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同人)帝师林黛玉by墨染青丝
2023最新网址 fushuwang.top 录入时间:12-21
而她不知道的是吴岁岁当?时就被傅玉书哄骗,险些?吃了大?亏,这才是她被送到青莲寺静修最?根本的原因。
可想而知当?三?个提亲的一起上门,吴老尚书的怒火该有多?炙热。
吴岁岁倒也肯认错,仍旧道,“我控制不住自己,每每总是要?去想。”
林黛玉直接道,“你让我陪你捉奸不算什么事?,我只当?瞧个热闹,你自己想清楚就是了。世间男女情事?大?抵如此,便是话本子里都写尽了,多?少女子盼都盼不来我等的出身门第?,你若往后还?是不思进取,只一心这些?污糟事?,也莫要?当?我是朋友了。”
喜欢一人不是事?,可移了性情却是万万不能接受的。
吴岁岁见她严厉,迫使踌躇了一番,最?后仍是道,“那我便只去这最?后一次,只求个明白。”
林黛玉并不再说话,只失望地轻轻叹口气,让车夫启程。
只是此时此刻在傅家郊外豪宅里哄着?美人的却是不知什么时候随自己商船回来的傅玉言。
向来温润的青年甚至都未曾恭贺同门高中,便一头栽进了兄长的外宅。
而这个“外室”也是林黛玉认识的人——先帝最?信众的女官柳佩月。
且不说前情,现如今的柳佩月头疼得厉害,仍旧不肯老实呆在床上,不管傅玉言什么时辰来,她都赤足呆在廊下。
“你这样何时能养好病,都喝了十?几日药了,怎能半点不见好。”傅玉言知道劝不住,习惯性地往她身边一坐,又?去端详她的脸,“伤口结疤了,你平日莫要?抓挠。”
柳佩月便似抽走了骨头似地躺在他膝上,“那药苦得很?。”
“所?以你给倒了?”傅玉言心细,她不过说一句话就露出了破绽,“往后我瞧见你喝下药再走。”
“傅玉言,你分明比我小才对,倒跟我爹似的。”柳佩月躺得乏了,又?翻身趴在他身上,浑然没有半点自觉。
她今日许是有兴致,身上用了香膏一类,甜美馥郁的气息萦绕在傅玉书鼻尖,纵是屏住呼吸也无用,偏她毫无自觉,浑身都严丝合缝地贴着?他。
这样说了许久的话,柳佩月又?翻了个身,左臂贴着?傅玉言,慢慢察觉处不对来,她仰头去看,只见傅玉言额头冒汗,脸红得厉害。
“你下去。”傅玉言羞恼,又?不敢推她。
“怎么这样也能有感觉?我帮你?”柳佩月像蛇一下软软贴着?他,伸手要?解他腰带,“侍女在外头守着?,你可得声?音轻些?。”
傅玉言虽在江南寄居,却不曾去过那些?个烟花场合,何时见过这等活色生香,扭过头不说话,人却没有动。
柳佩月看得好笑,凑过去舔他的嘴角,等勾得傅玉言忍不住回吻过来,她偏又?避开了。
傅玉言回头瞪她,眼里竟还?能瞧出几分委屈来。
“宁死不屈的不是你吗?你倒又?委屈上了?”
未等傅玉言说几句口是心非的傲娇话,外头已经传来侍女的行礼声?,竟是傅玉书回来了。
柳佩月是风月老手,笑眯眯地道,“这要?是再早回来一会儿,傅玉言你会不会被吓傻了?”
