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发户家的漂亮继女by慕夏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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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会儿说月月你能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别闹了?现在月月是祁俊的女朋友,你这么针对她,是因为你还爱着祁俊吗?
一会儿说月月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说话?我是你的未婚夫,你不能对我说滚,也不能让我去死,我会伤心的啊,你怎么就不能向倩子好好学习一下?你看倩子多温柔多乖巧。
又一会儿义正言辞地警告关月旖说今天你必须要向倩子道歉,否则我不会原谅你……
关月旖常常因为不够癫,才显得与他们格格不入。
她只好尽可能避免和这两个神经病遇上。
万一运气不好遇上了,关月旖就马上打电话把祁俊叫来,留他们仨好好演一场,她则带着妈妈逃之夭夭。
前世的故事发展到这儿,也差不多步入尾声。
——许培光的公司成功上市。
关月旖觉得时机已到,于是做出了一系列的安排。
包括但不限于悄悄转移妈妈的财产,在广州的汪见星研究所附近租了一套房子做为母女俩的落脚点,剪辑好视频,写好揭露许培光公司假注资假入市真坑钱的小作文投稿给各大报纸媒体、网络和有关部门。
在这过程中,何明屿当然一直在纠缠关月旖。
何明屿希望尽早与关月旖领证结婚。
关月旖岂能让他如愿。
但,她那时急于摆脱许培光父女、祁俊和何明屿……
何明屿对她来说,一无感情、二没投入过任何感情时间精力物质等任一成本,是她最看轻的人。
所以她也就懒得研究,他为什么那么着急想和她结婚。
——再然后,关月旖很顺利地破坏了许培桢的上市庆功宴。
可她万万没有想到,她筹好了一切……最终却因为何明屿这个几近于陌生人的未婚夫而出了差错,最终车祸身亡。
想到这儿,关月旖陷入沉思。
首先可以肯定的是,前世的何明屿在遭遇了那场车祸以后,不大可能活下来。
其次,前世的何明屿非常着急地想和她结婚,这究竟是为什么?
而这一世——
何明屿在校园里与初恋恋爱,这应该是纯洁无暇的爱情。可他还是因为初恋不能拥有一个光明的未来、不能辅佐他,就毫不犹豫地提出了分手!
紧跟着,何明屿又和现任谈了恋爱,原因是,现任的父母能把他也一块儿调到广州去!
没想到他的前任和他分手后,变得越来越好,前途一片光明了……何明屿又想回头了!
所以???
前世的何明屿一直对她关月旖穷追不舍,是否也是因为,他和关月旖结婚后,会给他带来巨大的利益?!
关月旖越想就想觉得有道理。
那,会是怎么样的利益呢?
这时,关月旖突然想起来——这一世,听说何明屿的父亲在广州经营着一个小型冷冻食品加工厂?
而前世,何明屿的父亲是许培光的下游供应商,他是许培光的供菜商。
许培光的企业是做预制菜的。
许倩子害得许培光刚上市就破产倒闭的,正是许培光花了大钱做了很久推广的罗汉斋配方。
关月旖依稀记得,当时许倩子和祁俊的运动视频在礼堂里循环播放的时候,
何明屿是第一个朝她冲过来的人,他紧紧地扣住了她的手腕,急道:“月月,那个罗汉斋的配方……”
当下关月旖下意识觉得,何明屿会像以前那样把一切都过都错全都推给她、再质问她:
倩子才不会这么做!关月旖!是你逼她的对不对?是不是你给了倩一个假配方?关月旖!我是不是太宠着你,你才这样可着劲儿的欺负倩子?你现在,马上把真配方交出来,然后向倩子道歉,再想办法挽回许伯伯的损失,我就原谅你!
所以关月旖一把甩开了被他掐住的手——
他还不肯松手呢!
气得关月旖嗷一口死命地咬上了他的手!
何明屿被痛得惨叫一声,松了手。
关月旖转身飞快地跑了。
没想到,何明屿竟然还追上了她!
关月旖二话不说在路过香槟塔的时候,直接推翻了香槟塔……
无数盛满了酒水的杯子砸了何明屿一头一身。
这样,关月旖甩掉了何明屿,跑去牵住妈妈的手,带着妈妈飞快地离开了。
复盘完当时的种种细节后——
关月旖梳理出几个疑问:
第一,她提前一天借来了许培光的旧车,当时还是她亲自把车开到宴会厅门口的,为何当时还没事儿,第二天刹车和方向盘就坏了?
