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媚by宁不语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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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持没有说话,只是抬眼情绪难明地看着她。
两人僵持了好一阵,杨惜媚也终于确定:“你在骗我。”
“你知道阿婆病了,不想告诉我,还是……你根本就没去找过她?”
眼下无非就这两种可能,但不论哪种,他都是在骗她。
可又有什么好惊讶的呢?他早就骗过她那么多次了不是吗?
杨惜媚再次自嘲起自己的天真愚蠢,她不该还对他抱有期待的。
他连自己的亲人都没那么在乎,又怎么会在乎别人的?
她可真是蠢透了。
郁持脸上一片冷静,并没有半分被拆穿谎言的羞恼或尴尬。
他眼神沉沉地看了她好一会,慢悠悠道:“我骗你?那我倒有些好奇了,听你这语气好像很确定你阿婆有事,你又是哪来的依据呢?”
杨惜媚心如擂鼓,故作镇定地辩解:“没什么依据,我只是这几天做梦——”
“还要用这种拙劣的借口!”郁持打断,勾唇冷笑:“说我骗你,难道不是你先骗了我吗?!”
杨惜媚脸色一白,仍挣扎道:“我骗你什么了?!”
郁持脸上顿时笑意全无:“那你告诉我,你昨天在家见了谁?”
“.......”
杨惜媚的心神瞬间崩盘。
他还是知道了。知道昨天林百川来过!
见她面上显出一丝惊慌,郁持眯了眯眼,神情冷漠:“或许我该早些告诉你,这房子外面每个角落都有监控,包括院子。”
“昨天你和他的一举一动,监控都清清楚楚地拍到了。你要亲自确认一下吗?”他说着掏出手机点了点摔在茶几上,上面播放着一段监控视频。
已是证据确凿。
其实一开始郁持并没想到这一层的,只是昨晚杨惜媚的乖顺主动太过反常,终究还是让他起了点疑心。
再加上之前他回家有被人跟踪的迹象,而现在别墅又因为施工有好些人进进出出,他总不能真正放下心,于是谨慎起见就查了过去这两天的监控。
这下还真查出了东西。
杨惜媚彻底败下阵来,无言反驳,却仍想替林百川开脱,艰难辩解:“只是凑巧,他现在因为生计才做了园林工人,恰好被雇来这里,我们都不知道会这么巧……他真的是无意的!”
“.......我们?凑巧?”郁持冷笑着重复,心头更是一阵邪火。
他阴阴看了她一眼,转头对面朝庭院的落地窗外抬手示意。不一会外面灰沉沉的雨幕中就出现了几个人影。
再走进一些,才能看清是两个保镖架着一个人走进了院子里,又把那人压在了地上。
杨惜媚听见动静随之看过去,瞬间瞪大了眼睛。
她忍不住起身跑到落地窗前,一下就认出了被压着的人是林百川。他浑身湿透,脸上身上也都是伤痕累累。
被压趴到地上后他还在奋力挣扎,很快又被保镖钳制住了,只能梗着脖子抬起一双仇恨的眼眸看向这边。
看清房子里的杨惜媚后,他又冲着她大喊什么,只是雨声太大又隔着一层玻璃,她根本听不清。
“不可能……他怎么会……”
她整个人都贴到了玻璃上,不可置信地呢喃,下一刻就要拉开玻璃门出去,却被身后跟过来的郁持按住。
他在她耳边阴恻恻道:“我倒想问问,这大雨天的外面都停工了,他又跑来我家院子里想做什么呢?也是凑巧吗?”
看着她怔怔望向外面的脸庞,他磨了磨后槽牙,冷着脸扳过她的下巴:“还是说,他早就和谁约好了,打算做点什么胆大包天的事?嗯?”
“比如,偷晴?或者.......私奔?”
杨惜媚绝望地闭上眼,只剩下一股无力感,全身都泄了气。
“……不管你信不信,”她只能坦白:“他昨天来见我,只是为了告诉我阿婆生病的事,我们并没有约定什么,真的。”
郁持“呵”了一声:“他说你阿婆病了你就信?我说的你就通通不信是吗?”
她看着他,眼里无波无澜,神情已是默认。
郁持气得眼冒毒火,攥紧了手掌。
然而她又放低了姿态,伸手攀住他的臂膀,恳切道:“我真的很担心阿婆,不管她是不是真的生病了,我都想亲自去看看才能安心。你就让我回去一趟好不好?”
