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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惹阴湿疯批后我死遁了by银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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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维托几乎是想都没有想,干脆拒绝:“不可以。”
他脸上根本没有什么表情,过于立体的面庞衬得他整个人非常严肃,非常不好接近的样子。
偏偏,这张混血蓝眸的脸在人群中又极其出挑。这一路走过来,有不少女生都会下意识地对他行注目礼。
这年头,见到美女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可帅哥就跟死绝了似的,根本见不到活的。
年轻的女生并没有因为赫维托的冷脸而放弃,犹豫了一下,继续对他说:“就拍几张,不会耽误你很多时间的,帮帮忙呗。”
年轻女生也是在同伴的怂恿下才走向赫维托。
想让他拍照是假,想要搭讪是真。但女孩子脸皮难免有些薄,贸然要联系方式的话说不出口,本来是打算等对方拍完照之后夸一下他,再顺势要到联系方式。
可女生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下一秒,她听到男人带着质疑的低沉声线反问:“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
女生脸上的表情霎时变得无比难看,但赫维托似乎并未察觉般,直接转身离开。
这个仗着自己好看的男人,简直将傲慢和刻薄写进了骨子里。
这一幕被周之莓尽收眼底,让她觉得有点无奈。这场景似乎有些似曾相识,她很快想到那年在M国的万圣节巡游上,有漂亮的女生来找赫维托搭讪,他也是现在这副鬼样子。
无论以前还是现在,赫维托依旧不是一个很好相处的人。
周之莓决定,她要离赫维托更远一点,免得别人哀怨的眼神落在她的身上。
走了几步,周之莓发现有人在卖棉花糖,便直接上前要了一个花朵造型的棉花糖。要说国内的棉花糖商家也是绞尽了脑汁,普通的白色棉花糖早已经不受宠,现在市面上多的是造型各异的棉花糖,在一定程度上也很考验师傅的手法。
很快,一朵五颜六色的花朵棉花糖成功出炉,周之莓接过后迫不及待地先拍了一张照片。
再往前走几步,有很多人围成一个圈,竟然有节目表演。
几个穿着汉服的人在街中间耍一些小把戏表演,其中有喷火的环节,引得掌声连连。
周之莓忍不住去凑个热闹,可惜周围一圈都围起了人,她根本钻不进去,只能踮着脚尖探头探脑。
也是这个时候,周之莓的背后贴上一具熟悉的气息,一只结实有力的手臂勾住了她的腰,不费吹灰之力班一把将她提了起来。
是赫维托。
周之莓再清楚不过,只有他才有这样的力气。她一下子被他抱起来,犹如那次在圣诞节前夜的巡游街上,让她高人一等,清清楚楚地看到不一样的风光。
旁边有几个人好奇地看了眼周之莓,又看了抱着她的男人,顿时心生羡慕。
众目睽睽之下,周之莓也有一些不好意思,她一只手上还拿着棉花糖,简直跟个贪玩的小孩子没有什么两样。
“赫维托,你快放我下来。”周之莓压着声音提醒。
“你不是想看?”
“我现在不想看了!”
“好。”
赫维托将周之莓放下来,倒还十分贴心地替她理了理衣服。周之莓没心没肺地只顾着自己手上的棉花糖,刚才因为没拿稳,棉花糖沾了她一手。
糖分粘在皮肤上之后变得黏黏的,她不太喜欢。想到赫维托背在身上的斜挎运动包里消毒湿纸巾,便伸手跟他要一张。
赫维托却一脸乖戾的坏笑:“想要啊,求我。”
“我求你个头!”
不给就算了,周之莓才不会求他。但很快,她的手被赫维托抓住。紧接着,他拿出一张消毒湿纸巾,轻轻地擦拭她的手背。
与此同时,刚才与赫维托搭过讪的那个年轻女生走过来,在见到眼前这温馨的一幕后,女生一脸五味杂陈。
原来,有的人看似目中无人,却也有着温柔体贴的一面。只不过他的好脾气和耐性只给了一个人,只偏爱一个人。
越是这种反差,越是让人止不住的心动。
周之莓低头看着赫维托体贴的举动,一时之间有些分不清楚他们两个人这样到底算什么。
或许,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古镇,她只认识赫维托一个人,也在潜意识地只相信他一个人,所以才会纵容彼此之间这些不同寻常的发展。
一阵带着凉意的晚风吹来,轻拂起周之莓单薄的纱料衣摆。赫维托当着周之莓的面脱下了自己身上的冲锋衣外套,二话不说直接披在她的身上。
周之莓想要拒绝,但赫维托态度强硬:“现在室外只有十几度的温度,你穿这么一点是想等着感冒,然后让我照顾你?”
