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九五筒子楼日常/小富即安/重回九五之小富即安by酥肉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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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了货的人很快散去,一个个在积压货品的仓库里抢起那些据说会很抢手的货物,最后只好多安排了几个库管,这才没有打起来。
领导刚喘口气,就听见有人敲门。
这次来的不是别人,正是简锋。
简锋手里拎着两箱子东西,老实巴交的站在办公室门口。
领导看他这样,本想着绷起脸皮,然后还是无奈笑了。
“进来吧。”
工人们想找条出路,哪里有错?
更何况他也听说了,这人是因为老婆的店被偷光了,所以才硬着胆子过来找自己要货的。
只能说肖国富那一家子不是东西,见到点好的就想全占了。
简锋一看领导笑了,这才放下心里那点不好意思。
“裘主任,这事我这么做是有原因的……”
裘主任压了下手:“来,坐下说。”
简锋放下东西:“我就是气不过肖国富。”
准确来说,他是恨着肖国富。
棉纺厂是他生长的地方,这地方有他太多的回忆。对于简锋来说,这里是他的家,是他耗尽青春,生儿育女的家乡。
可现在家乡被毁了,他怎么会不恨以肖国富为首的厂领导?
简锋眼神微黯:“这件事我做的是欠考虑了,给您也带来了不便,您要是气我,也是情有可原。”
裘主任:“可再来一次,你还会这样干,对吧?”
裘主任给简锋倒了杯茶:“没多大事,我理解你对厂子的感情,这么干,解气。”
要换了是他,也会这样。
但是裘主任还有问题:“你报警就报警,干嘛撺掇着所有人都来进货?”
他可是听说了那天晚上的经过,简锋把自己怎么摆摊怎么卖货的事都说了,还指点工人们去哪儿摆卖的好。哪些品类更容易销货……
如果说报警抓肖国富的小舅子是一时之气,那把自己的经验全盘托出,就是一种没有回报的冒险了。
裘主任在看了信之后,就把一连串的事给串了起来。
简锋肯定是在卖房那件事上得了好处,扎了别人的眼,所以后来才被偷了店。
换句话说,偷店的人说不准就是昨晚上听他说怎么摆摊的人。
裘主任很好奇:“你不生气?”
简锋耷拉着眼皮:“气的。”
怎么不气?王梦梅的店他先去看的,那一屋子空空荡荡,看的他气的想去老房子那儿发疯。
就是卖了房!
他没避人没躲人,劝他们卖,他们不卖。现在倒是找他的事!
他简锋是欠了谁了?
“可回头想想,就不气了。”
简锋抬起头,正对着裘主任审视的眼神:“主任,你知道厂里刚传出倒闭消息那几天吧?”
“我晚上回老房子,在外头哭。哭着哭着就听见旁边几个房子都有声音。不怕您笑话,我趴在人家墙上听了一会儿。”
简锋苦涩道:“一排房子几十间,几乎所有人都在哭。”
厂子倒闭,大部分人还不至于捉襟见肘,但是住在老房子里的那些人,是真的下个月的生计都不知道在哪儿。
“所以我劝自己,算了吧,好歹我现在有老婆有孩子也有房子,不用为明天吃什么而发愁。”
他不把怒气对准那些老邻居,只盼着有一天能抓到那个真小偷。
简锋跟裘主任聊了一会儿,再出门时候,手里的东西还拎着。
小石赶紧迎上来:“锋哥,裘主任没收?”
简锋笑笑,从兜里拿出一张名片。
裘主任刚才听完他的话,就给了他这个。
简锋心知,这一关算是过了。
“走吧,你嫂子做了饭,咱们今天中午喝两杯。”
过年么,纵然冬日漫长,春日也会更加灿烂。
*****
正月十二号,棉纺厂传来消息。
肖国富和从犯二十八名,数罪并罚,全被市局羁押。
简锋在车站接到闺女,直接就给人送到学校去了。
可怜简梨门都没进,就被打包丢进学校。得亏她寒假作业早就做完了,不然到学校还不知道要怎么办。
简锋满面的意气风发,简梨不用问就知道她爸这个寒假没少挣。
“爸,给我买个自行车吧?”
