绛桃春晴by尔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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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被蒙住,月吟看见的并非是一片漆黑,而是些许泛着红色的光影。
视觉受阻,感官便在这一瞬间放大,她心里越发紧张了,尤其是温热的百草浴水流过她肌肤时,谢行之的掌也随之而来,她心里七上八下,猜不到谢行之的手下一刻会落在何处。
谢行之的吻袭来,月吟的唇被他衔住,嘤咛出声。
什么也看不见的她抬起手臂,纤白长指摩挲着穿入谢行之的发间,本能地将他的头推入她怀里。
百草浴水泛起一圈圈浪花。浪花击打着浴桶桶壁,又从浴桶溢出。
潺潺流水从翕张的缝隙边缘流出,谢行之拿出的长塞将流水堵住。
净室中大有水漫金山的架势。
【作者有话说】
周六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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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远侯府锦汐湖的荷花开了。
水榭亭依水而建,一边是随风摇曳的柳枝,一边是碧波荡漾的荷叶,绿荫环绕,蝉鸣蛙叫。
采莲的仆人划着一叶小舟穿梭在莲湖,船桨搅动,泛起一圈圈涟漪。
谢行之坐在画案旁,皓白长指握着一支画笔,在画卷上勾勒。他忽而抬头看着湖面盛开的粉白荷花,忽而低头专注作画。
微风拂过,带来片刻的凉爽,解暑清凉。波光粼粼的湖面泛起阵阵涟漪,碧绿的荷叶迎风翻滚。
月吟坐在水榭亭的美人靠上,纤纤手臂搭在栏杆上,身子前倾,下颌枕着手臂,她手里拿着的团扇轻轻扇动,目光远眺,静静赏着一湖绽放的荷花。
一袭轻紫罗烟裙单薄凉爽,她身姿婀娜,千娇百媚。
“夫君画得如何了?”
月吟看着随风微动的荷叶,扇了扇团扇,慵懒地问道。
谢行之视线从画卷上挪向那婀娜的身姿,他视线顿了顿,淡声回道:“尚欠缺几笔修饰。”
月吟起身,刚好与谢行之的视线撞了个正着,愣怔片刻,她低头整理裙裾,待那略带灼热的视线挪开,她才走了过去。
宣纸陈铺在画案上,谢行之画的大抵是雨后的景致。碧绿的荷叶上淌着几滴晶莹的水珠,并蒂的粉白荷花清新淡雅,一朵荷花开得正盛,一朵则是含苞待放。
就连被花瓣簇拥着的嫩黄花蕊,也被谢行之画了出来,仿佛能闻到荷花淡雅的花香。
月吟扬唇笑了笑,谢行之素来喜好丹青,两朵荷花经他的画笔,变得栩栩如生,仿佛是雨过天晴时刚从湖里摘下来的一样。
月吟将团扇放到画案上,毫不吝惜夸赞道:“夫君画得真好看,再修饰几笔,这幅画便作好了,届时这画挂在书房,赏心悦目。”
笔尖蘸了蘸颜料,谢行之提笔在宣纸上勾勒画中细节。
月吟在一旁静静看着。
炙热的阳光照入水榭亭中,两道凑得近的影子斜斜映在地上,温馨亲昵。
画案上放了茶点和荔枝。
荔枝外皮红绿相间,是汁多果甜的妃子笑,果枝上还带着几片叶子。
月吟旋了一颗果枝上的妃子笑下来,沿着荔枝外皮那道线轻轻一掰,荔枝皮便被轻松分开了,露出莹白剔透的荔枝果肉。
没有银叉,月吟便没去掉荔枝核。她将荔枝果肉递过去,示意谢行之吃。
“谢谢夫人。”
谢行之低头,就这月吟递过来的手,将荔枝果肉。哺。入口中。
果肉绵软多汁,入口清甜,唇齿留香。
最后一笔画完,谢行之将笔搁在瓷白笔托上,看向月吟,说道:“劳夫人帮我落章。”
月吟倒是很乐意帮谢行之在画上落下闲章,笑着应了下来。
画案上放有两个闲章,都是谢行之用过的,月吟问道:“夫君要用哪款闲章?”
