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弱,她装的by李一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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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谁也别想活着了。
大蜥蜴四脚并用灵活的很,丝毫不惧怕那不痛不痒的子弹,越发的凶悍起来,只一口,便将跑在最后的猎人嚼做两半。
阮鱼定了定神,从腰包里摸出两根细如牛毛的骨针,夹在指尖用力的甩了出去。
骨针落在甲壳的交界处,水入大海般的迅速隐没了进去。
混乱的情形之下,谁也没注意到她的动作,单知道那大蜥蜴突然原地打滚起来,活像是疯了一般。
但这也为众人逃跑争取了很宝贵的时间。
许植是最早一个离开山洞的,他等在外面,把人一个个往外拉,终于等不到的时候,便引燃了一颗小型弹药,将整个洞口轰塌了。
清点了所有逃出来的人数,只剩十八个。
还没到崖底,便已经损折了人手。这当然不是个好消息。
还有一个猎人受了伤,小腿上有道伤口正在流血,好在还不算特别深,便注射了抗生素之后包扎起来,看样子不太影响赶路。
虽然说起来有点残酷,但事实就是,见惯了死伤的猎人们,根本就没有多余的同情心去难过。
他们甚至不会回头去确认一下,是否有同伴还有一线生机,正在等待着被救援。
“这里还不安全,我们得继续向下走。”
裴锐观察四周,深吸一口气,冷静开口:“跟我来。”
离开了山洞,最显而易见的变化就是温度。
能穿上的衣服都已经穿上了,手套和护膝,保温毯也披在外套里,才能勉强抵挡住的寒冷。
岩石的表面都覆盖着霜雪,非常滑,一不小心就会尸骨无存,众人只能一个接着一个,顺着平台延伸的缓和坡度,慢慢的向下行进。
为了安全起见,依然是要走一段路边打上保险栓,所有人都用绳索连带着串在一起。
肉眼可见之处已经看不到任何的绿色,而脚下仍然是白茫茫的一大片雾气。
裴锐依旧是走在最前面的,阮鱼在他旁边,不快不慢的跟随着。
她人长得纤细,脚步也轻巧,踩踏在岩石上也是轻飘飘的,不费丝毫力气的模样。
偶尔要跑的远了, alpha便轻轻拽绳索,将她拉回来。
后面那些猎人看了,心中也不免觉得羡慕。
能找到这样能力相当,志趣相投的伴侣,实在是几辈子修来的运气了,虽然干的是卖命的活儿,朝不保夕的,但谁又不想伴侣常伴左右呢。
许植的位置在裴锐后面。
这属于特殊照顾,毕竟当危险来临的时候,别人可不管你是不是雇主,能拉他一把的只有裴锐。
“小鱼啊,你能看到这下面还有多远吗?”
一路走来,相处的时候多了,他也就不再绅士风度一口一个'阮小姐',直接喊起了名字。
阮鱼倒是不在乎称谓,只懒洋洋回应道:“看不见啊,好多雾。”
许植仰天长叹:“这也太深了!”
裴锐瞥他一眼:“我倒是有个能快速到下面的办法,你要试吗?”
“说来听听?”
“把你腰上那根安全绳剪断,半分钟不到,就能落地。”
“啊呀,小裴你现在也爱开玩笑了。”
“没开玩笑。”
“要试吗?”
裴锐(强调):小鱼不是你能叫的!
