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灾：虫潮by宋公子晏

“小伽，你过来看看，这生菜能吃了吧？”陶赛伸手招呼了一下在不远处做记录的兰小伽。
兰小伽立刻走过来一看，开心地点点头，“嗯嗯，熟了熟了，赛姐。”
得到肯定的答复，陶赛立即从帆布椅上站起来，心情大好。
盼星星盼月亮，他们总算可以在船上吃到自己种的菜了。
陶赛几步走到厨房隔间，李银竹正在用笔记本看缓存的美食教程，她说：“李阿姨，生菜能吃了，我们今天晚上弄点生菜吃怎么样？”
“好啊，生菜可以补充维生素，咱这段时间都没怎么吃过绿色蔬菜，正好补补。”李银竹完全同意，合上电脑问，“小陶，想怎么吃呢？白灼的、炒的、凉拌的，还有蚝油生菜，我都能做，看你们喜欢？”
陶赛默了默。
一提到生菜这个词，她脑子里其实最先蹦出来的是烤肉，用生菜包着蘸满酱汁的烤肉，一口咬下去那才叫绝！
“阿姨，我们能不能吃烤肉啊？”陶赛嘴角咧开。
“啊？”李银竹先是懵了一下，好好的生菜怎么突然扯到烤肉上去了，然后才理解了她说的意思。
“今天有新成员加入，咱们当然得大吃一顿，庆祝庆祝，”陶赛补充到，“往后日子会越过越红火的！”
虽然从养生的角度来讲，烤肉不是太健康，但李银竹当然不会扫兴，“行啊，没问题的。”
他们抗回来了两头成年的跑山猪，可以用一部分肉，另一部分用冰箱里的冻肉，其余吃不完的跑山猪用刀解成小块，放进冷柜冻起来。
看到李阿姨去拿五花肉解冻，陶赛突然想起差点忘了件大事，赶紧开空间虫洞开到孙家附近，找上她留在那边找猪杀猪的突击队员。
他们找到了那两头疯跑的白猪，已经杀好了，直接就搬回来了。
这样一来，他们拥有了两头跑山猪，两头白猪。陶赛叫了一些有经验的来帮忙，烧水、刮毛、解肉，每一头猪都处理好，只留适量的五花肉，剩下的肉切小块放进冷柜里。
每头猪身上平均都能切下来二十斤五花肉，陶赛留下四十斤放冷柜以后再吃。
剩下的这四十斤和解冻的五斤五花肉就今天造。
吃嘛，就大吃一顿！
唯一遗憾的是，烤不了牛肉什么的，不过有五花肉也很不错了。
晚上吃烤肉的消息传遍了整艘船，大家纷纷聚集在厨房周围，口水连连地往里面瞧。
周宁招呼人在大空仓提前摆放桌椅板凳，幕布降下来，电影也放上了，她选了一部喜庆搞笑的电影《夏洛特烦恼》。
李银竹很满意她的新助手骆琴琴。
这姑娘话不多，声音温温柔柔，但很能干，刀工简直可以跟她媲美了。她们俩一人一个菜板，一人一把刀，同时开工，非常有默契地切五花肉片。
切出来的肉片厚度均匀，肥肉相间，每切下来的一片几乎都没有瑕疵，像机器切的一样。
窗外偷看的馋得不得了。
陶赛和周宁一起，根据李银竹的指引，去库房里取出了五台无烟烤肉机，这是她上次从电器城里用几乎白嫖的价格拿到的，通电就能用，很方便。
库房里酱料也齐备，都是罐装的：甜辣酱、辣椒酱、芥末酱、六婆辣椒面等等，应有尽有。
与此同时，周卫星带着他刚刚发展的钓友林爸爸、兰爸爸各提着大桶从底舱作业平台上来，桶里都是海鲜：大虾、蛤蜊、海鲈鱼和黄鱼等等——可以和五花肉一起烤着吃。
大家分成了五桌坐好，每桌平均十个人，包括突击队员在内，桌上都有一架烧烤机。
