯洛仪的怜悯是真心的。
所以,她不会介意的吧?
沈缇伸手拿起了另一只卺杯。
没有宾客酒宴赞者,没有拜天地,一切都很简陋。
旁人家纳妾其实也有大办宴席的。可因着她父亲的缘故,沈家一切都低调从简。冯洛仪知道这肯定不是沈缇的意思,应该是沈大人的意思。
当时想把她远远送走,也是沈大人的意思。连沈夫人都心有不忍。但沈大人并不想留下她。
幸亏,他及时赶了回来,顶着父亲的威压,把她护在了身后。
可她,终究做不了他的妻了。
冯洛仪仰头饮下苦酒,泪珠从眼角滑落。
按古礼,不需交臂。所谓交杯酒,都是这百来年才兴起的。
沈缇也仰头饮下。
杯子扔到床底,照香半跪着探看,拊掌:“一俯一仰,大吉呢。”
她收拾了东西,转头看到沈缇抚去冯洛仪脸上的泪痕,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照香忙退出去,带上槅扇门。
过了片刻,窗纸忽然没了光,内室里吹了蜡烛。
沈缇没有留灯,帐子里昏暗,人能更放松一些。
能感觉出她的身体僵硬,她果真比他更紧张。
女孩子,总归是害怕的吧。
沈缇轻轻地吻冯洛仪,温柔地拥抱她,缓缓地解开她的衣衫。
冯洛仪渐渐柔软了下来。
祼裎相对,肌夫相贴的时候,纤细的手臂也紧紧地楼住了他。
忍着痛,迎了他。
这一晚,沈缇和冯洛仪,皆知了人事。
人生迈入了一个新的篇章。
待事毕,冯洛仪依偎在沈缇的怀中听他的心跳。
“沈郎。”她呢喃,“我们就这样一辈子了吗?”
“是啊。”沈缇轻抚她肩头滑腻的肌夫,温柔吻她,许诺,“一辈子。”
少年男女初知人事,此时帐外的世界都可先放下。
礼法与尊卑,仕途与家室,人生的幸与不幸,都先遗忘。
公子十八血气方刚,娇妾十七花蕊初放。
床帐微晃,悉索,呢喃,密密索求。
一宿贪欢。
殷莳这天起得甚至比新婚前四天还早点。
因为今天是沈缇的那位红颜来给她敬茶的日子。这道程序一过,她才算是有了正式的妾的名分。
虽然“妾的名分”这四个字本身就说不出来的可悲可叹,但殷莳和沈缇关于这场婚姻的协议里,最重要的一部分就是他给她一份生活,她协助他与他的她。
“看什么,要看光明正大地看行不行?”殷莳对这镜子里总偷眼觑她的葵儿嗔道。
葵儿噘嘴。蒲儿、英儿捻着袖角只看地板。
“你那嘴能挂油瓶了。”殷莳说,“不是在怀溪的时候就早知道了嘛。”
当时,她故意散播出去的。
是的,关于姑爷将会有个妾的事,当初就知道了。可真到跟前,葵儿几个怎么会不替殷莳气闷呢。
“你们要想开点。”殷莳却说,“我早跟你们说过,要是没有这一出,我还嫁不来京城沈家呢。”
“人不能既要又要的,得了一头甜就行。想两头都占着,那先想想,凭什么?”
她这么说,婢女们的心气儿总算平了些。
只早饭都摆了,也不见沈缇的影子。明明之前安排的,是说回来和殷莳一起用早饭的。
其实沈缇这么安排的时候,殷莳压根就没信。
只是看着小处男一脸自信地安排事,她也不能去踢塌他的台是吧。只能“嗯嗯”点头。
果然今天早上到了时间他就没出现。
笑死,小处男人生第一次滚床单,怎么可能能按时起。就算起了,搞不好晨间也再要运动一下的。
那么年轻呢,血气足足的。
殷莳摆摆手:“不等他了,我先吃。”
长川按时来到冯洛仪的院子这里候着,却不见他家公子出现。
怪哉,公子明明是那么自律的人。
直到照香含笑出来,给了他几个大钱:“你去禀报少夫人,翰林说在这边用了早饭再过去。”
长川看看窗户,不像有人要起身出来的样子,他接了钱,转身飞快地去传话了。
房中,帐子还垂着。
一如殷莳所料,少年男女初尝情事,怎能不缠绵沉溺,流连反复,食髓知味。
待终于消停后起身,沈缇看到了冯洛仪奉上来的揉成了一团的白绫,沾着血迹和秽物,皱皱巴巴。
一对比,他和表姐人工造的那个,还是太假。幸好成功把大家都给骗过去了。
给沈缇看过了,他点了头,冯洛仪含羞让照香把白绫收了起来。
照香趁机偷瞟了冯洛仪几眼。
冯洛仪肌夫娇嫩,颠鸾倒凤半宿,晨起又欢爱一晌,脖颈、胸前甚至后肩都痕迹明显。
可知床笫间热烈。
照香的心放了下来——因冯洛仪总是流泪哭泣,她烦不胜烦,怕她哭得太过,扰了沈缇的兴致。
妾不似正妻有身份和娘家依靠。妾依靠的就只有男人的宠爱。偏男人的宠爱是不那么牢靠的东西。
现在看起来,倒还好。沈缇很显然十分怜惜她,很吃这一套。
那就没事,爱哭多哭。