许植乖乖闭嘴。
在属于人类的文明世界里,他是高高在上呼风唤雨的统治者,谁见了都得低下头颅,喊一声尊称。
但在鸟不拉屎的地界,谁的拳头硬,谁就说了算。
人还是得会审视夺度,有一些自知之明。
就这么歇歇停停的,天色暗下来了。
这里的夜晚,是真正的夜晚,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连星光都无法穿透——而夜晚真正来临的时候,远比想象中更加可怕。
风很大,吹在耳朵边上呜呜的响着,仿佛能把人直接卷走一般,根本睁不开眼睛。
两个人就算挨着很近,也要靠吼的才能听清彼此说话,顺便吃一肚子风。
这种情况下,是没法继续赶路的,便找了个相对能背风一些的地方,将特制帐篷拉起来,挂在崖壁上,像一颗颗的茧。
正常来说是每两个人一组,但裴锐的帐篷里,却是三个人。
多了个许植。
虽然看这家伙很不顺眼,但实话就是,如果不把他放在眼皮子底下,说不定一个不小心就没了。
而就目前的形势来说,无论从哪个方面,许植都得活着。
帐篷的空间并不大,要躺下是不现实的,只能是维持坐着的姿势,靠着山壁的一边,放松放松酸痛的腿脚。
裴锐把水壶从内衣襟掏出来,还带着温热的触感。
“...小鱼儿,喝点水。”
Omega伸手接了,但只喝了一点。
两个alpha拆了一袋压缩饼干摸黑分食了,每个人只有三片。
这分量当然不够两个人填饱肚子,但他们吃完之后也没有在继续进食,即使背包里还有许多。
不知道还要当几天的'壁虎',在到达谷底之前,食物和淡水都要尽量节省着用。
许植轻轻叹息的道:“这种时候,就有点羡慕阮小姐的体质了。”
他是何等的人精,先前裴锐的脸拉下来,就已经察觉出异常,又将原委猜了个七七八八。
虽然心里也好笑说这人的占有欲未免也太强了些,但也就将称呼改了回来。
招惹一个惯会吃醋的alpha并不是一件好玩的事。
帐篷外头大风呼呼的吹着,布料哧啦哧啦作响,仿佛下一秒就要被整个吹飞了似的,而帐篷之内,则是一方温暖的天地。
客观上来说,吊在半空中,反而是比较安全的。
至少一些体型庞大的食肉动物没法爬上来,而那些飞禽累的猛兽,通常又不会在夜间活动。
两个alpha抓紧时间休息,不多会儿便响起了轻微的鼾声。
阮鱼两只眼睛睁的圆溜溜。
她当然不需要睡觉,且这里又没有月亮可以看,属实是有些无聊了。
于是就把裴锐的左手抓起来,展开又合上,反复把玩。
Alpha的手指很长,指甲的颜色看起来也很健康,薄薄的皮肉覆盖在分明的骨节上,手腕上还有些崩出来的青筋,掌心一层薄茧,整个手掌看起来很有力量。
这当然不是一双养尊处优的手,仔细看来,还有许多细小的伤口,有的已经只剩浅白色的痕迹,有的却是实打实的伤疤,再也退不掉了。
握着这只手,阮鱼又把目光投到另一边。
黑暗并不能阻挡她的视线,不过许植戴着手套,什么都看不见。
天气实在是太冷了,热量和食物一样珍贵。
正当愣着发呆的时候, alpha的手动了动,五指穿过缝隙,与她的交叉着紧紧相贴合——是很亲密的,属于恋人之间的握手方式。
“......休息一会儿吧,小鱼儿。靠在我的肩膀上。”
裴锐的声音很轻,带了点困意的沙哑:“天还要好一会儿才会亮呢。”
“我不困。”
“可是靠在一起比较暖和。”
大概三秒钟之后,阮鱼挪了挪屁股,贴着alpha的左侧肩膀,脑袋也歪了过去。
黑暗中,裴锐无声的笑了笑。
就知道他家小鱼儿最心软了。
天边传来第一缕曙光的时候,岩壁上悬挂着的大大小小的茧房都收了起来,经过一夜休息的猎人们养足了精神,准备面对一天的挑战了。
风停了,太阳出来了,岩壁上的霜雪反射着朝阳,发出绚烂夺目的光辉,一时间将人都看的呆住了。
如果忽略这随时可能会要人命的境地,那这番景色还真是壮观。
裴锐观察了一下地形,果决道:“今天我们要加快速度,争取在天黑之前落到地面。”
阮鱼回头看他:“要到谷底了吗?”
“这个还能不能确定,只要是地面,和缓一些的坡度都行。”
“毕竟,用走路的会快一些。”
现在整个队伍都隐隐以裴锐为首领,虽然这个年轻人看起来还很面嫩,但他表现出的经验和处理事情的能力都很让人敬佩。
不过这也仅限于现在,等到了禁猎区,猎人们是谁也不肯服输的。
就这样行进了一段路程,大概中午时分,在最前方探路的猎人大喊起来:“前面没路了!”
