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弱，她装的by李一只

于是曹宁又一次来到了裴锐的隔间，提出要抽他的血液进行样检。
如果是机器人的话，是绝对没办法抽出人类的血液的。
裴锐：“可以，但总得给我个合适的理由，难道我有什么传染病？”
曹宁：“我们怀疑你是机器人。”
裴锐惊愕的瞪大了眼睛，然后笑的上气不接下气。
曹宁木着脸在一旁看着。
等笑够了，alpha坦然的伸出手，大方道：“抽吧，尽管送去检验，我活了二十多年，倒第一次被怀疑是机器人。”
“宝珠基地果然是不一般，卧龙凤雏，层出不穷。”

第192章
曹宁当然知道这个猜测有些荒谬，但看着鲜红的血液从裴锐的手臂里流出来，还是不由自主的松了口气。
看来他真的是人类。
但阮鱼是人类吗？
所以...裴锐找了个机器人当伴侣？
他本人知道这事儿吗？
乱七八糟的稀奇古怪的念头又冒出来了，曹宁深呼吸，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阮鱼小姐目前一切安好。”
裴锐毫不意外：“这是明智之举，她不安好，你们别想安好。”
曹宁绕过桌子，在裴锐对面坐下，神色很认真。
“裴锐，你是个很出色的年轻人，没必要把自己的人生糟践在这里。”
“你也许不懂，破钢藤带入基地会造成怎样严重的后果，这是一种特别可怕的植物，在生态链中几乎没有天敌......”
“我当然懂，曹宁长官。”
Alpha慵懒的拉长了声音：“虽然我是福利院出来的，但义务教育读完了，这些常识，书上都有写。”
“是你，一直没听懂我在说什么。”
“这件事跟我们没关系——跟那五个猎人也没关系，他们都是宝珠城最普通的猎人。”
“顺着这条线继续查下去也不会有结果，你们应该重点把精力放在补给站偷东西的小贼身上。一个小孩都能随身携带破钢藤的种子，这难道不是更可怕的事吗？”
裴锐说的话，曹宁当然也懂。
那边也已经派了人手在追查，但线索很快就中断了，他们的人只能在原地死守，没有任何进展。
裴锐看了看曹宁的面色，突然笑了。
“查不出来？这样，我给你一条线索。”
“你们的士兵里，有个大概三十出头的，右手腕上有颗痣，眉毛一高一矮。”
“他身上有新鲜草叶的味道。”
曹宁愣住了。
新鲜草叶的味道？
宝珠城附近是一片戈壁地貌，而最近根本没有外出的执勤任务。
难道真的有内鬼？
他尽力保持着镇定，点头道：“我们会进行相关的调查，但我希望你不要有所隐瞒，尽早交代全部事实。”
但刚出门口，他便立刻给上级拨出了通讯请求，将裴锐提供的线索完全转达。
“这个裴锐应该是异能者，他的五感比常人要敏锐，我认为可以进行这方面的调查。”
上级长官思索片刻后，同意了。
于是一条秘密任务被派发下去：“三十年纪上下，右手腕有痣，眉毛一高一矮，按照这个特点排查哨所内所有人，不得疏漏。”
这一查，还真就找到了这个人。
这个士兵就是个普通的岗兵，是在体制改革后从猎人团队中征召上来的，资料里说以前在军部做过司机，暂时负责外勤方面的工作。
岗兵的外勤工作，主要包括周围领地的巡逻，一些杂务的处理，如犯人的转移押送，领导吩咐的额外的跑腿工作。
是个自由度相对比较高的岗位。
最近两个月里，外派地址上并没有去到有新鲜绿植的区域，但这个士兵的鞋底和衣袖上，却检测到了嫩叶干枯后的痕迹。
面对审讯，他吱吱呜呜编造出完全经不起推敲的理由，很快，背后的犯罪团伙也被牵扯了出来。
突破口一旦打开，整个案件势如破竹，很快便获得了完整脉络。
这个团伙已经策划半年有余，一直在附近的驻扎地打转，苦于宝珠城防备森严，一直找不到下手的机会。
就在最近，他们收买了一个哨岗的士兵，虽然只是一个很外围的岗位，但只要配合得当里应外合，就能顺利的将种子偷运进城。
但令人没想到的是，种子丢了。
是的，种子突然就丢了，没人知道是谁拿走了种子，团伙内部陷入了巨大的恐慌。
然后他们听说，有一伙猎人因为携带破钢藤种子入城被查获了。
而这伙猎人，他们并不认识，更不存在提前商量的可能。
而那个把东西偷出来的小孩也找到了，他如实交代了原因。
“我是给他们跑腿的，无意间听到了他们的计划。”
“他们找了内应，要把种子带进宝珠城...要真带进去就糟了。”
“所以我想，如果把种子放在别人车上，肯定能查出来。”
曹宁听了，五味杂陈。
“你知不知道，万一查不出真正的罪犯，这些猎人可能一辈子都要蒙受不白之冤，甚至可能因此失去生命。”
“这对他们来说公平吗？”
小孩垂着脑袋。
“我只能想到这个办法了。”
解决完这个案子之后，五个猎人得到了很丰厚的一笔积分补偿，然后被送回家去了。
但阮鱼和裴锐却赖着不走了。
这两人原本也没什么事做，也没什么地方去，便干脆厮混在这里，白天跟士兵们一起操练，夜晚就歇在曹宁的休息室。
曹宁：“......”