谢行之蓦地伸手,拉着月吟纤白手腕,抱她坐在膝上,手臂挽着她的细腰,回了她的话,“夫人便用右边的闲章。”
月吟拿起闲章在鲜红的印泥上蘸了蘸,纤白手指落在画卷的空白处,仰头对上谢行之的眸子,寻问道:“闲章落在这处可好?”
“一切都依夫人。”
谢行之握住她拿闲章的手,带着她将闲章落在她指的处空白地方。
闲章拿起,干净的画卷上有了鲜艳的印章。
一幅荷花图栩栩如生,让人赏心悦目,加之有了这两人一同落下的一印章,这画顿时不一样了。
谢行之的手挽着月吟纤细的腰肢,似乎并不打算放她下去。
“夫人在画卷上提字,如何?”谢行之说道。
左右谢行之一时半会儿也会放她下去,月吟没拒绝,坐在谢行之的膝上,拿起紫毫笔。
笔锋蘸了些墨汁,月吟思索片刻,即兴想了两句词。她一手理着宽大的衣袖,一手握笔题词。
她存了些私心,在那枚鲜艳印章的上方写下题词。
字迹娟秀,工整整齐。
谢行之笑了笑,握住她拿笔的手,“为夫想到了下半句,与夫人这两句甚配。”
言罢,谢行之带着月吟的手,宛如手把手教写字一样,一笔一画写下几行字。
婉丽和豪放,两种不一样的字迹并排在一起,在谢行之眼中是别样的意味。
清风拂来,夹杂着碧荷的清新气息,有些凉爽。
清爽的湖风吹动月吟面庞的碎发,发丝在阳光下金灿灿的。
谢行之敛去她吹乱的发丝,垂眸看着她姣好的侧颜。
薄妆桃颜,香腮白嫩,脸庞细小的茸毛清晰可见,整个人越发水灵了。
谢行之指腹摩挲着她侧腰,眸含春风,唇上勾勒出一抹笑意。
微风不燥,岁序静好。
夜幕降临,将白日里的炎炎暑气散去一些,但还是有些闷热,清脆的虫鸣蛙叫,一声接着一声,咋一刻略显聒噪。
月吟和谢行之在院子里散了一圈步,吹了阵凉爽的夜风,等那股闷热散去后,这才回了寝屋。
沐浴之后,月吟换了件单薄的衣衫,她坐在蒲团上,在梳妆台前梳着乌发,恰逢这时谢行之拿了个长长的锦盒走来。
篦子梳着发尾,月吟好奇问道:“夫君拿的什么?”
谢行之笑了笑,在月吟身后盘腿席地而坐,将锦盒从她身侧,递过去,“夫人打开看看便知晓了。”
月吟放下篦子,有些期待地接过长长的锦盒,只觉谢行之是在卖关子。
月吟打开锦盒,愣了一阵,转过身去,不甚明白地看向谢行之。
锦盒里装了白天作画的笔和颜料。
“夫君这是……?”
谢行之的手指理了月吟披散着的乌发在掌心,随手从梳妆台上拿了支簪子,替她绾了发髻。
谢行之绾好发髻,看着她说道:“夫人可还记得端午节龙舟赛的彩头?”
回忆涌上心头,月吟骤然一愣,莫名有种不详的预感从心里生出来,警惕地看着面前温文尔雅的男子。她手里捧着的锦盒,此刻仿佛烫手山芋一样。
月吟心里没底,但从他眼底温润的笑中,隐约嗅到了危险的气息,“夫君想做甚?”
