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星—— by风歌且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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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星微只在大学里见过路引,因为进校的新生很容易找不到东南西?北,没听说过在酒店里也需要这个东西?。很快他们就?被带到房间,酒店人员说了?入住愉快之后就?离开?,贺西?洲刷卡开?门,扑面一股檀香的气息吹来,沈星微迫不及待地越过贺西?洲往里看,就?被这房间给震撼。
房间的布局不是那种一进门就?是卫生间,而是像一个家居客厅,门口?铺着地毯摆放着鞋柜,像一个很宽敞的玄关,像是回家了?一样。
沈星微睁大眼睛,左右看了?半晌,进门换鞋,踩着一次性拖鞋往里走,迎面看见两扇装潢古典的窗子,面前摆着沙发和茶几,墙上?挂着画,左手边是一个通往二楼的阶梯。沈星微再次震惊,没想到这个房间竟然是二层的。
楼下是客厅,分为摆着书桌的办公区、摆着沙发的休息区、摆着餐桌的用饭区、用古典屏风门隔开?,楼上?则是睡觉的卧房和洗浴区,卫生间有?超级大的浴缸。沈星微逛了一圈,下楼的时候有?些恍惚,不明白?这样的酒店房间会昂贵到多少钱一晚。
贺西?洲站在餐桌前,旁边是迷你酒柜,他打开?了?一瓶矿泉水一边喝一边看路引,瞄了?几眼似乎觉得没兴趣转手放下了?,转眼看见沈星微神思恍惚地下楼,他好笑地走过去,仰着头问她?:“这是怎么了??对这房间不满意?”
沈星微知道他这是明知故问,懒得搭理?他,自行走到桌边拿起路引看。不看不知道,一看就?发现这个奉水山庄不仅有贺西洲先前在微信上所说的泳池和露天烧烤,还有?马场,各种球场,练枪的靶场,还有?温泉中?心,内置便捷超市,甚至连做头发美甲的地方?都有?,大得夸张,直接把路引做成了一个小册子。
沈星微正专心地看着,贺西?洲就?突然开?口?,“你以前认识我吗?”
她?翻阅路引的手一顿,难掩脸上那一瞬间浮上来的慌乱,很果断地回道:“不认识。”
贺西?洲靠在一旁的桌子上?,歪着头去看她?的眼睛,沈星微察觉到他的意图,就?把身体微微往另一个方?向侧了?一些,将脸挡住。
不用想也知道贺西洲现在的目光所蕴含的窥探很强烈,他脸上?没有?笑容的时候,看起来就?没有?那么性子随和,如?果是别人的话?或许能够在他这样的注视下强作镇定,完美遮掩,但沈星微无法做到。
如?果她?能在贺西?洲面前装得若无其事?,也不会从一开?始在贺西?洲家被抓住的时候,露出?完全乱了?阵脚,破绽百出?的模样。
贺西?洲歪着头看了?一会儿,说:“没道理?不认识我,我在高中?可是常年全年级第一。”
其实这话?说得并不对,因为贺西?洲在高一的时候并没有?拿过全年级第一,是分科之后他才拿了?年级第一,他的文科比较薄弱,但?也只是偶尔,并不是常年第一。不过沈星微并没有?反驳,只是说:“你真的很好笑,你又不是香港的选美小姐,拿了?个年级第一难不成还要全国通报吗?”
贺西?洲轻轻扬眉,“确实不会全球通报,但?是会全校通报,你在韶华高中?不可能没听过我的名字。”
他的语气那么笃定,甚至没有?一丝疑问在里面,沈星微听得心头一跳。她?有?时候会很讨厌贺西?洲这种聪明,他对自己的判断非常自信,好像不需要什么有?力?的证明去佐证,可偏偏他又判断正确。
沈星微转脸,缓缓将目光对上?他,比起邵蒲,贺西?洲看起来绝对没有?那么好糊弄,他能从蛛丝马迹里想到很多东西?,所以沈星微承认,“没错,我确实在韶华高中?上?过一段时间的学,高二转走的。”
但?她?又说:“但?是我不认识你,之前也没有?见过你,年级第一对我来说又不重要,我为什么要关注?而且我也没有?经常在通报里听到你的名字,可见你也不是常年都是第一,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贺西?洲听到她?的话?里充满攻击性,但?并未在意,似笑非笑地问:“那你怎么知道邵蒲的外号?”
