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绛桃春晴by尔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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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艺人将画好的糖画给女童,对驻足在摊位前的小夫妻问道:“郎君夫人可要买一个糖画?”
月吟说道:“老板,我要一只兔子形状的糖画。”
手艺人笑着说道:“好嘞,夫人稍等片刻。”
特制的勺子在铜锅里舀了一勺溶化的糖,手艺人将勺子拿到干净的白色大理石板上方,勺子悬在上空,微微倾斜,溶化的糖像丝线一样有落在白色大理石上。
没有线稿,全凭手艺人脑海里浮现出来的画面。
眨眼间,栩栩如生的兔子糖画映入眼帘,手艺人点上眼睛,在粘上一根竹签,平坦的锉刀小心翼翼把大理石上的糖画铲起来。
如此,一只活灵活现的糖画兔子便画好了。
手艺人将糖画递过去,“夫人拿好。”
月吟接过,“谢谢老板。”
谢行之付了钱后,从月吟手中拿过团扇,这才让她腾出一只手来牵着他。
两人顺着人群走,在河岸边漫步。
糖画极脆,稍稍一碰便碎了,月吟小心拿在手里,看着栩栩如生的小兔子,她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下口了。
月吟纠结一阵,打算先咬一小口长长的兔子耳朵。
唇腔里是甜甜的糖块,喉间也是甜的,月吟正津津有味吃着糖画,然而此时她心里忽然泛起一阵恶心。
月吟拢了拢眉,急急忙忙挣脱开谢行之牵着的手,拿出锦帕将唇里的糖吐了出来包住。
谢行之心里一紧,整个人都变得紧张了起来,“怎么了?”
月吟拢着眉,握紧包了糖块的锦帕,抚了抚心口,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那股恶心的感觉忽然就没了。
月吟指腹捻着细竹签,“夫君,我不想吃这个糖画了。”
谢行之顺势拿过她手里的糖画,牵起她的手十指紧扣,“不想吃便不吃了,莫要勉强。”
月吟笑了笑,和谢行之才走了没几步路,她心里又泛起一股淡淡的恶心味道,忙抬手捂住唇,侧过身去。
但却什么也没吐出来。
谢行之担心不已,手掌顺了顺她后背,着急问道:“哪里不舒服?”
柔软的锦帕擦了擦唇,月吟回正身子,迎上谢行之担忧的目光,心里蓦然一软,她摇了摇头,不想让他担心,“没事,大抵是晚饭时吃坏肚子了。”
谢行之敛了敛眉,看着她手捂住的心口,有些不相信,“当真如此?”
【作者有话说】
周二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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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后日常◎
月吟捂住心口,在谢行之的注视下缓缓点了点头,坚定说道:“夫君别担心,已经没事了,身子不难受的。”
“戏台那边的傀儡戏开始了!”
