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弱,她装的by李一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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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伐踉跄,十分狼狈,还差点被枯黄的杂草绊倒。
“我出、我出去透透气...”
阮鱼:“?”
车里很闷吗?
但也没多想,只是将车调整了方向,重新开回道路上,停在路边,也跟着下去了。
郊外的温度更低些,没有建筑物遮挡着,风也更大,她刚下车没留神,拽着车门,被吹的倒退了几步。
裴锐见了,连忙跑来,将人往车里塞:“ ...你出来做什么!刚退烧!”
他声音急促,带着鼻音,若是细看的话,就能发现,这人眼圈都是红的。
阮鱼:“ ...你别推我,我迷着眼睛了。”
她随口抱怨,用手去揉搓,揉了几下反而更难受了。
于是想弯腰去后视镜的玻璃上照。
裴锐突然炸毛,整个人挡在后视镜前面,双臂展开。
“不、不用照,我帮你吹,我帮你吹。”他结巴的:“我,比镜子好用。”
阮鱼推他:“你让让。”
裴锐当然不让,反而借着这力道往后退了一步,顺手把后视镜掰下来了。
又顺手捏碎了镜片。
“...坏了。没法照了。”
阮鱼:“.......”
“别闹了,该赶路了,不是说有急事吗?”
裴锐心不在焉的答应:“对,对...”
心里却是咯噔一下。
不能回去。
青花病毒无法治愈,如果回去了,小鱼儿会被关起来,或者当做研究的样本,或者......
无论如何,结局都只有一个。
那就是死。
裴锐(哭的超大声):嗷嗷嗷嗷!
阮鱼很敏锐:“...这是去天网的路吗?”
她探出去车窗,比划着太阳的方向:“我怎么觉得,似乎是走反了?”
裴锐:“你的错觉。”
鉴于他的语气自信且确定,阮鱼暂且相信了。
过了一会儿,她戳了戳裴锐的手臂:“我替你。”
裴锐:“不——”
“快点!”
就算再强,可一个人的精力总也是有限的,先前身体不舒服,便也罢了,现在状态回来了,没理由再让裴锐自己顶着。
Alpha见她态度坚决,反而将车停下了。
“那就都休息一下吧。”他道:“吃点东西,再睡会儿。”
阮鱼:“没必要,我睡饱了。”
先前不是说很着急吗?要立刻赶回天网基地,一丁点儿时间都不能耽误的那种。
说来也奇怪,仿佛从她发烧好了之后,裴锐就不大在乎要着急赶路了。
但不管是不是错觉,裴锐都已经把车驶离了主干道,开到了一座小山的背风向,然后将防风炉等物件往下搬。
不仅是搬炉子,还搬这个搬那个,各种食材都拿出来了,活像是要在野外来个满汉全席。
阮鱼看的头疼:“别弄了,随便吃点得了。这么麻烦,你不累吗?”
裴锐:“不累。”
他抬起脸来,认认真真的:“小鱼儿,只要你好好的,我怎么都行。”
阮鱼:“你说话有点难懂。”
而且还不太吉利。
“没事,你不用懂。”
又低头自顾自的做事了。
阮鱼看他忙活,想去车里把饮用水搬出来,后知后觉的发现,车上的两个后视镜,包括车前镜,都被掰掉了。
便去质问:“你把车上的镜子都弄坏了?”
裴锐:“我不小心。”
阮鱼:“你这不小心,还挺有针对性。”
她用水冲洗蔬菜,刚想将袖子挽上去, alpha突然紧张起来:“放着我来!”
一边就要上手来阻止。
阮鱼伸手拍开他,呵斥:“别捣乱,打湿衣服很冷的!”
裴锐:“......”
他愣神的功夫, omega已经将袖子卷好了——手臂白皙光滑,没有花纹,也没有任何异常。
裴锐将眼神挪开,悄悄的松了口气。
没有暗红色花纹,说不定,只是误会吧?
心里又暗自升起一点希望来。
但其实也知道是自己骗自己——青花病毒的典型症状,就是瞳孔内的白色环状,而皮肤上的花纹,才是个别症状。
有的人有,有的人没有。
吃饱喝足重新上路,阮鱼看着光秃秃的车子两侧,始终想不明白他的脑回路:“ ...你为什么非得跟镜子过不去呢?”