“除非你关注过他,或者……”贺西?洲起身,俯下头朝沈星微贴近,“你关注过他身边的人。”
他身量很高,弯下身时有?一种能把沈星微全部笼罩的架势,加上?脸上?的神色并不算柔和,语气轻慢却带着一种逼问的感觉,给沈星微的心理?造成不小的压力?,下意识往后仰腰躲避。
蒲公英这个外号并不是很多人在叫,因为这是一个戏称,只有?贺西?洲在骂他的时候才会这么叫,并不是沈星微在体育课上?碰巧路过他们班级就?能听到的程度。邵蒲跟贺西?洲是一起长大的,两人在高中?又是同一个班级,可想而知关系好到什么程度,如?果关注邵蒲,就?不可能不认识贺西?洲。
所以贺西?洲想,沈星微藏在身后跟踪他,又说讨厌他的原因,要追溯到三年前。
沈星微觉得很烦,因为贺西?洲实在长了?一个不太好骗,也不好蒙混过关的脑子。她?想后退几步先将距离拉开?,贺西?洲的欺近让她?感受到很强的压迫,慌乱的心跳快得毫无章法,连带着呼吸都有?些困难。
只是刚退后一步,就?被贺西?洲伸手搂住了?后腰,阻止了?她?想要逃避的姿态,沈星微吓一跳,挣扎了?几下没挣开?。
她?急声道:“对,我是在高中?的时候就?知道你,因为我从那个时候开?始就?讨厌你,恨你,看着你就?烦!”
“是讨厌我,”贺西?洲紧紧攥住了?她?掩不住慌张的眼睛,像是要砸破她?一切的伪装,很是无情地问:“还是喜欢我呢?沈星微。”
第26章 “你就是擅长给女孩送东……
沈星微看着他的眼睛,被他藏在眸中的追问逼得步步后退,最后无处可躲,被迫与他对视。
沈星微抬手,将手掌按在他的脸上用力推,小声骂道:“你这个人真的是?不要脸,是?不是?觉得自己脸皮够厚就能得奖啊?还说什么喜欢你,真的好笑?,我每天都希望你被车撞或者被高空抛下来的花盆砸,最好砸在脸上让你变成丑八怪,看你怎么用这张脸去骗人。”
对于沈星微这样的诅咒贺西洲也听过很多回?,早已习惯,只是?扬起眉毛,疑惑地说:“你对我的脸恶意也太大了,长得帅的人就这么招你恨吗?”
沈星微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马上对他人身攻击:“就你也敢说自己长得帅,分明尖嘴猴腮,像峨眉山的猴子成精。”
活那么多年,这种语言词汇用来形容他长相的次数绝对屈指可数,但贺西洲不知道为什么觉得有?些耳熟,旋即纳闷地凑近她,往她一双眼睛上认真瞧了瞧。
沈星微往后仰头,扬高声音,“干什么!”
“我看看你的眼睛怎么回?事,”贺西洲说:“这好端端的,怎么突然瞎了。”
沈星微怒视着他,“你才?瞎了呢。”
贺西洲就收紧了手臂的力道,将她往怀里拥,同时俯下头,贴近她的脸颊,在她耳朵尖亲了一下,与她贴得极近,仿佛是?情人间亲昵的缠绵,“又生气。我又没说什么,不过是?问了你两句而已,就这么诅咒我啊?”
