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发户家的漂亮继女by慕夏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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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春玲隔空给了姜书远一个鼓励的眼神。
姜书远松口气,又看向了邱岚诗。
那一边,关月旖对邱岚诗说道“邱阿姨,感谢你来参加我和小张的婚礼。一会儿我让我妈妈过来陪陪你好吗?”
然后关月旖很直白地对邱岚诗说道:“你可千万别想着中途离开,小张爸爸和他妈妈离婚了很多年了。我们以前没有告诉你这个,是因为……那时候我们还不是可以熟到可以聊家庭隐私的关系,邱阿姨,你能理解吧?”
邱岚诗呆愣住。
她下意识看向了姜书远。
正好姜书远也看着她,目露哀求。
邱岚诗眼圈儿一红。
她点点头,对关月旖说道:“好。”
关月旖放下了心,然后把父母奶奶介绍给邱岚诗。
关春玲和许培桢很热情地和邱岚诗握了手,坐在一起聊了起来。
就这样,一场风波暂时结束。
新的风波又出现了。
——大厅门口发生了小规模的骚乱。
片刻过后,满头银发穿着金黄色唐装的汪玉桂在保姆的掺扶下,柱着拐杖缓步走进了婚宴现场。
别看老太太年纪大了一副步履蹒跚的样子,
可她气场十分强大。
人往那儿一站,热闹喧哗的婚礼现场瞬间又安静了下来。
关月旖与张建新对视,
然后在对方的的眼里发现了“不是吧到今天了她还想来找麻烦”的嫌弃眼神。
是的,自打汪玉桂知道儿子孙子回来了以后,就一直想办法想见儿孙一面。
姜书远为了让儿子儿媳以及亲家一家自在一点儿,
每次汪玉桂找他,他都好脾气地见了她。
可汪玉桂这嚣张跋扈的性格……
她一不满意张建新对她的这种故意搞针对的态度;
二不满意关月旖不是她相中的孙媳妇儿;
三来她很嫌弃关春玲是个开餐馆的,虽说当姜书远反问她“你和月月妈都是做生意的,你开厂她开餐馆,你怎么就比月月妈高贵了”的时候,她根本答不出来……
但这不妨碍她对关家人的嫌弃。
又或者说,可能正是因为姜书远尝试和她讲道理,她才愈发兴奋地不想讲道理。
先前姜书远会为了不让汪玉桂去找亲家麻烦而忍声吞气。
可时间一长、汪玉桂唠叨的次数越多,姜书远就越烦她,到后来他也不愿意再理她了。
所以今天,汪玉桂确实存着来婚礼上闹一场的心思,想借此刹一刹儿子、孙子和孙子媳妇的威风,便气势汹汹地不请自来。
见有变故发生,
姜书远当仁不让地走过去,挡在儿子儿媳跟前,面露不虞地看着汪玉桂。
这时候关春玲已经拉着邱岚诗聊了起来。
其实关春玲也知道邱岚诗的近况,但考虑到邱岚诗不知道她的情况,所以简单地介绍了一下自己一家人……
汪老太太就来了。
关春玲连忙告诉邱岚诗,“她就是姜书远的妈,脾气很古怪的一个老太太。”
然后她三言两语地说了一下张建新和汪见雪被抱错的事儿,也说了一下姜书远与韩婷的情况与关系,以及汪玉桂和姜宽的事儿。
邱岚诗目瞪口呆。
她万万没想到,姜书远这么闷的一个人,竟然拥有一段这样跌宕起跌的人生。
她忍不住想起来,当初在属于她和他的七天恋爱里,他其实也浅浅地说过一些他家里的事。
但她万万没有想到,他的原生家庭会差到这个地步——和她的原生家庭想比,虽然她的父母也不待见她,好歹也会维系表面上的亲近。
根本不可能像现在这样,母亲与儿子像仇人一样对峙。
鬼使神差的,邱岚诗突然想起了三十余年前,她与姜书远的约定:
【姜书远,要是你父母敢再欺负你,我会保护你的!如果我父母家人也来欺负我的话,你也帮着我,和我一起把他们赶走,好不好?】
邱岚诗攥紧了拳头。
张建新觉察到月月的脑袋露出来了?
他赶紧挪动了一下,再次把她给遮得严严实实的。唯恐汪玉桂发疯,波及到月月就不好了。
关月旖不大高兴。
这样的话,她还怎么看戏啊!