沈缇一直不回来,不仅殷莳的陪嫁丫头们着急,就连绿烟、荷心都担心起来。
因为她们如今都拨到殷莳的院子里来了,以后都算是殷莳的人。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沈缇没回来,殷莳等他的功夫闲着也是闲着,跟绿烟、荷心聊天。
“所以冯姑娘这两年一直住在府里是吗?”
“是。当时把她买下来就安置在府里了,一直是在东南角的偏院里。前一旬才把她挪到了现在东路的这个跨院里。”
绿烟荷心有心投诚,不必殷莳问,主动便说了很多——
“她身边有个也是原来冯家的丫头。”
“翰林去她那里的次数不多,每次都是有事才被请过去的。”
“从怀溪回来,翰林就搬到外院书房去了,听长川说,就没再见过。”
殷莳还挺诧异的。
按照她的逻辑,两个人住在一个府里,那不是正好约会吗?
她赶紧抛开了这从前世带过来的逻辑,用这个时空的逻辑捋了捋,猜测:“他是不是有意跟冯姑娘避嫌?”
绿烟荷心对视一眼:“是吗?”
“不必吧。”她们都不是很确定,“她如今是官奴呢,有什么好避的?”
就算给名分,也只是妾。不管是奴是妾,都没有必要避嫌。
只有正经未婚夫妻才需要避嫌。
殷莳一笑不语。
那自然是因为,他心里爱她啊。
虽然她身份变了阶级跌落了,他依然尊重她,把她当成原来的千金小姐,所以和她避嫌啊。
这么看表弟这少年,殷莳觉得,真是个不错的孩子。
终于院子里有了响动,有婢女进来禀报:“翰林回来了。”
顿了顿:“带着冯姑娘。”
“总算来了。”殷莳喜气洋洋下了榻,整理好衣服头发,“走。”
踏入明间就看到沈缇坐在上方,正啜茶。
主人家寝院的正房不似宅中正经的厅那样,主位之下还有客位。这明间堂屋里就只有两个主位。
此时,下方摆了个鼓凳,一个身形十分纤细的女子浅浅坐在那里。
见殷莳出来,沈缇放下茶站了起来:“姐姐。”
若是丈夫和妻子,妻子出来,丈夫自然不用起身。
但沈缇心里,他们依然是姐弟。姐姐出来了,做弟弟于礼就得起身。
冯洛仪也跟着起身。
殷莳笑吟吟地过来:“回来啦。”
一边打招呼,一边已经打量了沈缇。
小年轻神采奕奕,精神抖擞,一点看不出疲惫。反而眉眼间有一种飞扬。
年轻真好。
沈缇抬手让让,两人在主位落座。
“冯氏来给姐姐敬茶。”沈缇说。
殷莳坐定了,打量堂中立着的少女——真是个漂亮的小姑娘。
真正的少女,水灵灵的。不像她,空有一个年轻壳子,假少女一个,内心里装也装不像。
冯洛仪还是弱柳扶风、楚楚可怜那一挂的。垂着眼睫,纤腰一握,袅袅地站在那里,看着就惹人怜。
而且这小姑娘是真的可怜。
有沈缇这样的恋人,都订婚了,结果家破人亡,自己从妻沦为了妾。
万幸的是,这俩倒霉孩子遇上自己。
根据她所了解的信息,这两个干干净净的少年男女,昨夜应该都是彼此的第一次。殷莳真想慈爱地关心一句,昨天还顺利吗?
殷莳温声道:“冯氏,上前来。”
殷莳心里一直觉得,是冯洛仪给自己带来了好运。
因为她,殷莳才有机会嫁到沈家,婆婆是亲姑姑,丈夫是好弟弟。基本上等同于只是换了一个地方生活,只要哄好姑姑弟弟就行了。
要不然真的嫁到别人家去,那必须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经营。
那就累了。不像现在,多么的轻松。
所以殷莳对冯洛仪是又怜又惜的。
她想着待会要说两句勉励一下这个小姑娘,告诉她苦难都过去了,以后她也会帮着沈缇照顾她,这一辈子她们在沈家宅子里,一起做生活伙伴。
和和睦睦的。
婢女摆了蒲团在地上。
冯洛仪轻提裙摆,跪了上去。
殷莳有些不忍看。
她在这里生活十年,也跪过。但跪的都是长辈——祖父母、父母、师父、公婆。即便在她前世的那个时空里,也有很多地区都保留了跪长辈的习俗,所以她没什么心理负担就能跪下去。
但眼前的女孩子和她只差一岁,她跪的是身份。
这一跪,就分了尊和卑。
且她还是从千金小姐跌落至此,就更让人不忍。
婢女把茶盏交给冯洛仪,冯洛仪垂眸,双手将茶盏托起,高于眉心:“姐姐,请喝茶。”
她的声音也是轻轻,有种中气不足的柔弱感。
听到这声“姐姐”,沈缇眉头微蹙,嘴唇动了动,随即侧头去看殷莳。
却见殷莳毫不介意,一刻都没有拖延为难冯洛仪,伸手便接过了茶盏,低头微啜。
沈缇便按下,什么也没说。
殷莳盖好茶盏,递还给一旁的婢女,再转眸去看冯洛仪。
这个时候,冯洛仪也抬起了眼看向殷莳。
两个女子第一次互相直视了对方的面孔,视线相碰。
冯洛仪的确是一个青春美好的真少女,可那双眼睛幽幽、深深。
殷莳顿住。
那些勉励、安慰的话就在舌尖上,转了几转,最终还是吞了回去。
“是一家人了。”她只简单说,“起来吧。”
又唤了一声“葵儿”。
葵儿端着托盘上前。扶着冯洛仪起身的婢女伸手接了过去。
2023最新网址 www.fushuwang.top 请重新收藏书签

推荐福书 我饲养的反派  光明神想当我  三号风球by小  仙娥不躺平b  大孝女在线发  被迫奉旨成婚  过分漂亮的她 

网站首页最新推荐浏览记录回顶部↑

福书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