沈星微沉着嘴角面上是?不高兴的表情,耳朵和侧脸感?觉到贺西洲近在咫尺的呼吸,细嫩的皮肤因?为呼吸里的热染上淡淡的红色。他身上不知道在哪里喷了香水,是?很淡也很沉的香味,轻盈地萦绕在鼻尖。说话的语气又轻,像是?哄慰时的温声耳语,轻搔着沈星微耳朵边和脸颊上的细小绒毛。
她轻轻敛起睫毛,漆黑的眼眸半掩,那些藏在脸上的不情愿好像被贺西洲低声的话语泡软了,手上推拒的力道也没有?那么强硬尖锐,语气状似不满地说:“谁让你先?说那些莫名其?妙的话。”
贺西洲的气息已经?非常近,顺着她的眼睛落下来,滑过鼻翼,在她的话音刚落下时,就含住她的唇。像一首节奏很慢又很轻缓的情歌,他的唇舌也变得温柔,轻轻在她唇瓣上舔舐,越过整齐的牙齿探入她的口腔。口齿中泛起的津液是?甜的,混合着贺西洲刚才?喝的山泉水和沈星微一直悄悄含在嘴里的那些廉价糖果的味道。
她很小气,贺西洲找她要时,她总会在里面挑挑拣拣,找出自己不喜欢的口味扔给贺西洲,那个甜香的青梅味是?她的最爱,所以贺西洲只能在沈星微的唇齿间才?能隐约尝到青梅糖的清香余韵。
沈星微仍旧对亲吻无法做出回?应,只能仰着头闭着眼睛,感?受到唇瓣被舔被咬,舌尖被勾住后缠着吸吮。戴在头上的水晶发卡在阳光的折射下轻轻晃动?,投射在旁边的楼梯上,映出雪花的形状。
她步步往后退,贺西洲也迁就,直到她的后脚跟撞上墙壁,就再?无退路,被贺西洲抵在墙上,困在宽阔的怀抱里索取,直到她面色完全?涨红,呼吸也有?些受阻,才?微微扭头,表露了想要挣脱之意。
贺西洲钳着她的身体?,似乎打定主意要把她身上的软刺和那些脾气在唇齿间一点一点揉碎,露出她原本柔和胆怯的心,向?他贴近,与他融合。灼热的呼吸交织,分明房中开了温度适宜的空调,但沈星微却觉得很热,灼烧着她的躯体?和神智,脑袋隐隐有?些眩晕。
直到门铃声响起,打断了贺西洲略显强势的亲吻,他松开沈星微的唇,发现她呼吸紊乱,面色通红,睁开的双眼里带着一丝惊慌,于是?又在她的嘴角轻轻舔舐几下,舔去了溢出来的涎液,在她的侧耳揉了几下,状似安抚。
贺西洲转头去开门,沈星微看着他的背影,佯装嫌弃地用手背蹭了蹭嘴唇,用几个深呼吸来平稳情绪,但唇上被舔咬的感?觉一直散不去,好像鼻尖还固执地保留着他身上那股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香气。
她听见是?酒店人员送来了行李箱,并没有?着急去拿自己的行李,只是?忽然在一个抬眼的瞬间看见楼梯上倒映的雪花光影。那光影折射出绚烂的彩光,正轻轻晃动?,沈星微好奇它从哪里来,转头在周围找了找,并没有?找到身边有?雪花状的物品,然后她就发现,这片雪花光影似乎在跟随她的身体?而晃动?。
贺西洲从酒店人员的手里接下了行李箱,把沈星微的老古董提劲房间,正要喊人过来认领,就看见她站在墙边,被咬红的嘴唇十?分水亮,在白?皙的脸上相当明显,她手里拿着那枚水晶发卡,低着头细细研究。
她听到了动?静抬起头,举着发卡往前走了几步,对贺西洲问:“这是?什么?为什么送我?我不要。”
“这个又不是送给你的。”贺西洲说。
沈星微听后立即嘴角一沉,眉头微皱,表现出了不高兴的样子。
随后贺西洲把自己的行李箱推过来,语气随意道:“这是?送给你头发的,谁让你长了一头那么好看的头发,我看着喜欢,所以就送了适合你头发的发卡,你没有?权利替你的头发拒绝,除非它自己开口说不要。”
“头发怎么说话?”沈星微攥着雪花发卡,对他批评,“你不要没事找事。”
见贺西洲低着头打开行李箱,并没有?理会这句话,她就又像是?不满意,小声补充道:“你就是擅长给女孩送东西,然后骗取她们的喜欢。”
“你这纯属就是?诽谤,我什么时候给女孩送东西了?”贺西洲立即对此做出澄清,“我长这么大,只给我妈送过礼物。”
沈星微根本就不信,骂道:“骗子,说谎!”