一阵高朗的男声响起,一名男子从两人旁边跑过去,不远处的戏台逐渐围满了观看傀儡戏的百姓们。
“夫君,我们也去看看。”月吟牵着谢行之的手,往戏台那边去。
谢行之看见月吟的面色和平常无异,便也相信了她的话,他那颗悬着的心落了下去,回握住她柔软纤长的手。
戏台周围少不了卖瓜子花生果脯等小零嘴的,月吟蓦地停驻脚步,不知怎的,对那红彤彤的酸山楂忽然有了些兴趣。
月吟买了些山楂,刚咬一小口,便被酸得攒眉蹙额,打了个激灵,直抓住谢行之衣袖。
谢行之递了锦帕过去,示意月吟将嘴巴里的酸山楂吐出来。
月吟摇头,细嚼慢咽后说道:“第一口吃有些酸,但回口也还好,能吃下去,酸酸甜甜的。”
月吟把纸袋里的山楂都收好,和谢行之去了戏台看傀儡戏。
大抵是今日七夕,傀儡戏演的是牛郎织女的故事。
即便是耳熟能详的经典故事,但月吟也看得津津有味。谢行之牵着她站在人群中,傀儡戏接近尾声,月吟手里的山楂不知不觉也快吃完了。
看傀儡戏的百姓一个接一个散去,夫妻两人也离开了戏台。
月吟:“以往只是觉得糖葫芦好吃,其实山楂一口一口慢慢细嚼,也是好吃的。”
她心里舒服多了,那股恶心的感觉即便是有,也是很淡很淡的,就像是被这善战的味道压下去了。
月吟挽着谢行之遒劲有力的手臂,连自己也没觉得话说出来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夫君,我们回府吧,在街上逛久了,有些累。”
谢行之手里的锦帕里包了月吟吐出来的山楂籽,自是没有拒绝,和月吟回了马车停放的地方。
七夕这天不设宵禁,夜已经深了,但街上仍旧车水马龙,热闹非凡。一路走来,月吟经过卖磨喝乐(泥娃娃)的摊位,挑挑选选之下买了个憨态可掬的胖娃娃。
那胖娃娃活灵活现,月吟忍不住戳了戳它白胖的脸颊,高高兴兴把它抱在怀里。
马车在街上平缓地行驶,月吟一坐下便有些困了,抱着买下来的磨喝乐倚靠在谢行之怀里,喃声道:“夫君,到家了叫我一声。”
谢行之点头。
月吟唇角扬起抹甜蜜的笑,双手环住谢行之的腰,闭眼小憩。
怀中温香软玉,谢行之伸手敛去她脸颊上的碎发,垂眸看着她唇角浅浅的微笑,不自觉间也跟着浅笑。
谢行之指腹轻轻抚过她的面颊,莹白如玉的面颊软乎乎的,让人舍不得放手。
阖眼小憩的她,似乎也感觉到了他的轻抚,回应似的用脸颊蹭了蹭他的指腹,宛如只温顺的小奶猫。
须臾后,月吟又小声嘟囔着。
谢行之低头,听清了她的嘟囔。他敛了手指,揽住她往下滑的纤薄肩头。
到了定远侯府,马车停下,谢行之横抱起月吟从马车下来。月吟迷迷糊糊中睁开眼睛,双臂环住了谢行之的脖子,这时她已经被他抱着进了府门,正走在长廊上。
她动了动,欲从谢行之怀里下去。
谢行之没有要放她下去的意思,反而抱她更紧了,“别动,快到寝屋了。”
月吟没有乱动了,乖顺地依偎在谢行之怀中。
皎洁的月光倾洒,天上星罗密布,寂静的院子里蛙鸣阵阵。
夜风拂过,吹动两人的衣袂。浅碧色披帛飘飘扬扬,不知不觉间与谢行之宽大的衣袖缠绕在了一起。
谢行之正要将月吟放在美人榻上,月吟将柔软的脸颊贴在谢行之的颈窝,“夫君,我想先去沐浴。”
