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九五筒子楼日常/小富即安/重回九五之小富即安by酥肉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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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班级里沸腾了。
简梨因为一篇文章被老师当做重点学生夸了又夸,除了极个别实在不爱学习不爱写作文的,其他同学都忍不住心里想过如果是自己投稿中了会怎样。
越想越蠢蠢欲动。
方老师恰好给了这个机会,很多同学回到家不忙着写作文,先理直气壮地问爸妈要一块钱。
“我要买信封和邮票,投稿用!”
简梨彻底松下这口气,回到家她突然想起什么,拿起几块钱出门去打电话。
电话打到王家庄,简梨:“麻烦帮我找下王云云!”
王云云气喘吁吁的接起电话。
简梨三言两语就说了自己的意思。
“你不是喜欢看书吗?我给你几个地址,你可以投稿。”
帮王云云一把,是简梨顺手的事。
王云云挂了电话,心扑通扑通的跳。
简梨的姥姥坐在堂屋门前,看她回来就若有所指的问:“是谁打来的?是不是你小姑要回来?”
王梦梅已经快半年没回来了,老太太觉得小女儿不孝顺了,怎么能半年都不露面?
王云云:“没,不是小姑打的,是小梨打的。”
简梨姥姥哼了一声:“这丫头也是个没良心的,回去这么久都不问问我怎么样。”
说着就絮絮叨叨的数落起来。无外乎就是些外孙女不懂事不孝顺的话。
“我就算是没照顾她小,她也不能不敬老啊,没有我,从哪儿来的她?”
王云云不想听,进屋坐在自己的书桌前。想了半天,终于下定决心拿出草稿纸开始打稿子。
简梨在这边挂了电话,又想起编辑的信。
她想要打电话,可是一打电话,她就要暴露自己只是个初中生的事实。
要怎么办呢?
简梨发愁的厉害,现在连个网吧都没有,她倒是想用电脑跟人联系,可光是看学校的微机室都那么金贵,她上哪儿去弄来一台电脑啊。
没有电脑真的很不方便。
就这么一路晃荡到家门口,简梨看见了一个她最不喜欢的人。
赵晓鹏隔着她家的小院,正目光晦暗的盯着她家的大门。
赵晓鹏看见她回来,立刻堆出一脸笑问她:“小梨,你爸爸妈妈没在家吗?”
简梨心中的警戒声拉到了最高。
她绽开一个笑脸,唇角却弯的不够彻底:“小鹏叔叔,你找我爸爸有什么事呀?”
“也没什么事,就是想找你爸爸聊聊天。”
简梨越来越觉得这人鬼祟。
“我爸忙的很呢,小鹏叔叔你要是有急事跟我说吧,我给我爸爸讲。”
给简梨说?
赵晓鹏笑呵呵的:“还是算啦,没多大事,本来就是凑你爸爸空闲的时候。”
简梨盯着赵晓鹏的背影,心里想的却是——
她一定让她爸年前都闲不下来!
身在市场的简锋打了个哆嗦。
王梦梅问道:“冷了?”
简锋拢了拢衣服:“不碍事。”
王梦梅自顾自说道:“这天眼瞧着就要冷了,到时候天一冷,晚上来的人就少。”
午饭还好,热腾腾的饭菜做好保温,晚上却没办法,来的客人总不能都让坐在东北风地里吧。
简锋叹气:“那要不……先把钱用来扩店吧?”
到时候把店面一扩,晚上室内烧个煤炉子,生意还能往下做。
桃城的冬天能冷四个月,晚上的生意哪儿能停那么久。
王梦梅也犹豫不决,是要把钱给丈夫考驾照,还是先把店面扩了?
要是拿去考驾照,那冬天的几个月要怎么做生意。要是扩店面……
她也拿不准天冷了来的人多不多。
“还是再等等。”
最近再辛苦点,晚上早点开晚点收,一晚上要是能卖出来一百多块,说不准在冬天到来之前两笔钱都能攒到。
****
秋风起的时候,简梨迎来了本学期的第一次考试——期中考试。
简梨毫无疑问的进步了,除了有些文科类的内容还没有背熟,简梨其他科目都做的很不错。
成绩出来的时候,夏柳都惊了。
“你居然考了第二名!”
