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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花郎他今天后悔了吗by袖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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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见兔子不撒鹰是吧。”沈缇仰天长叹。
殷莳道:“总不能兔子没有鹰也没了。换你你也不干。”
沈缇气笑。
“我说过下次还带你出去玩,我怎会食言。江宇极邀我明日吃酒,我都推了。你少作这势利眼模样。”
他肯定会带她出门的。他要是食言不带,她一定会打沈夫人的主意,撇开他,自谋生路去。
这可不行。
又道:“我今天歇在这边。”
他在冯洛仪那里歇了两晚了,殷莳笑吟吟道:“好。”
她从前只管把沈缇送出去,没管过他出了璟荣院去哪里。
自那日谈话之后,她开始留意了。
这事简单,让葵儿去问长川。
长川的原则是,没人问,不瞎去说。少夫人问,如实回答。
本来翰林也没嘱咐过他要撒谎。
初七初八沈缇都宿在了冯洛仪那里,殷莳心里就踏实。
男人的生理需求得到解决,人就不折腾了。
生理需求得不到解决的男人,不论古代还是后世,都被政府认定是社会不安定因素。
沈缇的欲念有去处,跟她在一起的时候,就能更心平气和地沟通。
殷莳便提了买田的事。
沈缇也没想到她会选择选择买田。他十分欣慰于她的脚踏实地,不被赚快钱或者暴利迷住眼。
他立刻答应了:“我让平陌去盯着这个事,他也该学着做做这些事了。”
又说起平陌的婚事,定在了月底办事。
殷莳现在很明白平陌在沈缇心目中的地位,说:“到时候我给平陌随礼。”
她跟平陌没见过几面,如此看重平陌,自然是爱屋及乌。沈缇心情愉悦,承诺:“以后你的婢女发嫁,我给她们办嫁妆。”
殷莳立刻抓住:“好好好,你答应了的啊,不许食言。”
殷莳尽量把能聊的话都聊完了,才上床就寝。
为何呢,因为上了床聊天,帐子放下,光线昏暗,人躺着的时候嗓子很容易喑哑,气氛一下子就暧昧起来了。
尽量减少对他的外部刺激。
但殷莳这点小伎俩沈缇一下就识破了。
“莳娘。”待躺下,他说,“君子不欺暗室。”
“你既信我是君子,我便向你承诺——”
“这三尺帷帐之内,未得你准许,我不碰你。”

殷莳的声音带着欣慰叹息:“我就知道你是值得托付的人。”
但沈缇“哼”了一声,很明白这其实也是她的话术。
他也就是最开始会被她这些话术迷惑并被架起来。当他看透了之后,就只有他愿意或者他不愿意了。
偏凡到她这里,他都愿意。
殷莳听见这声“哼”,嘴角忍不住勾起。
一夜无话,第二天精神抖擞很早就醒来,晨练完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走吧。”
对于去哪里,殷莳与沈缇早有沟通。
“也不用特别去什么名胜古迹,我想把京城的主要区域踩一遍看看,想知道京城的大概模样。”
“或者有没有地图能给我看看?”
沈缇是惊讶了片刻才告诉她:“京城舆图只有禁卫和官府才有。寻常人岂能看到。”
“不不不不不,不是那种。”殷莳赶紧撇清,“就是简简单单的,小县城里能看到的那种,大概知道衙门在哪里,土地庙在哪里的那种就行。”
后面也是信口胡说的,来到这里十年,根本未曾见过。
沈缇道:“那种没有,但我可以给你画一个。”
他就真的给她画了个简图。把京城的几个门的位置标清楚,皇城、公署的位置,各处街、坊也明白,大约是属于商业区域还是什么区域也都与她讲了讲。
虽然简单,但是非常清晰明白。
殷莳道:“我想看的就是这个。”
沈缇当时问她:“做什么想看这个?”
殷莳反问:“你到了一个新的、完全陌生的城市,难道不该了解一下它大概的样子吗?”