“让你回去?然后路上想办法和他一起逃跑吗?!”
郁持似乎已经陷入了她一定会跑的幻象中,反手拽着她不放,声音都在颤抖:“什么阿婆什么生病都是借口!你就是在骗我!你一直都想离开我!以为我不知道吗?!”
杨惜媚有些害怕,嗫嚅道:“不是!我真的没有……”
郁持看见她惊恐的神情,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你的账之后再算。现在,先算他的——”
他往外指了指,眼底已充斥着凌冽的寒意:“上回我可是好心放过了他,结果他又要自己撞上来,我不会再手软。”
“你说,我是该打断他的腿,还是砍掉他一双手呢?”
“或者干脆省事些,让他整个人直接消失算了?”
杨惜媚瞳孔一缩,猛地抬眼:“你要做什么?!”
郁持冷笑一声,作势抬手要给外面待命的保镖做出指示。
杨惜媚一阵心惊,忙扑上去拦他:“不要!你不能这样!他什么都没有做,你不能这么对他!”
郁持箍着她的手制住了她的动作,面露狠戾:“什么都没做?谁能保证呢?”
他凑近她的脸,语气轻缓:“你们胆子这么大,对我都敢瞒骗耍弄,还有什么不敢的?”
“没有,真的没有!我们只是说了几句话!其他的什么都没有做!”
杨惜媚抓着他的手臂不住哀求:“你放过他吧!我不会再见他了,我保证!求求你放过他……”
郁持转过头不再看她,只面无表情地盯着院子里跪在雨中的狼狈男人,缓缓摇头:“我不信。你跟他当初那么的如胶似漆难舍难分……如今旧情人相见,怎么可能控制得住?”
他咬牙切齿地说着,脑海里已经禁不住涌入了各种画面,一股杀意直往上冲。
胸口急剧起伏着,他闭眼喘了几息,又抬眼望了望远处的天色,面上泛起丝丝狞笑。
“你知道吗?后面那座荒山,年年都会挖出些无名尸骨。”
“不过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毕竟在这种地方,若是又恰好遇到这样的天气,出点意外不足为奇,你说是不是?”
他看似在问她,却不等她回应就微微抬手挥了一下,外面的保镖接收到指令后立即有了动作。
他们往林百川头上套了个麻袋,迅捷利落地往外拖走,很快消失在了雨幕中。
“不!你们要对他做什么!放了他!”杨惜媚心下大骇,不管不顾地就要跑出去追。
刚拉开门,又被郁持拖回去锁在了怀里。
她已濒临崩溃,捶打着他哭喊:“你疯了吗!那是一条人命!你在杀人啊!这是犯法你知不知道!!”
“犯法?”郁持一脸的不为所动,表情甚至可以算得上惬意,捏着她的腮颊和她对视。
“我哪里犯法了?是他自己鬼鬼祟祟跑到我家里想行窃,被发现了就慌不择路逃去后山,不小心摔了下去。”
“我从头到尾可一个手指头都没碰他,又关我什么事呢?”
他连整件事的前因后果都已经编排好了。
杨惜媚愣愣看着他,牙齿都在打战。无尽的寒意从心底升起,又迅速蔓延到了四肢。
他真的好可怕。
回头想想,他曾用过的那些手段,哪一样不是卑劣狠毒又下作?
可他偏又总能置身事外,只在背后搅弄风云,从不会在明面上脏了自己的手。
跟他讲道理?讲正义?讲法律?
没用的。也没人能奈何得了他。
她脸上挂着泪,连哭泣都忘了,身体一软就瘫坐在了地上。
“你这个畜生……人渣……你不得好死!杀人犯……”她绝望地喃喃骂着,用尽了所知的全部恶毒语言。
郁持竟愉悦地笑了,伸手一把拽起她:“先别急着骂,我们还有账没算完呢!劝你最好省点力气,不然我怕你等会受不住。”
他强硬地拖着她上楼,踹开卧室门后把她扔到了床上。
杨惜媚似乎还没从刚才的惊惧中缓过神来,摔到床上时整个人仍是呆滞的。
郁持不以为意,压上去箍住她的双腕,冷冷注视许久后问她:“你们昨天还做了什么?”
“他有没有抱你?有没有吻你?嗯?”
他越问语气越急促,眼里都快喷出火星,手上的力气也越来越大:“他碰了你哪里?说!”
