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病穿进极寒末世文by秋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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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盈被嫂子、霍至昭推离这?片区域。
她好气又好笑,“哪有那么容易传染上?”
如果他们是在别?墅里,每人有一间房,隔离能够有效。
现?在,他们生活在开放的生活区域,真要有什么传染性?的病菌,根本阻断不及。
她能理解白潇祎对她的在意,也能理解霍至昭看她时,眉心微蹙,双眸中透出?的柔和?拒绝。
只有很在乎谁时,才?会有这?种的情绪。
白潇祎不希望她因为一个?外人被传染。
霍至昭不希望她因为靠近他而生病。
兰逍和?霍清羚听?到这?边的动静。
他们看到霍弋一如既往,见到谁感冒,比谁都惜命,耸着肩膀缩到一旁,避嫌、避险的态度,看得人非常来气。
兰逍眉宇间的脆弱与消瘦被担忧笼罩,他准备过来。霍清羚更是着急,他倒了一杯温水,碎碎念:“怎么生病了呢?”
霍至昭没打算让他们靠太近。
他头疼欲裂,长时间的沉重压力在今天让他的身体机能发出?警报。他抬起手臂,盖住双眼,疲惫、认真地说:“我喝个?药缓缓就行,没什么大问题。”
他很少将?自己?的问题展露给别?人瞧。
霍至昭会认为这?太赤`裸,是丧失安全感的行动。他身居高?位,暴露出?一点破绽,就会让人拿捏。
眼下的情况太过不同。
狭窄、逼仄的生活环境。
将?所有人的情绪无限放大。
能保持稳定的人不多。
乔家?兄弟俩的家?庭情况、亲友现?存情况,比霍家?强得多。理所应当,他们没那么容易受到情绪牵连——普通家?庭,末世的来临能毁灭的不多。
自然灾害的摧毁会让一个?发育几十年近百年的家?族彻底衰败。想到这?,霍至昭喉咙酸涩,他闭着眼,任由?高?烧将?他的脑子昏昏沉沉地碾碎,让他沉浸在可预料的破败未来中不可自拔。
哥嫂两人情绪低落时可以靠着互相安慰,亲昵说话,缓解自己?。
鹿盈有着最稳定的内核,她冷静得叫人羡慕,让人想要依附。
外界的声音渐渐远去。
有人给他递了一杯水,就着药,吃下。
霍至昭没有睁眼,他倦怠地靠在身后枕头上,咽下药片。
他的脸颊被温热细腻的指尖摩挲。他认出?是谁,依恋地笑了笑,呢喃:“鹿盈。”
鹿盈没太听?白潇祎的话。
某些时候,她也挺执拗,有自己?的脾气。
白潇祎无奈地摸了摸她的头发,让她戴好口罩。
鹿盈接了。
她轻柔地触碰着霍至昭。这?个?从一开始,肩负着兄长责任,从不言说压力与痛苦的漂亮男人,倦倦地将?脸贴紧她的手掌。
她听?到他轻声说:
“真想什么都不管了。”
霍家?人的生死,霍弋的惹人厌,兰逍的精神问题,霍清羚的将?来……所有的所有,累积在一起,成为硕大的、沉甸甸的,在喉头怎么也咽不下去的苦果。
鹿盈用?温热的掌心贴紧他。