谢行之温润含笑的目光在她单薄的衣衫上逡巡,沐浴之后她擦的精油带着淡雅的甜香味。
“给夫人作画。”谢行之说道,温热的手指停留在她衣襟,指端一拨,便轻而易举地将衣襟撩开。
薄衣之下,肤若凝脂,吹弹可破。
桃夭色小衣在薄衣里若隐若现,裹着的丰。盈惹人采撷。
玉骨冰姿,莹白润泽的肌肤,嫩得宛如能掐出水来。
莹润如玉的雪背,用做宣纸也是极好的,乃上乘之料。
单薄的衣衫堆叠在腰间,月吟趴伏在梳妆台前,纤纤玉臂挽着褪下的衣袖,尽显出曼妙的身姿。她胸前垫了个柔软的垫子,趴伏在梳妆台的边沿倒也不会硌得疼。
金簪挽起的发髻松松散散,几缕乌发垂落,发稍轻轻扫过白皙的锁骨。
谢行之坐在月吟身后,高大的身影笼罩着她。
谢行之左手按住月吟浑圆小巧的肩头,骨节分明的皓白长指握着画笔,在雪肌宣纸上细细作画。
笔锋蘸了特制的颜料,在雪肌宣纸上游走。夏夜温燥,但湿润的笔锋落下,却让月吟心头一颤,呼吸也紧了几分,雪背上的触感在静谧的夜里被无限放大,酥酥麻麻的痒意登时遍布全身,她脑中紧绷着一根弦,纤指揪住软垫。
红唇轻咬,将一声声呼之欲出的嘤咛藏进喉间。
玉骨冰姿的雪背在笔锋的勾勒下,已然有了一朵荷花的轮廓。粉白的花瓣包裹着嫩黄的花蕊,莲蓬尚未长成,是朵刚绽放的荷花。
夜里起了一阵风,月吟肩头有了凉意,身子下意识颤了颤,回过头去想说什么,然而红唇甫一刚动,提笔作画的谢行之指腹按住她的唇。
“别动,纸上荷花尚需几笔修饰。”谢行之的指腹染几分濡意,他眸色忽而暗了些许。
月吟回转身子,纤指抱住软垫,半个身子趴伏在梳妆台前。
清晰的镜子中照出两道人影,月吟面色赤红,随着湿润笔锋的游走,羞耻感顿时席卷全身。
梦里发生的情景,和现实逐渐重合。月吟埋下头去,不敢看镜子里作画的身影,眼睛里慢慢聚了层水雾,视线模糊不清。
谢行之的长指按住堆叠的衣衫,指腹往下一按,莹白如玉的背脊展露无余。
玲珑腰线映入眼帘。
接连吃了两个月的药膳,她的身子愈发丰腴了,妩媚动人。
一幅清新婉丽的出水芙蓉图映入眼帘,谢行之握着笔杆,笔锋落在花瓣底端,顺着背脊勾勒而下,纤纤荷梗跃然纸上。
背脊连着尾椎骨,笔锋骤然顿住,像是谢行之在思索是否要继续作画,又像是他故意的。
“夫君。”
只听月吟喊了谢行之一声,嗓音因害怕而发抖。
“别。”月吟的心紧到嗓子眼儿,转过过去看谢行之,出了冷汗的手指背过身去握住谢行之手腕。
潋滟的眸子含了层水雾,咬着唇瓣,怯怯地看着谢行之。
谢行之放下画笔,眼底噙了抹意味深长的笑,俯身在月吟的耳边低语,“夫人想什么呢,画笔岂能那样使用。”
谢行之反握住月吟的手,握住她纤长的手指,指腹摩挲着她剪短的指甲,说道:“夫人近来乖顺,指甲长了,知道剪短。”
月吟心惊胆颤,更不敢随便动弹了,便由着谢行之握着她的手指。
“夫人来看这幅画。”
谢行之抱转月吟入怀,胸膛扑了馨香,撩人心怀。
月吟扭过头去,罗裙轻解,镜子里映出洁白的背,上面画着绽放的荷花,花瓣上的水珠清晰可见,宛如刚从水中长出来的一样。
她的脸颊不禁红了起来,羞臊地回过头,下颌伏在谢行之肩头,轻轻咬着唇瓣。
月吟纤指揪着谢行之衣襟,他真讨厌呐。
月吟担心地问出声,“颜料能洗下来了么?”