再开学,天气就暖和了,简梨想要自己骑车上下学。
更何况……
简梨觉得她爸后面估计不会经常来接她了。
简锋没想到那地方去,女儿想要,他就满口答应。
“买,等你周末咱们就去买。”
这个年节,虽然只卖了四天,但算下来他也挣了小两万了。
给王梦梅的店铺重新装修买了东西,手里还有一万多块钱的积蓄。
简锋嘴上不说,但眉宇间的畅快肉眼可见。
他把简梨剩下的行李都带走,叮嘱闺女:“放学了别瞎玩,早点回来,今天咱们在外头吃饭。”
简梨:“今天是什么日子?”
简锋敲了敲她的脑袋:“早点回家就是了,问那么多。”
说完心情颇好的蹬上自行车走了,留下一头雾水的简梨。
开学的第一天,照旧还是交学费交作业,然后排座位。
简梨进门的时候从简锋那儿拿了三百块的学费,班主任却退回来一百。
说是这学期学校的学费都减少一百,是厂里和学校达成的条件。
可就是二百块钱,班上的同学也仍然有几个没交齐。
方老师站在讲台上,看着那几个同学低着头不说话的样子,也只能无奈的叹气。
自从简锋说了能批货出去卖,从初七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一周时间,这一周里,家里但凡困难的,都去卖货了。
摆地摊小贩的日子虽然难熬,但是总比叫孩子在学校受人冷眼好。
可也有那么些人,觉得是厂子亏欠了他,宁肯在家躺着也不愿出去挣钱。
到了上学这天,两手一摊就把孩子撵到学校来,打定主意准备赖。
这其中就包括了许亚男。
许建国是早被厂里开除的人,这次厂子倒闭,他也什么都得不到。中间回来了一次,孙艳揪着许建国去闹,但负责人就一句话。
许建国已经不是厂里的工人了,所以甭管是遣散费还是补偿款,一个子都没有。
孙艳在家气的摔盆砸碗,心里不是不后悔自己一年前跟厂里闹僵。
早知道厂子就能坚持这么一年,她又何必非要把儿子的户口弄来。就这么混着过去,等到厂子一倒,谁还能管着她?
可现在说这些都晚了。
孙艳只能在家气急败坏的骂许建国是个窝囊废,还没出腊月,就把许建国撵出去打工。
许建国人是走了,但走了之后却没打电话回来。
孙艳在家里渐渐觉出不对劲来,许建国去年两个月没拿回来钱,今年过年也就拿回来五百块钱。
他说的是没找到活所以没钱,可过了年,他都去了快半个月了,还没个音讯?
那五百块钱,孙艳又要照顾儿子,还要顾着母女三人的吃喝,眼看着就要见底。
孙艳这才着急了,可人一出远门,就像是风筝飞了出去,又不是去投哪个旧友亲戚,孙艳连许建国去了哪个省份都不知道,就知道是去了南方。
孙艳前所未有的焦躁起来,在所有人都出去批货挣钱的时候,她被儿子拴着什么都干不了,钱没有,人也没有。
孙艳只能把焦躁都浇筑在许亚男身上。
许亚男挨骂的次数直线上升,很多时候,许亚男清楚的知道,孙艳只是在她身上倾泻怨气和焦虑。
许建国人不见了,丢下老婆孩子杳无音讯,谁知道他是生是死?
孙艳神经质的咬着指甲,十个手指头都被咬的豁着口子,可也束手无策,唯有等待。
在这种情况下,许亚男的学费自然拿不出来。
孙艳声嘶力竭:“你去找学校说!就说你死了爹,问他们给不给你减学费!”
“我是没能耐再供你了,你那个死鬼爹不要咱们娘三了!”
孙艳像是个疯子,哭完又骂,把刚满三岁多的儿子吓的哇哇大哭。
许亚男在孙艳哄儿子的声音中出了门,她呆呆的拿起书包,走向她还不知道能待多久的学校。
学费交完,老师还是照惯例开始排座位。
简梨左等右等,还是没等到夏柳。
她追着老师问夏柳怎么没来。
方老师有点诧异:“夏柳?夏柳跟着她爸妈搬走了,转学了你不知道吗?”
简梨懵在原地,她还真不知道夏柳转学了!
