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弱,她装的by李一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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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少爷坦然道:“是我啊——这有什么好瞒着的!修虎也觉得应该这样!”
Alpha长叹道:“看来负负得正的道理,也不一定适用于所有情况。”
比如说,两个蠢蛋加起来,还是两个蠢蛋。
别以为他听不懂!
这就是拐着弯的骂他呢!
小少爷忍住道:“你还没说,去那里做什么!”
麦修斯:“...当然是去看看那个祖宗能闯出多大的祸。”
顾景半知半解:“什么祖宗?你到底在说什么?”
随便哪个字都能听懂,可连在一起却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算了,你也别问了,等到了就知道了。”
“我跟你说,这次事情要是闹大了,你得负主要责任。”
他一边说着,有些疲倦的靠在座椅闭上了眼睛。
那会儿跑的太急了,现在肋骨一抽一抽的疼,又觉得脸上有点热,伸手一摸,好么,脑袋上的伤口又裂开了。
小少爷本来还有点不爽,但回头一看,对方奄奄一息脸色发白,跟立刻要断气似的,便也就忍下来了。
不跟伤员一般见识,就让他这一回。
大概三个小时之后,离古堡基地更近了一些。
麦修斯睡梦之中被冻醒,打个喷嚏吸吸鼻子:“...我去,好冷啊。”
小少爷也道:“好像确实是越来越冷了。”
看看舱内的温度计,外面竟然已经到了零下十几,舱内也已经是个位数了。
于是顺手打开了暖风开关。
向前看去,视野内白茫茫的一大片,似乎是起雾了。
“ ...怪事,这大夏天的,怎么会这么冷。”
麦修斯眯着眼睛:“等会儿,地上那是些什么?白色的?雪?”
小少爷:“胡说八道,什么季节!”
说是这样说,但自己也好奇到底是什么,于是操纵着飞行器降低了高度,可以看的更加清楚。
与其说是雪,叫做霜可能会更恰当一些,树叶和草尖儿上,都冻上了晶莹的冰珠。
两人对视一眼,彼此都觉得十分离谱。
如果没记错的话,现在可是夏天!
小少爷结结巴巴:“...寒、寒流过境?”
麦修斯:“你管这叫过境?”
而这还只是开始。
越是靠近古堡基地,温度就越是可怕,暖风已经不顶什么用了,便将保温毯也翻了出来,一人一条的披着,犹自冻得指尖发麻。
而当飞跃过古堡基地上空的时候,两人俱都震惊的说不出话。
偌大的一条白浪河堤岸破开,整个城池被水淹了大半,然后整个冰封起来,宛若童话故事中的水晶堡垒。
“你说的闯祸是指这个?”小少爷艰难开口:“我无论如何想不通,这是人为可以做到的吗?”
麦修斯沉默半晌,道:“现在我也不太确定了。”
若说怪在阮鱼头上,她好像也没有这么大的本事。
难道真是天灾?
“走吧,去城门那边看看。”
城门处是驻扎了许多士兵的,天网基地的站备组和战A组都在这里。
因着飞行器上有天网的标识,倒也没有被阻拦,平安落到了地面。
刚打开舱门,两人便同时打了个哆嗦。
太冷了。
没有风,就是干巴巴的冷,饶是你穿了多少衣服都阻挡不住的,透过表皮,冻得骨头发麻,连血液都不能流动了一般。
古堡基地仿佛就是散发着寒冷气息的中心,入目所及之处已经看不到半分翠绿的色泽,地上光秃秃的裸露着土地。
战备组的负责人叫做陈信,他过来接待,并引着两人进了城门上方的临时安置处。
屋内架着暖炉,还烧着炭盆,这才能勉强待的住人。
这上面的屋子基本都改制成如此了,那些城中救出来的老弱妇孺都被安置在这里,至于年轻些的,强壮和抗冻些的,便在下面的帐篷里。
麦修斯直接道:“陈队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突然就冷起来了?”
对方摇摇头:“我们也不清楚,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
便将详细的情形一一告知。
变故是大约一小时之前发生的。
先是城内负责消毒和搜救的士兵发出求援信号,说白狼河突然决堤了,河水打量涌入城中,内城那边已经被淹了。
古堡基地的地理位置很好,宽阔长河从城中穿梭而过,四季不冻水质清澈,称得上是古堡基地的母亲河。
这些年来,治理和保护工作一向做的很好,还从未出现过决堤的情况。
且眼下雨季未到,为什么会突然决堤?