贺西洲跟她拌嘴,要她拿出证据,一边打开了行李箱,里面就装了几件衣裳,整个箱子空荡荡的,在沈星微诽谤他品行低劣的时候,说:“你可以把东西装到我的箱子里,你那个行李箱已经?很旧了,就让它在这寿终正寝吧。”
沈星微说:“用不着,我自己可以提着回?家。”
她拉走了自己的箱子,提着去了楼上,上楼时故意把脚步踏得很响。贺西洲看着她的背影,嘴角不自觉牵起一个笑?,回?头把行李箱合上的时候,突然又想到,沈星微好像没有?把发卡退还给他。
沈星微回?到房间收拾了自己的行李箱,然后起身走到窗边,伸手打开了卧室的窗帘。瞬间她的眼前一亮,大片的蓝天白?云映入视野,旷野上无边无际的绿地与苍穹形成一幅极美的画。一整面朝着山野的窗子都是?落地窗,被擦洗得一尘不染,金光倾泄万丈,仿佛来到了遗世之地。
沈星微推开窗,常年盘旋在山野间的微风拂面而来,撩起她的长发。她低头,缓缓摊开右手,掌心置放小巧可爱的水晶雪花发卡,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贺西洲在楼下叫了酒店的餐,十?几分钟后送到房间,他喊了沈星微下来吃东西。手机里陆续传来他们到达山庄的信息,贺西洲抬头,见沈星微也吃得差不多,就带着她出门,去找其?他几人汇合。
除了一开始在停车场见面的邵蒲和施芃之外,还有?性子活络,在贺西洲几人感?染流感?之后忙得团团转的丁岭,见到沈星微之后很是?自来熟,一口一个嫂子叫个不停。他的女朋友是?个短发酷妹,画着烟熏妆,舌头上戴了个蓝宝石一样的舌钉,跟沈星微打招呼却有?着很正经?的仪式,她与沈星微握了握手,说:“你好,我叫范君洁,君子高洁的意思。”
“你好。”沈星微努力不去看她舌头上的蓝宝石,免得让自己的眼神变得怪异,很认真地回?道:“我叫沈星微,微小的微。”
另有?一个叫骆蔚北的年轻男生,长得高高大大,皮肤略黑,五官有?一种很凶的俊朗。贺西洲的父亲是?生意人,与骆蔚北家是?常年合作伙伴,所以两人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关系也最为亲密。骆蔚北的女朋友则是?个性格很温柔的女生,名叫邓朵,她长发披在肩头,面容靓丽明媚,笑?起来时脸上隐隐有?两个酒窝,而且是?这些人中年龄最大的。
沈星微跟他们一一认识后,就在贺西洲身边安静下来,几人坐在休闲区闲聊。贺西洲与其?他人正在对邵蒲开批评大会,因?为他带去的酒吧导致几个人全?部染上流感?在床上瘫痪好几天,这个罪名不小,要骂上半天。
沈星微的眼神总是?忍不住往范君洁身上瞟,很快被范君洁注意到,她走过来坐在沈星微身边,对她伸了下舌头,露出蓝宝石,“你很好奇?”
沈星微偷看被抓包,脸有?点红,但还是?很老实地点点头。范君洁说:“是?假的,我没有?钱买真的蓝宝石。”
“不是?……”沈星微说:“我只是?想知道你打的时候疼不疼。”
“当然疼啊,在舌头上穿个洞,能不疼吗?”范君洁笑?了笑?,又说:“跟打耳洞差不多的,你也想打?”
沈星微赶紧摇摇头,说:“我不打。”
范君洁看着她的脸,眼神忽而有?了很微妙的变化,含着笑?凑近了沈星微的耳朵,低声说:“打了之后给舌头戴上铃铛,接吻的时候会响,你男朋友就会一直往那舔。”
第27章 让她变得明媚,耀眼。……
“这是干什么?”贺西洲一把圈住沈星微的腰,将?她往怀里搂,戒备地看了?范君洁一眼,“你这算性骚扰知道吗?”接着又对丁岭骂道:“你死人?啊?你女朋友在这骚扰别人?女朋友,你装作看不到??”
