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发户家的漂亮继女by慕夏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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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或者,他干脆舍车保帅,不理会他妈妈,而是选择和月月呆在一起呢?
他把月月带回他家,然后强要了她,一直关着她不让她离开,无论如何也要让她少考一科。
先让她与今年的高考录取失之交臂再说!
至于她要不要复读,要不要参加明年的高考……明年再说,至少这一次拖住了她!
这么一想,祁俊朝着关月旖走近了一步。
正当他邪念横生,朝着关月旖伸出手,马上就要抓住她的时候——
楼道里传来了关春玲撕心裂肺的吼声,“月月!关月旖!深更半夜的你要上哪儿去……你给我回来!马上回来!”
关月旖立刻大声说道:“妈妈我没走,我就在这儿!”
如今正是盛夏季节。
乡下的瓜农在这附近不远处支了摊卖西瓜,一家子在瓜摊旁放了盏油灯,又放了张竹床,轮流睡在这儿守着瓜摊。
此时已是凌晨时分,瓜农已经睡着。
可关春玲这么撕心裂肺的吼了一声后……
瓜农被吓醒,从吱呀作响的竹床上坐了起来,揉着眼睛朝这边张望。
祁俊深深地看着关月旖。
他意识到,他已经没有机会将这轮高洁的明月摘下来,踩进泥潭里了。
他神色阴郁地盯着关月旖,眼里水汽氤氲。
然后——
他看到关月旖安安静静的,看向他的眼神里盛满了讥诮!
祁俊一惊。
他仓皇地往后退了一步,发出一声破碎的呜咽。
在关春玲跑过来之前——
祁俊匆匆逃走了。
关春玲冲过来一把抱住了她的女儿。
也不知是不是刚才起太猛了呢,还是害怕女儿出事,
总之,她的心脏怦怦乱跳的……
直到她将女儿搂进怀里结结实实抱满怀,
关春玲这才有了安全感。
关春玲猛喘了好一会儿的粗气,那颗心脏才慢慢恢复了原本的舒缓节奏。
她骂了女儿一顿,“明知道明天就要高考,你必定要好好休息……结果你还半夜不睡,跑出来干什么?”
说着,她东张西望,“祁俊那小子呢?跑了?”
视线又回到女儿身上,“他刚才跟你说了啥?”声音被刻意压得低低的。
“妈我们先回去。”关月旖说道。
结束了。
一切都朝着她算计的方向发展。
现在她要做的,就是回家好好休息,以应付明天即将到来的高考。
关春玲紧紧地牵着女儿的手,往家走。
她现在是恨不得找根绳子把女儿给拴在裤腰带上!
太可怕了。
实在是太可怕了!!!
她怎么睡得那么死啊……
连女儿差点儿跑了都不知道。
关春玲气呼呼地牵着女儿回了家,
她不知道的是,当她摸着黑掏钥匙开门时,
她的乖巧女儿已经手快快的,将对面祁家大门上的锁栓上的一根插栓给抽开了……
(关月旖:许倩子别着急,我这就放你出来噢^_^)
回到家,关月旖主动交代,给妈妈说了一个综合版本的故事。
“妈,我被饿醒了,就想着起来找点儿吃的。”
“然后许倩子突然跑来找我,说祁俊出了事被人捅了一刀什么的。我立马就去隔壁敲门,把陈阿姨喊了起来……”
“然后陈阿姨和许倩子就走了。”
“我想着我既跑不快,力气也不够大,就算我跟了去,也起不了什么大作用。”
“所以我煮了面吃了,正准备去睡……突然发现祁俊在街对面!”
“当然吓我一跳,我心想许倩子不是说祁俊被人捅了吗?怎么他又好好的呢?是不是许倩子在搞鬼。”
“我一个人可不敢晚上出门,就喊了你一声,然后跑出去告诉祁俊,他妈妈被许倩子叫走了……”
关春玲的注意力一下子就歪倒了,“月月,你被饿醒了?”在她心里,女儿永远比其他乱七八遭的人重要。
“你饿了你为什么不喊妈妈起来给你做吃的啊?”关春玲不可思议地问道。
关月旖,“我看妈妈睡着香,我也不想吵你啊!睡觉多重要啊!”