于是她再次微微探出头,观察着汪玉桂。
这时——
汪玉桂正朝着姜书远发难,“你爸呢?”
姜书远愣住。
他万万没有想到,母亲的第一句话,竟然问的是他爸?
“我在问你话呢姜书远!”汪玉桂气得拿起拐杖就往地上猛戳,“你是聋子吗?”
拐杖头敲击大理石地面的沉闷咚咚声,有种心脏被挤压得很难受的感觉。
谁听了都觉得不舒服。
被父亲清瘦身躯挡住的张建新冷冷地说道:“你想找姜宽就上北京去,别来这儿捣乱。”
姜书远回过头了儿子一眼,眼里流露出不赞成的眼神。
张建新无所畏惧。
但,汪玉桂愣住了。
她上一回见到张建新时,已是八年前。
那时候张建新和汪见雪的身世刚刚真相大白,
可汪玉桂沉浸在汪见雪得了绝症即将不久于人世的哀伤中,没有理会张建新。
当然了,她也有着足够的骄傲,认为张建新应当主动巴着她。
但她万万没有想到……
这么多年过去了,连外人刘蔚伟都知道跑来巴着她,
可张建新压根儿没理过她!
八年前的她,身体尚可。
八年后的她,已经感觉到身体的力不从心。
她开始厌恶疾病,害怕死亡。
她开始渴望得到家人的陪伴……
但,她也慢慢意识到,多年来的疏离,让她的儿孙对她毫无感情。
如今见到张建新,
汪玉桂的眼神瞬间粘在他身上,惊喜又贪婪地看着他。
“建新?”她呼唤着孙儿的名字。
其实汪玉桂去过广州几次,想见一见张建新。
奈何她的宝贝大孙了根本不待见她,无论她怎么邀约,他一概不见。
没办法,汪玉桂只能躲在暗中,悄悄见过他几次。
昔日青涩单薄的少年,如今已经长成。
现在的张建新,是个成熟稳重又不失张扬的青年。
是的,大约姜家的遗传基因比较强大,姜宽、姜书远和张建新根本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姜书远是在爹不疼、娘不爱的环境中长大,性格比较温吞,气质也儒雅内敛得多。
但张建新和姜宽的气质更像,都有种桀骜不驯的嚣张。
尤其是,今天张建新穿着高定西服三件式,显得清贵又张扬。
于是汪玉桂呆呆地看着张建新,恍若见到了六十年前英俊张扬的姜宽。
突然看到从张建新身后探出来一张清丽的少女面庞。
很快,张建新微微侧头看了少女一眼,又满眼宠溺地再次将她严严实实地遮住。
汪玉桂怔怔地看着那张似是而非的脸,冲着别的女人展露出温柔细致后,瞬间清醒了过来。
她再次重重地顿了顿拐杖,怒道:“汪见星你什么意思?”
姜书远顿时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他拿汪玉桂没办法,因为她年轻大、且不可控;
所以他赶紧对儿子说道:“建新你别理她,我来处理、让我来处理……”
张建新已经冷冷地说道:“这儿可没什么汪见星。”
汪玉桂怒道:“你就是汪见星,你是我的孙子!”
张建新,“你拿出证据来!”
汪玉桂:……
她被气得喘了半天粗气,眼珠子一转,炮火开到了关月旖身上。
她拿着拐杖咚咚咚重重地戳着大理石地面,发出沉闷的响声,怒不可遏地说道:“关月旖!是关月旖勾引得你不认奶奶的吧?出来跟我说话!偷偷摸摸躲在男人身后像什么样子!”
关月旖也不怕这老太太,正准备堂堂正正地回应——
张建新却不肯,直接捉住了关月旖的手,非把她往自己身后带,然后怒视着汪玉桂,“我追了我媳妇儿八年,她才同意嫁给我。要说勾引,也是我把她给勾到了手!我媳妇儿这么优秀的人,是我配不上她!”
汪玉桂一听,填目裂眦,“我孙子天下第一!她是什么玩意儿,还胆敢让我孙子配不上了?”
张建新道:“你醒醒,你没有孙子。你只有一个孙女儿汪见雪,而且汪见雪已经死了很多年了!”
汪玉桂:……
气得她拼命地顿拐杖,“汪见星,你一定要这样和你奶奶说话吗?”