真是请神容易送神难。
所有人都拿这两个人没有办法。
阮鱼那徒手破墙的本事，就算把所有士兵加起来，都不是对手。
但是有人看裴锐是面熟的。
“你听没听过一个传闻，议政中心以前有个年轻的少校，据说长得特别俊美，很多贵族omega追着跑！”
“我去哪里听说？我们整天在这荒郊野外守城门，哪里有什么机会进议政中心啊！”
“我远远的瞧见一次，感觉有点像。”
说来说去，也都是些传闻。
这两人的身份都是秘密，根本查不到任何可靠的信息。
炎热的太阳炙烤着大地，裴锐跟一群士兵在场地上比赛引体向上，输了的人要四肢着地学猪叫，围着操场爬一圈。
一伙人玩的热火朝天。
阮鱼坐在远处的树荫下乘凉，眯着眼睛看。
Alpha这种生物，实在有点神经质在脑子里的。
还好她是个性格稳重成熟的omega。
许植是在五天后找到这里的。
他和例行检查的公务人员混在一起，来到了城外巡防处。
中午，三个人一起在餐厅里坐下，面对面的吃着食堂里供应的，味道相当一般的饭菜。
裴锐：“你一早就知道我们在这里？”
许植将一大勺饭塞进嘴里，含糊不清的道：“差不多。”
“不过我这段日子在忙着处理幕城基地旧部的那些人，顺便修一修我的议政宫殿，还要等小塔米消气，腾不出时间。”
阮鱼：“巧了，我们正是因为这些原因躲出去的。”
许植气结道：“你们帮帮忙又能怎么！”
裴锐理直气壮：“上次陪你去深渊狩猎，我要的报酬都还欠着，你实在是没什么令人可以相信的！”
许植白眼翻上天：“不过是些omega的小零嘴，我还能赖下？已经让人送去你的住处了。”
“另外，还有这个。”
他掏了掏衣服口袋，将几个小包装放在桌子上。
阮鱼眼尖，发现是酥花生，于是拆开往嘴里一放，眼睛当场就亮了。
这个味道，比当初断货那款还要好吃！
许植笑起来：“看来是喜欢，小塔米也爱吃。”
“我弄了家工厂，专门做酥花生的，特供你们两个，不往市面流通，想吃多少吃多少。”
“这是原味的。还有新口味刚研发出来，正在制作中，不过小塔米品尝过样品，一直闹着让快些做，应该也是好吃的。”
阮鱼眼睛亮亮。
裴锐摇头笑道：“你还真是知道怎么拿捏我。”
“好吧，反正我们也在这里玩的差不多了，就一起回去吧。”
许植无语道：“你一个'玩'字，差点把我的巡防所给掀翻了。”
“议政厅还有好多人都在等着裴少校回去，你这次立下大功，正好可以往上升一升，将军以下随你挑。”
倒不是他不想给，而是怕议政厅那几个元老又要说话，叨叨的烦死个人。
且到了裴锐这样的本事，就算他想要自己的位置，也是防不住的。
还不如大度些。
裴锐却摇摇头：“我以前是有过这种想法，身份权利地位金钱，有了这些东西，我就能给小鱼儿更好的。”
阮鱼听了，回头看他。
“我又不需要这些。”
“是啊，我现在意识到了。我的小鱼儿跟别人不一样。”
“如果把一条鱼，娇养在浴缸里，池塘里，喂再好的粮食，用再清澈的水源，都不是最好的。”
许植挑眉道：“所以呢，你要撂挑子不干了？”
“我那么大的工厂做下了，那么多的零嘴送过去了，你说不干就不干了？”
“也罢，形式主义我不强求，但这个忙你得帮我。”
许植将身旁的文件袋打开，拿出精密包装的牛皮袋放在桌子上。
“是最近突发的事件，如果不是太过棘手，我也不想打扰到你们。”
“但是只有你们能帮我解决了...我愿意出三十箱新口味的酥花生。”