“我若告诉你‘自然不该’你定然不高兴听的。”沈缇预判了她,“但的确不该。非是我一个人这样认为,你去问旁人,皆是这样。母亲在这里生活了二十多年,照样不清楚京城全貌。”
这倒不是针对女子了,别说女子,就是普通的男子也不一定能有这种“我应该知道全貌”的想法。
知识垄断得很厉害。
老百姓每天就是柴米油盐,精英们天然觉得知识和信息就该掌握在他们自己的手里。
官府也不愿意老百姓到处乱跑,出远门就需要“路引”这种东西。
殷莳也是穿越到这里直到这次出嫁才知道,原来路引不光是通行证,它上面还有期限,写清楚你来此地做什么,大约需要多久。
你要是超过时间太久不离开,被当地官府知道了,衙役还会来催你走。
殷莳能怎么样呢,只能说:“好吧。”
但沈缇还是答应了她:“带你都走一遍。”
今日是纯上街,不像上次大仁寺花会那种超级拥挤的活动,带的人少了些。
沈缇带着殷莳先看了看皇城的位置,然后御街,然后由此发散辐射的各个街、坊。
交通工具是马拉车,当然不太可能一天全看完。
沈缇早与她说了:“慢慢看。”
吃过午饭,在繁华的东市,他牵着她的手沿街逛,结果遇到了江翰林。
江翰林骑着马一眼就看见沈缇了,他牵着自己的新婚妻子。上次休沐日他也是这样牵着美貌的新婚妻子去赏芍药花的。
江翰林喊了声“跻云”,下马过来与他们打招呼。抬手行礼,眼睛在沈缇与殷莳牵着的手上扫了一圈,含笑道:“怨不得约你约不出来,原来是在陪弟妹。”
沈缇不情不愿地放开了殷莳的手,与他见礼:“宇极兄。”
殷莳在沈缇身旁福身:“江翰林。”
江翰林才与一众友人吃过酒,身上还有酒气,不敢太靠近,回礼:“弟妹莫多礼,我家那个上次见了弟妹,一直念叨呢。待回头让她给你下帖子,邀你过府玩耍。”
沈缇所有的同僚都比他年纪大,殷莳在他们这里全是“弟妹”。沈缇则管同僚们的妻子称一声“嫂夫人”。
闻言,沈缇看了眼殷莳,殷莳眼睛明亮,不用特意使眼色也知道她在想什么。
沈缇便道:“宇极兄,内子初来京城,正需多结识些朋友。嫂夫人若是不嫌弃,弟便让内子走动起来。”
江翰林心想,嗬,沈跻云为着新婚妻子都开始谦虚起来了,平时都称“我”,这会竟称起“弟”来了。
江翰林道:“正该如此。”
大包大揽向殷莳承诺:“弟妹等着,我家那个快要做生辰了,给你下帖子。”
“多谢江兄。”殷莳笑着道谢,“那我可要日日盼着了。”
妻子原就与他说过,小沈探花的夫人小殷氏颜色动人,把小沈探花拿捏住了。
江翰林上次大仁寺花会的时候就看出来了。
忍住笑,与他夫妻道别,回家去了。
待到了家里,与妻子说了这事。
江翰林妻子姓吴,吴氏道:“你竟遇到了他们,小沈探花休沐又带殷家妹妹出来上街了?你瞧瞧人家,你瞧瞧你。”
江翰林挨了两下拧,心下大呼倒霉,左挡右挡,道:“晓得了,下次带你。我适才说的你别忘了,我答应了跻云了。你可不知道,他沈跻云可都自称‘弟’了。这小子什么时候这么客气过。”
吴氏道:“好,殷家妹妹我上次在曲家与她又见了一回。她是个利落人,说话清爽,我正想与她来往。待我下帖子给她。”
她也是利落人,当即便去写了帖子,使人送到沈家去了。
街上与江翰林分开,殷莳道:“吴姐姐人很风趣,我与她谈得来的。”
“吴姐姐?”
“便是江翰林的夫人。她姓吴。”
沈缇“哦”了一声。
沈缇自然知道江翰林的夫人姓吴。但“江夫人”、“江嫂嫂”的称呼都是随他的交际。“吴姐姐”却是殷莳自己进一步拓展出来的关系了。
沈缇看了她一眼。
她的性格这样好,属于到哪里都吃得开的。
殷莳问:“怎么了?”
沈缇道:“你也是这个月生辰。”
殷莳道:“是啊。到那天你早点回来。”
父母在,晚辈不做寿。年轻人的生辰若要庆祝,邀请三五好友自己玩闹一下,并不大开宴席广收礼金。
殷莳想着到那天让厨房加两道菜,赏给婢女们,再准备些点心零食,大家一起吃吃喝喝热闹一下。
如今院子里这么多婢女,这要过起生日来,可比以前在家里热闹太多了。
沈缇却说:“正好,你去江家定能认识些人。宇极兄的夫人是前工部尚书吴大人的孙女,她父亲如今在外掌一府,她哥哥在工部。宇极兄的祖父在参知政事位子上致仕,他父亲如今是大理寺卿。”
他简单地与殷莳科普一下江翰林和他妻子的身份背景,以免将来与人交往一无所知。
殷莳却看了他一眼。
沈缇问:“怎么了?”