关春玲生气地瞪了女儿一眼,又问,“那你现在还饿吗?”
关月旖摇摇头。
关春玲叹气,“既然不饿了,那就赶紧上床睡觉!现在都已经快一点了!再过几小时你就要上战场!万一你没睡够,精神不好可怎么办!”
关月旖在妈妈的催促下,换了睡衣上了床。
这一次,关春玲可不敢再出什么差错。
她去她房里抱来了铺盖,在女儿屋里打地铺,又跑去在家里大门那儿加了把挂锁,把钥匙贴身收好,发誓这一次绝不再让女儿半夜跑出去了。
母女俩再次睡下不久……
关月旖小小声问关春玲,“妈,陈阿姨不会有事吧?”
“睡你的觉!”关春玲喝斥道。
关月旖,“妈,我今天好像听同学家长说,想让孩子高考成绩好,就得提前一天去拜夜游神……”
“啊?你怎么不早说!”关春玲一听就急了,连忙坐起来,问道,“现在去拜还来得及吗?”
犹豫片刻,关春玲做出了决定,“算了我还是不去了!”
因为什么也没有她女儿的安全重要。
所以半夜绝不能出门!
再说了,她女儿为了学习有多拼,她这个当妈的看在眼里。
如果女儿这样都考不好的话,岂是她去拜个神就能解决的问题?
“快睡觉,不许说话了。”关春玲继续说道。
关月旖甜甜地应了一声,闭上眼睛乖乖睡觉。
第二天,关月旖是被妈妈摇醒的。
一睁眼她就闻到了浓郁的食物香气。
起床一看时间,还好还好,早上七点十分。
关月旖起来洗漱过,喝了水,做了一套广播体操……
整个人清醒了。
她看到了摆满一桌的早饭。
有皮蛋瘦肉粥,有肉沫拌粉,鸡汤面条上卧着煎得金黄的荷包蛋,
还有一大盘个头小、但形状各异的包子,一看就知道是不同馅料的包子,
另外还有葱油饼、肉馅饼……
关月旖转过头看着妈妈,“妈!你不用做这么多的啊!”
关春玲笑道:“我是想着……万一你都想吃呢!你吃不完也没事,一会儿妈妈也要吃的嘛!”
关月旖开始认真吃早餐。
她实在很喜欢妈妈熬的粥。
软绵、还比较稠,
皮蛋几乎就快要化在粥里了,肉沫因为被剁得很细,只能吃出鲜甜,吃不到瘦肉的柴。
大米的甘醇米香与葱白的浓郁香气,是最相宜的搭配。
吃这粥根本不需咀嚼,
粥会在嘴里自动化成美味的汤汁……
吃皮蛋瘦肉粥,一定要搭配妈妈亲手做的小包子。
关月旖第一喜欢的,是梅干菜肉包。
梅干菜不会太老、也不会太咸,和包子皮一块儿吃,简直美味无比!
关月旖吃了大半碗皮蛋瘦肉粥,两个梅干菜肉包,又吃了一个煎蛋,实在是太撑啦!
吃完早饭,关月旖在妈妈的护送下,去了一中考场。
是的,她运气比较好,被分在本校考场。
站在校门口,关月旖深呼吸——
她终于平平安安地熬到了进入考场的这一刻!
什么祁俊、许倩子……
这些臭泥潭一样的烂人们,全都远离吧!
关月旖从妈妈手里接过准考证和文具,和其他的同学样一块儿排着队,经过了安检和查验准考证,终于进入了考场。
在接下来的三天时间里,关月旖双耳不闻窗外事。
她把所有的精力全都放在答卷上。
每天从考场回到家以后,就是休息,看看书,早点儿睡觉……
妈妈一不跟她聊太多,二不允许她吃喝外头的东西,三紧盯着她的作息。
就这样,三天后,高考完的关月旖终于……虚脱了。
且不论她考得怎么样,
单就这种淋漓尽致的畅快感……
关月旖已经觉得很开心了。
她终于圆了前世的高考梦!