油、各类蘸料、各类酱汁、小米辣、蒜米、香菜、葱花一一分盘上桌，黄瓜丝、胡萝卜丝、大葱丝上桌，洗干净的生菜叶也上桌，最后是处理好的五花肉和海鲜。
陶赛早已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用铁夹子夹起一片腌制后的五花肉，放在涮了油的锅面上。不一会儿，肉上面滋滋地冒油，香气扑鼻。她继续夹，直至铺满一层，然后择机翻面。
陶赛用筷子夹起一大片熟得翻卷的肉，放进蘸料里裹了一层，再夹进生菜里，然后缀了一些大葱丝和黄瓜丝，包起来。
一口咬下去，肉汁和酱汁在口腔里翻涌，肉香四溢，肥的部分略略油腻，但很快被清凉的生菜叶子冲淡，越咀嚼越有味道，幸福感爆棚。
陶赛筷子不停，吃得酣畅淋漓，没有什么比大口大口吃肉更快乐的事情了。
她起身，正准备长伸手用筷子去夹过烤肉机对角线的鱼片，突然僵在了原地。
呼吸声！
她又听见了呼吸，不属于她自己的呼吸，但离她很近很近，近得就好像在她的身体里。
陶赛头皮发麻，收回筷子，整个愣在原地继续感知陌生的呼吸。
“陶陶，你怎么了？”坐在旁边的周宁最先注意到了陶赛的异状，关切道。
“没事，我可能吃噎着了吧，问题不大。”陶赛回过神，淡定地摆摆手，下桌，“我去歇一下。”
她走到大空仓边上，呼吸声仍然伴随着她。
到底是什么东西？
从那天追杀明豪到那片野地就开始了，中途这几天没有再发生过，但刚刚又开始了。
难道是什么东西上了她的身？什么怪物寄生到了她身上？
陶赛心中疑窦重重，近在咫尺的呼吸声让她浑身不痛快，她迫切地想要揭开这个谜底。
她跑到船尾的淋浴间，脱光衣服，打开顶喷，让冷水冲刷自己的头发和身体。
呼吸声依然在，那就证明这玩意儿不再衣服上，不在她的体表。
应该和游戏系统有关，陶赛想到这里，打开了自己的【仓库】，意识在这片1000立方米的空间里翻寻，依然没有任何斩获。
【背包】也是一样，只有普通的游戏道具而已。
还会是什么呢？
这时候，绵长的呼吸忽然变换了节奏，绵长的呼吸一般是睡梦状态，而现在呼吸间隔明显短了。
它……醒了？
“诶——”
一声尖锐的啼哭声仿佛从脑海里冒出来，陶赛整个人直接跳起来。

陶赛觉得自己头都要炸开了, 她猛拍了几下脑门，啼声仍在继续，尖锐, 直刺灵魂。
强行压制住心中的不适感, 她回到刚刚的思路, 继续在游戏系统中翻找，她直觉问题一定出在这里面。
【交互】【商城】【任务】【避难船】，目光从各个功能模块中一一掠过，最后是【角色】。
【角色】列表里暂时还没有新加入的成员，还是最初的她自己、周宁一家、安楠三人以及26名突击队员, 没有任何异常。
就在陶赛准备退出【角色】功能时, 突然鬼使神差地点开了她自己的名字。界面快速弹出了角色[陶赛]的属性信息，属性最后显示的是该角色装配的技能。
她之前又买了一个技能槽, 现在共计5个技能槽，装配了[重力自适应]、[钢化]、[臆想幻境]、[空间折跃]和[瞬移]。
同样再正常不过了。
直到打开技能列表,陶赛赫然t发现：第一排的S级神技[坍缩]正在持续闪烁,字体散发着红色光芒,与列表中的其他技能的字体截然不同。
闪烁的红色光芒像是在报警, 闪动的节奏并不规律, 但反而能跟啼叫声的频率能够对应起来。
这是个什么情况？
呼吸、啼叫, 都是[坍缩]弄出来的动静？
陶赛脑海里一下子迸出了一个念头：技能拟人化了？