夏日炎炎,稍稍一动,便出了半身汗,着实不舒服。如今夜色已深,沐浴之后正好休息。
谢行之步子一顿,脚尖一旋,横抱着月吟去了净室。
厨房早早就准备了热水,谢行之一声吩咐,仆人们拎着一桶接一桶的热水进来,顷刻间装满了宽敞的浴桶。
月吟坐在小榻上,看向丝毫没有打算离开的谢行之,拢了拢眉。
谢行之仿佛没有看到一样,反而往前一步,直接来到月吟跟前。他蹲下身子,修长的手指撩开桃夭色笔罗裙裙摆,精致的珍珠绣鞋露了出来。
月吟本能地往后缩了缩,谢行之握住她的脚踝,抬头定定看她,清冷温润的眸子逐渐染上一抹暗色。
“脱鞋,沐浴。”谢行之启唇说道。
单明了的四个字让月吟鸦睫轻颤,心忽然提到了嗓子眼,纤白足腕的手逐渐变热。
谢行之低头脱下月吟的珍珠绣鞋,小巧的玉足放在他膝上,修长的手指褪下柔软的白绫袜。
月吟手里捏着裙摆,纵然那双足早被谢行之吻过数遍,但她还是难为情,浑圆小巧的脚趾在他膝上蜷了蜷,却不小心勾起他的衣袍。
谢行之含笑的眼,微微眯起,凝着那被她的脚趾勾起来的衣袍。
浅碧色披帛被扔在小榻上,一端垂落在地,堪堪遮住那双精致的珍珠绣花鞋,浴桶里溅起来的水花竟也洒到了披帛上。
谢行之掬了一捧水浇在月吟白皙纤薄的肩头,湿润的指腹撩走她纤背上打湿的乌发。
温热的指尖从后颈落到背脊,月吟心尖一颤,越发没了底,拿不准谢行之是不是又想在浴桶里。
她紧张之下纤白长指抓紧浴桶边沿,气息也跟着重了几分。
倏地,谢行之的手指按住她肩头,月吟猝不及防地被他按在浴桶边缘,清冽的气息从她身后袭来。
“夫人夜里在街上出了一身汗,为夫伺候夫人沐浴。”
谢行之指端游走滑过,水声哗啦,水面泛起一圈一圈的涟漪。
月吟沐浴素来喜欢洒些花瓣,水面上的花瓣一时间全涌了出去。
浴桶周边一片狼藉。
月吟螓首仰抬,潋滟的杏眼染了层水雾,面颊娇红,莹润的水珠顺着纤纤玉颈滑下,流过白皙锁骨,滴到水面,溅起一圈涟漪。
月吟咬着唇瓣,但唇角还是溢出了声声娇吟。她面红耳赤,忙抬手捂住双唇,便只有一只手抓扣住浴桶边缘了。
谢行之的大掌搭在月吟侧腰,他从月吟玉颈旁边伸手过去,递到她唇边。月吟没有犹豫,本能地含住谢行之修长的手指,被水雾打湿的杏眼逐渐迷离,她趴伏在浴桶边,数着水面上少得可怜的花瓣。
数了一遍又一遍,飘零的花瓣越来越少,直到温热的水渐渐变凉,谢行之才将昏昏欲睡的她抱离浴桶。
匆匆收拾一番,谢行之抱着月吟回到床榻,低头吻了吻她发间,拥着她入眠。
月吟醒来时床上空空如也,她伸手摸了摸旁边的被褥。
指尖触到一片凉意。
谢行之起床有一阵子了。
月吟拢了拢眉,攥了薄被在怀里,侧躺在床上。若非昨夜谢行之闹她,她也不会疲惫得睡到天光大亮才醒来。
月吟红着脸揉了揉酸痛的腰,眯了片刻便传丫鬟进来伺候洗漱了。
暑气炎炎,衣衫都是如云似雾的薄衫,清爽凉快。
月吟将鎏金缠枝花雕香囊球系在腰间,清新的桂花味若有若无,香喷喷的。
热气腾腾的粥食被端上桌,大抵是天太热,月吟吃了小半碗便没什么胃口了。
她放下瓷碗,心里隐约有股恶心的味道,想吐也吐不出来。
