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惹阴湿疯批后我死遁了by银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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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里弥漫着潮冷的气息,周之莓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寒冷。
她忽然想起了昨晚的那个噩梦,仿佛喉咙再次被紧紧扼住,无法畅快呼吸。
“Bonnie小姐的手机信号消失, 但定位系统显示仍在沛新市。”John小心翼翼地看向眼前的赫维托。
可容纳两万人的Lowell体育馆内座无虚席,两位总统选举候选人正在“面对面”交锋,这也将是今年最后一次辩论。
体育馆共设三层, 其中有可容纳100多人的夹层,属于贵宾席。现场两个党派的阵营分别高举属于自己支持者的旗帜海报, 高声呐喊, 人声鼎沸。
夹层在舞台的两边,侧边上方,设有舒适的沙发还有茶几,俯瞰舞台的视野位置绝佳。
赫维托站在贵宾席的位置,隔着防弹玻璃看向辩论席上的两位候选人。
这是他第一次选择其中一方阵营。
目前M国总统竞选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 最终的竞选者Hudson Vera和Maud Aurora分别支持不同的党派。
Hudson是□□阵营, 他反对性别自由、支持世界和平。
Maud是□□阵营,他支持性变、完全开放边境。
从某种程度上, Hudson代表了new money, 他背后的支持者在新传媒、新能源、新兴科技产业有着非常杰出的贡献。
而Maud则代表了old money, 他背后的财团在一定程度上掌控着M国近半个世纪的经济运转。
想要推翻旧统治, 迎接新统治,那么以赫维托为代表所支持的Hudson Vera面临着诸多的挑战。
对于结果, 谁都无法预料。
因为这是两股势力的角逐,想搞暗箱操作?那得看对方同不同意。
在此之前, John一直以为赫维托会选择支持Maud。因为M国的动荡与否从来不是赫维托关心的,时局越是动荡,对于他这个商人来说, 越能从中牟利。
Hudson讨厌战争,他曾在公开演讲上慷慨激昂地批判过战争对全人类带来的悲痛。他倡导世界和平,希望M国的经济可以正面增长, 希望大街上的流浪汉全部有家可归。他反对暴力,对犯罪零容忍,更加反对变性。
Hudson说过,自由是相对的。如果没有接受过基础教育的人来谈自由,那等同于对放养的羊群谈自由,这是非常危险的。
John没想到,赫维托会公开支持Hudson。
但John知道,Bonnie小姐很讨厌枪支。她讨厌大街上的流浪汉、讨厌随时可能发生的暴乱、讨厌政府的不作为、讨厌M国现在的政策。
或许,赫维托的改变与Bonnie小姐有关。
所以有关Bonnie小姐的消息,John会斟酌后告知赫维托。
很显然,今天带来的这个消息并不能让赫维托开心。
听到John的话,赫维托缓缓转过身来,他今日穿着非常正式,一身纯手工定制三件套西装,无论是领带还是搭配的袖扣,皆是考究。
深蓝色的领带上绣有暗色花纹,泛着矜贵质感。这是周之莓为赫维托选的一个款式,她叮嘱他一定要搭黑色西装,这样在颜色上才会更协调。
周之莓甚至还会打非常复杂的Eldredge结,据说这是她在一次秀场上学来的。
清晨的阳光洒进卧室,周之莓光着脚站在羊绒地毯上,用领带勾着赫维托的脖子,仿佛一种驯服野兽的姿势,而他不得不低头来配合她的动作。
她一直没有机会帮人打领带,便拿他来练手,对于结果十分满意。
Eldredge结的系法费时费力,赫维托从未尝试过,因为他不会在这种事情上面浪费时间。但在周之莓软如无骨的双手下,赫维托像是一匹被驯服的野兽,垂眸看向她,耐着性子等她打完。
赫维托闻言看向John,那双从始至终波澜不惊的眼眸里终于有了暗涌般,沉声问:“发生了什么事?”
John所认识的赫维托从不会杞人忧天,哪怕身中子弹,他也懒得去想会不会死。
或许对赫维托来说,死并不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但是现在,赫维托明显有点慌。
事实上,赫维托看起来依旧一副运筹帷幄的模样,只不过阴霾的低气压将他整个人笼罩,仿佛一只嗜血的猛兽,随时会扑上来咬人一口。
John把知道的告诉赫维托:“Bonnie小姐今早和同事吵了一架,手机被摔坏。”
赫维托眯了眯眼,眉眼之中蕴藏着瘆人的冰冷。
“手机被Bonnie小姐拿去维修……”John不知是否要继续讲下去,因为关于手机里的秘密或许已经被发现。
赫维托似乎并不在意,他转而问John:“Eva最近在干什么?”
