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指小灾星》——by夏树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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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横抱起那休的云无琇使劲踹开门,门扉呻呀呻呀地惨叫着,险些寿终正寝。
「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咦?怎么好象有人打翻了醋坛子,酸不溜丢的。
「同一阵线的关系。」除去冷然的面具,柔化僵硬的线条,云无璇轻轻地将半醉半醒的祝长风平放床上,心想以后他只能在他的监督下沾酒,其余的时刻还是禁止他喝妥当些。
「不懂。」
「不懂没关系,等你清醒后我再告诉你。」
祝风火挣扎着想坐起身,和他平视,证明他现在脑筋很清楚,他等不及想知道。
「别起身,你瞧头更昏了吧。」
「好奇怪,我也不过是喝杯水而已,怎么天和地都变得迷蒙,身子轻飘飘的,你们云府的水好独特喔!」
「不是我们的水独特,而是你喝的不是水……」
「云无璇。」
「怎么?」
「云无璇。」
「你想要什么?」
「无璇……」
「嗯?」
睡了?他竟紧揪着他的衣襬睡了?
虽然时刻还早,虽然宴会还没结束,但忍不下心拉开他紧握的手的云无璇,干脆也陪同他一起躺卧在床,双手紧紧搂着他,如同之前的那些日子,好好地睡上一觉。
温暖沁人心房的静谧的夜正展开。
***
而那厢,夕西轩--
「放开我!」
「说你这红印是怎么来的!」
随着云无琇的指责往下看的那休,隐约瞧见锁骨下的一点红。被蚊子盯的吗?
若真是蚊子,那可是好大一只吸血蚊!
「与你无干。」
「谁咬的?」
自齿缝中迸出的忿忿不平,是足以燎原的熊熊怒火,偏偏有人虽然双手被紧绑在床头,仍是不怕死地将虎须,丝毫不肯屈从。
「我咬的,不行吗?」你管我身上的印子,难道虱子咬的每一口我都得向你报备不成?是你先不要我的,凭什么在这时置喙!
那休倔强地撇开视线,不肯看他,那只会使惹自己心伤。
「自己怎么咬,你说你是不是和无璇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奸情?」
「呸!」竟怀疑他,那休的心更痛。
竟啐了他一口!
「好,很好!今天我要让你知道,背叛我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粗暴的云无琇撕碎了那休的衣裳,让他身上的每一寸肌肤完完全全呈现在他眼前,他恶质地看着身下的胴体起了一阵哆嗦,那休的身子渐渐地在他的目光下起了变化,他伸出舌尖轻舔自己的双唇。
「好久,好久了……」他好久没碰那休了。
还好除了脖子上的那一小点外,他身上其余部位并没有不该有的痕迹,要有也合该只有他能烙下。
「放开!」
云无琇原本渐渐缓和的怒火又被那休冷冷的斥喝点燃,平日看来斯斯文文的人,一旦被惹怒,那怒火所造成的惨状更是不忍卒睹。
他不带一丝温柔,急迫地品尝那休的甜美滋味……
「嗯!」
他的身子好紧,真的没有人动过他!