第二,当时她开着车赶往机场,按说就算是何明屿追了来,他也应该是在她后面吧?又为何是出现在她面前,并且与她迎面相撞的?而且当时何明屿开的还是许培光新买的豪车!
第三,何明屿驾车迎面而来时,为何不刹车?难道他的车也坏了?
第四,在许氏公司的上市庆功宴上,祁俊为何不在?当时祁俊都已经是许倩子的未婚夫,这么好的露脸机会,祁俊不可能不来。
关月旖暗暗思忖——前世到底还有什么事,是她不知道的。
就像在专业上遇到了难题,所以要先大胆假设、小心求证那样,
她开始尝试分析。
并且拿出纸笔,根据刚才她在心中默念的种种疑点,开始列出一切有可能发生的情况。
最终,关月旖终于厘清、也推理出她认为最接近真相的解释:
第一,前一天她去把旧车开到宴会厅的时候,车子有可能还是好的。有人在宴会厅的停车场里,给旧车动了手脚?
第二和第三归总看来,如果要提出一个最合理的假设,那就是——何明屿本来是开着许培光的新车来追她的,由于新车的性能好,他很有可能超过了她,只是当时关月旖和妈妈正在热切地聊着“原谅我们自己的过去”与“充满希望的未来”,没有注意到。而何明屿在超过关月旖的车以后,开到前面去又调头回来,应该是想阻止关月旖的离开。没想到,何明屿的车也出了问题——也是刹车与方向盘出了问题。
所以最终,何明屿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的车,与关月旖的车相撞!
第四,祁俊没到现场的原因,是因为许培光的两辆车都是他动的手。由于他不知道许培光到底会开哪一辆车,索性两辆车一起破坏。
因为,根据对谁有利、谁的嫌疑就最大的原则来推断,
——只要许培光死了,又蠢又作的许倩子依婚约嫁给了祁俊,许氏食品企业不就落到了祁俊的手上?
那么祁俊为了避嫌,当然不能留下任何一丁点的在场证据。
即使是祁俊动的手脚,他也必定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与极致的伪装。
关月旖闭了闭眼。
只可惜,前世的她……最终还是死在了医院里。
所以并不知道后续怎么样了。
她只能安慰自己——很多重生类的小说,都是说主角回到以前避免了灾难的发生,又弥补了遗憾。到了她这里,也是一样。
不管怎么说,这一辈子她不会再有事了。
关月旖低下头,凝神看着被她涂鸦得乱七八糟的草稿纸……
她突然将之撕得粉碎,每一小片纸片比指甲盖儿还小,然后捧住,将所有的纸屑全都扔进了马桶里,再按下冲水键。
碎碎的纸屑在旋涡里浮浮沉沉,最终消失得无影无踪。
关月旖久久地倚在洗手间门口,良久,她才长长地叹了口气。
身畔传来了张建新的低问,“月月,到饭点了,我们下去和六奶奶、小月儿她们一块儿吃午饭去吧。”
关月旖揉了揉生疼的脑门儿,皱眉说道:“我不饿。”
“不舒服吗?”他温柔地问道,“要不,今晚你别去了,我替你去?刘老师他们说了啥,我一五一十回来转述给你听?”
关月旖不愿意。
刘老师也是她很喜欢的老师,多年不见,她还是很想去见一见的。
“我再补个觉吧!兴许睡好了,头就不疼了。”关月旖说道,“你陪她们吃,吃完了也不必给我带吃的,现在天气冷得很,食物一冷下来就不好吃了。回头我睡醒了,要是饿我就自己下去找吃的。”
张建新点头,又去开了电热毯。
不过,电热毯的功率低,现开,热度根本起不来。
所以张建新解了衣,上床盖好了被子先给妻子暖好了被窝。
等到关月旖上了床以后,他才抱了抱她、又亲了亲她的额头,轻声说道:“好好睡一觉,睡醒就好啦!”