谢行之的手绕到月吟身后,滚烫的指端落于画纸上的粉白荷花,顺着勾勒出的荷梗慢慢抚下,指端最后停留在荷梗消失的地方,静止着没有离开。
月吟的肩膀颤了颤,揪着谢行之衣襟的手指因用力而泛白,悬着的心一直没有放下来。
指端分毫未动,谢行之的指腹在荷梗末端打圈。月吟双膝下意识并拢,抿唇嗔看他一眼。
谢行之低头亲了亲月吟的唇瓣,这才回了她方才的问题,“颜料一洗便掉,夫人且安心。”
话音刚落,谢行之的长指将堆叠的衣衫压下。
他以指为画笔,将没有画完的荷梗,一笔画下……
镜子里映出的身影清晰可见,盛开的荷花宛如被折了花枝,花瓣上的水珠犹似滴落。
烛火摇曳,昏黄的屋子里暧昧横生,一阵接一阵的呼吸声打破夜的静谧。
静放在梳妆台上的瓶子被谢行之打翻,瓶口潺潺流水,攒聚的水渍沿着台面缓缓流下,滴在月吟足尖蜷缩的软垫上。
月吟额上是密密匝匝的汗,纤臂环住谢行之脖颈,即便是指甲剪短了,依旧能在他后背抓出几道红痕。
雪纸之上的荷花颜料暂时没被冲洗干净,但一直养着的两朵含苞待放的粉白菡萏倒是被谢行之照顾周到,细琢轻抚。
月吟蓦地咬住谢行之的肩头,呜咽着哭出声来。
谢行之闷哼一声,渐红的眼尾看着镜子,喉结动了动,忽而将泪睫低垂的月吟抱转。
谢行之拿过软垫,放在梳妆台边沿。
月吟枕着软垫,一抬头便正对梳妆镜,泪眼婆娑中看见最不想看的一幕,低低哭出声来。
她淡粉的面颊上淌泪,发髻散乱,头上仅有的一支金簪摇摇欲坠,仿佛下一刻绾发的金簪就要掉下。
谢行之握住月吟的手指,按在梳妆台台面上,另一只手落在颜料作画的荷梗末端。
谢行之低首,面颊蹭了蹭月吟发烫的面颊,沾了一汪清泪,他启唇,轻声哄她。
“为夫待会儿亲自帮夫人将荷花颜料洗掉。”
他皓白的长指轻抚浅绿荷梗,蜿蜒而下,欲折了他亲手画好的荷花。
月吟伏在软垫上,碰到软垫被濡湿的一片,小巧白皙的足尖不禁蜷缩,脸上浮出一抹娇红。
她别过头去,不看镜子。
谢行之轻笑一声,低头吻上她翕动的红唇,将她哭诉的所有声音都咽了下去。
芙蓉出水,粉妆玉琢,美不胜收。
月影如钩,清晖洋洋洒洒地照入屋中,只映得人影交叠。
【作者有话说】
宝子们元宵快乐~
下一更在周日~
◎婚后日常◎
这日,大理寺有件棘手的案子,谢行之审理完后,天色已黑,下午还是烈日当头的天气,此时早已是狂风大作,时不时响起一阵闷雷声,倾盆大雨不知何时降临。
谢行之身形一顿,愣了愣,忽然撩起官袍,大步流星离开大理寺,进了马车,“速速回府。”
谢行之吩咐马夫说道,整个人变得越发紧张了,偏巧闷雷的声音一阵一阵,扰得他在车厢里坐立不安,也不知府里的人儿怎么样了。
谢行之又催促了一次车夫。
面对一声声催促,车夫汗流浃背了。马车在定远侯府停下时,比往日快了一刻钟。
此时下起了豆大的雨点,谢行之接过伞具,忙不迭往鹫梧院去。
闪电袭来,刹那间将半边天都照亮了,待白光消失,轰鸣的雷声随之而来。
谢行之吓得浑身一激灵,急匆匆跑回寝屋。
寝屋点了数盏灯,宛如白昼。