她没说安慰的话,只是柔柔叹息。
霍至昭想,他真的很想窝在她的怀里,什么也不管,什么也不顾,只做她所建造的温室里的宠物。
他的眼泪热烫烫地淌了下来。
鹿盈饱含惊奇,着迷地看。
霍至昭皱着眉头,闭着双眼,沉静落泪,像一尊刻着慈悲、温柔的雕像,被无数风雪硬生生地凿出?泪痕。
可怜、美丽、飘零。
他说着泄气的话,可他的行动总是挂念着很多人:鹿盈、兰逍、霍清羚……他根本做不到像说的那样“什么都不管了”。
鹿盈的指尖摩擦过他刚喝过水的唇瓣,她的眼睛被他的病容点亮。
她的心脏跳动,小腹窜过甜蜜的电流,从下至上,攀爬到指尖。
这?一刻,鹿盈想要霍弋犯错,然后,让饱含愧疚的霍至昭来……舔她。
此时,雪暴已经持续了八天?。
原文剧情中,长达两周的雪暴对全国各地的基建造成了不可挽回的影响。
地下室的存在,让他们得以苟活。
鹿盈早期预测过:随着时间与生命的流逝, 这群靠着她的别墅、物资存活下的年轻男人?们, 将会更感激他们在末世来临前到?达这里。他们的生命被这栋别墅保留, 从未沾染其他苦苦求生的人?类的狼狈……他们幸运得出奇。
鹿盈并不需要靠言语来提醒他们, 谁是让他们活下来的关键。
他们看向她的目光, 一天?比一天?依恋。
霍至昭是霍家人?中的代表, 他具有责任感、有着道德底线, 不肯看到?霍弋在他眼皮底下死去?, 为此出言恳求鹿盈。
他的一言一行,对霍弋这个蠢货没什么正面作用。不懂感恩的霍弋认为他理应如?此做。
兰逍、霍清羚不同, 他们是真心实意地爱戴兄长,两人?难以避免地受到?兄长的影响。
无需言语, 霍至昭肉眼可见地表示出对鹿盈的依恋、依赖。
生病期间, 年长者一改过去?的冷静,展露出更多袒露给鹿盈看的脆弱——如?果是在别墅, 他们有着独立空间各自生活, 恐怕还没有这个机会看到?。
地下室的空间紧张狭窄,一切一览无遗。精神脆弱的兰逍看在眼里, 他本就对鹿盈有着迫切、紧张的情感需求,常常希望他能是那个令她高兴的人?。
家族中最值得信赖、可靠的兄长, 常常有着“领路人?”的作用。
兄长的微妙变化, 如?同正在前行的漆黑`道路上?,倏忽点亮了一盏明灯,领着兰逍更快、更稳妥地走?在路途中, 是一种加成。让他更加贪婪地表达出对鹿盈的在乎与爱意。
霍清羚亦是如?此。
他们本就对鹿盈有着超出界限的好感,霍至昭生病期间的情绪流露,外界的不宁静,乔翟驰手机里提示的死亡人?数飙升……种种原因,加深了他们对鹿盈的在乎。
夜深人?静时,霍清羚会抱着枕头,痴痴地想着鹿盈。刚成年没多久的男大,太容易为美人?的一举一动?着迷。陷入睡眠,翌日醒来,贴身衣物总是潮
湿成一片。
兰逍更直率。霍至昭生病不愿意有人?一起睡。哪怕鹿盈好奇,发烧的霍至昭亲起来会不会更烫……他还是坚持拒绝共眠取暖。兰逍趁此机会,在没分?配给乔家兄弟俩的夜晚,主动?钻她的帐篷。
兰逍丧失了在外人?面前的羞耻欲,他只对鹿盈有反应。只要鹿盈不会嫌弃他,他会无比坦然地将自己横陈在她视野范围内。
有时候,实在忍不住,在鹿盈无奈、从容、宠溺的目光下,她什么都不做,而他会咬着手指,湿着眼睛,不发出任何声音。