关月旖莫名想哭。
张建新小心翼翼地小幅度掀开被子,下了床,重新穿戴好衣裳,出门去找六奶奶、小月儿她们吃饭去了。
关月旖的眼泪,莫名就从面庞上滚落下来,埋进了枕巾里。
——张建新也是很聪明的人,他不会看不穿她的异常。但,他选择什么也不问,给足她空间。
可关月旖也不知道要怎么跟他说前世的事儿,
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可能不说更好。
她一边抽噎着,一边陷进梦乡。
恍惚间——
关月旖闻到了浓重的消毒药水味儿。
耳畔是时不时响起的医疗仪器发出的不同频率的声音……
有人厉声喝问,“你疯了?你为什么要拔掉病人的氧气罩?你——啊啊啊啊!你是谁?你不是我们医院的护士!你到底是什么人?来人!快来人!抓住她!她是假护士!”
有人摔倒在她床前,似乎正在扑楞着,还惊慌失措地尖叫,“我没有!不是我!你们别冤枉我!”
关月旖一愣。
她听出来了……
正在否认三连击的这人,是许倩子!
——许倩子?医院?假护士?拔掉了氧气管?!
这不是前世的事儿吗?
还是说,她陷入了梦魇?
关月旖努力想要睁大眼睛看清一切。
但这只是徒劳。
她全身无法动弹,眼睛闭不上也睁不大,只能看到半眯着眼才能看到的不大范围,那是正对着吊针架的位置。
而且她的视线越来越模糊。
她只能听到ICU里发生的事,但看不见。
于是关月旖听到了许倩子的狡辩,“关月旖是我姐姐!我、我什么也不知道,我只是担心她的伤势,想进来看看她,我才偷了护士服和门卡的。我也不是要故意拔掉她的氧气管的,我看她喘得厉害,以为那个罩子她戴着不舒服……”
医护人员根本不听许倩子的。
有人匆匆跑了出去,尖叫道:“保卫科!保卫科!快报警!这里有人故意杀人!”
还有人扑了过来,飞快地拆着关月旖身上的各种管子,尖叫道:“快!通知医生上一号手术床!马上抢救关月旖!我们马上把关月旖送到一号手术床!”
就这样,关月旖被医护人员送进了手术室。
一轮抢救下来……
关月旖也不知过了多久。
大约一小时,
又或者是好几个小时。
关月旖听到了男医生疲倦又惋惜地叹气,“没办法,实在没办法——我尽力了。”
还听到女护士哽咽着说,“太可怜了,她妈妈为了救她而死,临死前一定在求神求佛,一定要救下她的女儿……没想到,她的女儿也只是多活了几天而已!”
关月旖睁着眼,却什么也看不到。
她只能感觉到有人往她脸上盖了块白布。
世界陷入一片寂静。
直到——
有人急急地奔了过来,撕心裂肺地喊了一声“月月”……
关月旖依旧全身无法动弹,
她认出了这个人的声音——祁俊!
关月旖一听到他的声音就十分反感,奈何她动弹不得,完全无法表达心底的愤怒。
祁俊扑到了床边,猛然掀开了盖在关月旖身上的白布!
但奇怪的是,关月旖眼前依旧白茫茫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祁俊甚至还触摸着关月旖的面颊……
关月旖知道他的动作,却感受不到。
她似乎成为了附在自己的尸身上的一抹游魂。
祁俊大哭,“月月!月月为什么会是你?!那天你为什么要去开许培光的车啊!”
关月旖愣住。
就凭着祁俊这么一句话……
她就知道,她猜对了!
真正的凶手果然是祁俊。
祁俊哭道:“月月,我不知道你会去开许培光的车,如果我知道,我肯定不会……我踏马真该死啊!月月!月月你睁开眼睛看看我……”
“月月,对不起!对不起!许培光的两辆车都是我做的手脚!我、我希望他死,但我不确定他到底会开哪辆车,所以我借口有事没有参加上市庆功宴,但我趁大家都进了宴会厅以后,乔装打扮去了停车场,把许培光的两辆车都做了手脚……”
“月月!我只是希望许培光死了以后,我能成为许氏食品企业的董事长。然后我就和许倩子离婚……月月,我心里是有你的!我是爱你的!我想一辈子和你在一起!”
接下来,祁俊大哭,“月月你知道吗?”
“你和关妈妈出事以后……所有人都得到了报应!”