裴锐:“我心里有数。”
裴锐心里真的有数吗?
当然没有,他简直快疯了。
青花病毒的发作期在三至五天,感染者会出现反复发烧和昏迷的情况,一旦发作,意识全无,毫无转圜的余地。
他憋着情绪,故作轻松:“小鱼儿,我唱歌给你听吧,在那——”
“闭嘴。”Omega冷脸打断:“唱来唱去就那几首,我都能背下来了。”
“那就不唱。” Alpha好脾气的道:“你喜欢什么类型的歌?我去学新的。”
“我喜欢你安静点。”
“真幽默。”
在这样走了两天之后,阮鱼又发烧了。
这次更严重,额头都到了烫人的地步,整个人的意识也昏昏沉沉。
但还记得喊饿。
“饿的没力气。”她闭着眼睛,趴在后座位铺的软垫里:“ ...想吃东西。”
裴锐竭力保持镇定:“好,吃什么?我给你做。”
“...晶核。”
“什么?” alpha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
“晶核。”阮鱼睁开眼睛,瞳孔里的那圈白色更加明显:“要晶核。”
她说完几个字,似乎是耗费了极大的力气。
艰难的说完了,连着咳嗽了好几声,上不来气儿似的喘。
裴锐吓得魂飞天际:“ ...好好好。”
手忙脚乱的在那一堆东西里扒拉——他现在已经没有理智了,要什么给什么。
晶核是有的,他记得猎杀变异种之后,有将那块浅金色的晶核收起来。
“别找了,那个已经没有了。”
“嗯?”
“吃掉了。”
“味道不错。”
“......”Alpha温声道:“没关系,咱们再去猎。”
他将车开到隐蔽一些的位置,锁好车门,出去了。
没走多久,大约二十分钟之后就回来了。
手上提着滴血的刀,身上带着掩饰不住的血腥的气息。
然而阮鱼只嗅到了属于食物的香气,急切的翻身爬起:“是——”
“别着急。”裴锐安抚道:“都是你的。”
他伸出手来,上面摆放着两块墨蓝色的晶核,是纯净度非常高的品级,已经用水冲洗干净了。
阮鱼拿起一块,没有丝毫犹豫的放进嘴里。
嘎嘣嘎嘣咀嚼的声音,听的人牙酸。
而就在她咽下去之后,立刻发生了堪称奇迹一般的改变——脸色瞬间红润起来,体温也立刻恢复了正常。
裴锐在一边看着,心里惊涛骇浪,面上却没有丝毫的显现。
所以,青花病毒的症状,会因为晶核而得到抑制吗?
恐怕没这么简单。
如果只是这样的原理,没理由科研部的人会发现不了。
病毒可能让她的身体发生了异变,晶核的硬度,真的不是用牙齿就能咬碎的。
而阮鱼,本来是个连变异种兽肉都咬不动的,牙口一般的omega。
他的心里闪过这样那样的念头,但有一点非常确定,那就是不管阮鱼变成什么样,要吃人还是要吃变异种...
都不重要。
而从这天开始,阮鱼就不再吃正常的食物了。
她每隔两天进食一块晶核,且挑剔的很,最次也要浅蓝色的,深蓝也行,墨蓝色最好,至于褐色那种杂质和低等级的,看都不看。
裴锐也惯着,路线走的七扭八拐,专挑着深山老林的钻,什么地方有变异种出没,就往什么地方去。
刀刃上的血越染越多。
就这么走了大概半个多月,天气越来越冷了。
他们暂时落脚在林间一座废弃的补给站里。
裴锐早就有自己的打算,一路走来做了许多事情,第一件就是将通讯器扔了——用石头砸的粉碎扔在路边,完全切断与外界的联系。
然后,便着手将这补给站给改造了。
他开车两次出去,在最近的营地采购了许多能源油以及生活物资,包括厚厚的棉服,保暖的被褥,以及充足的食物。
还有武器。
这没什么稀奇的,极寒天气到来之前,家家户户都在做准备。
但裴锐得准备的更加充分——远离了基地,要度过极寒天气,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
Alpha动手能力很强,修修补补的,很快将小屋改造的变了模样。
门窗都是加固过的,房顶也做了修补,变得更加结实,这样能经受住更大的风雪,他还特意定制了炉火,架在屋子中央,甚至在小屋的外面修了个简单的院子。
存放一些食物和柴火。
天气冷了,阮鱼不大爱动。
她歪在躺椅上,身上盖着厚厚的皮毛毯子,看着裴锐干活。
每当这个时候, alpha就停下手里的事情,走过来,低声的问她感觉怎么样。
阮鱼慢吞吞:“...还好。”
“今天想吃什么样的?” alpha语气轻快:“墨雕的还是荼狼的?运气好的话,或者能遇上雪熊。”
雪熊,危险等级超级高的变异种,凶猛残暴,是寻常猎人都要躲着走的家伙。
但在裴锐这里,就变成“运气好”才能遇到的。
原因无他,雪熊的晶核是纯度很高的墨蓝色,阮鱼爱吃。
所以小屋里已经铺了好几张雪熊的皮子了,照这样的频率,这个极寒过完,估计这片儿的雪熊就要被杀绝种了。
裴锐心情挺好。
这么长时间过去了,青花病毒一直没有发作,虽然眼睛里的白环一直都在,但也挺好看的。
阮鱼沉默片刻,道:“你不觉得我很奇怪吗?”