殷莳道:“没事。你接着说。”
她却是想到,沈缇原该是结这样的亲的。
他与冯洛仪定亲的时候年纪还小,但前年他乡试是解元,去年会试是会元,殿试点了探花。
去年若再在京城结亲,只会比冯洛仪的出身背景更好更高,更上一层台阶。
但他放弃了。
殷莳原本没什么感觉。
刚才听着江家沈家这一代代的官职身份才有了点感觉。阶层,圈子。
不免有点替他惋惜。
沈缇道:“我与江家嫂夫人不熟,但瞧她面相是个开朗之人。物以类聚,人以群居,想来她的朋友也差不多。你多认识些人。等到你生辰,便可以请她们过府,给你热热闹闹过个生辰。”
年轻妇人过生辰,不似参加别府长辈寿宴那样官样,请的多是自己的闺中好友,是私交。
大多性情相投,夫家的情况也相近。
为什么说夫家的情况相近呢,因即便闺阁时娘家情况是相近的,但若一方低嫁了,亦很难维持从前的交情了。
殷莳说:“看看再说。”
这一日也玩得尽兴,待回到府里,江家的贴子都已经送到了。
沈缇心情好起来:“宇极兄办事利落。”
殷莳第一次收到这种帖子,认真看,道:“这是吴姐姐写的。后日便是她的芳辰了。”
殷莳问:“我得置办礼物吧?”
沈缇告诉她:“明天你去与母亲说,这该是她教你的。”
殷莳道:“好。”
第二日拿着那帖子去沈夫人那里:“我头一次呢,什么都不懂,姑姑教我。”
沈夫人精神一振:“拿来我看看,是谁家,噫,竟是江家。是了,江家三儿子也在翰林院,和跻云是同僚。好好好。”
沈夫人很高兴:“你这头一回,便比我强上许多。你不晓得的,她们这种京城长大的姑娘,十分喜欢抱团排挤人。唉,其实也不是,可能就是排挤我。我那时候官话说的也不好。”
殷莳道:“那也怨不得您。我们是从小就有先生在教官话了,您那时候可有?”
沈夫人道:“我那时候哪有,能认识字已经不错了。”
沈夫人便与殷莳细讲随礼的门道。
讲究太多了。不仅要考虑女子间的私交,还要考虑丈夫、婆家甚至娘家,要参考丈夫的品级和公公的品级,才确定一份礼是薄是厚。
沈夫人讲了足足一上午。
殷莳原是想让丫头研墨她记录下来的,沈夫人却道:“不用。”
待讲完,她让秦妈妈去取了一本册子来给殷莳:“我的,你直接拿去用吧。我已经不用了。”
殷莳打开翻翻。
竟是一份细细整理好的笔记,记的都是刚才沈夫人讲的那些东西。
门门道道,清清楚楚,可见用心。
殷莳抬起眼。
看到她的眼神,沈夫人年轻时的委屈终于有了出处,眼睛竟湿了,忙用袖子按按眼角。
“高嫁,哪是那么容易的。”

第114章
殷莳安慰沈夫人:“所以父亲才敬重您,所以才养出了跻云这样的儿子。如今谁不羡慕您呢。”
沈夫人的努力,都在现实里收获了直观的回报。
沈夫人破涕为笑:“瞧我。”
她当沈夫人当了二十多年了,怎地忽然做不好情绪管理了呢。思来想去,定是因为殷莳她虽是儿媳,可也是娘家人啊。
殷莳的开局真的比沈夫人强太多了。
她有亲姑姑。沈夫人给她讲完,就让秦妈妈去准备了。
“这些礼都走公中,不用你自己掏钱的。若是自己买了什么,来报账就行。”
还不用自己掏钱,殷莳开心应了。
回到璟荣院,还没进院子便听见里面的笑声。
守门子的小丫头起身:“少夫人回来了。”
她禀报:“宝金嫂子来了。”
怪不得欢声笑语,云鹃过来请安,把孩子带上了。
大家都在逗孩子呢。
殷莳一进去就看见有婢女拿着糕点往孩子嘴边凑。
穿越十年了,婚姻大事都没把殷莳吓着,一进院门差点给她们吓死。
幸好云鹃给挡住了:“还小呢,还吃奶。”
旁的婢女也说那丫头:“你怎么回事,没养过弟弟妹妹吗?哦,你没弟妹了。”
那丫头委屈:“我就是我们家最小的了。”