全班第二。
夏柳抓住她的胳膊,前后摇晃着简梨。
“说!你是不是简梨!你肯定是妖怪!把我的好朋友吐出来!”
简梨觉得自己要是个鸡蛋,这会儿已经被摇散黄了。
夏柳捂着脑袋痛苦道:“完了完了,我妈一定会把你当我的参照物。”
往后的口头禅估计就要变成“你看看人家简梨”了。
明明说好一起走,怎么小伙伴还突然进步了呢!
简梨的这次好成绩在方老师看来,那就是“开窍”了。
要不是不久之前简梨已经在国旗下讲过话,这次方老师一定把她当成典型让她再上一次国旗台。
方老师十分欣慰的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夸奖简梨。
“大家已经初二了,马上就是初三。初三到高三,更是近在咫尺。学习不是为别人学的,而是为自己学的。只要发自内心的努力,就一定会有成果。”
“简梨同学一看就是暑假期间上了心,所以才能取得这样好的成绩。”
简梨有点心虚的低下头,她整个暑假干的最多的事就是下河摸螃蟹,还有就是晚上举着手电筒出去摸爬叉。
靠着重开,不知道算不算作弊呢。
简梨厚着脸皮接受了老师的夸奖,但是老师给的奖状她给压在自己的书桌最下面。
有点不好意思呢。
简梨考了第二名,这次再换座位,就不是夏柳给她占座位了,而是简梨给夏柳占座位。
简梨往前去了两排,依旧是靠窗的位子,但距离黑板更近,看的更清楚。
她挨着过道,夏柳靠着窗。
夏柳感动的抱住她的胳膊:“还是你好。”
夏柳这人鼻子灵,班里有点什么味道她闻的最清楚。就是因为占了个灵鼻子,她一到冬天就很痛苦。
只要从寒冷的外面进到教室,扑面就是一股夹杂着各种味道的暖烘烘的味道。
夏柳称之为“人味”。
天气越冷,人味越浓,夏柳闻一会儿就想吐。
简梨给她留个靠窗的位子,夏柳还能稍微打开一点缝隙换换气,不然闷上一天,她回家就得躺下。
简梨正要跟夏柳说点小话,眼前却打下一片阴影。
只见班级的第一名默不作声的突然换到她前面来了。
夏柳吐吐舌头,小声跟简梨说:“她肯定是不服气你。”
简梨:“不服气就不服气吧。”
夏柳一脸的恨铁不成钢:“你应该下次比她考的还好,给她压下去啊!”
夏柳在班上跟大多数的女生相处都不错,只有跟第一名的许亚男相处的很不好。
不过也正常,班上没有几个人跟许亚男相处的好。
许亚男是班上女生的一个异类。
别人跳皮筋翻花绳丢沙包,她看见了就冷笑。
日常放在嘴上说的话就是:“这东西有什么意思?”
“我就不爱跟女孩玩,娘们叽叽的。”
刚开学时候,许亚男跟班上几个学习好的男生走的近。后来那几个男生也不愿意跟许亚男玩了。
其中一个男生跟人抱怨:“许亚男有病吧,总是问我学到哪里了,然后她还非要给给我讲题。跟我妈一样,不谈学习就没话说,烦死人。”
渐渐地,许亚男在班上没有人来往了,她开始独来独往,谁也不搭理。
好在许亚男成绩好,从入校之后就掉过一次第一名。
那次她考了第二名,第二天就顶着一头被剪得快看到头皮的短发来学校。
剩下那半学期,许亚男每天都在疯狂学习,直到她拿回了第一名,才又恢复了趾高气扬的样子。
夏柳对许亚男意见大,不光是许亚男清高自傲,更多的是许亚男也是棉纺厂子弟。
只要是同一个年级的学生,回家总要听父母把许亚男挂在嘴上说。
“你看看人家许亚男多出息,再看看你!”
“同样是学习,人家每年往家里拿第一名奖状,你一天到晚都在干什么!”