而只隔了大概半分钟不到,又有另一队人回报信息,说水库被炸了,城内正汪洋一片,外城区也淹了。
事发突然,士兵们都没有带着任何装备,只能狼狈的撤回来,损折了不少人手。
但噩梦才只是开始。
气温是突然降下来的,从三十度到零下十几度,奔涌的水流几秒钟内就被冻上了,城内上下白茫茫的一片,冰雕雪砌一般,全然变了一副模样。
紧接着,天空阴沉,又下了一场雾蒙蒙的雨。
但落下的却也不是雨,而是细细的冰片,若是落在裸lu的皮肤上,尖锐的刀片一般,割出一道道血口子。
整个过程十分钟不到,可以说是极其诡异。
城内遭殃,城门处也没落得好,温度落差太大,许多仪器表盘直接冻的裂开报废,车子开动不了,搜救工作也被迫停止。
值守的士兵们更是遭了大罪,就算穿上所有能穿的衣服,仍然是咬牙哆嗦,只能硬撑。
“我们已经向基地发出了求援信息,至少要先送一批保暖的设备过来,这样下去人是撑不住的。”
军官低声的道:“麦先生,您见多识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若说决堤和水库被炸是人为倒也可以理解,可在短短的一个小时之内,将整座城池天翻地覆的变作冰城,这无论如何也做不到吧?
麦修斯摇头:“我也不太清楚,得进去看看。”
对方停顿几秒,委婉的道:“麦先生,你的身体不要紧吗?”
手臂吊着,腿瘸着,脑袋上还有个大洞,脸上挂着血碴,这样还奔赴一线,也实在是太有拼搏精神了。
麦修斯很坚持:“就麻烦你了,陈队长。”
对方见实在拗不过,便叹了口气:“好的,我这就去安排车。”
他推门出去,屋内便只有麦修斯和顾景两个人。
小少爷冻得嘴唇发白,抱怨道:“...难道这里也有一头古颈吗?吞云吐冰,好不离谱!”
麦修斯突然转头看他:“你还记不记得那颗黑色的晶核?”
顾景一愣,点头:“记得...在裴锐那放着吧?他没交上去。”
麦修斯一拍大腿:“那就对上了!”
肯定是让阮鱼给吃了!
阮鱼:正经人谁吃那个!
城门缓缓开启,映入眼帘的是全然冰雪的世界。
视线内所能看到的一切全都冻上了,花花草草房子道路,从底下到顶上,晶莹剔透的都成了冰雕。
这边的情况还稍微好点,冰也不太厚,已经有士兵铲出了一条临时的通道。
陈信叹息道:“内城淹的最深的地方,估计得有五六米,全冻住了,这种天气,我活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
麦修斯附和道:“是啊,从未听说过。”
说着话,车子便开来了,稳稳的停在了几人面前。
陈信:“上车吧,我带你们进去看看...只是也没办法走的太远。”
麦修斯摇头道:“就不麻烦陈队长了,我们简单转转...这边更离不开你,就不多麻烦了。”
这话也的确有道理,事发突然,不仅有民众需要安抚,军心更需要支柱。
他的确是走不开。
便也没强求,只又交代了几句,并叮嘱一定要小心云云。
当下便由顾景开着车,两人往内城中驶去。
新装了防滑系统的厚实车轮缓缓轧过冰面,咯吱咯吱的声响,却只留下一道浅浅的车印。这冰冻的是真结实。
车里暖风开到最大,温度却也一直上不去,最多能稳在十来度。
两人披着毯子,仍然冻得鼻尖发红。
虽说都见过些世面,但越是往内里行走,便越是震惊的说不出话。
冰面起地得快两米,犹自保留着浪头窜高的雏形。
很多建筑只剩一个房顶,还有的例如汽车、被冲倒的树木以及各种杂物,都被冻成了各种稀奇古怪的样子。
而那些吃人的怪物,有的被冰封在底下,有的冻了一半在上面,犹自挣扎的挥舞手臂,眼珠子还能转,嘴里发出嗬嗬的声响。
生命力倒是顽强。
走了没多远,天空突然阴沉的又下起了雨。
顾景手贱,伸出车窗试了试,又哎哟的叫着缩回来,定睛一看,手背上已经被割了许多口子,正渗出血来。
他喃喃道:“活见鬼,天上真的下刀子了。”
麦修斯却没说话,只是皱着眉头,一直四处看,似乎是在找些什么。
小少爷便问道:“你到底在找什么?”