大家都笑。
见殷莳回来,纷纷行礼:“少夫人。”
云鹃也跟着行礼:“少夫人。”
殷莳笑道:“让我看看小鱼儿。”
云鹃出了月子就带着孩子跟着殷莳往京城来了。路上在船上看见有鱼儿跃出水面,便给孩子起个小名叫小鱼儿。
如今小鱼儿全长开了,脸颊饱满,虎头虎脑,可爱极了。
脖子上还戴着当初满月时候殷莳送的银锁片。
那个时候嫁妆银子还没到手,要是现在,殷莳阔了,高低得送个金锁片。
小鱼儿吭哧吭哧地吃手。眼睛乌溜溜,像两个亮亮的玻璃珠。
殷莳捏了他脸蛋上仿佛要掉下来的肉:“走,屋里说话。”
云鹃抱着小鱼儿跟着她进屋里了。
进了屋殷莳让云鹃往榻上坐,她不肯:“给我个凳就可以。杌子也行。”
如今宝金跟着翰林,长了很多见识。京城与怀溪不同,官宦人家也与殷家不同,规矩要大得多。进来之前,宝金特特叮咛过她的。
殷莳也明白身份变了,回不到从前了。没有强求,让人给云鹃搬了锦凳坐:“你们在外头怎么样?”
云鹃笑得发自内心:“我们都好。住得也宽敞,也没有外人,都是自己人。是想着少夫人和翰林成亲一个月了,所以进来看看。”
院子里婢女间的气氛很好,很像以前在殷家,云鹃看了就放心了。她跟着殷莳的时间最长,知道殷莳看着娇憨,实际上并不是肯吃亏的人。
她是有能力把婢女们管理好的。
殷莳问起她的日子,云鹃说:“我能有什么,日日带孩子。倒是保贵婶子,现在每天做油果子,让虎子和青牛挎着篮子去卖。可他们俩卖的都不如三丫。三丫声音糯,一张嘴带着怀溪音,特招人。现在虎子和青牛也不叫卖了,就提着篮子跟着三丫,光叫三丫招客。这几日几乎日日都能卖空的。京城的人,实在很喜欢在街上买东西吃。”
殷莳关心地问:“能赚到钱吗?”
“能。”云鹃道,“保贵叔算过了,刨去成本,一天能赚三四十文呢。要能天天都卖光,一个月能赚一吊钱了。”
云鹃很是羡慕,奈何她现在孩子太小,离不了手。她一个人又带孩子,又要洗衣服做饭,腾不出手来做些什么。
但好在她家人口少,不像王保贵家的虎子和青牛,吃起饭来真个如狼似虎,一天天赚的全让他们给吃肚子里去了。宝金的月钱和殷莳给的贴补已经能让他们过上滋润小日子。
云鹃除了新婚前几天进来帮过忙之后,已经有快一个月没见过殷莳了。
她仔细看,高兴道:“少夫人过得很好。”
“看得出来?”
“嗯,气色可好呢。
人的神情可以伪装,气色没法装。红润就是红润,饱满就是饱满,憔悴就是憔悴。
殷莳双目有神,雪颊含粉,嘴唇红润,一看就是在沈家被养得极好的。云鹃也放心了。
殷莳摸摸脸颊,情不自禁地想起沈缇在码头送别时的承诺:“我也会把你养得很好。”
心里忽然有些软。
放下手,又问宝金的情况。
云鹃脸上生光:“他如今跟着翰林,可体面呢。”
小厮们有统一的着装,上面发下来的,料子也不差,当真十分体面,天天在外面跑更是长了许多见识。
“如今他可牛气了。”云鹃说,“懂了许多我不懂的事。常跟我显摆,我不懂,他就要教我,我没工夫学吧,还非要教。厉害得他。”
殷莳道:“他教你就学。多懂些又不是坏事。”
“是,我晓得。”云鹃抿嘴笑,“保贵婶子也跟我说,他肯教我就学。要不然他不愿意教的时候我才得哭。我都听了。”
“葵儿如今变化也大呢。”云鹃说,“我刚才见着她,差点没敢认。”
人还是那个人,脸没变化,但跟以前不一样了。沉稳了很多。
才一个月而已,大家都在变。
云鹃道:“就我。”
但实际上云鹃也变了。
小鱼儿扭动起来发出嗯嗯的声音,云鹃立刻就熟练地给他把了一泡尿,又重新裹上尿布。完全是一个熟手妈妈了。
可云鹃才十八岁,她跟殷莳同岁的。
殷莳问:“孩子多大能离手呢?”