众人纷纷上前,果然,就见前方横亘着一道断崖,足足有几十米的宽度横跨在跟前,完全将前路阻断了。
这片断崖深不见底,朝下望望,一片雪白雾气缭绕,而对面是一座耸立着的高山,覆盖着皑皑白雪。
裴锐从背包里摸出绳索,在自己腰上绕了两圈,打了个锁扣,然后走到悬崖边上。
“我先下去看看,如果没有危险,你们再下来。”
那个姓高的猎人也站出来的道:“我跟你一道下去!”
这人挺有义气,当下便三下五除二的将绳子系上了,转头道:“我们下去探路,你们在上面可拉好了!”
“放心吧!这么多人呢!”
当下便整理了绳子,将二人顺着断崖慢慢向下放。
绳索很长是没错,但断崖究竟有多深,下面又有什么东西,谁也无从推论,便依旧是打起了十二万分的谨慎来对待。
阮鱼站在悬崖边上,眼睛眨也不眨的往下看。
许植走过来:“担心他?”
Omega不假思索道:“没有。”
“为什么?”
“他很厉害。”
“那倒是。”
许植赞同的道:“也不知是天生的好运气,还是得了什么奇妙际遇,真是令人羡慕哇。”
阮鱼随口道:“他小时候住福利院,吃了上顿没下顿,谈什么际遇。”
“是么?”
许植颇为意外,但还是笑着道:“那这样看来,我和裴少校还是有些缘分的。”
他小时候过的也不太容易,甚至比裴锐更难一些。
裴锐只需要想办法怎么吃饱饭,而他还得考虑怎么活下来。
总有人想要他的命,怕这个许家家主留在外面的野崽子来分一份家产,如果不长脑子,坟头上的草怕是比他现在的个子都高了。
“我十岁之前一个字也不认识,别人都以为我是个傻子。”
但只要能活下去,是傻子还是聪明人,又有什么关系呢。
正说着,那边有个猎人叫起来了:“动了!绳子动了!”
“三下!安全!”
这是早就约定好的,如果下面的情况是安全的,那么两人就会把绳子连拽三下,作为信号。
当下便也没有再磨蹭,猎人们一个接一个的顺着绳索往下滑,安全的降落在了断崖下方一百余米处的平台上。
阮鱼是最后一个下去的,她身量轻,顺着绳索衣袂飘飘像只飞起来的鸟。
裴锐伸开手臂将人接住,紧抱一下,然后放在地面上。
“小心脚下,小鱼儿。”
阮鱼随口应声,眼睛已经在四处的探看了。
“那是什么?台阶?”
“对,是台阶。”
台阶不可能天然形成,必然是是人工的产物。
先前两人看到的时候也十分惊讶,但后来就推测出,这应该是当时第一批驻扎此处,并建造禁猎区的军队所开凿的。
这是个好消息——至少可以证明他们现在的路线是正确的,甚至可能离着禁猎区已经不算太远了。
那边老高已经在带着猎人们往前走了,不得不说,有了台阶之后,虽然还是得注意脚下,但已经比之前好了太多。
阮鱼和裴锐走在最后面。
“我们还发现了这个。”
Alpha摊开掌心,手里放了个枪托。
阮鱼拿在手里端详一番,又抛回给他。
“这个制式已经停产了。”
Alpha的声音轻快:“是啊,很老的制式。”
台阶顺着山体蜿蜒而下,有些坡度陡峭的地方安全锁扣还留在山体上,虽然已经过了许多年头,但依旧十分结实。
此时温度已经很低了,地面上到处都是霜雪结晶,台阶上也覆盖着厚厚的冰层。
都说上山容易下山难,这话是有一定道理在里面的,比如现在,从清晨到黄昏,已经不知道走了多少台阶,腿都酸软了,也没有到底。
尤其是天色暗下来之后,漆黑的一片,更无从分辨了。
但在这种地貌上也没法停下来休息,只能是硬着头皮继续走,好在天无绝人之路,大约三个小时之后,人都冻的有些麻木的时候,终于走到了尽头。
接在台阶下面的也不是平坦的地面,而是一片森林。
由石头形成的森林,一根根的石柱,每根都有十几米高,要几人合抱的粗细,密密麻麻的在黑暗中矗立着。
一群人面面相觑,都有些不解。
“这是什么东西?石头柱子? ”
老高好奇的伸手摸了摸,冰冷坚硬的触感,的确是石头——但这里怎么会出现这么多石头呢?
裴锐看向许植:“这片区域,地图上有标注吗?”