麦修斯摇头:“没什么。”
又道:“从前面左拐,直接去水库。”
“好。”
水库在外城区,本来道路宽阔好走,如今冰面高低不平,又凭空多了许多阻碍,速度反而提不上去。
而就在路过一处转角时,顾景突然睁大了眼睛:“那是...阮鱼!”
麦修斯急道:“哪里?”
“那边!楼顶上坐着!你看是不是!”
便顺着所指的方向望去。
果然,一座高耸的大楼顶端,依稀是站了个人。
那人穿着白色的衣服,长头发飘啊飘的,乍一看上去确实很像,但到底是离着有些远,也不敢绝对确定。
麦修斯:“开近些,快开近些!”
他叠声催促着,探出身子趴在玻璃上,眼睛都不敢眨的盯着。
顾景开着车,犹自发出疑惑的声音:“阮鱼为什么会在这里?她怎么来的?”
“你先前说对上了,到底是什么对上了?”
“喂,你好歹解释清楚啊!”
麦修斯:“...这些都不重要,回头说。”
他话音未落,从天而降的巨大冰块突然落在前方,轰然的响动中溅起无数碎屑,车头都被砸的凹陷进去,车玻璃也碎了。
两人俱都吓了大跳,脸都白了。
这要稍微再偏上那么一点儿,就成了铁饼和肉泥。
又看了看距离,离着也不太远,索性一咬牙:“下车,跑过去!”
天上下着冰片的刀子,便将毯子作为遮挡,两人互相搀扶着,总算迈进了那座大楼。
大楼是商务楼,应该是新建好还没被投入使用的那种,招商的横幅歪着挂在墙上,厅里的一角还对了许多建筑垃圾。
麦修斯:“...哪里有个铁锹,你拿上。”
小少爷:“要那个做什么!”
Alpha耐着性子解释:“虽然这边人少,但万一有感染者,你想赤手空拳的跟它打吗?还是觉得我能保护你?”
说着,抬了抬吊在脖子上的胳膊,又伸了伸瘸了吧唧的腿。
让伤员挡在前面,你也好意思?
小少爷:“......”
默默的将铁锹捡拾了起来。
大楼一共有三十多层,好在电梯还能运转,便忙不叠的坐着,一路来到了顶楼。
顶楼风大,麦修斯刚打开阁楼的小门,便被带的一个趔趄跌在地上,恰好撞上了本就带着伤的肋骨,差点当场厥过去。
趴在那里缓了好久,才在顾景的搀扶之下,满头冷汗的爬了起来。
这番折腾,命都掉了一大半。
那人在大楼边缘站着,听的声响,转头看来。
她身形高挑,长发懒散绑着,被风吹的有些纷乱,眸色深深,精致的面庞上表情十分平静。
麦修斯激动道:“阮鱼!”
一嗓子喊出声,却立刻惹了祸事。
刹那间,仿佛感应到对方那糟糕的心情一般,天色剧变。
原本只是风大,现下却立刻乌云笼罩闷雷滚滚,以omega的立脚点为中心,立刻就起了一层冰,且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向外蔓延。
与此同时,刀子一般的冰片也簌簌落下,像是要将人活活给插成筛子。
两人连滚带爬的往回跑,退回小屋里将门锁死,才勉强逃过一劫。
顾景觉得脸上生疼,伸手摸去,全是细小的血口子。
他有点吓傻了,嘴里结巴的道:“那、那是阮鱼?”
“她是异能者吗?为什么会结冰?不对,根本没有这个属性的异能者...”
“这是阮鱼吗?你说话啊!”
麦修斯哪里还有精力答这些!
他本就带着伤,此番折腾之下,更是疼的快昏过去,硬撑的道:“ ...你的、通讯器,还能用吗?”