云鹃无奈道:“还得好几年。”
而且她才一个孩子,肯定还会继续生。生五六个,夭两三个,最后活下来两三个,才算稳了。
王保贵的妻子算幸运的,生了四个,只夭折了一个,另外三个都养活了。这算是存活率很高的了。
云鹃和宝金都年轻,第一胎来得也快,说明两个人都健康。殷莳知道未来几年云鹃会一直是一个怀孕生孩子的状态。
但纵然她是他们的主人也没办法影响这个事。
云鹃进来看过殷莳,确定她一切都好,新婚顺利。放下心来,便要告退了。
曾经年轻鲜亮的婢女一旦出嫁,往往没几年就蓬头垢面肩头带着奶渍了。便是回内宅去请安,原主人也不是那么乐见。渐渐地就疏远了。
这也是为什么婢女们都希望嫁给更有前程的男仆。
男人能干,女人的日子才好过一点。
大管事们的娘子们在家里也有小丫头伺候。
若嫁给平陌,未来一定能过上被小丫头伺候的日子。不,可能都不用等到未来。
云鹃要告退,殷莳让人包了两包点心给她:“一包给你,一包给王保贵家的。”
以前她的旧衣服都是赏给云鹃的。只现在她新嫁,几乎没什么旧衣服。仅有的两件都是特地洗软了为了穿着舒服的。
便拿了钱给云鹃。
绿烟荷心倒是捣鼓出一包旧衣服:“大家凑的,给孩子改成小衣服也行,做尿介子也合适,很软。”
这时代不节育,家家都是好几个孩子。婢女们许多都有带弟弟妹妹的经验。
云鹃得了赏又得了东西,高兴地回去了。
殷莳并没有赏她特别多的东西,更值得高兴。
说明她是肯让她以后继续来请安的。
若一次赏了很多,识趣的人便知道下次不该来了。
吃过午饭秦妈妈便使人将给江翰林夫人准备的礼物送来了,又传话给殷莳:“明日的车马已经安排好了。”
哪个车把式驾车,哪个婆子跟着之类的都交待得清楚。
殷莳叫葵儿蒲儿认真记下来:“学着点。”
沈家的中馈以后肯定是要都交到她手上的,以后这些安排的事都得她做了。大丫头们都得跟着学。
下午殷莳翻着沈夫人手写的册子学习。
通过那些大字和后补充在上面的小字备注,真的能感受到当年沈夫人的不容易。
相比之下,殷莳可比沈夫人容易太多了。为什么呢?自然是因为沈夫人和沈缇,对她都宽和。
这就是中表结亲的好处。
待沈缇回来,走进院子里便听到嗡嗡琴声。
他诧异,快步走进屋里,竟真的是殷莳在弹琴。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沈缇赞叹,“今天是什么日子?”
殷莳抬头一笑:“寻常日子。”
寻常日子四个字,配着她的笑靥,多么打动人心。
谁说她没文采呢。她深深明白寻常二字的不寻常。
沈缇顿了顿:“你等我换衣服。”
沈缇脱了官袍,洗手净面漱口,换了家常衫子,上榻来。
“要我指点吗?”