月吟被那声闷雷吓得发抖,捂着耳朵蜷缩在床上,被玉盏抱在怀里正安抚着。
谢行之心尖蓦然一疼,顾不得被雨点打湿的官服,急忙往床榻去,“阿吟,我回来了,别怕。”
只见月吟从玉盏怀里抬头,泪眼婆娑的她仿佛看到了救星一样,从床上下来,奔到谢行之怀里。她披着一头乌黑的长发,只穿了身单薄的月白亵衣亵裤,弱柳扶风的身子轻微颤抖着,纤纤玉臂环着他腰肢,巴掌大的小脸上满是泪水,楚楚可怜的模样让人心疼不已。
“怎么不穿鞋?”谢行之皱起眉头,语气中带着责备,但能听出怜惜心疼的声音。
谢行之将月吟拦腰抱起,她白皙的足尖蜷了蜷,脸颊紧紧贴着谢行之的怀里,声音哽咽,“夫君不在,我……我害怕。”
玉盏识趣地离开屋子,顺带将房门掩上。
屋外狂风大作,噼里啪啦的雨点打在屋檐上。
谢行之安抚地吻了吻她额头,抱着她回到床榻上,温声安抚着,“没事了,我回来了。”
看着她满是泪痕的煞白脸颊,谢行之心疼,指腹拭去她的眼泪,捏了捏她软乎乎的面颊,打趣道:“再哭就成小花猫了。”
蓦地,又是一阵电闪雷鸣,闪电照入屋中,顿时白了一片。
谢行之急忙抬手捂住月吟的双耳。
月吟吓得花容失色,直往谢行之怀里钻,流下来的泪水打湿他脖颈,淌进他的胸膛,用力抱紧他。
“别怕别怕。”
谢行之轻声细语安抚着,待雷声停后才慢慢松手,顺了顺她背脊。
看着她禁锢的手臂,谢行之满眼心疼,“乖,夫君回来陪着阿吟了,别害怕。”
月吟依恋地贴在谢行之怀里,攥着他衣襟,在他的轻哄下,惧怕的心慢慢安定下来。
雨声哗啦,有一阵子没有打雷了,谢行之轻声说道:“阿吟,我去沐浴,很快回来。”
月吟点了点头,有些不舍地松开谢行之。
雨还在下,谢行之不敢耽搁太久,匆匆沐浴后便回了床榻。
谢行之把人揽进怀里,长指穿过月吟柔顺乌黑的长发,安抚着害怕而失去安全感的她。
“今日是我回来晚了,让阿吟受惊了。”
月吟摇头,紧紧贴着他胸膛,“我……我以后会试着不害怕打雷。”
月吟说着,抬头蹭了蹭谢行之的面颊,发觉她越发依恋谢行之了,仿佛只要他在,一切害怕的事情在瞬间变得不怕了,她心也跟着安定下来。
月吟亲了亲谢行之,寻到熟悉的气息,那惊惧的心才得以安抚。
她环着谢行之腰肢的手更紧了,眼睫还有未干的泪,我见犹怜的模样让人心里一软。
月吟小心翼翼问道:“夫君,你也亲亲我,好不好?”
谢行之身形一顿,低头吻上她唇。
和风细雨的吻随着而来,一点一点轻描她的唇,谢行之挽着她纤细的腰肢,用细细的吻,一点一滴安抚着她惊惧不安的心。
往后每个打雷的日子,谢行之都陪在月吟身边,抚慰着那颗缺乏安全感的心灵。
已是月上柳梢,炽热如火的夕阳还挂在山边,天上的晚霞绚丽多彩。
晚风凉爽惬意,吹得树叶沙沙作响。
月吟从屏风探出头来,一双潋滟的杏眼看向梨木花雕摇椅上等她换衣裳的谢行之。
月吟缓缓从屏风后面走出,来到摇椅前停下步子,她笑着在原地转了一圈,裙裾也随之摆动,宛如盛开的娇艳花朵。
月吟纤臂挽着披帛,纤纤手腕上戴着镂空雕花金手镯,“夫君,这身罗裙如何?”