小少爷连连点头:“能用能用!”
“给、给顾非英打电话,让他把裴锐弄来——能多快就多快!”
“让裴锐来?”
那还躺在床上不知死活呢,能经得起折腾吗!
“...现在!立刻!马上!”
难道还不懂吗?现在这种情况,除了裴锐,谁都控制不了!
谁都拦不住!
早早便知道,阮鱼骨子里有种暴虐的孽性在的,只是没想到发作起来这样吓人。
六亲不认!
他说完这话,脑袋往旁边一歪,竟然是晕过去了。
顾景手忙脚乱,一边给他哥去消息,一边扶着麦修斯别让他从楼梯上滚下去。
而此时的顾非英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
这位军官听着下属的回报,皱着眉头思索再三,还是让副手再跑一趟,带着裴锐一起过来。
麦修斯被掐着人中,硬生生掐醒了。
他浑身都疼的厉害,虚弱的喘息着:“ ...现在什么情况了?”
小少爷六神无主:“不知道,没敢看。”
“...你、你扶我过去。”
“好。”
顾景便用肩膀撑着他,两人试探的打开了那道小门。
风还在刮,地上的冰层也是又厚又结实,但好在刀子雨是不下了。
阮鱼站在原地,平静的望过来。
脸上的神情看不出喜怒。
麦修斯走了两步,试探开口:“...小、小鱼啊,你先别激动——有些事,要先说清楚,裴锐他没事。”
“真的,我不骗你,好着呢!”
Omega嘴唇动了动,说出了第一句话。
“他看不见了。”
那么漂亮的一双眼睛啊。
好像银河里落满了星星。
微笑的时候,无奈的时候,认真的望过来的时候。
假如从今往后,都不到这样的眼神,这世间万物,都变得无比碍眼。
不如毁了。
当这样的想法产生,四周的温度更加肉眼可见的降低了,冰层累积的越来越厚,几乎已经有半个人高,不断发出咔咔的声响。
“能好!还能好!”
麦修斯迎风声嘶力竭的吼:“我保证他能好!姑奶奶!”
“只是暂时看不见了!不是瞎了!眼睛还在!”
“你听我说,我们是被算计的,有人下药想害我们——你难道不想帮他报仇?”
这番话果然奏效,阮鱼道:“是谁?”
“他叫苏致航...我知道他在哪里,我们可以一起去找他!”
“这个人就交给你,我做主了,你怎么折磨他都行!千万别跟自己过不去!”
Omega定定的看了他一会儿,突然笑了。
“我不信你。”
说完便轻巧一跃,直接从顶楼跳了下去。
两人连忙抢上前几步,向下望去。
人已经不见了。
从到古堡基地至今,所发生的的一切都在冲击着顾景的世界观,小少爷更加手足无措了。
“现在咱们怎么办啊?”
“追,能拖点时间最好,等裴锐过来。”
“哦哦好。”
两人都没有跳楼的本事,便只得原路返回,走到大厅时候,却遇上个面目狰狞的感染者,嚎叫着冲人扑过来。
看那衣着装扮,应该是楼里的保安。
当下也顾不得什么心慈手软,直接用那铁锹狠狠砸下去,脑袋都给它拍扁了。
此时的外郊研发处内,已经完全乱了套。
两个关键筹码从眼皮子底下跑了,原本的计划成了竹篮打水一场空。
而如果这两人将他们藏匿在此的消息带出去,那就更没什么活路了。
苏致航从功臣一下子变成了罪臣,还要被打入十八层地狱的那种。
但还没来得及追究他的罪责,诡异的事情就发生了。
先是白狼河决堤——虽说研发部离着河岸近,但地势相对高些,倒也没什么大碍。
然后就是天气突然变冷,断崖式已经不足以形容温度落差,种在温室的那些瓜果粮食,以及都养在后院的牛羊鸡鸭,全部都冻成了冰坨坨。
要不是研发部有自己的发电机和能源转化器,恐怕人都撑不住。
而现在,所有人正窝在一间屋子内,烤着炉火商量对策,以及下一步该怎么办。
当然,苏致航就没这个待遇,他被关在另一间屋子里,没有任何取暖设备,只能徒劳的缩着,咬牙打颤。
而此时的他们还不知道,有个煞星已经摸到了门外。
阮鱼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再睁开的时候,眸子已经变了颜色。
没错了,就是这里。
凶残鱼鱼
阮鱼走近那栋有着白色顶棚的建筑,指尖触及围栏,只轻轻一推,便轰然倒塌。
屋内的人听到了动静,拥簇的出来,各个都裹得如同冬眠的狗熊,手持武器,警惕的看着来人。
“谁让你进来的!别动,再过来就开枪了!”