Eva是赫维托第五个姐姐,也是目前Augus家族中最有能力的一个女性。她今年三十五周岁,是十分典型的白人长相,身高一米七五,金发碧眼。
五年前,Eva嫁给了一个犹太人。这不仅是一段家族联姻的佳话,更是政治与商业届联姻的佳话。
在犹太人丈夫的庇护下,Eva现在依旧过着名媛般的生活。
三年前,赫维托肩上的那枚子弹正是拜Eva所赐。Eva想杀了赫维托这个弟弟并非一两天,明明是血脉相连,她却恨他恨得牙痒痒。原因无他,赫维托是家族的耻辱,他的出生就是最低贱的、被唾弃的。更别提他后来所做的事情,将几位哥哥赶尽杀绝。
这也更加证明了Eva的判断没错,赫维托就是一匹喂不熟的恶犬。
而今赫维托的势力越来越大,Eva想要动手是难上加难。
John如实对赫维托说:“Eva同她的丈夫公开支持□□阵营,目前正在各大洲集资演讲拉选票。”
换言之,Eva现在并没有精力来管赫维托身边的人。
John猜到赫维托在想什么。
最近一段时间,Bonnie小姐频繁出入赫维托的住所,恐怕早已经引起有心人的注意。
要找到赫维托身上的弱点很难,但如果是赫维托身边的人,或许是一种不错的选择。
装在周之莓手机上的定位系统和监听系统,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能让赫维托第一时间知道她的动态。哪怕她被绑架,他也能第一时间定位到她的位置。
这几年,赫维托一直将周之莓保护得很好。他们见面的次数不多,每次见面的地点也并不固定。
可他似乎有点太贪心了,贪恋着朝夕相处、耳鬓厮磨。所以也在所难免的,会让别人知道周之莓的存在。
赫维托问John:“我做错了吗?”
John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回答,因为他琢磨不透赫维托这个问题究竟指的是什么。
但John比谁都清楚,赫维托需要Bonnie小姐留在他身边。
从来不会倡导世界和平的赫维托,第一次选择支持竞选者。或许M国的这片土地变得国泰民安,会让周之莓改变以往的态度。
沛新市这场雪从中午开始下起,不到四个小时的时间,整座城市仿佛被包裹在白色的绸带中。
风中飘摇的雪花似烟非烟,似雾非雾,以至于让周之莓有些分不清是梦还是真。
那只粉红色的手机静静地躺在桌面上,屏幕依旧还是暗着的。后来周之莓阻止了Saul继续修理手机,因为她不可能再去使用这只手机了。
不过Saul告诉周之莓,只要她带着这款手机,无论是关机状态还是开机状态都能被定位。但至少关机状态下不会被监听通话记录和聊天记录,毕竟没有消息往来。
周之莓一个人安安静静地想了很多,倒也没闲着,手上麻木地画着设计稿图。
笔记在纸上发出“刷刷刷”的声响,效率快得有些匪夷所思。事实上,她完全不知道自己在乱涂乱画什么。
手机是赫维托半年前送给她的,也就是说,这半年时间里他对她的一切了如指掌。
他知道她点了什么口味的奶茶、知道她私底下和李美娜调侃某个男星的胸肌饱满、知道她为什么不在工作室而是摄影棚……
如果是这样的话,赫维托应该也会看到她和“陈”的信息往来。尚且不论他是否能够看得懂中文,但现在翻译软件和人工智能那么发达,随随便便就能读取她的信息,这不是难事。
可是,赫维托却没有任何表示,甚至待她比以往更加和煦。
周之莓顿时毛骨悚然。
所以,这段时间她以为的甜蜜温馨,不过都是假象而已。
她在演戏,他又何尝不是?
那她现在要怎么做?
继续维持这个假象吗?