“许培光死了!他在宴会上被气到心梗,倒在地上一个多小时也无人理会,后来酒店的人把他送到医院去的时候……已经救不活了。”
“许氏食品企业已经倒闭了,有关部门已经接手,开始了清算。”
“许倩子现在身无分文还欠一屁股债……她拔掉了你的氧气面罩,医院报了警,许倩子的故意杀人罪妥妥的,至少十年起步!”
“月月,还有我……我才是真正害死你的罪魁祸首!”
“月月,和你分手的日子,我是一天也活不下去啊!我本来想着,弄死了许培光以后,一切都有了,我就和你在一起。没想到,我居然害死了你……月月,我来见你最后一面之前,已经打电话报警自首了。”
“月月,我们来世再见,好吗?”
“下辈子我们再也不分开了……我们死也要在一起!”
关月旖在心里大叫晦气!
这时,一阵喧哗声响起——
好多人冲了进来,纷纷叫嚷道:“不许动!我们是警察!祁俊,你现在马上双手抱头蹲下!蹲下!”
祁俊却像疯了一样,只顾着叫嚷着关月旖的名字,“月月!月月,我马上就要来见你了!月月……”
然后——
场面混乱了起来,
“什么情况?怎么犯罪嫌疑人口吐鲜血?”
“是不是畏罪服毒了?”
“医生!护士!”
也不知哪位警察愤怒异常地说道:“祁俊,你能不能先把你犯的罪交代清楚再死啊!你不交代清楚,因你而死的三个人会死不瞑目的好吗?”
有人轻轻摇晃着关月旖的肩膀,极其温柔地说道:“月月?月月你是不是做噩梦了?怎么哭成这样?月月?月月你醒一醒……”
关月旖知道这是张建新回来了。
可她无论如何也睁不开眼睛,急得她的眼泪就哗哗地淌——
最终,她感觉到张建新紧紧地抱住了她,“月月不怕!不怕啊,老公在这儿呢,你别着急,不管你什么时候醒过来,老公都在这儿陪着你……”
他厚实温暖的怀抱,给足了她安全感。
慢慢的,响彻在关月旖耳边的喧杂声音渐渐消失,
只剩下张建新浑厚而带着磁性的低沉嗓音,正在温柔地呼唤着她的名字,“月月,我很爱你……很爱很爱。你现在很好,我也很好,妈妈也很好……我们平平安安,顺顺利利的,以后我们还会继续平安顺利下去。”
“月月,别害怕,睁开眼睛看看我好吗?”
关月旖睁开了眼睛。
第163章 寒冷冬日里的烤红薯甜……
关月旖做了那个光怪陆离的梦以后,虽然心下清明,但愈发头痛不已。
张建新有些心疼,“要不今天还是别去了?”
关月旖摇头,“总归是以我的名义邀约的刘老师,不好推脱。”
她指挥着张建新给自己按摩了一下太阳穴和后脑勺,然后又去洗了个洗水澡,把头发也洗了……
张建新拿了吹风机过来帮她将湿发吹干,
接下来关月旖收拾了一下自己,张建新逼她穿多了一件毛衣,
小夫妻俩去了隔壁屋里和六奶奶、小月儿打了个招呼,便出了门。
一出酒店大门,张建新就让她等一等。
——他的妻子还是今早九点多吃了一点粥和一个鸡蛋的,现在是下午四点半,她还没吃午饭,肯定不能这么饿着。
正好旁边有个卖烤红薯的小贩,张建新过去买了三四个烤红薯,拎在手里,又回来接关月旖。
关月旖站在酒店门口吹了一会儿冷风,居然神奇地觉得人清醒了好多!
甚至连头也不痛了,还觉得胃饿得有点儿难受。
正好张建新递过来一袋子暖乎乎的烤红薯,关月旖瞬间笑眯了眼。
冬天里的烤红薯简直热得烫手啊!
只是捧在手里而已,还没开始吃呢,整个人就已经暖乎乎的了。
关月旖撕开了外头的红薯皮,露出了捱着皮的那一层红薯肉,被烤出了焦糖般的色泽,还泛着透明的油光……简直太诱人了。
一口咬下去,真又香又糯又甜!