上辈子夏柳明明是在桃城读了初三才走的啊。
纵然对朋友之间的离别有了预料,但是简梨却没想过会这样快速。
她心里揪着小花瓣,气呼呼的。
坏夏柳,连搬走都不跟自己说。
等到排了座位,简梨身边又多了一个同桌,新同桌是个胖嘟嘟的小姑娘,看上去格外好rua,但是简梨还是惦记着夏柳。
也不知道妈妈有没有丽娟阿姨的联系方式。
心情低落的走到校门口,门卫大爷喊住简梨。
“有你一封信!”
简梨还以为是杂志社的信,接过来一拆,这才看到是夏柳。
赶紧一目十行的看完,夏柳在信里写了洋洋洒洒的一大篇。
总的来说就是,李丽娟夫妻早在去年厂子还没倒闭之前就找好了退路,本来她丈夫就是工程师,早些年也是被安排过来的。一家人本就不是本地人。
索性趁着这次机会另外找工作回老家去。
厂子宣布倒闭之前,李丽娟的丈夫就已经辞了职卖了房子,没告诉夏柳,是怕她大哭大闹的再叫旁人都知道。
夏柳在信里满腹委屈【我还是寒假之后才知道,我妈妈说已经跟你妈妈讲了,我还是觉得好伤心。我都没跟你告别,也没跟王发财告别呢。】
简梨眼眶有些湿润,这不是她面对的第一场告别,但是却是她第一次面对别人的不舍。
夏柳在信里把自己的地址和电话写的重的力透纸背,生怕简梨忘记。
【你一定要给我写信,有时间你来找我玩,我带你去坐摩天轮,吃条头糕。】
简梨收起信件,心里空空的地方被填满。
她知道自己还会和夏柳相遇的,暂时的离别,也是为了未来的久别重逢。
*****
简梨略带伤感的回到家,刚进家门,就被眼前的场景糊了一脸。
忍不住“哇”了一声。
她爸今天居然穿着一身黑西装!虽然看上去不太合身,但简锋长得肩宽腿直,再加上个子高,远看还是很有卖相。
她妈也穿着一身漂亮的米色大衣,下面是紧腿的裤子,靴子贴着小腿,头发都用卷发棒卷过,脸上也化了淡淡的妆容。
简梨看看洋气的爹妈,再看看自己。
跟着王帅到处跑开线的绒衣,吃东西滴在身上洗不掉的印子,还有脚上的脏兮兮运动鞋。
“……我也要新衣服!”
王梦梅指指桌子上的袋子:“那里头。”
简梨赶紧打开,只见里面是一件红色格子大衣,还是牛角扣带帽子的。
简梨:“……这也太小孩了!”
她嘟嘟囔囔换上新衣服,只觉得自己在洋气的爹妈面前穿的像个小红帽。
倒是简锋一看就夸王梦梅买的好:“衬得咱们闺女特别乖。”
乖乖女简梨跟在两人后面,简锋和王梦梅居然还手拉手!
自觉吃了一嘴狗粮的简梨嘟着嘴巴:“你们两个约会干嘛带我……我觉得我现在都有一百二十瓦了。”
咋的,带着电灯泡去吃饭就很香吗?
天气还很冷,简锋把老婆冻的冰凉的手塞进自己的口袋里,简梨别过脸,简直没眼看秀恩爱的父母!
王梦梅:“带你去就去,说什么废话呢。”
等到了地方,简梨总算知道这俩人为什么穿的这么隆重了。
简锋带她们来了西餐厅!
名叫“卓别林”的西餐厅,门口是西式的旋转拉门,墙壁是贴的红色砖纹,上面还有几盏西式的灯台。屋子里打着暖黄的风光,餐厅正中央甚至还有一个人在拉小提琴!
简梨颇有兴致的看着这个地方,她还不知道,桃城现在都有这么洋气的西餐厅了呢!
门口站着的侍应生穿着黑色西装马甲,态度很好的请他们落座。一人倒了一杯柠檬水,这才拿出菜单给他们点单。
简锋有些紧张,但还强装着镇定:“我要这个,T骨牛排。”
侍应生礼貌的询问:“那几分熟呢?”
简锋显然是做了点功课:“七分吧。”
“那配菜和例汤?”
“都行。”
王梦梅也是头一次来,学着简锋的样子点了一客牛排。
简梨扫了一眼菜单,顿时咋舌不已,这时候的牛排真够贵的,一客都要大几十了。
简梨的小手指划过菜单,最后点了一客牛排,又要了一份奶油蘑菇浓汤,还有三份甜品。
“还有这个,海鲜烩饭。”
王梦梅:“点太多了!”