杨惜媚眼神空洞,回以沉默。
他却把这当作是一种默认,恍然大悟:“难怪昨晚舍得下身段勾我,原来是做了亏心事想遮掩!你可真会把我当傻子耍!”
他越说越确信事情正如自己所想,已沉浸在了一股被戴绿帽的愤怒中。
“……”
仍是得不到回应,他神情逐渐阴戾,沉沉喘了几息。
“做了吗?”他冷声问。
“……”
“我在问你!你和他做了没有?啊?你们是不是——” 他咬了咬牙:“是不是躲在那个角落里,光天化日,不知廉耻地……做了?”
“说话!”他捏着她的肩膀摇晃着逼问。
“……哈。”杨惜媚直直盯着天花板,突然笑了。
郁持眼神变了变:“你笑什么?”
“哈哈哈……”杨惜媚却笑得越来越剧烈,连身体都在发颤。
再开口时,语气平静中透着厌倦:“对,我们做了。”
周围的空气霎时凝滞。
她还在继续:“我和他在那棵树后面,就像你说的,光天化日,不知廉唔——”
“闭嘴!你想找死吗?!”
明明最开始说这话的是他,可再经由她口中复述他却怎么都听不下去了,一把捂住她的嘴。
杨惜媚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猛地掰开他的手,泄愤般大声喊道:“我们抱在一起,还亲了很久!他弄得我很舒服!不像你这个强奸犯!你只会——啊!”
他气得发昏,一口咬在了她的嘴唇上,另一只手已经撕开她的衣裙,强硬地契入干涩,痛得她皱眉惊呼。
“你总是学不乖,非要自讨苦吃.......”他粗喘着狠撞,残忍道:“那就成全你!”
这无异于一场酷刑,他却已什么都顾不得了,脑子里都被暴戾恶劣的破坏欲占满。
他只想让她痛苦,让她难堪,让她害怕。
可在最初那阵痛楚过去后,她紧绷的身体缓了过来,整个人又像死鱼般再没有任何反应。
任他如何在她身上作弄,她都只是目光涣散地盯着某处虚空,一言不发。
他察觉到了她的消极态度,也感受到了那种熟悉的鄙夷嫌弃,心下更是恼怒,某个恶念就滋生出来。
反正怎么做她都是这样,无动于衷。
反正在她心里,他无论如何都比不过那个废物。
反正,她永远都不会对他有半点情意。
那再做得过分些又有什么不可以呢?
反正已经这样了。
他眼底浮起丝丝缕缕的阴冷意,动作渐停起身退出,在地上散落的衣服里翻找着,很快就从他的西装里掏出一个小玻璃药瓶。
那药瓶上印着小而密的外文,瓶盖拧开是滴管样式。
他转身回到床上,趁杨惜媚毫无所觉时分开她的双腿,把滴管中的液体挤进去。
身下传来的冰凉湿润感让杨惜媚回了神,她垂眸往下看见了郁持的动作,原本淡漠的神情多了几丝慌乱。
“你在做什么?这是……”
她下意识伸手想要去阻拦,然而郁持一只手就制住了她,脸上的笑意阴鸷又邪肆。
“是能让你爽的好东西。”他一边说着一边又从药瓶吸了一管,毫不吝惜地继续往里灌。
杨惜媚心间一坠,有了种极为糟糕的预感。她剧烈挣扎起来:“我不要!别给我用这个!不要!”
她又哭求他:“你想要我做什么我都配合,都听你的好不好?别给我用这种东西,求你……”
郁持无视了她的抗拒和哀求,强按着她的身体狠下心又灌进一管,一下竟去了大半瓶。
这是他找黑帮大佬黄兆添弄来的助兴药,说是只要一滴就能让女人彻底臣服欲罢不能。
他一直留着没敢给她用,可现在也顾不得了。
他只想让她彻底沦陷,再也离不开他。
他看着她崩溃哭泣的样子,心下蓦然涌入一股诡异的满足感,压回她身上一边蹭一边等待药效发作,神情反倒温柔不少。
“哭什么?不是总嫌我床上弄得你难受吗?用这个还不是想让你舒服些,说不定你就喜欢上了,以后每天缠着我要呢。”
他已经沉浸到了那样的幻想中,满眼都是痴迷,兴奋地舔吻她的泪眼和唇角。
而她被他禁锢着,身体渐渐开始有了异样。
滴进去的冰凉液体很快变得温热,之后产生强烈的烧灼感,蔓延至全身。
一股股不容忽视的麻痒刺激得她不住颤抖。
她的呼吸不稳,眼神也迷离起来,忍不住低哼了一声,又紧紧咬唇。
郁持观察着她的反应:“有感觉了?”