傅玉言又?瞪她一眼,被她这样一挑衅,再想到被亲哥抓奸在场的刺激,一时间竟有些?羞愧难当?。
好在侍女生怕傅玉书怪罪,还?是小小地讲了几句柳佩月的近况,这才让傅玉言有时间收拾着?装。
傅玉书进门瞧见的便是他那最?信赖的弟弟正弯腰替柳佩月将赤足一并裹进毯子里的画面,端的是亲密熟稔。
傅玉言道,“我晚间再来看你。”
柳佩月由得傅玉言还?带几分春情地与傅玉言打招呼,只是悄悄又?将脚伸了出来。
傅玉书这等老狐狸,如何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脸色比知道玉言不去科举那日还?要?难看,冷笑道,“阿言,一个不留神,你长大?了不少。”
傅玉言素日敬重兄长,听?他嘲讽也只作不知,反而重复了一遍,“我晚间再来瞧柳姐姐。”
“不必再来,送客。”
傅玉言被赶出门之时,正撞上林府的马车,吴岁岁眼尖,看到傅玉言的时候面上就浮起惊喜,“傅师兄,这宅子如今是你在住吗?”
“是我兄长,我只是来探望病人。”
吴岁岁面上的惊喜就颓然地败落,“我与你师出同门,你给我一句实话。”
“吴师妹便另觅良偶吧,家兄并非可以托付之人。”傅玉言不知是替自己感慨还?是替吴岁岁,“世间还?有许多?可做之事?。”
林黛玉只当?自己是车里的茶壶杯子,任由他们?自己发挥,她实在是太倦了,看都看累了,有这个功夫不如想想吃些?什么好东西或是翻几卷案宗。
吴岁岁回去之后就重新搬回了青莲师太处,只说要?苦读,林黛玉时常被抽调去礼部帮忙,吴老尚书见她耐心倒好,替自己抄录着?公文,禁不住道,“岁岁那丫头要?是有你一半沉稳就好了。”
林黛玉头也不抬地道,“每个人脾气都不一样,要?是都是一模一样的人,那多?无趣。”
“现在知道我为什么罚她了?”
“嘘,卑职不想知道。”
就如林黛玉先前所?说,念书与做官又?有许多?不同,念书大?可恃才傲物?,名次说话,可做官不同,古往今来又?有多?少状元做到了宰辅高官?
林黛玉就是连中三?元过也得从底层做起,由于她的过目不忘实在好用,翰林院索性让她负责稽察史书编撰中的校勘,饶是林黛玉这样的天才,多?日枯燥晦涩的史书看下来也是脑子发胀。
翰林编修负责起草诏书与史书编撰等等要?事?,她这等家世出身只能做个校勘,不知道叫多?少人背地里笑话,她却只作不知,既不图快也不会不耐,只每日踏踏实实地审阅文稿,纵然请教旁人,也是态度极其恳切。
这样的能干与低调逐渐让人对这个年轻的姑娘生出了几分欣赏。
远在扬州的林如海自有消息渠道,听?闻林黛玉这样行事?妥帖,心中很?是高兴,面上也仍旧稳重如山,“要?是日后琳姐儿有这等出息,我死而无憾了。”
贾敏道,“这等神仙女儿有一个你还?不知足吗?我倒只盼着?女儿平平安安就好,琳姐儿现在瞧着?是个老实性子呢。”
林如海对于这个也有话说,“说起来家里头都是人精,竟不知道她这样老实是随了谁,罢了,日后有她姐姐在,总不会亏待了她。”
贾敏产后愈发敏感易哭,说着?就红了眼眶,“可怜我玉儿十?几岁的年纪就要?这样辛苦,她高中之时我产后失调,竟不得随你一道去京城看她,硬生生错过了她的好日子。”
林如海只好服低做小哄她,应下了让她秋日凉爽之时上京探亲的要?求。
就在举国弥漫着?欢欣气息到时候,昭平帝将马道婆案翻了出来,她在朝上道,“怪力乱神不可信,但各位卿家内宅之中有如此狠辣之人,实是实在朕疑惑,便拿西宁王府的侧妃来说,竟能下此狠手,朕看到证物?的时候,那稻草人身上扎得密不透风,满满都是银针,着?实触目惊心。“
西宁王在先帝一朝就乖顺,此时也不改初心,当?即出列请罪道,“臣治家不严,请陛下恕罪。”
昭平帝满意地点点头,又?去看在朝上发呆的荣安侯贾赦,“荣安侯,贵府也是榜上有名。”
名单早就被抄录了许多?份,在朝上的人人有份,贾赦方才没细看,赶紧一目十?行地找“贾”字,终于在名单最?后瞧见了贾政那个妾用两百两银子作法害王熙凤与贾宝玉的账目。
贾赦却不请罪,那又?不是他的妾,反到中气十?足地道,“臣的儿媳与侄子险些?为奸人所?害,恳请陛下为臣做主。”
他一打头,其他人也跟着?附和,这可是个不费吹灰之力排除异己的好机会啊!