裴锐:“哪里奇怪了?”
阮鱼抬抬下巴,示意炉子上炖煮的兽肉:“你吃那个,而我吃晶核。”
“那有什么?个人口味不同。”
“是这样吗?”
Alpha斩钉截铁:“就是这样。”
裴锐(被滤镜遮蔽了双眼)
裴锐(非常坚定)
这么些天过去了,阮鱼早知道自己可能感染了青花病毒。
她清楚的跟裴锐表示:“病毒发作的人,攻击心脏或者脖子都是有效的。”
这些其实不用她教,裴锐没理由不知道。
他曾经不止一次的参加过沦陷基地的清缴,至少比她这个只有理论基础的要强。
“不知道。” Alpha闷声劈柴,头也不抬:“也不想听。”
他不是逃避现实的人,可在这一点上,偏一步都不肯退让。
阮鱼:“你这人。”
便也没再提起这个话题。
极寒终于到了。
仿佛是一夜之间,整片山林被白雪笼罩,风声呜然,清晨打开房门的时候,雪已经堆的半人那么高。
裴锐取了工具去铲雪,阮鱼从阁楼的床上擦着玻璃往外看。
小屋不大,但层高很够,于是裴锐买了钢架,隔成了两层,上面搭了床板,给阮鱼做床铺,延伸了长长的软梯下来。
至于他自己,就在下面随便铺了铺,有个睡觉的地方,还方便照顾炉火。
她伸手在床沿,从小软布口袋里摸了一块晶核出来,嘎嘣嘎嘣嚼碎了,算是吃过饭,然后顺着软梯绳索滑了下去。
裴锐正在院子里铲雪,不多会儿将一条路铲出来,见她站在门口张望,便笑道:“给你堆个雪人?”
阮鱼摇头:“要那个做什么。”
又不是小孩。
扫完院子,裴锐换身衣服,要出门。
他先前在林子里设了几个陷阱,好几天了,也该有什么收获,准备去看看。
阮鱼:“早去早回。”
她并不想着要一同出去,自从食谱改变以来,虽然看上去是一切正常,可真心来讲,人其实懒散了不少。
不是人为的懒散,而是一种能量不满的状态,像没有充饱的电池。
而裴锐呢,恨不得让她一步也别离开屋子。
乐的见着这样。
他上了林子,踩着厚厚的积雪,一步一步的,心想着若是能再猎上头雪熊就好了,他很确定这片儿应该还有一头。
是一头雄性成年雪熊,他曾经不止一次的发现这大家伙的脚印。
可惜它非常狡猾,藏得非常好,裴锐一直没什么机会找到它。
又怕逼得太急了,万一再跑到别的山头去。
他陆续检查了几个陷阱,有一只花鹿和两只山鸡,都是原始种,没有进化出晶核,但没关系,可以带回去吃肉。
提着猎物,又在林子边上转了一圈,这也是他每日要做的。
慕容正的人负责清查感染病毒的群体,说不准什么时候就摸过来,为了确保安全,更应该随时保持警惕。
然而,就在他踩着雪前行的时候,突然听到了一声咆哮。
属于兽类的咆哮,蕴含着愤怒和复仇的嘶吼声。
裴锐脸色一变,将猎物往地下一扔,全速往供给站的方向奔去。
小鱼儿......