阮鱼：“！！！”
三十箱！
还是新口味！
裴锐一看她的神色，就知道这活儿怕是非接不可了。
他把文件袋打开，大致浏览了一遍，眉头皱起来。
“一个营地的人集体失踪了？”
“派人过去看了吗？会不会是变异植株或大型的变异种族群在附近活动？还是他们私下里并入到其他基地里没有及时上报？”
裴锐一连提出了几个可能。
毕竟营地的规模小，而且武装程度低，在偏远一些的地带，经常会面临着各式各样的威胁。
许植伸出三根手指。
“我陆续派出了三支队伍，第一支队伍七人，第二支队伍十五人，第三支队伍足足五十人，装备精良。”
“他们也全部失踪了，没有任何消息反馈，甚至连通讯器的定位讯号都找不到。”
“我想，这其中一定有其他的什么原因。”
“所以我希望你们能去看一看——只是看一看，然后平安回来汇报情况。”
阮鱼拿过另一份，粗略扫过：“这个地址，不就在天网附近么。”
“我熟。”
“你把花生准备好就行了。”

吃完饭后，许植送两人出去，门口停着一辆迷彩越野车。
“地图和路线都已经导入了，食物和武器的补给在后备箱里，另外，这是你们新的身份卡，避免以后类似的情况发生。”
“名字还是原来的名字，只是信息略有改动。”
许植一边说着，拿出便携款的查验机，插入卡片，屏幕上显示出两份资料。
裴锐，男性alpha ，年龄二十三岁，籍贯古堡基地，履历曾任职于古堡基地和宝珠基地，职位是勤务兵，有过一段婚姻史，现在是单身状态。
阮鱼，女性omega，年龄二十五岁，籍贯古堡基地瑞因家族。
“瑞因家族原本是个贵族家族，后来因为基地沦陷搬往其他地区，人员凋敝逐渐没落...阮小姐外貌太出众，出身尊贵一些，反而合理。”
裴锐不满：“我为什么有一段婚姻史？”
许植解释道：“现在的alpha都早婚，有段婚姻史也很正常，资料就是要半真半假才有可信度。”
裴锐嚷嚷：“可信什么？我不干净了！”
许植：“？”
裴锐指指阮鱼，又指指自己：“我，一个退伍的勤务兵，何德何能让一个贵族omega天涯海角的追随，靠什么，人格魅力吗？”
“用这套信息恐怕我连A级基地都进不去，人家说不定会怀疑我是拐卖omega的罪犯。”
许植觉得有道理，但现在改已经来不及了。
裴锐打开后备箱，大致检查了物资，临了还不忘交代：“这次不是义务劳动，算你欠我一个人情。”
许植苦笑的道：“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如果不是实在没有办法，他也不会求到这两个人身上——但眼下这种困境，又似乎只有他们能解决了。
裴锐和阮鱼上路了。
夜晚的风很清凉，从打开的车窗里吹进来。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天，偶尔身边会有其他的车辆驶过，是外出狩猎的猎人。
不眠不休的开了两天，中间遇上个小营地，便在招待所休息一晚上。
青花病毒被消灭后，人们的日子好过了不少，即使是营地这样的小规模聚集地，条件也变好了许多。
两人只要了一间房，裴锐补觉，阮鱼睡不着，于是去外面溜达溜达。
大厅值班的是个中年模样的beta大叔，见阮鱼自己往外走，便叫住了她。
“小姑娘，你自己要往哪里去？大晚上的不安全。”