身子有些不利爽。
玉盏忙顺了顺月吟的后背,担心说道:“世子夫人,您昨日就有些不舒服了,咱找大夫来看看吧,这不问诊,也不喝药,身子难受。”
月吟掌心抚了抚胸口,端起茉莉茶漱口。
“烈日酷暑就是如此,大抵是中暑了,犯恶心。”月吟这段时间喝了不少调理身子的补药,一看到药就头疼,那去暑气的药比补药还苦,她自是不想喝的。
“头不晕,身子也不难受,就是有一点犯恶心,中暑的症状不严重,不必劳烦大夫。”
月吟吩咐道:“你去厨房煮些绿豆汤,喝下应是能消暑。”
玉盏的唇动了动,还想相劝,但在月吟的催促下,那劝说的话终究是没有说出来,撤了桌上的早饭,离开屋子。
玉盏刚走不久,丫鬟们摘了几朵新鲜的荷花进屋,将窗边花瓶里的插花换了。
月吟摇着团扇,看着阳光下盛开的荷花若有所思。
她笑了笑,已经有了主意。
趁着上午天气不热,月吟去了厨房。
碧绿瓷盘上错落着摆放了荷花酥。
糕点形似盛开的荷花,酥层清晰可见,因此得名。
一圈圈粉色的酥皮宛如荷花花瓣,将最里面的几层鹅黄酥皮包裹住。花瓣和花蕊栩栩如生,似荷花盛开,美不胜收。
“世子夫人的手还是一如既往的巧。”玉盏拿来食盒,“奴婢光看着这美不胜收的荷花酥都有些不忍心吃,但糕点酥香,馋得人又想尝一口。也不知世子收到世子夫人送去的荷花酥,舍不舍得吃。”
月吟笑了笑,小心翼翼将荷花酥连带着碧绿瓷盘装进食盒。依照谢行之的性子,他收到食盒那刻便迫不及待品尝了。
月吟盖上食盒盖子,吩咐玉盏道:“差人速给世子送去,荷花酥要趁热吃才好吃。”
“是。”玉盏提着食盒便出了厨房,寻仆人送去大理寺。
月吟每次做糕点都喜欢多做一些,然后分给大家都尝尝,是以等玉盏回来后拎着另一盒荷花酥去了大夫人那边。
屋中凉爽,七轮扇不停转着,送来徐徐清风。
大夫人正在屋子里插花,听闻儿媳来了,笑着招呼她到身边坐下。
“母亲,我做了些点心。”月吟从玉盏手里接过食盒,放在桌上。
她打开食盒,将刚做好的荷花酥端出来。
“母亲尝一尝。”
大夫人剪花枝的顿了顿,“哎呦,这荷花酥做得比外面卖的还要好看,阿吟手艺精巧,行之能把你娶回来,是他的福气。”
大夫人去年便吃过月吟送来的各式糕点了,但都没今日的荷花酥好看。
眼前的荷花酥美观,酥香四溢,想来味道自是不差。
月吟耳尖泛起一抹薄红,有些不好意思。
大夫人濯洗干净手,拿起一块荷花酥轻尝,频频点头,毫不吝惜地夸赞。
“母亲喜欢便好。”
月吟喜欢看亲近的人吃东西,看她们吃得开心,她也跟着开心。
这种喜悦的心情让人感到特别舒服。
月吟拿起酥得掉渣的荷花酥,她刚吃了一小口,恶心的感觉忽然就来了。
着实不合时宜。
月吟忙放下荷花酥,侧过身去,用锦帕捂住嘴巴干呕。
但这次还是什么都没呕出来。
大夫人眼前一亮,愣了须臾才放下手里的东西,眼底藏不住的笑意。
月吟擦干净唇,压下心里那泛恶心的感觉,回过身去,尴尬说道:“抱歉母亲,适才失态了。最近暑气重,大抵是中暑了。”
“中暑了?”大夫人又笑了笑,拉过月吟的手,她轻轻拍了拍月吟的手背,“这么说阿吟还没找过大夫?”