脑仁疼。
她现在只想让这尖锐的叫声停止，她在声声啼叫中如芒刺背, 迫切需要恢复安静。
这声响实在是太闹腾了！
至于如何把啼叫停下来,陶赛没有任何头绪,她目前唯一能进行的操作就是将[坍缩]装配在技能槽上。
卸载[钢化], 再装配[坍缩]，情况并没有半点改善, [坍缩]在技能槽中仍在闪烁。
冷静。陶赛提醒自己。
呼吸，以及啼叫，如果[坍缩]真的拟人的话，那就试着把它当成人来看待。
这是一个成长型的S级神技，可以湮灭物质于无形，造成的效果虽然震撼，但作用的范围却十分有限，换句话说：该技能处于婴儿期。
[坍缩]是个婴儿，它在睡梦中呼吸，然后突然醒了，因为饥饿，所以发出了这一连串止不住的惊声啼叫，因为饥饿是婴儿最不能忍受的不适。
好像说得通了。
想到这里，陶赛关停了顶喷，用毛巾快速擦干身上水迹，穿上衣服离开浴室。
[坍缩]饿了，要给它吃东西。
从淋浴间出来就是船尾的鸡笼兔笼，陶赛突然想到那次用它来清理了鸡粪，心里不禁一阵唏嘘。
当然不能再喂了，怪恶心的。
她走进大空仓，大家都还围坐在桌前嗨吃，气氛欢快。她快速经过，在厨房里瞧了瞧，发现案板上没来得及处理的蛤蜊壳和鱼脊骨。
陶赛快速上手，把它们抓拢在一堆，随后将奇点定格在这一堆坚壳的上方。她很有经验，这个位置到案板处于安全距离，奇点的吸力是够不到的，不至于将案板吸变形。
淡的蓝色光点开始发挥作用了。
奇点附近的气流最先发生坍缩现象，然后是细小的鱼刺被吸入其中，一点点湮灭。紧接着，最上层的蛤蜊壳和鱼脊骨也开始了不可抗拒的坍缩。
陶赛默默观察着这个进程，多少有些心情复杂。
如果[坍缩]是个婴儿的话，肠胃还没发育完全，却直接跳过了喝奶的阶段，开始啃骨头了。
但考虑到它之前在港区尸体、钢筋什么的也没少吃，应该问题不大。
果然，随着蛤蜊壳和鱼脊骨不断被吸入奇点中心，啼叫声渐渐变小，直至彻底停止了。
终于六根清净了，陶赛长出一口气。
和她猜测的完全一致，作为S级神技的[坍缩]不同于其他技能，拟人化，拥有了人格。
这依然是对《虫潮》游戏的升级。
不过现在尚不清楚是否所有的S级神技都会产生类似的变化，同样也不知道这样的变化到底是好是坏。
但陶赛有种异样的感受，她背靠着墙体，静静看着案台上奇点的进食，不自禁幻视老母亲喂小孩。
它会继续成长吗？会啼叫的话，那应该也会学会说话的吧？会思考吗？智力会进化到什么样的水平？未来有一天，会成为她隐形的伙伴吗？
一连串的问题，想下去，陶赛竟然还有些期待。
但陶赛的畅想没能持续太长时间，案板上的残渣很快被[坍缩]吸食干净。
令人分分钟绝望的刺耳啼声又开始了！
很显然，这点东西不够它吃的。
把它当人一样喂粮食是肯定不可能的，[坍缩]一定是个无底洞，给它足够的时间，陶赛丝毫不怀疑，它能把整艘船都给吞了。
陶赛关闭案板上悬浮的奇点，走到甲板上，垫步跳上栏杆，双腿一蹬纵身跃出去，稳稳降落了海岸边。
这里空间很狭窄，背后就是几乎垂直的峭壁，往前一步是海，她脚踩的位置是悬崖的一段延伸。
她将奇点定格在脚边的海平面上，方便观察，喂海水，就当是喂奶了吧。
不管是什么物质，坍缩的速度几乎都是恒定的，所以就算给它一个小时也吸不了一立方米的海水。
陶赛抱着双臂，低头静静观察眼前的微小漩涡。