已察知这一点的云无琇,终于找回失去的理智,他斥责被妒意冲昏头的自己,看见那休紧咬住的下唇溢出的血滴,眼角倔强地强忍住泪珠不肯让它滚落,他明了他错了,而且错得离谱。
「原谅我,那休……」
云无琇温言软语、讨好般地道。这柔声话语反倒使那休近日来的委屈崩溃,泪珠滚滚滑落,湿了衣襟也湿了枕头,然紧闭的眼仍是不肯张开。
云无琇轻柔地解开绑住那休双手的带子,以舌尖舔拭他满溢的泪水,执拗中带着无可名状的深情;就是这股不屈不挠的傻劲,才会害那休在不经意间遗落了一颗初动的心。
「走开,你不是怀疑我吗?我最讨厌别人污蔑我,最讨厌有人不信任我,你走开!」
那休逞强的话中有着浓浓的哭意,他伤了他的心。
「对不起,都是我不好,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不停吻着,不停爱抚着,不停诉说着歉意,死缠烂打的招术屡试不爽,只要他不放手、只要他够执着,缠久了总会是他的,再加上他这张迷死人不偿命的俊脸,云无琇就不信有人能抗拒得了他无远弗届的无限魅力。
尤其是针对刀子口、豆腐心、心肠软的那休,他更是有把握;谁教他注定要来到他身边、注定要成为他贴身的特卫、注定和他形影不离,所以他早些认栽比较不痛苦。
那休,投降吧……
使出浑身解数的云无琇,撩起了那休的欲求,升高他体内的热度,让他的泪又再次溢满,只不过这回的原因不同,大大不同。
「啊……」
旖旎的夜即将展开……
***
「雨嫣姑娘,雨嫣姑娘,妳不可以进去。」
「你说不可以,那你拦住我呀!」
水雨嫣挺高傲人的胸前,柔软的浑圆若隐若现。
姑娘家的投怀送抱反教应轲不敢接近,生怕摸着不该摸的,沾了不该沾的,那他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他对她真的一点也没有意思的嫌疑。
她扭着柳腰,大剌刺地径自打开门,闯进北菱居内云无璇的寝房。
「啃,有人告诉我某人有了新欢,我还不信,想不到竟是真的!」
早就醒来、但不舍得拉开环住他腰身的手臂的云无璇坐在床头,微乱的衣衫更添几分放浪不羁的邪气。
云无璇冷冷地瞥了她一眼,无语地看着她将耍的把戏。
「云三少,你好久没来我这儿,人家好想你喔!」她甜腻的嗓音,柔若无骨的纤指滑上云无璇敞开的胸膛轻戳。唷!好结实。
「嗯……」
被吵醒的祝风火,还搞不清楚情况,不明白云无璇为何会和一名妖烧的女子一起躺在他的床上,这下子一惊,吓走了他所有的睡意。
「你是谁?一定是你害的,害三少好久都没来找人家。」水样明眸一流转,瞅着落在云无璇腰部的手。「别搂着人家的心上人不放!」擦着红粉蔻丹的指甲直指着祝风火的手嗔怨着。
祝风火想抽回的手被云无璇在床被下的大手擒住,不肯稍放。
祝风火瞪着他,为何?
「别无视我的存在,以眼神暗通款曲好吗?人家的心可是会疼的……」
「别故作姿态、嗲声嗲气的,一大清早,我头会疼。」为了自己聪敏的耳朵着想,云无璇开口。
这妖艳丰润、婀娜多姿的女子是谁?他们认识吗?熟到可以直闯他的寝房?而他又怎会睡在他身旁?
一大堆的疑问,搞得宿醉的祝风火头部隐隐作痛。
见那半裸的白玉酥胸轻倚在云无璇身上,胸中燃起无明火、想一走了之的祝风火却被早料中的大手一捞,紧紧环住他的腰,教他动弹不得。
「你来做什么?」
云无璇又冰冷又不客气的质问,只是不怕他的水雨嫣黛眉轻轻一挑,媚眼轻拋,整个人更偎了上去。
「讨厌,怎么这样问人家?你这么久没来看我,人家当然会想你,想你就会来见你嘛……」
「我说过用正常的语调。」
左拥右抱,这就是男人独有的齐人之福?应轲心叹,他绝享不起这种福分。
瞧这表面平和、暗地里波涛汹涌的事态,他着实无福消受。
能以淡然的表情接受的人,恐怕也只有他的主子才做得到。
他在打什么主意?竟搂着这两人一同倒在床上?若是被老总管看到,恐怕又要犯上心疾,闹得云府内好一阵子鸡犬不宁。
「好嘛,那你说你何时才要去见人家?」
水雨嫣挑衅地睇了祝风火一眼,祝风火也很不客气地瞪回去,只有始作俑者还很优闲地看着两人暗斗,似乎觉得很有趣。
水雨嫣娇柔地抚上云无璇光裸的胸,一圈、半圈地划着,云无璇也随她胡来,表现出两人的关系果真非比寻常,这下祝风火更是生气。
既然郎有情妹有意,他当然也不会不识趣地挡人情路,可想走云无璇竟不让他走。他挪动隐于被下的手,狠狠地、不留情地扭住云无璇大腿的内,结实健壮的肌肉需要更大的力气才能掐起扭转,可以见得他有多气。
那块肉似乎不是长在云无璇身上似的,表情仍未有丝毫变化,但隐约中,笑意缓缓浮上他的眼角,些微柔化他浑身的冰冷。
「很快。」
噢,腿上的力道更重了,呵呵!