石侍郎的嫡母诅咒他早亡总不见得是因为母爱吧。
昭平帝笑着?点头,“自当?如此,朕为尔等做主就是了。”
贾政官小用不着?上朝,等他受了处罚,知道赵姨娘做了什么的时候,第?一反应却是,“难不成是遭人诬陷?”
赵姨娘哭得昏天黑地,还?要?胡搅蛮缠。
“我什么时候害过他们?我真做过就叫我不得好死。”
赵姨娘端的是哭天喊地,恨不得拿出一副孟姜女女哭长城的架势,边说?她还?要边去拉扯立在门边的探春,“你倒是帮你娘说?句话?呀,难道真要看着?我去死不成?”
探春尚且年少?,本就心高气傲。听赵姨娘这样说?,先是羞又是恼怒,当即道,“你算我哪门子的娘?太太才是我正经?母亲,你自己做的脏事何苦又来?拉扯我。”
贾赦是来?看热闹的。听罢后笑道,“二老爷,你可真是生了一个?好女儿,连亲娘都不认了。”
贾政对着?贾赦道,“打断了骨头连着?筋,我与大老爷你是一母同?胞,何苦这样苦苦相逼?是不是闹出了什么误会?还?是你有意诬陷?”
贾赦冷笑道,“你算个?什么东西?,我还?有功夫诬陷你?这是实打实的证据递到了陛下跟前,朝上多少?人?看过那?名单。贾家的脸面都被你们二房丢完了,你倒是自在,不用在朝上被笑话?。不过你什么眼光啊,宠了半天竟是个?蠢妇,你说?她这花了二百两银子就想着?要害死了这府里的两个?正经?主子,你也不知?是说?她吝啬,还?是说?她天真。”
贾政见这情势不对,转头劈头给?了还?要哭的赵姨娘重重的一个?耳光,“现在到了这个?时候,你还?不肯说?实话?吗?再不说?就拖出去打死罢了,也好叫我给?陛下一个?交代。”
贾赦只觉得可笑,贾政可真是他的好弟弟,贾母就是为了这种东西?宁愿毁了自己的前程,着?实是有眼无珠。
他不再想看贾政装模作样,“你还?真是好笑,她是哪个?门牌子上的人?,还?需要给?陛下一个?交代?陛下既罚过你就算了,只是我们家万万容不下这种祸家的畜生,你可想清楚了,你罚俸停职是你咎由自取,可这贾府的前程才刚有起色,不能?让你们给?耽搁了。”
贾政瞧了瞧赵姨娘泼辣俏丽的容颜,明显的有些犹豫了,赵姨娘见知?道今日是不好了,跪地哭道,“我就是一时糊涂,老爷救救我,好歹念在我为您生了探春和环儿的份上,只当为了孩子,留我一条贱命吧。”
探春面色冷漠,听她这样哭求也无动于衷,只侧过身去避开了,缩在角落的贾环却是打小由赵姨娘养在身边的。
亲爹贾政看不起贾环畏畏缩缩不似贾宝玉聪慧光鲜,可亲娘赵姨娘却是能?为了儿子豁出去闹的,他们母子在府里过得不体面,也能?说?是相依为命。
贾环年幼不晓得还?有什么处置人?的法子,见赵姨娘口口声声都是求饶命,还?以为贾赦真的要杀人?,哪怕他再畏惧贾政,也不能?眼睁睁地瞧着?赵姨娘被处死,因而竟凭空里生出许多勇气,当即冲出去挡在赵姨娘面前道,“是我做的,是我见不得宝玉受宠,样样好东西?都有他的,所以借了姨娘的名义,偷了姨娘的私房钱去害他。”
赵姨娘愣住了,随后拼命推开贾环,”就是我做的!全都是我做的,谁让这起子人?总是糟践我们母子。贾政!你这个?假正经?眼下倒是恨我得狠,可别忘了你在我身上舒坦,贪图我长得好的时候,你有本事别叫我生下孩子,生下孩子了又作践他,真真是叫人?笑掉大牙。你的太太和宝玉,自是金尊玉贵,难道我们母子就不是人??只是个?黄泥糊的烂胚子不成?”