无论成绩是好是坏,她都已经尽力了。
高考结束后——
关月旖才从妈妈那儿,听说了之前高考前一天晚上发生的事。
其实这事儿,当天晚上就已经闹得不可开交。
第二天更是闹得整个镇子都知道了。
只是,大家都瞒着高考生们,尤其是高考生的家人们……瞒着可紧,就怕影响到高考。
这会儿,关春玲细细地说给女儿听:
话说那天晚上,好多家有高考生的家长跑去电厂煤仓后头的夜游神神像那儿跪拜,
想求夜游神垂怜,保佑他们的孩子高考得中。
一群混混不知从哪儿闯进了附近的一间小黑屋。
他们大约以为附近没人,便敞开门大声聊天:
“你们说,那个叫祁俊的沙比到底是怎么样的啊,他居然花钱请我们来强坚他的女朋友,妈的老子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么奇怪的要求!”
“是啊,他是不是有病?”
“你是说,他脑子有病?还是身体有病?”
“我看他是都有大病!谁能容忍自己的老婆被别人上啊!除非他自己不行……”
“行了行了,有人给你们钱,还给你们送来一个女的……听说还是个高三女生,肯定是个雏儿,你们踏马有还有啥意见!”
“对了,一会儿你们可要记得,按祁俊说的,把那小姑娘的右手废掉!”
聊天的内容,令家长们十分震惊,又不敢置信。
于是,家长们集体沉默了。
其实——
就是这群混混,也对祁俊的要求感到十分震惊:
“话说,一会儿自投罗网来的那小姑娘,真是祁俊女朋友?”
“我怎么觉着,那小姑娘根本不是他女朋友,而是仇人呢?哪有把自己女朋友白送给人糟蹋,还要废掉他女朋友的手的人啊!”
“我也这么觉得……”
“哎你们觉不觉得,那小姑娘会不会禁不起伤害和侮辱,然后……那啥,自寻短见啊?我不是可怜她啦!我、我主要是不打女人!”
瞧,连混混都挺比祁俊有良心。
扒着废仓后门偷听到的家长们更加……人人义愤填膺!
半晌,一个混混说道:“哥们儿,我实话跟你们说吧,我可做不来这么丧心病狂的事儿!一会儿那小姑娘来了,我就朝着她的手来一下子……这就够了,谁让我收了祁俊的钱呢!可强坚这事儿我干不来!我也绝不会干!我有了钱,我去红玉发廊找小红多好,你情我愿的……”
一个小混混响应了这人的话,
又一个,
又又又一个……
最终,这些小混混都说,既然收了钱,那他们都得办事儿。
毁了小姑娘一只手就算了,
确实这强坚或者轮坚什么的,他们都干不出来。
也怕真干了以后,把人小姑娘逼上绝路,闹出人命就不好了。
不过,有个混混说:“这样吧,我们还得做做样子,把小姑娘的衣裳扯开些……不然就怕不好交差。”
此言一出,其他人纷纷叫好。
这些小混混不知道的是,二十来个家长们挤在后门那儿,全都听了个一清二楚!
家长们心想:这祁俊可真毒啊!
他居然这样对待他的女朋友……
等等,他女朋友是谁?
是关月旖吗?
呃,好像不是……
祁俊最近不是跟许倩子走得特别近吗?
不过,无论一会儿来的是关月旖、还是许倩子,他们都不能眼睁睁看着小姑娘被欺负!
再说了,对方只有六七个人,家长却有二十来个,谁怕谁啊!
就这样,双方都在静静地等待着。
终于有了动静——
真有个女的哭着喊着祁俊的名字,从外头闯了进来。
早在女人哭喊的时候,混混们就已经噤声了。
然后——
女人冲进废仓后的几分钟之内,惨叫声传了出来。
怎么说呢,
那六七个混混们常年一块儿干坏事儿,配合程度还挺高;
但家长全是乌合之众,也没个人组织……
他们虽然全都愿意挺身而出、见义勇为,但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挺身而出才是最合适的。
于是,等到那女的惨叫了起来,家长们才急了,七零八落地叫嚷了起来,
“你们干什么?”
“你们是不是想欺负女孩子?”
“你们是什么人?”
“给我住手!”
接下来,变故发生了!
随着家长们从后门破门而入时——
也不知是怎么一回事,原本不通电、黑漆漆一片的废仓里突然灯光大亮!
(关月旖:不要问是谁接驳的电线,我死也不会说出我的名字,只会觉得胸前的红领巾更鲜艳了呢!)