啼鸣声在持续减弱中，然而，减到一定的分贝后没有再继续衰减下去，虽然不像最开始那样刺耳，但这尖锐的音色同样让人难以忍受。
合着它在边吃边哭？泥马！
“你有完没完啊？”陶赛忍不住斥了一声。
啼叫声刷地加剧，分贝陡增，似乎在声声控诉有人凶它。
陶赛：“……”
好家伙，这孩子挑食，还有小脾气。
陶赛推测，[坍缩]应该更倾向于“吃”硬的东西，或者说密度大的物质，它毕竟不是人类的婴儿，肠胃不需要适应期和发育期。 [坍缩]的本能就是不断吞食物质壮大自己。
得，为了六根清净，只能先把它喂饱。
用海水敷衍不了它，陶赛利用[重力自适应]升上悬崖，在这片森林里转了转，她找到了一大块岩石，随即放出奇点进食。几秒钟后，啼鸣果然戛然而止。
吃光这么大块石头花的时间不会短，陶赛瞅了一会儿就没什么兴趣了。她没那个闲心在旁边守着它，索性开启[臆想幻境] ，继续投身训练。
这几天她都没闲着，一有空就钻进幻境里，每天至少要在里面待四个小时。在幻境里训练不消耗体能，但同样会精神疲劳，这是人体本能，无法克服，所以四个小时已经是她能承受的期限了。再多一点时间，她会精神崩溃。
先找程理练近战肉搏，再练组合技能。
一个多小时后，陶赛在幻境中突然听到了一阵打嗝声：[坍缩]小朋友吃饱了。
退出幻境一看，那块大石头果然被蚕食干净，连带着土层和周围几十公分的植物都消失了。
真行啊，一顿吃块大石头。
关掉奇点后，陶赛随意问了一句：“你会说话吗？”
之前凶它的时候，它加重了啼哭的力度，就证明它能听见她发出的声音。
但奇怪的是没有收到回应，连带着[坍缩]的呼吸也彻底从陶赛的精神世界消泯了，没有任何杂音，干干净净，个人面板技能槽里的[坍缩]同样停止了闪烁。
陶赛甚至有点恍惚，怀疑自己是不是做了个梦。
但肯定不是梦，消失的石头和被薅秃的草皮可以证明这一点。
回到船上时，夜幕低垂。 “深海鱼”号上的这一顿“豪华晚宴”已经收尾了，李银竹和骆琴琴在厨房里洗碗收拾，顺带交流烹饪心得，虽然有年龄差，但她们难得的投缘；大部分人都在大空仓看电影，现在播放的是《百变金刚》，星爷的老片子，想专注看的就坐前排，看的欲望不那么强烈的就坐远一点，唠嗑；还有人在大空仓的后排轻踩动感单车，把这运动当饭后消食。
这就像一个普通的夏日傍晚，凉爽的海风从大空仓的侧面穿堂而过，相当舒适惬意。
周宁看到陶赛过来，冲她招了招手，连忙从位置上站起来。
“陶陶，给你留了烤肉喔，看你吃那么少，肯定没吃饱。”陶陶的食量周宁门儿清。
留了满满一盘的五花肉，还有海鲜。
不需要她再用烤肉机，肉都是烤好的，热也不用热了，大夏天的，陶赛在上面淋了一层酱，用筷子夹起来直接开吃。
她托着盘子沿楼梯上了二层的平台上，这里是舰桥的延伸，视野开阔，适宜吹海风。周宁陪她一起坐在帆布椅，极目远眺，有一句每一句地聊天。
周宁突然神秘兮兮地扒拉了一下陶赛的手肘，示意她不要说话，看甲板下面。
陶赛停止咀嚼，咬住筷子，顺着她所示的方向看去。
是林康、程聪和孙思瑶三个小孩。
孙思瑶把狗绳拴在甲板边缘的栏杆上，还让人帮忙用木板搭了个简易的狗窝。土狗似乎很喜欢这里的新环境，虽然脖子上套着绳子，依然上串下跳，没停过。
而它的小主人正在耐心地教它，不可以乱啃乱咬，不可以随地尿尿和拉耙耙。