每每这时,兰逍格外想念之?前,没有雪暴时,他享受着她的气味,感受着她手指穿梭过发间的力度……他是新手,没那么擅长。他的力道重了,她会像骑马的骑士般,抓紧缰绳,将他的短发微微一扯,眯起美丽剔透的眸子,轻声警告他:
“兰逍,轻一点。”
雪暴来临的第十天?。
白潇祎拿着一根能量棒,满怀心事地咀嚼。她的肩膀上?挨着程盛易,又高又壮的丈夫耍宝般凑上?前,将她的能量棒啃掉一半。
白潇祎:“……”
丈夫立刻补上?一根拆好的能量棒,“榛子味。”
白潇祎叹着气,她啃了一口老公递过来的能量棒,边嚼边说?:“不知?道这场暴风雪还要维持多久。”
地下室的生存时光,模糊了众人?的时间观念。
没有进地下室前,程盛易需要早起,出门检查供暖设备,铲铲雪,维护好别墅内部电路等。白潇祎一般不睡懒觉,会陪着他一起,她先去?厨房煮一碗热汤——一般比较吻合程盛易、鹿盈的口味。其他人?要是想吃,可以自取。
年轻人?们会陆陆续续地起床。
很?少有谁睡得特别迟。
现在,地下室昏暗,靠着小夜灯照明。
白潇祎丧失了和丈夫亲热的欲·`望。她和程盛易都是年轻力壮的成年人?,刚过三十,身体机能健康完美……倘若在别墅里有个人?空间,无聊时就是一个字“做”。
地下室很难有私人空间。
外头刮着风雪,声势浩大。
他们没心思搞。
一天?天?的,大家越睡越迟,24小时里,往往有12小时以上都蜗居在帐篷里。
白潇祎以前不懂所谓的“环境影响情绪”。她和程盛易吃苦长大,在条件艰难的工地里干活许多年,总觉得各种生活环境都能克服——什么能比没钱难呢?白潇祎发自内心地觉得。
现在,她终于理解为什么社会上?有蜗居在家容易生病、情绪低落的人?了。
失去?时间观念、失去?生活秩序感,是一件很?可怕的事。
人?会陷入不断下滑、坠落的状态,无法攀住青苔般湿滑的墙壁,没有向上?的机会。
白潇祎叹气。
她的食欲都开始减弱,程盛易感同身受,两人?最近吃的不多。
地下室里,安安静静。
程盛易:“鹿鹿醒了没?”
往往只有鹿盈醒来时,地下室会迎来一阵生机勃勃的热闹动?静。
兰逍死气沉沉的心情伴随着她的声音苏醒、点亮;乔家兄弟俩会笑眯眯地看着她说?话,做最好的听?众;霍至昭、霍清羚,一个轻轻咳嗽,沉静看她,一个亮着眼睛,神情痴痴……
霍弋的反应,没人?在乎,没人?关注,不算入其中。
白潇祎看了眼时间。
下午三点。
说?是下午,其实周围一片漆黑,说?是黑夜也不为过。
她回忆了一下小表妹习惯的作息,犹疑不决:“再?睡半小时或一小时能醒吧。”
白潇祎说?完,又想,不能怪小表妹睡得日夜颠倒:糟糕的漆黑的地下室,缺电的情况,让她不免回忆起早年和老公去?乡村做工程。那片乡村时常断电,冬季太阳下山得早,下午四点就迎来一片漆黑,压根做不了什么事,只能爬上?床榻。
程盛易显然也回忆起了过去?。
他将下巴搭在老婆的肩头,感慨道:“人?类终究是没法生存在漆黑里,这太他妈可怕了。”
白潇祎表示同意。
她和他说?着悄悄话。
说?完以后,环视周围,醒了的年轻人?只有霍清羚、乔灵湛,他们俩还算聊得来,年龄相近,正在沉默地玩本地联机游戏。