月吟捏着锦帕,莫名有些紧张和不安。她摇了摇头,“我……我回去后找大夫来诊诊脉,我、我就是有些害怕喝那苦兮兮的药。”
“傻孩子,你这哪是中暑,你这是……”
大夫人在月吟耳畔低语。
月吟愣怔地坐着,不可思议地看着平坦的小腹,显然是还没回过神来。
大夫人吩咐身旁的嬷嬷,“速去传大夫。”
大夫人牵起月吟,去榻边坐下,等大夫来诊脉。
夕阳西下,成群结队的鸟儿在橘色的晚霞中纷纷回巢。
谢行之下值后便回了侯府,自从成婚后,家中多了个等他回来的人儿,每日回家的意义便不一样了。
谢行之刚入鹫梧院,月吟好似知道一样,立刻便迎了出来。
一片霞光中,月吟朝他小跑而来,她笑靥如花,今日仿佛过得很开心一样,神色雀跃。
“夫君,你终于回来了。”月吟声音里是藏不住的欢喜。
谢行之绯色的官服尚未换下,将脱下的官帽给了正德拿着。他迎了上去,月吟扑到他怀里,馨香顿时撞了满怀。
月吟抬头看他,一双眼睛星眸闪烁,谢行之心都软得一塌糊涂,“夫人今日格外高兴,发生了什么趣事,不妨说给夫君听听。”
月吟下颌刚好贴在谢行之胸脯,仰头看他,笑着说道:“是一件特别特别高兴的事情!我要亲口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夫君!”
月吟拉过谢行之的手,将他宽大的手掌贴到她平坦的小腹上。
谢行之微愣,似乎已经从妻子的举动和神情中猜到了她接下来要说的事情。
谢行之低首,将耳凑到月吟唇边,让她无需垫脚也能在他耳边低语。
月吟抿了抿唇,脸上浮现出一抹娇羞,在谢行之耳畔轻声说道:“夫君要当爹爹。”
“大夫诊过脉了,有一个多月了。”
谢行之愣怔,手掌不自觉地有些颤抖,他掌心离了离,不敢碰到月吟的小腹。
他笑了出来,含蓄中又带着莫大的喜悦,仿佛比成婚那日还要高兴。
谢行之忽然很想抱起月吟,手动了动,但是害怕伤到她腹中刚足月的孩子,又讪讪收了手,最后改成扶着月吟回了屋子。
谢行之紧张得不行,“夫人小心台阶和门槛。”
月吟握着谢行之有些凉的手,忍不住笑了笑。
难得见他这副紧张的模样,连冷汗都冒了出来。
谢行之虚虚挽着月吟的腰,扶她坐在软榻上,“夫人坐。”
谢行之看着月吟平坦的小腹,忽然蹲下身子,挽着她盈盈细腰,将耳朵贴到她小腹上。
月吟被谢行之逗笑,柔软的手掌轻抚他的头发,笑道:“才一个月,母亲说等月份大起来,才能听见肚子里的动静。”
谢行之笑了笑,也觉自己高兴过头了。
“让夫人见笑了。”
想起一件事,月吟有些不好意思,抿唇小声说道:“夫君,母亲特地叮嘱,就是……”
她唇启了又合上,羞赧不已,纤白手指下意识揪紧谢行之肩上的官袍。
“就是,前三个月不可行、房事。”
最后两个字月吟说得极其小声,仿佛是拿出了所有的勇气。
话说出口,月吟的脸上早已是红霞飞,宛如煮熟的虾。
那件事上,谢行之素来是不知节制,缠着她一次又一次,月吟已经记不清是第几次昏睡过去了。
想起昨夜在浴桶里的胡闹,月吟面若滴血,同时也胆战心惊,幸好腹中孩子没事。
月吟拢了拢眉,往后的两个月里,定是不能让谢行之再胡来了。
【作者有话说】
周四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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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后日常◎
月吟看着大半张脸都贴在她小腹上的谢行之,她抿了抿唇,“母亲反复叮嘱,前三个月需要格外小心,一定不能同房。”
月吟覆上谢行之放在她小腹的手,“夫君要为了我们的孩子着想,不能伤到腹中的孩子。”
谢行之掌心一顿,起身坐在月吟身边。
他的掌心放在她盈盈细腰,敛了敛眉头。
前三个月,如今她已经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孕。
两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谢行之笑了笑,捏了捏月吟软乎乎的脸颊,这才把一些情愫压了下去,“听夫人的。”
月吟浅笑,手放在平坦的小腹上,温柔地抚摸。
才一个多月,她现在的身子还看不出有了身孕。
小小的肚子里,正孕育着谢行之和她的孩子,月吟笑容满面,连目光都在这一刻变得温柔了。
谢行之揽住月吟纤薄的肩头,另一只手轻轻放在她的小腹上,忽想起她昨日的频频犯呕。
原来一切都有迹可循,他昨日就该多思量思量。
谢行之握着月吟柔软的手,关切问道:“身子难不难受?”