周之莓闻言一脸的无语:“那你可真是想太多了!”
昼夜的温差的确有些大,白天周之莓穿着单薄还觉得有点热,到了这会儿也确实是感受到了凉意。她穿得不多是会冷,套上带着他体温的衣服后,瞬间温暖。
可赫维托脱掉外套之后里面就只有一件单薄的长袖。
“穿着吧。”赫维托朝周之莓再靠近了一步,伸手拢了拢穿在她身上的外套。她身材娇小,穿他的衣服实在有些滑稽,让他忍不住一笑。
“笑屁啊。”周之莓没好气地剜他一眼。
“我觉得你很可爱才忍不住想笑。可如果按照你的说法,那你就是屁了?”赫维托忍俊不禁地伸手拍了拍周之莓的脑袋,“不行,我不准你这么说自己。”
这算是狗屁逻辑?
周之莓气不打一处来,一巴掌挥开赫维托的手:“你才是屁呢!”
赫维托却依然笑容满面。
他很少这样开怀地笑,脸上没有算计也没有戾气,嘴角弯弯,整齐洁白的牙齿让人一看就觉得很清爽。
周之莓用余光白了赫维托一眼,但不得不承认,今晚的他看起来特别不同,英气勃勃之中竟有难得一见的几分纯粹。
两个人再次并排走在一起时,彼此都没有说话。时间已经不早,周之莓打算回自己入住的民宿休息。至于赫维托要去哪儿,她也管不着。
灯影幢幢,赫维托高大的身影常常会投射到周之莓的身上,将她的影子完全覆盖。
周之莓目视前方走路,思绪却有些飘散。她手上的那根棉花糖还没有全部吃完,但已经有了溶化的趋势。
赫维托看了眼周之莓手上的棉花糖,伸过手来,准备替她拿。
周之莓本来也不太想要这根棉花糖了,想找个垃圾桶给扔了,可走了好一会儿,始终不见垃圾桶。
她实在不想拿了,当烫手山芋般塞到了赫维托的手中。
黏腻的糖分沾染到了赫维托的手上,他倒是一点也不嫌弃,反而幽幽道:“还记得在古堡旁的景区里,我们也一起吃过棉花糖,逛过街,还看了精彩的魔术表演。”
那是他第一次吃棉花糖,算不上有多喜欢,但因为吃过棉花糖之后和她接吻,感觉格外甜。
回忆起那些画面,赫维托的脸上甚至洋溢着幸福的底色。即便这些画面转瞬即逝,但到底是真实发生过。
周之莓却一点也不解风情:“是吗?我一点也不记得。”
赫维托歪头看着周之莓,眼神里有不解:“如果你的记忆力真的有难差劲的话,或许该去医院看看脑子。”
他是真心建议,不带任何讽刺。
可这话听在周之莓耳中,又是不同的理解。
那是她记忆力差吗?
是她不愿意想起好不好!
不说还好,一说周之莓就来气,她站在拱形的小桥上停下脚步,冷着声质问赫维托:“你还好意思说?那时候你把我囚禁在古堡里,哪哪儿都不让我去,你以为我愿意去想这些吗?”