算上不满一岁的小安芃，“深海鱼”号上共有4个小孩，他们现在虽然帮不上忙，但代表了希望和未来。世界性的灾难席卷全球，和虫潮的对抗一定会持续很长时间，毫不夸张的说，这是全人类的持久战，如果她这一代人都过不去，重担自然而来落在下一辈的身上，因为文明总是要延续的。
狗屋前，孙思瑶撸着大黄，和程聪说她和大黄发生过的趣事。比如当初是怎么从舅公家t抱走的，第一次给它洗澡，第一次带它去城里赶集。
林康在稍远一些的地方，用异常幽怨的目光看着他俩。不过今天才刚认识的，就说说笑笑的，还完全把他无视了！程聪太窝囊了，竟然跟女的玩，害不害臊啊？
“程聪，你过来。”林康终于看不下去，冲程聪招手。
对方看都不看他一眼。
“过来啊！”
林康锲而不舍，但依然没有收到任何效果。眼看他们玩得越开心，他心里就越烦躁。
“我可以把游戏机借你玩一会儿，”他甚至使出了自己的撒手锏，慷慨地递上自己的特宝贝的PSP ，絮絮叨叨，“我还有妙脆角和薯片，还有开心果，分给你吃？我跟你说，周叔叔今天钓到了一只超大的龙虾，你敢抓它吗？ ”
“你烦不烦啊？能不能离我们远一点！”程聪和孙思瑶异口同声。
林康呆立原地，过了会儿，眼眶里泪光浸润，弱小可怜且无助。
二楼平台上，陶赛和周宁不厚道地笑出声。
烤肉吃光，盘子拿回厨房顺手洗了，陶赛其实仍然没吃饱，再给自己灌了半瓶营养液。
一瓶会撑，因为她已经吃过东西了，半瓶的量刚刚好。剩下的半瓶她拧上盖子，放进冰箱冷藏柜。
她无意中瞟到厨台下的液化罐，他们之前买了四罐，这段时间做饭，现在已经用光一罐，只剩三罐了。剩下三罐，大概过年都撑不到了。
用光的液化气无法再补充了，后面炒菜做饭只能用电磁炉，虽然没有气灶做出来的好吃，但确实没有更好的办法。总不能在船上弄个土灶吧，堆柴会浪费大量空间。
从厨房出来，她在大空仓坐下看了会儿电影，现在的片场轮到播放老人们最爱的黑白画质的战争片。她难得看到了片尾，起身完刷牙，回了船长室。
时间是晚上十点，周宁还在书桌旁挑灯夜战，学得忘我。
陶赛没打扰她，刚准备拖鞋上船，眼前的系统面板突然闪动了一下。
是海楼频道里发来的消息。
[唐四喜（Lv3）]：@（Cx330）赛姐，恐怕你得来接我们一下哦
[唐四喜（Lv3）]：我和枝枝本来说今天通宵赶路的，刚刚七点钟快到出海口了，我用无人机侦查到好几艘避难船，四级船三级船都有，就守在出海口的
[唐四喜（Lv3）]：我们不敢贸然过去，就往回撤了一点，结果三个小时了，他们还守在那边的！我严重怀疑他们就是那在蹲人！
[三尺微命（Lv4）]：谨慎点是对的
陶赛马上从衣柜里给自己拿了件轻薄的外套，披在身上，然后推门出去。
[Cx330 （ Lv4 ） ] ：没问题，报坐标
[唐四喜（ Lv3 ） ] ：（ 120°53 ′ 17 ″， 31°13 ′ 40 ″）
选定坐标后，只供她一个人穿梭的微型空间虫洞出现在眼前，她纵身跃进去。
然而，就在她身体刚全部没入漩涡中，正要远距离传送时，她的头部猛然像撞到了无形的墙体，哐当一声，直接将她从虫洞中弹了回来。
陶赛目光错愕地往后倒，重重地摔在了二楼平台上，虫洞刚刚开启的位置。

第96章