月吟倚靠在谢行之的臂弯,摇了摇头,说道:“现在不难受的,就是有时心里面犯恶心,突然就开始不舒服,一丝预兆都没有。母亲说这是正常的,等第四个月的时候才有所改善。”
谢行之眼底流露出心疼,握紧月吟的手。
月吟:“夫君,我忽然觉得好神奇,眨眼间就有了身孕。上次来葵水的时候,我还伤心了一阵。”
她的身子不容易有孕,前前后后喝了快三个月的药调理,床榻上的法子也试了很多。
从一个枕头,垫到两个枕头。
枕头越来越高,她只觉月要都快折断了,一时间又怯又怕。
然而谢行之却很喜欢如此,不知疲倦地托着枕头,夜夜如此,她这样与羊入狼口又有什么区别?
那些画面和谢行之说出来的话,月吟光想想就害臊,耳根子红了起来。
谢行之低吻月吟的额头,温柔说道:“辛苦夫人了。”
月吟浅笑,靠在谢行之的怀里,满是有了身孕的喜悦。
没过多久,月吟的心里又开始难受了,拢了拢眉头,忍了一下,将心口的翻涌又压了回去。
谢行之见她不舒服,丝毫都不敢马虎,差人去请大夫来看看,却被月吟给拦了下来。
月吟笑谢行之,“夫君太过紧张了。”
她手里攥着一角谢行之绯色的官袍,“我伺候夫君把官袍换了吧。”
怀里的人有了身孕,谢行之哪里还舍得让她动手伺候。他唤了小厮进来,去了屏风后面换便衣。
屏风那头传来窸窣的衣料声,月吟坐在软榻上等谢行之换好衣服,哪知被压下去的恶心感觉说来就来,她实在是没有忍住,拿锦帕捂住唇,伏在软榻的矮几上干呕。
谢行之从屏风那边换好便服出来,就看见了月吟伏在矮几上干呕,他忙倒了杯温水过去。
月吟捧着吟了一半温水的杯子,谢行之擦去她唇角的水渍,动作轻柔,细致入微。
月吟胃里不舒服,嘴巴也没有味道,“夫君,我想吃点酸的。”
谢行之知晓有身孕的妇人喜欢吃些酸的,问道:“山楂如何?”
月吟点点头,开始怀念那算得掉牙的新鲜山楂。
谢行之吩咐了下去。已是夕阳西下,这个时间段倘若集市上没有新鲜山楂卖,便去山上的山楂树上摘。
月吟以前不喜欢吃酸,但没想到有一日竟要靠那酸掉牙的味道来压住心里翻涌出来的恶心感觉。
晚些时候,大夫人来了趟鹫梧院,与月吟说了一会儿话,临走前一脸严肃地把谢行之单独叫了出去。
“如今阿吟有了身孕,月份尚小,且又是头一胎,要格外小心。在这前三个月里,大夫说不许的,那便是不许,你可千万别胡来,明白吗?”