“没有,我猜可能是某种防御工事。”
许植摸着下巴:“用来组合迷宫,类似障眼法?”
裴锐:“算了,明天再说吧,大家都累了,抓紧时间休息。”
深夜时分,风更大了,落脚在这石林中,反而成了一方庇护的天地。
帐篷只支了一部分,防风炉也点了起来,饭盒里装了雪热成水简单煮了个汤,就着干粮吃到肚子里。
连着好几天都是冷餐冷饭,此时终于有点热乎的食物进到肚子里,众人都觉得弥足珍贵,吃的很满足。
阮鱼在周围走了一圈,又从后面绕回来,走到alpha身边坐下。
裴锐:“发现什么了吗?”
阮鱼摇头:“没有,我只是在想,如果这些石头是防御工事,那么是用来防什么的呢?变异种?”
这些石柱并不是天然的产物,虽然历经了很多年的风雪侵蚀,但依稀可见属于人工的痕迹。
军队不可能会做没有意义的事情,既然他们费了大力气将这些石柱子摆在这里,必然是有目的的。
“我刚数了数,能看的见的都有一百多根,还有没走到的...这工程量可不小。”
Alpha想了想,道:“我倒是见过类似的石柱,但并没有这么高,也没有这么多。 ”
“是在一个小营地,那里的人信仰太阳神,用石柱围成太阳的形状,每逢节日的时候,还要举行祭祀仪式。”
但显然,这并不是一码事。
简单吃过东西之后,便支起帐篷抓紧时间休息,上半夜守夜的是阮鱼裴锐以及老高,下半夜则是另外三个很有经验的老猎人。
防风炉里的燃料很充足,火苗十分温暖,三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其实都是裴锐和老高在说。
话题也只是围绕狩猎方面的,两人都去过不少地方,一来二去的,还挺投缘。
正在两人越聊越起劲的时候,远处却突然传来了一阵歌声。
是个柔和的女声,缥缈轻柔,与其说是吐词,更不如说是调子,在风里被吹散成一丝一缕,如泣如诉。
阮鱼狐疑道:“...你们也听到了?”
裴锐点点头。
阮鱼:“不过,这大半夜的怎么会有人唱歌?难道还有别人在这里?”
还没等裴锐开口,老高便一口咬死道:“绝对不可能!”
他把枪架起来,警惕的望着四周。
要说这群猎人,那真是彻头彻尾的无神论者,安全感都是自己给的,手里有枪杆子,比什么都好用。
“这大半夜的,怎么可能有女人唱歌!”
老高低低的骂了一句:“指不定是什么鬼玩意儿想害人呢!小心点,准没错!”
他是有经验的老猎人了,要说蹊跷事儿,曾经遇上的也不少。
以前就有一回——那时候他还年轻,二十出头的毛头alpha ,除了一股子天不怕地不怕的劲头,什么见识都没有。
四个同样年轻的alpha崽子组成的小队伍,靠着一辆破车四杆破枪,就敢去七级狩猎区狩猎。
七级狩猎区离着基地很远,他们跑的太远又不太认识路,以至于没能按时返回基地,便只能在外面将就着过夜。
当时年纪小,心也大,甚至都没想到要说安排个人守夜,四个人找了个背风坡的山脚,吃饱喝足之后,在车里睡的跟死猪一样。
半夜时候,他睡的迷迷瞪瞪,迷糊间觉得有只手滑进了裤子里。
那只手暖呼呼的,皮肤滑腻,简直比牵过的omega的小手还要软,又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竟然就被摸的起了反应。
也得亏是睡觉前喝水有点多,这一憋一硬的,人也就清醒了。
但睁开眼睛一看,却当场吓得失声了,憋着的尿也淅淅沥沥的淌了一裤裆。
车窗上,竟然贴着一张脸!