“要。”殷莳把琴推过去。
沈缇欣欣然接过,示范:“这里,滑音的时候回得太快了,要走慢些,回得也慢些,才有韵味。”
绿烟荷心收拾了翰林换下来的衣裳靴子退出去。
葵儿过来上了新茶,也退出去。
翰林和少夫人在屋里的时候不喜欢旁人伺候,她出去的时候伸手带上槅扇门。
门合上前,葵儿又看了一眼。
一个教,一个学。
一个唇边有笑,一个撑腮细听。
正是少年夫妻,如花眷属,寻常日子。

沈缇问起了明日去江家的事。
殷莳道:“礼物、车马都安排好了。连明天要穿的衣服丫头们都给搭配好了。”
沈缇非常理解婢女们的心情,这是殷莳成为沈家少夫人后头一回自己单独外出社交,大家都很期待。
殷莳失笑:“个个都比我紧张。没什么好担心的。”
沈缇道:“她们不了解你。”
殷莳横了他一眼。
沈缇挑了挑下巴:“区区在下,才是这世上最知你的人。”
殷莳竟然没法反驳。
因为沈缇说的是真的。
便是云鹃、葵儿、蒲儿都不会比他更懂她了。
殷莳拿起一块点心塞进沈缇嘴巴里:“堵住你嘴。”
沈缇咬了一小口,用手拿着,批评道:“饭前吃点心,不合养生之道。”
殷莳乐了:“怪不得姑姑烦你。”
殷莳和沈夫人都有爱吃点心零食的习惯。
殷莳道:“姑姑说,父亲都不管她的,就你管得多。”
沈缇不服:“父亲过于纵容母亲,还要夸赞他是怎地?”
殷莳说:“你要是管手管脚的,以后少来我这边,烦。”
她眉眼灵动,便是骂人也好看,何况她也不是真生气。
沈缇怦然心动。
这时候懂了亲爹为什么对亲娘那么纵容。
“那你饭后吃。”他不由自主地便说,“……饭前少少吃一点也行。”
殷莳白了他一眼。
五月十二殷莳去了江家。
小辈的私宴,场面自然没有长辈做寿那么大。
吴氏请的朋友有八九人,看得出来都是私交。其中有数人都是在曲家寿宴上见过面已经认识的。
她们见了殷莳,俱都与她打招呼,有称”沈夫人“的,也有称“殷家妹妹”的。便看这些称呼,已经可以分辨是谈得来的还是普普通通的。
“没想到你竟也来了。”有人高兴地道,“以后我们一起玩。”
江家吴家出身都好,江夫人吴氏小圈子稍有门槛。譬如同是江翰林的同僚,那位赁了江家闲置宅院的翰林的夫人就不在被邀请之列。这是因为经济水平上差距较大,若常来常往,其中走礼、回礼的花费,一方压力太大。
消费水平不一样的人很难成为朋友。
杨榜眼的夫人也不在被邀请之列。因她年岁大一些,已经快要当婆婆,行止、心态都不太一样。
吴氏比她年轻,又生性活泼。与她官样应酬可以,但私交却不会深。
反倒是殷莳,吴氏与她一接触就晓得这是了个可交往的人。原想着等再熟悉熟悉,下次再把殷莳拉进自己的圈子里。
没想到自己的夫婿十分乐与小沈探花来往,主动提出要求。所以虽仓促了些,吴氏还是紧赶着派人送了帖子给殷莳。
江翰林其实在家里行三,吴氏在江家是江家的三少夫人。人到的差不多的时候,吴氏的婆婆,真正的江夫人由丫鬟扶着过来露了一面。
年轻一辈纷纷起身与她见礼,大多与她也是相熟的。
殷莳之前也见过她了,沈夫人与她相熟。
江夫人见到她,笑眯眯:“我那日便与你婆婆说了,叫你与我们家箐娘多走动。果然你们是投契的。”
江夫人过来露个脸给吴箐做个脸,与众人打过招呼便撤了。
待到开席,又使人过来给加了几个菜,十分给脸。可知吴箐在夫家也是受宠的。
“母亲是看着我长大的。”吴箐笑着告诉殷莳,“她与我娘亲,她们两个又是从小一起长大的。”
原来是闺蜜做了亲家。从小就认识的母亲的好友做了自己婆婆,有多少女孩子能有这种幸运。
虽然在座除了殷莳外,旁人都早知道,还是会露出艳羡神色。
列席的都是人妻了,或多或少都有些婆媳的烦恼。
有人与殷莳道:“你也好,婆婆是亲姑姑。”
“是呀,我和吴姐姐一样有福气呢。”殷莳笑盈盈答道。
沈探花的妻子小殷氏很快地融入了这个圈子。
当然也不是每个人都相投,但这个小圈子已经是吴箐筛选之后留存的硕果了,首先大家都是诰命,然后家庭背景都可以,最后性格也都不错。
所以不论是性格还是接人待物的水平,没有特别差劲的人,便不那么投契,也不会言语刺人,叫人不舒服。
总之还是愉快的一天,愉快的时候时间就过得飞快,一转眼就到了下午,婢女来禀报:“翰林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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