“嘶”的一声,笔尖过于用力而划破纸张,拉回周之莓游走的思绪。
与此同时,Gosse的声音在周之莓耳边响起:“看起来不错。”
周之莓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一惊。
Gosse伸手按了按周之莓的肩膀安抚:“抱歉。我刚才喊过你的名字,可是你太过投入了。”
“有什么事吗?”周之莓深吸了一口气。
“是关于Alger的事情。但在此之前,我想先看看你刚才设计的图稿。”
不等周之莓回答,Gosse直接拿起了周之莓桌上随意乱放的图稿。
一共有五张,全是一个系列的男装。偏向阴暗系的色调,仿佛被钉在绞刑架上的囚徒,这些服饰的创作十分大胆,布料少得可怜,显得狂野不羁,却又被深深束缚。
从某种角度来说,创作者笔下的作品也代表了她这段时间的心境。
Gosse盯着图稿缓缓点头,继而抬起头看着周之莓:“很有趣,那么灵感是什么呢?是被Alger气到了?”
周之莓摇摇头:“我没有必要跟一个神志不清的人计较。”
她现在心里有更琢磨不透的事情。
“你要是这么想的话,我很开心。不过工作室已经对Alger做出了处罚的决定,他今年的奖金全没了。”
周之莓一脸淡漠地接受这个结果。
事实上,工作室的这点工资完全不够她一个月的房租,她也没觉得这是多么大的处罚。
这几年,周之莓账户上绝大多数的钱都是从赫维托手中获取的。算了算,加上之前给的一千万美金,全部换算成人民币的话,她现在差不多有两个小目标。
当务之急,离开赫维托才是她要加快推进的事情。
可是,赫维托会这么轻易就让她离开吗?
Gosse看周之莓的神色比刚才舒展了一些,跟着笑了笑:“你还挺好哄的。”
周之莓并不关心Gosse是否会错意,反正她能自洽就行。
越是这个时候,她越是要稳住,不能慌了阵脚。
“晚上我要参加一个Party,需要女伴,能否赏脸?”Gosse在尝试邀请周之莓。
换成以往,周之莓大概想都不想直接就拒绝了,她讨厌麻烦。但她现在答应了下来,因为她想解决一个更大的麻烦。
有关手机的事情,周之莓只能按兵不动,她不可能也不可以去找赫维托对峙。把狗逼急了,谁晓得他会不会狂犬病发作上前咬她一口。
另外除了手机之外,周之莓不确定赫维托是否还在她身边安插了其他人。
她想过现在立刻离开这个鬼地方,离开赫维托。可别等她前脚刚收拾了东西准备走,后脚就被他抓住。
Gosse得到周之莓肯定的答复后扬扬眉,很高兴的样子:“服装由我来提供,相信我,一定会非常适合你。”
“好吧。”
不能否认,Gosse对这个东方女孩有一些好感,从第一次见面起,他就被周之莓吸引。为此,Gosse果断“甩了”远在法国的女朋友,更准确的说,是好几个女朋友。
密集的创作和高压的工作环境,让Gosse有大量的需求。但他一直直面自己的性需求,从没有固定的女朋友。
在时尚圈,Gosse能接触到的女性大多十分高质量,有名媛、影星、名模等。和Gosse交往过的所有异性对他都有着颇高的评价,他不仅床品好,待人也大方,甚至还会给足情绪价值。分手的时候,Gosse也不会吝啬给予对方补偿。所以哪怕他心血来潮吃回头草,对方也很乐意送上门。
Gosse了解过周之莓,知道她并没有男朋友。当然,即便她有男朋友,他也会竞争。毕竟男未婚女未嫁,谁都有机会。
如果周之莓早一些认识Gosse,或许他会是个不错的选择。
但Gosse无论如何给不了周之莓两个小目标。
这场晚会亦如周之莓想象中那般无聊。
她特地没有带手机,如此一来,赫维托不会定位到她的行踪。
Gosse比想象中要贴心许多,似乎怕她会无聊,他全程陪伴在她的身边。
周之莓少见的有些焦虑,在这样一个场合,她没有带手机,没有可以打发时间和无聊的工具,只能像个提线木偶般在Gosse的身边看着他社交。
一个晚上,周之莓都在走神。她身穿由Gosse亲手设计的绝美礼服,是一条带有东方韵味的露肩长裙,长裙名为绽放,以新中式风格为画布,运用了中国风的刺绣花瓣、油画印花等元素,双侧手臂上更是将丝带延展开垂落在地上,形成了独特的灵动韵味。
无疑,周之莓美得像是一朵上盛开的花朵,绚烂耀眼。可她的脸上始终没有太多的表情,越是这样,愈发显得这朵花的娴静高贵。
Gosse很一向很满意自己设计的作品,这幅作品穿在周之莓的身上,更像是为她量身定制,这简直天衣无缝。
“Bonnie,你简直美得不可思议!”Gosse将周之莓带到阳台,给她递上一杯香槟。
外面的积雪足够堆起一个小小的雪人了。
整个沛新市彻底被银装包裹,仍有雪在下,大片大片飘落下来,在灯光下如鹅毛般轻盈。
周之莓穿得少,站在带有暖气的室内倒是不觉得冷,可来到阳台上时明显一个哆嗦。
Gosse将身上的西装外套脱下来披在周之莓肩上,带有他身上的体温和气息。
周之莓对Gosse道了声谢谢。
Gosse举着酒杯碰了一下周之莓手上的酒杯:“应该是我感谢你来陪我参加这个无聊的宴会。”
“的确有够无聊的,所以,现在能走了吗?”