玩游戏搓手柄的声音很?小声。
他们不想打扰旁人?,用的是蓝牙耳机。
年长的几个,都在帐篷里。
兰逍情绪不好,他们都知?道。末世来了,没法就诊看心理医生,他的生活浑浑噩噩,一塌糊涂。
白潇祎看到?他,会很?担心鹿盈——责怪她吧。她根本不在乎其他人?,关心的只有程盛易、鹿盈。她怕兰逍的精神状态影响到?小表妹,怕兰逍拖着正常人?的生活一路下滑。
鹿盈曾就这一点,和她深入聊了聊。
小表妹的回复简单易懂:他在我的掌控之?中,我的生活没有人?能影响。
鹿盈的目光平静到?极点,末了,她还能笑着说?,“嫂子,兰逍这种长得好看,又脆弱的男人?,如?果不是情况特殊,真的很?难遇上?。”由于话题只限于“脆弱的兰逍”,她没有说?旁人?。
事实上?,鹿盈享受着这群漂亮男人?某些时刻流泻出的无助与焦虑,那让她兴致盎然。
白潇祎无奈叹息,她对小表妹的癖好不予置评。不过,她赞同她说?的话。
得到?答案,白潇祎才能以正常的目光看待兰逍依恋鹿盈的现实。
经历了地下室的漆黑时光,生活秩序不断被打乱的现状。
白潇祎稍微有些理解兰逍的情绪崩溃,同时,更庆幸自己还有丈夫可以说?些很?亲密很?黏糊的话。
他们在如?此糟糕的现实中互相扶持。
再?加一个可爱、甜美、美好的小表妹。他们的生活非常美好。
这些单身的年轻人?……
白潇祎想,他们的精神支柱只有一个选择。
这栋别墅的主人?。
最可爱、美好的小表妹。
可惜,这么好的小表妹只有一个,他们必须尽自己的全力,来吸引她的注意力。
雪暴十天?,五个年轻人?(霍弋当然不算)各自轮班做取暖伙伴。
兰逍是争取到?最多次数的,他真的没什么羞耻感,坦坦荡荡地说?自己想要陪鹿盈。霍弋听?到?会特别生气,一副“狐狸精”“狐媚子”的厌恶表情,他置之?不理,转而用湿漉漉的眼睛看鹿盈,央求她的同意。
这一招很?有用。
鹿盈常常会被他的举动?逗笑,用手指温柔地揉他的短发,“好。”
迟了一拍的其他年轻人?,吃一堑长一智。
霍清羚开始提前预约;乔灵湛会压低声音,羞涩地问可不可以让他进帐篷;乔翟驰会略有拘谨地摸摸鼻尖,试探问鹿盈什么时候需要他。
霍至昭生病,他没有主动?提过要做取暖伙伴,怕自己传染到?她。
今天?凌晨,是久病初愈的霍至昭得到?机会,做鹿盈的取暖伙伴。
乔翟驰是昨天?的取暖伙伴。
鹿盈醒得很?早。
她被霍至昭柔柔抱着,年长的英俊男人?下巴冒出青色,摸起来有种毛毛躁躁的粗糙感。
她借着稀薄的帐篷内光线,若有所思,伸手去?摸他的下巴。
霍至昭迷迷糊糊地醒了。
他听?到?鹿盈诱哄般说?:“下次,胡子留长点,不许剃掉。”
霍至昭茫然地眨了眨眼,他带点鼻音,下意识地答好。
他总是答好,很?难拒绝鹿盈。
错失高热下的舔吻,粗糙的胡茬和高耸的鼻梁,应该能够弥补。
鹿盈懒洋洋想,她欣赏地看着霍至昭挺拔俊俏的高鼻梁,饱满深红的嘴唇,计算着时间——距离雪暴结束,离开地下室,还剩四天?。
最开始, 是白潇祎发觉外头没有剧烈的响动。
再后来,是程盛易扒着地下室的玻璃,看了好久,犹疑不决:“雪暴停了?”
