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和桃桃老师恋爱by许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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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顿了顿,又回道:[注意安全。]
消息发出,她手机震动起来,是王婉婷打来的电话。
接起后,王婉婷声色焦急,“怎么样?监控查了吗?”
陶溪道:“查了,他妈不信,蒋园长说明天让她带孩子去。没事,放心,我没打孩子,问心无愧,冤枉不了我的。”
王婉婷连连应声,“对,咱不怕。她家孩子满嘴跑火车,胡说八道,她只听一面之词就找到我们脸上来。”
“嗯。”
陶溪没想到,从未开口说过话的金黎回家会说老师打他,她想不通,想不明白。
王婉婷:“说不定是他妈妈说谎,孩子在家磕得,她故意说老师打得,想找幼儿园的麻烦。”
“我也想不明白,莫名其妙怎么会身上有这么严重的伤,屁股到腿紫了那么一大片。”陶溪百思不得其解。
王婉婷:“说不定早就有,在这么隐蔽的部位,咱也不可能发现啊。”
“诶,不对。”王婉婷灵光一闪,“你上午跟他去厕所没看到吗?”
陶溪蹙起眉,尽力回想发生的一幕幕。
片刻,她叹息一声,“我想不起来,但应该是没看到,如果看到的话,这么严重的伤我肯定会问他妈妈的。”
“哎,也是。”王婉婷叹口气,“没事,明天问问,明早我也过去,你别担心。”
王婉婷又安慰她几句便挂了电话。
陶溪放下手机,躺在床上呆呆地望着天花板,心中思绪纷杂,难以平静。
不知隔了多久,枕边手机嗡嗡作响,她缓缓举起,屏幕点亮,宋言秋发来的消息跃然显现。
[于秋时:我回来了。]
陶溪反复默念几遍,觉得胸口闷闷的,有些怪异。
深吸一口气,屏蔽无用的思绪,认真回道:[你忙完了?]
[于秋时:嗯,你的事处理好了吗?]
[陶溪:处理了一半,现在是孩子说我打了他,他妈妈认定孩子说得是真话,我有口难辨。]
[于秋时:你不用辩,她说你打了她的孩子就让她拿出证据,没有证据就是诽谤。不用证明,监控就是你的证据。]
隔着屏幕,他发出来的消息似乎被赋予了他的气息,带着他独有的冷静理智。
陶溪醍醐灌顶般豁然开朗,是,她前面有些着急了,急着解释辩驳。
[我知道了。]
[于秋时:早点休息,如果需要帮忙就给我打电话。]
陶溪回了个晚安的表情,熄灭手机,转身钻进被子里,拥着软绵绵的枕头,不知不觉间沉沉睡去。
第二天,陶溪按时到幼儿园,蒋凝和王婉婷已经等在办公室,没一会儿金黎妈妈领着金黎也到了。
金黎今天穿了一身运动装,外面套了一件红色羽绒服,瘦瘦小小的身子被裹在厚实的衣服里,宛如竹竿穿了衣服般怪异。
陶溪没有主动搭话,倒是蒋凝先一步凑上前,声色温柔地和金黎打招呼。
金黎骨瘦如柴的手紧紧攥着妈妈的衣袖,看见蒋凝后悄无声息地退后一步,明显有些恐惧。
蒋凝面带微笑,尽量表现的十分和善,“小黎,我是园长老师,我问你一点事情。”
金黎不讲话,掀了掀眼皮,点点头。
“你屁股和腿上的伤是怎么弄得?”
话问出口,所有人视线都聚集在金黎脸上,金黎隔着衣服摸了摸自己屁股,不言不语。
金黎妈妈蹲下身,望向他,“小黎,是不是陶老师打得?”