“吃的喝的这里都有，将就一下，天亮了再说吧。”
阮鱼嗯了一声，但仍旧是头也不回的走出去了。
大街上月光很亮，阮鱼沿着街边，路过自动贩卖机，一群年轻的毛头alpha ，嘻嘻哈哈的买了香烟和啤酒。
其中一个胆子大些的，搭讪道：“小omega ，大晚上的，一个人在外面吗？”
阮鱼停下脚步，抬起眼睛看他。
Omega原本就是很精致的长相，睫毛长长，眉眼如画。
在月光的映照下，更有种惊心动魄的漂亮。
“一个人，怎么了。”
那个年轻alpha直接看呆住了。
良久才结结巴巴的道：“没，没怎么，就想跟你交个朋友。”
“好。”
“什、什么？”
阮鱼一字一顿：“好，交个朋友。”
一群年轻alpha都愣住了。
他们本也就是十八九岁的alpha少年，因着叛逆逃课出来，其实是没有什么地方打发时间，才扎堆聚集在一起。
至于搭话，纯粹是因为嘴贱。
如果被骂上两句，他们也不会觉得怎样。
但对方却给了肯定的答复，反而让这群少年手足无措了。
双方就这样大眼瞪小眼的，在街上面对面站着。
最终还是阮鱼先开口：“新朋友，你们去哪里，一起。”
Alpha少年们挠挠头，凑在一起窃窃私语半晌，最后凑了六十积分，请阮鱼吃路边摊。
小营地没什么夜生活，大晚上的要连走三条马路才找到一个有营业的地方。
少年们窘迫的满头大汗，桌子凳子用纸巾擦了好几遍，才让阮鱼坐下。
点了一碗最贵的面，多加了一份排骨，放在阮鱼面前。
Omega淡定的接过筷子，夹了一根面条。
一群alpha少年眼巴巴的瞅着。
一根面还没吃到肚子里，另有一伙alpha ，开着车过来，在旁边的桌子坐下了。
这是一群成年的alpha ，穿着打扮都不太像良善之辈，皮靴上脏兮兮的满是泥巴，浑身散发着凶气和血腥气。
大汉们要了酒和炒菜，等待的时候，眼睛一直在盯着这边。
少年们坐立难安。
Alpha之间是存在等级压制的，他们在这样的气氛里感到很难受。
但阮鱼就很淡定，一根一根的吃着面条，十几分钟过去，碗里只下去一小截。
“喂，你们几个！”
其中一个大汉开口道：“这个小omega是你们什么人？”
“是朋友。”
对面的少年立刻开口，有几分警惕的道：“我们吃好了，马上就走。”
他刚要起身，阮鱼打断道：“没吃完，坐下。”
大汉哈哈哈哈笑起来：“要不你们先走吧，等这小omega吃完了，我把她送回去。”
“保证她一根头发都少不了，怎么样。”
少年们战战兢兢，但还是坚持的道：“不用了。”
阮鱼终于放下碗筷。
“走了。”
少年们如获大赦，屁颠颠的站起身来。
大汉们却也在此时起身了。
“站住。”
“让你们走了吗。”
先前说话的大汉走到前面，上下打量着阮鱼。
“小omega ，你看着面生，哪里来的？”
“宝珠城。”
“宝珠城，怪不得。”
大汉凑近了，仔细端详：“细皮嫩肉，看着就贵气，也就得是宝珠城才养的出这样的omega 。”
几个alpha少年呼啦一下冲了过来，挡在了中间。
等级压制很明显，他们很害怕，但他们还是这样做了。
大汉不耐烦道：“我只是想和这个小omega交个朋友，你们别在这里碍眼！”
“赶紧滚。”
少年们咽咽口水，勇敢对峙道：“她不想和你们交朋友！我们马上就走了！”
其中一个还暗地里拽拽阮鱼的袖子，小声道：“你往那边跑，我们拖住他们！”
阮鱼：“......”