他伸手摸了摸,染了一手湿滑,得逞笑道:“看来是真的有效。”
他恶劣地咬她的耳朵,作弄身体各处,给予更多的刺激。
而她在药物的影响下根本招架不住,眼泪也越流越多。
“不要,不要这样……”
相比于厌憎,此刻她更多的是恐惧。
她害怕极了这种身体和意志都不能自控的状态。
她能感觉到,身体里面已经被那股麻痒感绵绵密密地占据,让她难受又渴盼。
具体渴盼什么,她此刻的大脑根本思考不了了,只能任凭身下泛滥成一汪春泉。
郁持已经看痴了。他还从未见过她这般。
不能浪费,都是他的。
他这样想着,可抬眼见她仍强忍着不肯屈服的样子,又生了恶劣心思想磨她。
他俯身低低道:“很难受吧?要不要我帮你?”
杨惜媚轻蹭身体,咬牙不肯回应。
他半威胁半诱哄:“你说句软话,求求我,我就让你舒服。”
她仍不出声,他却盯着那汩汩的润泽急红了眼,喉结急剧滚动着催促她:“快点!说‘求老公疼我’,我就给你,快……”
他要她求他,自己却像条急不可耐只等着主人一声令下就能大快朵颐的恶犬一般。
一时倒辨不出谁更丑态毕露。
杨惜媚想开口骂他两句,又怕控制不住语调里的媚意,紧闭着嘴恨恨地看了他一眼。
而看在郁持眼里只觉别有风情,他心痒难耐,忍不住要凑上去吻一吻她。
她偏过头闭上了眼。
他眼神冷了冷,心也硬了几分,再没了搓磨的耐性,直直进入正题。
“唔——”因着药物的作用,她比以往任何时候反应都要大,全身震颤着叫出了声。
而他也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觉得销魂,看她两腮染上酡红,双眼泛着春意,心下满足又自得:“还跟我犟吗?嗯?舒不舒服?”
回应他的是她的奋力挣扎。
“不……”
“还嘴硬?”郁持不屑嗤笑,动作更肆意放纵。
她在这一阵急剧挞伐中,身体暂时得到了缓解,却又仍觉不够,仿佛内里还有更大更多的空洞,急需要什么东西塞进去堵住。
她感觉自己仿佛被分成了两半,一半放任着自身沉溺,另一半则唾弃着自己的下贱。
相比之下,郁持倒更像是中了药,完全失去了理智。
“舒服吗?还要吗?”他不停地问她,狂热地吻她的眉眼,舔尝着她嘴角溢出的口水,折磨得她快要发疯。
恍惚间她感觉得身体里似乎多出了一颗硕大的胀满的水球,就快要破裂爆发,岌岌可危。
“要坏掉了......”她无意识低吟,目光已涣散。
郁持更是激动:“那就坏掉吧!彻底弄坏掉好不好?”
“不!不!”她又清醒了几分,摇头抵抗起来。
可他怎么会放过她?