闻言,赫维托脸上和煦的神色也渐渐褪去,他甚至下意识地用英文对她说:“或许你应该要搞清楚一件事,我并不是为了囚禁你,而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那时候,我那位姐姐Eva只想抓到你,再以你来要挟我。万一你真的被Eva抓走,我不敢想象那个后果。再者,我没有办法想象你再次离开后,我又该怎么办。我承认,我的方法地区是错误的,可除此之外,我没有任何办法。Bonnie,你并不知道你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
赫维托一口气说了一连串的话,根本不带停歇,也没让周之莓有反应的时间。他甚至又下意识地喊她那个假英文名Bonnie,一瞬间,让她幻视自己还在M国的时候。
那些记忆是刻骨铭心的,周之莓怎么可能会忘掉。抛开赫维托那些令人反感的举动,他们之间也不是没有甜蜜的时候。只不过,人总是会在每一次的误解与失落情况下,悄然放大这一切。或许一些看似微不足道的琐碎小事,却因为当时的情景变得沉重而愤怒。像是在夜空中坠落的流行,看似不经意切短暂,却留下了明晰的痕迹。
好一会儿,周之莓都没有说话,因为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再抬眸看向赫维托时,他也是冷着一张脸,看起来有些生气,也很无奈。
“还给我!”周之莓一把拿走赫维托手上的棉花糖,转身疾步离去。从小桥上下去后,不远处就是大马路,穿过马路之后再走几步路,就能到达她入住的那间民宿。
赫维托站在桥上看着周之莓离开的背影,伸手捏了捏自己的眉心,疲倦感席卷全身。
到底,他还是迈开了脚步,朝她的方向走去。
就在这时,只听马路上响起刺耳的刹车声,轮滑紧急划过地面,接着“嘭”的一声。
有车辆相撞。
这个时间点路上的车辆并不多,赫维托抬眼看去,只见不远处的柏油路上静静躺着那根没有吃完的彩色棉花糖。
几乎是一瞬间,赫维托脑子里嗡的一声,有一根紧绷的线似乎啪的一声断裂。他浑身直冒冷汗,双腿几乎是下意识地朝事发现场冲刺过去。
一步步靠近,赫维托心底的寒意反而愈发浓重。他根本不敢相信到底发生了什么,心如刀绞。
路中间,一辆轿车和一辆面包车相撞,一地的玻璃碎片,那根彩色棉花糖就掉落在那些玻璃碎片上。
赫维托着急地四处张望,满脸失魂落魄。他高大的身影穿梭在两辆相撞的车前后,呼吸急促。
可找了一会儿,他并没有找到周之莓的身影,便迫不及待得抓住其中一个下车的司机大声嘶吼:“人呢?她人呢?”
司机一头雾水,差点没被勒死:“什么人啊?”神经病啊这人。
而这个时候,正站在马路对面看热闹的周之莓,却将赫维托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
——“Bonnie,你并不知道你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
不久前,赫维托刚刚说过的话在周之莓的耳边响起。
的确,她并不知道自己对赫维托意味着什么。更多的时候,面对赫维托看似浓烈的爱意,她都像个局外人似的,感觉很荒唐。
然而这一刻,赫维托刚才所说过的话似乎在周之莓的脑海里变得具象化。看着他着急紧张的样子,她心里那枚原本就已经松动的螺丝似乎愈发松散,“啪嗒”一声,掉落在了清澈的水中,泛起一阵阵涟漪。
“赫维托。”周之莓站在马路对面唤了他一声,“你在找我吗?”
赫维托循着声音的方向抬头望去。
一直到见到完好无损的周之莓后,他缓缓松了一口气。
她身上还穿着他的冲锋衣,看起来像是小孩偷穿大人的衣服,依旧十分滑稽。
可赫维托却一点也笑不出来。
肉眼可见的,赫维托脸上紧张的神色褪去,像是在沙漠中狂奔了三天三夜的浪人,极度缺水,一脸疲惫。
周之莓仍站在原地,周围吵吵嚷嚷,她看着赫维托一步步朝自己走过来。与此同时,她似乎耳鸣一般听不到身旁人对这场交通事故的议论声,只听到自己心脏的震颤。在抗拒与接受之间,来回拉扯,形成一段没有规律的起伏线条。
夜晚带着凉意的风吹动赫维托的发梢,他的脚步很快,身上带着一股无名的气场,目光锋利,目标明确。
因为这场交通事故,围观的人变得越来越多,好在现场并没有人员伤亡。周之莓刚才因为在斑马线上走得太急,不小心弄掉了手上的棉花糖,等她准备再回头时,那两辆车正好相撞。
难以想象,她要是再慢上几秒,被车撞的,是不是真的成了她?
两人之间距离还有几步时,赫维托已经伸出了手臂,他连拖带拽的,一把将周之莓按进自己的怀中,力道之大,可以说是有些野蛮,甚至还撞疼了她的鼻子。
这个并不温柔的人,实则有一颗极其敏感脆弱的心脏,但凡一点风吹草动都会让他如履薄冰。
可是很奇怪,周之莓并没有生气。她小小的一只埋在赫维托的怀里,闻着他身上熟悉又好闻的气息,低低地说:“我没事。你不要担心。”

周之莓对于赫维托会和自己住同一间民宿见怪不怪。
他精准地出现在她吃面条的面馆, 就不难知道她会住在哪里。
国内的民宿没有统一的规范,周之莓入住的这家民宿定位高端,所以价格并不比五星级酒店低, 但性价比很高。
推开民宿大门口,入眼便是原木结构的质朴感, 随着精心铺设的流动光影, 这种简约自然的风格显得格外治愈。
看似极简的装修风格,实则每一处细节都十分考究。除此之外,每一个房间的风格都不同。
当周之莓看到赫维托就住在自己对门的那个房间时,实在没忍住想要骂人:“赫维托!你下次再敢跟踪我试试!”