于是,眼前的一幕,让大家看得清清楚楚。
真有一女的躺在地上,右手已经血肉模糊,
这人就是祁俊的妈妈陈晓霞。
陈晓霞躺在血泊中,已经不会动了。
而她的衣裳大大敞开……
真是什么都被人看光光了!
因为她出门时太着急了,根本没穿内衣,只来得及穿了件棉纱衣。
此时被混混们一撕扯——
她的衣裳完全被撕毁了!
那几个混混被吓傻了。
因为祁俊和许倩子告诉他们,这里根本不会有人。
那这几个……
不,这几十个突然出现的人,到底从哪来的啊?!
还有啊,这里怎么会有灯?
混混们被吓着了,飞快地逃了。
可他们不是本地人,不熟悉本地地形,跌跌撞撞地逃了……
又被家长们一个个地抓了回来。
还有的家长早早跑去镇派出所报了案。
当公安跟着报案的家长赶到这儿的时候,
正好,祁俊和许倩子也像疯了似的冲进这幢废仓——
祁俊看到自己的妈妈倒在血泊中,还衣裳大敞、双目紧闭……
他怒吼了一声,然后晃悠了一下,晕了。
这,就是事情的经过。
说完前因后果,关春玲又对关月旖说道:“月月,镇派出所里的周公安来找过我,说案子也跟你有关——那天晚上你和陈晓霞、许倩子和祁俊说过话,所以你也要去派出所录口供。”
“只是,考虑到你当时正在高考,周公安说不用惊动你,等你考完再说。”
“月月别怕,明天妈妈陪着你一块儿去派出所。”关春玲温柔地说道。
关月旖连连点头。
想来,案子还没有调查情楚。
祁俊和许倩子应该还呆在派出所里。
好期待祁俊知道她平安顺利地考完、而且自我感觉不错时……
他会是怎样的表情呢?
高考结束后的第二天,关月旖在妈妈的陪同下去了派出所。
关春玲找到周公安,“我孩子还没成年呢,你们要问话啊,我得在一旁坐着听。再就是,我孩子身体不好,你们动作得快,一会儿别耽误我们回煮饭吃。”
周公安的儿子也是今年参加高考,平时他常去桐叶一中开家长会,没少听学校表彰关月旖,对关月旖已经有了“好学生”和“乖孩子”这样先入为主的主观印象。
他连连点头,“放心,我们主要是想查案子,把事情调查清楚。”
然后话风一转,“但是关同学啊,不管有什么事,都不能瞒着我们,知道吗?”
关月旖乖巧点头。
于是,周公安、一个负责记录口供的女公安,以及关月旖、关春玲坐在一间空办公室里,开始录起了口供。
周公安先让关月旖自己说一下那天晚上发生的事。
关月旖一五一十说了:
那天晚上她已经睡着了,然后许倩子扔东西砸她的窗户,把她叫醒了。
她出去一问,才知道祁俊被人绑了,还被捅了一刀,扔在电厂煤仓的小黑屋里,小黑屋还被锁死了……
于是她立马跟对门的陈晓霞说了,
陈晓霞一听,急得不行,马上赶去救祁俊了。
当时许倩子也想跟着去,关月旖怕许倩子遇上危险,把她关在祁家。
后来关月旖在自家门外看到了祁俊,才知道祁俊根本没事儿。
她以为是祁俊和许倩子之间闹了矛盾,赶紧把许倩子骗人的事儿说了,祁俊急急忙忙地走了。
至于为什么关月旖没有告诉祁俊,许倩子被关在祁家,是因为关月旖害怕他俩都在气头上,会做出不理智的事儿。
再后来,她被妈妈拉回了家,就睡着了。
跟着,周公安开始询问关月旖各种细节。
比如说,许倩子怎么跟关月旖说的,关月旖又是怎么回答的。
比如说,关月旖是怎么跟陈晓霞说的,
还比如说,关月旖是怎么跟祁俊说的,
每一个问题,周公安都反复问了好几次。
关月旖都有作答,但每次都有些细微的不同。
这是正常的。
因为事情已经过去了好几天,中间还经历了高考,
关月旖有些记不清细节,这合情合理。
大约三小时后,周公安结束了询问,对关春玲说,“领着孩子回家去吧!但别走远,一星期内咱们还要进行二次询问。”
关春玲不乐意了,“那你们可得快一点儿,我还要带着月月去打工呢,孩子上大学的学费还不知道在哪儿!”