张建新的强硬,与六十年前的姜宽简直一模一样!
汪玉桂不过就说了他媳妇儿一句,就被他这么全然不给面子的怆回来……
这像话吗?
像话吧!
汪玉桂被气得心口疼,一转头,看到了穿着白衬衣温文儒雅的姜书远,她立刻转移了炮火,恶狠狠地冲着姜书远大骂,“还不是你这个废物!”
“要不是你,孩子怎么会抱错?要是孩子没抱错,他会这样不孝顺我?要是孩子没抱错,他打小儿起就能跟着我吃香的喝辣的,也不至于就落到现在这样!”
“要不是你没用,你爸会跟我离婚?我让你去你爸身边,是让你去劝他,让他回归家庭的!你倒好,反而还让你爸给你找了个后娘!”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本来你爸没想着跟个那**结婚的,是你这个狗|杂种从中穿针引线,才让那对奸夫**凑成蛇鼠一窝!不但这样你还认贼作母……”
“姜书远,你好狠毒啊!你给你爹拉皮条的时候你想过你娘过的是什么日子吗?你喊那个**妈的时候你想过你亲妈的感受吗?”
“姜书远!你就不该活在这世上!你简直就是多余的!你个窝囊废!你是狗|杂种!”气狠了的汪玉桂歇斯底里地狂吼了起来。
刚才还人声鼎沸的迎宾大厅,瞬间安静得落针可闻。
所有人全都呆愣愣地看着这银发唐装的汪玉桂面容狰狞的样子,
所有人全都不可思议地听着汪玉桂的恶毒谩骂……
姜书远面色惨白。
汪玉桂的辱骂,落在任何一个人的耳里,只会觉得这老太太好恶毒、嘴巴真臭,但不会想别的。
可她是姜书远的亲生母亲。
哪怕姜书远早就知道她是这样的人……
当着所有亲朋好友的面,被她这样恶毒的辱骂,
姜书远只觉得心口闷闷地疼,
关月旖大声说了一声,“请大家好好看清楚!也好好听清楚!这些话,可真真切切地就是我们的民族企业家,知名商人汪玉桂女士亲口说出来的哦!”
“汪玉桂女士十分了不起,六十年前用枪顶着他前夫的头,逼着人和她结婚,又用绳子绑了人家关屋里三个月,逼着人家和她生儿子……”
“结果儿子生下来了,男人跑了。她知道男人不待见她,只好逼着儿子去把男人找回来,人家不肯回来还和她离了婚,又再婚了……她留不住男人的心,狂怒无能就只好怪儿子!”
“儿子大了,她又故计重施逼着儿子和不喜欢的人结了婚生下了孙子……”
“可笑她儿媳妇生孩子的时候,儿子不在。她亲自照顾的,结果大胖孙子被人换了,她还不知道,帮着别人养了十八年的孩子……现在她来怪她儿子说为什么当年没发现孩子被换了?!”
“到现在她老了,没人愿意搭理她了,她就来这儿发神经!”
“各位亲朋好友,请问你们见过这样的优秀商人吗?这,就是汪玉桂的真实面目!请大家广而告之啊!”关月旖大声说道。
现场顿时响起了嗡嗡嗡的小小声议论的声音:
“我严重怀疑姜书远到底是不是汪玉桂的儿子?去医院验个血吧!哪有亲妈这样骂儿子的?这老太婆也太恶毒了!”
“老天爷,汪玉桂这么变态吗?亏我以前还以她为榜样,觉得她在那个战火纷飞的年代里,能让绿棠春起死回春发扬光大,她真了不起……没想到,她是这种人啊?”
“妈耶汪玉桂嘴巴好臭,我头一次听人骂自己儿子骂这么狠的。关键是”
“她孙媳妇说的是真的吗?如果是,那也太炸裂了!我的妈啊姜副市长竟然有这样的妈,他也太惨了吧?虽然我的级别没有姜副市长高,可我妈比姜副市长的妈强太多了!”
“他现在已经不是姜副市长了他调到广州当主任去了,估计是受不了他这妈……理解理解。”
“不是老人变坏了,而是坏人变老了。”
“我其实不是很理解汪玉桂……我感觉她是希望儿子孙子孙子媳妇和在她一起的,要不然,她也不会来参加今天孙子的婚礼。可你听听她说的这都是些什么话?她这么做,岂不是把儿子孙子越推越远了吗?”