简梨:“我能吃完!”
她现在到了长身体的时候了,每天能吃的很。
简锋拦着两人:“能吃完就行,随她吧。”
点完了餐,侍应生还问他们要不要点曲子。
简梨来了兴致,问怎么点。
问清楚后大失所望,所谓的点曲子,就是点单子上的曲子,小提琴曲。
简梨觉得性价比低,倒是简锋和王梦梅两个人觉得好不容易来一趟,总得各样都体验一下,所以点了一曲《D大调协奏曲》。
餐厅的服务还不错,等到菜上齐,小提琴手就过来了,只是看了一眼,对方就笑着问道:“今天是两位的结婚纪念日吗?”
简梨猛地回头,看见简锋红了脸点点头。
“那祝您二位婚姻幸福美满,事事顺利。《D大调协奏曲》送给您。”
悠扬的琴声响起,王梦梅和简锋两人先是不好意思的低下头,然后才慢慢对视上。
餐厅里不少人都把目光聚焦过来,一曲完毕,响起了掌声。
简锋和王梦梅手拉着手,简梨嘟嘟囔囔划开牛排肉塞进嘴里。
“所以我就说……带我来干嘛啊。”
第74章
一九九七年注定不平静,还没出正月,肖国富等人的犯罪行为就被调查清楚,本地的电视台用了整整十分钟来说明肖国富这些年的贪污问题。
这其中当然少不了跟肖国富有关的人。
厂子里不少中层领导也落了马,副厂长只有两人没查出问题来,剩下的两个也跟肖国富一样进去了。
中层领导进去一大半,剩下的也不乏被要求退还赃款的。
工人们忙着出去摆摊,回来也不忘打听消息,然后狠狠啐一口。
“这群王八蛋,活该关到死!”
退还的赃款被裘主任做主先解决了一部分非常困难的职工的遣散费问题,剩下的部分全都用来暂时维持厂里的公共设施的运转。
有知情的人窃窃私语,说厂子里也来了两拨考察的人,但最后都没打算买下棉纺厂。
设备老旧是一方面,最重要的是肖国富那些人早就把厂子里的一些东西拆出去卖了。
像是厂里的一批设备,是抵押在某银行的,办公楼朝外的一层门面,早就卖出去了,厂区的地皮也有些乱七八糟的私人质押……
总而言之就是一个乱。
拿的出这个钱的,还不如跟本地申请一块空地重新建厂房。拿不出这个钱的,裘主任又担着厂里这么多人的遣散费,不敢轻易的卖。
裘主任每天东奔西跑,正在焦急之中,又接到了片区派出所的电话。
“肖国富的小舅子找来的那群司机,其中有两个供了点东西出来,你们厂有几个工人之前被偷了是吧?”
裘主任:“是有这么回事。”
警察在电话中说道:“那行,叫人过来做个笔录吧。”
说来也是意外之喜,肖国富小舅子被关进去之后一直嘴硬,什么都不交待,到最后,反而是那十几个司机里查出了问题。
有几个司机的车子来历不清白,警察着重盘问了这几个人,一来二去,查出了几桩旧案。
这几辆车都出过大大小小的事件,只不过是现在没有监控,统统都逃逸了。这几辆车逃逸之后,又怕叫人家上门抓,干脆就破罐破摔干起了偷盗的生意。
他们在周边都有“点子”,这些人或是通过各种关系联系上的,或是本来就不是什么好饼,狐朋狗友混在一处到处惹是生非的人。这些人平日里就是偷鸡摸狗,混上关系之后更是变本加厉。
逐渐的,点子们和司机们形成了团伙,只要有人拉个线,他们就敢趁着夜黑风高去偷东西。
眼看着几个人狗咬狗互相揭短,其中一个人为了立功,主动说起去年在棉纺厂周围做下的两起案件。
“他们棉纺厂的一个小伙子找到我,说是早踩了点,说这几家人都没什么后台,恰好家里发了一笔……”
真有后台的,他们也不敢碰啊。之前就有个同行没长眼,偷到一个县城的局长家里了,后来没几天就被抓进去吃了牢饭。
所以这群人每次都挑那种忽然暴富的人家来偷,小有家产的个体户他们偷的最多。
这人垂头丧气:“去年头一次我们没开车,本想着先试试手的,结果那两家压根没钱,就偷了一点不值钱的。”
进去先探路那个出来就骂,说给信的那个人不是个好东西。这两家压根不像是他说的那样有钱。
警察心想,这大概就是之前姓石和姓孟的那两家了。
“那后来呢?”