她叹了口气，正想结束这场闹剧，旁边的小巷子里突然传来脚步声。
双方一起转头看过去，就见一个身形很高的Alpha站在那里，脸上带了几分无奈的道：“谁能告诉我，现在是什么情况？”
“小鱼儿？”
阮鱼淡定道：“交几个新朋友。”
“这里的人太热情好客，非要请我吃饭。”
“还要抢着结账，差点就要打起来了。”
这场冲突并没有演变为实质。
逃课的毛头alpha被赶走了，至于那些大汉，也都各自偃旗息鼓。
刀口舔血的人天生有一种直觉，知道谁惹得起，谁惹不起。
虽然这个alpha长得跟小白脸似的，但总觉得是不是善茬。
“他们的直觉也不完全准的。”
回去的路上，裴锐笑眯眯的：“要不怎么会没人察觉到，我们小鱼儿才是最厉害的狠角色呢？”
阮鱼耸耸肩：“谁知道呢，可能我天生面善。”
裴锐：“你要是觉得无聊，就把我喊醒。”
阮鱼摇头：“没必要。”
她就是找个事儿玩玩，打发时间而已，没必要把裴锐的休息时间都占用了。
这样想着，又乐了：“现在的小年轻alpha真是勇气可嘉，随便见到个omega就敢搭讪。也就是我脾气好。”
裴锐无奈的附和：“是，小鱼儿脾气最好了。”
按照地图上的标记，此行的目的地是被称为石山的一个小营地。
石山营地直线距离更靠近天网，但地势要低一些，周边被绿林围绕，是个只有八百多常驻民的小营地，当地居民大都以种植丝麻植物为生。
此时，两人已经距离目的地不到五十公里。
阮鱼：“你有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裴锐：“太安静了。”
公路两侧的植被逐渐茂密，但自从进入这片区域，别说猛兽，就连飞鸟鸣蝉都不见踪迹，周围安静的可怕。
阮鱼低头看了一眼导航：“我们快到了。”
从地图上的标注来看，这条路会一直通往石山营地。
但越是往前，道路的情况就越复杂，植物蔓延到马路上，挡住了大半，车辆根本不能通行，仿佛这条路已经十几年都没有走过一样。
直到车子不能继续前进，两人收拾了背包，下车步行。
路上依稀能看到一些人类活动过的痕迹，比如大片的种植园区，种的是本地盛产的一种植物，抽出来的丝又轻又软，可以做成衣服和纺织品。
只不过这些种植园和公路一样，似乎很久都没打理过，几乎要被杂草藤蔓占领了。
再往前走，就是石山营地的大门，两扇钢铁的栅栏门大开着，旁边还停了一辆已经报废的汽车。
虽然轮胎瘪了，车身也残破不堪，但在经过查验后，裴锐认为它停放在这里的时间不会超过二十天。
“那就怪了，它是怎么开进来的？明明都没有路了。”
“只有一种可能。”
裴锐分析道：“在这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森林把路吃掉了。”

整个营地已经破败不堪。
房屋和工厂的墙上都爬满了藤蔓，许多石块已经因为植株的侵蚀而松动，街道上停放的汽车卡车，也都已经被绿色缠绕占领。
微风吹过，树叶唰唰作响。
营地并不大，两人只花了一个多小时，便大致查看完毕。
他们找了露天的桌椅，简单了清理藤蔓，然后坐下来休息进食，顺便商量接下来的对策。
阮鱼：“奇了怪，这个营地里不光没有活人，连活物都不剩下了。”
不说什么猫猫狗狗的宠物，飞鸟虫子都没的一只。
“那辆车上有宝珠城的标识，是基地里派出的车辆。”
“车上的物品摆放都非常整齐，枪械包也都是空的，说明这些士兵是自愿离开车子的，没有发生过冲突或者战斗。”
Alpha把手腕上的通讯器扬了扬：“从进入这片丛林开始，就没有信号了。”
阮鱼突然道：“这是什么？”
刚刚她扶了一下桌子，指尖沾到桌子底下那一面，残留了一点白色的物体。
Omega撵了撵指尖，又轻轻嗅闻。
“好像是蛛丝。”
但是如果这里连飞鸟鱼虫都没有，又哪里来的蛛丝呢？
半小时后，地面被炸开了一个缺口。