几人?立即发出起哄的笑?声,范君洁不在意地耸了?耸肩,笑?着说贺西洲小心眼,然后又回?到?丁岭身边,往他脸上亲了?一下,略显俏皮地说:“我可没说什么。”
沈星微被几人?调侃揶揄的话语惹得有些拘谨,推了?推贺西洲,没挣脱他的手臂,很不满地小声说:“你干嘛这样说人?家,她没有骚扰我,我们?只是在聊天。”
贺西洲把她抱得更紧,臭着脸凑近她耳边低声,“别以为我没听见,她让你舔她的舌头是不是?”
沈星微的脸腾一下红起来,睁大眼睛瞪他,觉得他是故意听错然后找借口在这里没事找事,忍不住骂他:“你神经病发作啊?人?家根本没有那?样说。”
贺西洲见沈星微这反应,大概也知道是自己真的听错了?,毕竟刚才那?句话他确实没听清楚,只是隐约从范君洁的嘴里听到?“舔舌头”的字眼,紧接着又看见沈星微脸颊微红,一副害羞的样子,所以才心生不爽。
就算这样,这个人?也没有想要道歉的打算,只是板起脸,很严肃地对沈星微教训:“不管有没有说,你都不能舔别人?舌头,不安全不卫生。”说完后停了?停,再对这话做补充,“但是我的可以,因为我的嘴很干净。”
沈星微忍不了?他以一副正经的模样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在他腰上拧了?一把,还要压低声音以防身边的人?听见,“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恶心。”
贺西洲笑?了?几声,不再说话了?,但是搂着她的手并没有松开,利用柔软的沙发内陷,让沈星微跟他贴在一起。
沈星微抬眼悄悄观察了?在场的几人?。邵蒲和施芃这对情?侣,跟贺西洲是高中同学?,两人?坐在沙发上并没有靠在一起,中间的距离甚至还能再坐下一个人?;骆蔚北和邓朵分别坐在两个单人?沙发上,就更不可能相?贴;而范君洁也只是刚刚在过去的时?候靠着丁岭亲了?一下,也很快分开,因为两人?的坐姿都很随意,所以中间的间隔也很大。
沈星微觉得那?就是情?侣坐在一起的正常状态,只有贺西洲像是那?种一定?要缠在人?身上的橡皮泥,明明他们?坐的沙发很宽敞,却非要紧巴巴地挤着她,就算酒店里的温度适宜,这样总是挤在一起还是会觉得热。
好在他们?也没有坐在这里聊很久,因为上午阳光正好,几人?经过商讨之后决定?先去马场玩。
沈星微没有骑过马,对这种未知的体验当然是有所期待,于?是难掩眉眼间的高兴,跟着几人?租了?酒店的游览车。这种车跟景点的那?种车很像,两边都是没有封门的镂空结构,有一个方向盘,脚下是刹车和油门两个踏板,中间位置有一个小的挡杆,用来掌控前进或是后退。
车子分二、四?、六座,贺西洲不想跟别人?同车,觉得施芃和范君洁这两个女生总是巴巴地往沈星微身上瞧,指定?是心里打了?什么主意,尤其是范君洁这个人?,不知道她父母为什么会用“君子高洁”给她取名。
贺西洲不想对别人?产生什么偏见,但范君洁绝对是那?种能对沈星微说“你跟你男朋友上床的时?候会穿情?趣内衣吗”的人?,当然如果沈星微真的跟她讨论起跟前男友在床上那?点事,他很难保证不会在这趟快乐的旅程里发疯。