“你想走了?”
“难道你不想?”周之莓邀请Gosse逃离这个无聊的宴会,于是她拽着他的手腕,主动带他离开。
Gosse跟随周之莓的脚步,愈发觉得眼前的人有趣了。
有黑色的长发拂过Gosse的脸颊,带来一阵清香,像是逃出牢笼般,他们在冰天雪地里私奔,浪漫得不可思议。
可没多久,周之莓的脚步停下,仿佛受到惊吓的动物般,缓缓放开了Gosse的手。
Gosse不明所以,顺着周之莓的视线望过去。
不远处,一个高大的男人站在路灯下的车旁,像邪恶的魔,又像嗜血的鬼。
他手上戴着一副皮质手套,似乎有闲情伸手接一片雪花在掌心,再看着雪花慢慢消融成水珠。
赫维托仍穿着那件三件套的黑色西装,只不过宽大的肩膀上染上了几片银白,就连黑色的发梢上也染了白。
他缓缓抬起脚步朝周之莓走过去,与此同时,站在他身边的几个保镖也寸步不离。
“Bonnie,你准备去哪儿?”赫维托沉沉地低唤她的名字。
随着赫维托的走近,骇人的气势也在逼近。
周之莓毛骨悚然,她猜得没错,不止是手机,赫维托还有其他监视她的方法。
他完全知道她在哪里,哪怕她前一秒逃到了机场,下一秒他已经出现在飞机上。
周之莓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后背撞在Gosse的胸膛上。
与此同时,赫维托停下脚步,盯着她肩上那件碍眼的男士西装外套。
他的脸色似乎比这个夜晚更加阴沉,身上自带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冰冷,毫无血色的白皙脸庞上布满了肃杀。
Gosse自然感受到来者不善,下意识伸手搭在周之莓的肩膀上,安抚着问她:“需要帮忙吗?”
帮不了的。
周之莓太清楚Gosse在赫维托面前有多么不值一提。
第35章 Angry
赫维托仍记得去年冬天的第一场雪, 来得不早不晚,偏偏是John把周之莓接过来的时候。
那是在武治州的一个度假村。这个度假村属于QC集团旗下的产业,离沛新市有三百公里的路程。
M国由将近五十个大小州组成, 武治州占据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拥有多样化的自然景观和丰富的文化底蕴, 四季分明。
度假村就建在武治州国家公园旁边, 再往东几十公里便是高耸的武治山。武治山山顶终年积雪,雄伟壮丽。山脚便是国家森林公园,高大的树木遮天蔽日,住进度假山庄仿佛进入一个丰富多彩的绿色世界。
一年四季,武治州的美总是别样精彩。
周之莓是第一次来武治州。三个多小时的车程, 前面两个小时她一直在和John唠家常。后面一个多小时的车程, 说累了的她便一直缩在后座睡觉。用John的话说:Bonnie小姐还像个孩子。
室外气温虽然低,但车厢内温度高, 周之莓下车时脸颊上还挂着两抹粉红色, 像是一颗没有睡醒的水蜜桃。
一片雪花落毫无征兆地落在周之莓的眼睫上, 她的脚步停顿, 待伸手去捻时,那片雪便瞬间融化在她温暖的指尖。于是她抬起头, 看到了更多飘落的雪花。
赫维托从温暖的小木屋里出来时,也正是周之莓下车时。他只比她早到一刻钟的时间, 穿一件贴身的黑色毛衣,手上拿着一只装着冰水的马克杯。
周之莓仰着头看雪,兴奋地伸出双手迎接初雪的到来, 也全然没有注意到赫维托深邃的注视。
一个月没见,她的脸看起来消瘦了些。不过令人觉得可笑的是,她把自己穿成了一只北极熊。身上是白色的人造毛连帽外套, 帽子两端有两颗毛茸茸的圆球,极其幼稚。
大概是从余光中看到了赫维托,兴奋的周之莓一改往日小心翼翼的模样,朝他大喊:“赫维托!下雪了!你快看!”