摇椅停了下来,谢行之仔细打量妻子这一身,着实挑不出瑕疵。
这身桃夭色的罗裙,越看越适合她,衬得她肤色愈加白皙。
谢行之伸手,拉着月吟坐在膝上。摇椅忽然摇晃起来,月吟在一片慌乱中圈住谢行之的脖子,嗔他一眼,带着几分抱怨的语气,“怎么又抱了起来,青天白日的,让丫鬟们看见成何体统。”
月吟撒娇说道:“再折腾下去,天就黑了,届时街上车水马龙的,路上定是要堵很久。”
又是一年七夕佳节,成双成对的有情人相约游玩,待字闺中的姑娘们也都纷纷来到街上,京城的街头巷尾热闹非凡。
谢行之笑了笑,伸手理了理月吟腰间的香囊,“只是给夫人整理香囊罢了。”
他将膝上的人放下去,自己也跟着起身,低头整理了一下衣裳。
谢行之从桌上拿起月吟的团扇,递给手中空空如也的她。
月吟纤白手指握住扇柄,“夫君要换衣裳么?”
“不用。”
谢行之摇头,他将右手置于腹前,身子凑近月吟。
没有多余的言语,月吟当即便明白了谢行之的意思,伸手挽住谢行之的手臂,动作自然。
谢行之眼眸含笑,说道:“如此一来,便是郎君携妻子去街上过七夕佳节。”
谢行之带着月吟离开屋子,在一片霞光中踏出鹫梧院。
两人在出府的路上遇到了盛装打扮的谢漪澜。
谢漪澜远远就看见了挽着手的两人,由衷地笑了笑,心里跟着一甜,说道:“今年七夕,还得是哥哥带长嫂出府玩。”
月吟有些不好意思,挽着谢行之的手被他握住,实在是抽不回来,她顿时有些慌乱,问了出声,“四妹妹这是要出府去?”
谢漪澜笑着点头道:“正要出府。我就不和哥哥长嫂一起凑热闹了,先走一步。哥哥和长嫂玩得开心。”
她欠身离开,想着哥哥和长嫂的甜蜜模样,心里甜滋滋一片。
谢漪澜是哥哥成婚后,在和长嫂的闲聊中,才知道原来哥哥早就喜欢上长嫂了。
难怪有一阵长嫂和哥哥见面后,她脸总是红红的,耳尖有时还红得滴血。
哥哥和长嫂从一开始就恩爱,往后也一定是恩爱到白首。
彩色花灯从街头挂到巷尾,街上车水马龙,热闹非凡。随着渐深的夜色,街上的人也多了起来,街道两边都是商贩此起彼伏的吆喝和叫卖声。
石拱桥两旁的河边,满是放莲花灯的少男少女们。
河面上倒映着岸两边的灯火,波光粼粼。
一下马车,谢行之便牵着月吟往河边来,沿路的摊位走马观花地逛完,大有几分往河边赶的架势。
谢行之牵了月吟从人头攒动的石拱桥下来,他看向河边,那里已经聚集了许多少年少女,带着美好愿望的祈福莲花灯随着河水漂流,缓缓流向远方。
谢行之捏了捏月吟的手,说道:“夫人,我们也去放莲花灯。”
月吟看着谢行之,说道:“河边大部分是祈求姻缘的少男少女,我们也要去凑热闹吗?”
谢行之:“新婚夫妻也能放莲花灯。”
言罢,谢行之牵着和月吟十指紧扣的手往热闹的河边去。
天色暗,河岸边石砾较多,谢行之紧紧牵着月吟的手,小心仔细着,生怕她就脚下踩滑。
两人寻了处不拥挤的地方,谢行之伸手将有些挡视线的柳枝撩开,月吟拎着裙裾蹲下身子。
旁边有一对中年夫妻放完莲花灯,那打扮华丽的夫人被丈夫扶起,她看了眼身旁的月吟,又看了看手里拿着还没有点燃莲花灯的谢行之,“小郎君也是来陪夫人放莲花灯的?”