突然间,不知谁说道:“其实我理解汪玉桂这种人——摆明了她就是自私到极点。所以她根本不在乎儿子孙子是怎么想的,她只在乎儿子孙子是不是听她的,愿意受她的摆弄。也就是说,她刚愎自用,控制欲又太强。这种人啊,就跟粪坑似的,能远离尽可能远离。”
汪玉桂被气坏了。
可是——
议论她的人,四面八方都有!
似乎每个人的嘴巴都在叭叭叭地说着她的不是……
他们讥讽她的事业,
他们嘲笑她的家庭,
他们看不起她,觉得她像个疯子!
最终,汪玉桂赤红着眼,愤怒地看向了关月旖。
“你给我出来!”汪玉桂高高地举起了手里的拐杖,作势要打关月旖,“谁让你对我不敬,编排我的?”
关月旖才不怕她呢,大声说道:“我哪一句说错了?”
汪玉桂:……
她一时语塞,竟然无法反驳。
情急之下,汪玉桂大骂,“你不敬长辈!”
关月旖讥讽道:“你好歹也是个知名企业家,平时没事儿干就多读点儿书吧!不然可真是丢人现眼!你连母慈子孝这句话都没听过吗?母慈在前,子孝在后!你为母不慈、为老不尊,还想让儿孙孝顺你?想啥呢!”
围观的众人发出轰堂大笑。
汪玉桂被气得发抖。
她高高举起的拐杖无论如何也打不下去……
因为,姜书远站在她面前,牢牢护住了身后的张建新;
张建新牢牢地护住了关月旖!
但,无论是姜书远、还是张建新,这对父子看向汪玉桂的眼神,全都带着浓浓的厌恶。
汪玉桂心里突地一跳。
她突然意识到,好像那些人说的对,她这么做,本意是因为儿孙们能把她放在眼里,好好听她的话,孝顺她陪伴她。
可她好像办砸了?
汪玉桂下不来台,眼珠子一转,她开始了怀柔政策。
“见星……”
汪玉桂只喊了张建新一声,就顿住了。
她心想:还是算了吧,这大孙子就是个白眼狼,且他小时候没受过她的恩惠,也怨这孩子太刚了,这些年她想给他一点儿恩惠他死活不要,现在反倒不好控制。
于是,汪玉桂的目光又看向了姜书远。
“书远,见星不肯听我的,我怨不着他,毕竟他也没在我身边呆过几天。”
“可你不一样,你跟着妈过过苦日子的,你知道妈有多艰难……你也别怨妈刚说的那些话。我们母子之间血脉相连,哪有过不去的坎。”
“再说了——”
汪玉桂看着姜书远,继续说道:“你如今也不年轻了,再过几年就要退休……前几天妈我听说见星买了房子?是给你买的吧?你也真是的,缺房子住怎不跟妈说?”
“让见星把那房子退了吧!到时候你就搬回来和妈一块儿住……”
“你说你,学什么不好非学你爸,年纪一把了还要离婚!”
“算了算了,你和韩婷结婚二十多年了,到现在还不喜欢她……那就由你吧!”
“以后啊妈再给你相看一个好的!你也别觉得你年纪大了,算了……”
“可不能啊!放心吧,这回妈一定给你找个年轻漂亮的!”
“诶,除了妈啊还有谁要你啊?”汪玉桂苦口婆心地劝姜书远。
突然——
有人朗声说道:“谁说姜书远没人要?”
此言一出,全场寂静。
却是邱岚诗挺身而出。
她大声说道:“……我要他。”
姜书远呆愣住。
他转过头,怔怔看着邱岚诗。
邱岚诗紧紧地盯着汪玉桂,一字一句地说道:“姜书远是一个很优秀的人。”
“你这么坏,他竟然能在你的眼皮子底下活着,这证明他是有能力保护自己的。”
“你离婚后把他赶到他爸爸那儿,他爸爸也不个好东西,他能活下来……也是很不容易的!”
“结果,在那么痛苦的成长环境里,他还考上了大学,在那个时代,全国出了几个大学生?他还不够优秀吗?”
“他大学毕业以后认真工作,凭自己的能力做到副市长级别,他还不够优秀吗?”