话一出口王婉婷就不乐意了,“你这不就是暗示性问话吗?你这样问,孩子分辨不出来自然就说是。”
“他昨晚就这么跟我说的。”金黎妈妈理直气壮道。
王婉婷还想跟她争辩,陶溪拉住她的胳膊,缓缓摇摇头。
她倒想看看金黎妈妈还能作什么妖。
蒋凝无视掉他们的争论,继续问道:“小黎,你是不是不小心磕在哪里了?桌子?椅子?还是地上?”
金黎妈妈冷哼一声,扬着脖子反问,“你这不是暗示性问话?”
她们争吵不休,金黎一点反应也没有,就是呆呆站着。
金黎妈妈抬手将金黎搂在怀里,“别怕,妈妈保护你,告诉妈妈,这里这几个老师,哪个老师打得你?”
金黎缓缓抬头,视线扫过王婉婷,落在陶溪身上,接着慢慢地抬手,食指伸出指向陶溪。
“看吧,我家孩子就说是你打得他。”金黎妈妈声音尖利。
陶溪回想起昨晚宋言秋说得话,抿唇克制情绪,面无表情和金黎对视,声音淡淡反问,“小黎,我在哪里打得你?打得你哪里?”
金黎墨色瞳仁转了转,而后垂下头,不说话,没反应。
“你还想听什么,就是你打了我家孩子。”金黎妈妈拉过金黎,抬手就扒掉他的裤子,一大片的青紫色遍布他左侧的屁股和大腿。
“你看看,多狠啊,能对一个小孩子下得去手。”
陶溪蹙起眉,冷声道:“拿出证据,你怎么证明是我打了他,就凭你这样的问话?凭他的随手一指?”
金黎妈妈盛气凌人,“还要什么证据,我家孩子身上的伤就是证据。小孩子不会说谎,他既然说是你打得他,就一定是你。”
“就硬往人身上泼脏水是吧?监控让你看了,你哪只眼睛看到陶老师动手了?”王婉婷怒道。
金黎妈妈猛然站起身,“昨天我家孩子去厕所,她就跟了进去,那么长时间没出来,一定就是那时候在厕所里打了他。”
陶溪冷笑一声,“全凭一张嘴?”
金黎妈妈双手叉腰,“行了,赔偿吧,医药费、精神损失费,一样不能少。”
蒋凝板起脸,没了方才的好脾气,“金黎妈妈,空口无凭,我们没有打孩子,恕没办法给你赔偿。”
“行,你们不承认,我没办法,我带着孩子去教育局,我让他们给我评评理。”
蒋凝淡淡看向她,“你随意。”
金黎妈妈抬手指向三人,“好,我倒要看看你们能多厉害。”
说罢,她给金黎提上裤子,怒气冲冲离开。
屋内顿时恢复安静,蒋凝往办公椅上一坐,沉沉叹口气,“早知道是这种泼妇当初就不该接收她孩子。”
陶溪垂眸,语气满含歉意,“是我没处理好。”
蒋凝摆手,“和你没关系,她摆明就是想赖上我们幼儿园,张口闭口就是赔偿。”
“对。”王婉婷附和,“话里话外就是让孩子说是老师打得,我猜是她教给孩子说得。”
蒋凝点点头,“随她去吧,从今天起就别搭理她了,跟疯狗似的,到处乱咬人。”
事情虽按下不提,但陶溪心里总是坠着个大石头,周末两天心神恍惚,惴惴不安。
事情终归还是在周一晚上放学时大爆发。金黎妈妈带着孩子闹到了幼儿园门口。
临近放学时段,小巷子里人来人往,车辆如织,各班级家长都聚集在门口等待接孩子。
她就那么大咧咧地领着孩子席地而坐,在幼儿园门口一边拍地一边哀嚎,“求大家做主啊!这家幼儿园的老师打了孩子不承认。”
人群面面相觑,交头接耳的议论起来。
“这是哪个班的?”