“别人家的许亚男”,是夏柳的噩梦。
许亚男什么都好,会做家务,会读书,还会在小时候就给爸妈站在凳子上烧饭。
许亚男无所不能。
夏柳提起许亚男就觉得烦,许亚男是压在她头上的一座大山。
偏偏许亚男从小学到初中都跟她一个班,夏柳就这么被比到现在,导致她对许亚男充满着一种偏见。
夏柳小声跟简梨说道:“许亚男肯定心理有问题,谁考第二名她就坐谁前面。”
连着一年多,班上就没有一个稳定的第二名,只有稳定的第一名许亚男。
简梨捂着嘴小声跟夏柳说:“她估计是要来看着我了。”
果不其然,作为班长的许亚男下了课就直接转过头跟简梨说道:“你们上课不许说小话了,再有下次,我就跟老师说。”
夏柳气的大喘气:“你是班长又不是纪律委员。”
纪律委员还不会天天告状呢!
许亚男:“你们说小话影响我,也影响别人。”
简梨拉住夏柳:“好我知道了。”
许亚男这才转过头,留给简梨一个倔强的后脑勺。
夏柳憋了一肚子话,又真怕许亚男去告状,只能忍到放学跟简梨说。
俩人在学校对面的小卖铺买了两杯香精奶茶。
用奶茶粉冲泡出来的植脂末奶茶,又稀又寡淡,带着一种甜的腻人的工业香,就是简梨记忆中的味道。
简梨要了一杯香芋味,夏柳要了一杯巧克力味。
夏柳把吸管咬的瘪瘪的:“她是不是有病啊!”
“怎么会那么讨厌,考到第一名就那么了不起吗?好像所有人都不如她一样!当个班长,整天就是告小状,讨厌死了!”
“她一定就是针对你,故意找你茬。”
简梨当然知道许亚男是在找茬,但是她能有什么办法?
“要不跟老师说说,把她换到别的座位,要么咱们换。”
挨着这样的人,连说小话自由都没有。
简梨摊开手掌:“估计不行。”
手心里是一张小纸条,是刚才放学前许亚男塞给她的。
【我知道你的第二名是作弊得来的,下次考试我一定要盯着你。】
夏柳瞠目结舌:“不是,她真的有病吧她!”
怎么红口白牙说人家作弊,她跟简梨挨着坐,考试后虽然拉开了距离,但还是同一排。简梨就算是抄,上哪儿抄出一个第二名?
“她一定有病。”
简梨:“我估计咱们换哪儿,她就会跟到哪儿了。”
许亚男认定了她是靠作弊得来的第二名,只能等到下一次考试再见分晓。
简梨:“没关系,下一次我保底也是第二名。”
可能她会因为不够仔细错那么一两道,但是总体分数应该不会降下去,到时候许亚男就不会盯着她了。
夏柳十分同情简梨,把自己的辣条分了一半给她。
“那你一定要好好学,最好考个第一名。”
*****
期中考试之后,学校要开家长会。
简梨进步明显,方老师让她回家跟家长说,到时候要上台讲讲经验。
王梦梅和简锋商量了一下,还是王梦梅去。
王梦梅开了那么多次家长会,还是第一次这么期待。
她咬咬牙给自己买了一条丝巾,准备到时候搭在自己最好的一身衣服上。
“真是没想到,我还有能这么长脸的一天。”
简锋有些羡慕,他也想去来着。
之前简梨的家长会,都是他跟王梦梅轮着去。
“你去了可得好好说,台下多少个家长呢。”
王梦梅一挥手:“这我有数。”
她在记账的本子上写写画画,打了个草稿。
中心思想就是自己怎么培养的孩子,方老师说了,叫她去了也讲讲怎么培养孩子的阅读兴趣。
王梦梅高兴的很:“简梨小时候我总是给她念故事书,念完之后再让她复述!”
简锋:“你说小时候干嘛,老师的本意是叫你说点现在能让家长们借鉴的。”
王梦梅绞尽脑汁:“我给她报过作文班!”
简锋:“……你该不会说是被骗的那个吧。”
一年多以前,简梨还在上小学时候,她的语文老师在班上说有一个作文比赛,简梨的作文说是进了初赛。
那时候王梦梅特别激动,为了冲刺,就给简梨报了老师推荐的一节课二十块的作文课。
上了十节课之后,简梨进了复赛,并且在决赛中获得了三等奖。
得了三等奖就能上作文选,简梨的老师又说要交一百块的刊印费。
王梦梅咬咬牙交了,最后换回来一本装订极其简陋的作文选。
后来王梦梅才知道,这就是一个骗局。
什么作文大赛,其实从头到尾就是个培训班自己搞的比赛,等到最后随便选些人说是进作文选,再收一笔刊印费。
那个作文选,压根就没进书店卖,就是随便印了几百本给家长们一分。现在那本书还在王梦梅的厨房里呢,用来垫锅底的。
被揭了老底,王梦梅脸上有点挂不住:“那我至少还努力了呢,你呢?”