关月旖一口气吃了大半个。
这时,张建新也已经招手召来了出租车。
于是关月旖把将没吃完的烤红薯放回袋子里,和他一块儿上了车。
“师傅,我们要去红星路的耀华大饭店,就是家家玻璃批发部的旁边。”张建新对出租车司机说道。
关月旖愣了一下。
昨天同学聚会的时候,甲同学拍着胸脯说,今天他会去耀华大饭店订好位子,也一定会把刘老师请来,甚至还说了一下耀华大饭店的位置所在。
因为害怕关月旖和唐悦不知道耀华大饭店在哪儿,甲同学还很贴心地在纸条上写下了地址。
刚才张建新就是看了纸条以后,才告诉司机师傅的。
但,关月旖却突然觉得“红星路”和“家家玻璃批发部”这两个名字捱在一块儿,听起来怎么这么耳熟呢?
仔细一想——
关月旖想起来了!
昨天甲同学说起祁俊、许倩子的近况时,好像就是说祁俊的房子在红星路的玻璃批发部后头的小区里。
而且许倩子的米粉店,好像也在附近。
在这一刻,关月旖突然明白过来,甲同学为啥要把宴请刘老师的地方,定在那儿了。
就,应该是想为刘老师狠狠地出口气。
“想啥呢?”张建新问她。
关月旖把自己的猜想告诉他。
张建新一脸的惋惜,“你怎不早说?你早说啊我就把阿大的金项链借来戴一戴。”
关月旖愣了一下,哈哈大笑。
——有一次她妈妈关春玲和红姨去香港玩,因为香港金价便宜,红姨就说给月月捎个金项链回去。两人还挑了很久,最后突然省悟过来,快到封关时间了!
急得她俩就想跑。
销售员问买不买,红姨为了挑这根金项链已经付出了极大的时间成本,就说买买买,快给我包起来,销售单开起来。
销售员又问贵客你想要哪一条,
红姨随手一指。
销售员立刻飞快地找出礼物盒打包、开销售单,
红姨也飞快地跑去付了账……
但,付账的时候,红姨就觉得有些不对路。又想她已经是这家金店的VIP,店家不至于骗她。于是照单付账了。
然后,二人急匆匆搭乘出租车过了海关,到了深圳,又坐上回广州的火车。
第二天红姨拿出金项链向关月旖献宝,这才傻了眼。
难怪她头一天付账的时候就觉得不大对劲呢!
分明就是条很精致、带着漂亮坠子的金项链,没理由那么贵。
可能是红姨给指错了。
指成了一条男款的项链,而且还是拇指粗细的!
就这么一条,克重能抵上红姨为干女儿看上的十条!
气得红姨直跺脚。
可是呢,要回香港去退换货,成本实在太高、也太麻烦了。
最后关春玲看到红姨被气得那样……索性把这条男款金项链的钱给了红姨,就当是关春玲送给许培桢的礼物。
结果许培桢看到了这份礼物以后,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
许培桢是典型的直男,
他自己是完全没有任何审美观的,只是因为热爱运动和健身,个子又高,身材特别好……平时他的发型衣物搭配全听关春玲的,才会显得特别儒雅俊美有气质。
但,那怕是拥有纯正直男审美的许培桢,也看不上这条金项链。
只有在每年过年的那几天,会被关春玲逼着带几天——美其名曰“热闹”。
每当这时候,六奶奶总会嘀咕上几句,“……这金链子也忒粗了,挂人脖子上就和遛狗似的。”
张建新见妻子的心情终于好起来了,这才放下了心。
桐县不大。
大约整个县城最高档的房子,就是关月旖她们住的那幢大酒店。
城区大多都是高低不等的自建房,最高也就二层楼高。
红星路尤其荒凉。
就一条没有划线的破烂水泥路,路边伫立着半倒塌的茅草屋,附近农户养的牛、狗、鸡等家畜随意而又懒漫地走在马路上……
很快,出租车就停在了耀华大饭店的门口。
这耀华大饭店的名字起得很响亮,其实就是一幢平房,看装修与桌椅的档次,也就是个大排档。
当然了,它确实是这附近最豪华大气的建筑了。
关月旖和张建新下了车以后才发现——可能是还没到晚餐时间,耀华大饭店还没开门呢!
门上挂着大锁,冷冷清清的,一个人也没有。
这就挺尴尬的。
关月旖打量了一下附近,果然看到斜对面有个用残砖断墙为壁、以石棉瓦为顶的商铺、一块被裁剪开的化肥尿素袋子为“门”的商铺,旁边还立个块纸板,纸板上面用粉笔歪歪斜斜地写着“家家玻璃批发部”几个大字。
——原来家家玻璃批发部在这儿啊!