「那你不会带不识相的人来吧?」水雨嫣瞟了祝风火一眼,摆明了他就是她口中那个不识相的人。
「不会。」
又快又直接的回答令祝风火为之气结,他再也受不了地回身揪住云无璇的衣领大吼:「我管你要去哪儿,给我放手!」
祝风火大吼的同时还狠狠地朝云无璇的肚子上揍了一拳,趁他吃痛放松抓住他男一手腕时跃下床,临走时还故意撞开水雨嫣,让她跌至其后的椅子上,离开云无璇的胸膛。
门扉又被用力地踹开,看样子过不久他就得换新门面了,云无璇忖度,心里可没有一丝丝的埋怨。
「就让他这么走掉,无妨?」
水雨嫣洒脱地坐在木椅上,嗑起摆放在桌上的瓜子,她如云无璇不爱吃这些,肯定是为某人特意准备的。这果子也不错,看起来挺好吃的,一大早还没就食的她,正好拿现成的高级奢侈品充数,吃一口算一口,多捞一些算一些,这才划算。
「妳该不会是来我这儿吃早膳的吧?」
「如果有那当然更好,嗯……我想吃燕窝鸡丝汤、海参汇猪筋、鲫鱼舌汇熊掌、风羊片子、芙蓉蛋鹅掌、挂炉走油鸡……」
「一大早就吃这么油腻?」
「难得嘛,还有还有淡菜虾子、藩菇煨鸭……」
「说重点。」
吃吃说说同时进行,说得正起劲时被泼了一桶冷水,水雨嫣细细咽下口中的食物,随意抹了抹手,随意的动作让她做来却仍是媚态万千。「好嘛,说就说,你要我办的事我办好了,正想同你邀功呢!所以我就来了。」
「只是这样?」
这男人还是这么惜字如金,多说几个字又不会死人!
「你说呢?」明人不说暗话,他既已知道又何必多问。
这男人精明得教人害怕,水雨嫣才不想自讨没趣。可惜呀可惜,她好想嫁给这样的老公,后半辈子也就无忧无愁。
不过,若是这样,她得时时提心吊胆,怕他哪天将她所有的谎言全给不留情面地拆穿。她这辈子说过的谎话全堆起来可能比山高,她还是别了,以免被谎言堆成的山砸死。
「见着了,那妳可以回去了。」
赶她走?「别这么无情嘛,我们难得见一次面……」
「我说过别……」
「嗲声嗲气的,好啦好啦,又不是第一次听到,」瞥了一眼他的神色,水雨嫣赶紧讨好的说:「定是,我的大姑爷,你说啥是啥,本姑娘照做就是,别生气。」
她还想在云府里多留一会儿,他别急着赶人嘛!
「你真的要这么做?」端正一张娇艳鹅蛋脸,此刻的水雨嫣再正经不过。
「敢惹我云家人,我绝不轻饶。」
还好惹他的人不是她,水雨嫣止不住冷汗直冒,捞了这一笔,以后最好别再见这人,别见的好。
***
往外冲的祝风火来到僻静的花园,对着水边一棵无辜的柳树泄愤。他扭断它的枝叶,重踹它的树干,再划上几刀,一棵原本就有二枯黄的柳木现下更是惨兮兮。
「怎么,心情不好?谁惹你生气?」
「还会有谁!就是那个笨……」吼着转身,认出来者,祝风火噤口。
「不说下去?」
「和色鬼没什么好说的。」不想骂却又忍不住,他知道自己没有理由生气,但他就是忍不住。
「是指我吗?」
「难道是我?」
「好吧,我勉为其难地承认好了。既然承认了,就该做些名副其实的事。」
云无璇以不伤他又不让他挣脱的力道轻搂着祝风火,倾身为他挡住寒冷的北风,将他整个人包裹在他的外衣里,密密紧实,不透寒风。
「放开我!你听不懂人话吗?放开我!」
撒泼时的祝风火特别爱动粗,他不带一点温柔地攻击近处的云无璇。但也因两人的距离太近,他的手脚失了足够施展的空间,力道便无法发挥;那人不痛不痒的模样,更是教他咬牙切齿。
受不到寒风侵袭的俏脸,在极度气愤下,不一会儿便绯红了起来,配上圆睁的杏目,看来秀色可餐;禁不住诱惑的云无璇一手定住他的后脑勺,一手抬起他的下颚,以他的唇止住他的喋喋不休。
第五章
「咳咳!」
不理他?