简锋:“我带着她去过公园动物园啊,她小时候第一次被老师念的作文不就是《去动物园的一天》吗?”
简锋很得意:“我还是有功劳的。”
王梦梅翻个白眼:“你也好意思说,那时候你窝在门口非说不进去,说省个人的票钱。”
简锋:“……”
他还真忘了自己那时候居然没进去。
王梦梅看着简梨带回来的奖状:“回头有机会再去一次吧,之前去的一次都没拍照。”
参加家长会这天,王梦梅到的最早,然后就看见了座位前面的孙艳。
孙艳脸色不太好看。
她闺女许亚男考第一,凭啥简梨能考第二?
王梦梅刚坐下,孙艳就阴阳怪气说道:“我们亚男的成绩都是真材实料的,可不是别人那种靠着作弊得来的不光彩的好成绩。”
没错,许亚男就是许建国和孙艳的孩子。
只不过在简锋的发小里,许亚男跟所有孩子辈的都相处不来。
孙艳倒是跟吴海霞和张琴走的近一些,不过也没啥用,背地里照样说这两家坏话。孙艳的嘴里,说不出旁人一句好话,她总有千万种理由去觉得别人都对不起她。
这么多年,王梦梅忍孙艳的一大理由就是许亚男成绩好。
女人们吵起架来,不是比男人就是比孩子。
简梨的成绩中上,说好没多好,说差没多差。唯一的优点就是运气不错,总能碰到优秀有经验的老师,同时在关键的考试上不掉链子。
可除此之外,王梦梅也确实觉得没法拿简梨跟许亚男比。
许亚男现在才十三岁,已经是可以帮着父母整理家务,空闲时刻还能自己找题目做的模范小孩。
孙艳在外面没少吹嘘自己会教育孩子。
“我们家都是锻炼孩子,叫她自己做饭洗衣服。”
“学习也是,本来就是为她自己学的,更应该操心。我们小时候哪儿有这样的条件啊,都是不知道从哪儿捡一个铅笔头,想念书都没得念。”
“我经常跟她说,光有学习成绩不算什么,孝敬父母,尊重老师才是最重要的。她现在在家也是每天晚上给我和她爸端洗脚水。”
“小树不修不直溜,你看现在她成绩好,那都是我管出来的。”
孙艳说的头头是道,家属院里不少人还真的信了她这套理论,回家叫孩子也给自己端洗脚水。当然了,也不是家家的孩子都是许亚男。
那些当场就掀翻了洗脚盆的,最后都少不了家里一场大战。
王梦梅倒是没让女儿端过洗脚盆,她觉得不是这个理。
如果孝心就在这一盆洗脚水上头,那以前那些老地主,最孝顺他们的岂不是身边的丫鬟老妈子?
她没对孙艳的教育理念发表过意见,但是孙艳倒是抨击过她的教育理念。
“这是养孩子还是养祖宗呢,要啥给啥,考的那点成绩,对得起家里人么。”
孙艳劝王梦梅不要对简梨那么好。
“你啥都帮她干,她将来去婆家怎么办?”
孙艳自有自己的一套理论,那就是孩子是不能惯的。
见王梦梅没有听她的,孙艳也不搭理王梦梅了,觉得自己好心传授经验,对方居然不领情。
如今开家长会,第一名第二名前后座。孙艳坐在王梦梅前面,跟左右的家长攀谈中总要提一提“作弊”的事。
“我可不是小心眼见不得别人好,可你们说自家孩子突然从班级下游进到前三名,这没鬼才怪!”