探春听她越发说?的不像样子,生怕贾政恼怒,忙上前道,“姨娘既然认罪,便好好认错就是了,何苦又说?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赵姨娘本就不是个?有心眼的,也不曾听出她话?里隐约的回护之情,她素日知?道这个?女儿心狠,这些话?落在耳中,更仿佛是风凉话?,一时间怒从心头起,竟挣扎着?爬起身,一把将探春拽倒在地。狠狠地在她脸上扇了一巴掌,“你别在这里做什么端庄守礼的大家小姐的样子,你只认二太太做母亲,你也得看看人?家要不要你这下贱的娼妇,你是我肚子里爬出来?的,这辈子都洗不掉了。
“我知?道你为什么怨我,只不过嫌弃我给?你丢人?了,每每提醒旁人?你是个?庶出的,生母又不像样子罢了,可你想过我和环儿过得是什么日子吗?你瞧瞧你多神气啊,通身的绫罗绸缎,可你娘就是要做双鞋都得碎布拼上半天。”
“我虽不懂道理,可你不认我,她们难道就看得起你了?其?实最看不起你的是你自己!”
赵姨娘骑在探春身上,说?了这一大通的话?,只觉得痛快无比,这些年憋的气一扫而空,便是现在就死了也就这样了。
贾赦最喜欢看这等戏目,懒洋洋地往椅背上一靠,端着?茶美?美?地喝了两口,“嘿,可惜你是打小服侍二老爷的丫鬟,不然你这脾气倒是和我胃口。行了起来?吧,我听你这样说?也是情有可原,只是二奶奶掌家之后,你们还过得这样苦?”
赵姨娘想不到自己“一把年纪”了还?会被大老爷调戏,抓着?探春的手都松了松,既要羞又觉得不敢,只尴尬地僵在半道,“大老爷恕罪,那?是我从前不懂才办下的糊涂事,自打分了家之后我才知?道原来?许多搓磨并不是琏二奶奶故意的,都是二太太吩咐的,我见没个?动静,便以为是被马道婆骗了,还?骂过好几次。”
探春被当着?伯父和亲爹被姨娘劈头盖脸一顿,只觉得死在当场才好,哪怕赵姨娘松了力道她也想不起来?要挣脱,只是用力闭着?眼羞愤难当。
贾政面色通红,比被赶出荣禧堂那次还要难堪,他又担心被赵姨娘抢白,束手无策的样子很是取悦了贾赦,贾赦道,“行了,都散了吧,方才老爷我不晓得你的委屈,二老爷便看在我面上别责罚了。”
最终落了个?雷声大雨点小,除了贾探春被扇了好几巴掌,脸上的五指印触目惊心之外,无贾府无人?再受到伤害。
贾政受伤的心灵不算。
贾赦自己从前深受过父母偏心之苦。见贾环虽模样不讨喜,却对赵姨娘有维护之情,从此高看了几眼,让王熙凤给?他另行了收拾一间体面的住处,又叫请了先生启蒙,一时间府里头反而是贾环比贾宝玉显得尊贵些了。
贾宝玉忽然不觉,成日地窝在贾府房中,只与姐妹们厮混。
像是为了这马道婆闹得鸡飞狗跳的,不止是荣国府一家。
牛侧妃原本就因为给?金瑶碧下堕胎药被折了一双手,金瑶碧也懒得再与她计较了,只对西?宁王道,“侧妃提前受了教训,又是为了父王生过孩子的人?,父王预备着?怎么办?”