因为抗性的缘故,陶赛摔得虽然重，但身体并没什么损伤。她撑着从地上爬起来，表情木然地回想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选定好了映雪发给她的坐标,然后开启了技能[空间折跃] 。
传送……失败了？
很显然, 她被虫洞拒绝进入。
陶赛的大脑飞速运转,升级后的A+级[空间折跃]的极限距离是1000公里，映雪发的坐标显示，她们现在处在同一纬度北纬30°这条线上，而她的经度大约为120° ，东海市的经度为125°,一度约为111公里,在北纬30°上，还要乘以cos30°,通过简单计算，她们之间的直线距离还不到400公里。
可为什么会传送失败？
不是能量问题, 她现在能量充足, 而且升级后的[空间折跃]耗能也更少了。
她想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缓了几分钟,她再次使用映雪给的坐标开启空间虫洞,随即缓步走进漩涡中,随着全身没入其中，她再度碰到了无形的屏障,虫洞将她挤了出来。
再缓了几分钟,陶赛尝试再开启了一道空间虫洞,虫洞另一端就在岸上的森林里。她走进去,非常顺利地完成了穿越。
几分钟后，她增大了距离, 虫洞另一端选在东海岛的对角线上，依然顺利。
中近距离都可以正常传送，唯独远距离失效了，虫洞另一端无法开到远距离的坐标市。
或者说，她被困在了东海市的范围内。
突然之间，一股寒气从陶赛背后冒出来，她嗅到了危机。
唐映雪在原地等了许久等没有等到人，心里着急，只能在联盟频道里问。
[唐四喜（Lv3）]：赛姐？你来了吗？
[Cx330（Lv4）]：我这边出了点状况，你们先躲起来，离他们远点，不要轻举妄动
[唐四喜（Lv3）]：哦，好的
[三尺微命（ Lv4 ） ] ：怎么了赛姐？我在，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
[Cx330（Lv4）]：暂时不用，需要的时候我叫你
[三尺微命（ Lv4 ） ] ：好嘞！
陶赛相信不会是[空间折跃]出了什么问题，一定是人为干预了她的传送，就目前情况来看，她怀疑是有人在东海岛的周围竖立起了一道禁止传送的围墙，把她围困在了里面。
如果不是要去接唐映雪他们，她可能都不会发现。
什么时候筑起的这道围墙？不知道。
他们的目的是什么？不知道。
此时，陶赛站在一片沙滩上，远处潮汐起伏，海风吹送。她踩着细细的沙子，边走边想。
结合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陶赛脑海里有了一个初步的思路。
从她在世界频道上公布坐标放出鱼饵开始，明豪上钩了，但他却没有带上S级神技，这是很可疑的一个点。
明豪的背后是剑阁，虽然他的昵称“飞舟”不是以“一剑”为前缀的，但不难通过世界频道的发言看出，他和其他剑阁成员沆瀣一气。他有盟友，但他却还是孤身一人来了。
最开始，陶赛以为他可能只是单纯的莽，三个S级神技或许是致命的诱惑，让他有点丧失理智，他没有留给自己后招，自信或者说自负，以为能一击毙命。
现在想一想，说不定他和背后的剑阁那天晚上其实做了更多的筹划，一面派他来试运气，运气不好也没关系，探探她的底牌。而另一头，则悄悄布下了天罗地网。
她拥有传送技能不是什么秘密，所以剑阁在派出明豪的同时竖起了禁止传送的围墙。