赫维托闻言微微扬眉:“如果我说是巧合,你信么?”
的确是巧合。
如果真的让赫维托选择, 他更想和她同住一个房间。
周之莓打开了自己的房门, 回应赫维托的,是重重的摔门声。
只不过, 一关上门后, 周之莓的气势便弱了下来, 她靠在门上, 缓了缓。
她觉得自己倒真有点像是一个阴晴不定的“疯子”,仿佛心脏上被绑了一根带刺的绳索, 时而收缩,时而放松。
后知后觉的, 周之莓才意识到赫维托的外套还披在她的身上。
她这一晚上也是走马观花逛累了,几步走到床畔一头倒了下去。
房间里温暖,周之莓将身上的外套脱下来, 用手指触碰质感不算柔和的面料。
衣服上还有赫维托的气息,不算浓烈,是淡淡的清香。
又来了。
这种感觉又来了。
周之莓捂了捂自己的胸口, 这里又开始毫无预兆地收缩了。她的脑海里再次浮现出赫维托的身影,是他宽大的肩膀,是他饱满的胸膛,是他结实有力的手臂……
她似乎还能感觉到被他紧紧拥抱着时,那种窒息的安全感。
犹豫了一会儿,周之莓拿出手机,给沈偲发了条消息,问她在干什么。
时间不早不晚,按沈偲的作息肯定还没睡。
沈偲太清楚周之莓了,她直接发了个视频过来,单刀直入:“又心烦了?”
“你怎么知道?”
“我还不了解你么。”沈偲嘿嘿一笑。
“那你知道我在烦什么?”
“现在除了赫维托,还有谁会让你这么烦?”
周之莓想否认:“又不止他一个人让我心烦。”
还有叶晓岚。
从某种程度上,因为赫维托的到来,短暂地减弱了周之莓对另外一件事的心烦意乱。
或许,周之莓对于自己的妈妈叶晓岚,始终无法做到真正的不在意,否则她不会那么气愤。
正是因为太过在意,才会觉得如此受伤。每每想到叶晓岚,都会像是一把锋利的刀片,无声无息地划伤她最柔软的部分,让她痛苦。
沈偲:“就说你有没有因为赫维托心烦吧。”
周之莓:“……”有。
“让我猜猜你们两个人现在的进展?你们是不是刚才还在一块儿?”
“不是,你不会也在监视我吧?”周之莓真有点PTSD了。
“用得着嘛,你们两个就是时间早晚的问题嘛。”沈偲得意洋洋地说,“话说,你现在心烦的点是什么呢?”
周之莓摇了摇头,有点答不上来。
她忽然想起在赫维托的怀里仰起脸去看他时,首先看到的是他凸起的喉结,再是线条流畅的下颌线,最后她的视线定格在他的嘴唇上。
她没有推开他,而是怔怔地看着他。想起他不久前开怀大笑,满面春光的样子。他的嘴巴其实长得很好看,唇瓣不会过于厚实,但看起来饱满而有弹性,像粉色的果冻。
这并不是两个人第一次拥抱,相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但她却在那一刻感受到了自己砰砰鼓动的心跳声。
沈偲:“好吧,我换个问题。”
周之莓也换了个姿势坐在床上:“嗯?”
“你上次月经是什么时候?”
周之莓不解地皱起眉头:“这关我月经什么事情?不是,你什么意思啊?我和他可什么都没做!”
再者,就算他们做了什么,肯定也会做好保护措施的。
沈偲啧了一声:“这你就不懂了吧?女性是很容易被激素影响的。有些时候可不是你想不想的事,而是你被激素控制了。”
“哦……”
“如果你有需求的话,就做呗。”
“就做呗?”
“对啊,对方长得帅,身材好,尺寸大,干净,无病,做一次爽一次,为什么要犹豫?”