西?宁王自打娘胎出生,最怕的人?大抵就是这个?混账女儿了,心中暗骂十几声“讨债鬼”,讪讪地道,“她害的是你,要怎么办你说?吧。我知?道你生了陶格斯之后心软许多,只当给?我孙女祈福吧。”
不曾金瑶碧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既如此便逐了侧妃与她所生的子嗣出府,族谱除名吧。”
历来?宗族的力量不可小觑,主打人?丁兴旺人?多势众,被宗族赶走的人?大多都前程尽毁,有些人?会觉得还?不如死了。
像凌太医一脉离开林府之后能?做个?安生大夫又谋得太医职位,已是走大运了。
牛侧妃虽出身高贵,可闹出这么大的事,娘家怎么还?会管她,儿女也不成了,往后怎么活下去还?是未知?之数。
经?此一事,林黛玉愈发觉得自己家里人?少?清静,实在省下许多麻烦事,因而得出最终结论——少?生孩子多做事。
不过很快她就会发现人?多有人?多的好处,比如陈家几女着?实是同?心同?德,虽有个?陈五娘做异数,可其?他几娘联手还?是厉害得很。
陈元娘是礼部仪制郎中,排挤林涵的就有她一份,陈二娘是翰林侍读,挤兑林黛玉是她的分内事。
说?起陈五娘不知?道该说?她运气好还?是不好,原先她与自己家人?政见不合,眼瞅着?都做好出宗准备了,谁知?道一转眼形势突变,昭平帝登基,家人?们立马表演了陈家的保留戏法——首鼠两端,拥护女子权力走在最前端。
她这回没有暴饮暴食,只是约林黛玉去甘霖寺吃了顿斋饭。
陈五娘将雪一样白的笋片夹给?林黛玉,“昨日十五,姐妹们按规矩悉数回家吃饭,听二娘对你是赞不绝口,爱恨交加。”
林黛玉只觉得这笋清甜脆嫩,哪里还?想管陈二娘夸不夸的,“这笋腌得可真好,仿佛还?新鲜着?,不知?是寺里独有的,还?是外头买来?的?”
“你有所不知?,甘霖寺主持从前是做厨子的,腌得一手好小菜,这都是他亲手做的,就是用后头那?片竹林挖的笋。”
林黛玉开始猜测捐多少?两香火钱可以得到主持特制的笋片,这样的笋在江南也有,被称做玉兰片,可见其?之貌美?。
只是林府貌美?的玉兰片已经?全吃光了,下一波还?真不知?道何时才能?从江南运来?。
陈五娘见她沉默不语,便开门见山道,“今上让我在户部与吏部之间挑一个?,我倒想问问你的意见。”
第120章
陈五娘这话看似是在问林黛玉的意?见,实则是在打探消息,她?本是先?帝心腹,虽因为办事不?力被?挤兑出了核心圈,但当时到底还是给昭平帝和林家使过绊子的,因而时常心中惴惴不?安。
林黛玉笑着摇摇头,“这样大的事,陈大人如何来问我??合该与家中姊妹商量才是。”
“这不?是你简在帝心吗?”陈五娘并不?扭捏,“你与陛下关系熟识,不?知可有什么消息能?透露给我??”