“草莓中一班的,我认识,前两天还一起参加活动来着。”
“啊?怎么回事,你细说说呗。”
金黎妈妈见周遭人不吭声,一把提起金黎,大庭广众,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抬手就脱下孩子的裤子,“大家都来看看,看看我家孩子伤得多么厉害。就是那个陶老师,她打了我家孩子。”
离得近的家长们看清都倒吸一口凉气,讨论之声渐大,其中不乏替她声讨的话语。
“这也太狠了吧,怎么能对孩子下得去手。”
“陶老师看上去很温柔啊,怎么能做这样的事情?”
“知人知面不知心,说不定都是伪装的。”
蒋凝得到消息迅速从楼上下来,到门口时,舆论声势越来越大,替金黎妈妈鸣不平的也越来越多。
蒋凝站到人群中,冷静开口,“金黎妈妈,您这是混淆是非,您哪有证据证明是幼儿园老师打了孩子。”
金黎妈妈扒着孩子裤子,指尖不断点着,“看看,我孩子的伤就是证据,早上送幼儿园之前没有,晚上接回家就有了,不是老师打得是谁打得。”
蒋凝:“您也查监控了,您哪只眼睛看到老师对孩子动手了?”
“监控哪能看到,你们老师把我家孩子带去厕所打得,监控能看到厕所?”
金黎妈妈说完,继续拍着地面哭诉道:“大家评评理啊,这家幼儿园包庇老师,我们母子在这个城市人生地不熟,被欺负了都没地方申冤,可怜我的孩子,小小年纪被打成这样。”
她宛如市井泼妇,蛮横不讲理。
蒋凝站在原地,气得浑身发抖,束手无策。
金黎妈妈不管不顾,继续高喊:“我的孩儿啊!”
她眼泪来得容易,啪嗒啪嗒地往下落,孩子就光着屁股,深冬腊月里站在户外,一动不动。
陶溪得了消息匆匆下楼,到门口时斥责声冲着她便来了。
“这就是那个陶老师。”
“看着挺面善,没想到心思那么狠毒。”
扑面而来的谩骂入耳,她深吸一口气,攥紧手,指尖冰凉如水,气血涌上心头,“你不用试图污蔑我,我没有打你孩子。”
金黎妈妈根本不听她的话,指着她就开始引导舆论,“这就是那个陶老师,你们看看多厉害啊!我孩子的伤那么清楚,怎么就是污蔑了。”
周遭议论声持续。
“就是啊,伤在这摆着还不承认呢。”
“咬死不承认还能维护名声,那承认了这个幼儿园还怎么开啊。”
“我要给我家孩子转学,可不让我家孩子跟这种没师德的老师。”
陶溪寒意遍布全身,深冬的天气背上布满细密的汗,手控制不住地颤抖。
蒋凝看出她的不对劲,拉住她手腕低声道:“你回去,我处理。”
陶溪颤了颤,哑声道:“不用。”
“你走,我能处理。”蒋凝坚持己见,推着她往后走。
金黎妈妈一看她要走,忽地从地上站起来,舍弃孩子,冲着陶溪就来了,“你干嘛去,你不能走,你今天必须给个说法。”
蒋凝眼疾手快,立即挡在陶溪身前,“有事跟我说,我是园长。”
“她不能走,她还没赔我家孩子医药费,还没给精神损失费。”金黎妈妈不管不顾,伸手越过蒋凝就去拉陶溪。
“有话好好说,伸手是什么意思?”蒋凝试图将她推开。
可她的手牢牢抓着陶溪胳膊,“她打我孩子,我打回来还不行吗?”