阮鱼便果真停下了。
“把苏致航交出来。”她道:“我找他有事。”
那些人彼此对视,没摸清来路,都有些警惕。
有一个率先开口:“ ...你找他做什么?”
“要他的命。”
“哟呵,这小beta说话还挺嚣张。”
到底是一群alpha,没见过世面是一回事,下半身占据高地的时候,连脑子都不够用了。
那人见她长得漂亮,又孤零零的一个,便调笑道:“想找苏致航是吗?我带你去啊。”
“但也是有条件的,小美人,你陪我们一晚上,别说苏致航,你要牛致航马致航,我都给你找来。”
其余人也跟着起哄:“你跟苏致航是什么关系?是他的小情儿?看不出来啊,那小子还有这等福气?”
“这算哪门子福气哦,一个大男人让小情儿找到这里来!”
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便都哄笑起来。
更有一个胆大的,一边说着,一边还嬉皮笑脸走到阮鱼面前,伸手要拉她。
结果还没触到,便咚的一声扑到在地。
已然冻得硬邦邦的,摔在地上,碎成了好几块。
其余的人这才知道害怕,俱都慌乱的向后退去,一直退到屋里,把门也关上了。
阮鱼站在原处,声音很平静:“五分钟,把苏致航交出来。”
有了先前的教训,那些人这次倒是痛快多了,忙不叠的答应着。
“好好,没问题!”
没多一会儿,门开了个小缝儿,一个人被推了出来,扑通的歪倒在地上。
那人看上去十分狼狈,大概是挨过揍,脸上有些血污,眼镜也碎了一个,手被绑在身后,在地上徒劳的挣扎着想要站起来。
阮鱼走近两步,蹲在他面前,微微一笑:“我们又见面了。”
听得这话,苏致航愣了两秒,抬起脸来仔细辨认:“你是?”
他近视度数挺高的,眼镜坏了等于半个睁眼瞎,且本也不太擅长认人,竟然完全没记得曾经见过这张面孔。
“不记得了?倒也无妨。”
阮鱼一字一顿的道:“我只问你一件事,为什么要对裴锐动手?”
苏致航听了,突然笑了:“我当是什么,原来是为了他!”
“为什么?没有为什么!不过是想踏着他平步青云一飞冲天!”
“这波我认栽,但他也别想好过!”
他眼里闪烁着恶毒的光:“不是都说天网的人如何厉害,还不是栽在了我的手里!”
“如果没记错的话,他现在应该已经瞎了吧?等着吧,以后还会聋了哑了,完完全全变成一个废人!”
阮鱼沉默了一会儿,道:“你让我很不高兴。”
刹那间,alpha的脸色变了。
一股寒气从肩膀蔓延到指尖,从经脉血肉中穿梭而过,瞬间僵化发麻,冰凉的动都不能动了。
啪嗒两声,有什么东西落在了脚边,低头看过去,竟是几根冰柱状的物体。
而自己的手掌,已经光秃秃的只剩掌心了。
苏致航睁大了眼睛,喉咙里嗬嗬的喘着气,歪倒在地上挣扎起来,徒劳的说不出一句话。
但如果只是这样的死法,未免太便宜他。
Omega思索两秒,扯着他的肩膀,将人拽了起来。
不如先带回去,回头问问顾非英,有什么最阴毒的折磨人的法子——那人看上去很擅长这个。
正这样思量着的时候,天空突然传来螺旋桨的声音。
她眯着眼睛抬头望去,就见天边飞来了三架飞行器,正在朝着这边靠近。
看看机身上的标识,正是顾非英的人。
倒是想什么来什么。
便索性站在原地,只等着他下来。
飞行器落地,舱门敞开,顾将军从台阶上步行而下。
他穿了墨蓝色的制服,外面还罩了一件毛呢披风,勉强能压住这刺骨的温度,又显得威严庄重。
而相比之下,阮鱼只穿着单衬衣,赤着脚站在冰天雪地里,着实过于嚣张了。
顾将军立在几步之外,神色平静:“在这里见到阮小姐,真是意外。”
阮鱼眼也不眨的戳破他的场面话:“有什么好意外的?你不是特意过来?”