司机低着头:“后来我们就没搭理那人了,只是到了年前,我们几个今年都没挣到什么钱,就想着干一笔挣个快钱,那人就又找来了,说是这次踩好了点了,有个开饭馆的,店里东西不少,还有冰柜,我们就趁着天黑去偷了……”
那冰柜后来卖了大几百,加上其他杂七杂八的,卖了两千,几个人一分就回家过年去了。
警察做完了笔录,问清了销赃的地方,这才通知王梦梅。
“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赃物现在找回来的可能性不大,这几个人身上的事还没挖完,还不知道身上有几件事……”
意思是要指着等走完程序让这几个人赔,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王梦梅的指甲在手心印出沟壑:“这个好说,我就想问问,让他们来偷我东西的,是谁?”
警察正要说什么,恰好来了个电话,接完电话,他指指外头:“人刚抓到,等人进来了你就知道了。”
简锋也姗姗来迟,小石和小孟也紧随其后,四个人站在派出所外面等,等啊等,终于等到警察押着一个人从车上下来。
小孟顿时一口火气要冒上天:“妈了巴子的,老子想千想万,怎么就没想到是你这个王八蛋!”
来人不是麻婶的儿子儿媳,也不是刘向东赵晓鹏,而是一个他们都认识的人。
之前跟着简锋卖掉房子的几人中的一个,姓李。
小石也站起身来,瞪着小李。
“你踏马有病是不是?”
小李家的房子是最大的,拿的也是几个人中最多的一笔钱,足有四万。后来更是跟风也买了房子。
小石气的太阳穴鼓着疼:“妈的,便宜都叫你占完了,你小子还来祸害我们?”
小李低着头,一句话都不敢说。
简锋也敛着眉毛,和小石小孟一样,他也想不通。
很快答案就揭晓。
小李坐在审讯室里,没多久就倒的干干净净。
警察把记录下来的内容递给简锋,忍不住有些同情这几人:“看看吧。”
简锋接过来,很快就扫了一遍。
看完他也没有话讲了。
当初卖房之后,小李确实是发了一笔,人在发了之后,就很容易飘。小李自从花了三万买了房子,来给他介绍对象的人就多了起来,父母里里外外都在炫耀自己儿子多能耐。
这对于以前样样拿不出手的小李来说,简直像是梦里一般。
往日他有几个玩得好的朋友,小李富了之后,更是带着这些朋友们吃香喝辣,好不快活。
但很快,他也被这些朋友带入了歧途。
都知道小李卖房子卖了四万,新房子花了三万,手里还有一万多块。
这几个朋友就带他去打牌,一开始是小牌,一天输少赢多,怎么也能挣下三五十块。几个朋友还吹捧他,说他脑子活,天生是个发财命。
小李越听越飘飘然,牌也越来越大。到后面,一局就是十块的底,上不封顶。
可这时候小李开始输多赢少了,他不服气,总觉得自己下一把能翻盘。
就这么打下去,不过一个星期,家里的存款一万块就见了底。
钱输光了,小李却已经赌红了眼,新房子的房本还没捂热,他就又拿出来抵押,接着赌。
终于到最后,房子的三万块也赌到只有一千块。
这时候那几个朋友开始假惺惺的说不打了,等到第二天小李去找人,这几个人早不见了。
卖房子得来的横财四万块,一个月不到,就跟镜花水月一样,只留下一个泡影。
房子被人收了,一家人被赶了出来,连个容身的小房子也没有。
父母瘫倒在地痛骂小李,他们从好日子旁边打了个转,却又回到了原先的境地。
可还不如不过这一遭!
没有什么比已经失去的财富更让人抓狂,二老很快就受不住这个打击进了医院。
小李赔了家产,却还觉得能翻盘,拿着一千块找个生场子,一个下午赔的干干净净。
这下所有都没了,在医院交不上钱,几个人也能没地方去,最后只好到亲戚家去借了一个四五平米的车库度日。
小李现在就是想赌也没本钱,他又不想出门。
在床上翻来覆去之后,小李给自己的所作所为找了个替罪羊。
都怪简锋!