“宝宝好会咬——”他沉醉低哼,随即用上了所有的狠劲,给予她最猛烈的一波侵袭 。
那颗水球终于被顶穿了一个口,浪潮喷薄而出,一发不可收拾。
她眼中再难掩魅色,失神尖叫。
意识全面崩塌,她彻底沦为了欲望的阶下囚。
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
此刻她的世界里,只剩下无边无际的欲海。
再缓过劲来时,杨惜媚已经全身脱力瘫软下来,仿佛快要晕厥。
郁持狎昵地拍了拍她的脸,语带轻佻:“这就不行了?药劲过去还早着呢,你可得打起精神。”
仿佛是在应验他的话一般,她刚缓解一些的身体又开始死灰复燃,甚至比最开始更加来势汹汹。
她咬了咬唇,还未褪去欲潮的媚眼中泛起惶惑。
他低头缠绵地吻她,说出的话却让她崩溃:“用了那么多,应能持续一整晚。”
“以后每天都给你用好不好?让你看到我就发晴,恨不得天天敞开腿求我……”
她怔怔听着,心已如死灰。
身体却与心背离,有了更清晰的反应。
“又想了?”他已经没有刚开始那般急迫,存了心要再磨一磨她,于是起身离远,自上而下俯视她。
“求我。这回想好该怎么说。”
杨惜媚被他放开后就转过身侧躺着,整个人都蜷了起来,仿佛这样就能好受些。
郁持没想到她竟然还不肯服软,气急而笑:“好,够硬气。我就看你能撑多久。”
他好整以暇地坐到了床对面的沙发上,冷眼看着她瘫在床上忽轻忽重地喘,时不时地颤动。
好热……
杨惜媚浑浑噩噩,已经分不清是身体哪里冒出的热意,好像是从很多个地方,又好像是在很深很深的某处。
她的眼底又被浑浊占据。
郁持本来按兵不动地坐在那里冷眼旁观,见她动静越来越大,也有些忍耐不住:“想好了吗?想好了自己滚过来。”
她急促呼吸着,真的从床上爬了起来,神情迷乱地看向这边。
他心下得意,面上却不肯轻易揭过:“敬酒不吃吃罚酒,现在我可没那么好说话了。”
他仰靠在沙发上,仿佛睥睨众生尽在掌握的霸主:“爬过来,自己坐进去,喂我。”
想起之前两人这般的场景,他鼻息热了几分,都有些维持不住脸上的冷硬。
杨惜媚怔怔盯着这边,眼里流露出些许焦灼,竟真的开始挪动了。
郁持勾了勾唇,暗沉的眼神在无声地催促鼓励。
对,就是这样。
主动靠近我,取悦我……
可她又在将要爬下床的时候停住了。
低头看着自己满身的狼藉,她闭了闭眼狠狠咬着舌头,嘴里甚至泛出丝丝的血腥味。
再看看一脸势在必得,只等着她像狗一样爬过去的郁持。
她心中涌上了浓烈的屈辱和不甘。
她不能这样。
不能屈服于他的淫威和羞辱,不能顺从于卑劣又肮脏的欲望。
就算肉体被百般践踏凌辱,也不能折了内里那根脊梁骨。
她的眼神渐渐清明,进而坚定。
郁持有些不耐烦她的磨蹭,还想再威胁两句,就见她突然笑了。
那笑中带着凄厉与决绝。
她转身爬到床的另一边,伸手往床头柜够过去。
他皱了皱眉,在见到她把手伸向床边那盏台灯时,瞬间了然,嗤笑了一声:“怎么?又想砸我脑袋?”
他轻蔑地看了眼那盏布艺台灯,有些好笑地逗她:“你尽管来砸,看看能砸掉我几根头发。”
因为有前车之鉴,这个房间里根本没什么带危险性的物件摆设。
他丝毫不担心,宛如看一场滑稽戏,惬意地往后靠了靠。
等着她举着台灯过来和他闹。
可她又没了动静,背对着他不知在做什么。
在听到“嘣嚓”的一声脆响时,他神情一顿,才陡然想起:台灯还有一处是玻璃做的,就是中间那根灯管。
还没来得及反应,他就见她举起已敲断的玻璃灯管,用参差不齐的尖锐断面往自己身上刺去。
“你做什么!住手!!”
郁持心头一空,神情瞬间恐慌,猛地起身冲过去阻止她。
正好赶在她将要刺进腕间时撞偏了,只在手臂上划了道口子。
但这已足够让郁持后怕,她明显是用了狠劲的。
他制住她还要自残的动作,想从她手中抢出那截破碎灯管。
杨惜媚却死死攥着就是不肯放。
灯管薄脆,他怕她争抢间捏碎了会刺伤手掌,只能先箍住她的手腕,又慌忙去细看她受伤的地方。
伤口不算大,但也在不停地往外冒血。
他没料到她竟会做出这般极端的举动,一时有些无措。
鲜红的血液又勾出了他心底最畏惧的记忆,各种情绪交织使他头脑发胀怔愣在了那里。
而恰恰也是这一怔愣的功夫,杨惜媚猛地挣开他,摔倒在地。
她已被药物折磨得失去了理智,手臂上的疼痛也只让她清醒了一瞬,而后又被灭顶的浑浊欲热所湮没。
身体仿佛已经不是她的了。
不能这样。不能这样。
她不能被这样肮脏丑陋的欲望所支配。
她默念着,魔怔般扬起手里紧攥的玻璃碎管,再次往手臂刺去。
“噗嗤”一声。
刺进去了。
——可怎么一点疼痛都没有呢?