他们不敢确认, 不敢随意外出。
于是, 保守地在地下室多呆了12小?时?以上。
期间, 乔翟驰
的手机收到灾后通知。
与此同时?, 他们很少使用, 但是功能?依旧健全的收音机适时?播放出官方信息。
“暴风雪已经结束, 为保证人?员安全, 仍不建议随意外出……救援中心将根据之前留存过?的地址信息, 尽可能?地利用无人?机为群众们发放物资……”
终于,他们可以从地下室走出。
从遮光帘缝隙里透出, 印在别墅一楼地板上的光线,雪白刺眼。长时?间在地下室, 这样的自?然光线太过?稀少罕见, 一时?间,程盛易不知道该叹气还是微笑, 他戴着防炫光的墨镜, 将遮光帘重新拉上,给了所有人?适应更高亮度的时?间。
雪暴结束, 有很多活要忙。
别墅的部分门窗损坏,外头的建筑废料被风雪吹进室内, 造成一片狼藉。
众人?开始收拾残局。
损坏的门窗等物件, 鹿盈一早就让哥嫂做好了囤货准备,同样规格的门窗零部件,都在地下室里存放着。
乔翟驰、乔灵湛帮着程盛易安装门窗。
霍至昭、兰逍在处理别墅外暴风雪带来的垃圾——横陈在院内的枯枝烂叶、路边汽车被刮动掉落的零部件、别墅区内剩余的建材废料等等。
霍清羚和霍弋搭伴儿, 他脾气好,勉强能?和霍弋处得来,两人?正在勤勤恳恳地收拾别墅内的卫生。
户外气温仍是零下。
低到有些难以活动,所有人?身上都贴着暖宝宝贴。
户外防水手套等保暖装备一应俱全。
鹿盈和白潇祎没有活可以干,她们在厨房里烧了点热水,以备手指被低温冻僵的男人?们可以用温水缓缓,避免冻伤。
室内外的温度相差无几。
破损的门窗对?别墅原本的密闭性造成很坏的影响。
一时?半会,别墅没法回到原来的室温。
鹿盈:“睡觉时?还是得去地下室睡。”
白潇祎表示赞同,她穿着厚厚的袄子,耳罩、围巾、手套全部戴上,就是这样,还是能?感?受到空气中嗖嗖的冷意,钻进鼻腔,冰冷肺腑。
睡眠时?最容易失温。
她们并不喜欢地下室不见天日?的暗淡,原以为雪暴结束便能?重回过?去,谁能?料得到,事情比想象的还要复杂?
唯一值得庆幸的,大抵是众人?的活动范围多了,不再像是老鼠般蜗居在地下室,饱受黑暗、空间狭窄的困扰,从而?导致心情低落阴郁。
干活更是让这群男人?们有了新的生活目标。
收拾残局起码要一周。
鹿盈喝了口热乎乎的奶茶。
她盯着户外热火朝天干活的男人?们,若有所思——若是在末世前,赤着双膊、热汗淋漓的男人?们让人?兴致勃发;现在,他们穿得厚实,只能?从下巴滴落的热汗、干累以后的轻喘瞧出几分动人?姿色。
霍至昭、兰逍……
鹿盈眼眸轻眯,她一眼不错,观察着他们的干活动作?。
这么?一看,她发现,兰逍瘦了很多,但演员工作?的健身训练留下的力量并未丧失。
看着看着,她和兰逍对?上眼神。
户外的光线明亮,他戴了防炫光的雪地墨镜。秀场品牌,设计精美?,鹿盈很喜欢的牌子。她提前准备了很多,男女款都有,以备极寒来临后的外出行动。
他的眼瞳被墨镜完全遮盖住。
挺拔的鼻子,恰到好处的人?中长度,饱满精致的嘴唇。
鹿盈笑眯眯地举了举手里的奶茶杯,厨房的窗户惨遭风暴摧残,破了大洞,她的位置刚好能?看到别墅院子。
“要不要喝两口暖和一下?”
兰逍听?到了。
他走了过?来,瘦了很多,所以更加精致好看的下巴情不自?禁地向内收了收,嘴唇上扬,“好。”
她由衷笑了,像是喂小?动物,得到回应那般,心生愉快。兰逍乖巧地低下头,啜饮着她的奶茶。
他一口气全部喝光了。
鹿盈:“这么?口渴?”
兰逍没摘墨镜,她只能?从他的眉毛、嘴唇、下巴瞧出他的情绪。
清俊男人?嘴唇抿了抿。
鹿盈觉得他有什么话想说。
果然,兰逍开口了:“你要是想喂我哥,换一杯。”
他说话的语调很好笑。白潇祎在一旁忍俊不禁。
鹿盈莞尔。
她摸摸他赤``裸在外的鼻尖,笑话他:“你在吃醋?”