“月月!”张建新在不远处喊了她一声。
关月旖一回头,看到张建新指着耀华大饭店旁边的一个棚子,说道:“那儿有个粉店,我们去那儿吃碗米饭避避风。”
关月旖又打量着那家米粉店。
这家米粉店极其简陋。
——其实是用竹架搭成的基础框架,再用红白条纹的塑料布围了四面当墙;
米粉店的顶,是在竹框上铺了干稻草;
而米粉店里只有四张破烂不堪的桌子,配上高低不等、样式不一的板凳。
米粉店的厨房操作台,就是架在板车上的煤炉子,旁边放着个肮脏的塑料袋,里头放着卫生条件堪忧的油盐酱醋辣椒酱葱花这样的东西。
板车上还放着几个桶,桶里盛满了清水,一旁有个盛满了油腻脏水的盆子,里头还泡着没洗的脏碗,浑浊的水面上甚至还飘浮着凝固了的残羹与油皮。
关月旖仔细寻找片刻,在板车处也发现了一块纸板,上面同样用彩色粉笔写着这家米粉店的名字:
【倩倩米粉店】
【招牌牛肉粉1.5元/碗】
【油渣粉1.2元/碗】
【清汤粉0.8元/碗】
【加卤蛋1元/个】
关月旖看向了张建新。
多年的默契,让她瞬间明白过来——其实他已经猜出来,这家米粉店,就是许倩子和陈晓霞合伙开的那家!
于是,关月旖看向张建新的眼神里,明明白白地流露出她的意图:我才不去呢,好脏,而且我也怕她下毒。
张建新却朝着关月旖伸出手,做了个“欢迎光临”的姿势,看向她的眼神里也盛满了他的意见:怕什么啊我们可是来这儿消费的!花一块五就能来当大爷,快!跟着我上!
关月旖笑了笑,朝他走了过去。
就这样,两人手牵着手走进了倩倩米粉店。
有人在里头听到了动静,急忙出来招呼客人,“来呷粉啰!牛肉粉还是油渣粉啊?”
关月旖静静地盯着眼前的瘦削女人。
她已经有心理准备,此刻出现在她面前的,不是许倩子、就是陈晓霞。
可当她看清楚眼前的这个女人时——
关月旖又觉得,她可能并没有做好心理准备。
因为,她实在看不出来眼前的这女人到底是许倩子还是陈晓霞
眼前这女的看起来大约四十岁多年纪,瘦得可怕。
她穿着件臃肿肮脏又破烂不堪的男式棉衣,系着一块已经脏到看不出颜色与图案的围裙,双臂各戴着一只花色不同的袖套,头发被梳成了大背头,发际线后移得厉害。
可要说这女的是陈晓霞?
好像又不怎么像。
关月旖没能认出眼前人。
可眼前人已经认出了她,下意识惊呼了一声,“关月旖?”
她一叫出“关月旖”这三个字,关月旖便推测出来,眼前这人是许倩子!!!
因为陈晓霞会喊她月月。
关月旖无比震惊!
没记错的话,许倩子今年……也才二十七岁吧!她怎么老得这么厉害?!
是的,眼前人正是许倩子。
她猛然看到了一个优雅美丽到闪闪发光的年轻漂亮的女孩儿,然后自然而然地喊出了女孩的名字。
但实际上,许倩子还没有做好认出关月旖的心理准备。
以至于——
许倩子被自己那脱口而出的“关月旖”仨字给吓住,然后目瞪口呆地打量着眼前人。
——眼前的漂亮女孩穿着很洋气很好看的奶白色中长款束腰羽绒服,配上黑色的羽绒裤,脚下踩着一双黑色半筒的真皮平底靴。
佩饰是浅灰色皮草围巾、同款浅灰色皮草帽子,一双黑色真皮手套。
许倩子的关注点,依旧是关月旖的这件奶白色羽绒服。
她还记得,数年前在北京遇到关月旖的时候,也是冬天。那时的关月旖更年轻些,身上穿着与她继妹同款的带荷叶边的漂亮鹅黄色棉服,在冬日人们穿着是清一色黑蓝灰的世界里,根本就是个显眼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