谢行之点头,微微一笑,算是回应了。
那夫人说道:“我和我家老头子每年七夕都来这河边放莲花灯,祈福恩爱长久,一晃快二十年了。”
那夫人朝夫妻两人笑了笑,和丈夫离开前好心提醒道:“这河边有些湿滑,小郎君可得仔细把夫人牵好。”
那对中年夫妻离开,谢行之拿着莲花灯蹲在月吟身边。
平静的河面上全是各色的莲花河灯,几艘慢行的小舟上有几名等着放莲花河灯的少女。
谢行之看向月吟,问道:“夫人这次许什么愿望?”
月吟看了眼满河的莲花河灯,学着卖了个关子,对蹲在她身旁的谢行之道:“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我才不要告诉夫君。”
月吟拿出火折子,将莲花河灯点燃,“夫君先许愿祈福。”
谢行之捧着莲花河灯,闭着眼睛在心里默念愿望。
一阵静谧之后,谢行之睁开眼睛,将莲花河灯递给月吟,“该夫人许愿了。”
月吟接过,和谢行之一样捧着莲花河灯许愿祈福。
之后,她与谢行之一起将莲花河灯放进水流缓缓的河里。
莲花河灯随水漂流,谢行之看着,唇上有了抹笑意。月吟发现后,好奇问道:“夫君在笑什么?”
“自是不能告诉夫人。”
谢行之垂下眼睑,和月吟十指紧扣,牵着她离开放莲花河灯的地方,温声说道:“夫人仔细足下。”
两人甫一刚走,一对少年和姑娘拿着莲花河灯往这边来,看样子也是相约来河边祈福放灯的。
车马盈市,罗绮满街,脂粉摊位边围了许多买胭脂水粉的姑娘们。月吟凑了过去,从琳琅满目的胭脂水粉中挑了几个,在手背上试了试胭脂的颜色,最后买了盒丹橘色的口脂。
谢行之将精巧的盒子放进袖中,月吟伸出手来,笑着将手背上的试色给谢行之看。
一抹艳丽的丹橘色染在白皙的手背上。
月吟说道:“待秋日的时候,天气转凉,枫叶红似火,和这艳丽的丹橘色甚是相配。”
谢行之微愣,垂眸凝看她唇上嫣红的口脂。
月吟从谢行之的神情中看出了他的疑惑,带着几分打趣的语气,说道:“这天底下也有夫君不明白的事情。口脂的颜色细细分下来,少则有几十种。随着春夏秋冬四季的变化,上妆时口脂的颜色也跟着变化。秋日的时候,我便喜欢用这丹橘色口脂。
“听夫人一言,受教了。”
谢行之拿出干净的锦帕,擦拭干净月吟手背的丹橘色口脂,心道竟还有这种讲究。
凝看着她嫣红的唇,谢行之眉色微动。
给她画过眉,却从未替她涂过口脂。
谢行之微不可察地扬了扬唇,牵着月吟离开胭脂水粉的摊位,在来来往往的人群里往前慢慢走去。
花灯灿烂,月色皎洁,天上星罗密布,一盏盏孔明灯带着姑娘们的祈福,缓缓升上夜空。
两人路过花圃,旁边的姑娘们正对着皎洁的月光,穿针乞巧,祈求织女娘娘保佑自己心灵手巧。
“之前在扬州的时候,七夕时望月穿针,我一次就成功了。”
月吟摇了摇团扇,对谢行之说道,颇有几分炫耀的意味。
“这么厉害!”
谢行之把玩着她的纤白手指,毫不吝惜地夸赞道:“我的阿吟从小就是最棒的!”
月吟抿唇浅笑。
“那边有卖糖画的,我们去看看。”
月吟打小就喜欢吃甜食,忽然看见街角有卖糖画的,眼前顿时一亮,拉着谢行之就去了糖画摊位。
小巧的铜锅中装着烧溶化的棕黄色糖液,正咕噜咕噜冒着小泡。熬糖的铜锅旁边,放着用来画糖画的白色大理石板。
手艺人在白色大理石板上面刷了层薄薄的油,防止溶化的糖粘在白色大理石板上。
栩栩如生的吉祥花果、飞禽走兽都可以用溶化的糖绘画出来。
秸秆捆扎的靶子立在摊位旁边,靶子上面插了手艺人画好的各式糖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