对于痴迷于技能的人而言，三个S级神技无异于海盗的宝藏，剑阁是极有可能倾巢出动的。
死了一个明豪，他们不见得就会善罢甘休。
那天晚上之后，剑阁在世界频道上一改常态，所有成员都低调了不少。
陶赛从不害怕那些嚣张膨胀的对手，天欲使人亡，必先使其狂。而懂得低调和隐藏的毒蛇，才是最致命的。
如果她猜的都对，那为什么这么久过去剑阁还没有动手？
或许因为东海市范围太大，海岸线漫长，深水港和渔船码头情况复杂，他们从其他地方赶来不太了解当地情况，还在慢慢摸索排查中。
或者说，其实已经开始调兵遣将了，但经过那一晚，他们忌惮她，所以没有直接发动攻击，要花更多的时间去谋划部署。
思及此，陶赛不禁一阵后怕。
从那天晚上到现在，已经过去了整整三四天，他们有充足的时间研究她、设计她，而她却对对方一无所知。
好比是两个从同一起跑线起跑的运动员，她一开始恍神没听到发令枪响，等反应过来时，已经落后太多的身位了，处于绝对的被动地位。
敌暗我明，她真的究极厌恶这样的被动局面。
陶赛蓦然停住脚步，垂在身侧的手捏起了拳头，视线如鹰隼一般远眺。她想去看看那道围在东海市周围的墙到底是什么，如果不能传送出去，是否可以直接通过。
意念驱动[空间折跃]，她开了一个近的虫洞，海岸线往外10公里，她走进漩t涡，再从漩涡另一端出来，利用[重力自适应]悬浮在了海面上。
这里没有“墙”，“墙”的范围还要更大。
她再往外延伸10公里，这一次，被无形的屏障弹了回来，于是她将所在的位置锁定在10公里至20公里这个区间内。
接下来她再了尝试两次，终于在距离海岸线17公里的位置，用肉眼看到了那堵“墙”。
斑驳的月光洒在海面上，不远处的海面矗立着一层朝两侧无限延伸的黑雾。
陶赛抬头往上看去，黑雾并非是竖直的墙，而是有弯曲的弧面。在更大的尺度是，黑雾呈一个半球形，将整个东海岛包围其中。
随着时间的推移，黑雾还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离她悬停的位置越来越近。
陶赛靠近了黑雾，能看到只是薄薄的一层，如同一丝薄纱。她朝着黑雾扔去一片她在海滩捡的贝壳，贝壳完好无损地穿过黑雾，落入了后方的海水中。物体似乎可以很轻易地穿越黑雾，且没有受到什么影响。
她再一伸手，整个手掌径也直地穿越了过去。
黑雾在朝她移动，一分钟后，整个身体穿进了黑雾之后，她安然无恙。
她想从悬停的位置返回黑雾中，由于她没有动力，也不能用腿蹬地，只能使用技能[瞬移]完成位移，否则就只能涉水了。
[瞬移]发动，她人影消失，下一秒，本该出现在黑雾中的她竟然被弹了出来。
[瞬移]和[空间折跃]一样都无法穿越黑雾。
她再尝试了一下将分身抛进黑雾中， [分身]发动，尚未成型的影子撞向黑雾，在接触的一瞬间被弹了回来，与她一模一样的人形坠入大海。
如果用[空间折跃]返回黑雾内侧，应该也不行。
陶赛托腮凝思，对黑雾的特性做了一个简单的总结：人和物体都能自由穿越过这层雾，唯独拒绝技能。
黑雾还在不断地向海岸线收缩中，她如果置身黑雾中，无法再向之前那样快速转移到其他坐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