那张脸底色是惨白的,却又带着黄黑色的条纹,蛇一样的鳞片,没有瞳仁的眼睛黑漆漆的诡异而可怖。
它打开了驾驶室的门,无数只触角伸了进来,有的在试探摸索,有的已经在撕扯着进食。
刚刚摸到他裤子里的,便是其中一条触手,被甩开之后还蜿蜒扭动着,试图要再往里钻。
而两个睡在前面座位的伙伴,都已经被吃了大半个身子,内脏血肉流了一地。
有一个脑袋已经歪下来了,只剩一根血粼粼的脊骨连接着躯体,面上却还还带着蛊惑般的笑容,不知是在做着什么黄粱美梦。
老高——当时还是小高,吓得差点疯了。
他摇晃着身侧的伙伴,俩人从另一侧连滚带爬的下了车,几乎是用尽最后一丝理智开枪打爆了油箱,将车子连同这头怪物一起炸了。
两人摊在地上从夜晚坐到天亮,后来搭了其他猎人的车回了基地。
但因为受到惊吓过度,硬是病了大半个月,后来缓过来一些的时候,才听一些有经验的猎人说,他们可能是遇到'撵鬼'了。
'撵鬼'只是在猎人里通用的叫法,记录在书本上的名字叫波若蛇,是一种比较少见的原始种。
这种蛇严格意义上并不属于爬行类,它长得像个大章鱼,肚腹上生着黄色花纹,乍一看上去,很像人脸。
而且它的毒液具有致幻作用,被麻醉的猎物就算被活生生的吃了,也感觉不到丝毫的痛楚。
从那一次开始,老高才真正的生起了敬畏之心,但凡是要外出狩猎,都时时刻刻保持警惕,这个习惯也的确多次救了他的性命,直到现在。
“如果不是人,那会是什么?”
阮鱼不解的道:“还是说,现在的变异种都会唱歌了?”
双更第一章
歌声时近时远,幽幽怨怨始终缭绕耳际。
老高很坚决:“千万别上当!指不定就是这东西的计谋,就想把人引过去,然后吃了。”
“不然怎么会用小姑娘的声音?就是为了骗一些容易心软的alpha !”
裴锐垂下眸子,语气中带了笑意:“哦,那可骗不到我,我是自带家室的。”
阮鱼斜着眼睛,伸手拧他的胳膊。
两个人你打我闹的,完全没将眼前的危险放在心上,老高默默的叹了口气,心说果然还是年轻。
但自己这边是绝对不能掉链子的,便始终提着心弦不敢松懈半分。
裴锐见了,安慰道:“高哥,你也不用太紧张了。”
“它既然要使些计谋,就说明不敢公然走到人的面前来,只要我们不过去,就没什么好怕的。”
老高听了,有所动容:“话是如此,但...谁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啊,万一不小心着了它的道,后悔就来不及了。”
阮鱼狂妄道:“随便它是什么,尽管放马过来。”
她说的当然是真话,只是以旁人的眼光来看,从一个小omega嘴里说出来,就不是很能令人相信了。
歌声悠扬婉转的,足足唱了有一个多钟头,才销声匿迹了。
阮鱼认真道:“这调子,你认真听的话,其实一直是重复的,如果人要这么唱,怕是早就累死了。”
“我听说有些动物能模仿人的声调,说不定就是个什么鸟雀,或者一些擅长模仿的兽类。”
就比如响尾蛇,可以用尾巴发出声音,鹦鹉还能学人说话,差不多的道理。
裴锐摇头:“罢了,随便是什么,只要它不出现,我们也别去招惹。”
在这种时候,好奇心并不是什么好事。
等到下半夜换值的时候,他们将这事儿说了,三个猎人也很慎重的点头,说一定会保持警惕。
阮鱼跟着进了帐篷,但没睡,而是盘腿坐在另一边,似乎是在思考事情。
裴锐搭话道:“小鱼儿,在想什么?”
“在想,那个唱歌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你真想要,我去抓来。”
Omega伸手在他脑袋上拍一下,轻声叱道:“抓来?你不要命了吗?”
裴锐任由她拍,然后将那只手拿到嘴边亲一下。
“可是小鱼儿喜欢。”
“我喜欢的东西多了去。”
“那就都给你弄来。”
“我很认真的。”
面对着alpha真挚的目光,阮鱼郑重道:“我思来想去,觉得还是你的命比较重要。”
“意思就是,如果你因为一些乱七八糟的理由去做危险的事,在我这里是说不通的,懂了吗?”