别看沈偲长相甜美,一副不问世事的单纯模样,实则她性格外放,想得也通透。
男未婚女未嫁的,为什么要被钉死在道德的框架里?想当初,她沈偲就是受不了叶开畅的诱惑,主动上前满足自己的需求。那时候他们不是男女朋友,没有那么多心理负担。事后她拍拍屁股就走了,不去计算自己的得失。
事实证明,没感情牵绊就会很轻松啊。
“你先等等。”周之莓打断沈偲。
怎么突然就谈到了做爱这件事上?
周之莓纠正沈偲:“我不是让你来给我出馊主意的!”
沈偲无奈:“不是,我还以为你是因为这件事情烦恼呢。”
周之莓矢口否认:“怎么可能。”
“好吧。”
周之莓觉得有必要结束这段对话,免得她被沈偲这个臭皮匠给带偏。
不多时,周之莓的房间就响起了敲门声。
一个女性独自在外,难免会心生警惕。周之莓快步走到门边,先是通过猫眼看了眼外面。这一眼,她清楚地看到站在门口的赫维托。
猫眼视野下畸变的人依旧有着挺拔的身形,他只穿松松垮垮地套了一件浴袍,头发潮湿。
周之莓一脸疑惑地打开房门,看向赫维托:“怎么了?”
“浴室的花洒坏了,借你的浴室一用。”赫维托随意地拨了拨额前潮湿的黑发,有不少的水珠顺着发梢滴落下来,洇湿了浴袍领口。
周之莓迅速找出这句话中的漏洞:“你花洒坏了去找民宿老板,来我这里干什么?”
“前台的电话打不通。”赫维托一副有理有据的样子,眉头微蹙,“我现在很冷。”
言下之意,我今晚把外套借给你穿了,你也需要礼尚往来。
事实上,赫维托那件浴袍穿得也不算得体,他的身上估计是湿的,胸前有一片晶莹的水光。领口处笔直向下,露出一大片肌肤。只用余光看一眼,就能隐约看到隆起的胸肌和腹部一些硬朗的线条。
周之莓再清楚不过,这要是放赫维托进来,无疑等同于引狼入室。
她用小小的身体堵着门口,一脸防备地看着赫维托。
赫维托突然走近一步,身上的潮气和还未来得及全部冲散的沐浴清香浓郁,一并朝周之莓倾倒而来。
他居高临下,高大的阴影覆盖住周之莓头顶明亮的光线,如同制造了一场幽暗氛围,无意间挥开悬在她脑海里的踌躇。
“你在怕什么?我不过就是来洗个澡。”赫维托的声线低沉,仿佛是可以令人催眠的鼓声缓缓在她的心房敲击。
周之莓没有抬头,她的视线正前方是赫维托的胸膛。在没有全部被浴袍遮挡的白皙皮肤上,她似乎看到了几道狰狞的痕迹。
根本没有多想,周之莓下意识地伸手抓住他的浴袍领口,继而缓缓拉开,紧接着便看到了他胸口处的疤痕。
Hansen医生对周之莓说过,赫维托以为她死在了爆炸案现场而自残。
周之莓看过赫维托手臂上的几道疤痕,但远不及胸口上这几道疤痕来得触目惊心。如同带尖刺的荆棘,正在凌迟着彼此的心脏。
周之莓抬起头,对上赫维托的双眸。与此同时,赫维托抓住周之莓的手腕。他的手上带有刺骨的凉意,让她一惊。
“周小姐,未经允许,你突然拉开我的浴袍领口,是不是有点太过于轻浮了?”赫维托说着,将周之莓拉到自己面前。他内心阴暗,并不想吓到她,可是她的举动无疑给了他一次又一次试探的机会。
霎时,彼此间的气息缠绕,呼吸加重。
周之莓听到赫维托低沉灰暗的沙哑声音:“不过,如果你想看的话,离得近一些才能看得更加清楚。你知道的,无论你要对我做什么,我都不会拒绝。”
“你还要不要洗澡了?”