说罢,她另一只手抬起就往陶溪脸上落。
陶溪挣扎着偏头,奈何胳膊被制衡,躲也躲不开,肩膀只能狠狠挨了一下,痛感瞬间蔓延。
蒋凝抵着金黎妈妈的身子,拼力想推开她,可她的力气太大了,打了一下后更是红了眼,抵着蒋凝的肩膀,又要去扯陶溪的领子。
说时迟那时快,一个大手忽然闪现,抓住金黎妈妈即将落下的手。
“哎呦。”她惨叫一声,手腕一阵钻心的疼,让她顾不得再抓陶溪,迅速松手想逃离。
宋言秋冷哼一声,手掌用力一甩,她整个人被甩出一米远,踉跄跪在地上。
陶溪还没反应过来,手只觉温热触感,冰凉的指尖被紧紧握住,下一秒人被拉扯着向后退去,熟悉清冽的气息扑面而来。
她愣愣地,再抬头,宋言秋站在身前,一袭黑色毛呢大衣,卫衣的灰色帽子垂在领子外,修长挺拔的背影沉稳坚实,她呼吸一滞,胸口跳动的心脏如擂鼓般响彻耳畔。
她张张嘴,喃喃道:“你……”
宋言秋偏头,桃花眼微垂,温润的眼眸带着些许锋利和冷漠,“不知道还手吗?”
她抿唇,呢喃自语,“我怕我动了手会更糟糕。”
“那就硬挨着?”
她垂眸,没接话。
金黎妈妈那边自然不服输,挨了一下更有理了,顺势坐在地上不起来,大声嚎叫,“打人了打人了,老天开开眼啊,欺负柔弱的母子啊!”
此时人群里闪出一个绿色身影,李星旭穿了件深绿色的毛衣,头戴毛线帽,鼻梁上架着一副黑色墨镜,双手举着手机,边拍边道:“瞧瞧哈,我都录下来了,谁先动的手一清二楚,你是寻衅滋事,别人是正当防卫。”
金黎妈妈停住哭喊,泪眼婆娑地看向男人,“胡说!我是弱势群体!”
陶溪蹙起眉,想开口反驳,宋言秋捏了捏她的手掌,淡淡道:“不用理她。”
“嗯?”陶溪有些焦急,解释道,“不能再闹下去了。”
眼看幼儿园门口人越聚越多,全是看热闹的,幼儿园里的孩子也因为这场闹剧不能离开学校,得尽快处理才行。
宋言秋缓缓摇头,轻声道:“再等一下。”
话音落,嘈杂的人群外停下一辆警车,接着响起清朗地声音,“让一下,让一下,该散的都散了啊,别凑热闹了。”
第21章 第二十一杯桃桃乌龙
带头的警察钻出“包围圈”, 整整帽子,环视众人?, 开口问道:“谁报得警?”
李星旭迅速抬手,“我我我,我报得。”
“什么情况?”
李星旭一摆手,佯装不耐道:“你看看,来接孩子,咱也不知道什么状况,闹事的在幼儿园门口不罢休, 这不耽误事嘛。”
带头的警察面容严肃,“谁是幼儿园的负责人??”
蒋凝立刻上前,“我是,园长兼法人?。”
“你说说怎么回事?”
蒋凝刚要?开口,李星旭那边高喊一声,“诶,跑哪儿去?怎么还想逃呢?”
众人?视线全都望了?上去,只见金黎妈妈抱着孩子已?经悄咪咪走到人?群的缝隙处,准备钻出去离开。
李星旭先一步挡在她面前, “看到警察就跑, 你是不是作贼心虚啊?”
蒋凝看她被拦下,趁机简明扼要?的跟警察说了?来龙去脉。
警察点点头, “哪位是涉事老师?”
陶溪脱离宋言秋的手, 走上前,“是我,但我没打她家孩子。”
“行。”警察明了?, 转身走向金黎妈妈,“什么情况啊?大姐。”
金黎妈妈躲闪着转过身, 头恨不得垂到地?上,望过去只让人?看到发顶,“没,没什么。”
带头的警察蹙眉,啧了?一声,同?身后的同?事道:“这大姐怎么有点儿眼熟?”