“懂了。”
Alpha乐滋滋的翻个身:“意思就是,比起别的,小鱼儿更喜欢我。”
她觉得面庞有点发烫,但也没反驳,只是将手抽出来,转身面向帐篷布。
至于许植,睡在一边跟死猪一样。
他倒是踏实的很,知道在这种地方这种时候,如果裴锐真要弄死他,那怎么警惕都是没有用的,索性破罐子破摔,干脆睡个彻底。
刚蒙蒙亮的时候,猎人们便开始收拾东西了,要整理帐篷,还要弄些吃的。
阮鱼当然不用做这些,她出去溜达了一圈,然后带回了一个人。
准确的说,是一个死人。
尸体腐烂的相当厉害,已经看不出面目,被裹在一身登山服中,身上的背包和匕首等装备还是完好无损的。
Omega用绳子拴住他的脚,就这么拖了回来。
一众猎人都有些吃惊,连忙围上来看。
“看这腐烂程度,最多也就两三年...难道这里已经有人来过了?”
“装束,也不像是军部,更像个猎人...哎,老三,把他背包割开看看。”
哗啦啦的一声,背包里的东西被倒在了地上,里面杂七杂八的,有防风打火机,也有登山绳索,以及匕首,餐盒...都是些常用的小工具。
尸体的脖子上还系着身份卡,标明着这个倒霉的人的身份归属。
裴锐将它装在了自己的口袋里,想着以后如果有机会的话,就把它交给他的家人或者朋友。
“这是什么?”
其中一个猎人扒拉着尸体的腰间,拿下来一个黑色的小盒子:“是什么机器吗?”
阮鱼:“是收音机。”
她走上前去,按下了上面的按钮,顿时一阵熟悉的音乐曲调响了起来。
老高睁大了眼睛,一拍大腿:“哎,原来是这东西!”
“他奶奶的,竟然是个收音机,差点没把我老高吓死!怎么这么多年了还有电啊!”
“废话,这是生物能的!瞧你这点见识!”
一众猎人也哈哈大笑起来,气氛顿时轻松了不少。
裴锐的神色却仍有些凝重,刚想要开口,却感觉手心被人轻轻捏了两下。
阮鱼看着他的眼睛,摇了摇头,无声的做了个口型。
'别说话'
等再次上路的时候,两人走在队伍的最后。
Omega皱着眉:“怎么说呢,这附近,的确有个东西在。”
“说不准是什么,可能是动物,也可能是植物。”
“想必你也听出来了,昨天晚上的那个歌声,跟收音机里的虽然很像,但绝对不是同一个。”
“所以我推测,这个东西会模仿声音,很大概率就是跟这个收音机里学的。”
不过这些话,她不打算说出来了。
除了会扰乱军心之外,也没什么别的意义,更何况,今天他们就会离开这处石林了。
“...紧张也是很耗费精力的,还是赶路比较重要。”
裴锐笑眯眯道:“小鱼儿说的太对了,都听你的。”
石柱组成的林子很大,众人走了足足一个多钟头才到了尽头,随便数一数的话,大约得有个一万多根。
而终于走出来的瞬间,所有人都沉默了。
映入眼帘的,是全然冰雪的世界,无数的山石和树木被裹挟和冰封起来,仿佛世界只有一个颜色,那就是白色。
阮鱼走了两步,伸展开胳膊,仰头深深的吸入了一口空气,闭上眼睛,顿时觉得每个毛孔都张开了。
从走出石林阵的那个瞬间,她就感受到了一种别样的氛围。
如果真的要找个形容词,便想起以前看过的画本——说是有一种地方叫福地,灵气特别充足,人如果到了这里,呼吸着这里的空气,饮用了这里的泉水,吃着树上结出来的果子,不出几年就能成仙。
于阮鱼来说,现在就是来到了灵气特别充足的地界。
成仙当然夸张了,但舒适和精力充沛却是很真实的感受,甚至每一寸皮肤,每一个毛孔都叫嚣着满足。
但其他的人却不这么想,这冰天雪地的世界,简直是遭殃受罪的预兆。
以往到过的禁猎区,大都是雨林气候,最炎热的地界也不会到达四十度,始终是适合生物生存的。
而在这里,温度却没有下限,始终能突破新低。
裴锐轻咳一声,率先打破了沉默:“ ...好了,别愣着了,大家向前走吧。”
“如果我们的运气好一些,猎上一些原始种,保暖的问题就解决了。”
老高也赞成道:“说的对,咱们可是最优秀的猎人!”
队伍缓缓移动,脚步踩在雪地里,咯吱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