说到这儿,邱岚诗开始反问汪玉桂了,“你这样打压他,说他这不行那不行的……这么说,你一定也是个很优秀的人了?”
“那我倒要问你了——在这个世界上,愿意不计得失真心对你好的人是谁?”
“但凡你能说出一个人的名字……”
“都算我输。”
汪玉桂上上下下地打量着邱岚诗。
她差点儿被邱岚诗说的话给气死了!
可她还偏偏无法反驳。
气得汪玉桂猛喘粗气,瞪着邱岚诗问道:“你是谁啊?”
邱岚诗一字一句地说道:“我就是那个……愿意不计得失,真心对姜书远好的人。”
汪玉桂愣住。
姜书远瞬间红了眼眶。
——且不得邱岚诗在现在这个处境之下,说这样的话到底合不合适。
可这是姜书远在个人问题上,头一回被人坚定不移地选着……
张建新开了口,“我也是那个愿意不计得失,真心对姜书远好的人。”
关月旖也朗声说道:“我也是那个愿意不计得失,真心对姜书远好的人。”
小月儿立刻跟在姐姐后头说道:“我也是那个愿意不计得失,真心对姜书远好的人。”
关春玲用胳膊肘儿戳了戳许培桢,许培桢从善如流,“我也是那个愿意不计得失,真心对姜书远好的人。”
关春玲也才说道:“我也是那个愿意不计得失,真心对姜书远好的人。”
六奶奶大声说道:“我也是那个愿意不计得失,真心对姜书远好的人。”
宋小红也说道:“我也是那个愿意不计得失,真心对姜书远好的人。”
今天来喝喜酒的人,多半都是姜书远请来的。
他在G市任职多年,清廉刚正,干的都是同事不愿意干的累活和麻烦事儿,也帮不少人解决了各种各样的难题。
很多人都真心惦记着他的好。
如今有了邱岚诗和关家人的带头,大厅里缓缓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声音:
“我也是那个愿意不计得失,真心对姜书远好的人。”
“我也是那个愿意不计得失,真心对姜书远好的人。”
“我也是那个愿意不计得失,真心对姜书远好的人。”
汪玉桂目瞪口呆。
直到五六分钟以后,大家呼声渐止,
邱岚诗又问汪玉桂,“你看,像姜书远这么优秀的人,他根本就不需要你!”
“请你以后再也不要拿着生恩养恩来威胁他了。”
“无论生恩养恩,只要和你沾上了关系……对他来说,就是不公平就是觉得委屈。”
“你要是不服,上法院去告姜书远,就说他不赡养你!然后法院判他一个月给你多少钱,就让他给!他和你之间也就这点儿羁绊了!”
“你也别怕打官司丢脸!你这种人啊早就已经没有脸了!”
“不信啊,要不要大家帮你回忆一下你刚才是怎么骂人的?”
“也不知道现场有没有赣省日报、或者G市日报的记者在。我相信啊,大家一定对G市首富汪玉桂女士骂人的内容特别感兴趣……”
邱岚诗这么一问,还真有人大声说道:“我!我是赣省日报的编辑!这样的稿子我还真愿意写,一定惊爆人眼球!”
汪玉桂惊呆了。
她捂着心口往后退了几步,惶恐地对姜书远说道:“姜书远!那女的到底是谁啊?你就这怎么看着她欺负你妈?”
“她教唆你和我决裂!还教唆我……去法院告你!”
“这、这可不行啊!我们汪家可不能出这样的洋相!姜书你把这女的赶走!赶走!”