可千万别出事!
然而当他赶回去的时候,已经迟了。
小院的墙壁被撞倒了,内里一片混乱,柴火垛也倒了,用来装着粮食的大缸也被掀翻了,地面上血痕斑驳,全是打斗留下的痕迹。
Alpha脑子里嗡的一声,膝盖软的差点跪在地上。
他艰难的支着身子,踉跄的走了两步,想要探查痕迹。
然后阮鱼从屋子出来了。
她手里拎着一把斧头,面露诧异:“ ...这么快就回来了?”
“小、小鱼儿?”
“嗯?”
裴锐神情激动,大步走过去,不由分说将人一把搂在怀里,总算将一颗心平复在肚子里。
“...太好了,你没事。”
“我当然没事。”阮鱼将他推开,随手一指:“但房子有事。”
院子塌了,玻璃也破了一块,风呼呼的往里灌。
那头熊像是得了熊癫疯,仗着自己脑袋大,看见什么撞什么。
Alpha赶忙道:“房子不要紧,我修。”
“先别说那个,你跟我过来。”
阮鱼招招手,引着人转到了屋子后面。
地面上躺着一头雄性变异种雪熊的尸体,被拖拽出长长的血痕,已经在寒冷的天气里冻上了。
这头雪熊比裴锐之前猎杀的几头都要大些,倒在那里像做小山,死状非常的...不雅观。
先前裴锐动手的时候,其实都有很小心的只将伤口开在它们的咽喉部分,这样可以最大限度的保存皮毛,做成毯子或者帘子都比较方便。
而这只就不一样,身上许多大大小小的伤口,看的出来在死前被好生蹂躏了一番。
裴锐走了两步,捡起地上的一把匕首,用雪将上面黏糊糊的血擦干净了。
阮鱼抱怨道:“它脑壳好硬,匕首凿不开。”
所以她回去找了把斧头,打算再试试。
裴锐没忍住,低声笑了。
哎,真可爱。
“...你站远一点,我来吧。”
他接过斧头,没费多大力气就将晶核剥了出来,是成色很好的墨蓝色,用雪水擦洗干净,回头还要再放进滚水里烫一烫。
至于这头雪熊的尸体,没打算要了——这玩意儿的肉很不怎么样,且皮子也坏的厉害,没有留存的价值了。
他将尸体拖行了一段,从山崖上丢了下去,回来的时候,阮鱼正蹲在倒塌的院墙旁边,捡拾碎落的砖块。
“回屋里去。”裴锐道:“天冷。”
他平时很好说话,但遇到这种时候,立场就变得相当坚定。
如果说一遍不肯听,两分钟之内还要再说第二次,第三次,聒聒噪噪的烦死人。
阮鱼懒得听,便拍拍手进屋了,顺便拿了两块熟肉,盖在锅里热着。
她现在已经不需要进食普通的食物,对这些自然也没什么感觉——还不如吊在床尾的那些晶核闻起来更香一些呢。
一块晶核可以顶两天,如果是成色特别好的,三天也没问题。
说真的,如果抛开这件事情本身的不合理性,就还挺省心的。
等锅上的水烧开了,裴锐也进来了,将斧头靠着墙放好,在水盆里洗手。
阮鱼:“熊皮不要吗? ”
裴锐摇摇头:“不要了,家里不缺。”
全是洞,拿来也没什么用处。
“这头雪熊我已经找了好多天了,它行踪隐藏的很好。”他道:“不知今天怎么就发疯了。”
阮鱼:“你老婆被人剥皮铺在地上当毯子,你也得发疯。”
裴锐:“.......”
这样不吉利的比喻,听得他心惊肉跳。
傍晚时候,又起风了,伴随着鹅毛大的雪花往下飘。
院墙修好了,但是窗户上破掉的玻璃,就只能暂时用木头钉起来。
但即使钉起来,还是能感觉到往里灌风,并不怎么结实——且也影响采光。
还是得去重新采买一块玻璃,不过离这里最近的营地,也大概得走上一天一夜。
他将这样的想法说出来。
阮鱼:“去呗,顺便带点解闷的东西来。”
什么画本子扑克牌的,极寒要差不多两个月呢。
裴锐不大放心:“你自己行吗?”