立刻有不知道底细的家长附和:“那可不是,我们家这小子,一向都是后几名,要是哪天突然大进步,我真得好好审审是不是抄别人答案了。”
听着旁人的恭维,孙艳更来劲。
王梦梅坐在后头,听着听着就听不下去了。
恰好在这时候方老师已经走进班级,打断了王梦梅要找孙艳要个说法的节奏。
方老师:“各位家长你们好,今天这次家长会,我们将要对孩子的前半学期学习情况做一个总结。成绩的好坏是一方面,最重要的是也要给家长们做一次沟通。马上就是初二的下学期,初三也近在眼前。中招考试是大家要面临的第一个重大的升学考试,这直接决定了未来会进入哪个高中……”
方老师说了一通抓紧学习的重要性,然后才一个个念了成绩。
听着老师念谁谁第一谁谁第二,家长们都不由自主的把目光聚集在这几个尖子生的家长身上。那眼里都是溢出来的羡慕。
人家的孩子怎么能考那么好?
等轮到后面成绩不太好的学生,家长个个都低着头,或是露出一个尴尬的笑。
心里想的都是回去了怎么说也要揍孩子一顿,考的差不说,还叫他老子娘这样丢脸。该打!
念完成绩,方老师开始先分批的讲一讲孩子们的情况。
最后才点名优秀学生家长上台来讲自己的教育方法。
方老师看了一眼手里的名单:“……简梨家长。”
孙艳还以为自己是第一个,都差点站起来了,却听见老师居然跳过她喊王梦梅,顿时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王梦梅有点紧张又觉得自豪,她还是第一次被老师点名上讲台呢。
方老师推推眼镜:“还有件事忘了说,简梨同学的文章曾经登在杂志上,收获了很多好评。大家给简梨的家长鼓鼓掌,欢迎她给我们传授一下怎么培养孩子写作的兴趣。”
此话一出,家长们更羡慕了。
看看人家的孩子!
王梦梅站上讲台,第一反应就是腿软。
好不容易找到自己的声音才开始颤巍巍的切入正题。
之前准备的稿子全没用上,王梦梅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
不过不管她说的好不好,台下都是一连串的掌声。
王梦梅飘飘然的下了台,心里美的没话说。
坐在她旁边的李丽娟羡慕的不得了:“我们家夏柳要是能跟简梨学学就好了。”
王梦梅心想,这话以前都是她说的。
她之前老觉得夏柳比简梨开朗,总是跟李丽娟抱怨简梨怎么不学学夏柳。
如今才多久,被羡慕的人就掉了个个。
孙艳在前排哼了一声。
王梦梅没搭理她。
今天她心情好,不想跟人吵架坏心情。
不管孙艳怎么说,王梦梅也不会相信自己的女儿是作弊得来的成绩。
家长会结束,王梦梅挺胸抬头的走出学校。
孙艳落在后面,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
回到家把手里的包一扔,气呼呼的找许亚男的毛病。
“人家都会投稿,你长个脑子是白长的?你就不会投?”
“投不中?老娘好吃好喝的供着你,你就这样回报我们的?”
“连学习的苦都吃不下来,你去工地上看看,谁不比你累?你还好意思说投不中,不就是写个文章寄出去吗?人家简梨都可以,你怎么不行!”
“跟你爸一样,是个废物!”
孙艳对着女儿骂了一通,直到把人骂的开始窸窸窣窣的掉眼泪,她才觉得心里那口气舒服了点。
她气咻咻的剁着白菜,心里想的是就该给闺女上上弦,好过她一直考第一,松懈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许亚男的眼泪还没掉完,埋头扒着菜,眼泪一颗一颗的往饭碗里掉。
孙艳看她这副窝囊样子就来气,摔了筷子就骂:“把眼泪给我憋回去!哭哭哭,就知道哭!我说你说错了吗?”
“我看你最近是小尾巴翘到天上了,想着是考了第一就松懈!你看看简梨,人家马上就超过你!”
“你有什么脸哭!这一桌子的饭我辛辛苦苦做好,你不想吃就给我滚回屋里去!”