谢行之:“儿子明白。”
大夫人看了眼儿子,他大抵是听进去了。
然而大夫人那一直悬着的心,并未完全放下去,再三叮嘱道:“你明白便好,总之万万不可胡来。”
她可是听闻有好几次夜里,鹫梧院传了五六次水,已过子时都还未曾歇下。
月吟温顺乖巧,大夫人叮嘱过一次,她自是放心的,但是她没想到平素禁欲的儿子竟……
是以,她不得不亲自来一趟,亲自叮嘱儿子。
谢行之送母亲离开鹫梧院,大步流星回了屋子里。
两人初次为人父母,没经验,谢行之将月吟看得紧紧,丝毫都不敢马虎,生怕她和腹中的孩子有个闪失。
夜里睡觉的时候,谢行之也不敢面对面拥着月吟,怕压到她腹中刚足月的孩子。
但不抱着月吟,谢行之又不习惯。
月吟侧躺在床榻上,背对着他,谢行之长臂一揽,他紧实的胸膛撞进一片柔软,从背后抱着月吟。
怀里的人却身子一颤,声音发紧,甚至害怕地轻颤。
“不行……”月吟回头看谢行之一眼,她怕极了他从后面突然袭来。
会伤到腹中孩子的。
“夫人想哪里去了。”谢行之轻笑,手臂只是环着她而已,连她的亵衣都未曾撩开。
“还是说,夫人很想?”
谢行之垂眸看着怀里的人,眼底噙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我……我才没有想。”月吟耳根子一热,当即便否认了。
谢行之唇上带笑,手掌放在月吟的小腹上,“夫人回答得如此快,知道我在说什么?”
月吟脸更烫了,别过头去不想搭理谢行之,心道他在这种大事上面有分寸,知晓孰轻孰重,是不会乱来的。
他的明知故问,无非是想让她说出那羞人的话。
罗帐灯昏,月吟闭上了眼睛,下意识将手护住小腹。
两人的唇角上都有了笑意,连扬起来的弧度都一模一样,甜蜜极了。
夜阑人静,谢行之就这样拥着月吟,手掌也护住她平坦的小腹,护住两人的孩子。
小腹如平素那般软,谢行之竟没想到肚子里的小家伙有一个多月了。隔着单薄的衣料,他掌心下的小腹平缓地呼吸,仿佛是肚子里的小家伙的一呼一吸。
谢行之唇上的笑意更深了。
不过夏夜燥热,这孩子来得有些不是时候。
不过才一日的功夫,月吟有孕的消息便传到了谢老夫人耳中。
大房那边白日里请了大夫来诊脉,大夫人身边的嬷嬷喜气洋洋,又是给了大夫赏钱,又是送大夫离开侯府,
傍晚的时候,鹫梧院出去的仆人带回些新鲜山楂。
两件事结合在一起,便不难猜到有什么好消息被瞒了下去。
谢老夫人是过来人,自然是明白消息被瞒下去的道理,不过是想等她这乖孙媳月份稳一些。
晨间请安的时候,谢老夫人留了大房的当事人,她仔细一问,从月吟口中说出来的答案,确实如她所料。
谢老夫人坐在太师椅上,眼底掩饰不住的高兴,招手说道:“乖孙媳,过来些。
谢行之松开月吟的手,月吟到谢老夫人跟前,“并非想瞒祖母,只是想再稳一些时日。”
谢老夫人笑着打趣道:“祖母哪会因为这小事而动怒。祖母都懂,自是不会责怪你。”
谢老夫人目光落在月吟尚未显怀的肚子上,“这好不容易盼到澄哥儿成婚,祖母就等着抱曾孙子曾孙女呢。”
“阿吟,你身子骨本就弱,这有了身孕后,便更需要注意了。还有澄哥儿,阿吟是头胎,这往后的九个月身子常有不爽利的时候,你作为丈夫,要多多体谅阿吟,多在身边陪陪她。”
谢行之说道:“孙儿谨记祖母的教诲。”
谢老夫人又道:“你的性子温润,即便祖母不说,你也知道该如何,祖母是放心的。”
谢老夫人盼着今日盼了许久,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同小夫妻俩说了好阵子话,又叮嘱鹫梧院的厨子用心负责月吟的一日三餐,不得有丝毫马虎。
晚上谢行之下值回来,餐桌上摆满了鸡鸭鱼肉,对于就她和谢行之两个人吃,菜着实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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