兰逍沉默一会,他顺势蹭着她的手指,低声说:“不算吃醋。”
“我只是不要和别人?一样。”
是的,对?于深陷抑郁的兰逍而?言,他很难顾得上旁人?如何争取获得鹿盈的注意力。他只在乎她。
他只在乎他在她的心中的地位:不能?和别人?混为一谈。
那会让他失去自?己存在的意义。
这些情绪低潮时?胡思乱想的文字在脑中跳跃。
白潇祎的注意力已经被程盛易吸引,她带着几杯冲泡奶茶去找丈夫。
于是,厨房这边破碎的窗棂,里面站着鹿盈,外头站着兰逍,不远处的院内,霍至昭平静地睇来目光,他无声地观察他们,并未介入其中。
鹿盈柔和地揩了揩他的鼻尖。
她时?常觉得他像是一只很可怜的流浪猫,又觉得他像是一只得不到关注就要死掉的蜜袋鼯——这是一种经常会突然朝你飞来,一旦没能?接住,会陷入无尽的焦虑抑郁中的小?动物。
她真的很吃他这套。
鹿盈为自?己的性·`癖叹息,她说:“当然,我还没糟糕到要让你们俩分享一杯呢。”
“事实上,”她组织着言语,笑眯眯地哄他,“你要是没喝完,剩下的也该是我喝啊。”
兰逍的想法是无稽之谈。
是焦虑抑郁时?能?想到的最坏情况。
鹿盈怜爱地哄完他,“好了,不说了,继续去忙吧。”
兰逍哼哼,乖乖地回到原来的位置上,开始干活。
霍至昭并不能?听?到他们聊了什么?。
他只能?看到,兰逍和鹿盈聊完后,显著更好的精神状态。
他忙了很久,终于,找了个空儿歇。
院内有长椅。收拾干净后,坐上。
霍至昭安静地吃着提前准备好的面包——被体温温过?,嚼起来还算可口。
鹿盈唤他:“过?来。”
霍至昭听?从指令。
她问他想喝什么?:“温水,还是热奶茶?热姜茶?”
霍至昭:“我都可以。”
比起需要小?心呵护的兰逍,霍至昭是另一种存在。生病时?,他同样脆弱,可只要痊愈了,他又成为一堵不吭声的墙。
坚韧、顽固、平静。
鹿盈伸手,摘了他鼻梁上的镜架。
墨镜鼻托在他英挺漂亮的鼻梁上印出浅浅的两道印子。
霍至昭自?己可能?都没发现,他的眼睫毛上染了白霜。她摘下他的墨镜,他本能?地眯了眯眼。现在的视野内只有鹿盈、厨房的各种用具,无须担忧雪盲,他只眯了一瞬,迅速恢复。
厚厚的、末端带上浅霜的漆黑眼睫。
他与她对?视。
鹿盈为霍至昭这一刻露出的美?色惊讶。她着迷地摸他眼睫,笑着说:“霍至昭,你的眼睛长得真好看。”
霍至昭咽了咽喉咙。
被雪暴击破的破窗户,边缘的碎玻璃被程盛易全部敲掉了。只剩下空洞洞的边框。
她从室内,自?窗棂探出手,于是,窗户边框变得像是一个画框。
画中的美?人?,仰着精致小?巧的下巴,笑吟吟地夸画外的人?有一双漂亮眼睛,浑然没觉自?己是所有旁观者?目中的“美?丽风景”。
他的眼睫在她的掌心翕动,凝结的白霜被女人?的温度融化。
一小?滴融化后的水珠淌在他的眼角。
鹿盈心满意足地收回手。迟迟等不来霍至昭想要喝什么?,她自?己给他做了选择:“那就姜茶吧。”
霍至昭答好。
她沏了一壶热姜茶。
霍至昭捧着喝完,他的鼻尖被温热姜茶冒出的水雾烘得热热。温度太低,必须要很快喝完,不然会冷掉。
他喝完。
鹿盈告诉他:“继续去忙吧。”
她指了指厨房桌前的几只保温杯:“热茶、热奶茶都在,你们渴了累了就来喝。”