姜书远看了邱岚诗一眼,可邱岚诗不愿意看他。
他了然。
——她只是想替他出头,但不想在这个时候……暴露和他的关系。
姜书远决定尊重邱岚诗。
于是他一字一句地对汪玉桂说道:“她是我的客人,我不会赶走她。”
“倒是你……本来我不反对你出席我儿子儿媳的婚礼,但这必须是在你是尊重新人的前提下。”
“现在我们不欢迎你。”
“如果你非要死皮赖面地呆在这儿,那也由你。”
“我只想告诉你,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是陌生人了。”
“你对我有什么不满意的,上法院告我去!又或者你可以上我单位去闹事儿,让单位把我开除……只要能不和你沾上关系,我怎么样都行。”
姜书远现在的状态,就是大破大立。
先前汪玉桂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那样恶毒地骂他……
说实话,姜书远连死的心都有了。
可是——
当邱岚诗带头力挺他,说出了那句“我就是那个愿意不计得失,真心对姜书远好的人”时,
当各位亲朋好友纷纷响应时,
姜书远又觉得自己好像活过来了。
他甚至觉得,
今天汪玉桂在建新和月月的婚礼闹了这么一出——
甚至是件好事儿。
这么一来,大家都看清楚了汪玉桂的真面目,而他以后也能正大光明的与她决裂。
烂人,就应该呆在臭泥潭里慢慢臭掉。
可他是对生活还有着热切期盼的人。
现在他要摆脱那个恶臭的泥潭,从此走到敞亮的地方去……
或许他还有机会追上那个曾经走散了的人。
姜书远不再理会汪玉桂。
他安抚了宾客们几句,便让婚庆公司的主持人组织大家玩了几个节目,甚至又安排了一轮现金抽奖……
瞬间拉爆现场气氛!
再也没有人关注汪玉桂。
汪玉桂当然舍不得走,
于是她随便找了一桌坐下来——
她刚一坐下,同桌的宾客不乐意了,纷纷要求换一桌。
最后汪玉桂一个人坐了一桌。
她盯着姜书远看,
——姜书远人缘好,无论他走到哪儿,都有人笑眯眯地和他打招呼,问声好;
她又盯着张建新看,
——张建新的人脉全在广州,G市这边只有他的一些高中同学以及老家小河镇的亲友。
虽说他在G市认识的人不多,可他照样忙到飞起!
一会儿六奶奶把他喊过去,千叮咛万嘱咐的让他少喝酒,
一会儿关春玲喊他过去先吃几口菜垫垫肚子,
许培桢竟然在酒宴上遇到了熟人,赶紧喊过来与妻儿相认……许培桢是张建新正儿八经的岳父,当然也会提携,所以重点带着张建新和对方聊……
汪玉桂眼睁睁看着姜书远、张建新和关家人那么熟悉亲密的样子,既羡慕又嫉妒。
她心想,他俩是她的儿孙,应该围着她打转才对,
为什么他们对外人那么热情,却对她不管不问呢?
她有些失望。
她隐约觉得好像自己做错了。
可她到底哪里有错?
呆坐了半晌,无人理会的汪玉桂,终于坐不下去了。
她从手包里掏出了一个水头极好的翡翠玉镯,放在桌上,起身招来了保姆,柱着拐杖离开。
有人一直盯着她呢!
见她放下镯子就走,连忙告诉了姜书远。
姜书远赶紧过来拿起那只镯子,先问了一下关月旖和张建新的意见,得知儿子儿媳的意见就是不要,
他立刻拿起那只镯子追了出去。
这会儿汪玉桂还没上车,
见姜书远追了过来,
汪玉桂面上一喜,面含期待地看着儿子,脑子里想着的却是:哼,还不是看到了那只镯子,知道我手里还有值钱的好东西所以追出来求我的原谅……
汪玉桂喜滋滋地做好了被姜书远三催四请才下车的准备,又心想,一会儿他求我的时候我可别太拿乔了,今儿好歹也是见星的婚礼,多少给他点面子,他才能记着我的好……
不料——
姜书远却对她说:“你的东西你自己收好,建新和月月都不要。”
说着,姜书远将翡翠镯子塞还给她,还扬长而去。
汪玉桂惊呆了。
她又想:他们是不是有病啊?这么贵重的镯子居然不要?他们是不是太村了,没见过世面,不知道这镯子有多值钱?
她刚这么一想——
姜书远又回头对她说道:“我们不会要你的一分钱,今后你就好好地攥紧你的钱,好好过日子吧!”
说完这句,他朝着宴会大厅跑去。
关月旖带关两个弟弟站在大厅门口,喊姜书远,“爸!建新让我跟你说,今天那酱卤全肘可好吃了!他让你赶紧去试试……”
姜书远笑眯眯地说了句好,又问你六奶奶吃了没,
关月旖答了句什么,
但被小孩子们兴奋的尖叫给湮没了!
佐佐大喊:“虾虾好七!”
佑佑大喊:“鸭鸭好七!”
然后双胞胎一人牵住姜书远的一只手,颠颠儿带着姜书远走了。
汪玉桂没听清楚他们说了什么。
她也看不清楚,
因为——
眼泪糊住了她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