“你别说,还真是。”另一位警察附和道。
“大姐,你叫什么名字啊?”带头警察俯身想看清她的脸,奈何?她头都快贴到胸口上了?。
“我不闹了?警察同?志,我不闹了?,我这就走。”
说着抱着孩子就要?走,她一侧身,露了?半张脸,警察一瞬间?就认了?出来,“果?然是你啊,真巧。”
金黎妈妈慌乱不已?,像无头苍蝇似的,直往人?群里冲。
李星旭伸着胳膊,转换着位置挡着她,说什么也不让她走。
警察笑道:“行了?大姐,别躲了?。”
金黎妈妈眼看逃离无望,只好放弃,垂着头站在原地?,没了?方?才的气焰,也不接话?。
带头警察转身对蒋凝道:“园长是吧,抓紧放学,别妨碍正常通行。那位涉事老师过来,我们处理一下。”
蒋凝应了?一声,抓紧组织家长们分批次入园接孩子。
陶溪走上前,警察望向她,询问道:“学校的监控让家长看了?吗?”
陶溪:“已?经看过了?。”
警察点头,视线转向金黎妈妈,“大姐,同?样的操作啊,一个多月前那事儿也是我给你处理的吧,怎么你家孩子老让老师打呢?是真打还是假打啊?”
陶溪一怔,所以?是惯犯?
她愣愣地?望向身侧的宋言秋,后者淡淡点头。
金黎妈妈扯扯嘴角,皮笑肉不笑地?道:“真打啊,我家孩子屁股都紫了?。”
“哦。”警察笑道,“上次在路北那家幼儿园你可自己承认孩子是不小心跌伤的,确定这次是真打?”
“是…是啊。”金黎妈妈底气不足,声音颤颤巍巍。
“陶老师?”身后忽然响起女人?的轻唤。
陶溪疑惑回头,汪以?凡妈妈领着汪以?凡站在不远处。
“我有点事情想跟您说。”汪以?凡妈妈礼貌道。
陶溪歉意一笑,“不好意思以?凡妈妈,我这边还有点事情需要?处理,您稍等我……”
她话?还未说完,汪以?凡妈妈便出言打断,“就是您的事情。”
“啊?”
汪以?凡妈妈轻声细语道:“刚才我接了?以?凡,跟她说起这件事情,她跟我说她知道金黎是怎么受伤的。”
她俯身拍拍汪以?凡,“以?凡,你告诉大家可以?吗?”
汪以?凡点点头,扬起脸,圆溜溜的眸子眨了?眨,软声软气道:“中午睡觉的时候,我看到金黎脱了?裤子在捏自己的屁股。”
带头警察蹲下身,与?她对视,“小朋友,你真的看到了?吗?”
汪以?凡歪着脑袋,轻轻点了?点,干脆道:“是的,警察叔叔。”
陶溪灵光一闪,忙道:“以?凡的床铺跟金黎挨着。”
警察:“行,来吧大姐,我们是去查监控,还是你再回家问问孩子啊?”
金黎妈妈六神无主?,视线躲避,“我我我再问问。”
说罢,扬手一巴掌打在金黎后背,“这孩子调皮不听话?,肯定又说谎了?。”
金黎垂着头,被打的往前踉跄几步,差点跌倒。
陶溪张张嘴,想告诉她别打孩子,但顿了?顿,还是把话?咽了?下去。
她这样的人?无法正常沟通,只是可惜孩子生在这样的家庭中。
通过刚才警察的只言片语,陶溪大概还原出事实,可能是孩子自己掐了?自己,又或者不小心磕到,她教唆孩子指认老师打他,然后来幼儿园闹事。
被坑的幼儿园为了息事宁人可能会给她点钱尽快处理好,她尝到甜头便开始故意为之。
但很可惜,陶溪不是甘愿背锅的人,蒋凝也不是软性子。
警察见调解好便走了?,幼儿园门口瞬时人都散去。
宋言秋看向她,“你现在回家吗?”