于?是贺西洲直接租了?个双人?座的车。他在那?边交钱,这边沈星微已经在各种颜色中选了?自己喜欢的粉色。她看到?这车眼睛就发亮,站在驾驶位边上摸了?一把方向盘,余光瞥见贺西洲走来,她转头迫不及待地说:“我觉得这种车我也会开。”
沈星微好像真的很喜欢,一双眼睛竟然亮晶晶的,像眼底装了?水晶灯。贺西洲走过去左看右看,发现是错觉,只是阳光照在她眼睛上才会显得那?么亮。他坐上副驾驶的位置,说:“那?去的时?候你开,回?来的时?候我开。”
沈星微不理解,追过去问:“但是你平时?不是有车开吗?为什么还要跟我抢这个小车。”
“这怎么叫抢,我们?一人?开一次很公?平啊。”贺西洲假装自己很公?正,扣上了?简易安全带,又说:“我也没开过这种车,想试一试。”
沈星微不满地撇嘴,坐下来后将?自己的安全带扣好,双手放在方向盘上,正研究怎么开的时?候,又听贺西洲说:“不过你要是回?去的时?候也想开,可以用什么东西跟我换,比如说亲我一口之类的。”
真不要脸。沈星微在心里骂了?他一句,并没有理会这句话,用钥匙启动了?车之后,就踩着油门往前走。这种车没有速档,油门一踩都是匀速行驶,也就十来码的速度,坐在旁边的贺西洲觉得慢得像乌龟,但对于?没有开过车的沈星微来说,这车速刚刚好。
摸着方向盘开车的体验对她来说是新奇的,夏季的山风迎面吹拂而来,她透过面前擦得干干净净的挡风玻璃往前看去,无边旷野尽收眼底,视线的尽头是连绵起伏的高山。绿地上修出了?宽敞平坦的道路,上坡和下坡都是不同的体验。
贺西洲半靠着身前的小桌上,用手支着下巴,头发被风吹得蓬松凌乱,掠过俊俏的眉眼,正含着轻笑?看沈星微。她此刻完全外露高兴的情?绪,一双眼睛笑?得弯成月牙,樱唇之下微微露出洁白的牙齿,阳光大片地洒在她身上,将一对胳膊照得如珍珠似的白。
青春此刻终于?在她身上毫无顾忌地展开,短暂地扫除了?平时?总是笼罩在她身上的那?股阴郁和晦暗,让她变得明媚,耀眼。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她没有戴他送的发卡,当然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贺西洲想着如果她不喜欢,以后送别的就是了?。
贺西洲瞥见前方不远处的施芃和邵蒲二人?,也是女生在开车,只是邵蒲正拿着手机对她各种拍,不由心念一动,也摸出了?自己的手机。贺西洲没有到处拍照的习惯,给人?拍照的次数屈指可数,以前更对那?种走到?哪里都要拍照的行为嗤之以鼻,但今天情?况不同。
贺西洲本能地觉得,这样的明媚能够出现在沈星微身上是很难得的,光用眼睛保留不够,还要借助现代高科技。他连着拍了?很多张,因为技术并不高,所以拍出的照片毫无构图和氛围可言,于?是打开了?录像,录了?很长一段时?间才被沈星微发现,她马上伸手来挡他的摄像头,拒绝道:“不要拍我!”