“不过也正好,我有话问你。”
“...说说看。”
“想请教一些折磨人的法子,这个你该在行。”
顾非英轻咳一声:“我这次过来,还带了个人。”
他稍一抬手,便有人将另一架飞行器的舱门打开,里面有张床,上面躺了个人。
正是裴锐。
Alpha静静的躺着,眼睛上依然绑着白色的绸带,边上还有随行的医生照顾,看上去倒是挺安稳。
阮鱼眯起眼睛:“...你是威胁我?”
顾非英摇摇头:“我只是觉得,在这种情形之下,你可能更愿意与我说话。”
“无论如何,这番阵仗都闹得太大了些——这片城池的安定如今是归我管辖,阮小姐着实是在给我出难题。”
他意有所指的道:“不如今天各退一步,有些话不从我嘴里说出去,有些事到人后随便处理。”
“在下虽然没什么大本事,但权职之便,也能说上些话。”
他倒是脸皮厚,如今说起话来和和气气,仿佛先前将人关了好几天的不是自己一般。
阮鱼皱着眉头,仔细思考。
顾非英趁机走近两步,压低声音,放出最后的筹码:“联合药剂在帝都的研究已颇具成果,若是需要解药试剂的话...也不是不行。”
“只是作为交换的代价,阮小姐就此收手——至于这群人的行踪,也请保密。”
阮鱼:“成交。”
她将苏致航拎起来,拖在手里,爬上了那架飞行器。
别的暂且不论,这个罪魁祸首,是想当然的不能被放过。
裴锐醒了。
他睁开眼睛,还是一片黑暗,脑子里混沌了两秒,本能要伸手去摸,又被一只手轻轻按住。
“别动。”那人温和道:“你的眼睛现在不能见光。”
“看不见是正常的,不用担心,等体内的毒素全都清理干净就好了。”
“...谢谢。”
本能道谢,又有些后知后觉:“请问你是?”
“我叫唐若。”那人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唔,你先前救了我一命,还有我的弟弟,他叫唐梦。”
“我还没跟你道谢呢。”
裴锐:“......”
脑子有点混乱。
要说先前救的人,又是omega的身份,便只有钟楼顶上那对兄弟。
可为什么他们会在这里?
而且还一副熟悉做派的照顾着?
正疑惑不解,又有杯子被递过来,omega的声音很柔和:“刚醒来可能会有点渴,你要不要喝点水?”
裴锐:“谢谢...我自己来。”
左边肩膀中过枪伤,暂时动不了,便用右手撑着,摸索的接过杯子,草草的喝了两口。
湿润的感觉滑过喉管,说话也更流畅了一些。
“ ...请问,我的朋友,他怎么样了?”
“还有,我想见见医生。”
“医生刚走。”
Omega语气轻快:“你说的朋友,是不是那位麦先生?他已经没什么大碍了,但还是得休养几天。”
“你现在最好别乱动,如果有什么需要,告诉我就好。”
裴锐坚持道:“请帮我叫医生过来。”
惊讶于他的执着, omega最终还是妥协了:“好吧好吧,真是倔呐!”
这熟稔的抱怨语气,真叫他的汗毛根根直立起来。
在他昏迷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吗?
但不管如何,医生是如愿见到了。
从声音和信息素上判断,大约是五十岁上下的alpha人种,属于能正常沟通的范围之内。
在松了口气的同时,裴锐连忙道:“请问,麦先生的情况怎么样了?”
麦修斯的资历天分都颇为可以,在天网,大都是要尊称他一声的。
“他比你伤的还要重。”医生叹息的道:“高烧好几天了,就是退不下去,刚从特护病房里转出来,还没醒呢。”
裴锐很吃惊:“怎么会这样?”
回忆起当初的情形,两人一路从古堡基地往外逃出来,中途几次被感染者追逐,但都是有惊无险的逃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