陶溪默默摇头,她心里还有一个疑问,“我要?去查一下监控。”
宋言秋勾唇浅笑,他就知道,她不会稀里糊涂过去的,她性格就是如此。
“我陪你。”
“我也要?去我也要?去。”秦予鸣插话?道。
“嘿,小屁孩儿还凑热闹。”李星旭拉着他手笑话?道。
秦予鸣瞪起眼,嘟着嘴,“要?你管。”
一行人?到了?园长办公室,陶溪把汪以?凡的话?转述给蒋凝,蒋凝立即打开监控开始调查。
进度条拖到午睡时间?,蒋凝把金黎所在的床铺刻意放大,一行人?目光全都一瞬不瞬地?盯上去。
时间?缓缓流动?,起初并无异样,他安安静静躺着,偶尔吃吃手,踢踢被子,陶溪经过他时还为他掖了?掖被角。
当?她转身离开,金黎的动?向突然变得不一般起来,他先是将双手全都塞进被子,接着又把一只脚伸出来,翻个身,半个后背露在外面。
他的一系列动?作惊到了?身旁床铺的汪以?凡,汪以?凡还仰起头瞧了?他几次。
陶溪此时正背对着他哄另一排床铺的小朋友,压根没注意到他的动?向。
时间?前进,金黎翻身转为平躺,头往下缩了?缩,被角盖住嘴巴,双腿支起被子,铺盖不整齐的被子在侧面露出一点点空隙,能隐约看到他在脱裤子,下一秒,白花花的屁股在画面中闪过,只是一瞬就被他被子盖住。
但也是这个瞬间?,汪以?凡再次仰头,视线正巧对上他露出的屁股,吓得她立刻用被子捂住眼睛,缩了?回去。
金黎根本不知这些,整个身子在被窝里蠕动?扭曲,不知在做什么。
几分钟后,他再次甩被子,白花花的屁股再次显现,但这次不同?的是,原本白皙的地?方?似乎多了?些泛红,但一闪而过,实在难以?看清。
“诶!是不是红了??”王婉婷指着屏幕高声询问。
但由于午休时室内光线昏暗,监控像素低,整体画面稍显模糊,放大后又会迅速失真,变得颗粒化,实在无法清晰看清他的动?作和身体的变化。
蒋凝后退画面,又重新看了?一遍,还是模糊不清,她无奈地?摇摇头。
画面前进,金黎揪着被子,整个身体盖得严严实实,什么也看不到。
没多久,监控里王婉婷经过他身旁,还瞧了?他一眼。
“哎呀,我怎么就没看到呢!”王婉婷悔之晚矣,恨不能从头来过。
陶溪拍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原以?为金黎入园这么久了?,不会再有其他的异常行为,终究还是她们疏忽大意了?。
眼下没有确凿证据,她心里始终不是个滋味。画面虽看着不同?,但还是不够清晰。
屋内陷入沉默,进度条安安静静地?走动?,金黎双手又藏进了?被子。
李星旭咂咂嘴,“这小孩又掐屁股去了?吧。”
陶溪抿唇无奈笑道:“或许吧。”
又是安静的氛围,五个成年人?围着电脑,寂静无声,只听得墙面钟表嘀嗒走动?。
忽然,画面里的金黎再次动?起来,被子猛地?被他踢开,一瞬间?,裸露的屁股再次显现,但这次太清晰了?,肉眼可见的一大片紫青遍布在身体上,而他的手还在那块青紫上掐着。
只是几秒钟的时间?,他又盖好了?被子,什么异样也看不出来。
“天……”陶溪倒吸一口凉气。
不知为什么会有一股寒意席卷全身。
王婉婷闭上眼不敢直面,“这孩子也太狠了?吧。”
宋言秋缓缓道:“自残行为在孤独症儿童里并不罕见,他妈妈应该是对你们隐瞒了?他的异常行为。”
陶溪:“是,她捏准我们并不了?解孤独症孩子。”
其实如果?周五那晚金黎妈妈离开后她们继续将监控看下去,或许就能发现了?。
所以?也由此推断出为什么金黎妈妈对看监控不情不愿了?,因为她清楚知道孩子的伤是怎么来得。
蒋凝:“查到证据就能还陶溪清白了?。我晚点在发个声明,说明一下情况。”
陶溪长吁一口气,此次事件总算落下帷幕,被冤枉的这几天是她近些年最崩溃的日子,那种有口难辨的感?觉再也不想体验了?。
回想起金黎那一大片的伤,她心里总是不太舒服。这段时间?的相处或多或少也产生了?感?情。
可她管不了?,管不了?金黎,更管不了?他妈妈。世界上她管不了?的事无穷无尽,短暂的难以?释怀就已?经是她能做的了?。
回办公室收拾完东西,和宋言秋并肩往楼下走,她偏头看向他,语气认真道:“今天谢谢你了?,如果?不是你,我可能真得再挨几下。”
宋言秋垂眸,视线落在她肩膀上,“那一下疼吗?”