“石山营地之所以得这个名字，是因为它起初就是依山而建。”
“这里的地基是一座大山...只不过后来地貌变了，周围变成了丛林。”
阮鱼蹲在入口往下看。
黑漆漆的洞口，除了呜呜的风声，似乎还有什么别的声响，但很快又消失了。
Omega侧耳倾听，仔细分辨，笃定道：“里面有活的东西。”
“是失踪的居民和士兵？”
“分不清，反正数量挺多的。”
阮鱼深吸一口气，又觉得胸膛有点疼。
她的肺可能在地下河里呛出毛病了。
但她自始至终没跟裴锐说过这件事，首先是因为阮鱼自认为是无敌强大的存在，一点小毛病不算什么。
其次，裴锐是个很爱担心的人，万一他知道了，肯定要让她去做这样那样的检查，整日整日的待在医院里，那里全是消毒水的味道。
两人利用绳索下到了洞穴里。
下了大约四十米左右，脚踏到了坚实的地面。
洞穴很空很大，裴锐闭上眼睛，感受空气中十分微弱的风的流动，然后指了个方向：“...我们往这边走。”
阮鱼应声，跟在后面。
山内部的天然洞穴，先前还有偶然从地面投射来的光线，但越是往深处走，就越是漆黑一片，裴锐也不得不拿出了备用的冷光源用来照明。
他只是夜视能力好，并不代表完全不需要光源。
“这里又有蛛丝。”
阮鱼伸手抚上岩壁：“看，这片比较完整。”
裴锐无奈道：“小鱼儿，不要随便用手碰，可能会有毒的。”
阮鱼：“我知道，但是我很厉害。”
裴锐：“那也不可以。”
阮鱼：“哼。”
这片蛛丝形状相对完整，靠近石壁织了一小片，而且韧性很好，扯下来后如同橡皮筋般缠绕成团。
裴锐思索片刻，用冷光源靠近，蛛丝并没有任何变化。
然后他又拿出了打火机炙烤，蛛丝缓慢融化，从墙壁上淌下去，落在地面上。
“它们害怕热源。”
“我想，营地居民的失踪，恐怕和这些蛛丝脱不开关系。”
没有光明，时间的流速也变得模糊起来，两人一直往山体内部前进，从通讯器自带的钟表来看，已经过去了一个昼夜。
期间，他们从岩壁的缝隙里找到了一小块包装袋，上面的图案是军用罐头上的标签。
此外，岩石上有刀刃插入攀登的痕迹，地下水溪流旁边的草木也被割断了，大概那些嫩些的枝叶都被当成了粮食。
“有幸存者，是宝珠城的士兵，他们在这里休息和进食。”
顺着这些明显的线索，两人很快找到了这群士兵。
他们正歇息在一条小溪的边上，一共有九个人，个个都是面带疲色，浑身衣服破烂不堪，似乎还有伤员。
说是似乎，是因为那三人虽然看上去并没有什么伤口，但脸色却十分不好，行动起来也颇为不便。
两人从黑暗中走出来，跟士兵们打了个照面。
士兵们吃惊，本能的摆出防卫的姿态。
但紧接着，其中一个似乎是认出了裴锐，带着哭腔喊了一句：“裴少校！”
裴锐认出这个人，似乎是当初在他身边的勤务兵之一。
“你是，秦...”
“秦小鹰！”
士兵连滚带爬的跑到裴锐身边，行了个军礼，热泪盈眶。
“没想到会在这里看见您！”
裴锐笑了笑：“我也没想到。”
“那么秦小鹰，你能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给我听吗？”
“是！长官！”
事情的最开始，要追溯到一个月以前，营地周边的自由巡逻猎人上报了异常，说石山营地已经很久没有人出来了。
石山营地的居民靠着种植和售卖纺织品为生，他们每天都会往外运送货物，还有一些妇女儿童会走到外面，在路边上贩卖食物供给一些路过的猎人。
时间久了，猎人也就把那里当做是一个小的物资补给休息站。
但有天，他们发现石山已经很久都没有人出来了，也有人试探着去营地里看，但却发现那里空无一人。
最初上报的时候，许植刚好不在基地里，由会议的元老们理事，他们商议过后派出了一队士兵去查看。
这些士兵没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