赫维托不是瞎子,他自然看得清清楚楚。但他让人把她接过来,不是为了看雪的。
他们已经有一个月的时间没有见面,他积攒了很多无处宣泄的精力。他们将会在沙发上、壁炉前、浴缸里、落地窗上留下很多痕迹。
不过这一天赫维托的心情很不错。
他如愿铲除了QC集团的异己,打着Heveto Augus最小儿子的名号进入了董事会,成为最年轻的高层。或许仍有人对他感到不满,但无碍,他可以让不满意的人出局。如此一来,剩下的便都是他的人。
按照计划,赫维托会有一段时间的空闲,可以适当放松。他似乎已经很久没有给自己放过长假,觉得没有必要,也不需要。
只有不断地索取、获得,才会让赫维托有一种生存下去的动力。但他选择把空闲的时间分给了周之莓,和她一起度过。
周之莓在掌心接过两片雪花,继而双手合十闭上眼睛,做祈祷的姿势。
那双手冰凉得不像话,被赫维托单手卷入掌心。
周之莓随即睁开眼,仰头看向赫维托。
他鼻梁高挺,眉眼深邃,贴身的黑色毛衣勾勒出他完美的身形轮廓。
银白色的雪花同他黑色的发丝和毛衣纠缠在一起。那身影看起来清冷疏离,透着一股不近人情。
赫维托似乎并不理解周之莓在干什么,垂眸看向她,眼底有淡淡的疑惑。
当四目相对时,他的嘴角挂起来了柔和的笑意,连同那双蓝色的眼眸也泛起了浅浅的涟漪。
“我在许愿!”周之莓为赫维托解答了疑惑,那双黑色的眼眸似乎闪着光,“你知道吗?在初雪许下的愿望都能实现!”
赫维托难得没有刻薄地泼冷水,而是耐着性子问她:“你刚才许了什么愿?”
周之莓眨眨眼:“我祝愿国家太平,百姓安康,世界和平,没有战争。”
赫维托嗤了一声,反问周之莓:“你是圣母玛利亚吗?”
周之莓调皮地扬了扬眉:“还有呢,赫维托,我祝愿你身体健康,万事如意,也祝愿我爱的所有人都平平安安。”
这似乎是赫维托二十六年的人生旅程里,第一次收到祝福。他本想开口反驳她,但双手被冰凉的掌心覆盖,她的手凉得让他皱眉。
那双手小小的,甚至都抓不住他一只手。但她仍然固执地抓住他的双手,让他将双手合十。
“你也许个愿吧。”她满脸期待。
赫维托懒得再同周之莓废话了,一把将她扛起在肩头,径直朝小木屋走去。
周之莓不安分地踢了踢双腿,被他用力拍了拍屁股。
“我愿你不要求饶。”
“不求就不求!有什么了不起的!”期待转为愤怒。
“是吗?”他显然为此感到愉悦。
再出来小木屋呼吸到新鲜的空气是四个小时后。
外面的积雪已经有两厘米的厚度,勉强可以堆个小雪人。
整个过程中周之莓果然没有求饶,只在最后委屈巴巴地求赫维托给她弄点吃的。她说已经八个小时没有进食了,现在连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木屋里有工作人员早就准备好的食物和果汁。
等赫维托将食物送到卧房时,刚才那个声称没有一点力气的人正在阳台上玩雪。明明那么怕冷的一个人,却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睡袍站在冰天雪地里。
赫维托竟也没有扫兴地叫周之莓进屋,而是拿了件外套披在她的身上。他那件烟灰色的大衣外套穿在她的身上几乎要没过脚踝,衬得她那么弱小,难以置信是怎么撑得住他长时间的占有。
四周纷纷扬扬的雪花不停落下,时间在这一刻仿佛也静止了下来。
沛新市今年的雪比往年迟来了一段时间。
赫维托伸手接过一片雪花,竟有些出神地看着这点白。
如果真如她所说,在初雪许愿有用的话,那么他希望:哪怕心脏停止跳动,皮肤没有任何温度,灵魂早已经飞升至天堂,她冰冷的躯体依然要留在他的身边,她只能是属于他的。
赫维托蓝色的眼眸死死盯着Gosse按在周之莓肩膀上的双手,如果眼神可以是冰冷的武器,或许Gosse的手早已经不属于他自己。