“不疼。”她挑眉,有些得意道,“我穿得厚。”
“下次……”他顿了?顿,“希望没有下次,如果?有,不想还手就躲开。”
“知道。”她唇角含笑,“这次没经验,下次就有经验了?。”
宋言秋手揣进大衣口袋,声色浅淡,“还是不要?有下次了?。”
陶溪浅浅应了?声,笑意蔓延眼底,“谢谢。”
“你已?经说好几遍了?。”宋言秋薄唇轻抿,嗓音低沉。
同?频的脚步迈下最后一阶台阶,一双小巧的银色运动?鞋,一双黑色的大号运动?鞋。
陶溪明亮的音色响起,“那我请你吃饭吧。”
宋言秋眉梢上挑,“就一顿饭?”
陶溪扑哧一下笑出声,“一顿饭不显我的诚意吗?那我也要?请,剩下的我再好好想想。”
不等他回应,陶溪又道:“烤肉怎么样?”
宋言秋微微偏头,她澄澈的眼睛弯成浅浅的月牙,唇角上扬勾着,甜美的笑容浮现。
他一瞬失神,下意识垂眸躲开,耳廓却在悄无声息间?染了?色。
“那我就当?你同?意了?。”陶溪得意地?扬起头,“我保证你喜欢那家店。”
“嗯。”宋言秋抿唇,喉结上下滚了?滚。
出了?幼儿园门,陶溪坐上宋言秋的车,车门关闭,后排立即探出一个脑袋。
“桃桃老师,我可以?送你回家了??!”秦予鸣激动?的声音响在耳边。
陶溪偏头,宠溺地?点了?下他的额头,“对呀,辛苦小福星了?。”
“好耶。”秦予鸣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
李星旭冷哼一声,“刚才薅我头发,这会儿又装乖。”
秦予鸣凶狠地?瞪着他,“星旭叔叔怎么还不下车回家。”
“我就不回去,略略略。”李星旭摇晃着脑袋故意逗弄起他。
陶溪嘴角抽了?抽,两个人?太幼稚了?。
车子启动?,宋言秋单手把着方?向盘,缓缓汇入车流。
“予鸣,我先送你去你妈妈公司。”
“啊?”刚结束吵架的秦予鸣再次皱起脸,不乐意道,“为什么啊?我不要?找我妈妈。”
宋言秋平淡道:“我有事。”
秦予鸣怒哼一声,小脚往椅背上一踢,“我不要?。”
宋言秋不为所动?,透过后视镜看向后排的李星旭,“你去哪儿?送你。”
李星旭从手机屏幕上移开眼睛,茫然道:“你不管我吃饭吗?我今天可友情演出了?。”
宋言秋眼镜后的双眸沉得吓人?,声线冷漠,“群演只有餐补。”
“几块?”
宋言秋:“你开价。”
“啊……”李星旭陷入沉思,“开多少合适呢?咱也没当?过演员。”
“100万!”秦予鸣在一旁怒气冲冲,“把我舅舅的钱都拿走,他是坏人?!大坏蛋!不让我送桃桃老师回家,他嫉妒我跟桃桃老师是好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