周公安想了想,“那三天吧!”
“成。”说完,关春玲带着关月旖离开了派出所。
结果,母女俩在派出所门口见到了忧心忡忡的许培光。
而许培光一见关春玲,眼睛亮了,“春玲!你也来了啊?”
关春玲皱眉,“我们来这儿,还不是被你女儿连累的!”
现在她女儿也已经考完了,她一早就做出离开这里的决定……
一旦她离开这儿,就再也没有可以擎制她的人或事。
她还犯得着和许培光虚以委蛇?
没必要了!
许培光有些讪讪的。
他也很生气。
恨许倩子一天到晚尽干些混账事!她就不能像月月一样乖巧,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学习上吗?
瞧瞧,许倩子都干出了什么事儿!
——逃学、抢劫、买凶害人!
关月旖倒是想起来一件事,“许叔叔,陈阿姨呢?”
许培光愣了一下,不自在地说道:“她……住院呢!”
关春玲也想起来了,“陈姐的手还好吗?”
许培光道:“医生建议截肢,她不肯。”
然后他对关春玲说道:“春玲,这事儿是祁俊干的!跟我家倩子可没有半毛钱的关系,我们倩子就是……太单纯了你知道吗?”
“她太年轻,太单纯了,才会被祁俊怂恿、欺骗!”
“其他那些腌臜事儿都是祁俊干的!我们倩子哪儿懂得什么杀人啊剁手啊……什么的!你说是吧?”
“春玲,你可不能因为我们倩子也是受害者,就……”
“你想想啊,要是我们倩子也有一个你这么好的妈妈,她以后也会变得像月月一样优秀的……”
关春玲瞪视了他一眼,心想都这个时候了,这男的怎么还想着这档子事儿?
他怎么有脸的啊!
气得关春玲拉着女儿转身就走。
许培光急得想要过来拦住关春玲……
关月旖开了口,“许叔叔,说到底,祁俊是不认识那些混混的。是因为许倩子认识,才能把那些人叫了来的吧?”
“祁俊手里也没有钱,不可能花钱请那些混混做什么事……有钱的是许倩子。”
“那些混混伤害了祁俊的妈妈,这也是事实,对吧?”
“再加上去年小年赶庙会的事儿……”
“许叔叔你看看,既然你和陈阿姨之间的纠葛这么深,还是请你以后……不要再缠着我妈妈了,好吗?”
许培光无地自容。
顿了顿,关月旖又道:“许叔叔,还有一件事我想你必须要思考一下。”
“那就是——”
“祁俊筹划的这件事,到底是冲着谁来的?”
“据那些混混说,祁俊这么做,是为了对付他的女朋友。”
“他的女朋友到底是谁?”
“总不会是我吧?”
“如果真是冲着我来的……我被废掉一只手,我被人强坚了,对祁俊有什么好处?”
许培光愣住。
他下意识顺着关月旖的思路往下走:
是的,月月家境贫寒,祁俊恩将仇报,根本得不到任何好处!
那祁俊为什么要这么做?
可是——
如果被害者不是月月,而是他的女儿的许倩子的话?
那祁俊岂不就是拿捏住许倩子的丑闻?
甚至可以拿来威胁他许培光?!
他许培光是万元户啊!
这么一想,许培光简直觉得毛骨悚然!
关月旖又故意停顿了一下,才轻声说道:“许叔叔,你是不是忘记了,祁俊的手到底是怎么受伤的?他受伤以后,他妈妈找你借钱看病,你借了吗?”
点到为止也就够了。
许培光有能力开个饭店,后世还会把公司做上市,他不是傻子。
他会自己思考。
关月旖不再说话,和妈妈快步离开。
许培光呆呆地站在台阶上,一副如遭雷劈的模样儿。
最近这段时间来,他被女儿闹出来的事儿,给气得脑门生疼。
又一直在为……想把女儿从派出所里捞出来而殚精竭虑。
现有的证据,一件件、一桩桩的,全都把他的女儿推到了帮凶的席位上!