「咳咳咳!」
「怎么了?许老,真这么不舒服那就该回房多歇息,别在这大冷天站在亭下吹风,上了年纪的人还正别逞强的好。」
许慎赧颜,一张布满岁月皱折的脸庞不自在地介入云无璇与祝风火打得正火热的场面,他非这么做不可。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方才问无瑜少爷的,他适巧瞧见你往这儿来。」
唉,又被人「适巧」瞧见?这大宅子里可真是一点隐私也没有,不适合在外公然表演给大伙儿看。
「无瑜,出来吧。」
自草丛后钻出一颗乌溜溜的头颅,云无瑜摸摸头,一点也不介意偷窥的行径被当场逮获,一双眼直瞅着埋在三哥衣襟里的人儿。害羞了、害羞了!
「这么勤快?一早便往北菱居跑?」他的四弟一向不是这么勤快的人,他这做人家三哥的最明了不过。
「反正不是为了三哥你就是,嘿嘿!」
「三少爷……」
该来的还是得来,该躲的还是躲不掉,许老的出现也就代表着他的清闲到此为止,他故意拖延也维持不了多久。
「无瑜,那我将他交给你,若是有半点损伤,我唯你是问。」
「这么严重?」
「这不就是你来此的目的?」
「好吧好吧,我的好三哥。」为了多瞧瞧这在三哥心目中特别的人儿几眼,他不介意当个「保母」,而且祝风火愈看愈是对他的味,怎有人教人百看不腻?他想好好地研究研究。
脸颊旁顿失倚靠的温暖,一离开他的云无璇留下了冷冽的北风朝他直扑而来,祝风火突然间觉得好冷好冷。
「喂,回魂了,人已经走远了,看不到了啦!」
「喔。」
他还痴痴地望着三哥消失的方向,他长得很不显眼吗?竟被人忽略了许久。他的自尊不允许,云无瑜持之以恒地盯着祝风火,就不信他会一直没注意到他火热的视线。
「喝!云四公子,你何时来的,怎么不出声?」
喔,天,他头一回被人彻头彻尾忽视。
「不知为何?我总觉得见到你就很亲切,搞不好你真的是我弟弟也说不定。」
祝风火甜甜地笑了,毫无戒心笑得很甜,看得云无瑜心头痒痒地,似有千只蚁骚动着。
「风火,有没有人说你笑起来很好看,比不笑时好看千百倍?」
虽然相处时日不多,但云府最小的公子总是很直接地、毫无隐瞒地接近他,让他整颗心都松懈下来,就像对待自己的弟弟般。只不过他的年纪应该小长他几岁才是,谁也不得准,连他自己也不晓得自己的年龄。
「你是头一个,我阿爹只同我说过我是属于耐看型的,乍看时很普通,愈看愈顺眼。」
「阿爹?你都这么称呼你爹?」
「因为我有两个爹亲,为了区别,一个称爹爹、一个称阿爹。」
「好特别!真好玩,虽然我也有一个爹,但他长年不回家,一年到头见不到几回,只会在外头的花丛中流连;最后终于如他所愿,适得其所,牡丹花下死,下黄泉做风流鬼,对我们兄弟来说有跟没有差不多。不谈这了,再多说说你的事,你怎么会有两个爹亲?」
这是个人的私事,一般人都会有所顾忌,不方便直问,但直率的云无瑜毫不避讳,又无恶意的模样,一点也不会令祝风火生厌。
他头一回对着一个不算熟识的人侃侃而谈,两人相谈甚欢,天南地北无所不聊,甚至聊到忘了回房,就坐在亭间吹北风,让云无瑜勾住他的肩,以两人相偎的体温忘却冬日北风的严寒。
***
「咳。」
睡不着的祝风火披着薄衣倚在窗前,望着窗外清冷的一轮明月,高高悬在天际,令他想起远在北方的亲人,是否也同他望着同一轮明月,想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