阮鱼莫名其妙:“——这有什么不行的!”
裴锐:“......”
说真的,他不敢将阮鱼往人多的地方带,青花病毒检测设备,每个基地和营地都已经有安装和普及,准确度超过百分之九十五。
他不想冒这个险。
阮鱼指指那个吊着的小口袋:“我有吃有喝,别的不用你操心。”
那里面放着很充足的晶核,沉甸甸的一大袋,两天吃一颗,也能吃两个多月。
这也导致这片林子里,但凡稍微有点脑子的变异种,都不怎么敢往这片区域凑。
裴锐思量半晌,一咬牙:“行,那我现在就出发。”
阮鱼:“?”
不用这么着急吧?这马上就要天黑了啊。
“早去早回。”alpha道:“你千万别出去,林子里有变异种,极寒时候最容易伤人。我会尽快赶回来。”
他行动很利索的套上皮毛的厚衣服,去外面收拾车了。
阮鱼也跟出去:“ ...要我说,你也没必要着急。”
她完全有能力照顾自己。
Alpha坐在车里,深深看她一眼:“...回去吧。”
车窗关上,又再放下来,他叮嘱的:“门要锁好。柴劈好了,水用缸里的,积雪不用管,我回来扫。”
阮鱼:“......”
“行。”
这人怎么这么爱操心。
她挥挥手,看着车子的两个尾灯在夜色中走远了。
然后将门锁上,回去睡觉。
阮鱼(大杀四方)
裴锐(被滤镜蒙蔽了双眼):可爱!
阮鱼将火炉里塞了满满的柴火和碳,躺在吊铺上,一睡就是一整天。
因着窗户封起来了,也不知道外面是不是下雪,反正风挺大的,呜呜的声响。
她昏昏沉沉的睡着,也不知道几点几分,更不知道是白天黑夜,反正饿了就摸块晶核吃吃,只有炉火快要熄灭的时候,才会下去塞点木柴。
裴锐这趟出门,一个来回,至少得走上三天。
这还得是天气好的情况,万一遇上什么大风雪,至少要翻倍。
阮鱼添完柴火,正准备爬上床去,忽然听见院子里有什么响动。
开始只以为是什么小型的动物,可是听到开门的声音,顿时察觉到不对。
拎着靠在墙边的斧头,就走到院子里——这斧头真挺好用的,顺手。
正是夜半时分,风雪肆虐,院子里已经积了厚厚的一层。
这样的天气,是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的,不过借着屋子里透出的光,还是能看清。
有两个人。
其中一个大概是从院墙上爬进来的,上面的积雪被蹭掉了一大块,然后他打开了院门,将自己的同伴也引了进来。
两人装扮上很像猎人,都包裹着厚厚的毛皮披风,手里还握着枪。
双方对视,一时寂静无语。
阮鱼抬抬下巴:“ ...你们是什么人?怎么找来的?”
对方显然也是吃惊,大概没想到竟然真的有人住在这林子里,两人对视一眼,其中一个主动道:“我们是附近的猎人...天晚迷了路,想找个地方避避风雪。”
阮鱼:“哦,这样啊,那进来吧。”
两人跟着进了屋里。
屋子里燃着炉火,十分暖和,两人将身上落满了雪的帽子和毛皮衣服都脱了下来,只穿着棉衣,在炉火边上坐下来。
阮鱼指着靠墙边整齐码放的柴火,道:“允许你们避风雪,但是有条件,这些柴都要劈完。”
两人连忙道:“好的,没问题。”
阮鱼满意,自顾自的爬上了自己的床。
两人对视一眼,都没说话,自己拿了工具,就干起活儿来。
一时间,小屋里只有劈柴和炉火燃烧的声音,伴着屋外呜呜的风雪声,竟然十分惬意。
过了大概半个小时,其中那个个子高些的猎人先说话了:“...姑娘,你是,自己住在这里吗?”
阮鱼闭着眼睛,懒洋洋道:“不是。”
“哦,那你的同伴呢?这种天气,不在屋里的话,很危险啊,风大雪大,哎,极寒嘛...”