是兰逍、霍至昭有这个待遇,霍清羚、霍弋等人?也有。
霍弋没敢在做家务的事情上怠慢。
他知道,雪暴结束后,他就该离开别墅,“滚回”自?己的小?屋子。
他希望多做一些讨好鹿盈的事,让他在别墅里呆久点。
幸好,别墅整修的工作?起码要一周。
这一周里,霍弋可以住在别墅里和大家同吃同住。
他殷勤得很,把地板拖得铮光发亮。
等到了可以喝点热茶热水的休息时?间,又腆着脸,和鹿盈套近乎。
鹿盈对?他的态度平常无奇。她留着他,更多是为了谋求霍至昭的愧疚感?——情感?上有亏欠的男人?,会愿意在很多地方做出忍让。
霍至昭是个太有责任心的男人?。
鹿盈漫不经心地看了看窗外,霍弋叽叽喳喳说了一堆完全不入耳的废话。她左耳进右耳出。
霍清羚听?得不耐烦,让他赶紧过?来干活。霍弋本不该畏惧年纪最小?的堂弟,可谁让他没有话语权呢?
于是,他灰溜溜地又走了。
院内的风景更好。
破乱不堪的灾后惨状。
两个各有风情的男人?,忙碌着为重建环境付出。
无所事事的鹿盈心满意足地舒出一口气。
她盯着霍至昭、兰逍的背影,打量着他们的腰臀,比例很不错的个高腿长腰细男人?们……
她还没见过?他们的全部……
可以提上日?程了。
灾后重建耗费了很久。
时间似乎在这样的忙碌中变得珍贵, 不?似蜗居在地下室时的虚度。兰逍的脸色看起来都要好很多,活动量的增加让他的食欲渐好。
极寒低温让维修进?度不?断增长,原以为能在几日结束的工作硬是延长。
忙碌让众人失去恐惧未来不?安的时间——忙到?没空伤春悲秋。
霍弋在别墅内干活帮忙,没怎么喊苦喊累。这让他勉强讨人喜欢了些。
鹿盈比常人有更多忍耐心。她没有彻底否定霍弋的存在, 让他保留希望, 作出?更多利好别墅、所有人的举动。
某些时刻, 霍弋还会很客气地“讨好”兰逍, 他大抵是吃了杨沐薇的教训, 知道孤身一人的下场不?会有多好, 晓得愤怒和嫉妒容易毁掉他最后生存的希望。
兰逍并不?愿意和他和解。
他选择置之不?理。
兰逍做不?出?更多反对、敌视的举动, 精神没那么破碎时, 他微薄地记起了过往家族规训的内容,忍着不?忿, 不?当面反对霍至昭的决定。
他还知道,鹿盈的态度至关重要。
她愿意容忍, 那他没有什么资格置喙。
别墅里的气氛像是迈入危急关头前的奇异平静。
重建别墅的项目彻底结束, 程盛易松了口气,为了庆祝, 他启动柴油发?电机, 收拾出?几个房间,开启久违的供暖。然?后, 找到?地下室里囤的酒水,搬了一箱。
白?潇祎警告所有人:“不?许喝醉。”
极寒末世里, 许多人就此患上酒瘾——酒精有着让人沉沦、忘掉现实的上瘾作用。
她非常严厉, 让他们把自己?的小命看住:“喝酒不?是什么太好的习惯,除了必要时喝点?取暖,我不?想看到?你们谁因为喝酒肝坏死——现在没有医生。”
众人乖乖点?头。
很快, 白?潇祎又笑?了笑?,她有着年长者、家长的作用,说话掷地有声,让人没法违抗——特别是,别墅主人鹿盈都得听她的话,乖乖吃饭,好好睡觉时,更没有人蠢到?去违抗她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