“Bonnie。”赫维托缓缓摘下黑色手套,朝周之莓伸出骨节分明的手。
无需多言,赫维托用无形的压迫感命令周之莓主动过来。就像主人召唤自己的宠物,只需要喊它的名字,它就要知道摇尾乞怜。
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上一次周之莓参加完唐人街的聚会后与施楷瑞并肩回公寓,她就见识过他眼底的占有欲。
可那时候的赫维托远不像现在这般生气。
周之莓紧紧盯着眼前的赫维托,企图迈开步伐,可心里有个声音在强烈挣扎。
她穿着高跟鞋的脚踩在雪地里,脚背被雪水打湿,一股寒意从脚底直达五脏六腑。
不等周之莓回答,一旁的Gosse再次开口问她:“Bonnie,他是谁?如果你需要帮助的话……”
“Gosse,你快走吧。”周之莓转头朝他使眼色。
很明显,今晚的赫维托来者不善。他提前结束了工作安排,追踪她的方位来到宴会厅外面等候,仿佛看着准备出逃的猎物再次落网般,眼底里蕴着怒意。
Gosse这个时候要是再不走,周之莓也不知道赫维托会对他做什么。
不过Gosse并不打算放开周之莓,现在是他展现英雄气概的时候。犹如一只开屏的孔雀,他能在她面前刷满存在感和好感。
“这位先生……”
还不等Gosse说完,赫维托身边的两位保镖动作迅速地将他制服。偏偏Gosse不死心,非要往赫维托面前冲撞,结果就是被两位保镖恶狠狠地按在地上,动弹不得。
Gosse半张脸埋在白色的雪地里,大声呼救。
赫维托缓缓上前,将一尘不染的黑色皮鞋踩在Gosse的脸上:“知道吗?我碾碎你,就跟碾碎一只蚂蚁这么简单。”
Gosse喘着粗气,只能呜呜呜地喘着粗气。
面对此景,周之莓快步上前朝赫维托走去。可脚下似被千斤重的雪粘黏,导致步伐不稳而踩到裙摆。她狼狈地摔倒在赫维托面前的雪地上,双手撑在两厘米厚的雪地上。
赫维托居高临下看着周之莓,眼底的怒意未消。
“赫维托!”周之莓伸手轻轻抓住赫维托黑色的西装裤管,眼底有恐惧和乞求,“你别动他。”
“告诉我,他刚才用那只手碰了你?”赫维托微微躬身用虎口卡住周之莓的下巴,勾着唇对她说,“我会效仿上次那样,直接剁了他的手。”
上次那样?
周之莓脑海里瞬间映入被黑手党剁手的Terry……
还不等她消化完这个讯息,赫维托沉着声质问:“Bonnie,你穿着谁的衣服?”
周之莓这才注意到自己身上还披着Gosse的外套,连忙脱下来扔在一旁。
她半跪在地上向赫维托解释道:“Gosse是我的上司,我今天晚上是来陪他参加宴会的。”
“是么?你应该庆幸他并没有对你做什么。”赫维托笑了笑,眉尾微微上挑,“否则他这只手恐怕早已经不属于他了。”
周之莓一下子全都明白了。
原来就是赫维托,是他的原因才导致Terry被剁手。
他怎么会做出这么心狠手辣的事情?是为了帮她报复Terry吗?可是她根本不需要啊。
周之莓对赫维托的恐惧再次变得具象化。
可她不能坐以待毙,她现在必须得做点什么,否则她和Gosse都不会有好果子吃。
“你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凶?我做错了什么?”周之莓仍旧跪在地上,抓着赫维托的裤腿晃了晃,脸上是浓浓的委屈。
她总是能够一脸理所当然。
总统竞选应该她去参加辩论,黑的都能说成白的。
“好冷……”周之莓咬了咬唇,强迫自己挤出一点泪花。事实上,她的确冻得想要哭了。薄薄的露肩长裙根本无法保暖,更别提跪在雪地里的双膝被融化的雪水浸湿,刺骨的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