这时?候贺西洲已经拍了?很多,心满意足地收了?手机,还要装模作样地说:“没有拍你,我在拍风景。”
小车开了?十来分钟,来到?了?马场。几人?把车停在规定?区域,然后步行前往内场。马场建得很大,棉白的云朵在湛蓝的天空中飘着,场地里零散有几人?正在骑马,还有一些正在被专业人?员刷毛,牵着慢行。
到?这里几个人?就暂时?分开玩了?,各自去挑了?马然后慢慢骑着。贺西洲带着沈星微去选了?一匹棕色的马,高大健硕,毛发被梳理得油光发亮,背上戴着黑色的马鞍,是非常漂亮的一匹马。驯养员说这马叫薯条,是性子很温驯的母马,叫这个名字是因为喜欢吃薯条。沈星微在贺西洲的牵引下,慢慢摸了?摸薯条的脑袋和毛发,看见它的眼睛轻眨,眼仁很温柔似的。
沈星微决定?骑上去试一试,于?是穿戴了?护具,在贺西洲和驯养员的帮助下上了?马背。她稳稳坐在了?马鞍上,瞬间觉得视野变得开阔,下意识抓紧了?缰绳,心里难以抑制地紧张起来,脊背都无法挺直一时?往马背上趴,驯养员连说了?几声抓稳坐好她都没听见。
忽然她感觉腿上一紧,温热的触感覆上来,吓得沈星微扭头,就看见贺西洲站在下面,一手抓着她的小腿,仰头看着她。
马场地势比较高,山风不断,但并不强烈,吹拂起贺西洲的头发和单薄的运动装,碎发晃过他平静的眼睛,金光照耀下的眼仁有些浅,却藏着一种稳重的力量,他说:“不要怕,我给你牵马。”
好像这样的话就是无端令人?信任,沈星微紧张的心情?顿时?被缓解,这时?候也听见驯养员一直让她坐起来,便慢慢调整自己的姿势。贺西洲也说到?做到?,在前面牵着马头,带着她在马场上慢慢走着,速度非常慢,但沈星微的身体仍然晃动着,一开始还很拘谨害怕,后来慢慢习惯马的行走节奏,她开始欣赏开阔视野下的马场,感受空中清凉的山风。
奔跑的马从旁边赛道竞相?经过,施芃高坐马背,赤红的裙子飘摆着,老?远冲沈星微招了?下手,笑?道:“来啊,跑起来啊!”
她身后跟着的是邵蒲和范君洁,邓朵与骆蔚北、丁岭三人?站在檐下阴凉处,没有上马。沈星微看着他们?三人?纵马离去的身影,知道这必然是经常骑马才能有的姿态,低头朝贺西洲看了?一眼。
虽然山上凉快,但现在七月份正是一年中最?热的时?候,贺西洲顶着大太阳走了?好一会儿,头上已经出了?汗,被他随手撩了?一把发丝,露出光洁的额头和俊俏的眉眼。他朝沈星微看了?一眼,说:“不要想,门都没有,你这种不会骑马的人?跑起来,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马蹄子一下就能把你的骨头踩断。”
“干嘛说得那?么吓人?,我又没说要跑。”沈星微嘟囔了?一句,没一会儿就喊着不骑了?,要下去。
贺西洲露出一副“受不了?你这三分钟热度”的样子,在下面接着她,将?她抱下了?马背,给她解下关节处的护具。两人?回?到?休息区,贺西洲给她买了?一杯椰子水,两人?还在各种售卖马的周边摊上逛着,上面摆了?玩偶、钥匙链、明信片等?各种东西,都很好看,就是价格不怎么善良。
逛了?会儿骆蔚北来喊贺西洲,叫他一起去马场上跑几圈。贺西洲本来想拒绝,但是沈星微站在他边上,一边吸溜吸溜地喝着椰汁水,一边好像很轻蔑地问他:“你也会骑马?”
这是什么话?贺西洲立马答应了?骆蔚北。
马场上有专门的跑马赛道,贺西洲和骆蔚北上去的时?候,赛道没有其他人?。沈星微看见贺西洲没有戴很多护具,一边扣上手套一边走到?马边,动作很轻盈地翻身上马,很熟练。骆蔚北也在一旁等?候,见他上马之后跟他说了?句什么,紧跟着两人?笑?起来。
沈星微远远看着贺西洲,只觉得他的皮肤在阳光下竟然也显得很白,头发稍微有些乱,黑色的手套在双手上让他有一种秩序下的帅气?。他选了?一匹高大的白马,与黑色的运动装形成分明的对比,低头拉起缰绳时?脸上还带着轻笑?,年轻的恣意在他身上体现。
随后一声哨响,两人?同时?出发,马蹄撒开飞奔,沈星微惊了?一下,眼睛紧紧跟随着贺西洲的身影,看着他跑去了?很远的位置,烈风将?他缠绕,蓬松的发纷飞。他绕了?个圈又向她的方向奔来。两人?大概是有赌约,骆蔚北追得很近,几乎与他并肩,贺西洲却没有丝毫竞技的紧张,在靠近沈星微的时?候还冲她露出个灿然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