许亚男扒着饭,不敢不吃,也不敢回屋。
她妈总是这样,怎么都不会让她高兴,做什么在她眼里都是忤逆。
许亚男吃完了饭回到自己的书桌。
从抽屉最里面拿出稿纸。
原本的作文题目划了又划,黑色的水笔淌出一串字迹。
【如果可以,我希望自己从来没有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
王梦梅回了家,路上就买了一只烤鸭。
她在家能做大部分的家常菜,但是烤鸭需要用炉子,她做不来。
皮酥肉嫩的烤鸭泛着一层油光,档口里的店家还热情问她要不要小饼。
“我们这是北京烤鸭,配着小饼吃的。”
王梦梅大手一挥:“来一份。”
小饼配着甜面酱和黄瓜丝葱丝,拿回家还是热的。
正好今天钱苹也周末,四个人把一只鸭子吃的干干净净。鸭架子王梦梅没舍得扔,准备熬个鸭架子汤,等到晚上忙活完饿了再就着汤下个细面条吃。
简梨没敢吃太多,她现在控制体重已经很有成效,从开学到现在两个月,又瘦了十来斤。
现在她虽然还不算瘦,但已经不像原先一样容易水肿了。
简梨遗憾的想,要是现在是夏天就好了,她可以学游泳减肥。
吃完了饭,王梦梅问钱苹学校冷不冷。
“这都十月了,等到供暖还要半个多月。你盖那双被子行不?”
家里的被子有限,给钱苹准备的那双被子不够厚。
钱苹:“没事的小姨,学校里都有打热水的地方,我晚上打一瓶热水洗洗脚就不冷了。”
说完顿了一下,钱苹有点迟疑:“小姨,我明天回家一趟。”
“我回去拿点要用的东西。”
从她来已经两个月,她妈除了给她送过两次衣服,其他时间都没来过。
钱苹在充实的学习之余,心里却有点说不上来的失落。
小姨时常劝她,说她妈的不容易。
钱苹有时候觉得自己也是挺贱的,她妈管的多她难受,她妈真不管了,她心里却又总担心对方。
那就回去看看吧。
阔别了两个月的家乡,钱苹下了车居然有一阵恍惚。
两个月时间不长不短,却好像是去了另外一个地方。
“钱苹!还真是你啊,我刚才在街角看就像是你。”
钱苹从记忆中找到对方的名字:“杨晴……你没去上学?”
杨晴留着齐耳短发,脸颊瘦削,咧开嘴一笑:“上什么学,我不上了。”
钱苹惊讶:“你不上了?你不是考上了?”
杨晴是她复读班的同学,钱苹清楚的记得在光荣榜上有她的名字。
杨晴好像很久没跟人说话,拉着钱苹絮絮叨叨说起自己的事。
“考上啥了啊,就考上个外地的农学专科,我爸妈说去读那个没用,我一个女孩子,将来读出来去养猪多难看。我觉得也是,现在说是本科都不包分配了,再过几年等上完了毕业说不准都找不到工作。我爸妈让我在家里帮个忙做个饭,还能帮着照顾下弟弟……”
杨晴越说越来劲,瞪着一双大眼睛问钱苹:“我之前听你妈说你出国,咋后来没信了?你现在在哪儿打工呢?”
钱苹把手里的行李换了个手拿着:“我没打工。”
杨晴抢答道:“那你是学啥去了?我妈想叫我学个裁缝,就是不好找师傅。”
现在能学个手艺都得是门里出身,最好家里就是干这个的。不然师傅不会用心教。
钱苹:“我没学手艺,我复读了。”
杨晴“哦”了一声,撒开抱着钱苹手臂的手,沉默下去。
突然间,她又变得很尖锐:“你还复读,你爸妈会同意吗?你都复读一年了,再来一年,你要是考不上怎么办!”
钱苹阖了阖眼:“考不上就考不上。”
能怎么样?
她学校的班主任说了,复读最重要的就是心理关。你要是老觉得自己不行,那最后就会真的不行。
“我知道咱们班多的是复读两次三次的人,你们记住,天大的事,明天看一个样,三年后看又一个样,十年后看又一个样。等到进坟墓之前,还会是另外一个样。”
“父母交钱让你们好好读书,不是叫你们坐在这里焦虑。把你焦虑的时间拿来学习,实在不行拿去睡觉都可以。全力以赴照顾好身体和精神,这样才不会在高考的考场上再度失败。”
钱苹头一次在老师那里得到这样的话,她想,与其操心考不上有什么用,不如苦中作乐。如果再次落榜,她就去给小姨打下手。
条条大路通罗马么。
听到钱苹这样说,杨晴睁大了眼睛:“你不觉得丢人么?”
再次落榜,就是三次了。
“你读书花了这么多钱……”
钱苹突然打断杨晴的唠叨。
她忽然觉得这个跟自己在复读阶段还算关系好一些的同学,现在两人已经没有办法沟通。
“我先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