“要。”
有时候离得太近反而视野模糊,到了盲区。
浴室里响起哗啦啦的水流声,周之莓便走到阳台上看了一会儿夜景。说是看夜景,实则她什么都没有看进去。
外面到底还是染上了一层凉意,她穿得不多,下意识地抱紧双臂靠在栏杆上,仰头,看向遥远的夜空。那里似乎有一只闪着光亮的风筝在高空中飘荡,而那根操控风筝的细线就拽在周之莓的手中。
不多时,赫维托洗完了澡。
再出来时,他身上的浴袍已经被褪下,只在下半身围着一条浴巾。头发上和身上的潮润并没有完全被擦拭干净,胸前饱满的肌理上还有几滴水珠,带一种野性难驯的魅惑感。
周之莓听到动静后侧头看了一眼,而后走进屋,关上了阳台门。
比起刚才穿着浴袍,现在的赫维托几乎是全方位地在展现着自己的好身材。
周之莓的视线肆无忌惮地游走在赫维托的身上,从他性感的喉结、饱满的胸肌、八块腹肌、人鱼线,继续往下。
在准许赫维托进房间之后,周之莓就已经清楚这件事情不受控制。但她也不想再去操控,仅凭她自己去拽着那根怎么都拽不住的风筝线,只会让自己的手被细线割裂,倒不如直接放手。
周之莓走到赫维托面前,不由分说伸手拽住他的手腕,将他拉到沙发旁。
继而,她轻轻一推他的肩膀,让他坐在沙发上。
整个过程,赫维托就如一匹早就被驯服的野狼,双眸发着光亮在注视着周之莓,却并未阻止她的动作。
一直到,她将他按在沙发上,分开双腿坐在他的身上。
周之莓双手撑在赫维托的胸膛上,用微凉的指尖去描绘他胸口的疤痕。许是刚刚沐浴过后的人身上都会更加炽热,很快,周之莓的脸颊上被炙烤出了两道绯红。她软如无骨地坐在他的身上,眉眼中盈盈水光,波浪的长发披散在身后,有一簇卷发落在腮旁。
赫维托靠在沙发上,微仰起头看着周之莓,伸手将她腮旁的发勾到耳后。只是不小心用指尖轻触到她的脸颊,她便一缩。
想是一回事,真要做又是另外一回事。
周之莓的呼吸又急又沉,光是这样就仿佛耗光了她所有的体力,最终,她将脸埋在赫维托的脖颈上。
而赫维托呢,似乎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他身体最阴暗的那一部分似乎开始发疯地叫嚣着,早早就尝过荤腥的恶狼,唇齿里似乎还残留着血腥的味道,他受不了一点点的诱惑和撩拨,这会让他失去理智。
周之莓面部柔软的皮肤触碰到赫维托脖颈上的大动脉,她深吸了一口气,缓缓抬头。赫维托便迅速有所回应,低下头来。
“你想做什么?”他用低哑的声线在她耳边轻轻撩拨。
没有接吻,他们只是用面颊贴着面颊,轻轻蹭着,感受着彼此皮肤上的温度和柔软。周之莓终于伸开双手抱住赫维托的脖子,两个人紧紧贴在一起。
仅仅只是一瞬,赫维托体内叫嚣的部分彻底失去控制。他用沉重的呼吸去极力压制,但这一切全是徒劳,只会像是草原上的一阵风,将原本就熊熊烈火的部分烧得越来越旺。
周之莓也感受到了。
她闷笑了一声,脸上的窘迫和滚烫褪去,反倒像是抓到了赫维托身上的把柄似的,低声戏谑道:“什么都还没有做呢。”
“嗯,你是没做什么,不过就是坐在我的身上,抱着我,绞着我。”让他不上不下,水深火热。
赫维托的心尖上似乎有一根羽毛在轻轻挠着,他伸出双手圈着周之莓的腰,眷恋地用脸颊蹭着她的脸颊。
“告诉我,你在想什么?”
周之莓摇头,谁知道她在想什么呢?
她明明没有喝酒,却像是醉了似的,脑袋晕乎乎的,心脏酥酥的。
周之莓双手捧起赫维托的脸颊,清凌凌的视线如同一只可以勾勒眉眼轮廓的毛笔,轻轻在他的脸上画动。
从好看的眉眼到挺拔的鼻梁,最后,她的视线停留在他的双唇上。
离得近,她能清楚地闻到他唇齿内残留着淡淡的薄荷气息,清新诱人。
周之莓仿佛感觉到了自己的意志力正在崩塌裂开,或许一开始只有一条几不可闻的缝隙,很快,那条缝隙似乎被“撕拉”一声急速撕扯开,一直到达最深处,而里面是见不得光的柔软薄膜。
她低下头,朝赫维托缓缓靠近。
越来越近。
而眼前的人如同被定点摆放的雕塑,一动不动。
赫维托不敢轻举妄动。
他怎么敢贸然造次?每每在那个的梦境中,当他企图朝她张开双手,可换来的却是更加迅疾的逃离。她就像是一颗在阳光下光彩四射的泡沫,无论他是否触碰,最终她还是会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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