“采买物资去了。”顺便往下看一眼,皱眉:“活儿别停,柴继续劈。”
“哦哦,好的。”
高个子猎人继续劈柴,又给同伴递了个眼色,于是那个矮些的也说话了。
“姑娘啊,可以给我们找点水喝吗?我们在雪地里走了半晚上,冻得腿脚都麻了。”
阮鱼懒得搭理他。
矮个子站起身来,大大咧咧的:“既然你不说,那我就当你是同意了。”
竟然就直接在屋里四处转着查看,将粮缸也掀起来,挂着的腊肉都拿下来,要架在锅上煮。
也难怪他们这样肆无忌惮。
两人根本不是什么猎人,而是从基地里逃出来的通缉犯,本就恶名在外,被追的紧了才往这老林里钻。
又见这屋子结实,粮食充足,足够他们熬过这个极寒了,当下就起了歪心思,要占着不走了。
这beta有几分姿色,暂且留着解闷儿,至于她那同伴,等回来了,杀了便是。
这种活儿驾轻就熟。
矮个子煮东西,高个子嘴里便不老实起来,嬉皮笑脸的:“小姑娘,自己在上面多无趣,下来一起说说话。”
矮个子也道:“就是,自己一个人睡不冷吗?下来跟我们玩玩就热起来了。”
两人放肆的大笑起来。
阮鱼叹了口气,终于翻身坐起:“知道为什么我会放你们进来吗?”
“因为只要我想,就可以随时要了你们的命。”
裴锐紧赶慢赶,终于在四天之后的深夜回来了。
他载着大块的玻璃,还有买的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抱着往院子里搬。
为了不吵醒阮鱼,本打算悄悄的搬,但一抬头,发现omega已经靠在门口立着,跟他打招呼。
“回来了。”
裴锐笑笑:“嗯,回来了。”
又道:“我不在的这几天,没发生什么事吧?”
阮鱼摇头:“没有。”
“那就好。”
等将东西都搬进来之后, alpha也进屋了,大惊失色:“柴火不够了么?怎么——”
怎么把墙边码放的木头都劈了?
阮鱼:“一言难尽。”
她爬上床去,摸了块晶核吃,打了个哈欠,又睡着了。
裴锐仰着头半天,没听到下文。
裴锐这次出门,还是带了不少好东西回来的。
解闷的也有,比如跳棋,比如扑克牌,比如一些颜料纸笔,还有一个单机的游戏机。
反正能买的全搜罗来,全都堆到阮鱼面前,让她挑着玩。
裴锐拿了工具敲敲打打,将原本的木板撬下来,换上新买的玻璃。
然而在摸到边缘的时候, alpha的动作停顿了一下——木质的板子上,有一道长长的、细细的,呈规则的半环抛物线状,是干涸的血迹。
他没说话,转而将斧头拿了起来。
斧头非常干净,显然是被擦洗过,十足的刻意。
Alpha无奈的:“小鱼儿,你真的不打算对我交代么?”
阮鱼翻身装死。
“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裴锐道:“但是你不能将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这是咱们早就说好的。”
仍旧是不说话。
“人在哪里?”
“...断崖下面。”她翻身坐起,不大情愿的强调:“我可没有主动惹事,他们自找的。”
裴锐:“好好好,信你了。”
嘴上说的好听,实际上则打算再也不能放阮鱼一个人长时间待着。
还要在外面设些陷阱一类的防备,这样就算他出去打猎,也不用太担心安全问题。
他带回来的东西里,有一面镜子,阮鱼拿来左照右照:“这个环还在,真明显。”
“那两人也是瞎,但凡知道一点内情的,就不该跟我对着干。”
她本也没打算要杀人,只想着让他们干点活儿,就当是避风雪的借宿费了——谁叫他们起坏心思呢。
裴锐梗着脖子:“哪里明显了,不仔细看,都看不出来。”
他打了盆水,将墙壁冲洗了。
阮鱼坐在上铺看他干活,忙里忙外的,道:“你去休息吧,回头我弄。”
裴锐:“不用。”
然后打了个哈欠。
阮鱼不客气的笑出声。
往来这四天,他眼睛都没闭上过,也不敢多耽误,紧赶慢赶,精神高度紧绷着,这会儿真是乏了。
阮鱼从上铺跳下来,推他:“行了行了睡去吧。”
“东西在这里,又不会跑。留着明天收拾不行吗?”
裴锐被推搡的歪在软塌上,不多会儿就觉得眼皮沉的很,临睡之前反复确定阮鱼还在,这才放心的睡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