但许培光从来也没有想过——
他的女儿许倩子,会不会其实也是个受害者呢?
许培光心想,他终于找到了把女儿捞出来的理由了!
然后仔细一想——
是啊,祁俊对那些混混说,想伤害的是他的女朋友。
可高考前的最后那段时间,月月已经离开了桐叶镇,与祁俊日夜厮混的是许倩子啊!
虽说那些混混是许倩子找来的,
但难保祁俊不是冲着想要报复许倩子而来!
许培光越想越有道理——因为祁俊的右手,正是去年小年二十三的那天晚上受的伤啊!
他越想越心虚,也越想越生气。
但被算计的怒意,还是超过了心虚。
许培光怒气冲冲地走进了派出所。
关月旖和妈妈在回家的路上买了把蒜苔一把小青菜。
妈妈说要炒个蒜苔炒腊肉吃。
毕竟马上就要离开桐叶镇了,家乡风味的菜能多吃就多吃点,以后难得吃到这么正宗的了。
回到家,妈妈在厨房忙碌,关月旖则坐在阳台上看书。
看书就是个幌子。
她现在哪儿看得进去啊!
她是在复盘这个局,到底还有没有露出破绽。
大约唯一的破绽,就是小黑屋的电线、电灯到底是谁接驳的,又是怎么将电灯开关、安装到后门那儿,以至于后门一被推开,小黑屋里的电灯就亮了的。
但这一点,公安也怀疑不到她头上。
她现在就是一个除了学习啥也不会的十七岁小镇少女。
连她妈妈都不会修理电灯电线,她上哪儿学?
这就要拜前世的许倩子所赐了。
前世的许倩子像疯狗一样打压关月旖。
以至于,关月旖每做一份工作都超不过半年。
她当过保姆、做过护工、做过电工、甚至还修过空调……三百六十行,她至少做了足了三百行!
不就是接驳个电线。
没啥大不了的。
“月月,吃饭了!”关春玲说道。
关月旖放下书本,跑去帮妈妈端菜、盛饭。
蒜苔炒腊肉是典型的湘菜。
前面几天关月旖要考试,关春玲只敢做些清淡的、好克化的饭菜,生怕女儿肠胃不舒服,会影响以考试。
现在已经考完了,所以关春玲放心地在菜肴里加了辣椒。
青红椒加豆瓣酱,还要再放一把干辣椒,炒出来的腊肉才香!
关月旖吃得喷香!
一片肥瘦适中的腊肉,肥肉部分并不油腻,反而吃起来脆卜卜的;瘦肉部分吃起来很有嚼劲。
而腊肉最香的还是烟火气……
一片腊肉配上一口热乎乎的白米饭,
简直不要太好吃!
关月旖一口气吃了两大碗饭,饱得肚皮微鼓。
关春玲好看地看着女儿,逗她,“就这么好吃啊?”
“当然了,我妈妈做饭天下第一好吃!”关月旖给妈妈打CALL。
关春玲又问,“那以后去了广州,就吃不到这么地道的腊肉了……”
“去了广州我给妈妈做饭!”关月旖认真说道。
关春玲哭笑不得,“我不吃你做的饭,你做的饭不好吃。”
关月旖说道:“可是我做了饭,妈妈就不累了呀!大冬天的不会熏一身油烟气,大热天不会闷出一身汗……妈你别管好不好吃呀,只管舒不舒服就行。”
关春玲:……
啊,这是怎么回事?
好像眼眶有点儿热热的。
怪不得人都说,养个女儿就像得了件小棉袄呢!
关春玲笑眯了眼。
吃完饭,母女俩商量了一下家里的这些东西要怎么处理。
关月旖的意见是,母女俩先去一趟广州,把房子和店面租好,然后再根据租到的房子,来决定这里的东西,哪些要哪些不要。
关春玲嘀咕,“也不知道你能不能考上,万一没考上……”
倒不是关春玲看轻女儿。
主要是,从小镇考出去的大学生……几乎没有。
她实在没这个自信。
关月旖笑了。
一九八九年的高考,跟后世不同。
首先是要报名高考,然后在五月份的时候,参加全国统一的预考。
预考通过以后,才有资格参加高考。
而预考对高考生来说,还有另外一层意义——高考估分。