陈五娘问得直接,林黛玉便也不?绕圈子,“不?要说我?没有,便是我?有,也不?会说给你听的,臣不?密则失其身,几事不?密则成害,这样的道理陈大人比我?懂得更早。”
她?的眉眼好像长开了些,不?知何时开始,比起林如海的雍容林若水的秀雅,林黛玉添了许多?清冷之色。
或者说这本就是她?心里的底色,在长时间?与家人分离的独居中,她?开始越发暴露自己喜散不?喜聚的性格。
既然大家最后都要忙着各自的事,相聚无?期,不?如早些散了干净。
陈五娘并没有不?高兴,只是亲手替她?倒了杯茶,“小林大人而今好生威严,不?过是问问,那话说回来,你觉得哪处好?只当咱们?闲聊罢了。”
林黛玉仍旧摇头,“哪处都好,以陈大人的才干自是都能?做得漂亮,只是你要想清楚,陛下是不?是只需要你把事情做得漂亮?陈大人是最精明强悍的,只是这两年因为某些事所连累,这才止步不?前。”
陈五娘想起来在沈兰心店里吃过的那顿饭,禁不?住笑了,“你这丫头,未免太小看我?了,这某些事算得了什么。我?不?过一时郁郁不?得志,方才回忆那一回。只是人年纪大了确实会畏首畏尾,不?似你们?年轻人锐气。”
林黛玉抿了一口?茶水,“我?哪有什么锐气,我?也不?晓得我?竟连那样粗糙的茶也能?入口?。”
她?打小吃穿用?度皆是金贵,便是平日喝的茶叶也是名贵不?凡,可那样的茶在翰林院太过打眼了,她?索性让人都换成了殿试时候的那种,入口?是粗粝的苦和几乎没有的茶香。
说起来也是好笑,有些人找她?麻烦,便故意?来她?这里讨茶喝好做文章,结果只能?讨了没趣。
“我?当时只觉你天?赋异禀,现在真真是刮目相看,比起才学,做人做事于官途上更为重要,老百姓可不?会管你写?得诗好不?好听。”
“太早了。”
“什么太早了?”
“我?说陈大人对我?刮目相看得太早了,只是校对史书罢了,有什么好说的。”林黛玉微微勾起嘴角,又有了从前活泼灵动?的影子,“我?与陈大人私觉甚密,也不?好意?思让你白跑一趟,不?妨去问问我?师姐许颜娘,如果陛下希望你做什么决定,定然会让许师姐来透给你。”
昭平帝隐在暗处的拥簇无?人知晓究竟有哪些,可许颜现下是实打实的帝位跟前第一人,已经有传言玩笑她?是本朝的“上官婉儿”。
许颜并不?清楚林黛玉出卖了她?,她?正?在给昭平帝出馊主意?,“陛下虽不?想怎么林如海,可却应该想怎么那些个盐商,微臣瞧着薛家的机会极好,不?妨来一个杀鸡儆猴,好叫那些个有钱的东西明白谁才是真神,陛下一怒,林如海可护不?住他们?。”
“更妙的是——薛家与贾家是姻亲,便与林家也沾亲带故的,旁人一瞧林如海的亲戚也得老实受死,便会更老实了,这也是替林大人着想,免得他又要为了家宅不?宁分心。”
昭平帝按惯例先?笑一笑,“颜娘,先?让朕捋一捋。瞧你如今气色也不?大一样了,可见银子是个好东西,对吧?”
许颜从“前夫”家里挖了三十万两银子,又知道他落魄而回,途中凄惨无?比,便是做梦都要笑醒,她?玩笑道,“臣如今家里头燕窝都只吃囫囵个的燕盏,缺一小块都不?行,还得是巴掌大的,实在是泼天?的富贵。”
昭平帝没有打断她?,果然许颜紧接着道,“只说林如海那四家亲戚却又不?知道比臣富有多?少了,‘丰年好大薛,珍珠如土金如铁’,国库吃紧,很该他们?下下雪才是,尤其薛家不?过皇商,贾家听话识趣,王家正?得大用?,拿他开刀正?好。”
意?思是欺负的就是薛家朝中无?人,料想其他人家也不?会为了薛家出头。
“你虽人在坐馆,倒知道国库吃紧。”
“臣不?知道国库,可臣知道陛下,陛下将工部整修宫殿的折子留中不发,只怕是还在犹豫到底要不?要哭穷。臣建议不?要,太子殿下这个大方啊,把家里头的银子哗啦啦地往外撒,一哭穷难免有人要指责太子贪图名声不?顾其他,可我?们?这些自己人知道,太子纵银子多?,也是自己的私房钱,凭什么贴到国库里头。”
昭平帝慢慢点头,目光在她空空如也的手腕上略一停留,嘴上却赞同道,“很该如此,还有一事,先帝曾经南巡住过江南甄家的园子,甄家为此从户部借了二十万两银子,叫人算算利息,该还钱了。还有旁人借钱的,一并讨回来,此事就交给陈五娘去办。”
许颜道,“陛下就这样肯定陈五娘会去户部?”