难道她的身体.......已经彻底失去知觉了吗?
她狠下心用力又往里捅了捅,听见耳边一声含着痛苦的闷哼。
好像不是自己的声音。
她木木地低头看,只看见一只青筋暴起鲜血淋漓的手。
好像也不是自己的手。
她再愣愣抬头,直视郁持扭曲的眉眼和泛白的嘴唇。
原来是他扑过来伸手挡在了她的手臂上。玻璃管刺入了他的手掌。
“……惜媚,别这样……”
他此刻哪还有刚才高高在上游刃有余的气势?看着仿佛快要破碎掉的杨惜媚,他震颤的眼眸中只剩惶恐,语气低柔又卑微:“我不逼你了,再不会了!我来想办法帮你缓解药效,别伤害自己......”
他强忍着手上的痛楚,凑近想要抱起她。
可她一听“药效”两个字,刚才在他身下不堪又屈辱的一幕幕又重现脑内。
她嘴唇颤抖着,眼中泛出了水雾。
都是他。都是他。
是他害她变成了这样。
疯癫失常,生不如死。
他欺骗她,强迫她,囚禁她。
他不让她去见阿婆。
他还……他还杀了林百川。
他让她失去了所有宝贵的东西,她的自由,她的尊严,她的幸福。
他毁了她的一切!
她确实不该伤害自己。因为她明明什么都没做错,错的都是他!
都是他都是他都是他......
该死的是他!
她颓败的眼中恢复了神采,又顷刻间被仇恨填满,噙着泪狠狠盯住他,咬牙切齿。
“畜生!你怎么不去死!”
话音一落,她拔出玻璃管,抬手往他胸口刺去。
或许被她这句撕心裂肺的痛骂震慑住了,郁持怔愣着竟反应慢了一拍,只下意识偏了偏。
灯管“噗嗤”一声刺到了他的肩膀上,鲜血顺势涌出。
“唔——惜媚——”
他身体都紧绷起来,手却还拉着她,咬牙忍痛想说些什么安抚她。
而她被恨意驱使着,仿佛生出了无尽的动力,接二连三地刺向了他的身体。
郁持本来可以避开,却又不敢放开她,怕她会继续伤害自己,只能抬手去挡,很快手臂上就被刺得血迹斑斑。
他又伸手想要控制住她,可她已意识混乱,动作完全没有章法,只疯魔了般胡乱刺着。
淡淡的血腥味侵入鼻间,他喉间泛起反胃感,头脑昏沉,动作也迟钝了。
只那么一瞬的松懈就被她乘隙而入,一下刺进了腹部。
这一下捅得尤其深,她往回收手时都没能拔出玻璃管,直直留在了他的腹间。
他痛呼一声,弓下身体摇摇欲坠。
杨惜媚收回空空的手掌,仿佛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怔怔看着满手的鲜红滑腻和眼前人满身的斑驳血痕。
这已不同于上回拿台灯砸他一下的程度。
搞不好闹出了人命。
她害怕自己做了无可挽回的事,更害怕若能挽回,活着的他又将施与自己怎样残酷的报复。
她往后退开几步,瑟缩着颤抖起来。
郁持跪在地上捂着腹部最严重的那处伤口,流着冷汗痛苦地喘息,仍强撑着爬过来牢牢抓住了她。
他仿佛看透了她的恐惧,面上扯出一个扭曲又安抚的笑意:“没事的,媚媚别怕……你什么都不知道,是我自己弄的……”
杨惜媚:“……”
她已吓得说不出话,泪水不住地往下掉,却又哭不出声,只能听到微弱的气音。
郁持心疼又自责,踉跄着站起身去拉她:“来,我先帮你……”
话没说完又差点跌回去,因为她双腿发软瘫坐在那里根本拉起不来。
他索性忍着剧痛把她抱了起来,晃晃悠悠去了里间的浴室,把她放进浴缸后又拿过喷淋头打开放水。
他蹲在浴缸旁气喘吁吁:“洗一洗,身体会好受点……”
说到底也只是外用药,只要不经常用对身体的影响其实没那么夸张。
他刚才说那些话,更多也是为了吓她而已。
用冷水冲一冲,稀释一下里面残留的药物,就能缓解很多。
他用手掬了水往她身上敷,想让她先适应冷水的温度。
水冲刷着他手上的伤口,淡红色的水流融入浴缸中。
他浑然不觉,只闷不做声把喷淋头移向她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