要不是简锋让他卖房得了钱财,他现在根本不会落到这个局面!
没有那四万块,他就算是住在原来的房子里,一切都不会改变!
还有小石和小孟,小李两眼猩红,只觉得都怪这些人,这些人分薄了他的财运,现在自己无家可归,这几个人倒是日子和和美美。
想得美!
小李找上了几个黑白都沾点的人,指着这几家人,说这些人暴富了,让这几家挨倒霉!
第一次偷小石和小孟家不顺利,后来小李更是嫉妒的睡不着。
简锋的老婆开店开的客似云来,厂里要倒闭这件事,好像对简锋没一点影响。
人怎么能顺到这个程度!
小李不服,这才又找上了这伙人。
王梦梅看完这个笔录,最大的情绪不是气愤,而是不解。
“他自己赌光了家产,赖咱们?”
天下哪儿有这样的道理!
小石和小孟恨不得冲进审讯室好好揍这人一顿。
“妈的,一个赌棍,也好意思说我们分他财运?”
“没有锋哥,他哪儿来的这笔横财?自己守不住财,倒是怨天怨地!”
审讯室里的小李听到这句话,把头埋进臂弯,哭了起来。
他哪里是不知道自己才是一切的根源。
就是因为太知道了,所以才不敢面对。
警察劝了几句,简锋倒是心态良好,做完了笔录之后就牵着王梦梅的手走了。
夫妻两个走在路上,彼此心照不宣的松了一口气,然后一怔,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
“你笑什么?”
王梦梅踢着脚下的石子:“不知道为什么,我现在心情没那么糟糕了。”
简锋:“我也是。”
不过是一个赌棍走投无路,好过是自己的老邻居们怀恨在心。
简锋:“我找人买了一扇特别结实的门,回头就给你装上。”
王梦梅:“不装也行。”
自从她收了倪浩当徒弟,倪浩的父母几乎是感恩戴德的上门来送了礼物。倪浩也被父母提着耳朵一再的警醒,让他多干活。
倪浩现在就住在店里了。
不管王梦梅怎么劝,倪浩都十分坚持:“我爸妈和哥嫂都出去摆摊了,我回家也没热饭吃,不如就在店里住着看东西。”
倪浩现在最感谢的就是自己的师父王梦梅和师公简锋,要不是这俩人,自己现在还不知道要怎么办。
自从简锋说了摆摊的事后,倪浩的父母哥嫂一商量,干脆一家四口都出去摆摊了。倪浩的母亲和嫂子就进点内衣裤袜,在城里摆个小摊。倪浩的父亲和哥哥则是弄来一辆带挎斗的摩托。
进来的衣服厚实的压起来,父子两人跑到附近靠近山里的镇子上卖,生意竟然还不错。
倪浩的嫂子也不是不讲理的人,眼看着一家都挣到钱了,她也私底下找倪浩道了歉。
“嫂子前段时间是急疯了,你别跟我一般见识。”
一家人有了指望,倪浩的哥嫂甚至还动起了去南方再进点货回来卖的心思。
全家人现在就一股脑的往前冲,也跟倪浩说了,等到过完了暑假,就让他赶紧把对象带回来,只要谈的顺利,过年就能结婚。
幸福的日子就在前方,倪浩现在干劲十足,连店里洗碗的大姨都找到王梦梅,让她说说自己徒弟。
“那碗他都洗了,我们来了干啥?”
现在厂子大下岗,原本可有可无的半天工也显得金贵起来,洗碗的大姨生怕自己被倪浩抢了工作。
王梦梅只能忍着笑告诉倪浩,闲了就去切萝卜,好的厨子,一定得有一把好刀工。
萝卜切完了也不怕浪费,直接剁成碎末放饺子里。
倪浩上进起来,倒是把薛玲给衬得有点懒散了。
薛玲惴惴不安找到王梦梅:“老板,你说我是不是也学点什么?”
可她实在是对做饭这一套不感兴趣啊!
王梦梅想了想:“你要不怕辛苦,不如去考个会计证吧?”
虽然是个小店,但是王梦梅每次做账时候都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