“这是你要办的事,如果她?选了吏部,那你就亲自去讨债。”昭平帝将一早就备好的薛蟠杀人案的卷宗交给许颜,“好端端的女孩儿成了无依无靠的孤女,甄家不?闻不?问的,此举着实另朕心寒,薛蟠案料理了之后拟一道申斥甄家的折子。”
“臣明白。”
不?过要是甄家不?懂事,这银子没还回来,申斥就会变成治罪,到时候要多?少银子直接抄家翻就行了。
许颜想着还是抄家好,那样赚得多?,期盼甄家可得咬死了不?还钱。
甄家咬不?咬死还未可知,薛宝钗这厢先?咬死了要让薛蟠回家,原来是薛父见薛宝钗北上之后再无?进?展,便想着召女儿回来,只当无?事发生,
薛母却说王夫人在荣国府当家是个大靠山,必定能?给薛宝钗找一门好亲事,因此夫妻二人又闹了小半个月,终于磨得薛父松口?,让薛母进?京亲自与王夫人联络感情。
薛蟠早在家里关得腻了,便求了薛母,偷偷摸摸地跟着一道来了京城。
待薛母到了京城,急匆匆就先?去荣国府寻王夫人,这才晓得姐姐已经被?挤兑到没有立锥之地的地步,虽薛宝钗已经和她?接上头了,但事情却不?如她?打算得那样顺利,薛家压根没得到什么好处,故而原先?要奉上的许多?贵重礼物都不?曾给出去。
饶是如此,薛家的富贵也迷住了王夫人的眼,她?拉着薛母的手哭道,“好在妹妹来了,如今凤丫头与几位兄长也变了,只一门心思地讨好大老爷,实在是连娘家也靠不?住了,这世上若说还有一人能?帮我?,便是妹妹你了,我?们?是血肉相连的姊妹啊。”
薛母动?容道,“我?亦是如此想,这才要将这个女儿托付给姐姐姐,只盼着你能?给他寻一个好归宿。她?素日里眼大心空又志大才疏,只一门心思要攀高枝,却不?曾看看自己是个什么货色。现在闹出这样大的笑话,实在是家里容不?下她?了,便随便找一个安分守己的人也就是了,左右他爹疼她?,必定能?多?多?的陪嫁。”
薛母深恨这个挑拨父母关系的女儿,也不?是找不?到合她?心意?的婚事,可唯有让荣国府出面?才能?压得住薛父,否则薛父还是一心要替薛宝钗招赘。
听到陪嫁,王夫人眼珠微动?,她?愿意?替薛宝钗回娘家奔走,本就是因为收了薛宝钗许多?的好处的缘故,她?硬生生地让薛宝钗的银子替她?把吃穿用?度又抬回了原先?的水准。
王夫人不?会舍得再失去这样的生活,便不?由得想到了自己的儿子贾宝玉,与其让贾母把贾宝玉与史湘云这个没钱没家教的丫头连在一起,倒不?如找了宝钗这个既尊重她?又会做生意?,颇有嫁妆丰厚的商家女。
如果日后再翻身,只把宝钗再休掉或是贬为妾室,另找了高门贵女就是了,让她?说一句做梦的话,假如永福郡主要嫁给贾宝玉,难道让郡主做妾不?成?到时候自有贵人会解决这样的问题。
薛母见向来稳重的慈善人姐姐脸色变化,反手握住她?的手道,“姐姐可是有什么难处?我?要是能?帮忙的,自当竭尽全?力。”
王夫人看薛母面?色关切,顿觉厌恶,只因为她?想到当时这个妹妹与自己争贾府的婚事不?成,这才远嫁到南边退而求次选了薛家。
当时不?如的自己的人凭什么现在通身的富贵来碍眼?
王夫人不?愧是贾母的好儿媳,贾母想要史湘云回去夺了爵位好叫贾宝玉的日子舒服,她?就想着让薛宝钗继承薛家的万贯家财,薛蟠得了肯定不?如自己的儿媳得了来得好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